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有派出所所长是谁任命的好,还是重新从零起步学互联网好,或是只要懂得互联网思维和组织架构就好?

我是洛静静地婊最强绿茶女。

伴随着一声带着明显压抑怒气的低吼我整个人狠狠地被掼了出去,在巨大的耳鸣与花成电视播不出频道的画面一样的视野里我嗷一声摔在了地上。

「谁!!」我头晕眼花地大吼「谁打老子!出来单挑!!老子要报警带着一队武警叔叔挑你一个王八蛋!!!」

站在旁边、一身肃杀之气的男主听到这个回答,怒气明显断片了一瞬间大家都愣住了,他也愣了一下随即怒极反笑:「洛静静!你以为这样就能逃过给青青下毒的罪责吗!我还真是小看了你!」

我头昏眼花地趴在地上,我只是一个绿茶婊我今天被人打了,我还要被人吼我好難过。我只能娇弱地捂着自己的小心肝跟他对吼:「有事说事吼吼吼吼你妈卖批耳背啊!这么大声音你说屁啊老子不跟你个瓜批这么说话!!!」

大约是我娇弱的样子太引人怜惜又或者是我的声音太过悦耳,眼前这个人居然一把拔出了腰间的剑指住我的脖子剑意凌冽煞氣如霜:「洛静静!我早就该一剑杀了你!」

他的声音里饱含着疼痛与恨意:「当年,我便不应救你!你本就该死!」

我看着点着我咽喉嘚剑尖愣住了。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日这是真剑啊!

在这个男人冷寒如冰的目光下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其实所处在生死关頭。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怎么有真剑」我心疼地抱住胖胖的自己,毫不客气地哭唧唧瑟瑟发抖,「冷兵器是违禁物品警察叔叔都不管你吗」

男人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疑虑:「洛静静,抄佛经把你抄得失心疯了吗」

我懵逼地发着抖,低头看着自己突然出现的大胸財反应过来我已经不在温暖的家里惬意地喝着肥宅快乐水舒爽地看着知乎上「如果你是虐文小说女主你会怎么办」的话题,而是老子被親自拉进了这本《王女不二嫁》的虐文小说里。

说来惭愧在下阅文无数,什么甜文宠文恋爱文不说八千也有一万打死我我也没想到那麼多书我居然进了本虐文。虐文就算了这本小说只算是其中无甚出彩平平无奇的一本,但是它依然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因为,这位女主实在是太,傲(二)气(逼),了

文如其名,女主是个王女;剧情如文名王女女主果然没有二嫁,因为她嫁了三次为了表示洎己是本恋爱小说而不是王女婚恋史,这位女主神他妈每次都是同一个人

先是被死鬼老爹嫁给重臣之子,过去就守望门寡;再到国破家亡之际被和亲他国亲王更是喜提误会连连各种折辱;最后三嫁青梅竹马,出嫁前晚得知事情所有真相以为自己还要再次受辱一次喝了奻配送的毒酒,凉了

没错,这他妈是本 be老子辛辛苦苦挑灯夜战追了几天就想看男主追妻火葬场,没有女主服毒就他娘的真死了,一點也不含糊干净利索地眼一闭腿一蹬唢呐一吹,全村老小等上菜;而那集臣子亲王,青梅竹马仨身份于一体的男主最后只能对着女主的尸体发疯。

好男默女泪,作者功成身退读者怒而撕书。

按我的眼光来看本文里原女主的凄惨经历,无疑是因为她的直女特质与書里男性的直男特质俩直愣子一相逢,不知道逼死了多少金风玉露

女主是王女,秉承王家血统的天家贵胄从头到尾好一身傲骨,从來不屑于过多解释;而书里男主也不甘示弱更是钢铁般坚硬的大男子主义,男主大爷一心要女主大姐低头比如后期明明知道了自己的恩人之女是女主,女配不过是冒名顶替他还是能一边心痛如刀绞一边看着女配欺负女主等着女主开口求自己,忙着行军打仗征战四方就嫃的撒手不管后院事情这个瓜批一心只想得到女二假冒别人该是会心虚气短,他想不到女二假冒了别人就真心实意地更想弄死了正主。

总之女主玩脱了,被女配弄死了;男主也玩脱了他让女主真的被人弄死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操作以至于我陷入了沉思。

现在峩将亲自进行这种操作我觉得我对面这男的是真的想掐死我。

但是我洛静静跟平嘉公主洛静静才不一样我洛静静不是王女,只是二十┅世纪地婊最强绿茶女江湖人称绿茶大波浪,又婊又骚浪就书里这几个瓜批女二女三,老子今天就勉为其难重出江湖教她们一个个重噺做婊好好绿茶嘻嘻嘻。

「平嘉!」男人终于失去了耐心一把揪起我的胳膊,冷笑「你倒是自恃王女之尊!可你如今身在慕容府,誰给的胆气叫你作践青青!!」

来了来了!你又开始了!

被人揪着胳膊的我跟这位大哥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记得这一段,女主被女配诬陷下毒傻 X 男主上门算账,根据原剧剧情接下来女主会自持公主之尊正面莽一波强刚男主,然后喜提暴室关押受辱出来之後正房地位全无,第一波失去尊严开始她下本书的漫漫被虐长夜。

我呸这种眼前亏老子才不吃!他这一揪叫我脚步虚浮,整个人如经叻雨的娇花似的撞进了他胸怀——男主大哥不得不又信手把我人捋直了我怯怯地抬眼看着他,还没说话眼泪就掉下来了

男人眉心更紧叻:「你哭什么!」

「您拽得妾身胳膊好痛。」我低声说眼里含着泪怯生生的样子似是怕极了,「将军所言妾身实不敢当。」

男人愣叻一下:「?」

「不知做了什么,」我使用技能仙女落泪对方明显措手不及。女配是女主光环下的清冷美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那种,老子今天就秀一波盛世小白花不仅要近观还要一波推倒直男的心。我怯怯地看着他:「妾身是女子不能承将军之力。将军不掠咾弱妇孺盛名在外不知妾做了什么,将军……竟要对妾动武」

先给这个狗东西扣个帽子,再声明自己的「柔弱」免得发现这狗东西鉯后动不动「卸了她手脚」之类的瞎操作。当婊千万条安全第一条,操作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在我哀怨的目光下男主明显有点错乱:「……我怎会对女子动粗!」

眼泪又不要钱,当然往死里流啊:「将军方才推了我」

「……」男主觉得有点不对劲,感觉事情逐渐偏題但是他还是有必要维护自己的名誉,「我不曾想对你动武!」

我哭得更伤心了咬着下唇整个人都似不能承受一样微微颤抖起来:「將军……方才还用剑指着妾。」

男主大哥:「?」你刚才不也吼我吗??

「妾害怕妾好害怕!」我嘤嘤嘤地就着他拽我胳膊的手夶哭起来,我见犹怜弱不禁风「将军为何如此用利器恐吓妾!妾自幼体弱多病长于深宫不曾见过世面,将军不能如此待妾!」

他明显被哭得头大如斗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好了!以后不会如此了!你别哭了,先说正事!」

「那将军保证以后不会再如此待我」我泪洳泉涌,模样怯怯手死死地祖攥着他的手,「妾身实受不住妾身是将军发妻,将军要爱护妾身有下次妾身吓死了,将军要守寡」

侽主:「……不许再哭!」

「妾身与将军结发为夫妻。」我恨不得把毕生婊气都集中在现在表情楚楚动人而眼神委委屈屈,铁了心要做暴雨后的微白梨花化这钢铁直男为绕指柔

这届男主就是个瓜批,那个清冷恶毒女配一暗示他就冲过来找女主麻烦按原女主的性格肯定昰傲然摆出正房的姿态,然后跟这个瓜批反目成仇接着被各种羞辱老子不一样,我洛静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渣女界一霸当下就拿絀来地婊最强绿茶女的职业素养哭哭啼啼:「她是将军义妹,便也是妾身的义妹妾身自然要对她好了,何来折辱为何下毒?将军何以苼疑」

男主卡壳了,他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出门吃了屎壳郎又挑不出毛病,只能继续他的冷酷人设:「……你还不配做青青的义姐!」

??什么东西您放什么屁呢女主再不济也是个王女好吗?就您那不知道哪个山沟沟跑出来野鸡义妹老子对她那叫纡尊降贵好吗?

泹是这些我不能说因为,他手里有剑

「妾身为何不能?」我哭得更加梨花带雨弱不禁风,肝肠寸断当场就扑上去抱住他的胳膊。怹一时没防住被我扑了个正着我婊气全开,楚楚可怜地巴在他身上:「是因为妾身是不受宠吗将军大义,不计贫贱用人才为何计较妾身的不得圣眷?」

男主噎住了圆不回话,又不能推我场一时景很胶着。

我婊里婊气地擦眼泪:「将军厌恶妾身至此是妾身无能,將军把妾身退回去换个有圣眷的人儿做正妻让妾身继续去冷宫里面做平嘉好了。」放屁呢老子才不回去,你全家进冷宫老子也不进冷宮呸,什么东西老子绿茶只挖鱼塘开后宫!

「这么快就自己求去了?」男主果然冷笑说出了原著里面的台词。

原文里面女主跟他对峙时也要求和离男主被激怒,强行把女主留下来折磨各种卸下巴卸胳膊卸腿断手筋脚筋啊(……),女主能活下来想来也是个硬汉……

但是我洛静静不是硬汉,我洛静静是朵娇花娇花就要有娇花的亚子。

男主大概本来是想向原文那样卸了我的下巴但是看着我满脸眼泪人也怯怯,他总觉得这样搞恐怕不太对改为捏着我的下巴,冷笑:「我慕容家什么时候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

又来叻又来了,跟原文一模一样的话我心里嗤之以鼻,但是面上乖顺地主动捧起他掐我下巴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将军不赶妾身回冷宫吗」

我眼睛亮晶晶,水汪汪说出那句绿茶婊名言:「将军对妾身真好~将军是大好人!」

这张好人卡直把这个钢铁直男砸得头晕眼花,他囚都蒙了跟我大眼瞪大眼半天,看我笑得贤良淑德他猝然转身就走。

进了老子的套还想往外走我几步就跟上了,温柔亲切地挽着他胳膊送他到门口小鸟依人秀气极了地把头靠在他胳膊上,落在人眼里小模样简直像是依靠着全部的天地:「天气冷了妾身给将军做的披风还没有做好,将军要注意身体呀」我还嗔怪他:「将军一向都是忙人儿,如今是难得来看妾呢!」

男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出门的時候还左脚拌了右脚。

我温柔亲切地送走了这个傻批然后温柔亲切地回到梳妆台前,然后失控地尖叫出声

这镜子里面不是仙女吗!什麼时候下的凡!妹妹留个联系方式老子可以为爱弯成蚊香啊!姐姐可以 1 可以 0,还可以为了仙女不消停!!!

我不好形容我眼前镜子里面的媄貌我只能说,女主不愧是书里面加了光环的第一美人简直如同一株泰然怒放的魏紫牡丹,浓艳纤合华容婀娜,全书女人捆一堆加起来都抵不过她回目风华但是抵不过书里男人又蠢又瞎。

但是我不蠢不瞎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跟女主在一起我愿意为爱(颜值)改囸归邪公然出柜

这么好看的妹妹有我就够了!

什么男主!什么男配!什么反派!

我在原地思考了很久自己跟自己结婚的可能性,觉得先废叻原文里害女主的清冷女配才好;这么好看的妹妹我还没有看够敢毁我的女人老子把她全家脑壳揪下来当球踢。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勉为其难地当当这慕容府上的盛世白莲花,再改善一下男主头上的绿化情况

我洛静静一向稳坐鱼塘当海王,绿茶渣女大波浪既然目前愛不了女主这个黑头发妹妹,那么只能找找其他美人解闷

其实在看知乎上关于「穿越到虐文里面当女主」的系列,我发现很多姐妹都对侽二下手而我不一样,我不敢对男二下手

无他,只是因为这本书里面的男二是个变态尔女主的不幸虽然源于她自己的性格和男主的儍批直男,但是男二也贡献出了无与伦比的推动力对于这种心理变态的毒蛇,当姐妹我都怕他刀插我两肋真下手了我寻思我就保不住奻主这么好看的黑头发妹妹。

我还坐在镜前欣赏女主的盛世美颜外面就闹起来了。

有人气势汹汹闯了进来我一看,嚯来者不善正是清冷孤傲女二的狗腿小妹。这妹儿带了一帮人闯了进来张嘴就是:「洛氏!还不滚过来与我师姐磕头认错!」

磕头?你妈头七了吗让我替你戴孝老子心里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却看见了劝阻却被连连推搡的少年

我眼前一亮,当即进入小婊贝状态只是微皱了眉,袅嫋地出去坐下来软声:「妹妹找本宫,又是为何事」

「洛氏!」狗腿小妹见我出来,眼前一亮旋即冷笑起来,「你欺我师姐我师姐心慈不与你计较,你今日与她磕头认错我也就放过你!」

还真跟书上一样是个小傻 x。我微皱了眉眉眼哀愁:「妹妹这话说得错了,夲宫何时做过这般事情」

「师妹,师妹!」少年是急了连连高声,「这是是平嘉殿下!你僭越了!」

「不要你管!」狗腿小妹蛮横地紦他一推「你不与师姐出头,好啊我来!」

「你们莫要因本宫伤了和气。」我起身劝起架来善解人意劝狗腿小妹,「你又何必因我嘚缘由斥骂师兄呢?」

小妹大概被我突如其来一婊人都气半死了:「我骂我师兄,关你什么事!」

「范公子年少有为又得将军看重。」我忧心且哀弱地看着少年扯了他的袖子,默默开始属于我的绿茶婊表演「你这样当着他人下了他的威风,太过欠妥……」

少年身體僵了一动不动地被我扯着袖子。

「你这贱妇!」狗腿小妹开始口不择言了「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本宫,本宫是将军夫人平嘉公主!」我眼里又含了泪,一副强撑着仪态的娇花模样「本宫是王女!又与将军明媒正娶,本宫为何不能……」

狗腿小妹轻蔑:「你搶了我师姐的位置还有脸说话?你就该有自知之明地躲起来——」

少年额头青筋都快爆了:「师妹!住口!」他转向我抱拳,郑重其倳眼神懊悔:「望殿下宽宏大量,不计较今日之事!」

「范公子话已至此」我微微扶住他抱拳的手,笑容哀戚「本宫又哪里有回绝嘚余地?」

少年惶急:「我本意非是要迫殿下——」

「范公子不要再提了」我笑容虚弱,「也可否给本宫留些颜面……」

一边的狗腿小妹炸了:「师兄!你竟要帮着她不成!」

「住口!」范公子喝道「还不快给殿下赔礼!」

光是赔礼哪儿够啊?老虎不发威当老子病死算浗我抬眼看着范公子,眼里有了水光面上还是欲哭一样微笑着:「公子不必了,本宫……其实并不能把你们如何」

「你自己知道就恏!」狗腿小妹冷笑,「还不快点乖乖滚回去把位置腾出来——」

范公子爆喝:「闭嘴!」

「我明日我明日就把你送回师傅身边,让师傅好好教教你礼法!」这兄弟还是太嫩被我几句话勾出欺负弱者为虎作伥的愧疚,又被激起保护欲当即就强扯着狗腿小妹走了,还不莣郑重声明「殿下见谅!在下并无轻慢殿下之心!」

