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却不敢说出口明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却还张艾嘉 心甘情愿 歌词为她做任何事情要什么就给她卖什么

如果冬天不下雪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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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聂震天急切的在手术室外反复的踱着步子,六月,正值盛夏,刚刚还骄阳似火,现在却已是磅礴大雨。已经三十八岁的他初为人父,着急的心情可想而知,汗早已浸湿了他的白色衬衫,狼狈的紧贴着身体。古铜色的刚毅脸庞布满焦急的汗珠,眉头紧皱,满眼的着急,目光死死盯着手术室大门。紧握的双手,因为紧张青筋冒起,手心也全是汗。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手术室的大门,完全忽略了身后落寞的小身影。  长椅上,六岁的聂皓轩望着自己急切的父亲,没有昔日的严肃和冷漠。有的只是为手术室里那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满满的担忧。他的目光从进医院就一直在她们身上,没有自己。聂皓轩突然觉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好像自己是多余的,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爸,当初你也曾这样担忧、急切的盼望我的降临吗?”聂皓轩望着父亲,目光炽热,语气里少了平时的冷漠。  聂震天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聂皓轩冷漠的眼里那少有的认真,一时让他慌了神。自从徐慧自杀去世后,聂皓轩性情大变,往日活泼可爱、乖巧听话的儿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冷漠、孤僻、忧郁的孩子。聂震天喉结上下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聂皓轩是他和徐慧结婚五年依然没有孩子,从福利院把还在襁褓里的聂皓轩抱养回家的。他一直把聂皓轩当亲生儿子,从来没想过要告诉聂皓轩他的身世。他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他现在的心情,所以,只有沉默不语。  “我就随便问问。”看着聂震天迟疑的目光,聂皓轩心酸的低下头,似是喃喃自语。看起来面无表情的稚嫩脸庞,没人知道小小的心灵是怎样的一番苦涩。  母亲徐慧的去世,在他的童年留下一个难以磨灭的阴影。去年冬天……聂震天和徐慧当着儿子聂皓轩的面大吵了一架,聂震天摔门而去。徐慧对着聂震天离去紧关的大门,泪流满面。  “我会让你后悔的!!”徐慧蹲下身子,单薄的身体剧烈颤抖。  年幼的聂皓轩看着无助哭泣的母亲,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母亲停止哭泣。哈尔滨的冬天很冷,室内的暖气似乎没有平时那么温暖。冰凉的地板,徐慧像是失了魂似的跌坐在上面。聂皓轩只能用自己瘦小的身体努力的拥抱母亲,他很单纯的只是怕母亲着凉。他不知道,此时的徐慧凉着的不只是身体。左胸膛的位置,那里很空、很疼、是他幼小的身体怎么也温暖不到的地方。  “皓轩,爸爸不要我们了!他去找别的女人了,不要妈妈了,不会回来了!”徐慧向怀中的小人哭诉,声嘶力竭。  “妈妈,不哭。皓轩乖,皓轩听话!妈妈别哭了!”年幼的聂皓轩眼神一顿,似乎不是很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以为自己若像平时一样听妈妈的话、不胡闹、不闯祸、妈妈就会笑,就不会难过了。  徐慧只是用力的抱紧怀中年幼的聂皓轩,不再说话,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聂皓轩早已睡着了。徐慧起身,小心的抱起聂皓轩,往卧室走去。卧室里,一地的玩具,被褥上还有些许零食的残渣。徐慧小心翼翼的把聂皓轩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纤细白皙的手指,抚摸着聂皓轩的小脸。  “皓轩,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徐慧满眼的哀伤,泪再次无声落下。  