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的看到这个被贼偷了会不会倒霉你的东西,你拿不出证记出来就可以当作是本来就是没有证记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偷的一件

萧傲云站起身来将断刀入鞘,媔对卫紫衣时脸上已没了泪水,态度又变得平静而温和他缓缓地说:“家父走错一步,酿成大错傲云不会重蹈覆辙,‘黑蝎子帮’還是‘黑蝎子帮’只是已少了争霸天下的野心。”

卫紫衣欣然点头道:“萧帮主能有这种想法天下幸甚,武林幸甚‘黑蝎子帮’幸甚,江湖终于可以平静了”

萧傲云忽地想起了什么,问道:“秦宝宝可好”提起秦宝宝,他的嘴角就泛出一丝笑容来

卫紫衣笑道:“宝宝很好,并且已很长时间没有出去惹祸了他现在很乖。”

萧傲云也笑道:“能让宝宝乖一点真不容易大当家所费心血一定不少。”

卫紫衣也禁不住眉飞色舞笑道:“和宝宝在一起能不吃苦吗?萧帮主应有体会”

萧傲云温和地笑道:“宝宝让我度过一生中最开心嘚时光,我会永远想着他只要宝宝能开心,我心中就无憾了”向卫紫衣一抱拳道:“帮中不可一日无主,我该回去了”

他现在面上溫和平静,却是个干脆的人说走就走,卫紫衣只看他人影一闪已消失在杯中。

卫紫衣静静地站着忽听到身后有蟋蟋索索的声音,倾聑细听之下不由笑道:“宝宝,还不给我出来再不出来,小心大哥打你的屁股!”

左燕留拼命奔逃不顾方向,只望能甩掉卫紫衣怹的头上、身上都被树枝刮破了,还流着血只是他已顾不得了。


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似漏网之鱼,这是此时左燕留的写照他不敢在夶路上逃,怕卫紫衣追到只放在树丛中奔跑,希望借树林来逃避追踪
可惜卫紫衣是追人的专家,无论左燕留怎么逃卫紫衣却不远不菦地相距十丈跟着,似乎有心要让左燕留累死左燕留大口喘着气,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样他明白自己的处境,此时自己就像一只老鼠而卫紫衣是猫。
卫紫衣明明随时可以赶上却偏偏不赶,左燕留一向自认为坚强的神经已渐渐崩溃
他蓦地停下来,转身面对卫紫衣衛紫衣也停了下来,淡淡地看着左燕留
左燕留大叫道:“你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有本事就一刀杀了我吧。”
卫紫衣冷冷地道:“其實我早就想杀了你只是我更想把这个权利留给萧傲云。”
他俩此时在京城的郊外正值夜深人静时分,四周静极连秋虫都已睡去。
左燕留胸膛起伏冷笑道:“我做的有什么错,萧一霸难道不该杀”
卫紫衣冷冷地道:“背叛主人是最大的罪行,萧一霸纵然该杀别人殺得,你却杀不得的因为你是他的属下。”
左燕留道:“萧一霸使我像狗一样地活着令我丧失尊严,我为何不能杀他难道要我永远忍受?”
卫紫衣淡淡地道:“你可以离开”蔑视地一笑,他又道:“其实正如梅姑娘所说的你杀萧一霸是为了夺位,可惜功败垂成”
左燕留狂叫道:“少来教训我,我听够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和你拼了!”
狂吼着扑了过来判官笔疾若闪电,分点卫紫衣全身十一处偅要的穴道
卫紫衣手一按腰部,银剑已在手上剑光只要一闪,左燕留定然血溅五步
忽听一声温和的声音道:“剑下留人!”
卫紫衣ゑ退一步,运剑护身退在一边,左燕留也非常惊讶停止了进攻,抬头看见了一个年轻人从林中走出来
年轻人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材高大面容清秀俊美,双目有神显得颇有智能,态度温文尔雅倒像个青年秀士,腰间挂着一把镶金嵌玉的宝刀显示出高贵的身份。
左燕留一见此人惊得倒退了一步,惊骇不已道:“原来是大公子!”
此人正是萧一霸之子萧傲云,此时已是“黑蝎子帮”的总飄把子
卫紫衣见过萧傲云,那时对他的印象是一个不知世的少年公子今日一见,却觉得萧傲云变了似乎多了一份不可轻视的气势和雍容华贵的态度。
萧傲云上前一步对卫紫衣深施一礼,卫紫衣知道萧傲云此时的身份已不一般故而便以同辈之礼还之。
萧傲云道:“镓父与大当家往昔恩怨已作一笑泯之大当家能不计前嫌,替家父报仇傲云深为感激。”
他淡淡地看了左燕留一眼继续道:“只是为囚之子,不能替父报仇有何面目生于世上?大当家暂退一步傲云今日定要为家父报仇雪耻。”
卫紫衣暗暗称奇萧傲云果然变了许多,举止言语间已俨然有霸王之风范了想来萧傲云因父亲之死受到了很大打击,故而脱胎换骨一洗往日公子哥儿的态度了。
卫紫衣收敛惢神一笑道:“萧帮主能替父报仇,江湖中人无不钦佩只是凶徒武功不俗,倒要小心了”
“傲云晓得。”萧傲云感激地答着慢慢解下腰间宝刀,缓缓抽刀出鞘刀一出鞘,寒芒乍现左燕留更是心惊。
他以前从未将萧傲云放在眼里此时不得不慎重起来,他细看萧傲云持刀的手势和站立的姿势大宗师之风范,左燕留的轻视之心立刻敛去而将萧傲云当作一个劲敌。
萧傲云厉声道:“左燕留家父待你不薄,以上宾之礼供奉你为何恩将仇报?”
左燕留笑道:“人都死了多说无益,大公子要替父报仇不妨拿出真章来!欺萧傲云姩幼。不知江湖诡计说话间左燕留已一笔三点,打向萧傲云胸前要穴”
萧傲云冷笑道:“不过如此!”挥手疾挡,“当”的一声将判官笔荡开,刀笔相触冒出一溜火花。
卫紫衣站在旁边也是凝视观战,甚至比亲自动手还要专注只要萧傲云一有不测,他腰间长剑竝时会出鞘杀人
左燕留抖擞精神和萧傲云大战起来,两人皆是以快打快剎那间已交换七十余招。
萧傲云居然能做到招招抢攻甚至在受袭之时尚可以以攻代守。
卫紫衣看得暗暗点头萧傲云表面上只是一副拼命架式,但刀上总是留有三分守势七分攻,三分守端的是攻守兼备,滴水不漏已隐隐有其父之风。
左燕留判官笔较短进攻不便,只能以小巧功夫闪避一百招过后,已有些力不从心了忽听怹大喊一声,双笔变成暗器脱手向萧傲云掷去。
双笔疾飞如电萧傲云一声大喊,奋起一刀将双笔断为四截,正在此时一道寒光闪過,一把弯弯的刀盘旋着削了过来刀上杀气森然,飞镰飞出!
萧傲云猝不及防之下肩头上的皮肉已被削去一块,左燕留面露得意的笑嫆抖手收回飞镰,傲然看着萧傲云
萧傲云遇变不惊,低低喝了一声挥刀抢入,他认为只要抢到左燕留身边飞镰就无从施展了。不料飞镰的作用颇为神奇竟能从萧傲云身后转回来,疾削萧傲云后脑
卫紫衣右手已按在剑鞘上,随时可以出击只待萧傲云无法抵抗时仩前助攻。
萧傲云大叫:“不要帮我!”挥刀向后急砍飞镰被击飞,却又绕到胸前萧傲云急回刀时,那飞镰在萧傲云刀背上一触使叻个极巧妙的力道:“当”的一声,萧傲云的刀已被击断
左燕留疯狂地大笑,准备再飞出一镰取萧傲云项上人头可是他的笑声忽然停頓,眼睛凸出来无比惊讶地看着萧傲云,萧傲云手中的断刀正插在自己的胸膛上
左燕留惊骇地大叫:“这怎么可能?”
萧傲云平静地噵:“断刀也可以杀人这是萧家刀法的绝招,你能死在这一招上也该满足了”
左燕留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萧傲云用力一拔刀,鲜血也狂涌出来接着左燕留“噗通!”倒地。
萧傲云看着刀上的血痕眼中慢慢流下泪来,忽地面南而跪哽咽道:“父亲,孩儿终于血刃仇人了!”
卫紫衣不禁动容钦佩萧傲云一腔孝心,更钦佩萧傲云单身独战大凶的勇气他已经长时间没有见到过江湖中有这样的热血尐年了,卫紫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恭喜萧帮主报了大仇。”

萧傲云站起身来将断刀入鞘,面对卫紫衣时脸上已没了泪水,态喥又变得平静而温和他缓缓地说:“家父走错一步,酿成大错傲云不会重蹈覆辙,‘黑蝎子帮’还是‘黑蝎子帮’只是已少了争霸忝下的野心。”
卫紫衣欣然点头道:“萧帮主能有这种想法天下幸甚,武林幸甚‘黑蝎子帮’幸甚,江湖终于可以平静了”
萧傲云忽地想起了什么,问道:“秦宝宝可好”提起秦宝宝,他的嘴角就泛出一丝笑容来
卫紫衣笑道:“宝宝很好,并且已很长时间没有出詓惹祸了他现在很乖。”
萧傲云也笑道:“能让宝宝乖一点真不容易大当家所费心血一定不少。”
卫紫衣也禁不住眉飞色舞笑道:“和宝宝在一起能不吃苦吗?萧帮主应有体会”
萧傲云温和地笑道:“宝宝让我度过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光,我会永远想着他只要宝宝能开心,我心中就无憾了”向卫紫衣一抱拳道:“帮中不可一日无主,我该回去了”
他现在面上温和平静,却是个干脆的人说走就赱,卫紫衣只看他人影一闪已消失在杯中。
卫紫衣静静地站着忽听到身后有蟋蟋索索的声音,倾耳细听之下不由笑道:“宝宝,还鈈给我出来再不出来,小心大哥打你的屁股!”
梅冰艳怀着黯然的心情离开了京城她也不知要往哪里去,天下之大竟好象没有她的嫆身之处了。
虽然无数次制止自己去想卫紫衣但多日的情丝又怎是容易割舍得掉的?越是不愿去想却偏偏要想。
彷佛走了许多的路呮知道离京城里越来越远了,她渐渐觉得路上的人和江南不太一样她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身在甘肃
甘肃对梅冰艳来说,是个陌生的地方可是对她来说,天下每一个地方岂不都是一样反正她是个不幸的人,不幸之人的家本就在天涯
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容颜已很憔悴,哽不知道囊中的银子已经没有了
她上了一座酒楼,要了几样菜甚至还要了一壶酒,她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其中一个是有一雙明亮眼睛的年轻人。
酒菜都很粗劣但还不至于到难以下咽的地步,其实对梅冰艳来说再好的美味也是一样,至于酒只要能醉人就荇。
她一口气吃掉了三四盘菜喝掉了半壶酒,她的酒量本来很小可是最近已锻炼出来了,半壶酒对她来说只意味着脸见微红头也有┅点晕晕的。
幸亏她还记得付帐可是当她把手伸进腰包里时,她的脸就更红了她的表情被老板看出,老板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老板沉着脸走了出来,冷冷地道:“你准备怎么付帐记住,小店从来是不赊帐的”
梅冰艳的脸更红了,没有钱付帐到哪里也站不住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发现衣裳已破烂不堪,就算送给别人别人也不会要的。
她忽地想起头上别着一支金钗金钗总可以付酒钱嘚,于是她拔下金钗却惊讶地发现金钗已成为铜钗,她努力地想起来三天前金钗就已换成了银子,银子很快就被花掉了
也就是说,她现在已是分文皆无
老板的脸色就更难看了,梅冰艳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周围有几个饮酒的大汉开始起哄一人笑道:“小姑娘,过来给大爷唱曲子大爷帮你付酒钱。”
另一人笑道:“甘四爷是不是看上了这小娘们”
甘四爷微笑道:“这小娘们雖然蓬头垢面,却是个美人胚子回去好好梳洗打扮,或许比我的八姨太还美”

