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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想问一下摘环后需要注意哪些呢?
你好,我想问一下摘环后需要注意哪些呢?
病情描述(发病时间、主要症状、症状变化等):你好,我想问一下摘环后需要注意哪些呢?
医院出诊医生
擅长:颈椎病,腰椎病等骨科疾病
擅长:颈椎病,腰椎病等骨科疾病
擅长:输卵管堵塞、多囊卵巢、习惯性流产等不孕症
共1条医生回复
因不能面诊,医生的建议仅供参考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高血压、糖尿病、心血管疾病
&&已帮助用户:26042
问题分析: 取环后,应注意:不能碰冷水,要多休息,避免做体力活,禁止性生活一个月,注意卫生,在三个月内不能怀孕.意见建议:一般节育环摘除术有可能会引起阴道的少量流血,最好是禁止同房2个周到一个月比较好,防止炎症感染!
职称:三级营养师
专长:恶性营养不良病,维生素A过多病
&&已帮助用户:10
你好,取环的最佳时间是在月经干净后3-7天,期间无同房,排除炎症的情况下才可以进行。建议摘环后注意适当的休息,不要过于劳累,同时注意保持外阴清洁卫生。
问摘环什么时间摘?注意什么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妇科
&&已帮助用户:124590
问题分析:月经后3-7天取环比较好的,取环前注意不要同房为好,多休息意见建议:注意饮食营养,取环后是可能会有炎症感染的,还是可以吃妇炎康消炎的,不要吃辛辣刺激食物为好
问需要摘环
职称:医师
专长:高血压病、冠心病、心律失常、心力衰竭、高脂血症、糖尿病、失眠抑郁等。
&&已帮助用户:25519
您好,48岁了,仍有月经的现象,是正常现象的,有的人就是绝经晚一些的,不要担心了环也是有寿命的,可以检查一下,如果到龄了,就可以取了,性生活还是要采取措施的,
问摘环需要做B超吗摘后需要像养月子一样注意吗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高血压、糖尿病、心血管疾病
&&已帮助用户:157579
病情分析: 你好,不需要那么修休养。取环的时机最好也在月经干净后3--7天之内,这样可减少出血。意见建议:取环后服用适量抗感染及止血药物。 两周禁止性生活就可以了
问摘环手术要多少钱
职称:医师
专长:霉菌性阴道炎,月经不调,宫颈糜烂
&&已帮助用户:221992
病情分析: 你好打算取环的话建议你在月经干净后3-7天禁止性生活取环的,一般需要几十元左右的、意见建议:取环后可以服用左氧氟沙星或是阿莫西林消炎的,取环后注意个人卫生要禁食辛辣刺激食物,勤换内裤,需要禁止性生活半月的
问我想问一下·摘环·后我应该注意什么呢·
职称:医生会员
专长:妇科常见疾病
&&已帮助用户:77120
病情分析: 1、放环手术后3个月内,在月经期血量多时及大便秘结时,要注意检查有无环的脱落,平时注意保持大便的通畅。
2、取环后要保持阴道的清洁卫生,每天温水清洗阴部,不要着凉。
3、取环后两周内不要进行性生活,也不要坐浴、盆浴、以防感染引发炎症,不利于取环后的尽快康复,这也是取环注意事项之一。意见建议:平时一定要注意营养,多吃含铁食物,以防因经血量过多而引起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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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成功!虚拟运营商微信公众平台  第一章 跨出家门  很久很久以前,奶奶还不是奶奶,世界上还没有你们这些小宝贝,我的脸上也没有这么多皱纹,还是个冲动的年轻人,那一年的奶奶,只有二十岁……  这是一个有关旅行的故事,现在,拍松软了你们的坐垫,就让我们从2012年的那个八月开始说起吧。  启程  2012年的8月21号依旧是盛夏,南京的梧桐依旧摇曳着浓厚的绿影,那一天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但对于奶奶来说却特别极了,因为——那是出发的日子!  在一整个暑假之后,年轻的奶奶和你们年轻的舅爷爷一同坐火车到了合肥,那时舅爷爷在合肥上大学,而奶奶休学,对即将到来的背包之旅摩拳擦掌。  合肥就是第一站。  但其实离家要比想象中更艰难,出发那天我在火车上意志很消沉,脑海里全是我奶奶泪眼婆娑的不舍表情——对,我奶奶,也就是你们的曾曾祖母,相片里总笑得很和蔼的那个可爱的老太太——心里盛满了罪恶感。  人年轻的时候总是很自私,那时的奶奶对此并没有意识,却在无意中吃到了由此产生的苦果——刚出门就落了个伤感的开始,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伟大,一点豪情都没有产生。  但无论如何,故事总算是拉开了帷幕,在火车的哐当声中,我们到达了合肥。  南京和合肥是很近的,当年坐慢车也不过几个小时,现在就更快了,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奶奶最喜欢的还是绿皮车,你们应该都没有见过了,那是一种车窗可以打开的火车,春夏的时候开着窗,风轻柔柔地送进车厢,比开空调舒服多了,再伴着哐当哐当的车轮声,惬意极了。  在火车上的几个小时,我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  不知道现在说当年我是送你们舅爷爷去学校的他会不会生气,但说实话,他真的不是个好导游,那次我只在合肥呆了半天,而那半天里他就只是领着我从火车站到了他们学校,然后替我找了个处所让我睡了个很长的午觉……  于是奶奶对合肥的印象就只有午睡后参观的合肥大学了。  但尽管如此,我依旧很喜欢那里,因为那里有回忆,和你们舅爷爷窃笑着第一次大大方方在空调房里抽烟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而很多年之后我再去那里,当年合肥大学里刚栽种的小树苗如今也如期望中那般长成了能遮阴的大树。  武汉  在合肥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我就出发往武汉去了,鉴于送孩子上学不算旅行,所以准确来说,我的旅程其实是从那里开始的(嘘,这句可不能告诉舅爷爷)。  那天你们舅爷爷一路送我到了高速公路,一路都在尝试着劝我放弃,但那时我是吃了称砣铁了心的,哪里会听,上了高速路就把他赶回去了。  出发的日子阳光很好,第一天搭车心情也很好,我满是信心地竖着大拇指,用和阳光同样灿烂的笑脸面对开过来的每一辆车。合肥到武汉三百多公里,那一天,我一共搭了四辆车,最后的是一辆大货车,车上三个司机——有一个和我保持了多年的联系——带着我从六安一直到武汉。  第一天搭车顺利极了。  奶奶以前不喜欢走高速,总觉得沿途太寂寥,然而从合肥到武汉,穿沪蓉高速,却收获了一路惊喜。美丽的山区,目所能及都是山,路从山中穿过,两边的绿仿佛一搭手就能摸到,间或地有小房子藏在中间,红红白白,稍平的地方改成小块的田地,自给自足,都想象不出,生活在那里,会是怎样的一种惬意与自在。那天天阴沉着染得到处都变成了墨绿色,倘若是晴天,一定美得恍若天堂。  高速上很美,武汉也很是讨人喜欢。  武汉是个很大的城市,她不是中国最大的城市,不过当时给我的感觉真的好大好大,我从下车的地方坐公车去朋友的学校就花了三个小时,第二天从他学校出发再往另一个方向坐公交出城又是两个小时。所以那时的奶奶对武汉的有个极深的印象——难怪武汉人都喜欢称呼她为“我大武汉”。  我到武汉并不是一个人瞎闯,当年阿宁——就是你们宁爷爷,老过来玩的那个——的表舅在武汉上学,我就去投奔他了,让他带着我小小地领略了一把武汉。  搭车行进三百多公里是很花时间的,所以我们碰面时都已经傍晚了,看着时候不早他就带着我直奔户部巷去吃东西了。  户部巷,古色的巷子,古色的牌匾下藏着永远不作古的诱惑。热干面,黄皮小烧卖,毛血旺,玫瑰虾,豆花,豆皮,糖糍粑……样样都让人看着就食指大动。宁爷爷的表舅和他一样实在而热情,那天晚上,他带着奶奶把肚子撑得圆溜溜的,打个饱嗝都带着香气,满足极了。  而吃饱喝足了自然就要到处走走消化消化,我们就去坐渡轮。  南京和武汉都是沿江的城市,南京也有轮渡,和武汉不同的是,南京的江在城边,而武汉的江在城中,把城市分成繁华的好几块。  挺着滚圆的肚子去坐轮渡是很有意思的,那个时候轮渡还很便宜,一元五角就带着你从江这头驶到江那头了,坐公交车似的。我们买了票就和大家一起等着上船,坐轮渡的人里有像我们一样看风景图新鲜的,也有真正当它是交通工具的,等候的人中,多的是推着电瓶车好像要下班回家的,和他们站在一起,让我感觉好像自己就是个武汉人,心里得意的很。  武汉和南京都是“四大火炉”的组成部分,八月底“炉火”依旧烧得旺盛,所以那时日落后在江上吹风是一种极大的享受,江风很大,猎猎地掀起大家的衣角,我站在船头,扶着栏杆,久久地低头看船带起的白浪,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不想。  什么都不想,有的时候真的很美,奶奶年轻的时候也不明白,脑瓜里总是装满了心思,老了之后才明白,其实那是很累的,全不如现在,看你们围坐在身边,和你们说说故事,别的都不想,才最幸福。  318国道  奶奶很喜欢武汉,但那时我在那里也没有停留,同样是只呆了一晚就离开了。第二天一早出发,临近中午才总算是到了城边,让人又一次感叹:“大武汉啊!”  从武汉直到宜昌我走的都是那条极有名的318国道,对她慕名已久,刚踏上去走起来有种莫名的兴奋。那一天我在国道上慢悠悠地走路搭车,看着两旁温柔的田园风光,全没有赶路的焦灼感。  那天奶奶搭上的第一辆车带着我到了仙桃。仙桃,有着美好的名字和美好的人,带上我的车主覃大哥是为了一顿可口的鲢鱼而特意改道走318的,我就那么跟着沾了光,被他带着体验了一把湖北新鲜的鲢鱼。不得不说,虽然那小餐馆看着简陋至极,但他们做出的鱼,真是鲜香极了,哪怕是坐在路边的小桌边吃,也直教人打心底里喜欢。  和陌生人一起吃饭的感觉其实并不坏呢。  我在和覃大哥分别了之后搭上了一辆摩托车,那时的奶奶还从没也没想过搭摩托车,但在那骑车小哥的主动停下和善意微笑中,我放下了所有的顾虑,欣然感受了一把随着摩托车上疾驰的畅快淋漓。  摩托车比不上小汽车的速度,却因为没了顶而显得风格外大,坐在车上风拼命地刮,说话靠吼,路边数不尽的树哗啦啦扑面而来,时不时有块调皮的天空露出来比个笑脸,比之轿车,又有了另一番乐趣。  