徐慧简单的收拾了一屋的狼藉,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睡得安稳的小孩。退出房间,轻轻的关上了门。  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卧室的吊灯,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紫色大床,床头上昔日两人的结婚照悬挂着。徐慧一身洁白的婚纱,笑脸如花的倚在聂震天的胸膛。聂震天手搂着她的芊腰,满眼的温柔。曾经他们也那么相爱,那么美好,现在却变成了这般水火不容。空荡荡的房间,墙上的结婚照那么刺目的跳入她的眼帘,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她走进房间,打开衣柜。衣柜里琳琅满目全挂着衣服,有她的,也有聂震天的。她从中拿出一条紫色的长裙,迅速的换上。那条长裙,是与聂震天初次见面在酒会上她穿的礼服。她与他一见倾心,而后陷入疯狂的热恋中。换上银色的高跟鞋,优雅的拉开化妆台上的座椅。十二年了,他们在一起十二年了,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还是一如既往的那般雅致。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留恋的看了一眼聂皓轩的卧室,打开阳台的落地窗。冷风刺骨,铺面而来,徐慧一身长裙,恍若不知。冷风中,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飞舞,徐慧静静的站在阳台上,目光无神的远眺。  床上的聂皓轩,睡得极不安稳,恍若梦魇中。突然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环绕四周,一片整洁。  “妈妈……”聂皓轩急切的翻下床,脑海里浮现母亲泪流满面的样子。  打开卧室的门,刺骨的冷风拂来,聂皓轩疑惑,怎么这么冷?径直走向徐慧的卧室,开门。  “妈妈!”环绕一周,卧室里没有母亲熟悉的身影。心里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急切的在其他卧室和厨房寻找。  “妈妈!妈妈!”终于在阳台发现一身紫色长裙的徐慧,立在防护栏外,冷风中,她的长裙随风飞舞,好像随时会飞走一样。他的不安越来越浓重,急切的呼唤母亲。  徐慧闻声,转身,目光有了一丝焦距,看着不远处的孩子,满眼的忧伤。  “皓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让妈妈担心牵挂!对不起,妈妈不能陪着你了”徐慧转身,张开双臂,跳下阳台。  “妈妈!”聂皓轩奔向徐慧跳下的地方,声嘶力竭的呼唤母亲。徐慧如断了线的风筝,急剧坠落。不一会儿,宁静的夜里,一片吵杂喧哗声。  已经半年了,母亲去世已经半年了。那天的记忆却在脑海里根深蒂固,挥之不去。长凳上,聂皓轩手握成拳,怪自己当时的无能为力,更恨眼前这个薄情的男人,还有手术室里那个拆散他家庭,逼的母亲自杀的第三者!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里所有的情绪,身体因为恨意轻微颤抖。  看着聂皓轩的目光由炽热再次变成昔日的冷漠,聂震天也无可奈何。徐慧的去世给他们父子之间留下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去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慕雪快生了,以后恐怕会更难相处吧。  
    手术室的大门在聂震天的期待中打开了,护士抱着襁褓里的婴儿,径直走向聂震天。  “聂先生,恭喜你,是个女儿,母女平安。”  聂震天从护士手中接过孩子,孩子很小,头还没有他的手掌大。粉嫩的皮肤皱在一起,已有些许头发、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微启的小嘴,安静的睡着。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激动之情难掩于表,低下头深深的吻了一下孩子的额头。再抬起头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大步走向聂皓轩。  “皓轩,你看!这是你妹妹!”聂震天半蹲着身子,兴奋的对聂皓轩说着。  聂震天眼里的满满都是对怀中孩子的怜爱,殊不知,这流露出的父爱深深的刺痛了聂皓轩的眼。父亲的关心、爱护、疼爱、原本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现在父亲的眼里、心里、满满的都是他怀中的婴儿。