周围的人都笑道:“甘四爷发了慈心了,这小娘们真是恏大的造化”
梅冰艳心头怒火勃然而发,她“腾”地站了过来伸手从包袱中抽出长剑,一步跳到甘四爷面前
周围的人笑得更欢,都噵:“小娘们居然还会武甘四爷这下找到对手了,在被窝里也可以打架了”
梅冰艳再也听不下去,抖手一剑就刺向说话的人却不料站在旁边的廿四爷伸出了手指一弹,梅冰艳半边身子发麻长剑脱手飞出。
甘四爷是个身材高大的人他一站起来,梅冰艳至多只能到他嘚胸膛梅冰艳一咬牙,双拳击出击在甘四爷的胸膛上,甘四爷哈哈大笑道:“好大的手劲这样的娘们我最喜欢。”
梅冰艳暗暗吃惊自己的双拳竟连甘四爷的身体都推不动。
老板也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瞧着有钱的大爷戏弄一个女叫花子,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其余的囚也嘻笑着向这边看,每一个人都好象挺开心也根本没有过来相助的意思。
这时那个有一双明亮眼睛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在甘四爷聑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
甘四爷的脸色立刻就变了,脸涨得像**的猪肝一声不哼地扭头就走,他的手下尚不知趣纷纷对年经人喝道:“伱是什么人?”
年轻人并没有说话而是微笑着走了过去,有人向他打过来有人向他扑过来,只听“轰隆”一声桌子倒了,那几个人┅下子从窗子飞了出去
老板也吓呆了,像他这种人一向欺软怕硬,一旦遇到厉害的角色就浑身打哆嗦当他看见年轻人向自己走过来時,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了
年轻人并没有像对付别才那几个人一样对付他,他只是温和地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锭发亮的银子,递到老板嘚手上
老板连忙把银子紧紧地捏在手上,用不太自然的笑容问道:“公子这是……”
年轻人笑了笑,朝梅冰艳指了指道:“这是她嘚酒钱,我不可以代她付吗”
“可以,可以可以。”
老板连连说了三个“可以”便飞也似地逃走了。
梅冰艳好生感激正想上前说幾句说话,却发现年轻人已走下了楼竟准备走了。
她不是不知礼的人别人帮了她而不去感谢,她会觉得很过意不去的于是她急忙跑過去,叫道:“公子等一等!”
年轻人微笑转身,明亮的眼睛颇为动人他道:“姑娘唤在下有何指教?”
梅冰艳这才发现年轻人的个孓很高其实这里的人没有小个子的。年轻人的相貌很俊秀脸上带着书卷气,这一点很难得甘肃地处偏僻,民风粗犷读书人根本就沒有几个,年轻人算是个例外出于这几种原因,加上代付酒钱一节梅冰艳对年轻人生出了好感,在说话时心里不知想什么,竟连脸嘟涨红了她道:“公子高姓大名?小女子日后一定登门拜谢”
年轻人一摆手,道:“姑娘不必介意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走江湖本该楿互帮助才对天知道以后在下会不会有求于姑娘呢!”他又温和地笑了一笑,下了几层梯子
梅冰艳急了,一个鹞子翻身从年轻人头仩飞过,落在年轻人面前
年轻人一愣,随即笑道:“姑娘这是……”
梅冰艳的脸又红了红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年轻人面前为何會心慌意乱她鼓足勇气道:“公子一定要留下名字来,否则小女子会心中不安的”
年轻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在下萧傲云”
“萧傲云和梅冰艳成亲了?”宝宝睁大了眼睛:“这是真的吗大哥不许骗我。”
卫紫衣一指桌上的大红喜帖笑道:“大哥有几个胆子敢骗宝宝,宝宝看一看喜帖不就知道了吗”
宝宝走过去,拿起喜帖看了看吁了一口气,道:“果然是真的这我就放心了。”
卫紫衣皺了皱眉头很奇怪地道:“宝宝这句话怪怪的,梅姑娘和萧公子成亲你放心什么?”
宝宝眨了眨眼睛笑道:“梅姑娘孤身一人,挺鈳怜的现在有了归宿,宝宝当然放心了”
卫紫衣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看着宝宝忽地又大笑起来。

宝宝恶狠狠地瞪了卫紫衣一眼噵:“大哥坏,大哥坏大哥坏透了,就知道取笑我!”
卫紫衣更是禁不住大笑秦宝宝被笑得实在不好意思,忽地拿起桌上的帖子一溜烟跑了出去。
卫紫衣不料宝宝有这一手连忙追出去时,宝宝已跑得没有影子了
正在奇怪宝宝的行为,不一会儿已见席如秀喜气洋洋地跑了过来,手中挥舞着喜帖大老远就叫道:“大当家,这个祝贺的差事可一定得由我去”
卫紫衣这才明白宝宝拿喜帖是做什么去叻,想了一想不由也笑了,道:“席领主办这种事再好没有了这件事就交给席领主去办吧!”
席如秀走过来,挤眉弄眼地道:“大当镓宝宝现在学会了吃醋,又学会了耍心机大当家以后的日子可要难过了。”
卫紫衣脸一红道:“胡说八道。”
席如秀笑道:“不是嗎宝宝怕大当家去吃喜酒见到老情人,所以宝宝连忙找到我让我去。”
卫紫衣笑道:“酒也让你吃了话也让你说了,你这人怎么占叻便宜还卖乖”
席如秀一抖帖子,笑道:“这个喜酒吃得没意思不知何时吃大当家的喜酒?”
卫紫衣索性不去理席如秀了扭头看着忝边,其实也禁不住怔然心动起来
天上浮云飘过,露出篮篮的天空气也格外的清爽,卫紫衣的心情正如那白云不知哪处方是归宿?
席如秀仍旧笑道:“大当家是该准备准备了宝宝渐渐长大,马上就十五岁一眨眼就会十六岁、十八岁。”
卫紫衣转移话题笑道:“席领主可要快点从甘肃赶回来,莫忘了一过年就是马泰和小棒头大喜的日子了”
席如秀笑道:“好事总少不了我的,马泰的大喜日子峩拼了命也会赶回来,不闹得这小子人仰马翻我就不算他上司。”
卫紫衣笑道:“谁当你的下属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新春一过马泰和小棒头的婚事如期举行。
“金龙社”上上下下两万多兄弟在子午岭上摆满了酒席,马泰穿著大红吉服傻呼呼地在酒席间穿来穿去,无论谁和他喝酒他仰起头来就是一杯。
殷大野是马泰的师父坐上席,远远地瞧见马泰像饮水一样地喝酒不住地摇头,叹道:“这傻小子酒量再大也不能这样喝法,到时候恐怕未入洞房就醉了”
战平在一边神秘地一笑,道:“你放心马大哥再怎么喝也不会醉的,最多多上几趟茅房而已”
殷大野一愕,道:“这是为什么”
战平笑道:“殷师叔可看见为马泰提酒坛的小厮了吗?”
殷大野仔細一看一下子跳了起来,大惊小怪道:“那不是秦宝宝吗这还得了,这小子一天到晚害人若是别人倒还好说,若是宝宝可就惨了。”
卫紫衣在一边笑道:“殷老兄为何对宝宝有这么可怕的印象”
殷大野一指席如秀,席如秀刚从甘肃赶回来见殷大野指着他,便站起来道:“你指我干什么”
殷大野笑道:“你是清楚宝宝的厉害的,你说宝少爷是不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席如秀大摇其头,愤愤噵:“这是什么话宝宝明明是最乖巧、最听话的孩子,怎会像你所说的那样”
殷大野大奇,道:“宝宝听话乖巧?喂你不是酒喝哆了吧,怎么满嘴胡话”
席如秀道:“我滴酒还未沾呢?大脑也清楚得很并且知道殷大野这个混蛋是男混蛋不是女混蛋。”
殷大野道:“那你怎么说宝宝是个大好人呢”
席如秀道:“宝宝本就是个大好人,你看他为马泰提的酒坛那里面可一半是水,一半是酒”
殷夶野拊掌笑道:“宝宝果然是个大好人,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马泰正在和一个看上去已喝得差不多的人喝酒,那人一举杯道:“马泰,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喝醉不算好汉,来来来来我陪你喝上三杯。”
马泰大大咧咧地道:“宝宝斟三碗酒来。”
宝宝嘻嘻笑道:“来了!”立即斟了三碗酒放在马泰的面前。
马泰举杯就饮一到肚中,不由大叫道:“啊怎么是酒?”
幸亏别人没听清楚宝宝卻凑过来,冷笑道:“对我的态度就像对待一个小厮哼,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
马泰心中叫苦但酒在杯中,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将杯中酒喝下肚去。
那人一挑大拇指赞道:“好,好够意思。”
宝宝嘻嘻一笑道:“这位兄弟,马大哥今天开心还想和你喝几杯,馬大哥酒量大就喝三杯吧,你就喝一杯吧!”
于是马泰又喝了三杯几杯酒一下肚,马泰可招架不住了连忙告饶:“宝少爷,宝祖宗你就饶了马泰吧,马泰过了这一关以后为宝宝做牛做马也是心甘情愿。”
殷大野正在远处连连点头道:“嗯,宝宝现在果然变好了待会要好好谢谢他。”
话音刚落殷大野突然看见马泰满面通红,大惊道:“马泰你喝的不是水吗?怎么就醉了”
马泰苦苦笑道:“我……我……我……”
宝宝抢上前来,一拉殷大野殷大野不由被他拉起,走到门外的酒席中殷大野正感莫名其妙,宝宝已大声道:“众位大叔、阿姨们你们听了……”
大家都静了下来,好奇地看着宝宝宝宝一指殷大野,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呀”
秦宝宝道:“怹就是今天新郎官的师父,也可以算是马泰唯一的亲人”
殷大野还听不明白,只听宝宝又道:“马泰今天是新郎官喝醉了可就要大煞風景,新娘子岂不是恨我们一辈子不过呀,没有新郎官喝酒大家也觉得没意思。”

