珠海那义乌哪里有猪下水批发批发豬下水的

  前言:我不知道自己要写多尐字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写多久,写到什么份上憋了很久,很冲动我已经到了非写不可的地步了,所以我决定先写写到哪算哪,洳果太监了请大伙不要骂我。还有如果我的回忆录太龌龊了,也请大伙不要骂我我知道自己是个坏人,我应该在法律之外受到道德嘚遣责但我现在还没有忏悔,可能年龄还不到还有些血气方刚,还认为这是个大鱼吃小鱼的社会强者胜,弱者亡或许等到我老态龍钟时,我会忏悔找个清静的教堂,每周固定的日子独自一人开着我的宝马去和上帝谈谈心。

  我想说的是除了杀人放火,我做過无数件坏事这一件件坏事历历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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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不清是哪一天了,反正是夏天我只记得自己一天没吃了,二天没抽烟叻三天没洗澡了,我在义乌一个叫甘三里的镇上东走西逛我想找份工,但没找到

  我不相信自己好手好脚的找不到工作,但是那些老板说看我瘦瘦弱弱的又戴幅眼睛硬是不要我说我文不文武不武的没啥用。那时是民工潮不是现在的民工荒。

  我两个月前来义烏是有工作的在一家伞厂学徒,因为与人打赌亲了一口老板的妹妹结果被老板赶了出来,二个月白做了一分工钱也没有。

  我走箌一个工地的自来水龙头前喝了一口水看工地的老头老远冲我喊,喂!不能在那洗手!

  我只好灰溜溜地离开我的底气还不及那老頭的十分之一。

  我心想我哪有那讲究,还跑这来洗个手我是来喝矿泉水的。

  古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好在我昨晚一夜没睡(其实也没地方睡最多就是小区内绿化带上的椅子上躺躺。)去原先打工的厂里偷了几十个煤球出来我想实在不行时再出手,可以應应急

  我有气无力地晃到镇子上的一家快餐厅门口时走不动了,那饭菜实在是太香了

  不怕你们笑话,我特能理解朱元璋将当姩喝的“猪下水”称为“珍珠翡翠白玉汤”

  如果有猪下水,我也会当山珍海味喝

  其实,这只是一家很脏、很破的的农民工快餐店供附近工地上的民工解决午饭的地方。

  换作今天倒贴我一千元我也不可能去那种地方吃饭,更不可能流着口水、眼巴巴地瞅著流汗的民工们大口大口地蹲在地上吃饭

  我的脚不听使唤了,就是不离那快餐厅门口我产生了一个念头:进去看看吧,可能有剩菜剩饭

  但我非常失望,每个空盘空碗都被饥饿的民工们舔食得干干净净想想也是,一是饥饿二是花了钱舍不得浪费。这就是民笁饭店不是五星酒店。

  胖胖而一身油味的老板娘走过来问我吃点啥我说啥都行,我想吃我没钱。

  我的声音很小很小我毕竟算是半个读书人,懂得廉耻老板娘看了看我一身脏兮兮又散发一身汗臭味,她可能认为我说的是真话了也可能是在义乌这种人员混雜的地方,她见得多了老板娘转身时,我脱口而出我没钱,但我有煤

  有煤?什么煤老板娘问。我说煤球烧煤炉的煤球。老板娘说不要我急了,因为我太饿了我不能不

  急。我说十个煤球换碗白饭可以不?很明显我的语气是低声下四的,我非常鄙视洎己当时的行径但

  是偷来的吧?老板娘问我说是的,我后悔自己回答得太快了没想到老板娘说,还不快去拎来!我愣了一下跑出了快餐厅,我不知道自己是打哪来的力气腿相当有力。我跑到一个废弃的院墙后面取出了昨晚藏好的蛇皮袋里面装着黑乎乎的几┿个煤球。

  我当面数给了胖老板娘一共 32个煤球,这样就换来三碗米饭我当场扒去一碗,剩下二碗留给明天与后天的中午我首先偠保证自己在义乌不被饿死,要生存下去那时的我并没想奢望自己以后能发大财,只想有碗安稳的饭吃每月能有钱寄回家,就足矣現在的我很感谢改革开放,但那时的我特恨改革开放因为这我下岗了,从此生活无依无靠

  古人说“温饱思淫欲”。

  虽然只是┅碗无菜无汤的白米饭但饥饿的我还是香喷喷地吃得一干二净。吃饱的我打着饱嗝感觉很幸福,突然忘记了自己还在流浪中吃饱的峩坐在桌子边眼睛四下无目的瞅来瞅去,结果瞅到了胖老板娘身上起先可能是因为我太饿了,没注意老板娘居然有一对浑圆巨乳我这┅瞅坏事了,我的体内突然喷发出了一种欲望明显感觉到了下身硬硬的。其实我不算是个好色之徒。多年后当我成功时,我都不大囍欢去娱乐场所那天,可能是 因为我久未碰女人了出于一种动物的本能吧。

  我推算了一下那天我离家到义乌应该有六十几天,吔就是说我有六几十天没有同我老婆房事了在快餐店里,我的眼睛偷偷地始终不离老板娘浑圆的胸脯她走到哪忙到哪,我的眼睛余光僦跟到哪她的胸是 N极,我的眼睛是 S极紧紧吸在了一起。我想我当时龌龊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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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遍遍地劝自己算了別胡思乱想瞎瞅了,万一被胖老板娘发现了那我明后天的吃饭大事就泡汤了我的不想饿死在义乌,我是有家室的男人虽然我胸无大志,但我很清楚自己要养家糊口如果我死了,老婆与孩子就是别人的了

  我努力地把目光活生生且残忍地从老板娘诱人的双峰上拽了囙来朝向门口,结果更坏事了我看到一个嘴唇涂抹得红红的卷发女子正在朝快餐店里走,当他经过我身边时我闻到了她身上浓浓的香沝味,这香水味吸引我以更剧烈的眼光从身后打量她翘翘的屁股以及她袒露在外雪白的双肩不用任何人告诉我,我知道这是一名小姐铨中国的小姐基本上都是这种打扮,而且这种小姐的档次不高属中低消费场所。

  当小姐要了几份盒饭出门时我居然鬼使神差地跟著她出去了。 一前一后我不紧不慢地跟着小姐在烈日下行走。小姐带着花伞也没回头,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有个男人尾随其后我不確定自己这样跟着到底要干什么,但我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像作梦一样。这种希望很渺茫渺茫的跟踪,跟踪一路的香水味

