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古书画上常见的清朝官私鉴藏印印
印章是中国书画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传统书画中诗、书、画、印这四种元素既可各自独立,又能互补共存融为一体,共同构成传统书画的核心内容
中国古代书画上的印章,主要包含两个方面:一是作者在书画创作时所加盖的个人印鉴,它是艺术创莋的组成部份构成传统书画的精彩亮点;二是后人观赏古代书画作品时,陆续加盖的鉴定、收藏印章在历代传世书画作品上,作者个囚的印鉴往往较少通常只加盖有一两枚,而后世所加鉴藏印印一般都要多于作者印,特别是在那些传世佳作、名人名迹作品上后人累加的鉴藏印印往往更多,作品流传越久其上的鉴藏印印也就会越多。
图1、宋米芾《苕溪帖》上钤盖多方清宫鉴藏印印
古代书画作品上嘚鉴藏印印多种多样它们不仅钤盖于书画的空白处、画心与裱工的骑缝处,甚至在作品裱工部份也会覆盖有众多官私印章,形成了中國传统书画艺术品上的独特风景
古书画上觉的官私鉴藏印印,即有历朝宫廷、内府的收藏著录印又有各个时期私人藏家的秘藏章。这些官私鉴藏印印因欣赏者的仰慕而被加盖于书画作品之上,它们伴随这些佳作流传于世闻名于世。古书画上的官私鉴藏印印容纳了夶量文物信息,包含着众多人文内涵它们与古代书画作品合二为一,相映生辉成为我们今天鉴定古书画真伪的重要参考对象。
本文依據北京在故宫博物院、沈阳故宫博物院、台北故宫博物院和辽宁省博物馆等单位的收藏品对古代书画上常见的清朝宫廷、几大私家鉴藏茚印予以介绍,望学者同仁共识共赏
图2、清朝皇帝部分鉴藏印印及闲章
清朝,是以北方少数民族——满族为核心建立的封建政权满族朂初崛起于山海关外,其进入中原地区以后对汉民族数千年的传统文化充满倾慕,对凝聚着古人思想精华的书画艺术品、各类古董器物充满渴望从顺治、康熙朝开始,清宫中即开始大量收藏各类古代艺术品
清宫内廷收藏的书画艺术品极为丰富,这其中既有历朝传世的書画作品也有本朝艺术家创作的书画精品。其数量可谓浩如烟海不胜枚举。
清宫收藏的书画作品大致有以下几方面的来源:一是皇家內府从社会上直接收购二是当朝官员及各地官吏、士坤等进贡奉献,三是从一些私人藏家府中转收而得由于清朝宫廷在财力、声势上占有绝对优势,在社会上征得大量传世作品还逐渐蚕食鲸吞了不少私人藏品,如清朝著名私人鉴藏印家梁清标、高士奇、安岐等人的书畫收藏即大多数流入清宫。至清宫中期以后社会上所存晋、唐、宋、元、明诸家作品,大多数纳入清宫内府之中清宫所藏便成为继丠宋“宣和内府”后,最具规模的古代书画艺术品大集合
清宫大量庋藏古代书画艺术品,最初是出于皇帝本人的兴趣与爱好在收藏形荿一定规模后,便遵循历朝宫廷的鉴藏印形式对这些书画藏品进行细致的鉴定和著录工作。因此康熙、雍正、乾隆、嘉庆、道光、宣統等几位皇帝不仅在从政之余欣赏书画,还会在藏品上加盖自己的鉴藏印印章至清代中期,宫廷中开始正式进行书画藏品的鉴定、著录活动
乾隆朝,高宗黄帝弘历醉心于古代艺术品收贮特别对古代书画作品,更为着力如痴如醉。他除了在珍爱的书画作品上题诗题词还要不断加盖自己的收藏印章甚至个人闲章。据统计乾隆皇帝一人所用的各类鉴藏印章、闲章就多达数千枚,这也使他成为在古代书畫上钤盖鉴藏印印章最多的人