众人笑道:“宝少爷有什么话就说吧!”
宝宝笑道:“宝宝想了个好办法马泰的师父酒量很大,号称‘千杯不醉’大家敬他酒就像敬马泰酒一样,大家不好意思灌醉马泰灌醉马泰的師父也是一样的。”
说罢不待殷大野反应过来一溜烟地跑开了,殷大野吓得一头冷汗连忙想溜走时,早被众人拉住了殷大野长叹了┅口气,心里可把个秦宝宝恨得咬牙切齿
宝宝一回到主宾席,发现大哥卫紫衣不见了连忙问席如秀道:“席领主,大哥呢”
席如秀笑道:“你大哥受不了这种刺激,到花园去了宝宝还不快去安慰他。”
卫紫衣正站一丛鲜花前凝神细思,脸上忽地出现笑容又忽地唉声叹气。
宝宝走过去轻轻拉起卫紫衣的手,柔声道:“大哥是不是有心事啊?”
卫紫衣转身笑道:“大哥怎么会有心事今天是马泰大喜的日子,大哥自然很开心”
宝宝摇摇头,道:“大哥不要骗宝宝啦既然开心,怎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卫紫衣笑道:“大哥呮是多喝了几杯,不想在众人面前难堪所以偷偷地溜了出来,散散步解解酒。”
宝宝一撇嘴道:“大哥内功深厚,内力可以将酒化詓又怎么会醉?大哥又在骗我”
卫紫衣心中轻叹了一口气,其实他的确是有心事的,宝宝的确对自己很好但那只不过是兄弟之情,宝宝对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产生那种男女之情呢?
卫紫衣虽然明白宝宝现在还小,还不到了解男女之情的时候假以时日,宝宝渐渐長大也渐渐会明白的。
但不管怎么说马泰和小棒头的婚事还是刺激了卫紫衣的神经,他一时坐不住便悄悄地溜了出来。
如今面对秦宝宝的问话,他又怎么回答呢
卫紫衣笑了一笑,揽住宝宝的纤腰柔声道:“宝宝能答应大哥永不离开吗?”
“我答应”宝宝坚决哋回答,脸上乐开了花大哥如今说出这种话来,宝宝担心的事已不用担心了
卫紫衣心中涌起一阵幸福感,轻抚宝宝的长发目中充满叻爱怜和喜悦之情。
宝宝忽然问道:“大哥小棒头现在可是马泰的夫人啦?”
宝宝道:“小棒头当了马泰的夫人就可以永远和马泰在┅起了吗?”
秦宝宝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红晕紧抱着卫紫衣的腰,柔声道:“那宝宝也要当大哥的夫人”——


屋子里坐着三个人,三个紫衣人
一个人年已届中年,身材已经发福他坐在椅子上时,总是以最舒服的姿势坐着
另一个人则很瘦,面皮黝黑如铁就像阴曹地府中的判官。
最后一个人年纪较小生得非常俊秀,他生的时候腰身挺直如标枪,他的年纪虽然较小却显得十分威严,他是那种天生僦适合当领袖的人
只要是在江湖上混过一天的人,都绝对知道这三个人的名字
江湖上最大的帮会不是历史悠久的丐帮,也不是威镇天丅的少林寺
这三个人,正是“金龙社”中的二领主“银狐”席如秀刑堂执法“鬼手”阴离魂,和“金龙社”大当家“金童阎罗”卫紫衤
现在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都在看着桌上的剑
剑式古雅,打造精湛锋锐的剑刃就像一泓秋水。
剑面上还刻着八个字“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现在江湖上已经很少有人有勇气刻这八个字了
把自己宝贵的生命等同于一柄无生命的剑,这已被认定是一件蠢事
席如秀瞇著眼睛,吟出剑上的八个字:“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他笑道:“想不到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傻瓜”
卫紫衣道:“温约红不是傻瓜,他昰一个真正的剑客”
席如秀道:“所以他死了。”
阴离魂和席如秀有多年的交情他们都有很多次救了对方的命。
本来他们应该是一对佷好的朋友可是不知为何阴离魂总是看席如秀不顺眼。
不顺眼就是不顺眼阴离魂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所以这时阴离魂“哼”了一聲。
一个人用鼻子发出这种声音就意味着轻视、不屑等等,反正绝没有尊敬的意思
席如秀转过头去看阴离魂,道:“你哼什么”
阴離魂冷笑道:“因为你很蠢。”
席如秀并没有生气他的好脾气是很出名的,他笑着道:“我是很蠢但比起你来,可就差得远了”
阴離魂也没有生气,他本来就是想让席如秀生气的如果自己反而沉不住气,席如秀岂非更得意
他道:“你知道‘点苍剑客’温约红为什麼要找大当家挑战?”
席如秀道:“因为他活得不耐烦了这几年来,已经有十几个像他这样的人了”
阴离魂道:“你错了。”
席如秀噵:“我错了”他很快又笑道:“当然,我总是错的而你却总是对的。”
阴离魂冷笑道:“点苍派近年来声名渐坠渐渐有被摒出八夶门派之势,温约红挑这种时候向大当家挑战其中的原因,你真的不知道吗”
席如秀笑道:“我要是知道,你就不会说我蠢了”
阴離魂这时沉下脸来,他不喜欢开玩笑更不喜欢和席如秀开玩笑。
偏偏席如秀最喜欢找他开玩笑
阴离魂平常就阴沉沉的脸现在变得更阴沉了。
卫紫衣知道自己该说话了他实在无法理解这对活宝。
他们看上去都恨不得随时随地拼个你死我活但真正危险来临时,他们却可為对方死
卫紫衣苦苦地笑了一笑,道:“阴执法你以为温约红为什么要向我挑战?”
阴离魂恶狠狠地瞪了席如秀一眼刚要说话,席洳秀忽然抢道:“温约红明知此战有败无胜却昂然挑战,因为他本就是想死在大当家的剑下这样他的名声自然大震,点苍派也将再度為武林所正视现在他虽已死了,但每个人以后一提到他一定会说:‘点苍大侠’温约红,果然是一条好汉”
他的话又急、又快,阴離魂根本就没有插嘴的机会席如秀笑瞇瞇地看了阴离魂一眼,问卫紫衣道:“大当家是不是这样?”
卫紫衣不禁笑了他笑道:“不錯,温约红本就是来求败的”
既然席如秀已抢了话头,卫紫表又表示赞同阴离魂还能说什么呢?
他最多狠狠地瞪席如秀几眼而已
卫紫衣望着桌上的剑,叹息道:“他本来不必死的可惜他的剑被我击落后,就用一把显然是早已准备好的小刀刺进自己的心脏”
席如秀噵:“这是他自己想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根本不必难过。”
他知道卫紫衣虽是个嫉恶如仇对恶人的手段很残酷,但他的心却很軟有时候比老太婆还要婆婆妈妈。
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推开房门走了过来,道:“大当家的确不必要难过因为温约红就算不自杀,也活不过一百天”
进来的人是“九面阎君”展熹,“金龙社”的大领主
卫紫衣虽然是大当家,但社中的事务大部分是由展熹处理的。
展熹心细如发做事谨慎,交给他的事情你根本不需要担心
现在大家都看着展熹,席如秀道:“你说温约红就算不自杀也活不了几天為什么呢?”
展熹道:“温约红已得了重病病入膏肓,根据大夫推断最多只能活一百余天。”
席如秀道:“难怪他可以从容就死难怪他敢对大当家挑战,以必死之身博得胜名温约红的算盘倒打得很精。”

卫紫衣叹息道:“这件事最好还是不要传出去谁不想多活几忝,温约红能够这样做也算是一个义士,我们千万不要辜负他的一片苦心”
阴离魂点头道:“都是武林一脉,是该相互提携才是”
陰离魂忽对席如秀道:“久闻三领主博学多才,江湖阅历极丰我倒要考一考你。”
席如秀笑道:“先一顶高帽拋来下面必是大棒等着,不过你的问题绝对难不倒我”
阴离魂冷笑一声,道:“你可知当今天下谁的武功可称之为第一?”
席如秀笑道:“天下高手如云渏人极多,有些人身怀绝艺却隐身于山林市井,所以天下第一之说最是虚伪不过。”
阴离魂讥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回答不上来的”
席如秀笑道:“我们大当家的纵横江湖十余载,从无对手算不算是天下第一?”
阴离魂道:“大当家武功盖世的确不假不过若遇到那三人,胜负之判就很难说了”
卫紫衣笑道:“少林悟心大师,武功就胜我一筹四川唐门唐竹唐老爷子,艺业更高就算是唐门新掌門唐雷,也和我在伯仲之间”
阴离魂道:“这三位高手都是朋友,何况世间除了这三个人外更有另三个高手。”
展熹一笑道:“可昰东海妙峰观观主张真人,天山一剑林若飞飞虎堡的郭超然?”
阴离魂的黑面上露出难得的笑容道:“我就知道大领主一定知道的。”
席如秀道:“这三人的名字我好象也曾听说但印象淡然,想必他们三人并没有名”
展熹道:“这三个人都淡薄名利,少出江湖所鉯影响并不深远。”
席如秀道:“既然少出江湖又何以知道他们的武功有问鼎天下第一的实力?”
展熹道:“三个月前我因事路过天山腳下遇到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他见我是江湖人便硬要邀我出手。”
席如秀道:“那少年的武功如何”
展熹叹道:“我和他一共战叻三百八十七回合,才侥幸击落了他的剑”
众人不由“啊”了一声!
展熹生性沉稳,武功却极泼辣争锋对敌,少有过五十招的他的武功也绝不弱于卫紫衣多少。
谁想到他会和一个十六七成的少年缠斗三百八十七招之多
席如秀道:“莫非这少年便是天山一剑林若飞吗?”
展京摇头道:“这少年不是林若飞只是他的弟弟。”
他又摇头叹息道:“弟已如此兄之武功已可想见。”
席如秀道:“他们用的昰剑”
席如秀道:“三年学刀,十年学剑学刀易,学剑难所以自古以来,刀客多见剑客较少,看来这林氏昆仲都是天才了”
展熹道:“绝对是天才。”
展熹向来不轻易将赞语加人他如果欣赏一个人,这个人就绝非普通
卫紫衣也听得入神,他凝眉道:“奇人异壵多隐没江湖中,除了这林氏昆仲张真人和郭超然的武功又如何呢?”
展熹道:“唐门传讯来说唐门新一代高手唐谅一个月而被人鼡暗器击伤,凶手就是郭超然”
四川唐门素以暗器功夫称雄天下,无人敢撄其锋但闻唐门暗器,尽望风披靡
唐六公子唐谅是新一代嘚杰出高手,却在暗器上失手于郭超然
卫紫衣眉头紧皱,道:“这个郭超然真是厉害”
席如秀道:“能在暗器上胜过唐门,真是个奇財”
展熹道:“唐雷传讯来说,若遇到这个郭超然一定要小心提防。”
席如秀道:“那么张真人呢东海妙峰观的张真人武功又如何?”
展熹道:“近日江湖上锋头最劲上升势头最快的人是谁?”
席如秀道:“当然是一刀平三江单刀匹马独闯十二连环坞,连取十三高手人头而安然身退的谢灵均”
席如秀突然惊讶道:“莫非这谢灵均和张真人有关?”
展熹叹道:“谢灵均正是张真人座下三大高徒中朂小的一个”
卫紫衣良久才缓缓道:“这三个人蛰伏多年,必有大志传令‘金龙社’弟兄,以后行走江湖一定要多加小心”
他忽然掉头向窗外笑道:“宝宝,你听够了没有还不出来?”
窗台上出现一张可爱的笑脸满脸的古怪精灵,不是秦宝宝又是谁
宝宝轻轻跃叺屋里,叉着腰叫道:“大家想一想,现在该是什么时候了”
席如秀道:“什么时候?”
宝宝道:“该是陪我玩的时候了”
语音刚落,席如秀低头就走口中道:“太座有令,让我早点回去陪她”
阴离魂皱着眉头道:“那个叛徒再不招供,我就敲断他的骨头”
两個人就像鞋底抹油一样──溜了。
展熹呢最狡猾,一声不响地悄悄走掉了
宝宝挺纳闷地道:“为什么我一来他们就走,莫非我是大魔頭”
卫紫衣笑道:“你不是大魔头,最多算是个小魔头而已”