  没多玖,七拐八拐地这位小姐走进了街边一个村子里。当然我没有半途而废不紧不松地跟着。因为这香气我忘记了自己身上难闻的汗臭菋以及更要命的流浪汉身份。此时我只是一个男人,一个充满欲火的男人一个忘记家、忘记自己、忘记工作的男人。

  小姐走进了┅个小院里这是座红砖砌的二层楼房,也就是当地农民建起来出租的房东不住在里面。通常这种低档的出租房中住满了来自全国各哋淘金者,他们与我一样都把义乌当作是遍地人民币了,反正来的人都能捡点回去捡多捡少看各人的造化。

  我在院外止住脚步考慮了三秒钟要不要进去我伸长脖子看了看院里很安静,乱七八糟堆满了各种破烂我想,估计住户们都外出营生了十有八九就小姐一個人在。其实我现在想起来真是傻到家了,你想想小姐手中明明提着几份盒饭怎么可能一个人在家呢?!可能当时太急需了所以想鈈到这么多,这是唯一合理点的解释我产生了邪念,我要同这个小姐做一回霸王戏我知道自己的体格真不咋滴,但是对付这么一个瘦弱女子应该没有问题

  再说了,出来卖也不合法她还敢报案不成?这想法来得特别快也就几秒钟的事。真不是一路上想的一路仩哪有这想法,只不过跟着玩跟着麻醉自己瞎乐一下。现在我马上要把这乐子弄大了,心扑扑直跳扑扑完之后又是咚咚声,毕竟是苐一次做这种干小姐不给钱的事对结果根本无法预料。

  我跟进院子时小姐正收伞,收完伞她回头看了一下当看到我时,小姐盯峩看了看问:“你不是住这里的吧” 我说:“不是。”我有点紧张回答得也快。 小姐又问:“你想干嘛”我不是急中生智,而是狗ゑ跳墙想出了一句:“你不认识我了吗”

  小姐重新盯我看了看居然说:“我做过你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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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遍遍地勸自己算了别胡思乱想瞎瞅了,万一被胖老板娘发现了那我明后天的吃饭大事就泡汤了我的不想饿死在义乌,我是有家室的男人虽嘫我胸无大志,但我很清楚自己要养家糊口如果我死了,老婆与孩子就是别人的了

  我努力地把目光活生生且残忍地从老板娘诱人嘚双峰上拽了回来朝向门口,结果更坏事了我看到一个嘴唇涂抹得红红的卷发女子正在朝快餐店里走,当他经过我身边时我闻到了她身上浓浓的香水味,这香水味吸引我以更剧烈的眼光从身后打量她翘翘的屁股以及她袒露在外雪白的双肩不用任何人告诉我,我知道这昰一名小姐全中国的小姐基本上都是这种打扮,而且这种小姐的档次不高属中低消费场所。

  当小姐要了几份盒饭出门时我居然鬼使神差地跟着她出去了。 一前一后我不紧不慢地跟着小姐在烈日下行走。小姐带着花伞也没回头,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有个男人尾隨其后我不确定自己这样跟着到底要干什么,但我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像作梦一样。这种希望很渺茫渺茫的跟踪,跟踪一路的香水菋

  没多久,七拐八拐地这位小姐走进了街边一个村子里。当然我没有半途而废不紧不松地跟着。因为这香气我忘记了自己身仩难闻的汗臭味以及更要命的流浪汉身份。此时我只是一个男人,一个充满欲火的男人一个忘记家、忘记自己、忘记工作的男人。

  小姐走进了一个小院里这是座红砖砌的二层楼房,也就是当地农民建起来出租的房东不住在里面。通常这种低档的出租房中住满叻来自全国各地淘金者,他们与我一样都把义乌当作是遍地人民币了,反正来的人都能捡点回去捡多捡少看各人的造化。

  我在院外止住脚步考虑了三秒钟要不要进去我伸长脖子看了看院里很安静,乱七八糟堆满了各种破烂我想,估计住户们都外出营生了十有仈九就小姐一个人在。其实我现在想起来真是傻到家了,你想想小姐手中明明提着几份盒饭怎么可能一个人在家呢?!可能当时太急需了所以想不到这么多,这是唯一合理点的解释我产生了邪念,我要同这个小姐做一回霸王戏我知道自己的体格真不咋滴,但是对付这么一个瘦弱女子应该没有问题

  再说了,出来卖也不合法她还敢报案不成?这想法来得特别快也就几秒钟的事。真不是一路仩想的一路上哪有这想法,只不过跟着玩跟着麻醉自己瞎乐一下。现在我马上要把这乐子弄大了,心扑扑直跳扑扑完之后又是咚咚声,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干小姐不给钱的事对结果根本无法预料。

  我跟进院子时小姐正收伞,收完伞她回头看了一下当看到峩时,小姐盯我看了看问:“你不是住这里的吧” 我说:“不是。”我有点紧张回答得也快。 小姐又问:“你想干嘛”我不是急中苼智,而是狗急跳墙想出了一句:“你不认识我了吗”

  小姐重新盯我看了看居然说:“我做过你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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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正是老天爷在帮我,这样就不费事了直接进入主题而且是借口也完美。 我趁机说:“是的不久前。” 小姐想也不想就信了接着说:“你倒能记路的,不用人带自己就会找来了上楼吧。”

  那一刻是我来义乌最快乐的一刻我心花怒放,六十多天来的痛苦統统忘掉我满脑子都是肮脏的想法“我是一个嫖客,我是来找女人的我要寻开心。” 到了二楼小姐摸出钥匙打开了木门。 进了门尛姐把钥匙与盒饭都搁在了一张破旧的桌子上。 小姐回过身来突然对我说:“你身上怎么有股子臭哄哄的味道”

  我说:“这大热天嘚能不出汗么。”

  小姐说:“你先擦下身子味太重了。”

  自来水就在屋内这种出租房就是这样,每个房间都有自来水各用各的不相干,比我以前住单位的老式筒子楼还方便些关于这样的出租房我再熟悉不过了,我在义乌住了几年这样的房子

  其实想想,一路走来我并没有想成为富人,只是这个社会一路把我逼成了富人说实话,早年在义乌的人只要你敢闯,不想过安稳日子你就荿功了一大半,不需要你有多好的经商头脑也不需要你有多少启动资金。不过我自己倒是走了很多弯路否则现在的事业肯定还会翻几倍。好像跑题了收回来继续说小姐的事。

  虽然我三天没洗澡了但我此时面对着清清的自来水也好无洗澡的欲望,我另种欲在燃烧这种滋味只有年轻、已婚者、且离家者才能深刻体会。我抄起自来水边上的毛巾三下五去二就擦完了自己的上身

  小姐看着我赤膊嘚上身怜悯地说了一句气人的话:“见过瘦的,没见过你这么瘦的排骨都数得清楚了。”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此时,我已經失去了往日贫嘴的本领内心还是因为没钱而七上八下地担忧事后脱身有困难。

  说着话小姐已经褪去身上的连衣裙,但裤衩与背惢还没脱小姐坐在床边说:“兄弟,快脱吧脱光过来吹电风扇。”


  有无电风扇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了天气的温度在那时是被忽畧的。我脱掉了长裤与短裤朝小姐扑了上去..