清净的路,少少的人,少少的车,偶尔一辆拖拉机开过来咔哒咔哒制造一段喧嚣。  那一路绵延的都是绿色,我喜欢两边的树长到一起做出一条拱形通道,像极长的结婚T台。只是那时我没有父亲牵着,前方也还没有等待的人,你们的爷爷要很久之后才出现呢。  那一晚我就在仙桃下的一个小镇歇脚,住在一间破破旧旧的小旅店的二楼,洗完澡站在阳台边看太阳将余晖洒在瓦屋的屋顶,给红色的瓦片抹上一层温暖的光彩,和晚霞一起,做一份大礼送给我这个路过那里的异乡人。  一时间那破旧的小房子就变成了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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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江与山城  江上之旅  我是带着祝福上船的,而那艘船也让人颇为兴奋。  客船作为一种慢且贵的交通工具在奶奶的年代就已经很少见了,现在的你们大概更是只在电影中看到过吧。奶奶见证了中国的发展,几十年前的中国还没有现在这般发达,可是那个时候有很多你们现在想象不到的快乐,乘船旅行就是其中之一。  当年我买船票的时候听了一个朋友的建议买了散席票,散席意味着只有座位没有卧铺,从宜昌到重庆需要航行36个小时,那那个朋友为什么会让我买散席呢?对了,他建议我在甲板上搭帐篷,他的原话是:“船舱里又闷又热,不如睡外面,还能看风景。”  事后证明这是一个很不靠谱的建议,但当时年轻的奶奶满怀着一腔热血,想着那样的方式很酷,还能省钱,加上又是前辈的经验,自然不假思索就照做了。  在甲板上搭帐篷确实很酷,吸引了几乎所有在甲板上吹风的人的眼球,一时间我成了焦点,帐篷被团团围住,人人都很好奇是怎样一个厚脸皮的人会跑来甲板上搭帐篷睡觉,刚开始我还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慢慢也就被大家的善意感染,变得舒适自在了。而更开心的是因此认识了一个骑行者——我的帐篷就像个巨大的写着“我是背包客”自我介绍的横幅,自然地吸引了同路中人。聊天中我得知他叫奇,从北京出发,打算一路往西藏去。  又结识了一个朋友,好不愉快。  而除了人,那江上的景,也是教人惊喜的。  在甲板上的前半夜是十分惬意的,晚霞美的不可方物,整片天空被晕染成暖黄色,四周都是山,整座整座的山也在落日的余晖中呈现出柔和温暖的色泽,船在山涧中加足马力前行,阳光细细地洒在江面上仿佛落了一地的碎金,耳边是风声笑声和船拨开水的哗哗声,我坐在帐篷里就着帐篷灯写日记,看时间在眼前流逝,衷心地感谢天主让我生而在世,并赐予这一切美好。  但奶奶刚刚说了,拿前辈的建议是不靠谱的,刚开始种种的美好蒙蔽了我的双眼,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后面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夜深了就收拾收拾了东西拉上帐篷准备睡个美美的觉,还妄想着第二天做第一个看晨曦的人。  不靠谱的事紧接着就来了。  就在我躺下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长江开始展露她不为人知的一面,白天的温柔悄悄收敛,舒爽的江风渐渐变大,在外乘凉的人逐渐都裹紧衣衫进了船舱,等到后半夜甲板上就只剩下了我的帐篷以及帐篷里的我。  奶奶现在想起那晚的风雨还心有余悸,狂风夹带着雨怒吼着从各个方向袭来,我和那风只隔着薄薄的内外两层帐,小小的帐篷被吹得变形,由四面往里挤压,脆弱得仿佛马上就要被风撕裂,可怜我像个镇纸石似的压着帐篷,想躲回船舱又不敢起身,生怕一出去帐篷就要带着所有的家当一起飞走。在大自然面前我们显得那般不值一提,那时的奶奶能做的就只有紧紧攥着十字架祈求上天,祈求上天让风雨小一些,不要摧毁了我那廉价的小帐篷,不要刮飞了我不多的一点行李。  当晚江风那个疯婆娘直撒了好几个小时的泼,在三点多的时候才总算稍微安静了下来,一直大睁着眼关注着外面动静的我顾不得还在下雨,风一停就手忙脚乱把帐篷连着里面的行李整个儿提进了船舱,生怕上天一会又改了主意继续惩罚我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  在船舱里睡帐篷傻是傻了一点,但总好过在甲板上担惊受怕,那么折腾了一夜,临近天亮我总算浅浅地睡着了。  但尽管第一夜的经历很可怕,却并不影响我对轮船的喜爱,第二天太阳升起,在我眼里一切就又变得美好了。  从宜昌到重庆坐火车只要几个小时,我却愿意选择水路,更情愿要那种悠闲自在,那种闲适清净。年轻时候的奶奶深深地迷恋那种被困在一样交通工具上的感觉,时间就仿佛是偷来的一般,可以肆意挥霍,尤其是长途的旅行,在那漫长的时间里,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放空自己,也是不会被责备的。  那一整天就那么被消磨,奶奶坐在甲板前看江看山,想到很多事,想到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和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一起坐船去参加亲戚的婚礼,在那我还就只有朦胧记忆的年岁,我的父母都还很年轻,甚至我的爷爷奶奶也都还很年轻,那时候我父亲可以轻易地把小小的我举起来,吓唬我说要把我扔进江里喂鱼。到今天,哪怕很多很多事不记得了,奶奶都还忘不了曾经小小的我是怎样抱紧爸爸开心地尖笑,害怕却又安心。  一个人旅行的时候是不适合回忆往事的,因为很容易情绪崩溃,但那时的奶奶还没经验,不知轻重地自个儿疯狂回忆着往昔,结果想着想着就哭了,那是奶奶那次出门第一次掉眼泪,哭得不能自持。我想到小的时候不懂风景,而等长大了懂了,却是抛下了最亲爱的人独自在赏,想到我的爷爷那时甚至不得不依靠着别人站立,想到我早已长得和妈妈一般高,而父亲再不能将我举过头顶……无法抑制地深深自责。  很多事情都是需要经历了之后才会懂,就好像如果现在我告诉你们要孝敬父母,你们一定会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同意,但其实你们并不懂。只有等到很久以后,等到你们离开家了,独自应付生活中的风风雨雨了,一个人哭一个人笑了,那个时候,你们才会知道至亲意味着什么,那个时候,你们才,懂。  瞧,奶奶又唠叨了,让我们还是继续说故事吧。  虽然会情绪崩溃,但好在独自旅行最大的特点就是时间多,哪怕傻乎乎地自己捅了自己一刀也有充足的时间疗伤,在没人认识的地方愿意哭多久都没有关系,不会有人去打扰,我就那么默默地掉眼泪,给了自己足够长的时间去平静。  在船上的时间很长,中途在城市停泊的时候可以看着上船下船的人来人往,行驶中风景又很美,“偷”来的时间里我就吹风发呆听歌写日记,偶尔去找奇聊天,后来我们同路直到离开重庆。  在那巨大钢铁上的位置没变,而36小时后我就已远离湖北的土地了。  到重庆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早上了,和一群人一起站在甲板上看着船慢慢靠岸,然后踏上重庆的土地,心里不自主就产生了些微妙而奇特的感情。  重庆  和南京武汉一样,重庆也是“火炉”之一,我们到的那天很是扎扎实实地感受了一把。那里的天气和那里的姑娘一般火辣,早上我们刚下船时还能接受,等到中午,太阳就仿佛要把人身体中的水分全部榨干一样释放着热量,霸道地宣告他的力量,我们在那样的威力下叫苦不迭,乖乖举手投降。  我和奇在一起逛了解放碑美食街之后分开,他要骑车去青年旅社,而那时的奶奶,对下一步还没打算。  好在我并不赶时间,没计划就先休息,在小吃街吃饱喝足了就坐着看来来往往的美丽姑娘,在湖北漂了那么久后直接抵达重庆,感觉差异还是很大的,山城的女孩比之湖北的似乎要白净高挑一些,我就那么静静地看,看了半晌才猛然惊觉在船上的习惯竟被带下了船,在不自觉间放空了自己。而那之后我就有些迷茫了,心里开始犹豫是否要继续搭车,地图上那弯弯绕绕的路让人一下子信心失了大半——坐了几天船把身子都坐懒了。  心里的懒惰小人不断怂恿着我不要搭车,偏偏奶奶又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很快就没立场地被懒惰小人说服了,当下就决定了直接坐火车去成都,然后完全不给自己回旋余地地订好了火车票。  奶奶那时候心思很简单,有了决定心情就会变好,火车票一买好整个人立刻就不迷茫了,就开始惦记着要趁着多出来的几个小时简单地看一下重庆。  那年出门奶奶就只是在中国地图上大致画了路线,从没花过功夫去研究各地特色,那天到重庆刚下船的时候我们是直奔解放碑和小吃街觅食,结果等目的达到了再去查地图才发现两个人在匆忙中
  四川  成都  重庆到成都并不远,用那样慢的绿皮车作工具也不过花去了四五个小时,到成都下火车我的第一感觉是非常棒的,在重庆饱受了“火炉”的折磨,进了成都那种灼热感一下消失了,空气里都透着安逸,即刻就让人松了口气。  到了成都奶奶就不再迷茫了,那年我在出发前就联系好了成都的一家青年旅社,约定了去那里打工换食宿,于是我到了成都目的地很明确,下了火车就直奔青旅,第一天就只顺便在公交车上匆匆扫了一眼成都的风情。  当年成都的公交系统就已经做的很好了,在站台上能看到哪辆车什么时候到,而更人性化的是车里的车显屏幕会提示后两站,让人想坐过站都难,对于我一个初入陌生城市的人来说,那样的设计真是再让人舒心不过了。由于完全不用担心做错站,我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关心别的,那一次公交车从火车站始发,我坐在最后一排看着上上下下的乘客,不禁暗自感慨,成都美女真多!那里的女孩子比重庆的还要白净高挑,看着舒服极了,顿时就不难理解为何会有人把坐在春熙路看美女当做游成都的一个重点项目了。  在公交车上看漂亮姑娘看得心旷神怡,不知不觉车就到站了。  青年旅社并不难找,至今奶奶仍记得当年初入那家青旅身上是牛仔裤搭配红色T恤——那身装扮让他们一致认为我是个未成年逃课出门的孩子。  奶奶人生第一次的“义工”生活就是那样开始于一个又尴尬又好笑的误会中的。  “义工”意味着没有工资,住六人寝吃大锅饭,但正由于得到的少,付出也就不需要很多,当时我和另一个女孩负责客栈的网络推广,每天只要有一个人在客栈里呆着做宣传,另一个人想干嘛就可以干嘛去了。  初入成都还是教人很兴奋的,刚到的那几天除了工作时间我在店里几乎是呆不住的,总是跑去各种地方转悠,那个时候奶奶在成都有个很知心的朋友,比我大很多,是很难得的忘年交,他会带着我走大街穿小巷去找那些最地道的成都的好吃的。  