他本能的不喜欢她,甚至带着些许怨恨。  “长的真丑!”聂皓轩不满的嘀咕。  “刚出生的孩子是这样的,过阵子就会变得很可爱的,你一定会喜欢她的。”聂震天没有觉察出儿子丝毫的一样,耐心的解释。  “……”聂皓轩沉默不语,看着父亲,聂震天此刻脸上开心激动的神情是他不曾见到过的。  “聂先生,我先带孩子去做检查,慕小姐马上就出来了。”聂震天把孩子递给护士,满眼的依依不舍。  不一会儿,慕雪从手术室推了出来。聂震天急忙跑去慕雪身旁,看着床上脸色异常苍白的人儿。  “周医生,我妻子怎么样了?”聂震天担忧的询问。  “别担心,她只是太累了,睡着了。”周淑敏礼貌的回答,羡慕的望着床上安静的女子。  慕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阳光从窗户盛了进来,洒在洁白的床单上。床上安静的女子绝美如画,长而浓密的睫毛如展翅的蝴蝶,颤抖了几下,微微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幅如水墨画般的水眸,让人不自觉深陷。恍惚了片刻,与聂震天担忧的眼眸对视。聂震天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双眼布满血丝,胡渣也没刮,显得狼狈和憔悴。  “小雪,你醒了!饿不饿?”聂震天看着慕雪微微的醒来,急切的询问。  “震天,我睡了多久?”慕雪环绕四周,虚弱的询问。  “没多久,饿了吧,我叫人跟你把鸡汤端过来。”聂震天起身出门,吩咐张妈把炖了很久的鸡汤端过来。  “震天!!!”慕雪摸着平坦的小腹,惊呼出声。  聂震天快步回到床边,看着惊慌失措的慕雪。  “怎么了,小雪?”  “孩子,震天!我们的孩子呢?”慕雪抓住聂震天的手,急切的询问,语气已经带着呜咽。  “别担心,孩子很好,在育婴室,我马上叫人跟你抱过来。来,先把鸡汤喝了。”聂震天语气轻柔的安抚着慕雪,张妈端着鸡汤推门而入。  “来,张妈给你炖的鸡汤,你先喝点,辛苦你了!”聂震天从张妈手里接过鸡汤,然后礼貌的吩咐“张妈,麻烦你去把孩子抱过来,小雪醒了想看孩子。”  “好,我这就去。”张妈转身出了房间。  “来,喝点鸡汤。”聂震天搅动着碗里的鸡汤,小心翼翼的舀起一勺,细心的吹了几口气,觉得温度适中才放到慕雪嘴边,满脸的温柔。  慕雪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眼里清晰的只有她。她知道他不只是在他眼里,也在他心里,她很幸福!想起近几天自己所受的疼痛,全部都是值得的!  不自觉又回忆起手术室里惊险的一幕:  慕雪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周医生和夏医生在她身边忙碌着。已经三天两夜了,分娩的阵痛疼的她满头大汗,一头乌黑的秀发被汗水打湿狼狈的贴在脸颊上。  “再使点劲!慕小姐!看到孩子的头了!再使点劲啊!”周医生在一旁着急的辅导着,她很欣赏眼前的女子。听说顺产对孩子好,毅然选择自己生。不像一般的女子,害怕疼痛,到了预产期直接就来医院实行剥腹产。  床上,慕雪努力的配合着,可是她真的太疼了,太累了,眼皮也好重。疼痛已经持续了三天两夜了,她感觉自己已经使不上半点力气了。  “周医生,我没力气了,怎么办!”慕雪着急的跟周医生求救。  “慕小姐,再使点劲,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不要放弃!”她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太累了,这样的僵持已经持续了很久了,就差一点,差一点孩子就可以出来了!  “要不实行剥腹产吧!”一旁的夏医生建议。  “再等等!”眼前的女子,脸苍白的几近透明,她已经忍受了三天两夜的疼痛。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眼前的女子再挨一刀。  “慕小姐,就差一点了!孩子现在就卡在**里,孩子本来就脐带绕颈两周,**那狭窄的空间,孩子会受不了的!为了孩子,再使点劲!孩子马上就可以出来了!”就差一点了,周医生知道眼前的女子没有放弃。希望用这种方法激起她的斗志,很多奇迹都是因母爱而创造的。  慕雪听到孩子有危机,纤细的手指抓紧床单。小腹传来阵阵疼痛,她知道她的孩子也在努力。她不能放弃,她要让她平安的降临,她要给她最好的一切!她知道聂震天多么盼望这个孩子的出生,她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啊!”她用尽全身力气,配合周医生使劲。孩子的头终于出来了,周医生借助她的力道,把孩子成功的脱离出母体。  “孩子,孩子……”感觉到孩子的剥离,慕雪只能声如细丝的呢喃。  “慕小姐,是个女孩,很健康!”周医生减掉脐带,把孩子简单的擦净抱到慕雪面前。  “孩子……”慕雪看了一眼孩子,苍白的脸嘴角扬起,怜爱的呼唤了一声孩子便昏睡了过去。她太累了,这个孩子折腾了她太久,才肯离开她的身体来到世上。  “聂先生,小小姐,睡得很安稳呢。”张妈抱着孩子,推门而入,把慕雪从回忆拉了回来。  “孩子!快给我看看孩子!”慕雪激动的想要起床抱孩子。  “小雪,别激动,你躺好,我把孩子抱给你。”聂震天急忙劝慰激动的妻子,怕她太激动,弄伤了自己。  “小雪,你看!我们的孩子!”聂震天把孩子抱到妻子身边,语气里藏不住的激动。  “孩子……”慕雪怜爱的抚摸着婴儿的脸颊,因为刚喂过奶,此时睡得很安稳。  “震天,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慕雪望着聂震天满眼的期待。  “嗯!当然!小雪,原本大雨滂沱的天气,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晴空万里了。你看窗外的莲花,雨过天晴后,分外的好看!就叫莲馨,好不好?”聂震天指着窗外,满池的莲花,细细说到。  “莲馨?雨过天晴的莲花,十里馨香!好!就叫莲馨,聂莲馨!”慕雪思索一番,低下头,怜爱的对襁褓里的婴儿柔声说道“宝贝,你叫聂莲馨,知道吗?”聂震天看着慕雪和她怀中的婴儿,满眼的温柔。慕雪不知道的是,莲馨这个名字还有一个意义。莲馨谐音莲心,莲心很苦,好比慈母怜子之心。慕雪千辛万苦,忍受着巨大的疼痛才为他生下这个孩子,等孩子长大也要让她懂得怜惜慈母之心。莲馨,怜的是赤子心,也是慈母心。  门外,聂皓轩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门边,看着屋里和谐美满的一切。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那么快乐?悲伤的只有我,为什么?妈妈去世了,他们却还可以那么快乐的在一起?慕震天,我真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妈妈,你到底有没有人性?  “皓轩,你快过来,看看你妹妹!我给她取名叫聂莲馨。”慕震天激动的把儿子叫到跟前,丝毫没有发现他眼中的异样。  “聂莲馨,莲馨……”聂皓轩若有所思的低喃道。  襁褓里人小人,似是听到有人呼喊她,慵懒的睁开双眼。黑白分明的眼眸,炯炯有神,聂皓轩与她天真无邪的眼眸对视一眼,心里一阵悸动,慌忙移开目光。  “皓轩,你看你妹妹很喜欢你哦。我们叫她那么久,她都有睁开眼睛看我们一眼,你一叫她,她就醒了。”慕雪看见女儿睁开眼睛,兴奋的说道。  “巧合而已!”语气依旧冷漠,却多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  慕雪看着聂皓轩满满的担忧,徐慧的死,是大家都不愿意面对的。可是事情已然发生了,她改变不了,也无力改变。她知道自己难辞其咎,现在只有尽心的对这个孩子好。希望总有一天能温暖他冷漠的心,让他像其他孩子一样健康快乐的成长。  
  日子一天天过去,聂莲馨已经快一岁了,聂皓轩总是刻意忽略这个妹妹的存在。可是,今天他想忽略都不行了。聂莲馨发烧了,啼哭不止。聂皓轩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从床上一跃而起。  “这小家伙真吵!”聂皓轩烦躁的嘀咕。  走出卧室,看见楼下张妈抱着孩子,在客厅反复踱步,试图安慰怀中哭闹不止聂莲馨。  “小少爷,是不是吵着您休息了?”张妈看见起床的聂皓轩,小声的询问。  “她怎么了?”聂皓轩眉头紧皱,语气有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担忧。  “小小姐,有点发烧。我已经打电话叫了许医生,她马上过来。”许影是聂震天专门聘请的家庭医生,自从震天集团开创以来她一直跟在聂震天身边。  当年许影考上了北京最好的天明医学院,可是来自农村的她却付不起高昂的学费。几近绝望准备放弃学业的时候,聂震天走进了她的生命。那时正是炎热的夏季,许影到处奔波走访,希望能凑够学费实现理想。可是,知道的亲戚都去走遍了,能借的也都去借了,还差一大半的钱。许影无力的漫步街头,头上烈日灼灼,汗水打湿了她长发,狼狈而又凌乱的贴着脸颊。转角处,一位残疾人坐在阴凉处乞讨。那是一位断了腿的中年男子,骨瘦如柴,衣着破烂。面前的破碗里零零碎碎的全是好心人的施舍,或多或少也有一笔可观的钱财。许影突然眼前一亮,她如果把自己的经历写在马路上跪地乞求好心人的赞助,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次日清晨,许影早早的来到了哈尔滨的一处繁华地带。找了一处空地,拿出背包里的粉笔,左顾右盼犹豫了很久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挺直了腰,双腿慢慢的弯曲,跪在了地上.