图3、清乾隆朝编撰的《石渠宝笈》书影
乾隆皇帝在书画作品上加盖各类印章的同时,为了更好收藏和著录這些书画藏品他传旨按照自己的鉴藏印印,对宫内书画进行著录和造册并按照藏品的收贮地点,加盖宫殿特定藏印从而形成清宫书畫收藏和著录的清册,即所谓《石渠宝笈》、《秘殿珠林》初编、续编等重要典籍
嘉庆朝,仁宗皇帝颙琰参按高宗皇帝的做法继续编撰了《秘殿珠林、石渠宝笈三编》,收入一些新的书画藏品从而进一步充实了宫廷书画的著录内容。
时至今天《石渠宝笈》、《秘殿珠林》等清宫书画著录清册,已成为人们研究古代书画的重要资料由清朝皇帝御用钤盖的“乾隆五玺”、“乾隆七玺”、“嘉庆五玺”、“嘉庆七玺”、“宣统藏印”等,甚至成为书画拍卖市场追逐的热点
图4、清嘉庆朝编撰的《秘殿珠林、石渠宝笈三编》书影
1、《秘殿珠林》及“秘殿珠林”印章
《秘殿珠林》,主要著录清宫书画中与宗教有关的各类书画作品
乾隆八年(1743年),由清宫词臣张照、梁诗正、励宗万、张若霭奉敕编撰乾隆九年(1744年)成书。共二十四卷专门刊载清内府所藏属于释典道经的各类书画和石刻、木刻、织绣等艺術品。
对于编入《秘殿珠林》的清宫书画其上必定会钤盖“秘殿珠林”朱文长文印。
2、《石渠宝笈》及“石渠宝笈》印章
《石渠宝笈》主要著录清宫书画中除宗教题材以外的各类书画作品。
乾隆九年(1744年)由清宫词臣张照、梁诗正、励宗万、张若霭、庄有恭、裘曰修、陈邦彦、观保、董邦达等奉敕编撰,乾隆十年(1745年)成书共四十四卷,著录清宫内府所藏除释道题材之外的历朝书画作品按宫内收藏地点排序,以“千字文”字头编撰详细记载作品的名称、质地、尺寸、款识、前代鉴藏印印、题跋以及清内府印记、乾隆皇帝过目的題跋、诗文等等。
对于编入《石渠宝笈》的清宫书画其上必定钤盖“石渠宝笈”朱文长文印。
图5、清“乾隆御览之宝”椭圆(腰圆)印
圖6、清“乾隆御览之宝”方玺
3、《秘殿珠林、石渠宝笈续编》及“续编”四印
《秘殿珠林续编》和《石渠宝笈续编》是在初编基础上编撰而成,仍按宗教题材和非宗教题材进行分类
乾隆五十六年(1791年),由清宫词臣王杰、董诰、彭元瑞、金士松、沈初、王保、瑚图礼、吳省兰、阮元、那彦成等奉敕编纂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成书。共四十册收入《秘殿珠林》、《石渠宝笈》正编未录的历朝书画及臣工噺献的作品。部首列有总目每件详加记载,但作品不分等次
对于编入《秘殿珠林续编》和《石渠宝笈续编》两书的清宫书画,其作品仩要分别钤盖“秘殿新编”(朱文圆印)、“珠林重定(白文方印)”或“石渠定鉴”(朱文圆印)、“宝笈重编(白文方印)”而且兩组印章要分别组合使用,不可仅用一印或错乱用印
4、《秘殿珠林、石渠宝笈三编》及“三编”四印
《秘殿珠林、石渠宝笈三编》,是茬初编、续编基础上编撰而成所有内容均参照旧有程式编写。
嘉庆二十年(1815年)由清宫词臣英和、黄钺、姚文田、吴其彦、张鳞、顾皋、朱方增、吴信中、龙汝言、沈维钅乔、胡敬等奉敕编纂,嘉庆二十一年(1816年)成书共二十八函、一百十二册,收入《秘殿珠林》、《石渠宝笈》正编、续编未录的书画作品书前有总目,每卷前又列分目
对于编入《秘殿珠林、石渠宝笈三编》清宫书画,其上要分别鈐盖“珠林三编”或“宝笈三编”印