奶奶直到现在还会想念成都的食物,我受不了重庆的麻辣,却对成都的吃食情有独钟,那里的火锅、串串、麻婆豆腐等等无一不给我留下了极深极深的印象,更别说那数不尽的小吃,在成都的那半个月,除了青旅里的工作餐,出去吃饭几乎就没有重样过。  在那里吃一辈子,一定是件幸福极了的事。  到那的第一个星期,奶奶跟打了鸡血似的逛了大半个成都,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传统底蕴让我着迷极了,成都城中有好些古色古香的地方,偏偏每一处又都不一样,宽窄巷子的石质建筑在传统中加进了现代的小资气息,更别说那以假乱真的真人行为艺术,锦里则散发着木的好闻的香气,捧一杯茶看看川剧颇有番滋味,而文殊院又让人仿佛掉进了时空隧道,沉浸于那浓郁的书香气息中。  那种氛围很能感染人,空气似乎都变得沉稳,在那种环境下很快我也静下了心,开始学着像成都人那样享受生活。  后来奶奶最喜欢做的就是和朋友随便找个地方喝茶了,之后在成都的那些日子,我们就经常坐在老巷子里,坐在河边,坐在塔楼上——各种想得到想不到的地方——喝茶喝一个下午。捧着茶杯,聊几句,发呆,看河边垂柳,看水听风,然后再聊几句,不觉间,时间就从耳畔溜走了,那感觉,只能用一个我在成都学到的词来形容——安逸。  奶奶就是这样学会了别人口中“老人家的生活”,但其实那种生活放在任何年纪,真的都是很让人喜欢的。  被朋友在成都带着玩的那些日子,奶奶发现他们真的就正如传说中那般悠闲,他们喜欢赚钱,同时也喜欢花钱,他们会在下班之后找个清静的酒吧喝酒聊天,会在周末开车去周边的小镇吃饭,在任何能找到的空当凑一桌麻将。  滋润而惬意。  和广州上海这样的地方相比,成都更像一个儒雅的先生,淡薄名利,清静地过着自己的小生活,不争不闹,笑看世间。  若是在成都生活应该是很美好的,只是可惜那时我住的地方并不适合生活,青年旅社里装满了热爱旅行的青年人,奶奶当年工作的那家青旅里面有青旅该具备的一切——小资情调的装饰,小资情调的人。每到晚上大厅里都会坐满了人,他们弹吉他,嬉笑聊天,一人手捧一台电脑,他们喜欢上传自己的照片,喜欢强调自己去过的地方,喜欢热闹,喜欢受到关注。  奶奶那时很不能适应呆在那样一种喧闹的多数的人都不熟悉的环境。我无法强迫生活来适应自己,只好选择躲开。那些炫耀的话语,那些高人一等的神情,那些互相吹捧的姿态都让人浑身不自在,所以我总喜欢呆在院子里。  在青旅的院子里就是另一种感觉了,没有那么多的人,零星的几个也都是不爱吵闹出去躲清静的,开阔的空间里弥散着淡淡的蚊香的香味,要么一个人就着昏暗的灯光写几个字,要么两三个人点支烟轻声闲聊,凉风抚过裸露的皮肤,继而又去抚一边缘墙的绿叶,不时能听到植物和人一起愉快地轻吟。而遇到下雨的时候就更棒了,雨滴顺着顶棚滑到边缘落下,噼噼啪啪碎的一地,雨水吸收了世间的一切声音,似乎连呼吸声都隐去了,只剩下一世界的破碎声。  那个小小的院子里装填了奶奶很多美好的回忆,我在那里工作,和大家一起围着小石桌吃饭,晚上的时候新结识的好朋友西瓜会给大家做甜点,我也是在那里由掌勺的胖子带着学会了享一把填烟草的烟斗的乐趣。  成都周边  平日里要呆在客栈,呆在成都,但半个多月总不能一直猫在同一个地方,时不时也要给自己放个小长假,跑出成都周边瞧瞧。  于是到成都的第二个周末朋友就带着奶奶去了都江堰,他转遍了成都周围,没了再兜一圈的兴趣,所以那个周末几乎都是我在走,而他找个小茶馆喝着茶等我。  在都江堰里一个人走了一阵,听着歌,那时奶奶情绪突然就毫无预兆地低落了,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完全不明白那样情绪从何而来,做作,而后又嫌弃自己的做作,最后搞得手足无措,不知道怎样才是真实的自己。  奶奶年轻的时候总是处于那样的矛盾中,然后就在那一次次的挣扎中努力找寻自己,过程不怎么愉快,但后来再想,总会莫名窃喜。  我想大概是潜意识在为那在矛盾中悄悄到来的成长而感到高兴吧。  抛弃了自己莫名的情绪变化,其实我是很喜欢都江堰的,湍急的碧水使得两边的空气都变得凉丝丝的,精巧的设计分开了水流,让它们向需要的方向奔腾,四周的青山衬着水,水又活跃了山,再加上横跨于急流上看着惊险刺激的小小木吊桥和顺着山势建造的各式庄严的庙宇,逛都江堰竟花去了我大半天的时间,待出去时双腿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朋友在外面的小茶楼等我,看到我累瘫的样子笑了半天,然后拉着我去吃饭。  出了风景区,都江堰市里依旧有许多水,小道旁就是沟渠,水流轻缓缓地从脚边流过,蜿蜒曲折,不时有孩子跳进去凉凉自己的脚掌,四川哪哪都是好吃的,我们随意地在水边找家餐馆,临水而食,别有一番风味。  奶奶很是喜欢都江堰的晚上,走在栈道上两边都是湍急的水,空气湿润而凉爽,蓝色的灯打在水上,化成一种梦幻的颜色,我们买了些特产的猕猴桃酒边走边喝,一时间都没办法分辨自己享受的究竟是景色还是自身的状态。  周末的一半时间都献给都江堰,着实是很值得的。  而除了都江堰,都江堰市还有很多的风景,第二天我们的计划是去青城山,然后等另一个朋友,再一起去汶川。  结果青城山的入口让人看着就没了一丝想进去的欲望,售票处前攒动的人头,电子显示屏,做的精致而冰冷的大门……种种让人想跑开的因素。最后计划临时改变,那天早上我们就只是呆在一旁的道观里,一
  第四章 在那片山里  再次启程  其实奶奶在成都刚呆了一个星期心里就隐隐有些难以言说不好受的感觉,那样的感情在从汶川回去后到达顶峰,我开始深深感到那种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那样挥霍时光,不想成天无所事事,不想每天都没有价值。我开始连续地抽烟,在院子幽暗的灯光下拼命写字,妄图借此排解痛苦,不满足,气恼自己,知道那样不行,却又找不到出口。  老了再回想当时,觉得那大概是我出门后的第一次蜕变,渴望更多,在内心深处谴责浅显的自己,试图去做一些当时还没有概念却又意识得到的事。  在成都的那半个多月,有很多时候我甚至回想不起前一天做了什么,就像在学校,往往一个星期转瞬就过去了,安定下来的时候时间就流逝地格外快,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然后一转眼,就老了。  不想要那样的生活,我也是为了脱离那样的生活才选择了暂时离开学校,自然不能跑到成都去做同样的事,于是继续前进,也就自然而然被提上了日程。  在一个地方呆的久了总会有感情,想着要离开要离开,但等到真正要离开了,一种名叫不舍的感情又跑来折磨人,离开成都的前一晚我被它狠狠地折磨了一番,想起陪伴我逛遍了成都大街小巷的喻哥,想起会在晚上做好吃的糖水养胖大家的西瓜,想起带我领略烟草美妙的胖子,想起话不多但句句精辟的86,我被那么折磨得半夜了都还睡不着,于是又起身去院子里抽烟,一支又一支,直抽到身体的不适打败心头的落寞。  世间就是有这么多矛盾,即将离开才发觉自己竟然如此眷恋那个地方、那里的人,可若是不走,这种感情又不知藏在哪里永不见天日。  但最终还是离开了成都,带着不舍和对下一步的向往。  从成都出发,下一站是,雅安。  出发那天运气很好,青旅里正好有几个自驾的朋友要开车去西藏,就顺路捎上了我,那天中午前奶奶就站在雅安的土地上了。  当年我在雅安停留时住的是沙发,沙主是个十分可爱的女孩,叫小陌,去找她的时候她们还在军训,我就背着一个大包坐在学校操场旁看领导给他们训话,来来往往穿着军训服的小同学一个个都瞪着溜圆的眼睛看我,被看得多了,脸皮也就厚了,奶奶不为所动,神情自若地玩手机等他们军训结束,然后给她打电话。  电话竟然没人接。  等了半个小时还没人接就傻掉了,再尝试着联系石头——石头是当时和我约好一起从雅安同路去丽江的朋友——他的电话同样没人接。那时我的心情顿时就和当天的天气一样,开始淅沥沥地下雨了,暗想不会这么惨同时被两个人放鸽子吧。  现在想来其实那时的奶奶依然是个没经历过什么的小丫头片子,仍旧容易脆弱容易受到影响,两个电话打不通就慌了,反复地看时间,一遍遍在心里盘算要是真被放鸽子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但好在不靠谱的总没有一次性让我都遇到,就在我中午心情低沉吃着西红柿鸡蛋汤饭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我那时也不知道自己更希望接到谁的电话了,总之看到小陌的名字显示在手机屏上时心里的雀跃真的是难以言表,那通电话好像救命稻草一般,瞬间把我的愉悦程度大幅度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那一晚我睡在小陌寝室,看她们几个姑娘肆无忌惮地开玩笑,嬉戏打闹,不知不觉就想念起远方曾经和我肆无忌惮的那几个寝室好友。独自在外又不是那么善于融入陌生的人群的奶奶倒是多了许多的闲工夫去思念。  其实在我们生命中留下痕迹的大多数人都是可爱的。  依旧独行  那天终究还是没有等到石头的消息,直到第二天早上我仍怀揣希望,一起床就检查手机看是否遗漏了什么信息。结果事实证明了他就是不靠谱。  没办法再等他一天,话别了小陌,奶奶就继续又一个人上路了。  离开雅安的那天雨仍在下,坐公交车到了城边太阳也没有露脸的迹象,我只得百般不情愿地套上雨披继续旅程,祈祷天快放晴。  偏偏天不遂人愿,后来雨势竟然越来越大,雨披挡不住每一个角落,没走多久我的裤子鞋子就都湿了,后来甚至连裹在雨披里的外套都湿了大半。从雅安到西昌的那一路真真是狼狈极了,加上走的是国道,那国道挨着高速公路,车就很少很少,于是那一天每一辆停下的车都显得弥足珍贵。  原先我选择国道是因为感觉国道更美,有生活的痕迹,从雅安出来的那一段也确实如此,砖瓦式的房屋,有的聚集成一片,有的零散落在路边、山腰,各式各样。那一天又正巧碰上一个镇赶集,老人们背着竹篓撑着大大的伞成群往前蹒跚着脚步,背景是被雾勾描地迷迷蒙蒙的大山,我离得远远地看,仿佛看着一幅水墨画。  但风景固然美,却耐不住磅礴的雨,搭车到荥经的时候我终于不得不放弃了走国道,转而上了高速。高速路不让行人进,我就在离收费口十几米的地方拦车,也不管人家去哪个方向,看到车就拦,最后一辆往雅安方向的车停下来带了我——我不去雅安,但他至少可以让我躲过收费站。  那一天的好运大概就是从那时开始的,我上了高速路刚刚摆好造型伸手拦车,就有一辆车停了下来,车上坐着的是两个看上去很凶的大哥。  但奶奶当年胆子是很肥的,要不也不出门了,长得是否和善根本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愿意带就乐呵呵上车。