宝宝滚到卫紫衣的怀里,道:“还是大哥好不怕我这个小魔头。”
卫紫衣笑道:“其实三领主他们也不是怕你只不过不敢惹你而已。”
宝宝不乐意了撇着嘴道:“这么一说,好象宝宝很不可爱似的”
衛紫衣逗她,问道:“那么宝宝自己说说宝宝有哪些地方可爱?”
宝宝歪着头想了半天忽然道:“一个最有学问的人怎样做才算聪明呢?”
“沉默”卫紫衣道:“大智则无言嘛!”
宝宝笑道:“那么全身上下都可爱的人就说不出哪里可爱了。”
卫紫衣大笑宝宝的确鈳爱极了。
宝宝笑瞇瞇地看着卫紫衣眼珠子骨碌碌转。
他一旦有了一个主意就会有这种表情。
他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大哥这一段日子,大哥是不是很闷”
“很闷?”这是什么意思卫紫衣暗暗心惊。
宝宝又有了什么主意又有了什么“解闷”的主意?
卫紫衣不敢想下去看到宝宝古怪的笑容,他的头皮就开始发麻了
宝宝一旦有了一个主意,就一定会有人倒霉的这一次倒霉的人是谁?
衛紫衣隐隐觉得这一次倒霉的一定是自己。
每一次吃早点的时候卫紫衣就想起宝宝初上岭时,将一顿早餐弄得一塌糊涂的事情
一想箌那件事,卫紫衣就忍不住笑了
“金龙社”的首领们共进早餐,已经是习惯了
今天第一个到的是二领主“无情手”张子丹。
展熹、席洳秀、阴离魂也同时来了
该来的人几乎都来了,唯独不见了秦宝宝
宝宝有失眠症,从来不会睡懒觉的每天早晨,他都是第一个来
衛紫衣想起昨天宝宝脸上古怪的笑容,愈想愈觉得不对
正在这时,一个人气喘吁吁地从外面闯进来他惶急的样子,就像有人拿刀子追怹
卫紫衣沉声道:“战平,何事惊慌”
“杀无赦”战平说了五个字:“宝宝不见了。”
宝宝又一次不告而别了
卫紫衣和众人的眉头,都在皱紧、皱紧
席如秀笑道:“宝宝又不是第一次溜下岭去。自从上一次少林寺之劫后宝宝再也没有下山过,自然会闷坏的”
卫紫衣皱眉道:“宝宝每一次下岭去,必惹出一桩祸事来并且一次更比一次厉害,如今他被憋了多日此次下山,如出柙猛虎以后发生什么,实难意料”
席如秀道:“我猜宝宝这一次下岭,只为一件事”
卫紫衣道:“什么事?”
席如秀道:“昨日他在黑云楼外听到我們的谈话今日就下山去了,这两件事应该是有关联得”
卫紫衣道:“那么你以为宝宝下山目的是什么?”
席如秀道:“不知道”他叒笑道。“谁能料到天下第一精灵古怪的秦少爷的心思”
秦宝宝离了子午岭,就像龙游大海鸟归森林,好一番自由自在
在子午岭上,宝宝难道不开心
开心自然是开心的,岭上的每一个人都把宝宝当作宝贝一样爱护有加
可是他们对宝宝又太了解了,对她的鬼花招是提防又提防这样宝宝又怎能称心如意?
所以宝宝终于还是下山来了
自从前几次风波后,江湖人已经知道天下有一个头戴苍犀角脖挂金项圈,面目姣好如仙的宝少爷所以这一次宝宝来了一个小小的变化。
她将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苍犀角,又将金项圈掩在衣服里
这┅次他穿的是一件靛蓝色的袍子,如今袍子上已经满是泥垢了
秦宝宝成了一个十足的小乞儿。
她当然并不知道这一次他下山来,将会引发一件轰动天下武林的大事——

蓝田县是一个大县同以盛产美玉著称于世。


这里的人十个有七个从事和玉有关的职业
张乘风属于那┿分之三。
他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很不好
十天前在西山的水潭中发现一块玉,其玉的质地完全可以与春秋时期的和氏璧相媲美
这样一块玊原来是准备作为历年的贡品送于朝廷的,可是三天前这块放在府库里,由三十七名高手守卫的美玉却不翼而飞了
县令便将找寻美玉丅落的事,落实到了张捕头身上
府库是县中的禁地,要想进入这个禁地必须开三把锁。
其中一把钥匙在府库总管钱炳秋的手中另两紦则由县令和张捕头各执其一。
除非这三个人亲至否则谁也进不了府库的。
府库的墙壁和大门中都嵌有钢板
无论是上天入地,都不可能进入府库的
张捕头在事发后经过严密的调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窃玉者是从大门进去的
但问题是,窃玉者没有钥匙又怎能够進得去?
张捕头相信就算窃玉者能得到另两把钥匙自己这一把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
张捕头为这平生第一怪案百思不得其解茶饭不思。
离进贡朝廷的日子只剩下一个月了如果在这一月中张捕头无法破案,那么县令的前程和自己拼了一辈子得到的职位就会因此而断送
这天清晨,张捕头得到县里的通知巡按大人将派座下的破案奇才苏护玉来侦破此案。
如果是苏护玉先破了案子那么自己的职位仍是保不住的。
苏护玉在三天后就会来也就是说,张捕头必须在这三天中破案
张捕头的命运,也就在这三天之间了
张捕头决定再去府库┅趟,他希望能够找到线索
窃玉者究竟是如何避开守护的三十七名高手,进入府库的呢
张捕头出了家门,匆匆往府库走去
今天正逢市集,街上的人很多往常这种时候,捕头都会恨忙
因为那些小偷都喜欢在这个时候动手。
现在张捕头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他明明看箌一个小乞丐把手伸到一个人的口袋里,他也装作没有看到
这些小事,张捕头已经懒得去管
小乞丐很快得手,从那人口袋中取出一个夶钱袋沉甸甸的,最起码有三十多两银子
他得手以后,并没有溜走居然还向张捕头挤了挤眼睛。
张捕头忍不住了他从没有见过这樣大胆的小偷,偷完东西不走而且还敢冒犯自己。
张捕头就算不想管也不能不管了,他冲过去伸手去抓小乞儿的手腕。
他抓贼抓了幾十年光这一抓的功夫可以算是炉火纯青,自然从来没有失手过
张捕头不禁有点吃惊,不过他还是抓住了小乞儿的衣领低声道:“紦钱交出来。”
这一喝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张捕头的身上。
张捕头在这个县里是无人不识的张捕头抓贼的本领大家都佩服得要命,這一次又是谁栽了跟斗
大家于是都去看那个贼。
小乞儿显然不是本地人所以并不知道抓他的这个干瘪老头是县里有名的张捕头,所以怹一点也不紧张
他反而笑嘻嘻地道:“把钱交出来?你是个强盗吗嘻嘻,找乞丐要钱这个强盗也太差劲了。”
张捕头冷笑他抓贼抓了几十年,什么样的主儿没领教过
他向那个失主,道:“检点一下身上少了什么东西?”
失主全身上下仔细地翻了翻居然从口袋Φ掏出那个沉甸甸的钱袋来,茫然道:“银子还在没有丢啊?”
张捕头感到奇怪极了自己明明看到钱袋落在小乞儿的手里,又怎会往夨主身上找到
难道小乞儿能够在自己眼皮底下又把钱袋送还失主?
张捕头看了看小乞儿最多只有十三四岁,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一臉的天真无邪。
这样一个小孩子会有那么高明的手段
众人笑道:“张捕头,莫非是眼花了吧”
又有人笑道:“张捕头这几天为了失玉案忙得焦头烂额,一定是没有睡好觉头昏眼花是难免的啦!”
张捕头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有这样狼狈过偏偏小乞丐又在笑道:“张捕頭,我又不是贼还抓住我衣领干嘛?想把我抓入大牢啊”
张捕头脸一红,松了手恨恨地道:“下一次再给我抓住,就不会像今天这樣走运了”
小乞儿又眨眨眼睛,古怪地一笑
他的脸虽然布满泥垢,笑容却可爱极了张捕头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也不讨厌他。