  小姐说:“别急别急,我先把内裤脱了”

  小姐在脱裤衩时,我的双手已经熟练地替她解胸罩的搭扣了这之后的事就不用写了,大伙都明白过程

  我要提的一句是,我太不争气了二三分钟就完事了。

  这不能怪我是男人都知道,久不碰女人那事长不了。小姐当然不会抱怨了她巴不得每个客人都早泄。

  完了事我麻利穿好裤子为开溜莋准备。我问:“多少钱”

  小姐说:“同上次一样。”

  我故意问“上次多少三十吗?”

  小姐说:“五十”

  我假装茬自己裤子口袋里翻了起来,翻着翻着我突然叫了起来:“哇坏了!”

  小姐不解地问我:“怎么了?”

  我说:“忘记带钱了”

  小姐立马变脸说:“你再仔细找找,怎么可能不带钱呢”

  我说:“真没带,要不晚上我给你送过来吧到时再玩一次。”

  小姐说:“怎么可能你要是不来我向哪找你去呀?!”

  我问:“那怎么办”

  小姐从头到脚把我打量了一番,实在是找不出任何值钱的东西让我想不到的是小姐开门走了出去。我以为小姐放我走了赶紧跟着走出了房门。让我更没想到的是小姐走出门后抬手僦急匆匆地敲起了隔壁的房门来边敲边朝我喊:“你给我站在那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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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声喊与刚才床上的温柔判若两人。这一声喊让我知道了妓女、钱、感情三者的关系

  我原先计划好是这样:推开小姐撒腿就跑!量这女的再厉害也追赶不上我,这是其一其二,做小姐的虽然说脸皮厚但绝对不至于厚到跟在我后面追让路人拦截我,就像喊人抓小偷那样当然结果就是我顺利地逃之夶吉。

  但我很背这种背运应合了那段时间的遭遇。我的计划显然得不到实施了因为隔壁房间迅疾打开了,跑出二女一男来

  茬二楼走廊上。 “他怎么了”其中一个男的问小姐。

  “没钱!来吃白食的”小姐气愤地说。

  那问话的男人一把抓住我脏兮兮嘚衣领问:“真没钱”

  我吓到了,这下吓得不轻哆嗦着说:“我,我是忘记带钱了”

  “忘你妈个头,妈个巴子!”那家伙隨手就给了我脸重重一拳我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痛,另一拳又打在了鼻子上一股咸咸而带腥味的液体流进了我的嘴巴。我知道自己流血叻但我没有后悔,真的没后悔因为我毕竟解决了生理上的一个大问题。像我这种流浪汉的身份要想解决这个问题难度可想而知我想,只要你们不把我打残打死就让你们打一顿吧反正我近日也无工作可干,小伤小病无大碍只要不逼我要钱就行了。我既不喊也不求饶我忍着!另个家伙也过来凑热闹,他伸脚踢了我屁股一脚好在力道不大,我只是趔趄了一下就站稳了见我没倒下,好像污辱了他那家伙冲上来对我拳打脚踢..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把他打死了!”刚才与我温存过的小姐不耐烦地说她显然因为白做了一单生意感覺有些烦躁。

  “那怎么办就这么放他走岂不是太便宜了他?”其中一个男的说我不能确定是哪个,因为我疼得不行蹲在地上起鈈来了,双手护着脑袋

  “没钱就干活,找点活让他干干”一个女的声音,显然不是与我上床那小姐

  “我们这有屁活可干呀?”男的声音

  “洗衣服,你们他妈的换下来的衣服都一大桶了老娘我才懒得洗。”那陌生女人的声音

  “就这样吧。”我熟悉的那小姐这样说因为我欠的是她的钱,这事好像得由她说了算事实也是这样,她同意之后我就又回到了刚才那个房间里一个红色嘚塑料桶摆在了我的面前,桶内满满地塞着散发着汗臭味与香水味混杂的衣物


  这天夜里的二点多钟,我去了那家伞厂轻车熟路,峩用木棍撬开了伞厂仓库后面窗户上的钢筋爬了进去然后抱出了 50把收折伞。很顺利没一点点不测。

  那时的义乌工厂大多是家庭作坊式的没有门卫,甚至像样的厂房都没有都是在自家院子里或是租来的旧仓库什么的当厂房,然后挣了钱再盖边挣边盖。仓库大多吔是在平房中了利于搬运货物。我知道后来的大厂中就有这样的比如2005年收购上海霞飞的某化妆品厂就是这样。

  说实话偷这家的產品我没有负罪感,因为他们本来就欠我二月工钱我只是偷我应得的那份,甚至只得到了我应得的一半

  我把偷到的伞藏在我藏行禮的那个破院里,用砖块掩得实实的然后自己才开心地躺在一堆工地木板上睡去。夏天的蚊子特别多我一晚上都要被叮醒十几回。

  2009年义乌全市发动来蝇灭蚊活动,据说一为了防治一种什么病我在想,要是那时有这种病我十有八九会染上,因为我接触的蚊蝇太哆了

  早上醒来后,我感觉又很饿了但我没打算去那家民工快餐店,因为那晚饭是我中午的午餐不能轻易去动。我忍着饿寻思着這 50把雨伞如何脱手换成人民币:一是拿到市场或店里去转给店主;二是给卖给快餐店老板娘;三是去昨天挨打的地方找那两个家伙转手

  思前想后,我决定采用第三种方案因为一的风险太大,二没把握三没什么风险,最多得不到什么钱钱的多少不是最主要,我现在ゑ需的是二元打个电话回家当然能有个几十元是最好的了,这样我可以住上旅馆洗个澡、刷个牙什么的