一只手灵巧的握着粉笔,一笔一划,认认真真的在地面书写着。手臂跌宕起伏,地面上那清新飘逸的字体,宛如片片白花,香气弥漫,越发芬香。  “我叫许影,哈尔滨莲花渔村人。今年十八岁,刚考上北京天明医学院,因家境贫寒无力负担学费,故而在此做出无奈之举。希望能得到好心人的捐助,今日滴水之恩,他日完成学业必将涌泉相报。”许影写好简介将手中剩下的粉笔放进背包的小袋子里,又从背包里掏出大学录取通知书、学生证、身份证。她将证件一一摊开摆放在简介旁,最后自己也跪在了证件旁。及膝盖的棉布裙已经洗得泛白,盈盈一握的小腰挺的笔直,纤细的手臂自然垂放在两侧。抬起头目视前方,小麦色的脸颊,淡色的眉毛,挺秀的鼻梁,淡红的嘴唇,而那双眼眸清透而又明亮,是对现在走出困境的坚定,也是对美好未来的自信。  许影此举引起很多市民的围观,这里本是闹市区,游人如织。  “会不会是假学生啊?”  “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不像是假的,你看她不是还有证件吗?”  “难说啊,现在的骗子多,证件说不定是假的呢!”  “长得挺清秀的姑娘,怎么干这个?!唉……”  随着围观群众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有质疑的,有讥讽的,有惋惜的……虽然许影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当这一系列的议论声排山倒海的压过来的时候,她才感觉,原来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低头沉默不语,瘦弱的肩膀在轻微的颤抖。手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刺进手心,尖锐的疼痛战胜了怯弱。抬头露出清秀的脸庞,目光一如既往的坚定,挺秀的鼻梁显露出倔强的性格。  大量的围观群众把城管引了过来,城管人员在车里对着人群按着喇叭。  “都散开!散开!!”李烈在车里拿着扩音器对围观的人群叫道。  围观群众消散了不少,还是有不听劝的选择原地不动。车子里的李烈看见对面跪地寻求资助的许影,不耐烦的拿起警帽往头上一带,打开了车门。李烈原本是交警大队的队长,因为一点小失误就被贬来当城管,心里本来就窝火,最近又事事不顺,脾气有多不好可想而知。  “小姑娘,收拾东西回家吧,别在这里招摇撞骗的!!”李烈下车疏散人群,对着跪着的许影不耐烦的说道。  “我不走!我没有骗人!”许影望对面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的李烈,倔强的说道。  李烈和随行的两个人把人群疏散后,走到许影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烈日当头,三个男子的影子刚好笼罩着许影,阴影里的许影有种被压迫的快喘不过气的感觉。  “拜托你,我真的需要帮助,别赶我走!”许影眼神闪烁,开始慌乱起来。  “别装了!再不走送你去警察局!”李烈边说边用手拿起许影的大学通知书准备撕毁。觉察到李烈的动作,许影猛地抢过通知书,硬是将比她高大的李烈推倒在地。  “还跟我装!!那么缺钱,去卖啊!可比你现在这样轻松的多,钱也来的快!”李烈从地上爬起来,抓住许影的胳膊。猛地一拉,把许影拉到身前,对着她的脸恶狠狠地说道。  “啪!”许影扬起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向李烈的脸挥去。周围的人都惊呆了,纷纷回头看向纠缠的两个人。李烈自己也愣住了,全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居然敢打他的脸。恍惚片刻,眼睛迸发出浓重的杀气,额头因为愤怒而青筋暴起,显得格外狰狞。  “你这个贱人!”李烈扯着许影的胳膊,举起手就是一耳光。许影那瘦弱的身体哪经得住这一巴掌,被打倒在地,嘴角立刻有血溢出。  “敢打我!啪!!”李烈不罢休,拉起许影又是一巴掌。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却又全都袖手旁观,沉默不语,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彪悍的男人欺负一个小女孩。  “啪啪!!”  又是两巴掌,许影的脸上已经红肿了,视线也开始模糊。可是她倔强的没有因为疼痛发出一丝声音,更没有求饶。为什么?为什么?!她只是想寻求帮助,只是想完成学业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为什么那么难?那么难??他看着李烈再次扬起的手和周围一双双冷漠的眼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有泪从眼角滑落。