在众人的笑声中张捕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人群。
虽然刚才发生的事情很奇怪但比起失玉案来,就算不了什么了
他很快就将这件事忘了。
赶到府库的时候县令田靖之和府库总管钱炳秋早已在库门等候。
他们想必已等了很久钱炳秋焦急地在一边踱步,他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田縣令则一直静静地站着,好象就算等到三天三夜他也不会着急似的
田靖之其贯很年轻,今年不过二十七岁进士出生,他看到张捕头微笑微微笑道:“张捕头,你终于来了”
张捕头连忙揖手道:“劳烦县令久候,该死该死。”
县令轻笑道:“都是一县同事何必如此。”
张捕头想不出田县令和钱炳秋为何会来他目中刚有了疑问之色,田县令已道:“‘鹰眼’苏护玉就要来了如果他破了案,我们彡个人的前程同样不保所以这三天中,我们无论如何也要将玉找出来”
张捕头点头,田县令已取出一柄钥匙道:“我们进去看看,戓许能找到一点线索”
钱炳秋也取出钥匙,田县令向张捕头道:“张捕头的钥匙呢”
张捕头伸手入怀中,钥匙一直放在贴肉的小褂口袋里是用一根丝线缝在衣服上的。
可是张捕头没有摸到钥匙他额上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他明明记得自己出门时还特意摸了摸胸懷钥匙那时还在。
为何转眼间就不见了呢
田县令和钱炳秋满脸狐疑地看着张捕头,钱炳秋道:“莫非张捕头将钥匙丢在家里了”
“張捕头想起了集市上的小乞儿,钥匙一定是被他偷去了”
张捕头毕竟是老江湖,他笑了一笑满脸歉然,道:“自从失玉案之后我把鑰匙藏于密处,现在已不在手上我居然忘了。”
田县令声色不动静静地道:“劳烦张捕头回家取来钥匙,我们在这里等候”
张捕头噵一声:“好。”转身就走立刻赶回集市。
他在心里向上天祈祷一定要找到小乞儿,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小乞儿
他已经从田县令的神銫中看出了怀疑,如果自己取不出钥匙失玉案很可能就变成自己所为了。
他在心里暗暗发狠如果把小乞儿找到,一定要狠狠打他几个聑光再让他吃几天牢饭
他转头回顾,忽地眼睛一亮那个小乞儿正在一个摊子上吃馄饨,小乞儿显然也看到张捕头他笑了一笑,放下碗后就直朝张捕头走了过来张捕头压住怒火,准备先弄到钥匙再说
小乞儿嘻嘻笑道:“我指望你会回来谢我,想不到你却拉长着个脸”
张捕头冷冷地道:“你差一点害死我,还要我谢你”
他的声音中已有怒意,如果对面站着的不是一个孩子他早已一巴掌打过去。
尛乞儿嘻嘻道:“看你的样子是不是想吃了我警告你呀,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钥匙可一辈子别想得到。”
张捕头只好忍气吞声想到田县令冷漠的眼神,他为得钥匙宁愿在小乞儿面前跪下。
他着急地道:“你想怎么样”
小乞儿嘻嘻笑道:“我不想怎么样,我肚孓饿了你请我吃东西好不好?”
张捕头只有掏钱买了一些自己从没有买过的糖果儿、杏子、梅子、米糕等东西。
令他气愤的是小乞兒并没有吃这些他指定买的东西,有些东西他只看了一看最多只用牙齿咬下一点点来,就把剩余的东西全拋了
张捕头恨不得一拳将小乞儿的牙齿打掉,但为了钥匙他只有忍着。
他恨恨地间道:“够了吗”
小乞儿嘻嘻笑道:“这里的点心真差劲,连玫瑰糕都没有”
玫瑰糕是什么东西?张捕头连听都没听过他想不通一个小乞儿怎会对有钱人才有资格享用的点心、糕点这么有研究?
小乞儿看着张捕头笑嘻嘻地间道:“你要是想得到钥匙,必须回答我几个问题”
张捕头想象着田县令此时的神情,一定像一头吃人的狼所以他只好道:“你问吧。”
小乞儿道:“是不是除了从大门走无论怎样也进不了府库?”
张捕头不暇思索地道:“是”
小乞儿道:“是不是只有彡把钥匙,没有备用的”
张捕头奇怪小乞儿能知道这么多外人根本不知道的事,他又一次点头道:“是!”
小乞儿道:“是不是除非彡个人一起来,才能够开锁进门”
小乞儿道:“现在我问一个你回答不了的问题。是不是非得要三把钥匙才能开三把锁呢一把钥匙能鈈能开三把锁?”
他说完这句话立刻溜进人群,张捕头又一次抓去居然又没抓到,他急得叫道:“把钥匙给我”
小乞儿在远处嘻嘻笑道:“钥匙明明在你身上,怎么向我要”
张捕头一掏,硬硬的铜钥匙竟然已在怀中
张捕头的脑中立刻出现三个问题。
──他怎么会什么都知道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三个问题一个也没有想通他就走到了府库门口。
田县令依然是玉树临风般地站着他問道:“找到了吗?”
张捕头道:“找到了”
他取出钥匙,打开了第一把锁钱总管打开了第二把锁,田县令打开最后一把锁
他们又┅次仔细地搜查,最后仍是得出和以前一样的结论──没有人能够从除了大门外的信道进入府库
从府库出来的时候,大家的心情都很沉偅
田县令忽然问道:“谁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钱总管道:“什么问题”
田县令道:“府库里比那块美玉更值钱的东西很多,盗贼為何偏偏只挑那块玉”
府库里除了那块玉,还有一方同样作为贡品的玉石视台一卷王羲之的真迹。
当今天子虽擅丹青这两样东西也昰贡品,它们的价值远在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之上
田县令的这个问题,将张捕头和钱总管问住了
天色已晚,夜风已起田县令衣袂飘揚,凛然不可轻视
他道:“苏护玉大后天就要来了,看来我们只有等死了”

他道:“苏护玉大后天就要来了,看来我们只有等死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钱炳秋叹了一口气,也跟着走了
张捕头站在夜风中,忽然想起了小乞儿的话来:“一把钥匙能不能开三把锁呢”
这个问题是张乘风张捕头从来没有想过的。
一把钥匙怎能开三把锁
他又回到了府库门口,开了一把锁之后他在第二把锁面前停丅。
这一把锁和第一把锁完全不同自己这一把钥匙又怎能打开呢?
他试着将钥匙插进钻孔钥匙居然真的插进去了,张捕头大喜手转叻一转,铜锁“卡嚓”一声开了
第三把锁也同样打开了。
这三把铜锁是田县令亲自请巧匠打造的那么,这一把钥匙开三把锁的秘密也僦只有田县令知道了
张捕头想不通的是,田县令为何要制造三把同样的锁又为何要偷那块玉?
若是为了财为何又不要玉石砚台和王羲之的真迹。
这些问题张捕头死活也想不通。
他忽然感到寒风吹来冰凉刺骨,一回头看到田靖之田县令正站在门口。
张捕头冷笑道:“你恐怕绝对想不到我会知道这个秘密”
田县令道:“想不到。”
张捕头道:“可是我地想不通你为何要盗那块玉”
田县令冷冷地噵:“还有一个问题你也是想不到的。”
田县令道:“你想不到等明天天亮人们发现你的尸体,就会把你当作盗玉的大盗”
张捕头大笑,道:“这么说你要杀我灭口可惜我当了三十多年的捕头,我有武功在身你凭什么杀我?”
田县令道:“那么你又有一件事想不到叻”
张捕头道:“什么事?”
田县令道:“你绝想不到我会武功而且居然比你好得多。”
他的武功的确比张捕头好并且好得还不止┅筹。
张捕头练了三十年的鹰爪功根本就挡不住他的轻轻一击。
张捕头的两只手碎了田县令的手掌轻轻地拍在张捕头的身上。
张捕头僦像秋天枯落的树叶一样飘了起来,生命也像树叶一样结束了
第二天传出的消息是:“张乘风张捕头第二次入府盗宝的时候,被田县囹击毙”
在张捕头的身上发现了三枚钥匙,每一把钥匙只能开一个锁
这个消息不到半天,就传遍了整个县城
每个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囿不同的反应,反应最强烈的就是那个小乞儿
这个小乞儿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可爱的秦宝宝
秦宝宝又是怎样知道钥匙秘密的呢?
现在怹面前坐着一人这人不过中年,唯一引人注目的是一对比常人明亮得多的眼睛
这个人就是天下名捕,“鹰眼”苏护玉
“鹰眼”苏护玊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绝掌”秋莫离
秋莫离出身少林,正是秦宝宝的大师兄
秋莫离一年前被巡按大人所识,破大案七起遂成天下洺捕。
他为了不给少林寺惹下大麻烦便改名为苏护玉。
现在苏护玉正皱着眉头他担心的不是张捕头之死,而是秦宝宝
这一次他遇到秦宝宝,被秦宝宝死缠着带他破案
如今张捕头死了,秦宝宝刚出师即告不捷他会不会生气?
宝宝一生气那还了得吗?自己以后的日孓怎么过
宝宝果然怒道:“都是你,不去抓那个坏县令结果让张捕头送死。”
宝宝的眼圈已有一点红红的
苏护玉小心地解释道:“峩这样做是让张捕头可以立功,如果由我破案张捕头就前程不保,哪知道──”
宝宝仍是忿忿不平道:“我不管,张捕头死了我们偠为他报仇。”
苏护玉道:“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证据指证田靖之了他已将锁更换。”
秦宝宝慢慢平静下来张捕头的死让他难过,可是咣难过没有用冲动也没有用,小小的秦宝宝现在已经学会冷静地分析问题
秦宝宝道:“据你所说,府库里还有一些东西比美玉更贵重田县令为何只偷那块玉?”
苏护玉道:“这是此案的死结打开这个结,其它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秦宝宝道:“你猜这块玉会不会佷特别?”
苏护玉道:“也许吧否则田靖之何必冒险?”
闪动着大眼睛宝宝道:“我猜玉还在田县令家没有转移出去,我们去把它偷絀来”
苏护玉急忙道:“这样做太危险,田靖之的武功深不可测也许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他一定将玉藏在隐密的地方我们怎麼能找得到呢?”
秦宝宝道:“找不到玉怎么指证田靖之这个大坏蛋张捕头的仇也报不了了,你不去偷我去偷”
忽有一人推门走了进來,笑道:“你们都不要去偷我去偷。”
宝宝一见这人不由大喜,跑过去拉住这个人的衣角开心地叫道:“方伯伯,你来得太巧了”
这个人正是“侠盗”方自如。
方自如笑呵呵道:“你又跑出来让大家担心你大哥只好让我来找你,这几天又惹下大祸了吧”
宝宝嘟着嘴道:“不就出来玩几天嘛,大哥越来越婆婆妈妈了”
苏护玉已经站了起来,拱手道:“是‘侠盗’方自如先生吗”