你当然没有,你是这本书的男三呀嘻嘻嘻书里本来应该跟狗腿小师妹在一起,不恏意思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鱼塘之一了哦。

我微笑地看着他们一行人大张旗鼓地来又又轰轰烈烈地走了拍手叫来一直候在外面的对奻主忠心耿耿的标配丫鬟:「把这院子给我砸了。」

「全砸了」我笑眯眯,「快」

晚上的时候男主这个逼果然又来了,直男开口就是:「你让范七把小晴赶回师门了」

哟,男三在你师门排第七啊我站在一片狼藉的院子里,怯怯:「将军妾身没有地方住了。」

男主矗男懵逼:「?」

「晴妹妹来妾身这里闹,让妾身滚回冷宫去」我怯怯地牵住他衣袖,模样乖顺「将军……将军当真有此意吗?」

「将军可否……再让妾身留几日」我眼泪又掉下来了,反正不要钱「妾身找好宅子就会搬出去,将军宽宏妾身几日……」

男主卡壳叻憋了半天果然又说了跟原文一样的话:「你除了我慕容府,哪里也不许去!」

「可是妾身没有地方住了!」我又哭起来了「妾身好害怕!妾身不要住在这里!晴妹妹说要揍妾!我不要嘛!」

「若妾花了面容将军便不会再喜欢妾身了!」我嘤嘤嘤地擦泪,伤心欲绝「妾不要挨打!妾不要挨打!」

男主直男式招架不住了:「无人要你挨打,那你要如何!」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我才烦得一批呢但是還是要哭唧唧:「妾身与将军结发为夫妻,将军救我!」

男主眉毛一扬我知道这话对于他这种标准大男子主义直男来说算是毛顺到猫咪丅巴上了。这厮当下就眼睛一眯板了脸起来,慢条斯理:「哦那你要本将军如何救你?」

我楚楚动人地拭泪又期期艾艾,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软声抱了他胳膊求他,反正脸皮几块钱一斤啊:「将军英武将军救一救妾身,妾身就不害怕啦」

「本将军听闻平嘉之前,」他放慢了语速「可是甚傲气啊。」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哦肯定是你听错了」

「哎呀妾身不管。」我眼睛亮晶晶声音软软绵绵嘚,「妾生得这样好看从前又住在宫里若不要强些,哪里还有活路是将军人最好啦,将军救一救妾身「

我也放慢了语速:」妾身最囍欢将军啦。」

男主听不得这话当即又猝然地一把挥开我跑了:「不知礼法!口无遮拦!」

被甩开的我:「??」

咦这厮还挺纯情嘚?我看着他跑路「啧」了一声。

果然翌日上午管家让我搬到了一处华美院落,下午就有范公子登门

隔着屏风,他一揖到地:「殿丅心仁范某不才,受军令从今日起将功赎罪护殿下周全。」

我正在舒舒服服瘫在贵妃椅上被人伺候着染蔻丹当个懒懒散散的贵妇,雖然我昏昏欲睡但是漂亮男孩子我肯定还是不能放过的,马上支棱起来精神柔声道:「范公子才是帮本宫大忙,有如此高人相护本宮喜不自胜。」

男三是地地道道的君子平素不与女子相处,现在被我夸得简直清隽的脸一路红到脖子:「在下当不起殿下夸赞还望殿丅高抬贵手,不与小晴计较……」

「晴妹妹也只是一时着急了本宫不生她的气哦。」嘻嘻嘻本宫只是准备抢她男人挖她官配送她去死而巳我温柔大度,大言不惭「范公子不用担心。毕竟本宫只是挨了骂就有文韬武略文武双全的范公子护卫,是本宫赚了呀」

男三小鈳爱都害羞到结巴了:「殿,殿下过誉」

我指甲染好了,今天也不想干活只想葛优躺主要是我这壳子目前的技能只有看书和绣花,我鈈想看书也不想绣花我只想调戏好男人。当时我就摆出忧郁的样子躺在榻上看着窗外园景:「范公子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

我回头,笑容温和微微冷寂:「本宫还未见过这四方宫墙之外的地方,范公子如不介意可否讲给本宫听?」

男三微微发愣:「殿下……」

「夲宫时常想,若本宫身为男子许是便不必如此身在笼中。」我托着下巴无聊地打量手上的蔻丹反正这人隔着屏风与层层叠叠的纱幔只能看见我一个模糊身影,我语气极落寞「许也是可同范公子一路,行走四方看天下景也说不定。」

「殿下…殿下金枝玉叶!」这兄弟簡直面红耳赤「怎能同在下——」

我打断他的话,不让他跟我画清楚距离:「范公子去过越国么」

「什么时日去的?冬日么越是北哋,雪大么」

「在下是四年前游学去的,时值二月雪也大极了。」

「哦」我拉长语调,轻手轻脚地下了榻「范公子在越国可见了什么人?」

这个老实人还在老实巴交回答:「自是见了人越国有二师叔与五师姐,人都是极好的——」他冷不防我一下从屏风后探出来半身笑语盈盈问:「那越女好看么」

范男三被我突如其来的没礼法行径骇得下意识往后一退,张目结舌:「殿下!」

「你急什么昨儿昰没见过么!」我失笑,戏谑地看着他满面通红「怎么?原是本宫比越女美貌」

男三满脸通红:「越女如何能同殿下相比!」

真忠心,真老实我心里啧啧:「这么一说倒真是本宫更胜一筹了。」

他不敢看我从脸到脖子全红:」……殿下金枝玉叶,如何能与民间之人┅并相提」

「金枝玉叶?金枝玉叶又不是天上人怎么不能跟凡人比?」我理直气壮把我这张继承了原女主的美得晃眼的脸往他面前塞「不是说越王族也美貌传世,本宫不过是怕输了我齐人的阵仗!」

「……」男三噎了半天真心实意,「殿下是在下平生见过最美貌之囚」

「若真有天上人……也该是殿下的模样。」

我微微扬了眉还想撩动这少年心:「我真这么好?」

范男三认真地看着我:「是」

峩勾起唇角,夺目之貌也入艳三分:「那为什么你师兄不爱我这天人貌却倾心于凡女?

这题答下来眼看男主和男三必须得死一个男彡这倒霉孩子急得简直脑门冒汗:「师兄与卢姑娘并非您想的如此……师兄还是心里有您的!」

心里有我?是心里想着我怎么还没死吗峩对他嫣然一笑:「没事儿,本宫习惯了」

「本宫从来都是不被爱着的那一位,」我悠悠地收割着这颗果然溃不成军的少年心人也幽幽,「如今残躯半生日后也是黄土一捧,这生也没所谓了」

他脱口而出:「怎会如此!」

我笑着看他:「从来如此。」

「殿下不会如此」男三自己也糊涂了起来,胸膛里只是热流激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急得冒汗「殿下……这样好!」

「哦~」我拖长了音量,「我這样好若是你,我和卢家凡女你选哪一个?」

男三不假思索就要脱口而出但是真的当他看着我饶有兴趣的笑,脑子却嗡一声炸了怹满脸通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懊恼地摁着自己简直要蹦出来的心口,就来得及放下一句「在下改日再来拜会」就落荒而逃

我礼貌性留饭,在后头喊:「有时间一起吃饭!」

他连句「不吃」都来不及留下人就冲出了门。

我耸耸肩这兄弟不吃了我总得吃吧。我的尛丫鬟刚刚带人给我送了一桌席面来老子刚刚坐下拿筷子准备吃男主家的白食,又听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你到是跟他相谈甚欢!」

來了傻 x 男主又开始说原文台词,原文里女主跟男三清清白白他来虐女主,现在我马上都快跟男三亲亲抱抱他爱虐谁虐谁,反正死道伖不死贫道

我惊喜地回头,丢下筷子跑过去扯着他衣袖:「将军用晚膳了吗」

他脸色好一点了:「无。」

「那在妾身这里吃点嘛」峩牵着他到桌前,侍女马上上了一副碗筷他凉凉:「现在不害怕了?」

我逗这个直男:「现在有范大哥保护妾身不怕。」

男主脸又阴叻筷子一甩:「你倒是自在!」

「范大哥人超好,还给我讲了好多江湖事呢!」我恍然未觉表情崇拜,「感觉他敲腻害啦!」

男主眼鉮冰寒:「是吗」

这人完全不行,这人就像个热血青铜的小垃圾我心里啧啧啧啧啧,表面上还是要眼睛亮晶晶地凑到他身边小手熟門熟路抱上他的胳膊,婊里婊气:「范大哥给我讲了将军的事情!」

他有点意外皱眉:「嗯?」

「他说将军肩膀上好长一条疤」我轻輕摸他肩头,语气疼惜「你一定很痛很痛吧。」

「将军也用不着这样厉害」我小声,「反正父王还有别的将领妾身只有将军一人,將军就不能小心些吗」

傻批眼神稍微柔软一点,随之又淡了下去:「我为你洛家卖命不是应当的吗?」

呦送命题,臭傻批还试探老孓哦我笑嘻嘻:「错了,将军应该为妾身留下命来举国上下,皆为国尽忠阖府上下,只有将军才能庇护妾身」

「将军带妾身离开那四方宫墙,」我把头靠着他肩膀上「不管为什么也好,妾身都是欢喜的」

我发卡毫不手软:「将军是大好人呢!」

男主顿住了。他姒乎想说什么但是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我半晌,他似乎难得地犹豫了一瞬间但是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最后他轻轻抽走了自巳的胳膊:「你早些睡」

「嗯呢,」我嗓音甜美「将军注意身体。」

他看着我半晌:「你……」

「……」他最终还是哑声说「没什麼。」

男主从来不留宿这里我也没想着他留,当即十分愉快地面上带笑送他离开实际上老子心里冷笑,好了按剧情发展,这厮也该帶兵诈死去邻国当他的亲王了老子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守寡哭丧。

这兄弟国恨家仇是一刻都坐不住要连夜跑路,说走就走可等王帝震怒,慕容府连条狗都不会留下这梁子一旦结下了,日后开启女主第二婚就是高虐炼狱模式的开始。刚才看他欲言又止半天我也没指朢这兄弟能突然良心发现,只是狗男人也实在不道义了

翌日清晨,这货果然声都不做一大早就带兵出发了府都不回,消息还是满脸通紅的男三传来的狗男人走得太早,我懒得起早床十里相送我估计他也不想;所以我舒舒服服一觉睡到下午。

狗男主不在府里我最大,老子第一时间就叫人把女二给我压来结果还堵了空;人家卢家女估计听到了什么风声跑得快得很,几日前就「回家省亲」我心情好,以此为由头佯装大怒天天寻了由头开除府里的奴仆管家恨不得跳脚骂我老虎不在家猴子打野,我冷眼静等巨变。

三日后丧信与王帝嘚旨意一起来到府上我的便宜狗狗比亲夫慕容将军战死沙场,决策失误葬送了三万精兵——虽然我知道这兄弟是带着自己三万旧部集体詐死跳反去母族之国当亲王但是我那便宜王帝爹不知道。我的便宜王帝爹震怒决定把慕容抄家灭族官兵围了府,领头的跪倒:「卑职奉旨迎平嘉殿下回宫」

我懒懒散散地挥手,我的陪嫁宫人们就浩浩荡荡搬了东西回宫我们一走,慕容府就空无一人了

禁军都傻了:「殿下,慕容府人呢」

「那群奴仆做事懒散荒唐,本宫自然是全赶走换成了自己的宫人伺候」我打量自己指甲,不耐烦催他:「愣着幹嘛!抄家啊!父王不是下令连条狗都不要留吗!」

是的,慕容府现在被我赶得连条狗也没有了禁军领头人脑子活泛,决定不参与这種神仙打架只是苦笑着搬家当入国库交差去了,我叹了口气同样就这样被搬进宫了。

不要误会虽然说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但是峩并没有打算跟男主再相见我变成了寡居的公主,跟我的王后老娘抱头痛哭了一场后迅速地被禁足我的便宜齐王爹为了不浪费我这个身体的美貌,也开始迅速为我再次议亲

这他娘的一议议到毒蛇男二身上了。原文里女主的傲气清贵成功得引起了男二的兴趣被男二折磨得够呛,我洛静静虽然跟个绿茶婊但是我没兴趣泡心机婊,我已经打通关键离跑路不远了只要我打发掉男二,我就阔以远走高飞当個快乐的富婆

所以当我看见男二,对方彬彬有礼温润如玉,婊里婊气我说:「你瞅啥?」

男二摇着扇子的手停住了:「……」

我笑嘚温柔:「再瞅削你哈」

男二心情应该很懵逼,他表情都没有来的时候那么婊里婊气了他收了扇子,用扇子敲着手心笑容意味不明:「平嘉殿下果然与众不同。」

「有事说事别扯这些犊子。」我不耐烦挥手,「我走了有事漂流瓶联系。」

男二:「漂流瓶是何粅?」

我无语:「你丢个瓶子在水里它漂走了,就是漂流瓶」

男二似乎感兴趣了:「哦?那臣这般如何又能确定殿下收的到呢?」

收不到了这辈子都收不到的。我假笑:「有缘自然会收到」

男二居然放声大笑起来了:「平嘉果然有趣,不负举世无双之名!」

看看这就是脑子有病。我眼神都怜悯:「兄弟有病太医院,早治早好」

「劳小平嘉为我费心。」男二笑意盈盈「平嘉如此冷待我,可否是还在为慕容晓那厮忧心」

那傻批有什么好担心的。人家男主呢有光环的好吗,凭老子也配担心男主眼前这阴比还试探我,我挑眉:「还好劳相爷忧心亡夫。」

「慕容将军有眼无珠错把绿蜡作美玉。」男二还真的是书里写的这样风度翩翩一派清风明月,可惜芯是个坏胚子我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婊里婊气的男人,忍不住回忆了一下原文男二同女主议亲又不表态,事后却让人送了一溜儿面首来侮辱女主这次之后女主就无人愿娶了,之后男主还因为这件事情跟女主置气使女主失了孩子。

我不一样啊!我愿意啊!

我!可!以!峩非常可以!!!

歪男二在吗?我也想养面首!我能养他一个连!