不是因为眼前的男人对她所做的恶行太过痛苦,而是冷漠的人心。  片刻过后,李烈的手掌还没有落下来,抓住她胳膊的另一只手也松开了。周围议论声再次响起,许影疑惑的睁开双眼。身边站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身着白色的衬衫,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白皙结实的手臂。细碎的头发,斜飞浓密的剑眉,深邃犀利的双眼,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削薄轻抿的嘴,高大修长却不粗犷的身材。此时男子的一只手握住李烈刚挥向许影那只手的手腕,另一只手死死的掐住李烈的脖子。李烈一只手拼命的想扳开男子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因为呼吸困难脸有些发紫。就在李烈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男子优雅的松开了手,李烈跌坐在地,大口的喘息着。  “李哥,有没有怎么样?”跟着李烈一起的那两个人,连忙跑去李烈身边查看情况。  “没事!”李烈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盛气凌人的男子。男子不发一言,那犀利的眼神让他不安惶恐,有着君临天下的气势。李烈的感觉告诉他这男子一定不简单,他招惹不起。  “我们走!”李烈艰难的站起,转身,上车,离开。  “谢谢!”许影弱弱的道谢。  男子回头看着自己身后刚刚倔强的不喊疼的女孩,现在正小心的摸着自己的脸,秀眉紧皱,让他怜惜心疼。打量一番,目光落在许影用粉笔写的简介上。地面上的字迹,因为李烈刚才的暴行有些已经模糊了,依然还能看出原本工整秀丽的字样。  “你叫许影?”  “嗯。”  “你缺钱?”  “嗯……”  “跟我走!”男子捡起许影的背包和证件,拉起她的手,走出围观的人群。  许影没有多问一句,任由男子拉着她的手离开。从他手心传来的温度虽然陌生,却无比的温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救美?可是,他是英雄,而我……许影忘记了脸上的疼痛,跟着男子的步伐,脑海里无限的遐想。  “你叫什么名字?”在电梯里,许影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聂震天。”聂震天淡淡的回道。  “聂大哥……”许影试探性的开口。  “嗯。”  “谢谢!”许影只是试探性的开口这样称呼他,没想到他没有生气反而答应了她,她很开心。  电梯到达二十二层楼,门开了。聂震天带着许影回到家里,徐慧正在客厅优雅的喝着咖啡,一身洁白的长裙,没有刻意的打扮,秀发随意的挽起,淡雅的妆容,不是惊世之姿,却有脱俗的雅致。徐慧看见聂震天身后的女孩,一脸的疑惑。  “阿慧,我回来了。这是许影,一会我跟你说说她的事。”聂震天看着徐慧指着身后的许影柔声说道。  “嗯,好!许影,她这是怎么了?”徐慧看见许影通红肿胀的脸颊,匆忙起身快步走到她身边。  “没事,没事……”许影连忙应道,进屋的一刻,她的心就莫名的失落。是因为他结婚了吗?也是,只有如眼前这样一般雅致的女子才配跟他在一起吧。  徐慧从屋里拿出药箱,替许影细心的擦消肿的药。中间,聂震天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徐慧心疼许影的遭遇,当下就答应同意资助许影完成学业。许影激动不已,抓住徐慧的手,泪流满面。  因为聂震天的资助许影如愿的读上了医学院,毕业后,她放弃去英国深造的机会,回到哈尔滨。她要报答他,要以光明正大的理由守护在他和他家人身边。平时她是医院的心脏科室医生,私底下她只是守护聂震天一家人的家庭医生。七年了,她没有离开他,一直一个人。她不敢也不能妄想跟他在一起,她只想做个影子,在黑暗中陪着他慢慢前行;只想尽可能的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只想可以陪他一起笑看云起,坐聊风轻。  聂震天也很信赖许影,他知道许影对自己的情愫。也曾巧妙地告诉过她自己的想法,可她还是一如当年的倔强和固执。聂震天无奈,怕伤害这个女孩,一直以为也许有一天,她就会放弃对他的执着,寻找新的生活。他也担心这份真挚的感情若哪天变质了会一发不可收拾,所以一直轻负她的情谊。  大家都知道许影特别喜欢小孩,不管是聂皓轩还是聂莲馨。只要一听说谁生病了,不管多晚,多远,都会亲自赶过去。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只因为他们是他的孩子,只因为他们是他在乎的人,所以她竭尽全力的守护。  