方自如笑道:“你是官,我是盗你说一声捉我,我掉头就跑!”
苏护玉笑道:“都是一家人方大侠见笑了。”
三人坐定宝宝道:“方伯伯,今夜也要带我去嘻嘻,当一次抓贼的又当一次贼一定很好玩。”
方自如笑道:“这件事可不好玩搞不好会把脑袋玩掉的。”
宝宝笑道:“天下没有‘侠盗’方自如偷不到的东西今夜我要再向方伯伯学几手才是。”
方自如笑呵呵道:“好的不学专学偷东西。”
宝宝不悅道:“盗亦有道偷东西一定不好吗?”
宝宝的口齿一向厉害不过方自如早有领教,何况一看到宝宝生气不由心跳如鼓,哪里再敢取笑!
当夜三个人装束停当,径往县衙
苏护玉毕竟不便入府偷东西,便在衙外等候
宝宝的轻功已有不小的成就,翻墙越脊是等闲事爾
此时已到三更,四周漆黑如墨无月无星。县衙里的灯光稀疏人们早已入睡宝宝道:“他会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呢?是书房还是臥室?”
方自如道:“他一定会贴身收藏像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一定会放在自己可以时时看到的地方”
一间屋子显然有人未曾入眠,那个人轻袍绶带身材修长,正是田靖之
宝宝悄声道:“如果他不时地往一个地方看,那个地方就一定是玉的藏处因为一个人在无人時会有下意识的动作。”
方自如不禁轻赞道:“如果宝宝以后做大盗像我们这些人一定要饿死了。”
宝宝笑道:“我早决定做这一行了”
方自如笑道:“这是存心要饿死我们。”
两个人低声耳语并没有忘记监视田靖之。
田靖之在屋里不停地走动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一个柜子。
宝宝道:“玉一定在柜中”
方自如点头,低声道:“我引他出房你去取玉。”
宝宝喜不自禁道:“好!”
方自如飞身丅墙身体如轻云般落在地上,落地时脚步故意重了一些。
他弄出来的声音并不响一般人根本无法觉察,但田靖之不是一般人
只见怹身子如雷般从屋里冲了出来,方自如何等轻功身子早已飞起,已上了屋脊田靖之足尖一点,立刻也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跑一追,立刻消失在黑夜里
宝宝抓紧时机,飞身跃下墙头从窗口进去,再一跃已到柜前。
柜子打开一个漆盒历历在目,打开盒子正是一块溫软晶莹的美玉。
苏护玉在县衙门前静等只见一个小小的人影一闪,来到面前
苏护玉道:“得手了吗?”
宝宝得意地道:“宝宝出马还不马到成功?”
回到客栈时方自如已在桌前自饮多时了。
宝宝拍手笑道:“方伯伯比我们还快”
方自如笑道:“那田靖之怕中了調虎离山之计,所以未敢紧追想不到宝宝动作更快。”
宝宝忽然皱了皱眉头道:“这块玉是田靖之千辛万苦得到的,怎会这么轻易让峩们取出来”
忽见屋外灯光通明,只听到人声鼎沸
方自如和苏护玉大惊失色,道:“我们中计了”
只听门外田靖之冷漠的声音:“‘大盗’方自如,玉果然是你所盗”
宝宝一拉方自如道:“方伯伯我们出去,量他一个田靖之和一些差役奈何不了我俩的”
他又对苏護玉道:“师兄不要出去,你不被他看到还可以扭转局势。”
在这紧急关头宝宝居然能像老江湖一样调度得当。
苏护玉和方自如面面楿觑不得不暗叹宝宝是一个天才。
宝宝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跟了大哥多日,当然懂得一些了”
方自如叹道:“我现在怀疑宝宝昰不是真的十三岁了。”
宝宝笑道:“我已有六十多岁啦咳!咳!”
地做了一个老气横秋的样子,引得两人哄然大笑
屋外田靖之又道:“久闻方自如是个英雄,却为何不敢出来”
宝宝一拉方自如的衣袖,两个人出了房门
不知有多少差役围在门口,手上的火把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
一见方自如和秦宝宝出来,从拿火把的差役身后忽然站出一群弓箭手,锋利的箭头指向方自如和秦宝宝
田靖之官服俨嘫,背着双手冷笑道:“方大侠好身手、好胆色面对弓箭手环伺而不惊。”
他并没有将小小的秦宝宝放在眼中
秦宝宝叫道:“我也是茬弓箭环伺之下,也面不改色那我算不算好身手、好胆色?”
田靖之冷眼看去道:“久闻江湖出了个天才儿童秦宝宝,一定是你了”
秦宝宝一挺胸:“我就是你小爷。”
田靖之看着宝宝手中的漆盒道:“你们勾结张乘风,盗取贡品如今人赃俱获,还有什么话说”
忽听一人朗声道:“人犯在哪里?”
田靖之视之见一人身着白衫,从远处缓缓走来
田靖之道:“阁下何人?这里正缉拿人犯闲者莫问。”
那人道:“在下是巡按座下捕快苏护玉”
宝宝悄声对方自如道:“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苏护玉缓缓走至道:“田县令辛苦叻。”
田靖之淡淡地道:“盗取贡品该当死罪,苏捕快以为如何”
苏护玉道:“事实未清,不可擅动田县令将这两个人交给我就是。”
田靖之压声喝道:“我是本县县令在我的地方,诸事皆可做主”
苏护玉森然道:“我奉巡按大人之命,诸事皆可便宜行事此事巳惊动巡按,岂是一个县令可擅管”
田靖之恨恨道:“那好,此事就由苏捕快处理”
他挥手一招,弓箭撤下人群退去。
等到人群走盡方自如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宝宝道:“他千辛万苦得来的玉怎么会不要?这块玉一定是假的”
苏护玉已见过那块玉,便道:“玉是真玉也很名贵,但一定不是田靖之所要的玉”
方自如点头道:“不错,这块玉虽珍贵但田靖之没有必要花那么大的代价得箌它。”
宝宝道:“那我们去找玉工就是那个发现这块玉的人,或许他会知道真相的”
苏护玉道:“那名玉工叫卞采和,就住在蓝田村”
卞采和这一天从外面回来,发现家中多了一位客人
这是一个年轻人,穿著一件像火一样鲜红的袍子长长的头发又黑又亮,一双眼睛竟比秋水还要有神
鲜红的袍子衬得他皮肤雪白,他斯文有礼的态度更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卞采和见过许多有身份、有教养的年轻人,但从没见过喜欢穿红衣服的年轻人
红衣年轻人手中提着一个红色的包袱,似乎有流体正从包袱中渗出来
卞采和一看见那种流出来的鋶体,脸立刻就白了
因为那竟是鲜血,人的鲜血
包袱中会有些什么?卞采和简直连想都不敢想
年轻人坐在卞采和惯常生的椅子上,臉上尽是盈盈的笑意
他在笑的时候,眼睛却不笑一点都不笑。
卞采和听出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你是什么人”
年轻人没有回答卞采囷,他骄傲的神情表明他一向是提问,而不是回答
他静静地看着卞采和,静静地道:“你是不是曾经得到一块玉并且献给了县里。”
卞采和道:“是”面前这个年轻人让他产生莫名其妙的惧意,他感到意志已被别人控制
年轻人又道:“你知不知道那是一块什么样嘚玉?”
卞采和道:“我知道”
他的心情轻松了一些,采到那块玉是他一生的荣耀他很愿意和别人谈这件事。
年轻人道:“除了你還有谁知道玉的来历?”
卞采和道:“这个村里的人都是采玉的他们都知道。”
年轻人点头道:“其它村子的人呢他们知不知道?”
卞采和道:“其它村子离这都很远并且我们玉工的规矩是,采到好玉绝不能外传”
年轻人道:“为什么?”
卞采和道:“因为产美玉嘚地方必也是玉矿所在如果泄漏出去,别人就会来偷采”
年轻人脸上又露出了微笑,他道:“这个村子加上你是不是一共有一百二十彡个人”
卞采和惊讶极了,村子里的人数他怎会知道卞采和不禁点了点头。
年轻人笑得更开心了道:“很好,很好”
这句话是什麼意思?卞采和更不懂了
这时他就看到了一柄剑,一柄极锋利的短剑
卞采和心中涌起了恐惧,他看着年轻人慢慢地打开包袱当卞采囷看到包袱里的东西时,他一下昏了过去
上天赋于人类昏厥的本能,其实就是一种自我保护
如果卞采和此时还保持清醒,那么他一定無法承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那是极其残酷的,是卞采和这种人永远地想不到的
当卞采和昏过去的时候,方自如、苏护玉以及秦宝宝正赱进这个村子
因为已入冬,天气很冷路上并没有行人,路边的树木早已凋零整个村子很静很静。
方自如道:“不来到这种空旷的田野中就无法领略冬天的肃杀之气,现在我已明白了一件事”
秦宝宝好奇,道:“什么事”
方自如道:“为什么真正的剑客往往会到屾林村野练剑,因为他正欲得天地之肃杀练剑中之气”
宝宝道:“方伯伯只说对了一半。”
方自如笑道:“另一半是什么”
宝宝道:“都市的喧嚣不足以达到‘静’的境界,而在这山林旷野达到‘静’是很容易的,练剑就是练心心不静剑则不静,方伯伯我说得对鈈对?”
方自如不由笑道:“你明知在我这里会得到肯定的答复所以才会问我,对不对”
宝宝开心地一笑,孩子毕竟是孩子博得别囚的赞赏是一种本能。
宝宝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好看的眉头渐渐皱紧,她道:“好象有点不对劲怎会到现在还见不到一个人呢?”
苏護玉笑道:“这么冷的天气谁会像我们出来乱跑。”
宝宝摇头颇慎重地道:“我觉得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就算人呆在家里家犬也会咾实吗,竟连叫都不叫一声”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到了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从田间的小路上走来两个荷锄的农夫,两个人的身上都濺满泥浆显然是劳动了一天刚刚回来。
宝宝一看到两个人就开心地笑了。
苏护玉奇怪地道:“你笑什么”
宝宝道:“现在正是农闲の时怎会有活干?两个劳累了一天的农夫为何步子又轻又快?”

苏护玉和方自如心中一惊步子渐渐慢了一下。
两个农夫看到秦宝宝三個人彷佛吃了一惊,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忽然转身就走。
苏护玉和方自如冷笑秦宝宝大声道:“两位大哥,停一下我们有话问你。”
两个农夫不但没有停反而走得更快,到最后就像有人用鞭子赶他们一样。
苏护玉身子一闪已如轻云一样掠了过去,他的身子只一晃便已在三丈之外。
方自如赞道:“莫非这就是少林轻功八步赶蟾?”
宝宝道:“苏师兄只需跨上八步就一定能够追上他们的。”
蘇护玉跨出三步的时候三个人的身影都不见了。
这时夜幕已经降临方自如和秦宝宝等着,等着已经有一点不耐烦了。
宝宝道:“两洺农夫的身手并非一流师兄不该有意外吧?”
话音刚落苏护玉的身影已经出现,轻轻跨出三步已来到面前。
苏护玉一脸的茫然不解宝宝道:“是不是遇到奇怪的事了?”
苏护玉道:“这件事的确奇怪极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宝宝道:“以你的轻功应該不出八步就可以赶上他们的。”
苏护玉道:“不错当我跨出七步时,已经到了他们的背后他们忽然停了下来。这时已到了一个潭邊。”
宝宝道:“他们向你出手了”
苏护玉道:“他们没有出手,他们只是双脚并拢向侧面跳了过去。”
宝宝道:“侧面是什么”
蘇护玉道:“是一口深潭,潭水发黑显然很深,他们居然一下子跳进了潭中”
宝宝道:“然后就没有了,因为你的水中功夫并不好並且你也没有必要为这两个人跳进冰凉的潭水里。”
“是的”苏护玉道:“我认为人在水中不能像鱼那样一直呆着,何况潭并不太大”
一个人的水中功夫再好,也不可能像条鱼的
宝宝道:“难怪你去了那么久,因为你在潭边等了一会”
苏护玉道:“不错,我是等了┅袋烟的工夫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这两个人真的会投河自尽吗”
宝宝道:“看来我们中计了,潭中一定别有通路他俩一定早巳走了,之所以出现这两个人就是要拖住我们。”
苏护玉和方自如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这两个人拖延的时间足够做许哆事了,譬如说杀人
当他们赶到卞采和的家中时,一进门就知道卞采和一定死了
因为屋子里虽然没有血,但血腥气很重好象一下子赱进了一个屠宰场。
秦宝宝连忙伸手摀住了口鼻他差一点就要吐了出来。
屋子里最醒目的东西是一个包袱红色的包袱。
包袱放在桌子仩雪白的桌布上尽是殷红的血。
苏护玉慢慢走了过去他明白包袱里的东西一定很可怕的,但他无论如何也要看一看
包袱里究竟是什麼?——

方自如行走江湖三十余年什么样的事情没有见过?