细想当年,真的觉得那一段我是有天护佑,一路上遇到的都是那么善意的人,从没遭遇过凶险,一路上受尽了恩惠。  这也是我始终愿意相信别人的原因。  那辆车上的两位大哥一个姓李一个姓沙,沙大哥在我之后漫漫的人生路中依然时不时地出现,我们的友谊持续了很多年,这是后话。  搭车很多时候人都会比较拘束,但李大哥沙大哥带我的那一段却让人有着前所未有的放松愉悦,两位大哥都是彝族人,带着他们民族的淳朴与热情把我的拘束敲得碎碎的扔在车窗外,而那也正是我选择错过西昌直接跟他们到盐源的原因。  那天刚上车的时候他们就说我运气好,初闻我还满脑袋问号,直到他们拿出泸沽湖的宣传单并告诉我他们就是泸沽湖本地人。那一趟我的一个目的地就是泸沽湖,那一下就顿悟了他们的话,心里也乐开了花,觉得自己运气真实在太好了,原先以为要三四天才能到的地方,瞬间就近在眼前了,还可以趁机了解到很多。  沙大哥和李大哥健谈却并不啰嗦,很多时候我都可以全身心投入到风景里去。  那天我坐在车里看窗外才发现原来并不是所有的高速路都是索然无味的,从荥经到西昌的那一段路两边立着壮丽的山,一座接一座,山峰落下不一会又起伏起来,在阴云下显出沉稳的色调。云连成整片厚实地挂在天上,宣告着它对天空的占有权,只能看到少少的一点蓝色羞涩地从云层的疏忽处往外偷瞄我们。那景象,是在城市长大的我从前想都不会想到的。  下午三点多到了西昌,沙大哥问我是要去西昌还是跟他们到泸沽湖,我想都没想就放弃了西昌,于是车辆加速,呼呼地把西昌抛在了身后。  从西昌到盐源就不再有高速了,地图上甚至都没有标出那段路,现在去自然是很方便了,但那个时候连连绵绵的还都是山路,路又窄,十分考验驾驶技术,好在两位大哥的车技都很好,车就那么稳稳地前进。我不用管开车的事儿,只管看风景。那段的风景真是妙极了,渐渐开上山,就发现刚刚还远在天边的云竟然跑到身边了,四周围像仙境一般缭绕着云雾,看不真切前方,风刮过,云雾翻腾做各种形状,我开心极了,拿出手机向远方的朋友们报告说我在云里。  真的是在云里。  在高山上盘绕时常会不经意地耳鸣,只有吞咽口水时感到突然的一下身边世界清晰了才知晓,哦,原来刚刚耳鸣了。那样的感觉很是奇妙,所以
  猴猴么么哒
  第五章 泸沽湖和玛扎  泸沽湖  车划着弧行驶在盘山路上,我坐在副驾上往外瞧,从盐源到泸沽湖一路的景色真是太让人喜欢了,山上铺满了翠色的草,在一片青翠中零星地长着矮矮的灌木,远远地看就像是抹茶蛋糕洒上了星星点点的巧克力豆,引得人食欲大增。山旁就是水,车在一边的山上开,和另一边的山之间夹着一汪水,阳光落在上面,变出无数钻石闪耀。盘山路曲曲折折,往往车开到跟前了才发现原来前方还有路,回过头去看,要不是刚刚经过,都教人无法相信在层层叠叠的山间竟还藏着那样一条通道。  在那种时候奶奶就会不自觉地由衷敬佩和感激那些开辟道路的人们,是他们,领着我们看到了这个世界。  那天我在中午时分到达,上天赐给了我一个阳光下的泸沽湖。站在在泸沽湖镇中央等客栈的人,我久久地望着干净的蓝天和干净的云,两千多米的高度让天空看起来是那么地近。  阿辉到的很快,骑着一辆黄色的小摩托闪亮登场,然后那辆日后被我觑觎了很久的小黄带着我们到了那容我生活并永永久久刻入记忆的大嘴村。  初到大嘴村我就被惊呆了,客栈离湖只隔窄窄的一条路,屋前是一整片美丽的格桑花园,各种颜色的格桑花占据了几乎全部的视线,湖水在阳光下美得动人心魄,小小的渔船静静地飘在湖面上,一边还藏着只木质的秋千随风画着几不可见的弧度。  在那样的时候,唯有感叹一声,活着真好。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但客栈里竟还是静悄悄的,阿辉是客栈的代管,他告诉我老板还没起床,而他也是刚刚才被我吵醒…..  再之后的事情就很程序化了,他问我吃了没,得知我没吃饭就进屋让玛扎多煮一碗米线,顺便就把我和玛扎互相介绍了,玛扎是本村人,在客栈做服务员,后来成了我在那最好的朋友。  老板没起床,店里就那么几个人,该介绍的介绍完了,就开始无所事事,我初来乍到很拘束,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去逗狗,那时店里有两只狗,一只老板的一只阿辉的,我不敢招惹老板的藏狗,就只玩玩阿辉刚买的一只小阿拉斯加犬,它叫米修,后来也为我在泸沽湖的日子增添了很多的快乐。  这段说着挺没劲,因为那个下午是真的很无趣,阿辉说能否留下要看老板的意思,但老板吃了饭就玩他的电脑去了,压根儿没有理睬我的意思,我前后左右逛了一圈实在手足无措,只能跑去睡觉。  结果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而那一晚,是奶奶爱上泸沽湖,爱上大嘴村的开始。  那天晚饭的时候玛扎不在,除了老板、阿辉和我,就只有一个本地的大叔,我们四个人坐在桌子的四边,桌上是老板下厨炒的菜,这么多年过去,当时吃的什么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有一样东西是一直都忘不了的——那晚喝的酒。  其实刚刚开始吃饭时就只有老板和那个大叔两个人喝酒,我和阿辉乖乖夹菜吃饭,他们边喝酒边聊天,兴致很高,我们在一旁听着都觉得很开心很放松,酒至中旬老板突然说要喝松茸酒,就从屋里拿出了一大罐泡得浑黄的酒,并且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心态给桌上的每一个人都倒上了一杯,非要我们都来尝尝那好极了的酒。  气氛就是从那时开始热烈起来,大家喝酒聊天,哈哈笑着,无所顾忌,之前的拘束一股脑儿都没了。那晚也不知聊到了几点,工作的事几乎被抛到了脑后,只记得最终离席的时候老板很豪迈地说:“工作的事明天再说,在这里,最重要的是要开心。”  我就那么快活地留下了。  老板姓崔,那晚之后我开始跟着阿辉他们一起,当面管叫他崔哥,背地带着亲切喊老崔。  初识玛扎  第二天老崔依然是睡到下午,我是新人,不敢那么嚣张,早早就起床了,玛扎也到的很早,那样我们才有了第一次真正的接触。  奶奶在成都的时候做义工,客栈里多的是张扬的女孩子,面对不爱出风头的同性就拼命显摆自己,嚣张跋扈,面对明显强于自己又极受众人追捧的同性时就迎合吹捧,不惜说自己是同性恋从而继续得到大家的关注,那时我很不待见那样的女孩子,基本是能躲则躲,到了泸沽湖真是生怕又遇到这样的情况。  好在玛扎跟她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对于我的到来,玛扎更多是像孩子得到一个玩伴那样开心,客栈里的活不多,一忙完她就拖上我去采花,能那么快地被接纳真是让人高兴极了,美滋滋地就和她骑上车出门了。  没到泸沽湖的时候沙大哥就说九、十月是那里最美的时节,因为遍地的格桑花都开了,满眼满眼都是白的粉的紫的,八片花瓣在风中摇曳,装点着世界。  我们就是在那最美的时候出去采花的,玛扎带着我骑车骑了十来分钟就到了一处花海。那真的是太美了,我这个从城里来的土包子几乎看呆了,玛扎并不管我,一头扎进花海开始找她喜欢的花,一边找一边抱怨:“我现在都开始讨厌格桑花了,它害的其他花都长不出来啦。”  尽管如此,最后检查战利品的时候,玛扎手上还是拿了一大束花,里面一朵格桑都没有,在格桑花中残喘的那些可怜的其他品种的花,好不容易长出来,又惨遭了玛扎的毒手。  回去坐在院子里插花的时候,玛扎显示了她无与伦比的天赋,把那些普通的草都弄出了漂亮的样子,她一边摆弄自己的作品一边还不忘对我做的品头论足一番:“你这个也好看。”“这个丑。”  我应该就是从那时开始喜欢上这个姑娘的。  那么纯真,毫不做作。  可悲的是,这看似简单的品质,在如今我们生活的地方已经很难寻觅了。  玛扎长得并不算十分漂亮,但我一直很爱看她脸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光辉,那是一种挡都挡不住的美好。  环湖  在泸沽湖的第一天过得很简单,和玛扎采采花,她忙自己工作的时候我就晒晒太阳逗逗狗,睡觉看书。我喜欢窝在门口的秋千里听歌看书,阳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老板的黑虎卧在旁边,很有安全感。后来在泸沽湖的每一天都过得很简单,简单中又透着幸福。  很快工作的事就定下了,一定下我就心痒痒想往外跑,去的第一天就听他们说骑车环湖怎样怎样,忍了两天,总算什么都稳妥了,怎有不去眼见为实的道理。  就那样,年轻的奶奶在到泸沽湖的第三天,做了那么个环湖的壮举。  环湖那天其实天气并不算好,没有阳光,我也不是早早就做了计划,只是早上忙完了没事,一时兴起,随便抓了一辆单车就出门了,没带食物没带地图,脚上甚至只趿了一双拖鞋。  后来那些草率让我很是吃了些苦头,但总算没造成严重的后果,奶奶还是看到了那惊心动魄的美。  那天我是逆时针环湖,没骑多远就是山坡,车子不能变速很快就骑不动了,下了车大口喘气,喘了好久都没缓过来,心里隐隐惊异于两千多米的海拔就有这样的威力,心里暗暗决定等再遇到上坡决不能逞强到自己完全骑不动了再下车,那么拼命喘气看着太傻气了。  等渐渐适应,环湖的乐趣就显现出来了,比如上坡的时候会心情极度沮丧,但等到下坡时就立刻好了伤疤忘了疼,一边尖叫一边想着再来十个这样的上坡吧,又比如过四川云南的界限时在心里偷乐自己跨省了,再比如遇见本地的老人们穿着民族服饰背柴火,一旁牛马成群,叫人惊喜连连。  许许多多的比如。