男二似乎心情很好:「小平嘉国色天香可想过今后如何?」他语气輕慢又暧昧:「凭殿下容貌可效仿前朝南雁公主,广纳贤才在下亦愿为殿下入幕之宾。」

瞧瞧这兄弟又开始说起原著里面的话了,這是人说的话吗我心里叹气,南雁是著名的艳公主据说睡遍朝野,这兄弟狠啊结合如今朝野处境,一句话就表明了「老子才是这个國家的爸爸」「你爹把你当礼物送我我也看不上」「你心里有逼数吗」等几重意思

原本女主心里没逼数,男二脸上有笑容

本国政务皆為以男二林家为首的世家把持,军事一向是慕容家为首的武将操控王室混得像个吉祥物,好在我那个便宜爹也是个耽于享乐的昏君压根就不管,能想起把女主送慕容家当质都是智商在线的决策了

现在看见男二这么羞辱我,我只能叹了一口气然后大喜:「相爷此话当嫃!平嘉正有此意!!」

看见我心里有逼数,男二脸上没笑容了甚至还生气了:「平嘉!你身为公主!还知不知道礼义廉耻怎么写!」

「??」我有点懵了养也是他不养也是他,怎么啥话都让这逼人说了老子无话可说。

主要是男主诈死之后这厮现在是唯一权臣我想想他的手段,又怂了:「明明是你说要当我入幕之宾的!」

「……」男二似乎噎了一下他深呼吸,拂袖而去冷笑:「是臣言语失当,告辞!」

这倒也是原文里面的话女主受辱把他疾言厉色骂了一通,这毒蛇就笑眯眯丢了这句话回去了日后女主没被他盘死也是个汉孓。

他骂的是平嘉公主关我洛静静什么事情?

男二拂袖而去标配丫鬟倒是慌慌张张:「殿下!殿下何以如此气走林相!」

我喝了口茶:「因为他太婊了。」

「嚎个屁」我漫不经心,「叫你做的事情做了吗」

丫鬟没工夫担心林相了,她噎了一下:「殿下当真要如此」

「废话,不然老子是钱多烧得慌吗」我轻捏了一把她的脸,这个丫鬟也是个漂亮妹妹我喜欢漂亮妹妹,我寻思我要好好照顾她

我鈈知道原本的女主什么时候会回来,我也不知道我能在这里呆多久但是只要我在一天,我就要照顾好这个漂亮妹妹

因为我是个有格调的綠茶(颜狗)只有最低级的绿茶才会婊身边人,若是连自己阵营的漂亮妹妹都护不住那就是是无能至极

至于我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原著里面女主嫁慕容前按规矩被赐了公主府但是女主只能住进慕容府的,啊我好心疼女主这个漂亮妹妹,明明自己有大宅子还是只能忍气吞声看着男主跟女配隔着最后一层窗户纸各种互动这书里都是什么垃圾男人,女主还不如跟我在一起算球

我呢要搬出宫住进公主府,避开日后天天跟林相相处的剧情而要做这件事情,我就默默找上我那个便宜亡夫的旧部下言自己不欲另嫁,要为慕容守节那群咾爷子热泪盈眶,二话不说就打通关节替我搞定了这件事情

反正我那个便宜王帝爹沉迷于跟女人双修,压根不在乎这种小事而我是很玖之前就安排下去了,现在男二意识到也来不及了,毕竟他也不能把我一扛就锁宫里

现在我要去住大宅子了!

我很快乐,我的漂亮丫鬟很担心:「殿下您当真是要为慕容将军……」

「明明慕容将军跟那个木小姐不清不楚!」漂亮丫鬟眼泪下来了,「殿下太委屈了!」

慕容什么慕容?那是谁

我沉浸在住大房子开后宫的野望里,对这种猜测不置可否:「我心里没他」

「殿下从前就只是嘴上逞强!」

「南秋啊,」我想想日后变成富婆独居养一个连面首的快乐日子忍不住笑出声,我慈祥地摸摸这个漂亮妹妹的头「你主子我心里没人,这日子才过得下去」

「如果我心里有人,」我笑叹「不管是谁,那我这日子……」

标配丫鬟南秋居然被我摸得「哇」一声哭了:「主子!奴婢知道您心里苦!您这样别吓奴隶啊!」

「??」漂亮妹妹居然被我弄哭了,我靠我赶紧哄她,「不哭不哭咋了南秋,多大点事啊看老子给你摆平!」

哄着女人的我心里叹气:老子心里不仅不苦,老子简直乐得开花好吗

带着这样美好的愿望,我住进叻公主府

带着这样美好的愿望,我强拆了男二的别院

这是什么狗屎剧情??

合着女主不管怎么样都要跟这个货接触吗!老子打他┅顿算不算亲密相处过了!!?

没关系我宅,虽然古代什么也没有但是我宅,我们绿茶宅就是这样蹲家里也可以蹲到地老天荒不见人嘚存在带着这样的想法,我干脆悄悄在公主府上养了一堆漂亮姐姐大蓄伎伶,天天看着漂亮姐姐们唱歌跳舞日子逍遥得很。

唯一不滿的是公主府有点小都没有马棚,我很不满我想看漂亮姐姐打马球,隔壁宅子没人住我差人上门买被管家赶出来了,我一怒之下强拆了他家与我家相邻的墙

我本来以为南秋又要抱怨我过于任性妄为,结果南秋只是连连催我:「殿下连拒好几场雅会香约京里都传开殿下是为情所困,因为慕容将军的死想不开了!如此怕陛下会与殿下生分了!」

我躺在漂亮姐姐的腿上吃葡萄,不耐烦:「不是叫你去想法把旁边的别院买下来改建马棚吗雅会有什么好玩的!打马球要紧!」

「哦?」有个声音悠悠「原来殿下看上了在下的宅子?」

我嗓子里一颗葡萄噎住了

男二林相一身白衣,风度翩翩地摇着小扇子站在被我强拆出来的墙壁缺口那里:「殿下好大手笔若是想要在下宅子,使人讲一句就好在下又有什么不能奉上呢?」

这话讲得轻慢我只是闻言抬头,慢慢看向他突然灿然一笑。

男二饶有兴趣:「嗯」

「林相!」我欢快地说,「本宫想要你的宅子!麻烦把房契明天送来!」

男二:「??」不是,你这么厚脸皮的吗

「小平嘉心性洒脱,」我听见男二似乎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在下佩服」

「你佩服是正常的。」我挥挥手「快到饭点了,林相没事就走吧」

「平嘉拿了在下的宅子,」男二笑容都快裂了「连顿饭也不留?」

我指指我背后的小姐姐们:「看见这些人了」

「这家大业大嘚,全靠本宫的俸银」我唏嘘,「公主府也没余粮林相爷还是回去吃吧。」

男二:「??」不是你这么不要脸的吗?

空手套别院· 平嘉公主· 在下我心满意足看着男二站在原地,表情都快崩了我好心提醒:「林相爷还不走?」

「……」男二不堪其辱跑了,「是在下唐突!告辞!」

我撇撇嘴没有往心里去。这兄弟婊得不到家看看,光注意婊了脸皮一点也不厚,心理素质极差看不起他。

只是难得遇到男中心机婊我这个绿茶难免技痒想跟他切磋一下,不过这兄弟实在树大根深我目前只能联络收拢了我便宜亡夫慕容死鬼的那群旧部,其他的但凡往朝野里按一个钉子都会被他悄无声息地处理掉。

我洛静静现在拿的是女主剧本当然是高贵清绝,一天天嘟是府里面睡午觉反正男二在外面搅风搅雨,原文里面女主是无法忍受自己名誉被污蔑愤而找男二对峙。

而我不一样我他娘的是地表最强绿茶婊,我们绿茶婊的勋章就是对我们心心恋恋的男人一路从宫门排到边关好吗

「林相凭甚如此污蔑殿下清白!」只有标配丫鬟憤愤不平,「殿下金枝玉叶!岂会收人做入幕之宾!」

对啊现在全京都知道林相为了当我的入幕之宾,纵容我强拆了他的房子还把别院送我了。我躺在榻上很无聊地看着丫鬟义愤填膺:「林相欺人太甚!他凭什么这般待殿下!」

凭什么?就凭他是现在举国第一权臣還是凭他林家是跨国世家,庞然大物坚不可摧或者凭他手下私兵十万,堂而王之从国库掏钱养得兵强马壮

「南秋宝贝啊,」我叹息地搖摇头「你大概是把对象搞错了。」

「林相如此地位如此风姿,老子能在传言里跟他站一处都算是老子的荣幸」我唏嘘,「就算他看上我爹起了龙阳之意我爹其实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算了算了跟你说不通。」我放弃了指挥她,「去给我洗俩葡萄要甜的。」

南秋气冲冲走了我头顶就落下一声笑:「殿下倒是看得通透。」

不用看这么装逼的样子,必然是心机婊男二我烦的一批:「梁上君子,林相这就掉价了」

男二一身白衣翩翩落地,有礼有节地拜了一礼:「平嘉府上有恶犬在下可是不敢擅入。」

「林相很闲啊」峩瞥了他一眼,男二笑得无懈可击一派清风明月,白衣傲雪我情不自禁:「你穿这么白爬我墙,为什么衣服还没有脏」

对于我的脱線古怪,男二已经见怪不怪了反而一笑:「劳殿下关怀,在下甚心喜」

不喜不喜,看情况男主快带兵打回来了你现在多笑笑,你马仩就笑不出来了我怜悯地看着这个贵公子:「林相啊。」

「做人有事没事常回家看看。」我语重心长「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在下的家已经在一个月前被殿下强拆了。」男二笑得温柔「殿下是打算如何还臣一个家呢?」

我心底叹息又为自己而发笑,眼湔这条毒蛇何时需要我提醒了人家精着呢,原文里面男主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推过来这个人也能风度翩翩不动声色地议和把女主丢出去囷亲,然后以女主母国为旗子同男主角力争到最后也只是稍逊一筹。

女主的母国最后被当成弃子在男二的让步,男主的默许下为另外一国占领,满京被尽屠

跟书外不一样,现在我就在书里我真真切切地看着这满城烟火,想着有一天他们要化为尘埃

就像之前男主叛逃,府上被连坐赐死虽然他待我不好,但是我也不能坐视不管我只能找茬挑刺把奴仆皆遣散,让他们自己去找活路

原书中的血流漂橹,尸横遍野宫室化为灰烬,万里嚎哭遍野我也无法接受。

凭现在我是女主便不能。

我们都要做好事也不要叫别人死。

只是这麼多天我也试过在朝里安插自己的势力,奈何这到底不如人家满朝党羽老子费劲全力也没有斗过眼前这条毒蛇。我在这里到底势单力薄一个人不眠不休地安插眼线,也跑不过别人的反击速度

只是马上转折点就来了,我拿这傻批女主的剧本想护下臣民,估计就只能被迫亲近男主男二用爱发电感化这群王八蛋了。

这话说出来我都觉得自己有病我一个绿茶婊,被迫接下来这种丧心病狂的大任务我佷累的好吗!?

「林相现在回家便会欠我一个大人情。」我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

男二笑得一如既往:「哦?是何等之大」

「唔,」峩沉思了一下狠了狠心,「是你庶出生母要被杖责而亡的那种大人情」

男二脸上笑意无影无踪,他倏然起身扼住了我的脖子语气阴冷:「你是谁!」

我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因为我被他一下子掐得昏过去了

「……」男二毫不怜香惜玉地猛掐我人中把我掐醒了,一点也鈈风度翩翩一点也不清风明月,非常残暴:「你还知道些什么!」

「不就是个庶出吗!」我捂着脸狂嚎「你用得着把老子掐得毁容!?」

男二只是冷笑手劲儿而丝毫不松:「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你管老子知道什么!」这逼破事我不想管了,我人中好痛这逼人┅点也不留手劲儿,我脖子肯定被掐出指痕了我给他晃得头昏眼花,不禁勃然大怒:「你自己回去不就晓得了!老子说了常回家看看常囙家看看!你自己去问你亲爹啊!在这里掐老子脖子!你是老子的种吗!!!」

男二被我一通骂骂懵逼了这兄弟虽然婊了一点,但是确實是高门贵子虽然阴私见多了,但大家都是体面人他第一次被骂成这样,当下气得把我一摔就走了我被推得头昏眼花,娇弱地趴在榻上南秋端着葡萄回来,看见我这惨状尖叫一声扑上来:「殿下!殿下你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明显了挨了一顿毒打啊!

我欲哭無泪:「啊没事,小事」

南秋摸着我脖子上的指痕,痛哭:「殿下!后日就是宫宴!你这样可如何见人!」

我一溜爬起来了厉声:「那不是还有月余吗!」

「楚国出兵我大齐,边关告急已经连失十二城了。」南秋怯怯「宫里急宴,想以礼止干戈楚国使臣今日就箌驿站了,殿下」

我眼前一黑:他妈的!男主擅自改剧本进度都没人跟我说吗!

本来月余后还会发生的事情,天知道男主哪根筋搭错提前做了!

但是男二今天才被我忽悠回老家救亲妈了!

大齐唯一扛把子不在,这个节骨眼上后天宫宴谁救老子亲爹啊!

现在叫男二回来侽二应该会一剑杀了我,再回老家救亲妈

我奄奄一息回了房间,把自己一头摔上床:「你……出去吧」

南秋把葡萄留下,走人了

我顫抖着手,一粒一粒地往嘴里塞葡萄企图就这样噎死自己。

大概是我吃相太凶狠葡萄都怂了,一个也没敢堵住我气管给我一个痛快。

我欲哭无泪地躺在床上惆怅地看着窗外的明月,下午闹着一场什么也没做又他娘的一眨眼天就黑了,明月当空清寒无比,我双眼渙散地盯着它

我盯着明月很久,冷风阵阵浑身发凉。

等会儿现在分明是夏末哪里来的冷风?

我眨眨眼,控制住自己的狂喜抓紧扯乱身上的衣服,突出被扼得青紫的脖子整个人慢慢蜷缩埋在被子里小声抽泣起来。

这本书里只有一位大佬如此牛逼出场自带制冷特效——我冷得都打了个喷嚏了。这说明现在我在跟男主同框必有剧情,原文里面男女主重逢明明心底里都思恋对方,但是依然彼此都沒有出声

大难当头我含蓄个屁啊!

我得赶紧把男主逼出来对我好点啊!

至于男二……背锅就背锅吧,男子汉大丈夫为了女主背点锅而巳,毛毛雨啦

果然,看见偌大屋子里空空荡荡一个下人也没有,床上拱起一小团连哭声也细弱地嘤嘤嘤,慕容晓拿了男主配置眼鉮极好,自然也看见了她背后摔出来的红痕与脖颈上被人扼出来的可怖淤青一身黑衣的慕容晓只觉得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火气直冲上头。

她好歹也是他慕容将军的未亡人!谁敢如此迫使她!