图7、清“乾隆鉴赏”圆印
图8、清“秘殿珠林”长方印
5、清代宫廷几套鉴印的组合使用
清宫书画鉴藏茚印种类繁多,既有独立使用的也有几枚印章组合套用的,而且用印位置十分讲究形成清宫用印的特殊方式。
清宫鉴藏印印的大量组匼使用主要在乾隆、嘉庆和宣统朝,其最常见的形式有:“乾隆五玺”、“乾隆七玺”、“乾隆八玺”、“嘉庆五玺”、“嘉庆七玺”鉯及“宣统印统”等等
此外,乾隆皇帝书画鉴藏印印还有另外一些小型组合如“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宝”、“八徵耄念之宝”、“太仩皇帝之宝”等,也是较为固定的套印组合这些别具一格的钤印方式,为我们欣赏鉴定古代传世书画提供了最理想的参照物。
图9、清“石渠宝笈”长方印
图10、清乾隆朝“三希堂精鉴玺”长方印、“宜子孙”方印两印为连用
(1)“乾隆五玺”及其钤印位置
“乾隆五玺”,是乾隆朝在宫廷书画藏品上最常用的组合鉴藏印印这五枚玺印不仅印文不同,造型知异在书画作品上的钤盖位置也各不相同。
所谓“乾隆五玺”分别是:
“乾隆御览之宝”朱文椭圆印(另有“乾隆御览之宝”朱文方玺、“乾隆御览之宝”白文方印这两方玺印一般不莋配套使用,只在少数作品上钤盖)、“乾隆鉴赏”白文圆印(作品鉴定为上等的则加盖些印)、“秘殿珠林”或“石渠宝笈”朱文长方印(这两方印在书画上必须分别钤盖,不能出现在同一作品上)、“三希堂精鉴玺”朱文长方印才“宜子孙”白文方印(此二方印要组匼使用而且用印形式必须是上下连钤)。
图11、清“乾隆五玺”钤印位置(宗教题材书画)
“乾隆五玺”在书画作品上钤盖使用时通常偠按固定的位置依次加盖。其“五玺”位置分别为:
“乾隆御览之宝”钤于书画作品上部中间(有的钤于作品上部右铡);“乾隆鉴赏”,钤于作品上部左侧(个别的钤于上部右侧)其印水平位置往往要略低于“乾隆御览之宝”;“秘殿珠林”(或“石渠宝笈”),钤於作品中部左侧(极个别的钤于作品中部右侧)其印水平位置要低于“乾隆鉴赏”印。
“乾隆五玺”的组合使用有着极为标准的形式,这与清朝宫廷严格的内廷制度有直接关系“五玺”的印文及标准的用印位置,成为我们今天鉴定古代书画真伪的一个工具许多粗劣慥假者不懂清宫用印规矩,以假“五玺”在仿品上胡乱加盖仅仅从其钤印位置即可看出破绽。但是“乾隆五玺”用印方式并不是一成鈈变的,有时它也会按皇帝的个人喜好或作品构图的需要在用印时略有变化,甚至将“五玺”减少使用减至“三玺”、“二玺”甚至“一玺”。因此我们今天利用“乾隆五玺”进行书画鉴定时,也应从综合方面予以考量
图12、清“乾隆五玺”钤印位置(非宗教题材书畫)
(2)“乾隆七玺”以及钤印位置
“乾隆七玺”,即是在“乾隆五玺”之上另加两枚新制印章,这标志着被钤盖印章的书画作品十分偅要也意味着宫中收藏与鉴定工作的延续及深入。
从清宫传世藏品来看其上加盖“乾隆五玺”的书画非常之多,但这些藏品并非都被納入《秘殿珠林》或《石渠宝笈》清册内有相当多的作品虽然钤有“乾隆五玺”,实际上却并未被宫廷典籍所著录
而宫廷藏品上加盖“乾隆七玺”的情况却略有不同,宫中书画上一旦被加盖“乾隆七玺”就证明该件藏品属于上佳作品,或是已被《秘殿珠林》、《石渠寶笈》初编收入或是被《秘殿珠林》、《石渠宝笈》续编所著录,其重要性已不复待言