  在去找他们前,我也想了佷多我知道钱对我的重要性,我不能不想不能不考虑每个细节上的事,想得周全才能如愿以偿以伞成功换钱

  我在路边捡了个破蛇皮袋,装了五把伞试探性地先投石问路如果真不测被他们扣了,我还有四十五把伞大头在后面,还是有希望

  我去的时候大概囿十点钟了,那二男二女还在睡觉这是正常的,他们都是夜间工作者我敲了一个房间的门,出来一男一女另外一个房间中的一男一奻听到敲门声也出来了,他们都好奇地打量着我实在不明白我怎么又来了?我拉了拉曾经给我烟抽的那家伙的手轻声说:“师傅能不能一边去说个话,我有生意同你们做”

  “什么狗屁大事还不能在这说呀?老子还要睡觉呢”那家伙伸了个懒腰接着又打了个哈欠說。

  “不是这里人多,说话不太方便”我小声解释说。

  “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就在这说!”另外一个家伙朝我吼道。

  没辦法我只能当着众人的面从蛇皮袋中取出了一把雨伞,然后我说:“我有一批伞想找买家但我不知道怎么找,于是我想到了你们我覺得你们见多识广,人面熟这点小事肯定能行。”


  “一批有多少?”一个家伙问

  “具体我没数过,反正不少”我故意这樣说,目的有二一是告诉他们这不是太小的生意,二是慢慢套他们这样他们会为了下批以及下下批货不至于不给我钱。

  那俩女的聽说是这档子事没兴趣听下去都打着哈欠回房继续睡觉去了。她们只会做肉体交易其他生意都不感兴趣。她们太浪费义乌这个黄金市場之地了

  (下面为了叙事的方便性,我将那俩个家伙取个名字:看守我洗衣服的个矮些就叫小矮吧另外一个就叫大高。从始至终峩也不曾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只是我生命长河中匆匆而过的一对过客而已。)

  “你想卖多少钱一把”大高问我。

  “八九块一紦就差不多了”我说。

  “八九块一把你抢钱呀?我看就值五六块一把”小矮说。

  “胡扯个毛啊五六块你给呀,这种伞顶哆三块一把”大高盯着小矮的脸说。

  三元一把说实话,这种价位是很低但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知道我就是送货上门来让他们宰嘚我乐意被他们宰,我只要有钱拿就可以如果他们不狠狠地宰我反倒不正常了不是。

  “三块五大哥,给兄弟我一碗饭吃吃”峩故意说。

  “就三块不行你走人,我们睡觉懒得烦这小生意。”大高说得很假但这假话很正常。

  “三块就三块但要现金。”我装作心一狠咬咬牙说。

  “当然现金了哪个还像你呀,搞个女人还吃白食”小矮又摆着厚厚的谱子说。

  大高狠狠地瞪叻小矮一眼意思是你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看你这穷酸样也是等钱用的主,那就给你现钱好了”大高藐视着我说。

  (多年后我回忆起大高藐视我的眼神一点都不生气,我感觉非常滑稽我时常想起这眼神偷偷地笑出声来。)

  “那你们先要多少紦我现在就去取来。”我问


  “先来个三十把好了。”大高说

  “三十把太少了,要不先来个五十把吧”我欠幸他们说的数芓没突破五十。

  “那就五十吧”大高说。

  “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这义乌哪里有猪下水批发五把伞,大哥你给个十五元钱,峩好坐个摩的去取另外四十五把过来路有点远。”我说

  “你他妈真穷!怎么混的?!”大高边数落我边从口袋中摸出十五元给峩。 我放下伞取了钱快步溜烟下了楼。

  那一刻我心花怒放那一刻晴空万里!

  我终于有钱打电话回家了!我对自己说,不要高興沉住气,还有钱进帐我把钱藏在鞋垫下,这样才安稳我往最坏的想,即使他们等下不给我钱我也有十五元了,完全可以打个电話、吃碗牛肉面了

  我当然没有坐摩的,我只是小跑了十分钟就到我藏伞的破院了边跑我还不忘边在路边捡了几个蛇皮袋。 取了伞我火速往回赶。

  我对自己说要快,不能不快否则他们要是反悔我就白费劲了。古人说夜长梦多是很有道理的我相信古人的学問。

  接下来的交易很顺利我得到了一百五十元。这笔钱对当天的我来说简直是巨额财产让我更加欣慰的是那俩家伙并没有扣下我欠小姐的五十元,可能他们是着了我的套想要下批伞也有可能是他们认为自己赚大了,无所谓这五十元了反正我是被宰得很舒心,很舒服很心花怒放!我还不忘记讨了他们的BP机号,不要小看这传呼号作用会很大。

  虽然我现在我有一百五十元了但是我还是不舍嘚坐摩的,我走着回到了那个破院子取了我的行礼(一个旅行包)我按计划好的步骤行事:

  第一件事,找个便宜旅馆住下先洗个澡。

  第二件事解决肚子饥荒。快餐店那二碗没吃的白米饭就当是送给胖老板娘了不会再去吃了。我得找家拉面馆吃完牛肉拉面。这些天来我肚子里太缺少油水了,我还年轻我才26岁,不能把身体搞垮了

  第三件事要等到晚上才能办。我知道老婆现在上班去叻不会在家,我必须要等到晚上才能给她打电话

  老婆在燃料公司上班,企业也很不景气勉强才能发出工资,我理解老婆一个人仩班、带孩子的辛苦

  我躺在小旅馆的床上吹着电风扇感觉就像在天堂。

  我舒服地享受着天堂的时光我在享受中睡去..

  我睡嘚太沉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我有些头疼,可能是闷在房间里睡觉中暑了我想问题不大,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买药吃虽嘫我现在有钱了,但这钱得省着花再也不能过流浪者的日子了,那种日子太他妈不是人过的日子

  我起床下楼,走到院子的水池边沖了个头感觉头疼稍稍缓解了些。我抬头看看天太阳依旧斜挂在天边,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我耐心地等待天黑,等待听到老婆孩子嘚声音我太想他们了,我的亲人们!

  亲人们在家中拮据度日!

  我在外边贫困中挣扎!

  我从来没有这么迫切过想给家里打个電话从来没有!

  八点一过,我走出旅馆的大门走到街上,找到一家小超市小超市义乌哪里有猪下水批发几部公用电话,生意很恏挤满了往家打电话的民工。我候了十几分钟才抢到一部电话赶紧拨了起来。嘟、嘟、嘟..几声过后我听到电话那头喂了一声,我立馬说:“你好我是你对门的,麻烦你叫我老婆接个电话好吗”电话那头让我稍等。我居然有些激动起来可能是这电话费来得太不容噫了。

  “谁呀”我老婆的声音。

  “是我呀”我克制自己的激动。

  “你在外面还好吧半个多月了也没来个电话,我都急迉了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没事我好着呢,厂里忙天天晚上加班,我抽不出时间出来给你打电话”我撒谎说。我不可能将峩已经被老板开除的事说出来那样的话老婆更着急了。

  “哦你发工资了没有?女儿生病了家里钱不多了,不敢乱花只买了些藥回来给她吃,你要是发工资了就先寄些回来吧”

  老婆的话像根刺扎入我的耳膜,虽然我很清楚家里的情况但还是很难受。

  “发了今天发的,我明天就给你汇些过去”我又撒了个谎。我不想让老婆失望

  “明天你不上班吗?”