    知道许影马上就会过来,聂皓轩紧皱的眉头一下舒展。慢步走到客厅,慵懒的躺在沙发上。  “他们呢?”聂皓轩环绕四周,不见聂震天和慕雪的身影,疑惑的询问。  “先生和夫人要处理公司的要事,去北京了,过两天就回来。”张妈恭敬的回答。  聂皓轩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意料之中的回答。目光望向哭闹的聂莲馨,就算是夺走我一切的你,还是跟我一样被丢下了。你也没办法让他放慢脚步,对吗?  “张妈,把我妹妹给我抱抱吧。”  张妈一时愣在原地,这是小小姐出生到现在快一年了,小少爷第一次主动要求抱小小姐。轻叹了一口气,就算平时在先生和夫人面前表现的如何冷漠,始终还只是一个7岁的孩子而已。张妈试着将哭闹的聂莲馨递给聂皓轩,换了一个怀抱,换了一张面孔,聂莲馨竟然停止了哭闹,睁着一双哭红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幅面孔的主人。  “小少爷,小小姐看来很喜欢你,以后多抱抱小小姐!”张妈看见突然停止哭闹的聂莲馨,惊喜的说道。  “你很喜欢我?”看着怀中停止哭闹的小家伙,水汪汪的大眼睛,粉雕玉琢的小脸,满脸泪痕。  “真丑!”聂皓轩边说边轻柔的替小家伙擦拭脸上未干的泪痕,动作小心翼翼,眼里自然地流露出怜爱和温柔。  门外传来敲门声,张妈急切的去开门,许影一身白大褂,提着药箱匆忙进屋。  “小小姐,怎么样了?”许影一进屋就跟张妈询问聂莲馨的情况。  “小少爷抱着呢,没有哭闹了,你快去看看吧!”  许影脚步一顿,疑惑的看着张妈,张妈会意的指了指沙发的位置。聂皓轩抱着怀里的聂莲馨,满眼的温柔。自从徐慧去世以来,许影第一次看见这个冷漠的男孩目光那么的温柔,失神片刻,大步流星的走过去。  躲在聂皓轩怀里的聂莲馨,目光看见那一抹刺目的白色。不安的挥舞着肉嘟嘟的小手,满脸惊慌,再次啼哭。看着刚安静下来的小小姐再次啼哭,张妈在一旁无措的安慰着。小家伙一点也不领情,扯开嗓子,大声啼哭。聂皓轩看着怀中小家伙的变脸功夫,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小东西的脾气比天气还要变化无常。说哭就哭,头疼。聂皓轩目光瞥到许影的白大褂,看着怀中哭闹的小家伙,突然想到了什么。  “许医生,把你的白大褂先脱了吧!”聂皓轩淡淡的开口,如果猜的没错,这小家伙不是很喜欢许影吧。  许影不明所以,还是迅速脱下了白大褂。很神奇,聂莲馨哭声逐渐变小,不安的小手也安静下来。  “原来小小姐,不喜欢我的白大褂啊!”猜到小小姐突然啼哭是因她而起,无奈的打趣道。  许影简单的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看着手中的温度计眉头紧皱,已经快三十九度。  “发烧了,我先跟小小姐打一剂退烧针,再开两天的药。”  许影从药箱里拿出一只注射器,拔掉注射器的的针套,露出那又细又尖的长针头,将针管里的空气挤出去。一滴药水顺着针尖缓缓流下来,闪着银光,将尖利的针头衬得分外吓人。  “小少爷,你抱着小小姐,让小小姐背对着我,把她的臀部露出来。”  聂皓轩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家伙,照着许医生的话做。而许影则弯下身来,用拇指在合适的位置按两下,确认了打针的部位后,便开始在她的臀上消毒。  “小少爷,你抱紧小小姐,不要让她乱动。”冰凉的酒精刺激着小家伙粉嫩的肌肤,惊慌的大声啼哭。  聂皓轩侧过头,不去看许医生手里那令人恐惧的针管。许医生熟练地消毒进针,突然进针的刺痛,小家伙浑身一颤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哭,手脚剧烈的起伏想要反抗。  “许医生,你能不能轻点,她疼!”怀中人儿歇斯底里的哭喊,触动了他心里柔软的地方,让他心如刀绞。  “嗯,知道了。小少爷控制住小小姐,别让她乱动。”许影点头应声,推药的速度放慢。  聂皓轩能感觉怀中小人儿的剧烈颤抖,听着她无助的哭喊,心里不禁又难过了几分。他不知道怎么缓解她的疼痛,只能用双手控制她的身体,避免她因为挣扎而弄伤了自己。痛苦的煎熬下,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那般漫长。许医生用棉签按在针口上,把空针管拔出,聂皓轩连忙细心的帮忙按着针眼。  “好了,好好休息一晚上,按时喂药应该就没事了。”许影收拾器具,起身准备离开。  “谢谢……”聂皓轩帮小家伙提上裤子后再将棉签扔进了垃圾桶,云淡风轻的说道。  “职责所在,小少爷,我先回去了,若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张妈开门,礼貌的送许影出门。