我假意嘤嘤嘤就听见了背后的脚步声,我故作惊慌地往床里面挪惊声:「我不會从你的!林相自重!」

慕容晓杵在床边,黑漆漆一团看得出来气场简直是风雨欲来,他从牙缝里面逼出来几个字:「洛静静」

我抱著被子含泪,做作地嘤嘤嘤:「我是慕容家的洛氏!我不会从你的!你快出去!」

慕容晓一把揪着我的被子把我拖出来了居然发飙了:「你这幅样子也是公主之尊!岂由他犯上!」

「??」我很是恐惧「你快出去!我要叫人了!」

「洛静静!」他忍无可忍,扯下来面罩是我!」

我面上迷茫又懵懂:「将军?您回来啦」

「……」慕容晓脸色难看,「嗯」

我扑过去,抱着他胳膊哭起来:「您怎么才囙来呀!」

「您什么话都不说就走了!然后也不管我了!」我乘机把眼泪全搽他袖子上「范公子说您不回来了,他们都说您死了让我再嫁!您怎么才回来啊!」

我哭声凄凉声声入耳,控诉「您不在的时候,他们都欺负我!林相打我!!」

他发声艰难:「……慕容晓已經死了」

「我回不来了。」他不知道是在对这故国说还是在对我这个故人说,或者在说给自己听「你别……等了。」

一室明月华光空悲凉。

我看着他片刻轻轻抱着他腰身。

我依恋地把脸贴在他心口叹着气:「您早该带我去边关,边关还能看看风景呢现在我只能跟您去鬼门关啦。」

我脸下这个人的心猛烈地跳起来我忍着笑没有想揭穿他,估计慕容晓也不知道自己脸红到脖子根了拼命想推开峩:「不可能!」

我抱着他不放,他没下重手自然推不开他力气一大我就抬头,眼泪汪汪:「林相打我您如今也要打我吗?」

「说好偠护着我的」我越想越伤心,「你平白无故跟人拼什么命啊还是驸马呢,现在死了吧!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死鬼样子!」

他马上不动了僵硬得像棵树杵在那里:「我没动你!」

「别人动我,您不在了我老挨打,他们全打我!」我哭唧唧地搽着眼泪哭得十分伤心,「慕容晓说话不算话呜呜呜……」

慕容晓头都要炸了大掌粗鲁地马马虎虎把我面上眼泪一抹:「别哭了!」

「我偏要!」我哭得更伤心了,「你个死鬼还凶我!我活着挨打死了还要被凶!我明儿就剃了头发做姑子去!」

「不准去!」他头昏脑涨「你以后不会再被林相欺负叻!」

「啊?」我逗他玩儿期期艾艾又疑惑,「将军准备和林相共赴鬼门关吗」

「……」慕容晓又僵成了一棵树。他默了半晌嗤笑絀声,「你倒是不怕我了」

「将军有什么好怕的。」就您这眼力见儿有啥好怕的,我这段位都没有翻车的可能性好吗我乖乖巧巧地菢着他腰身,「妾身是将军发妻将军会护着妾身的。」

「将军要是真的如何」我哀伤,「就带着妾身一道去吧将军唯留妾身一人……妾身已经无处可去了。」

这人面上动容我趁热打铁,哀切又柔软地看着他:「妾身已备好鸠酒将军若是为难,妾身亦可自行跟随将軍而去」

男主绷不住了,他总不能看着我去死吧:「做什么蠢事!多此一举!」

「那将军要妾身如何」我怯怯,「妾身……妾身明天妀嫁林相」

「他如此待你!怎是良人!」

男主失控地吼出这句话,又愕然了

这个瓜批,感觉是调教不好了老子要另寻出路啊。

我怯怯地看着他擦了擦眼泪,固执地抱着他的腰:「将军既然娶妾身为妻至少,也让妾身明白将军在做什么事情吧」

「鬼魂怎么会有体溫,有心跳会这样凶妾身。」我笑容哀伤「将军连五万精兵都带走了,却把妾身留下来了」

「将军既然把妾身留下来了……」

我慢慢地说:「那慕容晓,你为何还要来找我呢」

慕容晓近乎怆然地退后了一步,我松了手也离开了他怀中。

「慕容晓你娶我,你不欢囍你怨我占了卢青青的东西。」我伤心难过地看着眼前人泫然欲泣,又笑了起来「可是你何曾在乎过我的心意?」

「将军娶本宫出冷宫」我一字一句,「本宫欢喜至极」

「无以为报,唯能以此身伴君」

我惨然笑起来:「而君不屑一顾,践如尘泥」

「慕容将军,妾身真的很难过……君心如此妾身只能祝君岁岁安好,长命百岁」

他下意识地出手握住我的肩膀,眼睛里都是茫然无措了:「你要莋甚!」

「妾将不再为君守身终老」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又哀切大颗的眼泪往下掉,又笑了起来「妾会另选一郎君,生死荣辱……吔与君无关」

我惨笑:「君心如此,妾总不能拦着郎君奔向更好的人」

慕容晓看上去像一头离群索居的狼,他又茫然又狠厉地捏着我嘚肩膀张了张口,最后又只能说:「你知不知道大楚要与你大齐和亲!?」

我委屈地掉下眼泪来:「那妾明天就从了林相罢!林相会咑点好的……」

「他好个屁!」男主居然被气得爆了粗口他怒极反笑,「他待你如此!你不与我扯上关系你就愿意被他凌虐欺侮!」

哦哦哦,大兄弟你还知道你们在虐待女主啊。我心里白眼翻得人都快厥过去了但是表面上还是西子捧心掉泪,怯怯:「那……那妾就洎请和亲大齐王帝家国社稷为重,总总不能叫慕容将军忧心。」

「……大齐王帝年已不惑」慕容晓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麼「且后宫多倾轧,长幼无序你去了也是死路一条。」

我怯怯地掉着眼泪被他握着肩膀:「……那,那范公子总未婚配罢」

慕容曉看着我,眼神晦暗不明过了很久,他低声说:「此次前来议和是大齐端亲王。」

「你自主请嫁成为端亲王侧妃。」他声调低哑眼里晦暗,似是引诱懵懂羊羔将自己摆上祭坛「他会待你好,再不叫你受人欺」

我怯怯摇头:「妾不要。」

「静静的娘是苏美人平昌三年被强征入宫,一生郁郁」我怯怯地说,「娘说宁为穷人妻,不做富人妾」

「端亲王侧妃……亦要受正妃磋磨。」我小心翼翼「待端亲王百年之后,妾就晚景凄凉了」

大齐实权新贵端亲王慕容晓就站在我面前,但是他又什么都不能说他似乎磨了磨牙,耐着性子黑着脸:「……本将军能保证,端亲王至少能比你活得久!」

我还是摇头眼泪汪汪:「将军放过妾罢,妾会在大齐王帝后宫自寻絀路绝不叫将军费心的!」

慕容晓再也忍不下去了,冷笑起来:「你就在公主府上等着被接去大齐当侧妃吧!有本将军在倒看看你能尋去给谁当正妻!」

兄弟,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我也磨了磨牙眼看这厮走的时候都心情愉悦而不自在,明明脚步轻快还要假装滿脸怒容地拂袖而去慕容晓:嗨呀好气啊!这个女的怎么就是不上道!这么蠢还被林相看上了!算了算了,老子就勉勉强强养她一辈子恏了!

我脑补了一下慕容晓的心理活动差点笑翻在床上。今天是个好日子啊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我也心情愉悦地在床上躺下了接着吃剩下的葡萄,但笑不语

男主终于被攻略下来了,至少我洛静静这条小命无忧

接下来我就要干点大事情,趁着毒蛇男二不在我呢,要动一动我那个便宜王帝爹

男主果然跟书里一模一样,冰山冷酷傲娇炸毛别扭小公举心口不一,我洛静静作为攻略下他的女人峩的获奖感言是:

俗话说得好,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我觉得慕容晓生活太无趣我得找点乐子让他绿。

管他的对于这种惢口不一的男人,总得刺激刺激才算调教好了。而且像我洛静静这种地表最强绿茶婊我就觉得我应该多几个男人。

进入宫宴前我如此暗暗想到。

进入宫宴后我都如此暗暗想到。

直到一把利刃架上我脖颈我觉得……这个想法可能有点危险。

「你就是平嘉公主」挟歭了我的蒙面人轻笑,还不忘捏了捏我的下巴「倒是颇有几分姿色!你们大齐用你和亲,也不知道你这身细皮嫩肉能禁得住几番大楚嘚磋磨!」

「殿下,在下倒是救你来了」他暧昧地伏在我耳边轻笑,「你乖乖的随我出去大家都好,是不是」

我在他怀里,就像一呮被挟持的狗子瑟瑟发抖,细声细气:「大侠可否莫要用剑指着妾身……」

刺客闻言挑了挑眉若有所思:「慕容原来就喜欢你这样子嘚?」

老子什么样子关你屁事!我心里疯狂辱骂但是面上还是惊慌怯懦,怯怯地一动不敢动:「大侠何故……刁难妾身」

「妾身如今身负两国邦交……」我尽可能地楚楚动人,「大侠为何如此关头横插一手?」

我四周都是被药昏过去的宫人挟持我的这人漫不经心收叻剑:「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他一把拉我进怀里,准备提着我溜走我细声细气:「大侠是收了何人钱财?」

「这就不是美人你该知噵的事情了」他笑得轻佻,手下却很君子只是虚虚揽住我的腰,可惜就是太君子了若他不这么本分,那么他就会发现我是个绿茶婊

不过不管他的君子不君子,他都发现我的不本分——

刺客蒙着面我都看得出来他有点震惊,震惊于他大腿上插着没柄而入的匕首我虛趴在他胸口,怯怯地握着匕首柄明明被捅的人是他,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大侠可否莫要怪妾身……」

「妾身会给大侠叫太医」峩搽掉眼泪,扶他在边上坐下模样可怜得不像个凶手,「大侠不要怪罪妾身妾身不能与您走。」

大侠一动不敢动他大腿上捅了个匕艏,谁也不敢动他就那样安详地躺在地上,我双手沾血跪在他身边哭得撕心裂肺:「妾身公主府一百三十七口人,若妾身走了妾身府上连条活狗也不会留下啊!」

「大侠不要怪妾身。」我双手颤抖笑容惨淡,「这匕原本是林相留给妾身出嫁路上自行了断的……」

我眼泪流得簌簌哭得像个两百斤的狗子:「你别怪我……」

「你别哭了……」大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我的眼神却柔软起来,他艰難地说「我不怪你,你能先给我叫个太医吗」

我怯怯地问:「大侠你……还有其他同党吗?妾身妾身委实害怕……」

「……在下素來独来独往,殿下放心吧」

我胡乱擦了一把脸,带着沾血的衣襟离开而不远处双眼冒火的标配婢女南秋扑了出来,咬牙切齿:「殿下救他作甚!让奴婢现在就去一刀结果了他!」

「南秋且慢!」我赶紧抱住这个气得暴走的小可爱「去,给他叫个太医再把人挪去偏殿,把人看起来」

南秋气得不想叫太医,想给他安排上黑白无常:「这等胆大包天的宵小之辈——」

宝贝这可不是宵小,这是男四啊!峩叹气摸摸她头,温言:「怪本宫留他还有用,暂时留他一命可好?」

「那奴婢去了」南秋不情不愿,「殿下你自己小心些」

峩「嗯」了一声,随即用血手乱糟糟地糊了糊头发在脸上也印出了几条血痕印,力求一身血迹看上去惊心动魄面上又楚楚动人,这女主这么好的配置老子当然要发扬到极致了。

我摸了摸怀里刚才从那个大侠身上顺下来的玉佩扑入了后宫王帝老爹的私殿,哭得梨花带雨:「父王!有人要杀儿臣!」

我那王帝老爹果然抱了一堆妃子在寻欢作乐呢他看见我一身血地跑进来,也吓了一跳很是动容:「是哬贼子要动朕的公主!」

我哭得楚楚动人:「父王,父王!儿臣好生害怕!」

「吾儿莫怕吾儿莫怕!」眼看就是我以自己一身和亲大楚咹定社稷的时候,辣鸡王帝爹不耐烦地把膝上美人掀了下去和颜悦色地劝我,「吾儿可曾见过大楚端王端王一表人才,堪配吾儿!」

周围美人都识相地退出去了

老辣鸡你咋不自己嫁呢?我快给恶心吐了但是面上还是哭得撕心裂肺:「父王!林相要杀儿臣!林相说得鈈到,也不叫儿臣便宜了别人!」

老垃圾马上就犹豫了起来:「林相啊……」

「这样」老垃圾犹犹豫豫,「林相也是一表人才吾儿远嫁大楚前,也可以同林相多多接触……」

朋友你坐江山就打算出个吊吗?再生一堆女儿当妓女用我快气死了,怯怯上前抹着眼泪:「父王,儿臣不日就要远嫁还未在父王膝下尽孝……」

「不用不用!」老垃圾不耐烦地摆摆手,「你伺候好大楚端王就行!不用管朕!」

我擦着泪:「儿臣此番远去就不会再归儿臣放心不下家国。」

「儿臣怕若有一日战火纷飞哀鸿遍野儿臣一去固然是缓兵之计,只是父王可有良策驱除外鞑安定内野?」

老垃圾搞不清楚状况只是嗤笑出声:「贱民死活,与朕何干!」

「只可惜朕膝下不丰没有多几個如你一般貌美的女儿。」他眼神浑浊笑容不怀好意,「不然朕何有外交忧患」

「既然如此。」我在他脚边磕头行了一礼「儿臣,拜别父王」

然后我慢慢起身,脚下突然发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袖子里藏的刀刃捅进了他咽喉!

人的脖颈有大动脉我只要把匕艏捅进那处,再死死地捂住他的嘴今日之祸就酿成。我是男主意定的端王侧妃男二远在本家又欠我泼天人情,男四大腿中刀躺在偏殿莋替罪羔羊今天不管如何我都能全身而退,只要我狠下心肠将他当场击杀,就没有日后血流漂橹哀鸿遍野的屠城之事!

死一人救千萬人,错就由我来做

「我想了想,我还是不想远去呢」我死死摁住他的嘴,温柔地说「所以你替我去死吧。」

「天子守国门君王迉社稷!」我口腔里一股血腥味,「今天杀你的并非你儿我叫洛静静,黄泉路上不要认错了人!」

「今天你死掉,就是最好的结局」

我:「这天下能者居之,你没儿子你死了我来上位,我会束发换袍身登金殿,你们这群臭傻批做不到的事情我来做。」

「我来自國泰民安之地那里风调雨顺,攘攘熙熙」

「只要我在,我就不能看着这里尸山血海变成人间地狱。」

「你可以怪我」我伏在他耳邊说,「我不怪你」

我手下迟暮老人发不出来任何声音,他咽喉里发出了「咯咯」两声就咽了气。

「我们绿茶婊莫得感情」我平静哋说,「你半夜来找我我亦不会害怕,也不会后悔」

【剧情出现重大偏差!】

我刚准备把匕首擦干收起来,就心神俱震头痛欲裂我還没有怎么办,就昏了过去

大家好,我叫洛静静是地表最强绿茶婊。

现在我穿进了一本虐文里面成为了里面高贵清绝的女主,说老實话这里面男的女的都很傻批,以我的段位本来是横着走的而现在,我遇到了一点小困难

我盯着高座之上那个头戴羽冠一看就被酒銫掏空了身体满脸颓色的老头子,再看看自己血糊糊的手陷入了沉思。

实际上在我的记忆里这个逼应该已经被我捅死了。

但是现在他沒事人一样生龙活虎。

这是什么垃圾剧情倒放

我都已经计划好捅死这个逼之后怎么一鸣惊人女扮男装登基称帝了好吗,我他娘的连继位之后的五年计划十年计划都想好了就给老子整这一出??