  第六章 当头一棒  除了自得其乐的部分,一路的风景也是美极了,泸沽湖的美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尽的,沿着环湖公路骑车,每每要担心自己因为贪恋风景而掉到湖中,天阴着,手机拍不出漂亮的效果,却毫不妨碍眼睛所能感受的美。五十多公里的环湖路每一处都有不一样的风采。路两旁都是格桑花,成片成海,由白到紫散落一地,像散落一地的仙子,除了格桑花山间间或地会冒出一小片向日葵,热烈了一段视线。  骑着车隔些时间就会遇到一个村落,小屋参差不齐地排列着,中午时分每个村落都飘散着饭菜的香味,逗得我这个外乡人咽足了口水,只好快快加速。  环湖公路并不是始终紧贴着湖,湖时近时远,有时骑到山里还会完全看不到湖面,然后在下一个转弯处她又突然跳出,捉迷藏一般。没带地图,我不知道自己究竟骑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回到大嘴村,就那么茫然地骑着,不时和反方向的游人说声你好,也挺快乐。  大嘴村出门向右多是山路,所以我骑到两个多小时的时候就开始觉得有些累了,一个人也不想休息,就变换着姿势变换着速度骑,那样经过了里格半岛又经过了大小洛水,原先以为自己没带地图会到了草海而不自知,遗憾地错过,结果到了那里才发现原来错过哪里都不会错过草海,因为它真真就是草的海洋,看到那满湖面的绿草,我才明白为何草海叫草海。  奶奶真是喜欢极了草海,在那里分不清究竟是水包围着草还是草包围着水,猪槽船浮在草中浮在水上,成群的鸭子钻来钻去戏水觅食,岸边是垂柳小花,自己就像是闯入了一幅画,一时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惊扰了那一派宁静美好。  而走婚桥就落在那样的草海中,长长的木桥连接了草海的两头,黑色的扶栏在青草的映衬下显得十分圣洁,那桥也不知见证了多少泸沽儿女的浪漫。我在去之前就听闻了泸沽湖摩梭族人的走婚传统,当时觉得那样不可思议,现在想想很是悲哀,我们在人与人信任度很低的地方成长,就很难想象感情还能以那样的方式存在,于是就带着城市里的偏见去揣测他们,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瞧,奶奶说得高兴就给忘了,看你们一个个迷茫的眼神,还不知道什么是走婚吧?  走婚是母系社会的一种传统,直到现在大家都还管泸沽湖叫女儿国呢。在那里他们男不娶女不嫁,男孩女孩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可以寻找自己喜欢的人,晚上男孩会到和自己彼此心仪的女孩家过夜,第二天早上再回自己家,而两个人生的宝宝就在女孩家长大,随母亲的姓氏。  是不是很神奇?  我刚去的时候也和大多数外地人一样,瞪大了眼睛不能理解怎么会有那么不负责任的感情,想着那样男方不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不是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的交往的对象?  你们是不是也在心里偷偷这么想?  这就是我们所处的环境带给我们的可怕的偏见。  我是到了那里才知道走婚本身的纯洁性的,在那样的爱情中,维系他们的不是钱不是社会关系,不需要聘礼不需要嫁妆,只要两个人彼此喜欢,就成了,多么的简单多么的直接。虽然理论上似乎是不喜欢了就可以分手,感情好像很轻易很脆弱,但真正在那里的情人们,通常都是和一个人走婚,一走就是一辈子。  奶奶年轻时就很是向往着那样的感情,不要结婚证,不要财产证明,不要互相知根知底你家有几套房几辆车我家有多少收入几口人,就是走婚,简简单单,然后一走一辈子……  这么多年过去,我每每想到那总还是会憧憬一番,像个小女孩一样,你们一定要笑话奶奶了,但你们要是去了那,若干年后,保准也是和我一样的。  扯远啦,让我们继续环湖吧?  骑过了走婚桥没多久就到泸沽湖镇了,那里是我初到泸沽湖等阿辉的地方,要不是后来走错路去了赵家湾,从那里回大嘴村其实并不远了。  但偏偏我就是走错了路,在即将抵达的时候尝到了不做准备的恶果。  赵家湾于泸沽湖算是一块特殊的存在,它并不临湖,放眼都是山,也正是因此,那里的客栈饭馆很少,生活着的几乎都是本地人,那时的泸沽湖有些地方还是很穷的,甚至需要用牛马做交通运输工具。赵家湾就是其中一块。  我一路向前,越骑感觉越不对劲,四周围都是山,没有一点湖的影子。那时尽管风景依旧很美,但四五个小时的骑行已经让我是屁股又痛大腿又痛,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只想赶快回去。就那么盲目地骑了一个小时,总算是让我看到湖水了,但那水竟在我右边。出门逆时针环湖,正常情况下湖应该始终在左边,那一下湖突然间跑到了右边,我就傻眼了,赶忙抓个从对面骑行过来的人,结果被告知再向前是女神湾,而过了女神湾就不再有路了。  当时的奶奶看着眼前一个巨大的下坡,心里盘算着若是下去了等回去时那就会是一个大大的上坡,再望望天色,挣扎了一番我最终还是放弃了那听说很美很美的女神湾,打道回府。  也不知道是想惩罚我走错了路还是责怪我没去看女神湾,回去的时候天上竟落下了雨,我没有雨具浑身酸痛狼狈极了,经历了一个半小时的磨难才总算是在傍晚时回到了客栈。  那一天,我花了六个小时转完泸沽湖,除了一路的美好,还收获了酸痛到只能横着上楼的大腿和屁股。  一个嘴巴  再后来我就在客栈做了几天大闲人,每天睡到自然醒,吃饭,整理一下客栈的祖母房,太阳出来了就拿了书去荡秋千,光着脚丫泡在湖水里,久久地打量那幅看不腻的风景画,每天每天闲适安逸,也没了在成都的那种浮躁,整个人整颗心都宁静极了。  过了几天那样安逸的生活后,发生了一件给我触动很大的事。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老崔说要把厨房收拾下,太乱太脏,于是那天一早我跟玛扎就挽袖子系围裙热火朝天地开始擦洗了,从前在家我都没弄过厨房,那时替客栈打扫竟然也没有抵触情绪,不觉得被压榨了劳动力,挺心甘情愿。我很喜欢和玛扎一起干活。  收拾到一半的时候玛扎冷不丁问了一句:“要不要去镇上?”对于出门的邀请我向来是义不容辞的,当即就说要去要去。于是那天下午玛扎爸爸就骑着摩托带我们去了镇上。  去镇上的目的是买手机,玛扎要买手机。  那天直到进移动营业厅我的心情都还是很雀跃的,很高兴玛扎愿意让我陪她一起选手机,但之后就雀跃不起来了,那营业厅很小,卖的手机也不多,很快就看完了一圈,接着玛扎就开始选,拿给我参考的第一个手机是翻盖的,299。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不会买贵的,于是一千以下的我都没看,但当她拿了299的问我好不好看时,我心里就像被什么猛击了一下,我哪有这个资格替她难过,可那时我真的难过了,尤其看到她还那么快乐,笑得那么满足。  最后玛扎的爸爸连299的那个都没舍得买,买了一部199的红色直板手机,那手机的牌子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你们知道199块钱在我年轻的时候是个什么概念么?放在大城市大概就是两个人看一部电影要花的钱。他们就用这些钱买了一部手机,满足极了。  回去的路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笑,有个问题放在心里徘徊不去恨恨地想问老崔,你一个月给玛扎多少工资?!  那时的我在泸沽湖生活了几天,看多了自驾的人,看多了国庆房价688还爆满的情况,看多了花枝招展对着单反镜头的姑娘,老崔的宝马车都坐着去买过菜,一下子似乎那里都是有钱人,一下子都不明白为什么景区还会有希望小学,玛扎那一下,就像是一击重拳,捶得我好疼。  我知道玛扎并不需要什么同情,她是真的快乐,哪怕她的快乐在很多人看来是那么令人悲哀,但她是真的快乐,在她满足着手机可以拍照,在
  第七章 阿哲  篝火晚会  我和玛扎的关系越来越好,也渐渐融入了当地的生活中,泸沽湖是个美丽的地方,除了风景,还有很多很棒的娱乐,篝火晚会就是其中之一。  大嘴村的篝火晚会每天都有,本村的人穿着民族服装领着外地的游客们载歌载舞,很是热闹。我到泸沽湖有些日子了却一直没去,好奇的很,却一直没机会去,直到某天客栈里来了好些年轻人,而刚巧那天轮到玛扎领舞,这才让奶奶终于有了机会见识见识那期待已久的篝火晚会。  那天,奶奶第一次穿了少数民族的服装。  衣服是玛扎借给我的,因为泸沽湖宣传的是摩梭文化,所以平时玛扎她们跳舞都穿摩梭族的衣服,但其实玛扎是纳西族的姑娘,如此一来,她闲置的那套纳西族的服装就归了我。  跑到玛扎家里换衣服让人兴奋极了,玛扎的爸爸妈妈都是朴实憨厚的本地人,串了几次门他们就把我当自家人看待了,总带着温暖的笑拿他们自己摘的葵花籽招待我,那天我去借衣服,他们也都很高兴,热情地帮我穿,纳西族的服装美丽却繁杂,我在玛扎全家的帮助下才总算收拾妥当。  美丽的裙服穿在身上让整个人似乎都变得美丽了,我得意地在屋里转圈,引得叔叔婶婶和玛扎都笑开了花,那时的奶奶真的觉得好幸福。  后来和玛扎肩并肩走进舞场又刚好碰到吃完饭过来集合的那群客栈里的姑娘小伙,瞧见我那身装扮都大呼好看,一个个争着和我合影留念,让我心里的小小得意蹭蹭上升了好几个级别。  铺垫了好的情绪,篝火晚会就变得愈加精彩,天色晚了星辰也升起了,大家不管是客人还是主人都手指勾手指围着篝火一圈一圈跳着甲挫舞,也不在意脚步踏得是否正确,就只是用力跳,舞步不齐,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我穿着漂亮的衣服更是跳得认真极了,玛扎隔了几个人大声对我喊,说我跳得很棒。而这还不是最让我兴奋的,最让人兴奋的是一曲终了的惊喜——本地的小伙子们冲向我把我举起高高抛向天空!奶奶从没被人扔过,当即是又惊又喜,尖叫着大笑。后来玛扎告诉我,那是泸沽湖的最高礼节,我抚着还没缓过劲的心脏,笑得一脸灿烂。  跳了舞又对歌,主人客人分站两边,不管什么歌都齐齐吼出来,谁都不落后,气氛热烈极了。那晚我们直喊到嗓子都哑了才结束晚会回客栈,而客栈里老崔又准备了烧烤,当真是一个高潮接一个高潮,我们都坐下吃肉喝酒,也不管是姑娘还是小伙子都举杯欢笑。那天我们闹到很晚,开心极了。  阿哲  在泸沽湖大多的日子还是平静地,篝火晚会后奶奶过了一段简单闲适的生活,每天晒晒太阳看看书溜溜狗,像个小老太,直到遇到阿哲。  奶奶至今还能记得和阿哲的第一次见面,那是很平常的一天,店里没客人,阿辉和老崔也都不在,我和玛扎一人一个小板凳坐在祖母房里对着电脑看电影,看得正欢时一个清秀阳光的男生走了进去,笑着跟玛扎说话,托她保管一下自己的衣服。而直到离开,他都没有看我一眼。  后来我无数次用这糟糕的第一印象调侃他,他也总是笑笑,解释说当时是怎样的不好意思向我说出第一句话。  但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认识了,他知道客栈的QQ,而我又用着客栈的电脑,所以一切就显得那么顺其自然。  阿哲在泸沽湖住的时间比我久,他出现后在泸沽湖的生活变得多彩,我们一起骑车去镇上吃炸酱面,吃豆花饭,去走婚桥看草海,晚上沿着通向稻城的路走很久很久,看着星星不停地说话,阳光好的时候他还会送刚烤好的玉米给我,然后我们一起坐在秋千上边吃边聊。  而和他从朋友升级为知己是在中秋的第二天,中秋那天的一早我就期待着月饼,期待着一个晴朗的夜晚,中秋夜赏月吃月饼从奶奶有记忆起,就是这个节日最盛大的盛典。  不想那一天却成了我记忆中最糟糕的中秋,而也是那一天,让我不再那么欣赏老崔。  刚到泸沽湖时奶奶睡在客栈二楼一张三人间的床位上,但后来因为临近国庆客源增多那床位就不再属于我了,中秋前的几天我就和阿辉凑合着分享仓库,而到了中秋时阿辉的女朋友去找他,作为一个识相的人,奶奶就很自觉地决定去外面露营了。那天我把帐篷搭在湖边,里面铺上从客栈搜刮去的被子毛毯,白天拉开帐篷的内外帐让阳光透进去,躺在那一堆绒毛上都能闻得到温暖的味道,惬意的很,让人对晚上充满了期待。