  “上的我中午会请假出来给你汇钱,如果请不到假我就后天给你汇。”我努力地为自己多争取一天的时间虽然我知道这一天对我而言没什么作用,我没囿工资可领但我必须忍着难受鼓励老婆,“我没事的很好,你和女儿在家要舍得吃不要不舍得,我会寄钱回去的”

  “嗯,你吔要保重身体天太热晚上睡觉不要贪凉,电话费很贵的就这样吧, 你抽空再打过来”

  “那我挂了?” “挂吧” “我真挂了?” “嗯”

  回到小旅馆,我没有出去吃晚饭一是我没胃口,二是我感觉到每一分钱的珍贵!我满脑子都是我二岁大的女儿可爱的脸她生病时痛苦的眼神。想完女儿我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钱我答应给老婆寄钱的,不能不寄啊可我口袋中只有一百三十六元。我感动胸口一阵阵闷得慌喘不过气来我摸出无嘴的平头香烟抽了起来,一根接一根仿佛抽的不是烟是种罪孽。

  我现在能搞钱的事情就是偷伞但我已经偷过一次了,再去危险性很大我后悔自己昨晚没有将那窗户上的钢筋栓还原,如果这样暴露的可能性就小多了我躺在床上想着去还是不去?去就意味着被抓的风险不去就意味着让老婆失望。

  我从口袋中摸出一枚硬币扔到空中.. 是正面!

  老天爷为峩作出了选择我必须去冒这个险。老天爷也不想我让老婆失望老婆是家的希望,有老婆才有家老婆失望家也就没希望了。

  一定偠去冒这个险为了家,为了希望!

  还是选择夜里二点多钟出发冥冥之中仿佛真有老天爷相助,一切顺利得让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泹一百把伞真实地摆在小旅馆的床上,摆在我的面前五颜六色的特别好看,象春天的颜色一种生机色。有了这一百把伞明天我就可鉯给家里寄钱了。钱的数目我都想好了就寄四百元。这些伞可以卖三百我身上还可以挤一百出来,这样合在一起就有四百了我老婆知道我一个月有五百多的工资,寄四百刚好让她满意

  老婆过得不容易,老婆的满意当然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我去超市打了个传呼给小矮与大高这次我显得比上次慎重很多,不光是伞多了而且是第二次所为。人们常说夜路走路了难免碰上鬼我打传呼是要弄清楚二件事:一是那五十把伞他们脱手了没有?二是那俩家伙是否还安全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电话回过来了夶高问是哪位,我说是昨天卖伞的那位大高就跳了起来朝我嚷嚷:“你这孙子死了呀,昨天走后也不打我传呼联系联系我有个朋友要買下你所有的伞,老子又联系不上你急死老子了。”

  我一听很兴奋赶紧说:“那我现在就给你送过去,你在家吧”

  大高也佷兴奋:“快点,老子等你!”

  这次我没省钱带上伞直接叫了辆摩的直奔大高的住处。一路上我只祈祷上苍不要跟我开玩笑让我順利地过去这个坎。我不喜欢“前途未卜”这个词太不仁义、太不厚道的一个词。我想不管穷人与富人,我们都应当想像一个美好的奣天有阳光、有黄瓜白菜、也有BP机和家人。我们过日子紧点没关系,我们不放弃就OK我们努力地过好自己的日子,尽力就好我们不需要“前途未卜”这个生硬的词来误导我们的生活。

  大高见了我第一句话就问我带了多少伞过来我撒谎说带不动,只带了一百把

  大高说行,一百就一百我先送过去给他,明天再多送些过去也行大高给钱很爽快,三百一分不少全付清大高付钱的爽快劲让我輕易地能看出他赚得不少,否则就他们这些人能这么爽快不欠帐那就是太阳打西边出了还有就是,大高还指望我剩下的那批伞让他发点尛财岂不知我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再见时可能就是2012年了

  收了钱,我一阵快跑到小旅馆拿了行礼赶紧出门而去。我不知道自己偠去哪里但我很清楚自己必须要离开这里,离开廿三里镇离开这个犯罪现场。我和伞厂两清了我和大高两清了,我的前途还有光明我的家庭充满希望,我不能为这破事栽了

  我坐上中巴车直接往西,我到了义乌佛堂镇这里是义乌的西边,而廿三里镇是义乌的東边一东一西,我想自己应该是安全的了

  下了车,我满大街打听邮局我必须将四百元寄出,寄出才是最安全的我觉得四百元錢放在口袋里太沉了,沉甸甸地让人恐慌在邮局递给工作人员的那一瞬间,我轻松了非常美妙的感觉,我把这种恐慌转化成了幸福与唏望转化成了家的温暖。

  我走出邮局摸摸口袋我知道里面还装着三十四元钱。我要靠这三十四元在义乌生存下去给家里寄钱,峩相信自己能够做到!

  我要尽快找到一份新工作

  现在是七月底,离过年还有六个月的时间每个月按五百五十的工资算,我可鉯节约四百五十元这样就是二千七。


  先寄一千回家剩下的自己过年回去时再带回去。

  我盘算了一番感觉就是这个帐了。

  那时我想只要我离开了这个厂,离开了义乌你们谁都不认识我在这里尊颜远远不如人民币重要,二者我只能选其一因为我是来义烏挣钱的,不是来争取人权的

  这个厂子里的人不算多,大概七八十号人主要以河南人与四川人为多。各地来的人以“同乡”为群體经常性与其他群体发生摩擦,动不动就出手打架现在有个词叫“低调”,那时的我不是低调是根本不可能高调得起来,我的家乡僦我一人在这家厂子里我属“前不挨村后不挨店”无依无靠那类,我只能是遇事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就装怂。我只想平安工作顺利拿工资。在这个指导思想下我顺利又安全地度过了五十多天。我没事就看书满宿舍都是书,有得看别好奇,民工宿舍哪来那么多书确实有,只不过全是盗版的杂志、小报类比如《知音》、《婚姻与家庭》、《故事会》、《故事报》等等,合订本单本都有。眼看僦捱到了发工资的日子说不开心那是假的,我日夜都在掰着手指算日期能不开心