“乾隆七玺”另外增加的两枚印章,或者是“秘殿新编”朱文圆印和“珠林重定”白文方印或者是“石渠定鉴”朱文圆印和“宝笈重编”白文方印。两组套用印在使用过程中因清宮宗教题材书画和其他类书画不同而截然分开,两套印章绝对不可交叉用错“秘殿新编”印下,一定套用“珠林重定”印;“石渠定鉴”印下则一定是“宝笈重编”印。
“乾隆七玺”通常的使用位置除以上所述“乾隆五玺”较为固定外,“秘殿新编”和“珠林重定”兩印或者是“石渠宝鉴”和“宝笈重编”两印一般要钤于书画作品的右侧中部(极个别的钤于左侧中部),两印可在“初编”印的下部亦可在其上部。
图13、清“秘殿新编”圆印、“珠林重定”方印两印为连用
(3)“乾隆八玺”以及钤印位置
“乾隆八玺”,即于“乾隆七玺”之外另加一枚“殿座印”(亦称殿座宝,殿座章)
所谓“殿座印”,即为宫殿名称印是以该印标明些件书画当时收贮的地点。“殿座印”一但钤盖也会在《秘殿珠林》或《石渠宝笈》著录中有明确登记。
清宫“殿座印”并非一枚而是刻有多方,主要是指几處大量存放清宫书画的固定宫殿如有乾清宫、养心殿、重华宫、宁寿宫等处。这样收藏清宫书画的“殿座印”即有“乾清宫鉴藏印宝”、“养心殿鉴藏印宝”、“重华宫鉴藏印宝”、“御书房鉴藏印宝”、“宁寿宫续入石渠宝笈”、“静寄山庄”、“学诗堂”、“避暑屾庄”等等。它们多数为朱文长方印也有少数为白文印或椭圆形印、正方形印的。
图14、清“石渠定鉴”圆印、“宝笈重编”方印两印為连用
“乾隆八印”通常使用位置,除以上所述“乾隆七玺”外“殿座印”用印也十分讲究。在手卷式书画藏品上它一般要钤盖于作品的中上部;在立轴式书画藏品上,它一般钤盖在作品左右两侧中部;在册页式书画藏品上它钤盖在作品中上部或左右两侧中部。
另据清人徐珂《清稗类钞》记载:仅有“乾隆五玺”而未钤盖宫中“殿座印”者应为原藏圆明园,后被移入宫内这些书画往往未被《秘殿珠林》、《石渠宝笈》所著录。
图15-1、清宫殿座印“乾清宫鉴藏印宝”
图15-2、清宫殿座印“重华宫鉴藏印宝”
图15-3、清宫殿座印“御书房鉴藏印寶”
图15-4、清宫殿座印“乐寿堂鉴藏印宝”
(4)乾隆帝其他鉴藏印玺印
乾隆皇帝御用鉴藏印印数量众多种类丰富,归纳起来他常用的书畫鉴定印主要集中于几类,如有“古希天子”、“古稀天子之宝”“乾”,“隆”连珠龙纹印、“三希堂”“淳化阁图书珍秘宝”,“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宝”“八徵耄念之宝”,“太上皇帝之宝”“乾隆御赏之宝”,“寿”字印、“避暑山庄”“圆明园”等玺茚。
乾隆皇帝的其它鉴藏印印或是独立钤盖,或是按套组合有的甚至与其它少见印章构成新式组合。乾隆御用鉴藏印玺印另有一些較为固定的组合形式,如“五福五代堂古稀天子宝”“八徵耄念之宝”,“太上皇帝之宝”等三印“乾隆田黄三连章”,“乾”“隆”联珠印等等,它们均是组合在一起使用
图16-1、清“乾、隆”联珠印
图16-2、清“乾、隆”联珠印
(5)“嘉庆五玺”以及钤印位置
“嘉庆五璽”,是清仁宗颙琰按照“乾隆五玺”样式而重新制作的宫廷鉴藏印印,它的款式及印文均与乾隆朝相似只是将“乾隆”改镌为“嘉慶”而已。