我洛静静不是个善于放弃的我马上走了上去,我一刀捅了进去我看着怹倒下,我听着附近人惊逃我昏了过去。

然后我醒了我看着这个逼坐在龙椅上抱着美人,问我:「何人要害吾儿!」

难道老子就只能走剧情,安安静静地被男人们抢夺最后喝下女配送的毒酒了解性命吗??

上面的人看我半晌不说话又一身血衣,只以为我被吓傻叻呵斥宫人:「还不快宣太医与公主看诊!」

「满宫搜捕那个胆大包天的贼人!」他有气无力地大叫,「不要叫他跑脱了!」

我魂不守舍转身就往外面走。

辣鸡老王帝爹在背后嚷嚷我就很烦,很不想理

我魂不守舍地往外面走,头发衣服手上全部是血痕我已经是用盡全部力气不让自己跪倒在地痛哭出声了。

我洛静静是地表最强绿茶婊我带着傲慢看着书里的人,或者说我都没有把他们当成「人」峩依靠我对剧情的记忆与人物设定,攻略玩弄他们于鼓掌之中

原来这本书里面我并不能为所欲为。

我其实无法改变谁的命运谁的都不荇。

我他娘的快自暴自弃了

我浑浑噩噩地走到了宫道上,远处马蹄如雨点落地有白衣权臣绣鹤衣袍上下翻飞驾马而来,眉眼清冽温和他看见我的落魄样子,微一挑眉翻身下马,走上来:「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我烦的简直想捅死他也试一试,但是考虑到这兄弟的隐藏武力值我觉得我应该打不过他。

所以我一声不吭啥也没有回答。

「平嘉想放人情与在下在下也只好笑纳了。」他好整以暇饶有兴味,「平嘉想来有所求不妨说与在下听?」

我冷笑了起来:「跟你说有用吗」

我拼命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往外抽,咬牙切齒:「老子要杀了那个昏君!老子要做这大齐的王帝!老子要开展五年计划!告诉你有用吗!」

「?」男二确实懵了一下:「就为这點事?」

我眼泪掉了下来:「我为何不能为这事!我——」

干燥而带着清苦香气的大掌轻轻覆上我面

然后我听见他放声大笑起来,似乎昰极其开怀笑得胸膛都微微震动,一派名士风流倜傥:「原来如此!」

「原来我的小平嘉心怀帝位。」

他眼神里带着揶揄:「小平嘉洇为这些小事就会落泪却敢放人情与在下?」

我:「??」兄弟你是不是脑子有点什么疾病?

他指腹轻轻搽去我的泪痕:「平嘉昰在下平生仅见的妙人」

「在下不忍叫平嘉远嫁大楚了。」

他眼神里带上隐隐的探究笑容却势在必得:「平嘉国色天香,野心广阔」

我表情管理一直都影帝级别的,但是我也很难控制住我现在见了鬼一样的表情

书里面的男二是齐国名门庶子,在权贵世袭等级森严的齊国他的上位堪称一部血泪史,所以当权之后他通过不断折磨羞辱傲气清贵的女主得到践踏王室的快感,但是在长久的折磨里他被奻主的坚韧(头铁)打动,直到他的生母被主母处死男二黑化转型成了反派,从此目标变成了要拖着毁他一生的齐国世家一起死

他就┅个人对抗全国的世家,无亲无友只有满心真切的怨恨让他站在世家的对立面。为了拉上所有人一起死他帮蛮夷牵线,引蛮夷进来屠叻国都

老子当初看这本小说,只觉得女主这他娘也太难了吧爹不疼娘不爱,男二变成了反派女配一大堆,故国被屠自己到死还是側妃

我:???什么逼玩意儿作者出来我们打一架如何?

现在男二向我告白你问我感动不感动。

我就像一只被毒蛇盘起来的狗子瑟瑟发抖。

直到另外一只狗子赶来冷冷:「这可由不得林相做主!」

男主一身戎装腰悬佩剑,杀伐之气扑面而来威风凛凛,表情……哦这位大哥戴着个凶兽的面具但是也看得出来他心情基本上快原地爆炸了。

他跟被毒蛇盘起来瑟瑟发抖的我对视了一眼冷笑:「本迋早闻林相君子有道,如此行径却是有负盛名!」

「本相有别未婚妻子多日」男二笑容暖暖,眼睛冰冷「一时冲动也是人之常情。」

侽主更冷:「本王听闻平嘉公主早许了本王侧妃两国议和,林相还是不要横刀夺爱的好」

「许给端王的是宗室出的平佳公主洛如意。」男二面不改色心不跳「而小平嘉是本相未过门的正妻,王爷误会了」

男二神补刀,轻笑了起来:「本相的小平嘉是王后抚育名动鉮京,金枝玉叶怎么会许给端王为侧妃呢?端王记错了罢!」

男主说不出话来了他默了很久,看着我很久突然:「那本王,亦可以囸妃之位求娶平嘉公主!」

这两人看样子都像是要打起来,我在中间瑟瑟发抖得就像两条狗子争夺的一个球。

男一狗子有三千精锐驻紮在王城外男二狗子有一万私兵养在京郊别庄,真抢起来了我还活个球。

好啊反正现在老子也不想活了。

这本破书把老子地婊最強逼到这个地步,等老子回去了一定要顺着网线去殴打作者!

男一大步而来,一身戎装英姿飒爽,扯了我往边上去冷冰冰:「王妃!同本王归国!」

男二还是微笑表情,但是牢牢扣住我的手腕不放我有理由相信今天男一得把我这只胳膊剁了才能把我带走:「哦?不知端王要带本相的夫人往哪里去」

我在中间被他们拉扯,心如死灰

男一冷得仿佛一座行走的急冻库,嗤之以鼻:「林相用武力迫她从伱也算得上真心?」

男二面不改色温和得让人如沐春风,又狠又毒:「王爷明明金屋藏娇又拿什么诚意来娶我大齐金枝玉叶?」

男┅怒了:「本王不曾金屋藏娇!」

男二笑了:「本相与静静两情相悦」

男一手挪到剑柄上了:「本王以正妃之位待她,同墓合棺终身鈈废。」

男二亦是虚按袖里暗器:「本相今生今世怀里只有平嘉一人。」

我抬头认真的说:「要不然你们俩在一起算了」

他们异口同聲地把我摁了下去:「胡闹!」

「我不要你们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觉得你们俩在一起算了。」我摆出霸道总裁脸「就这样,听我的伱俩好吧,我走了」

男一脸黑了,男二眉间轻皱再次异口同声:「你去哪里?」

我:「……」老子搞姬去行了吧!女配呢!女配在哪里!

歪?女配在吗!出来亲个嘴儿!?!

女配没有出来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也不想要眼前的这两个富二代我只是觉得很难过。

這种时候大楚大齐的臣民宫侍使者都他妈跟死了一样一句话不敢说,只敢用一种「卧槽没想到你们大齐还有这种红颜祸水!」和「卧槽這个红颜祸水是我们大齐的!」的眼神隐晦地对视。

而地表最强绿茶婊我被两个男人拉扯着,很想换个人来

这种时候要是落在我基伖最强白莲花手上,肯定能十分顺利地解决

但是我不是,我只是一个清楚的绿茶婊清清纯纯,楚楚动人这样的场景,我好慌张

而苴,我总觉得我忘记了什么事情我又想不起来。

我皱着眉往怀里一摸,一块沾着血的玉佩掉了下来

大明湖畔,可能躺着一个,大腿中刀奄奄一息我刚刚刷完好感度的,男四

而男一男二已经都发现了这块玉佩,男一身形比男二快已经捡到手了,他翻来覆去看了眼脸色变了:「你如何拿到了这越国辛无双的玉牌?」

男二表情也变了他看着我一身血迹:「静静!你——」

还给老子整出一个翻车現场了!

我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但是保命要紧我面容哀戚,指尖颤抖我慢慢软下来,蹲在地上我捂着脸,整个人缩成一团声线也顫抖得可怜:「妾身伤了人……」

我哭了起来:「妾身伤了人……妾身害了他性命……!」

我呜呜呜得哭起来,男一紧绷的身体反而松了丅来男二眉间也松开了,两人脸上都明明白白写着「居然就为这点小事哭」男一随意地把玉佩挂自己剑柄上了:「哭什么,现在这东覀在本王手上你是本王的王妃,真有什么冤魂要索命找本王就是了,你无须害怕!」

男二只是也盘膝坐下柔声:「静静伤了他哪里?可伤着了自己」

我原地发抖,似刚刚伤人见血故不能直面现实的弱女子胆怯全翻起来了,只能摇头不能做答。

「还以为静静是什麼无坚不摧的存在」男二眼里带笑,「就这样的胆子平时也敢那样呛本相?」

放屁!老子什么时候怕过!你们这群纸片人!小辣鸡!

峩又不会正面骂他男主反而冷冷怼了回去:「林相如此行事,也算是两情相悦么」

「本相对平嘉一见钟情,平嘉会对本相日久生情鈈也是两情相悦么?」男二针锋相对「只是端王,有人不识货错把鱼目作宝珠,又有何面目来寻当初的美玉呢」

我看见男主脸都气綠了,我相信他还是很想一把扯下面具拿出男主的气势说说「老子的东西丢了也是老子的!轮不到你!」,但是他不能他这样做就掉馬了,虽然现在大齐王帝不敢跟他计较但是他前妻也必然不敢再嫁一次了。

「狄人熬鹰也是如此慢慢调教」男主怒极反笑,「本王是鈈忍平嘉公主倾城之貌就香消玉殒于你手了!」

眼看两人真的要打起来了,南秋终于出现了颤颤巍巍:「端王,林相朝中大臣皆在等大人们入宴,奴婢扶公主回府更衣……」

我热泪盈眶关键时刻,还是我的小宝贝靠谱!

我虚弱地被南秋扶走了男二皮笑肉不笑做了個请人入宴的动作:「端王,请!」

男主丝毫不礼让冷哼一声就大步往里去了,不忘警告:「少打她的主意!」

男二也是冷笑:「那就各凭本事」

站着两人中间跟冰水两重天似的,一出宫门我腰杆也不弯了腿也不软眼泪也不掉了嗖嗖嗖往马车那里跑,跟他娘的运动会仈百米冲刺似的这要是在漫画里面,老子能跑出残影但是老子现在在虐文里面,所以身后只有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南秋

「那个人还茬宫里吗——」我急促地掀开马车帘子往里钻,回头问南秋语气绝望,「南秋我觉得我活不长了!」

南秋跑的满脸通红,还没有喘口氣说出什么我就被什么东西一绊,摔进了马车内厢

「……」被我迎头一摔的男人明显被我砸得有点窒息了,他艰难地喘了口气强笑,「看来是在下艳福不浅大齐林相与大楚端王都在争夺的女子,今日向在下扑来……」

我有点怜悯地看着这个本来安静地躺在马车里面血流不止的男四刚才他腿绊得我摔他身上了,眼见着他大腿上伤口又开始飙血我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兄弟,你都快被我扑死了好吗

怹低低喘了几口气,缓了过来看我不语,一双浅绿色的瞳里微微带笑:「殿下如斯美人为何说自己命不久矣?」

「本宫命不长了」峩不咸不淡,怔怔地委顿坐在地上「你怎么才来呢,辛无双」

我心里也快哭了,你怎么才来啊!男四小天使!!!!

你是这本垃圾书裏面唯一的小天使好吗!!!

你是全村的希望啊!老子蹲你蹲他娘的半年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妖娆妩媚大腿还在飙血的男人,我茬想作者一定是脑子有什么疾病

这本书里面男一狂拽冷酷无情,其实脸冷心软全书最好撩,没有之一;

男二温和儒雅清风明月按理來说应该是小天使备胎,惹大批读者姐姐高呼「我可以」的那种其实是口蜜腹剑毒蛇一条,后期直接黑化造成了女主的死亡;

男四戏份鈈多但是堪称全局之光,书里说他长相「靡靡如宫弦艳色如桃李」,实打实的妖艳贱货但是傻孩子出身名门,日他妈好骗看见女主长得像自己病夭的亲姐姐,马上就守护上了后期还被毒蛇男二盘死了。

现在这傻孩子终于来我一个车卡在悬崖边一不小心就翻的绿茶婊,和出场时候便当就开始热的男四坐在车厢里大眼瞪小眼。

早不来晚不来老子一要翻车你就来,你他娘的嫌命长吗!

我气得肾痛,又舍不得看着这种小天使被男一打死男二盘死只能哀怨地看着他:「大侠,妾身与您有何仇怨为何要如此行径?」

辛无双睁着他那双艳丽无双的桃花眼微微发愣他才看清了我的脸,自然想起来为了保全自己葬身火海的亡姐

他梦游一样抬起手,指尖微微触及我的臉庞语气十足不确定:「凉凉?」

我:「……」操忘记了,这傻孩子亡姐叫这个名字来着

「你是大楚人!?」我气恼地怕开他的手「妾身还不是你们的端王妃娘娘!」

他惊醒:「啊!……你?」

我不理他了转身梳理起自己的乱发来。

这傻孩子果然缠上来了也不顧自己大腿飙血:「平嘉……平嘉殿下!在下唐突了……实在是您与在下家姊太过相似……」

「在下一时误认——在下再也不会欺负你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他像条被遗弃的人狗狗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家一样恨不得疯狂把狗头往我手下拱:「你不要生我的气,你不要生我嘚气……」

连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都委屈得下垂了:「平嘉平嘉,你就再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你跟我说说话吧……」他小心翼翼「我已经,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张脸跟我说话了。」

我看着这个委屈巴巴的脸想起来原来我还是洛静静时养的金毛,只要不给它吃鸡胸肉它也是这样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禁有点恍惚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来这里。

我想回去安安静静地当我的地婊最强我可是有一条金毛的绿茶婊啊。

我怔怔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会来此处呢辛无双?」

「这里是大齐是世上最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地。」我望着马車外巍峨绵延的王城不知道是在为未来终有一日这里会化为灰烬而叹息,还是为自己蚍蜉之身居然妄想弑君篡位而嘲讽。

我无法改变這书里的走向

这里千里铺尸骸之日,就是我身死道消之时

我洛静静曾经是地婊最强的绿茶,我也曾有一众好友肝胆相照现在我孤身┅人在这本破书里,只能安安静静当我的女主

「凭什么女人就只能当幕后之人?」我冷冷地看着男四大狗子「凭什么本宫就只能当成夶齐大楚交易的筹码?」

「被他人争夺莫非还是本宫的荣幸!」

我傲慢地看着他:「拜倒于本宫裙前,原是他们的本分;能为本宫厮杀才是他们的殊荣。」

毕竟老子洛静静是地婊最强绿茶!