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那天下午时天气都还很晴朗,没想到七八点的光景竟然下起了大雨,那时客栈的房间满员,老崔看准了商机在屋外搭了好几个帐篷做帐篷房卖,顷刻间我的帐篷和他的帐篷就那么落在了狂风暴雨之中。  阿辉和我冒雨加固了帐篷,默默期盼着那是场阵雨,但偏偏天又不遂人愿,雨越下越大,风也越刮越猛,我站在客栈的落地窗前瞧着外面干着急,那几顶帐篷在风雨中飘飘摇摇,仿佛一眨眼就要被刮入湖中。  在终于有顶帐篷承受不住狂风翻了个个时,我们打消了等待雨停的念头,也不管雨有多大,就冲出了客栈,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对老崔的失望到达了顶峰——他没动,我们去抢救他的财物,他却只是站在那看着。  刚冲进雨里时我还有些顾忌,但当第一脚踩入泥巴,顿时就豁出去了,要不是真的做到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能有那样的魄力,那天的雨真的很大,风也是真的很猛,阿辉和我顾不得鞋子陷在泥里拔出来溅了多少在身上,也顾不得雨打得满身满脸,就那么一趟一趟顶着风雨把六个帐篷救回了客栈。  接着就是换衣服,收拾自己,收拾帐篷,一样样做得有条不紊。  等到全部整理好,坐下来细想,我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强大至此。  难怪人们总说潜力是被激发出来的,不逼一逼,真的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力量。  那天自始至终老崔都没表示一句关心,而直到一天的尾声,我也没见到一个半个哪怕最廉价的月饼。  没了帐篷,又不想去打扰阿辉他们的二人世界,那晚奶奶就只好跑去阿哲那里借宿,临睡前心里都还满满的是委屈与失望。  中秋过得那样惨淡直接导致了第二天心情的阴雨绵绵,一整天我都没精打采,那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阿哲去找我。  他带上了月饼和凉茶去为我补过中秋。  没有童话中的白马,但当他跨着两个轮子的“黑马”出现在我面前时,还是感动坏了。就这样,中秋的第二天,我们成了知己。  那天我们爬上半山腰的凉亭,面朝外趴在栏杆上吃月饼喝茶,脚伸出去前后晃动,看天上的云变换作各种不同的形状,猜着哪一朵是嫦娥哪一朵是月兔。那一天仍没有晴朗的夜空,但大朵的乌云时不时会准许月亮露个脸和我们打个招呼,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尽管迟了一天,却依然满足了我赏月吃月饼的愿望。而最开心莫过于一向教育我不能抽烟的阿哲也破天荒和我分享了一支浇愁烟。夜里的泸沽湖边灯影绰绰,我们高高地俯视大嘴村,听那隐约的嘈杂,吞云吐雾着享受对比下的静谧。  那之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能聊很多,哪怕人生观价值观千差万别,却依旧可以从一个话题自然地跳到另一个话题再到下一个话题直至两人都不记得开头是哪里。但那晚到最后我们却几乎是相对无话,空气中有些东西在悄悄发酵,发生着变化。  那之后我们就几乎是天天一起出去玩了。
  第八章 割不下的情  出水洞,女神湾  在那天天一起玩的日子里,我们最快乐的记忆大概就是去出水洞了——一个在国庆还能保持着清静美好的地方。  泸沽湖的环湖路在过了大嘴村之后就渐渐盘上山,而出水洞就位于环湖路下方,我们顺着小路一点点往下挪,身边又是满满的格桑花,越往下走公路就离得越远,相对的,水离得越近。  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忘怀出水洞那里的碧水蓝天,细沙静静躺在水下,水清得每一粒沙都能瞧见,湖面上飘有零星的水性杨花,远处是层层叠叠的山,深褐色灰色白色如此渐变着,和天连作一片。  那样的景,让人情不自禁,刚开始我只是挽了裤腿下水走走,渐渐不满足就把裤子脱了走到更深的地方,再之后干脆外衣也不要了,只着一件小背心,整个人投入水中。  就那么,和泸沽湖融为一体。  我像一尾鱼一样将全部的自己交给湖水,那水真教人爱惨了,漾在其中,身体的每一个律动都能看清,每一下心跳都能听到,我大声笑着,嚷着要摘一朵水性杨花送给阿哲。阿哲在岸边看着我,脸上是好看的微笑。  等疯够了我们就一起静静地坐在湖边的岩石上,吃东西发呆,湿了的衣服放在一边晒着,十月的泸沽湖早晚已经很凉,我只穿短裤背心坐着,风轻轻柔柔抚过皮肤,阳光细密密地落满全身,竟没觉得冷。  就是从那天起,我开始对泸沽湖有了归属感,从镇上骑车回客栈,甚至会有外出归家的感觉,阿哲说,那是因为我拥抱了她。  我很爱那样的感情。  而除了出水洞,泸沽湖还有个特别的地方——女神湾。  没错,就是那个奶奶跑错了路想去却因为体力不支没去成的地方。到泸沽湖后一直听闻那里的落日很美,环湖时只差一点却又折了回来,于我一直是个遗憾。某一天偶然和阿哲提到,他想都没想就说,那就一起去吧,正好想带你去吃好吃的。  一个人骑行的时候会寂寞,两个人就完全不一样了,至少看到的风景会有人一起分享,身边有一个安心的人,去的地方再远,也有底气多了。  那天我们说走就走,边骑边聊,很快就接近了女神湾,而眼看着就要到了我正准备加速时,没想到阿哲竟把车停了下来,我有些莫名,但往旁边一瞧就明白了——那里有几家连起来的小吃店。阿哲神秘地一笑:“带你吃好吃的。”  确实是好吃的。  打着好人小吃招牌的好人小吃,让我们还没看到落日就已经满足了。30块钱一个人随便吃,盛满鸡肉的鸡汤,新鲜的湖鱼,蔬菜小炒,每一样味道都妙极了,我们边吃边后悔没早些发现那样的好地方,同时又调侃老崔他们实在是太坑人了,卖的菜那么贵,瞧瞧人家多实在。  就那样,我们一直吃到快走不动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好人小吃,临走前还不忘拍照留念——和曾经许多在那里吃的人一样——那里的桌上放了一大摞照片信件,都是曾经的人们寄去的。  吃饱喝足刚好赶上即将落日,我们跨上自己专属的小马匹精力十足地冲向女神湾。  女神湾果然是好美好美。  都说泸沽湖的水可见度有十二米,但在大嘴村的时候只有水,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感受,在女神湾就不一样了,那里的水泛着漂亮的碧绿色,站在木桥上向下望,那繁茂的水下植物,让人一眼就瞧清楚了水有多清澈,那深深的水底的绿叶随着水波飘摇的妙曼身姿被我们尽收眼底,毫无保留,让人惊叹那美妙的水下世界。  女神湾有很多植物,岸跟水的界限变得模糊,树啊花啊都不计较,长得水里的也有,岸边也有,浅滩上都是沙石,清亮亮的,上边铺了薄薄一层金色的落叶,湖水时不时侵上岸,偷偷带走几片。  我们沿着小路走了很久,在树丛间穿梭,透过枝叶窥伺远处的美,生怕惊扰到那一方宁静。那天后来又起了阴云,遮住了阳光,女神湾在并不充分的光线下恍若一幅水墨画。  等回去的时候自然就天黑了,阿哲开了手机电筒插在衣服前的口袋里充当光源,我们嘻嘻哈哈骑着车,一手扶车把一手打着手影,制造着自己的快乐。  其实天黑了也不是那么可怕——只要身边有一个对的人。  看过了日落就会惦记日出,曾经有一次我一个人大清早爬上客栈后面的山想看日出,结果由于地理位置不好,太阳都升起老高了还看不着,放在心里遗憾得很,那一次看了日落就又激起了对日出的渴望,于是当晚回到客栈就没闲着,和阿哲商量了一下,我们就又背着帐篷出门了。  后来阿哲说,他好喜欢我那时说做就做的个性。  奶奶现在,也很喜欢那时的自己。  在黑漆漆的路上走,打着手电寻找合适的露营地,听上去有些胡闹,但其实也挺有意思。  因为之前在船上搭帐篷的经历,害得奶奶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对露营都隐隐有些畏缩,刮风了就会担心自己不够重压不住帐篷——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留下心理阴影了。  但那天有阿哲,我们挂上灯,猫在一起说话,就一点也不怕了。  我们是怀着美好的期待睡着的,但上天似乎并不怎么给面子,第二天一早跑去了一群捣乱的云,厚厚地遮住了天空,阳光照得云亮晃晃的可就是透不过,让人很是遗憾——又没看到日出。不过既然早起了,总是要做点什么的,难得的清晨怎么能任由它浪费,我一直都听阿辉说女神山下有家店的炸酱面特别好吃,但总下不了决心跑那么远去吃,那一下机会就来了,我们商量了下就开始收拾东西——去吃面。  环湖的时候奶奶就知道从大嘴村往右都是山路,所以我总是避免着往右边走,但那次为了好吃的,我们也豁出去了,随着山坡上上下下,折腾了快一个小时才到。  奶奶那时出门,风景倒在其次,最爱的就是吃,尝遍各地美食是我的一大梦想,这也正解释了一个大家都不理解的问题——颠簸了大半个中国,怎么不瘦反胖了?  所以,为了吃一碗面骑一个小时的车,在那时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而哪怕再不正常,阿哲都愿意陪着我一起。  现在那碗面的味道已经渐渐淡出了我的记忆,但为了那碗面所做的可谓傻气的事,却是永远都刻在脑中了。  再会,泸沽湖  在泸沽湖的那段时光是奶奶旅行中最美好的时光,和玛扎一起采花陪她买饰品,和阿辉互相调侃,吃老崔兴起做的大餐,跟着沙大哥去草海跳舞,还有每一个和阿哲呆在一起的瞬间,那一切一切,都教我割舍不下。  但我常住在泸沽湖的初衷终究只是为了躲国庆旅游高峰,国庆的热潮渐渐平息,我也就到了继续启程的时候,望着又恢复往日宁静的泸沽湖,想着即将说再见,心里真的难受极了。  总还是要离开的,最后的那晚老崔不在,阿辉亲自下厨弄了几个好菜,我在他忙活的时候趁机硬拉了极不情愿的米修拍了好多照片,当年那个小小的米修如今早已进了天堂,但它最初可爱的模样直到现在仍还保存着。  临别一餐吃得很豪迈,只有我和阿辉,我们开了几瓶酒,就着菜边吃边喝边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现在也记不太清了,大概是有些关于老崔的坏话,哈哈,而余下的应该就是奶奶不愿再记起的离别伤感了吧。  最后那晚我跑去阿哲那里住,听他弹吉他给我听。那晚我背着大包出门时看到了上天给我的送别礼——一整个晴朗的星空。在泸沽湖住了二十天,那是最美的一个夜,没有城市里那种污浊的空气,天空黑得纯粹,缀在其中的每一颗星都大得仿佛要落下来,无数颗闪耀的钻石点亮了夜空,美得教人震惊。我往阿哲住的地方走去,久久舍不得将头低下看路,就那么高昂着脖子前行,恨不得将每一个画面都深深刻在脑海里带走。  那一晚,听着阿哲弹吉他唱歌,静静地回想在泸沽湖的种种,伤感却又幸福。  