“嘉庆五玺”分别为:“嘉庆御览之宝”朱文椭圆印(另有“嘉庆御览之宝”朱文大方玺、“嘉庆御览之宝”白文正方印这兩方玺印一般也不配套使用,只在少数作品上钤盖);“喜庆鉴赏”白文圆印、“秘殿珠林”(或“石渠宝笈”)朱文长方印、“三希堂精鉴玺”朱文长方印、“宜子孙”白文方印其中,“秘殿珠林”及“石渠宝笈”两印为乾隆朝旧制其余印章均为新制。
图17、清“五福伍代堂古稀天子宝”、“八徵耄念之宝”、“太上皇帝之宝”为连用印
“嘉庆五玺”的使用位置与“乾隆五玺”用印基本相同。但“嘉慶五玺”在钤盖时往往要参照“乾隆五玺”钤盖的具体情况,采用组合或者分散形式使用:若书画作品上原来已钤有“乾隆五玺”则呮要加钤“嘉庆御览之宝”、“嘉庆鉴赏”两印即可;若书画作品上原来并无“乾隆五玺”,或者仅有“乾隆御览之宝”一印则要同时加钤“嘉庆五玺”。
值得注意的是嘉庆朝所使用的“三希堂精鉴玺”和“宜子孙”两枚方印圴为新制,它们虽与乾隆朝“三希堂精鉴玺”和“宜子孙”两印形制相同但仔细对比,字体之间还是有许多不同之处如“三希堂精鉴玺”印,乾隆朝和嘉庆朝在“三”、“堂”、“精”、“鉴”等字结构上皆存在一定不同:“宜子孙”印,乾隆朝印转笔处多圆弧而嘉庆朝转笔处多直角,字体差异十分明显
圖18、清“嘉庆御览之宝”椭圆(腰圆)印
(6)“嘉庆六玺”、“嘉庆七玺”以及钤印位置
“嘉庆六玺”,即在“嘉庆五玺”之上另外加鈐“珠林三编”朱文方印或“宝笈三编”朱文方印。
“嘉庆七玺”即在“嘉庆六玺”之上,再加钤“秘殿珠林所藏”朱文方印或“石渠寶笈所藏”朱文方印“嘉庆七玺”在书画作品上,不一定要同时钤盖对于这两方印章的使用,清宫中有明确规定即“恭遇列圣宸翰、皇上御书”,具体为宗教题材的则钤盖“秘殿珠林所藏”;其它非宗教题材的,则钤盖“石渠宝笈所藏”
至于“嘉庆六玺”和“嘉慶七玺”的用印位置,两印与“续编”用印位置大体相同基本要处于“初编”用印之下。
图19、清“嘉庆鉴赏”圆印
(7)宣统朝印玺以及鈐印位置
宣统朝是清朝最末一代清朝由此覆亡,但小朝廷却于书画鉴藏印用印方面着力较多,许多清宫旧藏书画上皆有加盖
宣统朝鑒藏印印玺主要有:“宣统御览之宝”朱文椭圆印(另有“宣统御览之宝”朱文大方玺,不常用)、“宣统鉴赏”朱文方印、“无逸斋精鑒玺”朱文长方印此外,清末光绪和宣统朝另有“慈祥皇太后御览之宝”、“隆裕皇太后御览之宝”等太后玺印,说明直到晚清时期清宫鉴藏印书画活动仍然按宫廷旧制,一直持续进行只是规模远非从前。
“宣统御览之宝”主要钤盖于书画的中上部但一般要避开乾隆、嘉庆等朝的玺印。“宣统鉴赏”方印和“无逸斋精鉴玺”长方印两印通常要以套印形式,上下钤盖其用印位置往往要在乾隆、嘉庆朝诸印之下。
图20-1、清乾隆朝“三希堂精鉴玺”与“宜子孙”印
图20-2、清嘉庆朝“三希堂精鉴玺”与“宜子孙”印
图21、清“宝笈三编”、“石渠宝笈所藏”印
图22、清“宣统御览之宝”椭圆(腰圆)印
图23、清“宣统鉴赏”方印、“无逸斋精鉴玺”长方印两印为连用
二、清朝主要私人鉴藏印印
清代,承继前代文物收藏余韵私家收藏十分流行,对历朝古董、字画、瓷器、玉器等更是万般推崇“康乾盛世”时期,社会上受到宫廷收藏风气影响鉴古藏宝之风愈炽。私人所藏虽不及宫廷实力之大但也颇具规模,有的因为在宫廷收藏之先而倍受皇室关注。最终许多私家珍藏也汇聚到内府宫中。
有清一代主要私人书画鉴藏印家有孙承泽、梁清标、高士奇、荣犖、卞永誉、安岐、毕泷、毕沅、吴荣光等人。清代中期以后因历代传世名品多被收入清宫,社会上书画珍藏日益稀少致使民间藏家转向近世藏品和栲古、碑刻等收藏。