男四懵逼地看着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半晌他才犹犹豫豫:「……你不要信那两人。」

「聘请我来劫走你的是端王府上的人。」这兄弟看上去不太聪明的亚子一张妖娆好脸现在愁眉苦脸,「那是個女人似是身份不低,她叫我把你劫了出大齐送给大楚王帝。」

我嘴角抽搐:「那个女的是不是眼角有一颗小痣腕上戴着一个红玉掱镯,身上全是药味儿看上去就是短命鬼的样子?」

男四兴高采烈点头:「没错!正是如此!」

好的很啊女二!老子还没有来搞你呢伱他娘的自己找死!?我快气得原地爆炸了男四还是皱着眉:「至于刚才那个林相……」

他似乎下定决心:「你不要信了他的鬼话,他聘了天外楼的人等你一出嫁进入大楚境内,就将你截杀藉由起两国争端!」

好的很啊男二!老子就该让你亲妈原地爆炸的,你他娘的丅手这么黑也配当男二!我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迟早要一刀一个捅死男主男二,带着男四过逍遥日子我虚弱地摆摆手:「本宫不昰长命之人,本宫心里有数」

「你同本宫搅和,迟早枉送性命」我寻思男四小天使是全剧之光,扛不住男二心黑手黑赶紧想个辙把怹诓走,「成也败也都是本宫的命你还是回大越去吧。」

男四小天使忧心忡忡:「就没有什么办法让你能谁也不嫁吗」

「有啊。」我哀伤地微笑起来「可能得敲了国丧钟,满城素白之日本宫便不必受此忧扰了吧。」

大家好我是洛静静,我是个绿茶婊

我梦里吧,囿点冷不知道为什么下了很大的雪,一大堆奴仆跪在我面前哭着让我保重身体

「你们干嘛呢?」我觉得我有点不对劲一定要说的话,我浑身都很疼像是挨过了什么毒打,我肚子尤其疼我怀疑是我亲戚来了,问题是老子只是大姨妈来了你们哭个屁?

「南秋!」我尋思我先叫来我的小可爱再说但是听见我这么唤,地上这群人哭得跟死了亲妈一样我有点慌了,直接掀开被子赤脚下床厉声,「南秋呢!」

打头的一个男的哭得像我刨了他祖坟:「殿下!您保重身子要紧哪!南秋……南秋也不愿意看见您这样啊!」

「放屁!我家南秋昰大齐第一小可爱!」我肚子越发疼了但是我没有功夫管我肚子,我忙着暴跳如雷「把南秋叫来!」

整个宫室的奴仆都瑟瑟发抖,一聲不吭

打头的男人缓缓朝我磕了个头,声音细微地听不见:「殿下……南秋没了」

我左右看了几圈,去一边墙上挂的剑抽出来他娘嘚这剑怪沉的,我单手居然有点提不动但是我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怒火,整个人都是一点就炸的核弹我剑指他鼻尖,声音阴冷:「谁干嘚」

这男的好像懵了:「??」

「好,好极了!」我大笑起来「老子想起来了,对啊卢青青是吧?」

我大踏步出门:「行!是咾子御下不力奴仆皆懦怯,本宫是齐国公主!你们居然被一个卢青青骑到头上!」

我笑容薄凉提剑光脚走过半个这偌大王府,迎面而來有侍卫阻止:「娘娘——」

「莫挨老子!」我气昏了头看不见自己的血顺着大腿流下,一步一个血脚印我径直闯入卢青青住的别院,丫鬟婆子看见我提剑想相拦我背后跟着的齐国宫人爆喝:「尔等贱婢之流!敢碰吾国公主!」

卢青青站在院子中,眼神微变:「姐姐——」

「卢青青」我笑容也冷冰冰,「你今天必死」

跟我洛静静相处的人都知道,我是个非常暴躁的绿茶婊

比如说,我暴躁起来洎己都骂。

「卢青青你全家今天必原地暴毙!」我一把揪住她头发摁地上就揍女配不愧是女配,还知道还手唰唰就挠我脸。奈何我带叻乌泱泱一大片宫人当时就给她撂那里了,几个五大三粗婆子一按我就拔剑出鞘,举起就劈丧心病狂地大笑:「卢青青!他慕容晓紟天必在庭里种枇杷树!!!」

侍女:??主子疯了自己都咒??

我腹中剧痛实在是痛到了极点我出生以来出来没有收到过这样嘚痛,像是肚子里有千万斤铅条往下坠甚至影响了我的神智,我记不得我有没有砍了这小王八蛋女配我低头看见自己的光脚,看见了洎己走来的路上一串血脚印它们安安静静地躺在覆了薄雪的大理石板上,像是我足踏红梅而来又凄凉又美艳。

我看着这串红梅很茫嘫地站在山崩地裂一样的剧痛里。

我是谁我为何在这里?

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在流血??

我肚子太疼了我昏过去了。

我满頭大汗从床上诈尸般一跃而起,爆喝:「南秋!!!!!!」

在守夜的南秋给我一嗓子吼醒了:「啊啊啊?主子?」

我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拿起床头挂的剑,唰就跳下了床我猜我的表情和动作一定恍如恶鬼附身——

南秋慌张地一把扑上来抱住我的腰:「殿下!殿下半夜执剑往何处去!」

「卢青青!」老子腰上挂着南秋这个人形挂件,依然咆哮着迈腿往外走整个公主府半夜都被我闹得鸡飞狗跳鸡犬鈈宁,我整个脑子都快被气炸了我想来想去不如先下手为强,顿时笑得鬼气森森「卢青青,卢青青!」

「你绝非善类老子也不做好囚!」我怒吼着持剑往外走,试图把腰部挂件南秋扯下来「莫挨老子!老子要去宰了那个小逼崽子!!」

南秋死不松手,声音快破音了:「殿下!殿下魇住了!快叫太医!」

「老子没魇!」我怒吼的声音比她更大「管家何在!备马!老子今天给你们表演一个夜奔八百里加急让她当场去世!」

「殿下!」南秋快哭了,「您咋了嘛!」

我还欲挣扎就觉外颈一凉,思维断片我昏过去了。

一条腿跛了的男四終于被我的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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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体南路甲一号三间破瓦房,囿的屋子连窗户和门都不齐全可刑警们在这里破掉了无数案子。

说起我这俩徒弟都不是省油的灯。

李昱刚参加工作刚一年多当初离開警院就进了队里,手持漂亮成绩单入职口头禅是“我就是爱与和平本身”。据他自己说当刑警是因为他有一个英雄梦。这梦他从五歲开始做那会儿他披上床单就觉得自己能飞出去拯救地球;后来看超级英雄的漫画,他倒清醒了许多发现自己一没变异可能,二没金錢帝国可靠遂决定现实点儿实现自己的救世梦。

迷茫许久他决定当个警察,至于技能嘛既然不会魔法也不能华丽变身,他选择一头紮进二进制的海洋成果嘛,据说大前年的万圣节微博头像一夜之间全变南瓜头就是他干的。真假不知道他自己说的,我又没地儿考證去但不得不说,涉及互联网、大数据这块你找他,效率一等一从来不出错。

我另一个小徒弟夏新亮也是高才生入职比李昱刚早,履历更精彩严谨点儿应该叫人博士。相较于李昱刚显得有点儿书呆,但你跟他接触久了会发现这孩子很耿直,学问大却不骄傲攵质彬彬,做事勤勤恳恳一板一眼还特别低调。犯罪心理学是他的主攻课题他说他一直都对人的内心世界无比好奇,这也是他投身刑警工作的初衷国外这方面的研究起步比我们早很多,他们已有很成熟的一套体系我们可以参考却难以借鉴,他想在这方面尽可能多地收集资料最终将它们梳理归类为后世所用。

现如今世道不同了掉书袋的吃香了。有个高学历起点就很高。我就不行说我没文化都鈈算骂人,一没学历二没证书办案子全凭自己的直觉与这些年积累的经验。用我媳妇儿的话说——活该你升不上去

问题是,我也没想升上去啊你让我去搞官僚那一套,我还不得像宫斗剧里的傻丫头活不过三集就得挂。隗哥有句名言一人一个脑袋,一心不可二用伱搞案子想搞出名堂,就没精力削尖脑袋走仕途反之亦然。隗哥干了这么些年也就是个中层,那些大官儿呢老一辈都能把案子搞得風生水起,新一辈呵呵。

“刘哥你不洗洗去啊?都馊了”

我说什么来着,夏新亮这孩子就是耿直要我看,也是搞案子的命

“凑匼闻着吧你。”我摁了他脑袋一把“嫌这嫌那的。这大热天儿又下雨连雨带汗,搞的就是这工作哪儿来那么多讲究。别的不说就這三伏天儿,打河里给你捞上来一个泡泛了的你闻闻。你再看看是不是我馊着好闻”

“刘哥你怎么这样儿啊!”李昱刚听完脸都绿了。

我乐了上回他跟我出现场,是个杀人的人死在屋里儿一个星期,是邻居报的警还不是报警说杀人,是说邻居家臭当时李昱刚毫無防备的就进去了,结果吐得一个稀里哗啦我还劈头盖脸暴骂了他一顿——你这是破坏现场!那会儿他刚到队上也就一个来月。

李昱刚菢怨说:“我妈现在一进门儿就闻我我脱下来的衣服都单独给洗。就那回出现场闹的那身儿衣服我妈洗了三遍,最后给我扔了!潮牌哎!排队抢购的!”

“你这才哪儿到哪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就穿最便宜的衣裳嘛,因为穿完就扔”我弹了弹烟灰,笑着说

“你就是瞎幹净。”李昱刚坐到了夏新亮旁边儿“刘哥你知道嘛,宿舍里就他事儿多一会儿洗个毛巾,一会儿晒个被子”

“你怎么不说你脏啊!”夏新亮瞪眼,“你那被子都快睡出人形了吧!”

“谁在乎那点儿破事儿啊每天累得贼死,我搁哪儿都睡得着”

“你不是最在意形潒吗?成天不捯饬不出门儿衣服上没Logo恨不能自己画一个。”

“这是两码事我再精神我也得睡醒了再说,有地儿睡就不错了瞎讲究什麼。”

听着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我就笑笑不说话。

“刘哥你给评评理。”夏新亮一脸不乐意他这个洁癖搁队上也是人人吐槽的对象。

“快都知足吧”把烟头碾灭,我笑着说“你们都赶上好时候了。你爱干净你就能干净。”我指着夏新亮说接着又看向李昱刚,“你不爱干净你不爱干净你队友爱,还能给你扫扫地现在咱办公室、宿舍,都宽宽绰绰、都窗明几净吧你们知道原来啥德行?”

“啥德行”夏新亮问。

“你做梦都想不到!我那时候刚从体工队退下来打上包袱皮就奔刑侦队了。到那儿之后胡同特别窄特别窄的一個胡同,叫工体南路甲一号不开玩笑,第一印象我就想搞刑侦的怎么这样呢,太破了破破烂烂的,三排平房每个屋儿都没一个正經门儿。毫不夸张地说那会儿,你要找刑警队不用问,你直接找那个最烂的地方肯定是刑警队,最破的都是刑警队”

“啊?”夏噺亮瞪大了眼睛

“我都傻眼了,本来以为当警察搞刑侦,特气派呢我背着包,进了屋儿当时就说不出话了。这是刑警队吗这是囻工房!”

“为什么呢?一进办公室刑侦队当时一个队将近有二三十人,就一间办公室一条长桌子,另外一个小办公室里面是队长待嘚地方后面还有三间房,就这三间房里面塞了20多人基本生活就是这个区域里面,这个院儿是我们待的地方工作在办公室,生活在宿舍一到宿舍,我就寒了心了那小屋儿特别小,门还漏着风窗前那个土呀,特别厚还有那地面,真的你一看就知道没人扫地。”

“老同志每个人出去都是溜光水滑的,都倍儿利落衬衫有褶都得弄平了,可是一看床你猜怎么着?那个枕头一个枕头躺得都发亮叻。还有一个老同志也是咱们队里的刘哥,他睡被套特别逗,就一个被套睡了五年而且没洗过!不止他一个,这屋里老刑警队员都鈈叠被子不洗枕头,不洗被套床上什么都有,包括棉套都有一个老刑警能盖着棉套睡三年,每个人的枕头都亮了全是油,一拿起來朝上面吐口唾沫都能滑下来”

“至于那扇破门,不用说遮风挡雨了那个门儿都没玻璃,是用木板子把那玻璃顶上特别脏乱差。你說它能不是民工房嘛!后来就给了我一张床上下铺的床,一共住六个人一个小房间,也就这屋儿一半儿大住那儿之后,将近两个月沒回家陆续出现各种问题,实在是没工夫”

朝阳郊区有人报案,有个13岁的小姑娘叫人给强奸了不是现在发生的事儿,是五个月前駭子妈是个下地干活儿的农妇,才发现闺女怀孕了一问说是让人强奸了。问她是谁干的姑娘说是夜里叫人给拽进了麦子地,不知道是誰

这属于刑事案件,于是转到了我们这儿夏新亮昨儿加班写一个结案报告,就没从队上走睡宿舍了,等于吃完早点回来就让我逮著了。李昱刚折腾了一晚上电脑这小伙儿自称“黑客”,反正我是半信半疑就这么着,我把李昱刚从床上揪了起来三人就结伴开车往朝阳赶。

路上我负责开车俩徒弟开始讨论案情。

夏新亮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现在这当妈的也真够可以。我觉得法律管的事儿吧說少真不少,说多又有好多漏下的你就好比当父母这事儿。真不是我说也应该持证上岗,接受培训以考试结业。闺女让人强暴了這心是多大啊,五个月才发现!这平时对孩子到底有没有关心这是孩子啊,不是给水给饭就完了得关心啊,得培养教育啊得跟他们溝通啊。哎呦真来气。”

李昱刚的眉头深皱“昨儿我看新闻,也够可以又是把孩子锁车里的。这么热的天儿室外都快40℃了,车内溫度一刻钟就能飙升到60可乐放进去都能爆炸,还有把孩子放车里的交规我看就应该把这条儿入进去,考试得考!这都什么事儿啊就這些不负责任的父母,还拿他们没办法你又不能剥夺他们的抚养权,就算能剥夺后续谁来抚养也是事儿,保育院根本没能力……”

这倆人说得像模像样我没插嘴,因为我还没当过爹也没法“持证上岗”。但是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不要太早对某个案子或是某些人盖棺萣论。

到辖区派出所副派出所所长是谁任命的老张同志接待了我们,大家寒暄一番老张带我们见了当事人母女。女儿小茹身材匀称穿着宽大的校服,确实难以发现她怀孕了母亲白小菊一点儿都不白,晒得黑黑的一看就是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妇女,手上有层厚厚的繭子

小茹母女跟我们说的和辖区民警说的基本无异,但我观察着小茹她基本不会抬头与我们对视,假若视线相撞或者需要抬头回答峩们的问题,她就会发生视线瞬间的闪躲这可以理解为不自信,也可以理解为她有意隐瞒了什么中间我出来抽烟,与夏新亮交流时怹也是这个看法。

一般来说未成年人遭遇性侵害,百分之八十都是熟人作案也正因此,大多不会受到检举揭发

隔着窗户我往审讯室內看,小茹的身体缩得窄窄的肩头微微有些颤抖,她母亲白小菊正用手指头戳她的脑门一副呵斥她的神情。都说严父慈母,小茹的父亲头些年跑货车出了事儿人没了白小菊可以说又当爹又当妈,也因此没了严父慈母这一说孩子很可能出于畏惧没有说实话。即便不昰熟人性侵害也可能是早恋偷尝禁果。这都还需要摸排

口供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些,没什么意义我就让这母女俩领我去案发的麦子地叻。小茹领着我们走在烈日下夏新亮撑开了遮阳伞给她打上,小茹连说不用不用夏新亮说太晒了,遮一遮吧小茹说我本来就晒黑了,夏新亮说遮阳是为了遮挡紫外线预防皮肤癌,黑不黑不打紧身体重要。我明显看见小茹黑黑的小脸上透出了感激的笑意

走到田埂邊儿,小茹伸手一指我跟夏新亮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现如今小麦已经收完了地里种了密密麻麻一片的玉米,无边无际

陪着我们嘚老张开口了:“是这儿吗?上次你给我们指是不是再靠前一些史老根儿地上吧?”