  第十一章 土包子们进藏了  过了梅里雪山风景依旧迷人,车在悬崖边行进,悬崖下是泛着砖红色光芒的澜沧江。澜沧江,一如她的名字,缓缓流动,散发着沉稳内敛的气质,像一个大家闺秀。  隔着江远远望到的还是山,那一段的山都极壮丽,在开阔的视野中绵延不尽,山上植被很少,阿哲说就好像是地球脱了她的外衣,露出最本真的自己——奶奶喜欢极了这样的说法。那一路的山,调满了各样的色彩,灰色黄色红色,甚至还有漂亮的紫薯般的颜色,互相交融在一起,山脚下是排列整齐的庄稼,再配合了江水与蓝天,真美。  那天我们在大约中午时分了盐井,而过了盐井,就是西藏了。  藏区中午的阳光最毒辣,那天搭了一上午的车,我们都被晒得不想说话,只静静牵着手。我们在盐井的镇上找了一家藏族餐馆吃午饭,小小的餐馆似乎是从住家改造的,靠着墙有一整条沙发般的座位,配上了舒适的靠垫,间隔着安置了几张长条的桌子,我们放下背包点了两碗面,接着就倒在靠垫上一动不动了,直到面上了我们才重又活了过来,迅速吃完,再倒作一团。  虽然只点了两碗面,但我们却得到了最好的招待,经营小餐馆的婆婆穿着朴素的藏族衣服,头上包着方巾,慈祥地笑着给我们倒茶,做好的两碗面分量十足,在那里我们填饱了肚子,又补充了水,痛快地休息了一阵,离开盐井时,我们早已没了刚到时那副蔫吧气,又变回了两个生龙活虎的年轻人了。  下午再出发,我们搭上了一行去西藏的车队的车。  这就进入西藏了。  西藏  西藏最奇妙的地方在于她总能带给人惊喜,过了盐井,风景就又不一样了。尽管依旧多山,山势却明显平缓了许多,有的地方甚至有了平原的感觉,树也多了起来,叶片染上了秋天最温暖的黄,时不时让人产生错觉,似乎我们从高原一下穿梭到了江南的某处山间小路。而到了地势更低一些的地方,就更美了,还未割的青稞一片连着一片,深深地生长着,路边偶有一两棵挨在一起的披着黄叶的树,像童话里一样。  牦牛在吃草,羊也在吃草。  安静得,只有我们和上帝在看。  我们搭的是车队里的2号车,带上我们的两个大哥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户外了,面对我们两只“嫩驴”总隐隐透着股优越感,并不怎么多跟我们说话,于是我们就多出了好些时间去看那窗外的奇妙。  从盐井到芒康一路都是很顺畅的,而等过了芒康,路就变得极难走了,反方向的车开过去时带起滚滚的沙尘,让我们能想象到自己所坐的车是怎样的情景,山路依旧是蜿蜒曲折,但由于山势平缓,渐渐开上山,向下能望见很远的刚走过的路。我们趴在车窗上,看下面的车化作一小团黑色缓缓重复着我们刚经过的路线,车身后是看不真切的沙尘。  不知道你们有没看过兔八哥跑步,当时奶奶就觉得那下面的车好像一只兔八哥。  在西藏的时候总不自觉地嫌弃自己的手机拍照功能太差,能够捕捉到的画面那样有限,我们站在风景里,360度都是美,拍照的时候硬生生要舍弃掉一大块,实在是很艰难,天地间的一切,都恰到好处地作了一个整体,哪一块,都难以割舍。  停车拍照总有那么兴奋而又为难的复杂情绪。  那天车队原本想到左贡,但行至傍晚我们离左贡还很远,于是他们就决定了停在一个现在我已忘了名字的小村镇。我和阿哲没有目的地,就跟着也在那里住下了。  虽然不记得名字了,但这并不妨碍那地方给我留下的美好的记忆。  那是个宁静的小村镇,夜晚延续了白天的晴朗,黑色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每一颗星都极力绽放着自己最美丽的光华。卸下了沉重的背包,我和阿哲像老夫老妻一般在小镇中牵手散步,在满天的宝石中挑选自己最中意的作为礼物送给对方,远处不时传出几声犬吠。  我们就那么不紧不慢地寻找着晚餐的着落。  接着,奶奶第一次尝试了糌粑。  我们找着了一家藏族餐馆,拉开门,里面的空气都暖烘烘的,老板们围坐在一张桌边聊天,看到我们进去也没有夸张的热情,递上了菜单后依旧围坐在一起聊天。  那样我们也就很放松,没有人站在旁边等着点餐的压力,我们细细地一样样看,考虑着要吃些什么。最后我选了糌粑,阿哲吃炒饭,但兴致勃勃地点了一份青稞酒。  店里的藏族姑娘问我自己会不会弄糌粑,那时候的奶奶哪里知道糌粑还需要自己动手,连忙摆手说不会不会,姑娘就笑,说那我帮你糌好。  糌粑很便宜,几块钱一大碗,被那藏族姑娘细细地和着酥油茶捏成了一个个小小的团子,我只吃了一半就撑圆了肚子,那味道很棒,吃进嘴里绵绵软软,带着一点点香气和一点点甜味,回味无穷。只是可惜的不能多吃,糌粑很干,吃多了肚子胀。  而同样用青稞做出来的青稞酒也带着淡淡的清香,不过我不善饮酒,品不出好坏,只是觉得喝不习惯。  糌粑太干,青稞酒又不能当做饮料,所以我就又点了份甜茶,店里的卖完了,他们就把自己喝的请了我们,照例没有夸张的热情,还是那个姑娘,放下了暖壶和杯子,说一句:“请你们喝吧。”就又走回去继续聊天了。  我多么喜欢那样的感觉。  只是些小东西,但少了份斤斤计较,生活的滋味就透出来了。  继续前行  第二天又起得很早,我们跟着前一天的车队一起出发,尽管离左贡只有一百多公里,却颠颠簸簸走了一个上午,不过身处于天堂般的幻境中,车开得再慢也不觉得了。  自驾车队目的就是风景,那天早上他们几次禁不住停车拍照,我们也就跟着享受了福利,留下了好些漂亮的照片。车在山谷间行进,一条溪流闯入视线,炫耀着自己澄澈轻盈的身姿,她在山间轻快地跃动,遇到了石块阻拦就翻一个跟斗打出一簇漂亮的白浪,欢叫着继续向前,周围是颜色和谐相融却姿态千差万别的各样的树,灰色枝干上缀满的黄黄绿绿的繁叶,挨着的溪流和在溪流中若隐若现的棕黄石块,那一切,都在晴日中被洒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将温暖悄悄安放进每一个人心里。  车主施大哥笑着让我们把手放进那水里感受感受,我们照做了,然后惊觉原来温暖的表象下还藏着那般的清凉,水调皮地包裹了我们的手掌,把冰凉传递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我几乎是当即就把手缩了回来,阿哲还挑战了一下自我,坚持了半分钟,然后也不得不认输,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在西藏,一天总要感叹好多次。造物主的伟大,在那里,体现地淋漓尽致。  从滇藏线去往拉萨,要途径两座5000米的高峰,其中一座,就在芒康与左贡之间,我们越往左贡去视野就越开阔,海拔也越来越高,山势倒是趋于平缓,灌木减少,满眼的金黄色逐渐由小草代替,平平地铺在每一寸土地上,像毛毯一般,看着看着,就让人有了一种顺着山坡滚下去的冲动。早晨的阳光很温柔,给拍下的每一张照片都做了最好的修饰。  我们就是在阳光最耀眼的时候到达了东达山。  看到东达山上巨大的牌子显示的5008米的海拔高度时,奶奶当时心里猛地就生出了万丈豪情,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给妈妈打电话,告诉她我站在了那样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上。  总有那么些时刻,会让你不自觉想起最亲最爱的人。  不过东达山倒并没有摄人心魄的美景,到了最高的山顶,四周就只剩下湛蓝的天和点缀其中的白云,但那时心里的雀跃,就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感情。  五千米的海拔让我们那一群没有高原反应的人都感到了些微的头疼,每个人都轻慢慢地走路轻慢慢地说话,在那里,哪怕走路稍微快一些都要喘上半天呢,一时间每个人都变得斯文了起来。  人不适应,车也跟着不适应,
  第十章 跌入仙境  冲向德钦  奔子栏是个挺大的镇,我们走了二十多分钟才走出了街道重新进入没有人为痕迹的路边,分享了一罐红牛,背包靠着背包,人靠着人,我们席地而坐,脱了鞋袜让各自的脚巴也享受一下藏区的新鲜空气。在泸沽湖成天趿拉着凉拖晒日光浴的我的脚挨着永远藏于登山鞋中的阿哲的脚,竟然对比出了不可思议的阳刚气,这让我们两个像傻瓜一样在没人的路边笑得东倒西歪。  坐在紧挨着奔子栏的路边搭车我们都很安心,不用担心在没车带我们走的情况下要露宿街头。但那天上帝似乎没有挽留我们的意思,很快就派了一辆车领走了我俩。  那红色的货车停下时我们连鞋带都顾不得系好就急吼吼地上车了,车上是两个藏族的小哥,一个姓李,另一个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李哥有着藏族人普遍的古铜色皮肤,脸上的轮廓很分明,他是个很健谈的大男孩,而另一个就羞涩了许多,他们开的车和别的大型货车一样,有三个座位,加上我坐满了,阿哲就只好脱了鞋钻进后面的卧铺,那一路李哥给我们讲西藏,讲他在那条路上来来往往的故事,讲雪山,讲他们在一年伊始时去转山,在冰天雪地中绕山而行祈求一整年的幸福平安,直听得人心驰神往。  而关于景色,那一天收获最多的惊异也就是奔子栏到德钦的那一路了。  那一天从早到晚,让我们领略了云南山间一天中的各般模样。  从夏转入秋,山间悄悄发生着变化,植物少少地开始黄染,但黄黄绿绿的却交接得极协调,云依旧很低,像纱一般飘渺,这一刻是这样的姿态,来不及惊呼,下一秒又变作了别样的奇妙。  那天下午我们还看到了白马雪山,那山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好美好美。雪山顶上浮着两大块云,被阳光染作金黄色而后又变作温暖的橙黄,旁边的天空依旧湛蓝,那景象就仿佛是云朵自己在发光,给雪山戴了一顶金色的帽子。  等到再晚一些就轮到天空变魔术了。那些梦幻的色彩,大概也就只有上帝才做得出来了。山垭中的天空渐变着,蓝色慢慢渗作粉红,再由粉红落成紫,像是上帝给自己调制了一杯上乘的鸡尾酒,而另一个垭口,只隔了一座山头,就是另一杯暖色调的美味了。  一块天空,竟能填充下那样多的色彩!  搭车真的很美妙,旁边的人小心翼翼地开,而我们可以毫不客气地将一切美好尽请收下,直至眼睛都撑饱了。  虽说不是我们开车,但仅仅是在一旁坐着,我们也能十足地体会到山路的难走了,那年从奔子栏到德钦甚至都没有铺好水泥路,新路还在建设,车仍旧行驶在老路上,要不是经历了,我真不敢相信那么细窄的道路上竟然可以过车,还是体型那样庞大的货运车,而更不可思议的是,当对面有车相向而行,两车相遇的时候,竟还能够通过!  那个时候在滇藏线上开车的人们,都像魔法师一样神奇呢。  那天行的山路弯弯绕绕,我坐在中间简易的小座位上,两边都没有扶手,刚开始那会总是在过很大的弯道时因借不住力而啪嗒一下倒向一边,每次倒下都会引得李哥在一旁哈哈大笑,弄得我也又好笑又好气,之后慢慢有了经验,学会了在过弯道时抓紧身下的坐垫,才再没给他们笑话我的机会。  