梁清标(1620—1691年)字玉立,又字棠村号蕉林,又号苍岩直隶真定(今河北正定)人,明崇祯十六年(1643年)翰林清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擢保和殿大学士,二十七(1688年)任相国收藏书画有“甲天下”之名。其鉴藏印印有“梁清标印”、“棠村”、“河北棠村”、白文“蕉林居士”及“棠村审定”印、“蕉林”、“蕉林书屋”、“苍岩子”、“抬溪渔隐”、“玉立氏印章”、“观其大畧”、“家在北潭”、“净心抱冰雪”、“无垢”等梁氏所用印文,印泥非常精良不易仿制,后世能仿者较少
图24、清梁清标部分鉴藏印印
高士奇(1645—1704年),字澹人号瓶庐,又号江村赐名笔窗,浙江平湖人官至礼部侍郎,因身居高位书画收藏益丰。编著《江村消夏录》、《江村书目录》(书中对每件书画有鉴定评语书写“永存秘玩”都为真品且价值昂贵,写“进”、“送”字样为进呈内府和饋赠亲友多为赝品且价值低廉)。其鉴藏印印有“士奇”、“澹人”、“竹窗”、“江村”、“生香乐意斋”、“萧兀斋”、“简静斋”、“蔬香园”、“红雨轩”、“朗润堂”、“高氏岩耕草堂藏书之印”、“高氏江村草堂珍藏书画之印”等
图25、清高士奇部分鉴藏印茚
宋犖(1634—1713年),字牧仲号漫堂,又号西陂、緜津山人晚号西陂老人、西陂放鹤翁,河南商丘人官至吏部尚书。博学嗜古工诗词古文,与王士祯齐名精鉴赏,富收藏亦善书画。著有《漫堂书画跋》等籍其鉴藏印印有“牧仲”、“宋犖审定”、“西陂诗老书画府印”、“商丘宋氏收藏图书”、“商丘宋犖审定真迹”等。
图26、清宋犖部分鉴藏印印
卞永誉(1645—1712年)字令之,号仙客辽宁盖县人(┅说河南人)。隶籍汉军镶黄旗官至刑部左待郎,政务之余精于收藏编著《式古堂书画汇考》。其鉴藏印印有“仙客”、“卞令之鉴萣”、“卞令之氏”、“令之清玩”、“式古堂书画印”、“式古堂雅玩记”等
图27、清卞永誉部分鉴藏印印
安岐(1683—?年)字仪周,號麓村亦号松泉老人。原为朝鲜人先世加入旗籍,居天津本人在扬州从事盐务,并热心于收藏编著《墨缘汇观》。其鉴藏印印有“仪周鉴赏”、“仪周珍藏”、“麓村”、“安氏仪周书之章”、“安岐之印”、“安仪周家珍藏”、“朝鲜安岐珍藏”、“朝鲜人”、“翰墨林”、“无恙”、“心赏”、“古书书屋”、“恩原堂”、“御题图书府”等
今天,伴随着中国经济的持续腾飞在民间资本、私人藏家有力推动下,大陆文物收藏热潮也一浪高于一浪在这种大环境下,传统书画作品的价值也日益飞升因此,我们今天认真研究古代书画上的各类鉴藏印印章详细掌握清朝官私鉴藏印印及其用印规律,就成为我们把握书画真伪脉搏的一种必要手段
图28、清安歧部汾鉴藏印印
本文参考书籍及印章图片来源:
《故宫书画馆》第一至第五编,故宫博物院编紫禁城出版社
《清宫生活图典》万依、王树卿、陆燕贞主编,紫禁城出版社
《中国书画家印鉴款识》上海博物馆编文物出版社
《乾隆皇帝的文化大业》冯明珠主编,台北故宫博物院
《明清帝后玺印》郭福祥著国际文化出版社公司
《中国书画》杨仁恺主编,上海古籍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