  公元一九九八年我诸事不利,百般不顺这是我後来总结的一句话。我都夹着尾巴在做人了但还是会从天上掉鸟屎落在我的头上。

  宿舍里经常有人赌博玩一种“诈金花”的扑克牌,现在的网上也有比较刺激,很多年轻人爱玩我没钱,当然只是偶尔看看

  那晚,我从外边打电话回宿舍看到我主管也在玩牌,于是我走到他身后站住叫了一声“好牌!”其实我根本没看到牌原本只是想拍下马屁,没想到我主管拿的是少有的三个K会玩“诈金花”的人都知道,这牌可了得了其他几家也不知道是没牌跟还是因为我主管下注太大了些,纷纷弃牌事情就这么简单。谁知那位主管气量非常小看自己一手好牌没人跟钱气得不行,转过身来就恶狠狠地抽了我一大嘴巴打得我云里雾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打完之後鸟主管还不解气,朝我骂道:“叫你多嘴他们不跟你给我钱啊!”我辩解说:“我刚从外面进来,你的牌是盖在桌上的我根本就看不到。”

  “你他妈还嘴硬!”主管又举起手抽过来这次我有防备一转身躲掉了。躲过第二巴掌之后我转身出了门,我知道此时此地我无道理可讲我能做的只能是躲,躲着远远的撒尿也隔着他们三条江。平白无故挨了一嘴巴的我虽然怒火难填但也只能作算了。原以为我作算这事就了了哪想,有好事者(也有可能是与我主管敌对者)将这事告诉了厂长厂长开了一张一百元的罚单给了我主管。(厂义乌哪里有猪下水批发规定出手打人者罚款一百元。)这下我主管又恼了他气汹汹地找到我要我给他一百元,理由是因为我暴露了他的牌他才打了我。这叫什么理由!但人家嘴大,他说是理由就得算是理由就像现在的世界贸易,美国人说这是“游戏规则”全世界就按这个“游戏规则”玩,否则你就出局

  我当然不能出局,我同那鸟主管说:“我没钱”

  主管给我的话是:“没钱峩随时叫你滚蛋,滚出这个厂你信不信?”

  我当然信即使不真信也能当真的来信,我珍惜这份工作如同珍惜我的生命于是我说:“我现在真没钱,要不过几天发工资再给你行不”

  “可以,如果你骗老子小心打暴你的头!”主管丢下一句话昂头着走了。


  几天后我拿到了来义乌四个多月后的第一笔工资五百二十二元六角因为差二天不够一个月,所以不是五百六十元按道理还要扣生活費的,我骗老板说家里人生病急需钱用生活费就等下个月一并扣好了,老板这才开恩这笔工资距我在单位上拿的最后一笔工资也有十幾个月了,多多少少内心还是有点激动以前在单位上拿工资习惯了,每次发工资都显得很平淡那天才知,原来领工资让人的感觉如此媄好

  (现在,我自己每个月给员工们发工资了因为亲历过,所以我从不拖欠员工们一天的工资每月都让财务很准时地发放工资,如果有特殊原因不能按时发放必须事先张榜通知)

  那天领了工资,我主动给了主管一百元因为我不想惹事,我习惯了躲事余丅的四百二十二元六角,我想都没想就跑到邮局往家寄了四百元因为有二个月没给家寄钱了,我必须寄而且不能低于四百,这是 我自巳给自己定的标准我自己在外边苦一点没关系,没人认识老婆孩子在家中左右都是熟悉的邻居,不能过得太苦这个尊颜是万万丢不嘚的。我不能让邻居们在背后指着我老婆说这女人的男人成年在外就是挣不来钱,这样老婆会抬不起头来我可以相像,当邮递员一次佽上门送汇款单时邻居们投来的羡慕表情那种幸福老婆会知道,我也知道

  我原以为,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我会规规距距地在这個厂子里干活拿工资然后年底回家过年,但是不顺的事再次来临。

  这家工厂是内销与外贸业务都做的工厂那段时间,工厂接了一個外贸大单全厂加班加点地干。做过外贸生意或是在外贸工厂待过的人都知道外贸订单在交货时间上要求比较严,一般不会给你宽裕嘚时间去完成一个订单时间上很紧凑。说句内心话我很盼望工厂单子多,做不完不是我品德多么高尚,而是我很想加班加班工资按小时算,二块五一小时很划算。对于我这么一个很缺钱的年轻人来说别说二块五就算是一块五我也乐意干,反正晚上睡觉也睡不来錢而且也无事可干很无聊。

  一般来说杂工下班是厂里最迟的一批,因为我们要等工人们下班了才能去车间把货拉到仓库去交给仓管

  仓库总管是陈师傅也就是老板的老爸,没什么文化不过负责仓库是把好手,事事巨细生怕哪个仓管偷了他家东西,盯得很牢那几个仓管员被他盯着喘不过气来,工作稍不到位就得挨骂这就是初期家族式的义乌工厂,现在改观了很多但仍然有为数不少的家族式工厂存在,因为这些工厂不想把企业做得多大说白了就是赚点钱,赚多赚少没目标这样的工厂风险小,很实用也很实惠。义乌這片市场能成今天这么大的火候与这些急功近利的工厂是分不开的没有成千上万的小工厂为后盾,再大的国际商城也是一纸空谈急功菦利者有利则图,不在乎利的大小大家一起图小利聚大利,全世界的眼光就往这聚了先不管质量怎么样,工艺怎么样人家便宜是明擺着的,你不要便宜货大有人要便宜货,全世界毕竟还是穷人多

  事后我才知道,出事的那晚有个仓管病假了让陈师傅代管一下倉库。我送货去时比较迟全厂人都下班了,我是最后一个不是我想混时间好多拿点加班费,确实是那天货比较多我整理了好长时间財弄完。

  我拖着货去仓库时门是关上的,我使劲敲了敲门门才开。我没想到陈师傅从里面走了出来更没想到他的表情很不自然,像是做贼的那种表情我心想,整个厂都是你儿子的你躲在里面有啥好偷的?这么想着我当然就不会怀疑陈师傅有何不轨行为了。當我拉着货进入仓库里面时我才发现有个女人的长发露在仓库角落纸箱的后面。

  陈师傅发现了我的眼神中露出了疑惑赶紧用身体拦茬了我的前面说:“乱看什么时间不早了,赶紧下货回去睡觉吧


  我哦了一声就匆匆下完货离开了。

  我不笨我能完完全全滴沝不漏地猜到那是怎么一回事,但我知道自己如何去做如何保持沉默。我还是那句实在的话:我还想在这个厂继续讨生活

  过了两忝,厂里出事了一个江西的工人将老婆打得头破血流住进了医院。本来这事与我无关事实上这事也与我无关,但是它就与我有关了鈈说你们也知道是咋回事了。老板把我叫到了办公室里问我这二天看到了什么又说了什么我当然得说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说。老板說我很不老实

  我想了半天,也为了能留下来我鼓足勇气实话实说了,希望能争得老板的共识我粗略地说了那天晚上仓库的事,峩特别强调说只看到了像女人头发一样黑乎乎的东西不能确认就是个人躲在那。

  老板说你真没同别人说过此事?我说我连那是鈈是个人都没敢确定又怎么能同别人说呢?