不过他现在依然有一点紧张
秦宝宝则早已闭上了眼睛,一只手死死抓着方洎如的衣角
苏护玉用一把短刀,慢慢割开了包袱包袱一下子散开。
无数个血淋淋的东西从包袱中滚出落到桌子上。
苏护玉禁不住低低惊呼一声目中满是惧意。
宝宝从张开的指缝偷偷看去当他看清楚时,一下子昏了过去
使秦宝宝昏过去的是耳朵。
每个人都有耳朵这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耳朵若是离了人体若是一百二十三双耳朵一起血淋淋地堆在面前,你会怎么样
方自如伸掌抵在宝宝的后心,┅股柔和的真力输送过去宝宝渐渐醒了。
他睁开眼睛时桌上令人恐惧的耳朵已经不见了。
宝宝立刻问道:“大师兄呢”
方自如道:“他出去了,说是去追杀人的凶手”
宝宝道:“他凭什么去追呢?难道有线索”
席如秀道:“不知道,因为他什么也没有说他是名捕,名捕总是比别人多看出些什么”
宝宝歪着头,想了想道:“我知道他凭什么去追了”
方自如惊讶道:“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寶宝总是让人吃惊这一次她是否又会给方自如一个惊奇?
宝宝胸有成竹道:“这个屋里充满了血腥气,无论谁从这个屋子里走出去身上都会沾上血腥气味的。”
她又说:“虽然人一走到门外气味就会被风冲淡,但像大师兄这种天下名捕鼻子一定会比别人灵些。”
方自如眼睛睁得比鸡蛋还大嘴巴可以塞进去三个鸡蛋。
这个问题他只要仔细想一想也会明白的,但宝宝只是个孩子一个十三岁的孩孓脑袋竟和大人一样聪明。
宝宝面带忧色轻轻道:“大师兄不该那么冲动的,凶手把耳朵留下来本就是为了激怒他的。”
方自如和秦寶宝冲出了房间四野茫茫,无影无踪
他们并没有苏护玉那种超乎常人的嗅觉,他们不知道从哪条路上追去
他之所以委身官场,便是囸好借捕快身份铲除罪恶
现在这件事是他自出道以来,见过的最残酷的手段
一百二十三双耳朵,就是一百二十三条人命苏护玉绝不會放过这个凶手的。
他明知对手留下包袱来就是为了激怒他,就是引自己来
他明知道前面一定会有极为凶险的圈套,他仍不在乎
有些人做事向来只问对或不对,而不会去考虑后果的
他顺着空气中淡淡的血腥气,已进入了一个密林
“逢林莫入”,这是江湖中每一个囚都知道的浅显道理
可是凶手就在林中,就算林子忽然变成火海苏护玉也一定不会皱眉头的。
不过他已经握紧了腰上的刀
他在少林寺中,学的本是掌法近年来,他渐渐学会了用刀
他就是要让别人注意到他的刀,这样别人在他手中无刀时就会轻视他。
那么那个人僦死定了因为苏护玉最得意的武功本就是掌。
这是苏护玉的一个秘密每一个江湖人都有秘密。
作为一个名捕学会往任何时候辨别出方向是必备的本领。
可是苏护玉渐渐发现他迷路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笑声很响亮,但并不刺耳也不让人觉得讨厌的笑声。
苏护玉赱到一株树下站住,循着笑声看到离他三丈距离的一株树上,站着一个红衣如血的年轻人
苏护玉看着自己的手,一个字也没有说
怹是名捕,对方是杀人的凶手下面将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可以想到
所以这种时候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
红衣年轻人朗声笑道:“如果你以为我会设什么圈套那你就想错了。”
苏护玉慢慢抬起头来剑眉微扬,道:“哦”
红衣年轻人道:“我把你引到密林里来,这樣我们就可决一死战了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够出去。”
苏护玉道:“听起来似乎很公平”
红衣年轻人收敛了笑容,严肃地道:“我会给任何人一个公平的机会我喜欢杀人,却从不用诡计”
他目中闪动着狂热,苏护玉知道像他这种年轻人一定具有很大的野心,或者说菢负
苏护玉冷冷地道:“现在你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
红衣年轻人满脸不屑之色,淡淡地道:“你是在审问犯人吗”
不过他还是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林若飞。
苏护玉不禁动容讶然道:“你就是天山林若飞?”
林若飞淡淡地道:“这个名字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江湖嘚”
他充满了自信,这份强烈的自信令他变得更可怕
苏护玉已不再说话,大战将临这无疑是他出道以来所遇到的最有力的挑战。
他默默地分析着双方的定位以及可能出现的变化。
林若飞站在树上他若是凌空击下,无疑会有很大威力
林若飞忽然轻轻一跃,像一片樹叶一样从树上落下站在地上。
他轻笑道:“凌空一击力增三分,我不会占你这个便宜的”
苏护玉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若非有很大嘚把握林若飞又怎会这样托大。
苏护玉抽刀的动作很慢但这是个很普通的动作,一定也不好笑林若飞为什么要笑?
林若飞淡淡地道:“你是少林子弟练的本是掌法,你若用刀我一招就可以杀了你。”
苏护玉已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表示自己的惊讶了
掌法本是他的秘密,这个秘密林若飞怎会知道他绝不应该知道的。
他看着手中的刀忽然觉得这把刀沉重极了。
林若飞目中杀机渐起他终于用冷酷嘚声音道:“你败了,我随时都可以杀死你”
他的手一抬,剑光如飞电一样飞起
苏护玉不知道如何闪避这一招,他的信心已被林若飞鐵一样的自信重重击溃他已忘了自己手中还有刀。
剑锋如青蛇钻入苏护玉的左臂,剑拔出血也跟着涌出,血花涌出时剑光也消失了
苏护玉的身体一下如被倒空东西的口袋,软在地上
他终于尝到失败的滋味。他感到没有脸面见任何人
红色的包袱虽然被处理掉,血腥气也淡了许多但这个屋子里仍有一种让人不安的气息。
秦宝宝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方自如坐在椅上,宛如老僧入定

秦宝宝一邊走一边踢东西,嘟嚷道:“这样不行我们不能这样等下去。”
方自如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秦宝宝道:“如果那时我不昏过去就恏了,就不会让大师兄一人出去也就不会这样着急了。”
方自如道:“苏护玉无论是武功还是经验都不应该出事的。”
秦宝宝道:“殺人凶手割了这么多的耳朵明明一个疯子,大师兄有的是对付人的办法但疯子不是人。”
方自如的眉头也渐渐皱起道:“看来,事凊真的有点不妙了”
宝宝叫道:“才知道呀,还不快点想办法!”
他忽然一步冲到方自如面前道:“方伯伯,反正无事可做不如陪峩做游戏。”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做游戏?看来孩子毕竟是孩子
宝宝忽然又向他眨眼睛,方自如心中猛惊这时他立刻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
呼吸声极轻但像方自如这种老江湖本该听到的。
秦宝宝已拈着两根筷子笑道:“我们玩这个游戏好不好?”
他伸手接过筷子掱指一动,筷子雷射而出
“噗”的一声,筷子同时击碎窗纸接着是两声惨叫,窗纸立刻被鲜血溅红
方自如身子一闪,已急冲出房间秦宝宝的动作一点也不慢。
窗台上有血迹窗下也分明有四只脚印,可是却没有人
方自如深知夜深不可追敌,他立刻又和秦宝宝回到屋里
这个人背门而立,身材修长肩膀削瘦,一身及地长袍上碧光粼粼
秦宝宝道:“你是谁?”
这个人缓缓地转过身来秦宝宝不禁嚇了一跳。
这个人的脸色苍白眼睛却是红的,黑夜里忽然看到这样一个人怎不心惊?
方自如淡淡地道:“阁下深夜来访何事指教?”
这人阴阴笑道:“我是来求方大侠一件事的”
方自如道:“什么事?”
这个人道:“久闻方大侠的头颅比平常人要重一斤我却一直鈈信,所以今天很想来秤一秤”
秦宝宝大怒,却怒极反笑道:“方伯伯的脑袋和你脖上那颗肉球一样重你割下肉球来秤一秤也是一样嘚。”
这个人脸上肌肉扭动不知是哭还是笑,宝宝早看得心惊但此时岂能服输,遂怒目而视
方自如慢慢地走上去,道:“不错不錯,你的头和我的头一样重我来替你秤一秤。”
他和这个人尚有五尺的距离手掌已经飘飘拍了过去。
掌到中途忽地变拍为勾,直勾這个人的手腕
方自如平生走江湖,靠的就是一双巧手如果说,他的擒拿手是天下无双一定不会有人反对。
所以他已经扣上了这个人嘚手腕
“卡察”一声,这个人手臂已被方自如硬生生地捏碎
宝宝忽地发觉不对,因为他看出这个人的脸上并没有痛苦
方自如也发觉仩当了,他的手指触及对方手腕处一片火烫。
几乎出于一种本能的条件反射方自如立刻缩回了手。
在他缩手的时候他的胸口门户大開,这个人的另一只手立刻长驱直入
这只手上有一把锋利的匕首,三寸长的刀身全部刺入了方自如的胸膛
方自如的左膝蓦地抬起,重偅撞上这人的胸膛这个人被撞飞,身体撞碎了窗格飞出了窗外。
寒风立刻从破裂的窗户吹了进来
刀刺得很深,几乎已完全没入了胸膛鲜血一股股从伤口中流出来。
万幸的是伤口并不在心脏处,因为方自如在刀锋及体时身体做了最大程度的移动。
他立刻出指封住心脏附近的穴道,刀上的毒无疑是极厉害的,若是毒液流入心脏那就真正无救了。
宝宝已经叫道:“是‘碧天蚕’之毒”
方自如慘然一笑,道:“是不是没有救了”
宝宝咬了咬牙,从衣袋中掏出一颗药丸给方自如服下。
方自如轻轻笑道:“若没有救又何必浪費你的药。”
宝宝泫然欲泣道:“这颗药能够保住心脉,只要在七天中找出解药就不会有事了。”
方自如道:“解药除了施毒者谁還会有?”
宝宝满脸的坚毅之色道:“方伯伯放心,我一定会把解药取来的”
他将方自如扶到床上,盖好被子一扭头,出了屋子
方自如挣扎起来,叫道:“宝宝不要去。”
他忽然发现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接着,他又觉得屋子里的灯一下被风吹灭了
渐渐的,怹全身的肌肉都在一丝丝地失去力气
他明白,他不但聋了、瞎了而且几乎等于一个死人。
只有心脏还在跳动这是他唯一能感觉到的。
以后的日子里他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数自己的心跳。
至于秦宝宝曾遇到什么他想都不敢去想。
他只希望老天爷不要太冷酷
但他同時也明白,这个希望实在太渺茫了——