那时坐在货车上,奶奶最喜欢的是看对面的小车开过来,注意到我们后突然刹车,然后一点点退回到宽一点的地方让我们先通过。在那样的山路上,大家遵循着约定俗成般的规定,不争不抢,默契地靠边避让,在无声中演绎着文明,那种感觉,真的是棒极了。  越往西天黑的时间就越晚,那天到了七点太阳才不情愿地隐去了身影,路不好走,一百多公里慢慢地开了四五个小时,于是有那么两个小时,我们就在月光的笼罩下前行。车灯照着前方十几米的路,其余皆是一片昏黑,清净中添了一丝寂寥,夜色来袭,空气里的凉意也愈发明显,大家都穿上了厚衣服,话也不太多了。  我们都没想到那么晚了还会有人搭车。  在离德钦还有几十公里的地方,车灯隐约照见了好些人,车停下得比我反应的还快,一群人走向李哥语速极快地跟他说了几句话后走开,过了一会车身就开始哐当哐当地晃动。直到那时我还没弄清楚状况,李哥笑笑:“可能是修路的,带他们一段。”  说不上来谁更感动我,是天黑了还奋斗在路上的他们,还是想都不想就停车的李哥,总之当时,我心里充满了温暖。  他们要去的地方李哥没听清,我们更没听清,就隔得远远地喊,让他们到了拍拍车厢,之后的一路我们就都竖着耳朵,静静地不吵不闹,生怕错过了一丁点儿的声响。好在他们人够多力气也够大,到了的时候弄出的声音震天响让我们想错过都难,从后视镜中看着他们一个接一个从后车厢爬下,哪怕捎上他们的不是我,心里也开心极了。  到德钦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李哥他们不确定是否还要继续去往佛山,于是在那里我们就彼此告别了。  物价的上涨是从德钦开始的,那晚我们找到了住处去吃饭,惊异于一份蛋炒饭竟然就要两位数,要知道,那时候奶奶在吉林念书,最普通的蛋炒饭只要4元。那是我们第一次感受到别人所说的高原物价高,之后渐渐深入西藏,见识了越来越高的物价,慢慢也就见怪不怪了。  那天阿哲从奔子栏上车就一直闷闷不乐,下了车才总算情绪高昂了些,奶奶当年想问题很简单,根本没去深究他为什么不开心,就信了他说的累了的原因。而现在回忆曾经,想起那天我和李哥相谈甚欢,阿哲那沉闷的模样,分明是吃了醋的。  我那个时候要是发现了,指不定心里有多甜蜜呢。就是现在想起,都还想微微笑哦。这个,可千万不能告诉你们爷爷。  但不管怎样,在德钦的那晚还是很教人开心的,阿哲很厉害地把一家宾馆的标间讲到了和住青旅差不多的价位,洗了热水澡躺倒在柔软的床上,我们头挨着头分享着第一天的快乐。  第一次不是一个人在疲惫了一天之后,孤单单地抓着手机直到睡着。  梅里雪山  西部天黑得晚自然也就亮得晚,第二天八点多离开时德钦还一副清晨的模样,我们填饱了肚子顺便盖了邮戳就上路了。那一天依旧天晴,天空蓝得仿佛能滴下水来,我们在山中走,然后放眼四眺,又是无尽的山。  在滇藏线上有个美丽的传说——要是能看到梅里雪山,就会幸运一整年。  我们就是那会幸运一整年的幸运儿。  第一次路过梅里雪山,她就毫不吝啬地向我们展示了自己全部的美丽。当时奶奶和阿哲坐在刚搭上的车上,和带上我们的云南大哥谈论梅里雪山谈得正起劲,车拐过一个弯,登时就没人说话了,我和阿哲长大了嘴巴完全被眼前所见征服,几位见惯了的大哥也不打扰我们,只笑眯眯看我们被惊呆了的表情。  那真的是太美了。  晴空下,梅里十三峰没有一丝隐藏地展现在我们眼前,连绵作一个整体又各自独立,呈现着深沉的颜色,山脉层层叠叠,覆盖着墨绿的草,把每一个棱角都打磨得柔和,高原透彻的空气让我们能看清她的每一条山脊每一处山谷,那样雄伟又那样细腻。山顶覆盖着在阳光照耀下白得晃眼的雪,它们就静静地伏在那里,随着山势起起落落,纯净得仿佛不是人间之物。  我们在飞来寺前停下车,寺前有白塔,雪山上的雪和白塔相映衬,和着水洗过似的天,让我们伫立了好久好久,我们面对着她久久凝视,用目光抚过她的每一寸,仿佛那是我们温柔的情人。她在我们面前仪态从容,壮丽而恬静,接纳着我们,同化着我们。  再好的相机都复制不了那一刻,只能窃取些皮毛,我们如饥似渴地拍照,分享给远方的家人,所有人都惊艳着说好美,殊不知那只是她慷慨下施舍的万分之一。  后来再继续前进,好长的一段路
  第十二章 七十二拐  从东达山再继续往进,海拔就慢慢降下去了,身体也跟着舒适了很多,我们在左贡和施哥他们分开,约定了有缘再见。  左贡算是川藏线上的一个大县了,我们吃了饭又补充了干粮,买了一堆准备路上分给小孩子的糖果,才又心满意足地继续出发。  从左贡出发我们又遇见了一条河,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却是我在西藏最喜欢的一条河,陪伴着我们从左贡一直到邦达。那河水极温柔,清澈地泛着碧绿的光泽,虽然也有略带焦急泛着小小浪花匆匆驰过的时候,但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安静地浅浅地大面积滑过,一整片都是水,河中央不时突出一些不规则的石礁,水边就是大块刚割完的青稞地,黄色的青稞梗又紧挨着黄色的山,看得人打心眼里舒服惬意。  那时我和阿哲说,自己下辈子要做一头牦奶牛,没事就吃草喝水晒太阳,逗弄一下过往的车,等到老得不再能挤出奶的时候被拖去杀掉,结束一生的闲适快乐。  现在想想,当时是怎样的美才能诱惑着我产生那样疯狂的念头啊。  而后从左贡到邦达,我们搭上了一个藏族大哥的小火车,在车上,在两边有那样美景的情况下我和阿哲竟然因为谈到的政治问题而争吵起来,奶奶到今天还能记起那时我们为什么而争论,但如今我已不再关注那话题本身,只是觉得当年的我们当真是傻到可爱。犹记得那开车的藏族大哥憨厚淳朴,看着我们争论手足无措,那尴尬着转动方向盘的模样,现在想来,还让人觉得又有趣又抱歉。  我想,那个大哥应该很久都不会忘了我们吧——两个在他车上吵起来的傻瓜。  我们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到了邦达。  早先就听说邦达很美,然后真正到了却微微有些失望,我们一路过去沿途的风景倒是美极了,走过西藏那么多地方,我也是最喜欢左贡到邦达的那一段,但邦达镇却不是很合人心意,那条温柔的河到邦达镇就不再继续前进,整个小镇里零星地立着几间屋子,四周显得有些荒凉,四千往上的海拔让当时没穿羽绒服的奶奶簌簌发抖,加上又刮着风,直让人有逃离的冲动。  于是我们就逃开了。  下午四点半还搭车其实心里有些没底,在以前那样的时间要是没坐在车上我一定就会停下脚步寻住处了,但那天怎么都不想呆在邦达,狠狠心就又往前了。不过好在身边有阿哲,尽管当时的奶奶依旧气鼓鼓地不想跟他说话,但他总算是个让人安心的存在。那时的我想,不管怎样,我们谁都不会丢下谁的。  那一段路车不多,我们竖着拇指向前走,看牦牛在离我们很近的地方吃草,矛盾没有完全解除,我们谁也不理谁,倒是难得享受了一会静谧的乐趣。  最后还是阿哲先迁就了我,奶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有了台阶自然赶紧下,于是,我们和好如初。  那天我们在寒风中哆嗦着约定,要是到了五点半还没有车带我们走,就认命回邦达去住。  结果那一次,上天还是没有挽留我们的意思,又派了货车接走了我们。  纵观全中国,估计也就只有西藏的人民愿意在车满员的情况下还停下车对需要的人伸出援手了,当时那辆蓝色大货车的驾驶舱里坐满了人,但它依旧停下了,几个几乎不会说普通话的大哥示意我们可以进后车厢,一切都那么自然,根本不需要我们去作什么请求。  就那样,奶奶第一次坐进了大货车的后车厢。  我跟阿哲都是第一次爬货车,但都出乎意料地没费多大功夫就攀了进去。刚站稳车就开了,我们像醉酒的汉子一般摇摇晃晃地寻找舒服的位置。  车厢很大,可以并排躺上好几十个我们,不过由于邦达的气温太低,我们的车又是敞篷的,再加上山路弯弯绕绕导致车身不停扭摆,让人实在产生不了到处躺的兴致,所以我们就只是摇摇晃晃地从背包里掏出羽绒服头巾手套什么的武装上,接着就挤在角落里排排坐了。  但哪怕是那样,也别有一番滋味。  其实奶奶一直就想着能坐在那样的后车厢里,很自由,不想说话的时候就可以不说话,也不用解释那解释了几百遍的出行目的,想打盹就打盹,没有尴尬。虽然搭车时和车主闲聊的感觉很棒,但偶尔一次那样的放空,也是很美妙的。  所以虽然和阿哲像两个难民一般蜷缩在角落里躲避着风寒,我们还是很满足的,尤其是在能够一边吃零食一边欣赏流动的风景的情况下。  出了邦达就是西藏那著名的七十二拐,从山上往下是接连的180度的大弯,我们缩在车后看不到路,却也能随着身体被甩开的幅度去感受到每一道弯,偶尔一次伸出头去望,也被那蜿蜒曲折的路震慑到说不出话。  约摸几十米就是一个拐,从上向下望呈现连起压扁的S型,一层层缓缓地将我们送下。那一段路,有人说是七十二拐,也有人说九十九道弯,我们没有数一共多少转了多少次,只知道车不停地往下不停地拐弯,开了一个多小时依然在环环绕绕,而随着海拔的降低,温度也逐渐回升,变得不那么冷了,仰望身后高耸的山,我们都不敢相信自己是从那最高的地方下来。一两个小时,海拔在不声不响中下降了一千多米。  暖和了之后就会惦记着别的了,我们都活动了一下各自冻僵的手脚,站起身,开始仔仔细细地瞧那触手可及的美。  西藏真的是有千万般的变化,仅仅过了一座山,竟然又不一样了。  过了七十二拐就撞见了怒江,和澜沧江不同,怒江水是碧绿的,流速很快,和她的名字一样,似乎隐隐带着怒气,许多地方河道窄,石头多,遇着了阻碍她也不缓下脚步,依旧欢叫着向前冲刺,义无反顾地拥抱山石,在奔腾中溅起无数的白浪,让人几乎以为那江水就是奶白色的了。  都是绿水,怒江比之先前那温柔的河,多了不是一星半点的活泼。  我们沿着怒江走,看到的更大的变化是四周围的山,两边的山突然变作了峭壁,没有植物覆盖,赤裸着只有岩石,公路贴着一边的峭壁,有时甚至是从壁下穿过,通过时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那屹立了不知多少年月的巍峨。我们经过澜沧江时是挨着一边山,另一边的山需要遥望,视线能够放得很远——几十几百米,而隔了怒江,只几米十几米外,就又是峭壁了,冷冽,威严,在其中穿行,似乎马上就要被两座山压扁了一样,让人不得不高举双手,心甘情愿承认自己的渺小与脆弱,祈求自然大发慈悲,放我们平安通过。  奶奶私以为,每个人都应该被丢到那样的地方呆一段时间,好明白何为敬畏之心。  车行驶到八宿时天已经黑了,我们在敞篷的车厢中享受到了一段浪漫的星空之旅。  在西藏,只要是晴天,总能看到醉人的星空,但那样在颠簸中流动的繁星,奶奶这一辈子,也就看了那么一次。和阿哲挨着紧紧得坐在一起,两个人张大嘴巴快乐地笑,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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