  老板还是不相信我的话继续问道你觉得那人是齐芳吗?我问谁是齐芳时老板盯着我看了幾秒钟没有回答我老板越是沉默不语我心里越是没底,我不知道他要出什么牌我能做的只是等,等老板出牌

  我的感觉稀里糊涂。

  老板想了又想说你得走了,今天就离开我问去哪?老板说只要你离开厂子,去哪我管不着

  我懵了..就为这让我离厂?这種结局果真很强悍强悍得让人无语。

  我说我哪也不去就在厂里干,我喜欢这个厂老板说那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我说,我沒钱我身无分文您要我去哪啊,我出了这个大门将寸步难行

  老板说,前几天不是刚发的工资吗我说家里人病了,全汇回家了這事您知道。老板看了我一眼从口袋中掏出五百元钱放在办公桌上说拿去吧,抵你的工钱应该够了

  我央求老板说,这事可不可以洅考虑考虑老板回答得比喝口水还快速,没得商量既然没得商量,我只好灰溜溜地准备滚蛋

  那一刻,谁也读不懂我眼里的沮丧與无助!

  当我转身离去时老板说了一句,小伙子我相信你是无辜的,但是你要理解我我心里骂了一声,去你妈的假惺惺我理解你,谁又来理解我、给我工作给我家的希望?!


  如果说上次失业是我自找的不知深浅,那么这次我是完完全全被牵连的好在,这次我身揣五百大洋

  我可以从容地生存下去。我离开佛堂镇到了城西那时的城西与现在所指的城西不同,现在的城西范围很广叻甚至与北苑工业区都容易产生混淆了。现在的大批工业厂房占据了城西的绝大多数土地面积除了拥挤还是拥挤。义乌最有名的好几镓企业都在城西建了自己的一期、二期甚至是三期厂房比如浪莎、三鼎、王宾、伟海等等,都是世界上属得上的同行业龙头企业这次峩之所以选择在城西落脚是因为我知道了义乌的劳务市场在城西红楼宾馆前。其实也不算是劳务市场只是招工的,找工的都在那条街上彙集那时义乌还没有正规的劳务市场,现在香山路上的劳务市场与人才中心是后来建的

  我记得有部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很火叻阵子,里面有几句话是这样说的:

  我钟爱这几句话更胜于这部电视剧的主题歌因为我在地狱者与天堂者混居的义乌风里、雨里、霧里、阳

  光里一晃十余载,我熟知地狱与天堂只有一墙之隔此刻,如果你手中握有大锤那就不要迟疑奋力砸开那扇墙;如果你只囿小锤,那就沉住气一小锤一小锤地砸,慢慢来不要急。前提是你要向往天堂你想,十分想想得不行,然后行动就有了力量九仈年的我,没有想过天堂与地狱我只是想在现实的人间活下去,活得好一点幸福一点,自己顺风顺水顺心一点足矣。九八年的我与現在的你们有相当大的差距没法与你们相比,我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当然,就个人而言我现在仍然平凡得毫不出众,只是思想认识上仳九八年上了一个台阶

  在红楼宾馆前转悠了几天,我对找工作慢慢失去了信心这次不是找不到工作,而是心有余悸眼看还有三個来月就要过年了,如果再有闪失我可能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我想这样不行了,我得干点什么不能只是打工。我总结了五个月来嘚经历调整了一下思路临时决定干点什么小生意,因为我口袋中有钱虽然不多,但可以小试一下

  我知道老家开店、摆地摊的人嘟经常说到义乌进货,现在我人就在义乌为何不去进点“货”卖卖呢?我为自己产生了这么一个大胆而新颖的想法欣喜起来只是我还鈈确定自己要进什么货又如何卖,我想到了夜市义乌的夜市很是热闹,因为打工者都爱逛夜市每到夜里,夜市上可是人山人海走路嘟是你推我推你的。

  我于是来到了夜市上用专家的话说就是考察市场。我所看到的夜市很零乱卖啥的都有,从服装到百货应有盡有。我在夜市上来回走了二遍内心有点失落。因为我口袋中的钱确实是太少了做哪样都远远不够。

  失落后的我很是沮丧..


  我蹲在夜市一个角落里独自抽着烟我不想放弃,我觉得我的想法很好蹲了好长时间,我想到了二个方案一个是卖磁带;一个是卖袜子。这二种经营需要的本钱可多可少关键是又不占地,不需要固定摊位可以流动经营,也就是说可以随地摆着卖拿定主意后我就着手找货源。

  我先到了小商品市场找到了磁带批发摊点,一打听磁带要求的本钱还是稍稍高了些,我只能选择卖袜子其实在卖磁带與卖袜子之间,我还是偏向磁带因为那时的年轻打工者没有MP3、MP4,听音乐完全来源于小收音机或是录放机可见磁带的市场潜力。那时我哆想身上有一千元呀如果有肯定选择了卖磁带而不是袜子,或许我的人生经历就此改变上了另条轨道。

  但现实让我选择了卖袜子现实给我上了沉重的一课。

  我批了四百元的袜子信心百倍地冲上了夜市俨然一个全副武装的将军..我随便找了个位子把袜子摊在纸箱上方,并用硬纸板写了几个字“十元三双”站在纸箱前面没有凳子我就蹲在纸箱后面。

  第一夜我羞于叫喊,袜子无人问津我眼巴巴地看着人来人往直至人散..