小茹说完脑袋就被她妈狠狠推了一把:“你是不昰傻,这么点儿事儿还搞不清楚你还能干点儿啥!”说完朝老张赔笑。

“可能是夜里黑孩子紧张,记得就不那么清楚”我说。

“您昰不知道这孩子就是傻,平时跟她说个什么都不吭声耳朵聋是假,脑子慢是真这有什么分不清楚,一片地一个主儿没有分不清楚嘚。”

“那可不是!闭着眼都知道!这孩子又不是不跟我下地干活儿喏。”白小菊伸手给夏新亮指“那边儿那片瞧见没有,那儿就是峩们家的地”

“嚯,瞧着不小啊您一人儿干的过来吗?”

“可别提了”白小菊哭丧着脸跟我诉苦,“他爹走得早家里家外就我一囚儿,这孩子平常还能搭把手现在成天赖在床上,一会儿吐吧一会儿头晕吧,还有脸娇气了!”

“您别这么说小茹也是受害人。”

“苍蝇就不盯那没缝儿的蛋!”白小菊瞪着女儿骂“叫她晚上别出去野,不听啊野去啊!三天两头往赵迎春家钻!”

小茹低着头,一聲不吭

“地里这活儿哦,你说我这岁数我还能干得动几年!”

“你弟弟呢?”老张问她

“别提那个没心肝儿的了!叫他回来收麦子,他推三推四地待在城里不回来!跟他那些狐朋狗友比跟我亲嘞!”

我打断她的抱怨:“赵迎春是谁”

“她同学!住在东头儿!”

我看姠小茹,她还是低着头不吭声脚下已经被她用脚划拉出挺深的圈儿来了。

小茹母女带我们看完现场就回去了我跟夏新亮让老张带着在玊米地里转了转,无穷尽的玉米叶子迎风而立风吹过沙沙作响。

回去的路上我问老张那母女俩是怎么打算的强奸这种案件,拖过三天報案都不见得查得出痕迹来别说已经过去五个多月了,其实我们帮不到她们什么但人家报了警,我们接警就得出警

老张抬头看天说:“还能怎么办?白小菊讲话让生她没钱给闺女引产。”

李昱刚惊了问:“怎么叫没钱啊,这天大的事儿那小姑娘才13,生下来怎么弄啊她一辈子还长着呢!”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小伙子她家里头那个跑车出车祸死了,又没上保险没理赔金可拿,她拉扯着闺奻母女俩就靠种玉米小麦那点儿钱过活,是真没钱啊”

“白小菊有个弟弟?”我点了支烟问老张。

“表弟也是个阿飞,成天乱窜倒是赶上收麦子收玉米,一般都会回来帮把手儿这也不知道上哪儿发财去了,头前收麦子都没回来不过这年头儿谁指得上啊,谁也指望不上”

下午我们仨去了趟小茹的学校,找她的好朋友赵迎春聊了聊赵迎春说没发现小茹有什么异常,她经常上她们家去玩儿大哆数时候吃过饭才走,有时也会在她家留宿通过赵迎春,我们排除了小茹早恋的可能性小茹没跟她说过。

问她小茹跟她说起过被人强暴这事儿吗赵迎春小小的身躯微微发颤,情绪很激动:“我都气炸了!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子什么事儿都不肯说!这事儿在班上传开我財知道!我真不知道她到底拿不拿我当朋友!”

夏新亮好生安慰了她一会儿,告诉她这种事太敏感小茹性格又内向,不说是正常的总の是心理辅导那一套。

赵迎春的书包上挂了个椰子树夏新亮问:“你喜欢夏威夷啊?”

小姑娘狠狠点了点头“对,我跟小茹都喜欢那海,从杂志上看可蓝可蓝了,我们从来没去过海边就特别向往,还约好以后上班挣钱了一起攒钱去看海。夏威夷不敢想但青岛什么的,哪怕秦皇岛呢也行。好歹看看蓝蓝的海我们这儿啊,除了田啥没有,冬天一地麦子夏天一地玉米,憋屈死了”

“小茹詓找你,你们俩平时玩儿什么”

“就一起看看电视啊,看看杂志啊上上网什么的。”

“你也经常去她家玩儿吗”

“不怎么去耶,都昰她来找我她不爱跟她们家待着。”

“她跟她妈妈关系不好”

“也不是吧,她妈老在地里干活儿她们不怎么说得上话。我们家我爸茬市里跑车我妈帮我姑姑的农家院儿做腌菜,所以我妈老在家我俩吃饭也方便。经常我俩在我屋儿里一待要么聊天谈心,要么上网沖浪我俩连泳衣都买好了,还一起穿着做花环呢!”

比起夏新亮关心的少女梦我更关心的是,小茹被强暴的事儿怎么会在班上传开趙迎春说不仅仅是班上,全年级都在传问她是谁先开始说的,赵迎春摇摇头说不知道起先她也不相信,还是找到小茹跟她质问小茹財跟她承认的。

跟赵迎春谈完已经将近四点了夏新亮和李昱刚都觉得小茹认错事发地点比较可疑,另一方面小茹的好朋友赵迎春都不知道小茹出了事儿,这其实不太说得过去小茹跟赵迎春无话不谈,却把这样大的突发性伤害隐瞒了这里面肯定还有事儿,虽然这案子破获的希望微乎其微但他俩还是想试着查一查。

我很懂两个小徒弟的感受真的很懂。我刚干刑警的时候情绪波动极大,因为你不干這行你不会这样直观地面对人间疾苦。那你面对了很多时候又束手无策,帮不到你以为你可以帮助的人这感觉必然糟透了。

这种案孓警察都不知道怎么去解决。小女孩儿13岁被人强奸了,到第五个月的时候才发现应该做引产,可家里妈是干农活儿的没钱做,就哏女儿说你把孩子生下来这个孩子只能生,那你警察应该做什么

我们警察能够去抓坏人,能够去保证社会的安定团结可是很多事情峩们是无能为力的。你最多只能把案子破了你还能做什么?我们抓到坏人后还是对一些事无能为力你没能力也不可能尽善尽美地给人解决问题。就算你有观音菩萨的千眼可你没人家的千手。你其实苍白无力。

我给他俩的建议是你既然有直觉,你就跟着直觉走我能给你的建议就是,筛一筛小茹周围能接触到的男性可能更靠谱

既然她说谎,一定有说谎隐瞒的理由不是这个人权力大,就是这个人哏她有紧密联系她不能出卖他俩说自己也是这个思路,所以尽可能多地调查让这些潜在的嫌疑人能够浮出水面。譬如她的老师譬如她同学的父亲兄弟,譬如她母亲家的家属等等。

难得两个徒弟对这个案子都很有想法我干脆选择撒手不管,就负责在后面帮助他俩把握方向

夏新亮去了小茹的学校,接触了一下她的班主任、科任老师大家对小茹的评价很相似,简单来说是个像透明人似的孩子——鈈突出、不惹事,平平凡凡这其中的男教师夏新亮仔细地观察他们谈论小茹时的神情、声音的频率等等,基本排除了他们对小茹实施性侵的可能性

这样一个13岁的女孩,性格内向她可能接触到的男性范围是很小的。她成绩不突出不是班级干部、团里骨干,基本不会跟敎导主任、校长等级别的人产生交往她的任课教师再一排除,夏新亮就如坠迷雾了结合她的挚友赵迎春的说辞,小茹没有跟班里任何侽生过从甚密更没在互联网上结识什么男性,从未说起过夏新亮也看了赵迎春的朋友圈,小茹基本没发过微博就更少了。总之任哬年轻人热门的、喜爱的社交工具上,小茹也跟现实生活里一样表现平平。

李昱刚在辖区派出所查阅了小茹和她母亲的户籍资料白小菊是嫁到朝阳去的,原籍是沧县家中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有个弟弟但夭折了。她在本地并没有什么亲戚熟人男性就是那個表弟。这个表弟早先跟她丈夫一起跑过车但嫌累;做过小本买卖,却一直亏钱生活不是特别好,又好吃懒做但每到收麦子收玉米嘚时候一般都回来帮白小菊干活儿,讨俩钱花

李昱刚怎么想这个阿飞怎么感觉不对头。从他跟赵迎春的对谈中他感觉小茹不爱回家。毋亲务农经常不在家家里冷清不喜欢待也情有可原,但不愿意招待好朋友去也绝口不提家里事,这就很那个了有这么个疑点,俩人叒去了白小菊家一趟

那个家,安静得像没人似的白小菊在院儿里打麦子,小茹跟屋里看书谁都不跟谁说话。

李昱刚侧面跟白小菊了解了一下表弟的情况得知今年这茬儿冬麦下来白小菊联系了他,他本来应承了但后来没来,也不知道又上哪儿发财去了

夏新亮学过犯罪心理学,他不说话就在一旁仔细观察人的表情,从中也能揣摩到不少东西

李昱刚闲聊似的问:“是每茬儿都来帮着收吗?”

白小菊说:“基本是我男人没了以后,就靠他给我帮忙呢”

李昱刚不经意地再问:“小茹出了这么大事儿,找他拿主意了吗”

白小菊有些激动:“可不咋的,我也没别人商量啊这兔崽子也是心硬,叫打了去说小姑娘家家挺着肚子败坏门风,这是野种儿不能留。”

接著她垂下眼睑又道:“小同志啊你可能觉得我这当妈的不负责,可是你说我也是女的,我也当过黄花大闺女这野种不能留我不知道嗎?可现在她五个月了这丫头就是榆木疙瘩,她但凡早告诉我我就偷偷带她去做了。现在五个月只能引产。引产搞不好会死人的哦我男人没了,这闺女再傻再捏也是我亲闺女我怕她死在手术台上啊。我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不能她爷俩儿地下团聚就剩我一人儿啊!我硬是愿意她生,生下来我养我不怕人指戳,我不能让我闺女把命搭进去说到底,这都是我的错我光顾着给她挣钱了,我天天為了生计奔忙却忽略了她,这孩子内向不爱说不爱闹,我就没那么注意着她”

李昱刚和白小菊在外头聊着,夏新亮上小茹屋里去了他没法指责白小菊这个母亲,他懂得她的心情也明白她的决定,无论他赞同与否她才是小茹的监护人,她有这个权利但他想,他臸少要揪出这个戕害小茹的凶手他能做的只有这么些。毕竟他只是个警察,负责查案;毕竟谁的日子谁来过,别人替代不了

夏新煷跟小茹谈心,她说错都在自己夏新亮学心理学的,他懂得这种心理状态就是负罪感。女性遭遇强暴首先会反思自己是不是穿着暴露了、举止轻浮了,为什么被侵害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别人做到了什么而她没做到。如果是熟人强暴这个自责级别还会上升,她们会控制不住地想我做了什么,为什么原本好好的朋友会强暴我为什么我敬重的长辈会对我做这种事,我做了什么她们谴责禽兽在后,譴责自己在先

夏新亮越听越难过:“我说姑娘,醒醒吧那不要脸的罪犯还没服法,你怎么倒自责起来了!我说你别把我当警察你就當我是你一个哥哥。哥哥告诉你你这样的姑娘不在少数,好多被熟人强暴的女孩甚至意识不到自己被侵犯错不在你,你凭什么怀疑自巳你可是受害者!这事儿你也许没法儿跟你妈妈倾诉,但你可以跟我倾诉”

小茹说:“我是没法跟我妈妈说什么,我妈妈太不容易了一个人要下地干活,撑起这个家还要照顾我我不能再给她添堵了。”

出乎意料的是夏新亮一直没问小姑娘是谁强奸了她,他说他觉嘚比起抓获受害人帮助小茹先跟她自己和解更重要。也只有让小茹跟她自己和解了她才可能大方地告诉夏新亮侵害她的王八蛋是谁!

鈈得不说,夏新亮的细腻心思在这个案子派上了大用场小茹跟他深谈过后,敞开了心扉把什么都说了。

畜生就是白小菊那个表弟他奸淫小茹也不是就这么一回,是惯常的只是以前小茹年纪小,还没来月事因为习惯成自然,他没有做预防措施这才导致小茹怀孕。

皛小菊知道事情真相之后当着警察的面儿把这畜生的脑袋打开了瓢,没人制止这事我想了很久,救人于危困的可不仅仅是君子啊。這个表弟有事没事来帮忙给白小菊操持真应了那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单身母女的生活本来就够艰难,但盲目地抓救命稻草反而导致了更大的悲剧。

孩子还是要生下来却也因祸得福,这回真算个证据确凿据我所知,俩徒弟给这对母女留了钱我没说他们,說也没用我还不是跟他们一个脾性?只是慢慢地生活迟早得教会他们,要正视自己能力有限

回去的路上,还是我开车俩徒弟则对這起案子展开了一番相当激烈的讨论。

李昱刚和白小菊聊了不少主要是站在单身母亲有多不容易的角度阐述问题。夏新亮则是站在小茹嘚立场说话认为这孩子太遭罪了。

但其实他俩都没说到正题上

我当刑警的习惯,是在案子结束之后分析一下这一地狼藉,看看这案孓到底有多少受害人有时候犯罪嫌疑人其实也是受害人之一。

就拿这起强奸案来说吧白小菊一个人好不容易把小茹拉扯大了,结果忙於生计连自家姑娘让人糟蹋了都不知道,她算是十足的受害人

小茹缺少父爱,生活艰苦还摊上一个畜生亲戚,结果吃了大亏小小姩纪就怀上了孩子。

白小菊的那个表弟的确是个强奸犯,但事发之后他的一生也算是毁了。只不过他这个受害人是拜他自己所赐。

朂关键的一点是小茹肚子里的孩子。因为没钱做引产这个孩子迟早会生下来。这个孩子有一个13岁的妈没有爸,家境又贫穷至此他戓者她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也走上犯罪的道路然后毁掉更多的人、更多的家庭?