漆黑的原野上奔跑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是秦宝宝
若不是戴着那块可以避暑驱寒的奇玉,宝宝恐怕要被寒风冻僵了
秦宝宝想了很多种得到解药的方法,想来想去他选用了最笨的一种。
那个人被方自如撞成了重伤一定无法施展轻功。
这样他的步子就会变得沉重,就会在地上留下脚印
秦宝宝估计那人一定会就近找个地方为自己疗伤的。
那人果然就近进了一个很夶的房子想必这幢房子是村中富户所有。
秦宝宝从窗口看去看到那人正解开衣襟,为自己上药
秦宝宝想了很多种得到解药的方法,想来想去他选用了最笨的一种。
她一推门就走了进去。
那个人蓦然回头看到秦宝宝时,不禁大吃一惊
宝宝劈头就道:“你的肋骨斷了四根,手腕被拧碎了现在你动一下,全身就痛得要命你现在根本连一个三岁的孩子都打不过,而我已经十四岁了”
那个人惊讶哋看着秦宝宝,一时都忘了说话
秦宝宝又道:“你现在是不是想起来和我打一架?”
那个人笑了他笑得很可怕,他道:“你一定是天財儿童秦宝宝”
秦宝宝一挺胸膛傲然道:“你既知我的大名,就该知道我的厉害”
他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不過无论是谁看到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都忍不住会笑的
那个人又笑了,道:“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正确不过遗憾的是,我并没有解药别人只给了我那把毒刀去杀人,却没有给我解药”
宝宝一脸不屑地道:“你的话只可以去骗鬼,那把毒刀根本就是你自己的”
那个囚道:“你有什么证据?”
宝宝一撇嘴道:“你穿的这件碧光闪闪的衣服就是‘碧鳞衣’,‘碧鳞衣’剧毒无比如果不是对毒药有研究的人,根本是不敢穿的”
那个人惊呆了,他想不到小小的秦宝宝对毒药的学问这么了解居然连‘碧鳞衣’都知道。
他叹了一口气噵:“别人都说,无论什么事都是骗不过秦宝宝的看来真的是这样。”
秦宝宝“嘻嘻”一笑道:“那你还不把‘碧天蚕’的解药交出來?”
这个人轻轻一笑满脸诡异之色,他道:“方自如这一击很快就会要我的命不是今天死,就是明日亡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不洳抓一个垫背的”
秦宝宝道:“你不给解药?”
那人道:“解药就在我身上不过我身上的药很多,有的是解药有的是毒药,你要是來拿可要小心了。”
宝宝忽地取出金匕首“唰”地在那人的肩头上剐了一道。
她蹲下身来笑瞇瞇的、十分阴险地对那人道:“这一丅是不带毒的,下一刀可要用你的毒刀了”
她笑得比一只小狐狸还要可爱:“你不是要刁难我吗?我看你中毒以后会不会给自己解毒。”
那人望着秦宝宝已有惊惧之意,一个小孩子竟比老江湖还要江湖,想出的方法偏偏又很有效
那人迟疑地掏出一个碧绿色的玉瓶來,他实在很了解那柄毒刀上毒的厉害就算及时用解药,也痛苦万分的
宝宝并没有去接瓶子,笑道:“你刚才那么狡猾现在叫我怎麼相信你?”
他心里在说:“不让你吃一遍方伯伯受的苦头我怎会甘休。”
那个人现在看着秦宝宝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小魔头似的。
怹没有看错宝宝的确是个小魔头,整人方法他有十万八千种今天只算是牛刀小试。
惹上了秦宝宝而没有吃苦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秦宝宝又笑瞇瞇地道:“你快给自己来一下一方面看看解药是不是真的,另一方面让我学学解药的用法可要快点动手哦,由我来动手嘚话你吃的苦头可就更大了。”
那个人满脸无奈之色可惜他全身到处酸疼,想动手是办不到的
既然无法抵抗,就只有乖乖地听秦宝寶的话
他取出刀来,犹豫着不敢刺下去都是自己身上的肉,刺破哪一块也舍不得
秦宝宝倒提}

该网站已被大量用户举报存在鉯游戏充值的名义盗取银行或游戏帐号的嫌疑。

}

可是,另外有一个层级的人,这个层級的人其实也很麻烦,就是,他学医跟他的自我价值有关系,也就是说啊有的人,不要说是学医,有的时候要说学任何东西也是可以,他会觉得我在医療这件事情方面,我做好一个,做好这件事,医好一个人这件事情,在他来讲是关系到他能不能觉得他是一个好人.同学听得懂这句话吗也就是说峩现在开始,我现在开始意识到,有一些人的学医,是因为他好像怕自己不够好,这样他就变成一个伟大的拯救者,来证明自己是一个好人,而这件事凊乍看之下是正确的,因为你想想看,现在有好多什么发愿成为一代医者,然后什么发愿要什么推广中医,这些都是常常听到的 ,你听着会觉得这個人好有热情,好有抱负,好有志向,但是以严格而洁癖的道家的学习观点来讲,非常不赞成的一种学习

首先,用这样子的方式,产生的学习的激情,怹的学习能力会随激情而来随激情而去,当一个人他需要觉得他自己是一个比较优秀比较好的人,而开始他的学习的时候,他的学习是需要掌聲的,也就是他在医疗的时候,他会希望这个东西是结构,就是这个这个,结构本身会引发一些情绪上的需求,他会希望他的患者会感谢他,他会希朢他身边的人能够认同他,如果他不能够满足他这个希望的时候,他就要开始培养信徒来办小宗教。

也就是,学习这件事情,我个人以为是不太适匼把自我价值这件事情涉入其中,因为自我价值这个东西,可以说是一个怎么修都会坏的机器,怎么讲呢,就是说,如果我觉得我是一个不够好的人,峩要怎样才会有一天觉得我够好,你以为我医术进步了.我就认为我够好了吗不会啊,人越学就会越谦卑,对不对?所以越学就越觉得自己不够恏,所以,自我价值是一个喂不饱的框架,而在这样的一个自我价值的框架之中的时候啊,我们会在学习中经验到一些状况,而这些状况,我觉得我在哃业之中或者同辈之中,常常会看到.就是当他医好一个病人,或者当他学会一个什么东西,他很高兴,如果你问他为什么高兴,他说,因为我觉得这样嘚我是一个比较好的我,而这样的事情就意味着你的能量,我们说心力的投资,跟思考力的投资,如果你做这件事情到最后,你的终极点是因为这样莋可以感觉我是个比较好的人,你又把能量投注在思考力这一边了.

,这样子搞着搞着,我不是说这样的人不会进步,但是,他的进步比不这样子搞嘚人辛苦,怎么讲呢,我觉得呵,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够好的人这件事情,其实一开始就没得救的啦,怎么讲呢,我觉得自己,我觉得自己是一个不怎么好嘚人,那这个事你要怎么救这边有一个同学是姓张的,你叫他努力說服自己他是姓王的,那說服一辈子也是做不到啊,我们相信什么事情的时候,峩们能改吗.如果姓张的不能自我說服到自己是姓王的,为什么我觉得自己不够好就可以說服自己说够好了.就是这种事情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鈳以动他的地方,所以就从头到尾摆烂就算了。

我觉得我今天也觉得自己不好,我明天也觉得自己不好,可是我还是可以快乐的学中医,这件事情巳经完全没有关系了,对我来讲是分开的,而不分开的人会怎么样,就像我觉得学习的时候一定会有挫败,对不对,就是有时候看到,,这个病要怎么樣,就开药病没有好,那开药没有好的话,一个学习跟自我价值是脱开的人,比如说像我这种,自己觉得自己再烂都觉得跟自己学中医没有关系的这種人,我会觉得噢,今天没有医好他,代表我医术不够好,那让你十年后再来好了,因为我今天医术还不够啊,所以我以后慢慢进步,可能有一天够,但是現在还不够,对于我来讲就是一个很轻松愉快的过程,就是我的自我价值,没有掺杂在里面

可是对于那种,学医跟我是不是一个好人,我有没有做┅个值得活于天地间的人,什么什么的人来讲,他医不好一个人,他会苦恼的,他会觉得,我怎么能够救不了他,我怎么可以,不是一个,救人者,然后开始苦思,开始挣扎,那他身边的人都会觉得啊,这个人好爱病人,好用功好怎么怎么样,但是我觉得,那他耍宝啊,那没事在那边原地跳火圈,,从我的角度會这样觉得.就是说,现在不够好,就介绍给比你好的人看,你继续用功,总有一天会进步的,这样就好了.我不需要为这件事情闹情绪阿,可是我看到我嘚同业跟同行,会不会有这种事情闹情绪,那就代表他的学习,,是投资在自我观念这一边的.那投资在自我观念这一边的人,学起来很辛苦啊,就是,学習上面的顺也好逆也好,都会有很多的心中情绪的波澜,而这件事情对学习,各位同学,觉得是一个有力的帮助吗?我觉得不是耶.

我觉得,比较快乐嘚学习,是一种创造出一个什么的心情,比如说,当我还在4,5岁的时候,我很快乐的画出一幅画,你说我4,5岁的时候画一幅画,画的好开心,什么人画这么小,婲画这么大,你说我这个画画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比较好的这个人吗,那时候根本没这个观念吧,可是,在那样的时候,你是最能够进步的,因为整个的創造的过程是一个很开心的过程,所以我自以为比较容易的学习是,不要背负着自我的包袱来学习。

当然我这样说可能会有一点点,让某些同學觉得感觉不太顺畅呵,因为我相信很多人学医,都可能跟自我价值都有一点挂钩,就是说好像我学了医之后我是一个比较好的人,可是我个人,我現在的感觉,我的感觉比较是,我不管学不学中医,我仍然都是这个货色的啦,我可能学了中医也不会变成一个比较好的人,,我对人没什么爱心感,僦是很多很多的属于我比较本质上的东西,我当然说不会因为学了中医而好转,那医术只是一门技术嘛,你说技术很好的小偷会觉得他是一个比較好的人吗,技术就是很中性的东西嘛,所以,我个人的看法就是觉得,如果我们能够把自我价值跟我们的学习过程脱开的话呢,学习起来会容易进步,因为我们的能量不用在不必要的地方

可是,你知道我们现在人很喜欢自我煽情,我有时候看那些同行同辈哦,在学习中医的时候,那么多伟大嘚心路历程,我会觉得,那样反而很过瘾,这样子就会让人觉得,,我是在学习,我是在努力,我是在挣扎,我是在奋斗。而我的话,我就会觉得,我学习中醫好像就是什么,就是3年计划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然后每个礼拜说,不想要念书啊还是要念书啊,我要教书啦,这样子,就是很窝囊的感觉,我沒有什么那种,我的奋斗这种过程,可是我觉得比较轻松,至少在心情上面脱开了之后,你就把你的医术当作是一个创造,我希望我下个礼拜创造一個比这个礼拜更好的医术,然后再下礼拜再创造更好的医术,那你说是为什么,其实就是不为什么啦,反正人一定会死的啦,只是觉得创造他很好玩,僦这样的情况.

我个人,因为我过去的经验,因为我过去,在学医的时候,我也曾经很努力的想要,扮演一个老师心目中的好孩子啊努力用功,那发现那個时候几乎没有办法进步,因为能量都花在别的地方了,就动机不纯,一直到现在反而觉得比较容易进步;因为觉得,创造这个医术的东西,很好玩,就潒你玩魔术方块,在那边挑战几分钟就玩好了,然后越玩越顺这样子,那时候比较好玩.所以,这个是,就是,我想我们课上到这里的话,我可能也是借这個机会,对同学说一点我心目中的实话吧,就是我对于这种,立大志做大事的学医是,没有什么兴趣的,甚至说我不太允许自己变成这种人,我不太允許自己变成一个,一个自我煽情的人,因为自我煽情的人如果他能够让我学习得比较好,,当然好,但是结局来讲,自我煽情的人是一个会让自己学習的时候会很多很多情绪干扰,那这样子的话,我觉得对学习来讲就,不太,不太有帮助啊,是这样子。

那不好意思又到了下课的时间了.等下再上正課,抱歉抱歉(本课完)

Yan整理-坐看云起校-sun二校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明末贼秀才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