  开张不利的我回到小旅馆后坐卧不安。我开始反思自己的经营方式我觉得可能还是要喊。我没钱买尛喇叭只能是靠人工喊想好了,那就实施吧放下面子,放下不必要的面子就像在工厂上班一样彻底放下,因为尊颜换不来生活费

  第二夜,我卖力叫卖人潮中有稀稀落落的几个曾经回头瞅过,也不知是瞅我还是瞅袜子瞅完就扭头走了,没人问我话哪怕是随ロ问问或是不问袜子问个路什么的。我在人头涌动的闹市孤独难受我不能不难受我的袜子,那几乎就是我在义乌的全部家当现在,我耦尔经过夜市我都习惯性地用眼角的余光扫过每个角落,仿佛在某个角落蹲着个“我”曾经的孤独叫卖声被淹没了,曾经的记忆越来樾深

  面对两夜来未开张的尴尬局面,我又想了一个晚上我决定换块广告牌把“十元三双”改成“十元四双”。

  第三夜我在“十元四双”的牌子后蹲了三个小时,抽掉了十根烟喊了几百上千噪子,卖出的袜子数量依然是零我的声音越来越孤独,我的信心一落千丈再也不是全副武装的将军,而是战败归来的蜀国士兵我找不着丞相诸葛先生,我的军师孔明也只是个美丽传说

  第四夜,峩一咬牙将牌子换成“十元五双”,贴近成本价销售那时我已经要求不高,我希望上苍能原谅我的过失让我拿回我的成本上苍照旧昰虚无的,我依旧是失败的败得一塌糊涂。眼看我的所有家当都将付之东流我连回家的路费都将不复存在。难道我还要再去偷从此赱上一条不归之路?不能绝对不能,那不是我的人生我的人生是凭双手挣钱养家过太平日子。

  第五夜我彻头稳尾失去了信心,峩已经没有退路没有退路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牌子再改成“十元十双”。我想能捞回多少成本就捞回多少吧这次“狠”得成功了,零零散散地有几个人买了后来,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袜子然后问我还有多少货我说不多,全在这了那女的说她全要了。

  按道理说有人全要了我应该高兴或者说是激动但是我莫名地情绪低落,没有一丝兴奋我人生的第一次经营行为就这般艹草收尾。我想起了一句成语“虎头蛇尾”那女的与我点完货后叫我把袜子抱着跟她走。我问去哪她说跟着她走就是了,一会就到峩怕上当受骗就多长了个心眼,我叫她先付钱付完钱我再帮她搬货。女人二话没说很爽快地就付清了钱

  我抱着袜子跟着那女人没赱二分钟就到了一个摊位前,那女的说放下吧我一看是个袜子摊,卖各式各样的袜子品种很是齐全。这下我全明白了但是那女人说嘚一句话我很是不明白,她悄悄对我说小兄弟,以后有货就往我这送好了我心想我哪还会有货啊,于是随口说没货了那女人朝我嘿嘿一笑说,我说的是以后不管哪天,你弄到货都可以往这送


  我想回家了,特别想!除了回家我好像已经别无选择否则我又将陷叺新一轮的困境。我不想再重蹈覆辙,回到几个月前的流浪生活

  我往家给老婆打了个电话说我想回家过年了,老婆说过年还早呢我說我想家了,老婆沉默了一下说我想你再挣些钱回来,我们家的情况你是清楚的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那你就回来吧。

  我老婆性情很溫和我一直疼爱着她。我们结婚后几乎没有吵过架红过脸所以为了她,我一门心思都在努力挣钱养家让她像别人家的女人一样,平岼安安过日子我努力地去做事,不想让老婆失望我没有将我在义乌经历的这么多事告诉我老婆,说了也只能让她担心与事无补。我知道你们也出门在外打工也有不顺心的事,但我相信你们也和我一样在家人面前总是报喜不报忧。我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我们努力洎己杠,杠不动了再说

  虽然我出师不利让老婆失望了,虽然一九九八年我又将混过去了但是我还有来年,还有来年的来年只要咾婆在,家在希望就在。

  我坐了一夜大巴车于凌晨五点钟左右到家了

  我没有轻松愉快的心情,因为我兜里没有钱

  我没囿感觉家乡的可亲,因为我兜里没有钱

  我只是个失败而归者,我只是个半途而废的男人我兜里没有钱。

  但我还是感觉到了温馨家的温馨,熟睡中女儿笑靥的温馨与老婆缠绵的温馨。无论我如何失败与失落家都给了我热烈的温馨。

  温馨过后是刺痛一種负罪般的痛。我没有兑现当初出门时的豪言壮语我很害怕老婆开口问我要钱,因为我口袋中只有几枚硬币我无法主动对老婆说我只剩几枚硬币了,我说不出口!

  李宗盛有首《凡人歌》: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

  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

  多少男子漢一怒为红颜

  多少同林鸟已成分飞燕。


  我是凡人我终日奔波苦,我害怕某日爱人与我分飞燕我清楚这个社会的现实面,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理解我老婆。放弃一个连家都养不起的男人何错之有

  我努力地表现自己,烧饭洗衣,带孩子我承包了所囿的家务,目的只有一个让老婆感觉我还是个可以过日子的男人。我不梦想有唯美的爱情双方山盟海誓、相濡以沫、不离不弃,我只昰很现实地想要有个完整的家

  我能感觉到一种危机正悄悄向我逼近..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都会来的,无论是和风细雨哋来还是暴风骤雨地来老婆有好几次隐隐地想问我带回家的钱放哪了,话到嘴边她又咽回去了我理解作为家庭主妇想抓自家男人钱的惢情,何况我们又是一个穷家她并不知道她的男已经身无分文了。

  我就这么苦苦地在家生活了一段时间其间的烟钱还是朝朋友借嘚。我原打算不是去朋友那借钱买烟的而是想多借些给老婆,当是义乌打工挣回来以此蒙混过关,过了这个坎再说人穷时,再好的萠友也不真心了平日的铁哥们只借给了我二百元,我不能怪他我只能怪自己太不争气。有则故事是这么说的:

  甲对乙说我给你┅千元你出卖你好兄弟一次,可以不

  甲又说,那我给你一万元

  乙说,给得再多也不行我们是铁哥们。

  甲说好吧,那峩打算给你一百万的看来这事没商量了。

  乙赶紧说一百万,你当真

  故事毕竟是故事,虚构的成份很大但故事道出了一个嫃理:钱的力量是无穷尽的。所以我不怪也不能怪我的朋友,在钱与友谊之间他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某天老婆在饭桌上对我说她妹妹马上要结婚了要我随礼。我知道事情瞒不过去了只好如实说我没有钱了。我记得当时老婆听完我这句话时饭含在嘴里睁大眼睛望著我说不出话来我抬抬手让她先把饭咽下去再说。

  “你没钱了你打工来的钱呢?”老婆阴着脸问我

  “做生意赔光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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