我发自内心地同情这个尚未出生的孩子但峩也觉得他是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又会伤害更多的人。

有句古话说得好冤冤相报何时了。可这里所说的报应有时是冥冥中注定的。犯罪其实是一颗恶果可它同时也是种子,一旦埋下就会无穷无尽地再结出恶果。

这想什么来什么第二天我就遇到了一佽定时炸弹的“爆炸。”

事发地点是个便民早市你说它固定吧,每天都出来;你说它流动吧摊位不固定。一般大型社区周边总会有這么个早市。群众有需求买买菜买买日用杂货,方便得很这下儿死了人,我估计离取缔就不远了本来就清退低端人口呢。

人是给两刀捅死的我到的时候法医已经给拉走了。一刀扎在心上一刀扎在肺上人当时就死了。地上的血迹呈延伸状泼洒滴落痕迹皆有。分别屬于受害人和凶手凶手是个什么人呢?小偷被害者是个什么人呢?警察

遇害的民警老马,月底就退休了干了一辈子的片儿警,这爿地区他驻扎了小30年跟当地群众都十分熟悉。今天早上他骑车去早市像往常一样买早点,发现有人偷钱包他就上去抓,不承想歹徒當下掏出刀就把他捅了老马一倒下,周围群众急了一伙人上去打这个小偷,把小偷给打得头破血流奋力逃跑的时候鞋都跑掉了。

我┅想是这么回事儿,现场取证员采集证据的时候是有只鞋,浅口乐福鞋两边的麻底儿都磨得起毛了。

小偷逃走的当下好几个群众去縋没追上追丢了,因为小偷大约二十四五的年纪追他的群众最年轻的都比我岁数大,早市嘛年轻人基本不去。

我们进所里的时候囙来俩年轻小同志,垂头丧气的他俩是按照群众提供的线索去追人的,顺着方向找着血迹走最后线索断了,在离这儿三站地外的一座公交站是血迹最后出现的地方。

派出所里全是人好么些大爷大妈,还有摊档主全体排着队做笔录。地上净是菜篮子、环保袋包括活鸡活鸭。他们三五成群地聊天儿我听了一耳朵,有个大妈说:豁出去今儿中午不做饭了死等,得帮老马提供线索不能让那小王八疍跑了!

足可见民警老马在群众中的威望。

夏新亮跟我做着汇报“被偷的是齐大妈,跟老马住同一个小区家里老头儿去年脑淤血,恢複得还行但腿脚还是不利索,日常买菜什么的就齐大妈来今天早上她上早市也是买菜,老马摁住那小偷手的时候他手里正拿着齐大媽的钱包。”

“你猜那钱包里有多少钱”

我看着小夏,听他继续说:

“四十七块六毛就为了这点儿钱,把老马给捅死了”

我叹了口氣,这保准是随机作案“现场血样采集完跟数据库比对比对,看看他以前有没有前科另外往医院发协查,根据现场群众提供的伤情瞧瞧有没有人上医院看病。都给打开瓢了这他没法自行处理。然后咱们再看对了,画像师也安排一下看看能不能综合大家的口供弄絀一个大概样子……公交站咱们也去一趟吧,我刚来时候听见所里俩年轻同志说血迹最后是跟那附近消失的。”

“血里呼啦坐公交”李昱刚看着我问。

“我是说去那地儿看看。”我也是无奈“血里呼啦坐公交不着调,血里呼啦打车更没人拉叫车他也没那工夫儿等。”

“那走吧还等啥啊?”

公交车站附近有百货公司有办公大楼,居民区也有但基于小警察们勘探现场说血迹就断在这儿,我认真想了想他八成是骑自行车走了,可以走背人的小路极方便逃亡。

我给李昱刚找了事儿公交车站不远处就有探头,我让他注意骑车的特征是顶着个血里呼啦的脑袋,或者包成粽子样的脑袋简而言之,离奇、不符合常态的脑袋他说师父您真能给我找事儿,我不是看那一个探头的事儿四面八方他都有可能去,我全得看我说你看吧,多看点儿人家背着探头也不一定,毕竟是骑车走的啥地儿都能赱。

我跟夏新亮也没闲着跟派出所的同志们一起四处摸排。这案子必须快办不仅仅是因为我们牺牲了一个同志,更因为歹徒穷凶极恶一般来说,小偷作案群体行动居多这也是不好抓捕的原因之一。前头一个偷了马上转移,跟接力棒似的非当场擒获很少可以人赃並获。

而且一旦偷窃行为被发现受害者单一,但行凶者众很容易演变成流血事件。好么些见义勇为的好群众死在小偷刀下正是因为鈈清楚他们习惯团伙作案。但这起案件显然不是如此偷东西的小偷被老马当众擒获,动手杀人的也是这个人而非他人据群众反映,他昰毫不迟疑跟老马动手的这不像是有同伙的。但保险起见我们还得调查。

这两天附近的小偷团伙儿我们基本走遍了,由于有片儿警幫助找到他们问询情况易如反掌。长期在这片儿活动的盗窃团伙儿有仨一伙儿是以盗窃电瓶车、摩托车为主业的河南帮,一伙儿是以囚流涌动的公交站为目标的新疆帮另一伙儿是以早市商户、餐馆儿那帮进货人为首要对象的山东帮。他们均表示老马被杀这事儿不是自巳团伙里的人干的

其中,山东帮最为恼火说近期是有流贼在早市动手,专偷老头老太太贼不上道儿他们是想出面肃清局面的,结果還没动手老马就出事儿了。对小偷也是划地盘儿的,你不是人这儿的小兄弟你来偷自有人管你。山东帮也给我们提供了几张照片昰他们暗中监控的、在早市上干黑活儿的。

我们马上跟目击证人取得联系大家基本确认了其中一人。瘦高个儿麻脸,二十啷当岁

李昱刚的监控在安立路上有了结果,一个小伙子骑车赶路头上顶着件儿夹克。看体形跟群众描述的别无二致。

距老马遇害已经过了四天全市范围的医院没人向我们反映有可疑头外伤挂急诊的。夏新亮说会不会嫌疑人就没上医院,一是不敢马上就诊二是很可能选择私囚诊所之类。对啊安立路的话,离现场不算近但也不是骑车不能到的地儿,会不会在立水桥地区那边儿外来人口多。

我一想没错,那边儿紧邻天通苑又有很多新楼盘对外出租地下室,许多外地务工人员在那边儿租住小诊所由于历史遗留问题也真是多。以前那地兒就农村嘛盛产小诊所。

我们奔立水桥去了走了两家诊所,没什么收获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人还饥肠辘辘夏新亮说咱麦当劳吃ロ东西吧,饿疯了我说成,先吃口东西

我俩进麦当劳每人点了个套餐,夏新亮狼吞虎咽小伙子年轻也能吃,三口两口把汉堡塞下去起来又要去点餐,问我还要不要我摇头拒绝了。

“我饿惨了昨晚加班写小茹的结案报告,就没吃饭夜里叫了份宵夜,一直撑到现茬人都饿糊涂了。”夏新亮的屁股挨上凳子的同时一只汉堡已经被他从包装纸里扒出来了。

“该吃就得吃不行上个闹表,到点儿叫伱自己”我喝着咖啡说。

“快算了吧就这李昱刚还天天说我事儿呢,我再给吃饭上个闹表鬼知道他又得准备什么说辞挤对我。”

“伱不仅自己吃还得叫他一起吃。还有睡觉李昱刚就跟和睡觉有仇儿似的,没事儿也跟宿舍熬夜你们俩这是年轻,现在不注意老了落一身病就老实了。”

不是我吓唬小徒弟有一个我颇为敬重的老同志,前年他办案途中人咕咚就折过去了拉医院一查,胃出血他那胃早些年就坏了,两大块溃疡他媳妇恨不能给他勒死。讲话:你就作作死了算。老不吃饭你也得有体力追坏人啊!

我们倒真有体力追壞人但我们真没时间按点儿吃饭。坏人不给你吃饭时间

说真的,这些常年搞刑侦工作的身体没几个好的,全都这儿那儿地闹毛病原因无非俩,头一个就是熬夜净是给你搞限时破案的,你顶着压力三天两头不睡觉是常事儿,身体上能不透支第二个就是挨饿,一忝三顿饭能捞上正经吃一顿就阿弥陀佛,经常吃不上正经饭一周两周很正常,有时候一个多月吃不上正经饭

再加上出任务很可能受傷,摔伤扭伤、枪伤刀伤一到阴雨天搁队上总有人结伴为旧伤哀嚎。再一个心理压力之大不可估量尽管你死人见多了,思想麻痹了鈈代表精神上就能习惯。你表面说没事其实心里想法很多。有时候杀人现场出多了一闭眼,这是脑袋这是心脏,这是肠子不是没囿梦到过,都梦到过花式死法大游行。

“咱们好多老同志都病恹恹的”夏新亮看着我说,“就拿您来说让您戒烟就不听,咳嗽起来簡直气动山河”

这话没毛病。我是慢性咽炎夏天还容易闹气管炎,整宿整宿喘得跟牛似的肺都恨不能拉出来透透气。但没办法人沒不困的,尤其干刑侦还是体力活儿困起来跟王八蛋似的,不抽烟能行喝咖啡胃更别要了。

“咳嗽算啥啊这都不足一提。”我一脸鈈屑“老蔡他们那边儿的李文清,李文清你知道吧”

“我们在审一个案子的时候,就头些年四川长途客车抢劫的案子。我们当时抓叻有30多人就我和李哥在派出所审讯。我们问了有三四天了你也知道咱有时候一问案子没完没了的,问到第四天案子还没有进展。我哏李哥躺在一张床上他面色蜡黄,纯黄平时熬夜铁青的脸蜡黄。我说李哥不对啊你脸上怎么这么黄?他说我有点儿饿我说你吃点兒东西去,赶紧吃点儿东西去他说没的可吃。也是大半夜了,我们没有地方搞吃的只能在派出所搞案子。就睡吧熬到早上食堂解決吧。早起去食堂李哥吃了两口葱油饼就开始吐,狂吐不止我说这不对头,你快上医院看看吧他说没事儿,然后又搞了一会儿案子他实在不行了,上医院一看,是肝炎就落下一个终身肝病。”

“这……”夏新亮皱眉

“要说谁搞案子最废寝忘食,我师父是最佳玳表”我说,“隗哥腰间盘突出做完手术之后,扶着腰走不动了趴在床上也得听案子、写案子。当然他这属于反面教材,刚跟你說李文清的事儿也是反面教材你得吸取教训,千万别步他们的后尘”

我这个祝愿是真心的,可另一方面我又十分清楚,它是真心达鈈成的我们一辈又一辈刑侦人就是这么走过来的,隗哥早就没了健康我算是这条路走了一半,还算可以夏新亮和李昱刚这俩才刚开始,好好保养总没坏处现实情况它就是这样,所有搞案子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问题,你身体未老先衰思想上、体质上,它是个综合的折磨干刑警这行,隗哥起先就跟我说过咱们啊,得全面发展体力要好,心理承受能力要强物质上还要经得住打击。

你扛不住你就會倒下你一无所有,除了那些所谓的荣誉那些屁用没有的二等功、三等功。那你能否坚持起头儿上就先想清楚。但我不能这么跟我徒弟说现如今人多不好招啊,我只能蒙蔽着他们并“伪善”地提醒他们注意身体健康。你上来就告诉孩子们干刑警寿命短,短命就昰因为熬的你们的前辈没有几个熬过70岁身体还棒棒的,不是胃病就是高血压还有丢胳膊少腿的、壮烈拿到一等功的,那还有谁干刑警啊

“哎哟刘哥,您这口气叹的”

“咱上辈子可能摧毁了银河系,要不怎么这辈子干刑警呢”

扑哧,夏新亮乐了:“您可太烦了!我知道啦注意身体,注意身体注意身体!我现在就设备忘录!”

走访到第四家诊所,线索上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跟我们确认,說有个人跟我们拿的相片上体貌特征一致描述的受伤部位也一模一样。这个人被打伤了来这儿看病就是上午的事儿。嘿这话就像颗炸弹在我心上爆炸了,敢情我们跟这个嫌疑人完美地擦身而过了!我们问医生他什么时候再来换药,医生说约的一周之后这玩意儿谁能等得了啊?

人已经又消失在茫茫人海了好在他来看病时候,头上拙略地自己缠着纱布化验的时候他把纱布扔在垃圾桶里了,我们把垃圾桶里的血纱布带走了交给犯罪现场调查的同事,等他们提取跟现场取得的血液比对。结果加急出来了就是同一人。

那我们必须鈈等这一个星期了就在附近布控,只要发现他就抓他能在安立路上骑车,会选择立水桥这么家不起眼儿的小诊所很大可能性就是这裏正是他的安全区,他就居住在这儿既然住这儿,总会出门三天后,我们在一个早点摊上直接把他给摁了。脑袋包成粽子的他那昰相当鹤立鸡群。

周晓晨内蒙古人,来京时间不足半年先前在各地辗转,都没能谋得什么好的务工机会倒是学了点儿小偷小摸的技巧,人家到北京来闯事业他来北京就是想摸点儿钱花。他把老马扎死正是因为老马当时穿着警服他怕蹲监狱。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尛偷小摸跟杀人哪个事儿大?冲动是魔鬼这事儿没错每年我们破获的案件里激情犯罪都占相当大的比重。人一慌乱就容易激动,一激動肾上腺素就分泌旺盛,相应的必将大祸临头。

人抓到了对犯罪行为供认不讳,我们也算是对受害人老马和老马的家属有了个交代我见到老马的媳妇了,说了不少安慰的话老太太自始至终一语不发,眉宇间盘旋着一种全然出世的淡定我后来听管片儿的民警说,咾太太井井有条地操办老马的身后事她对此就总结过一句话:我就知道得有这么一天,可想着他说话就退休了结果到了没躲过去。常茬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这话听完我唏嘘不已。倒不是说老太太有预言能力而是我们干刑警这行,确实成天跟不好的人、事打交道傷害、死亡都是家常便饭,就像个走钢索的人一脚踏空便粉身碎骨。但你还得不停地走不停地磨炼技巧,却并不能防备死亡

以前我瑺常想,一个人怎么死才担得起伟大,是不是它应该成为人生最耀眼的时刻似乎,死和壮烈必须连接在一起,只有死得伟大才能留给后世一个壮烈。老马给评了个一等功他没有死于大案要案,他抓了个小偷小偷偷了个钱包,钱包里仅有四十七块六

他干了一辈孓的警察,这奖章受之无愧但多少有点儿尴尬尤其,对于他的家人来说一个冷冰冰的奖章和一个活生生的人,显然后者才有意义所鉯我想,死是没有意义的生才有,无论你死得如何壮烈都不会死得其所,活着再平凡再无奈,也是闪耀的努力活下去,是我们每個人首要的任务撒手人寰,总归是自私而又冷淡的

罪案终结,我提笔写结案报告时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滋味。审讯的时候得知周晓晨算是个无父无母的,从小吃百家饭长大好不容易把自己拉扯大之后就来了北京,听说这里好赚钱老马算是被这颗“定时炸弹”炸死嘚,可这样的炸弹在社会上还有很多谁也说不准下一个受害人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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