许影总是这样,风尘仆仆的来,确定一切都平安无事后,又匆匆的离开。  聂皓轩怀中的小家伙还在小声的抽咽着,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满脸泪痕,似是哭诉他刚才的暴行。  “乖,好了,不哭,没事了。”聂皓轩试探性的柔声安慰,以前妈妈就是那般安慰哭泣的他,现在他却以同样的方式安慰这个夺走他一切的小家伙。  “如果没有你,现在的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妈妈就不会死,爸爸的心里也只有我?”食指轻轻的刮了一下小家伙因为哭泣而泛红的鼻子,语气透着无奈和悲伤。  聂皓轩准备收手的时候,一双肉嘟嘟的小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食指。目光微顿,小家伙对他天真一笑。什么都不懂的年纪,用她天真纯净的笑在他心底投下一颗石子,惊起一片涟漪。  “也许,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你。”聂皓轩目光温柔的看着怀中人儿的小脸,喃喃自语。  小家伙就这样死死的抓住聂皓轩的食指,甜甜的入睡。折腾了一夜,聂皓轩也累了,抱着小家伙的胳膊开始酸痛。他小心的将她放下,小家伙嘴一张,立刻开始啼哭。无奈,聂皓轩只有抱着她躺在沙发上。沙发时尚简约的现代布艺,卡其色的布色,造型优雅大气,足够躺下两个成年人。不一会儿,两人都沉沉的睡去。  张妈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番景象,聂皓轩正以守护者的姿势,环抱着聂莲馨,两个孩子都已沉沉的睡去。张妈来聂家也不过一年多,徐慧死后,聂震天才换了原来的保姆。张妈就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乡下人,听说有一个儿子在读大学,张妈为了帮儿子挣钱买房娶媳份儿还在辛劳着。她来的时候,聂皓轩就是一幅对任何事都不冷不热的样子。不像同龄孩子那般无忧无虑玩耍、嬉戏、胡闹。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过早的成熟懂事,带着一份不属于他年纪的忧郁和冷漠。她隐约猜到聂皓轩的孤寂可能跟他去世的母亲有关,他从心里心疼这个孩子,只有力所能及的关心照顾这个孩子。张妈从卧室抱出被褥盖在两个孩子身上,自己则在沙发的另一侧靠着小憩一会儿。  清晨,小家伙在聂皓轩怀中醒来,不喜欢他的禁锢,她在他怀里不安分的乱动。抬头看着他熟睡的面孔,肉嘟嘟的小手开始恶作剧起来。捏捏鼻子,揪揪耳朵,不亦乐乎。聂皓轩再也睡不安稳,慵懒的睁开双眼,看着怀中恶作剧的小家伙。突然间意识到,昨晚他居然抱着她入睡了,而且睡得很沉。一年多了,徐慧去世的时间里,他很少能睡得像昨晚那般安稳。他常常会梦到妈妈去世的时情景,妈妈泪流满面的脸庞在梦里挥之不去。  “小少爷,小小姐都醒了,太好了!小少爷,早餐做好了,洗漱过后就可以吃饭了。”张妈过来将聂皓轩怀中的人儿抱起“我帮小小姐梳洗一下再喂奶粉,小小姐一定饿了。”  “嗯!”聂皓轩感觉怀里一空,心里顿时一阵失落。点头,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聂皓轩洗漱完后换上校服,坐在餐桌上准备用餐,目光落在不远处张妈抱着的那抹小身影。此时,聂莲馨躺在张妈怀里,肉嘟嘟的小手紧抓着奶瓶把手,嘴贪婪的吮吸着奶。有奶水顺着嘴角滑落,张妈细心的为她擦拭着。  “砰砰!!”聂皓轩拿起一个鸡蛋,轻轻的在桌上敲,发出两声闷响。  聂莲馨闻声,停止了吮吸奶瓶。睁着双眼,好奇的打量着聂皓轩手里的鸡蛋。只见聂皓轩白皙修长的食指优雅的剥着鸡蛋壳,鸡蛋壳一片一片的剥落,露出白白嫩嫩的鸡蛋。  “张妈,莲馨能吃鸡蛋吗?”感觉到她的贪婪目光,他心情大好。  “可以,小少爷可以试着一小块小块的喂小小姐一点鸡蛋。”张妈耐心的解释道。  聂皓轩来到小家伙面前,半蹲着身子。轻轻剥下一小块儿鸡蛋,迎着她期待的目光,把一小块儿蛋白送到她嘴里。小家伙闭着眼睛,嘴唇津津有味的上下蠕动着。聂皓轩汗颜,不就是个鸡蛋吗?这小家伙像在吃什么美味一样。无奈摇头,继续一小块儿、小块儿的喂着面前这会享受的小家伙。不一会大半个鸡蛋下肚,小家伙侧着头,躲开下一块儿蛋黄,抱起奶瓶又津津有味的吮吸起了奶。聂皓轩看着这小家伙,她可不是一般的会享受啊!  用完餐,聂皓轩拎起书包,出门上学。大门口老王已经在车里等候了,保安见聂皓轩出来忙恭敬的打开车门。聂皓轩抬头望了望眼前这偌大的别墅,若有所思的上了车。  
    语文课上,聂皓轩坐在靠窗的座位,一直心不在焉。侧着头,目光深邃的望着林荫小道旁一排一排的梧桐树。初夏的梧桐已经长出密密麻麻的枝叶,阳光稀稀疏疏的从叶缝穿透洒在地面上,零零碎碎的如夜晚深邃的星空。微风拂过,手掌样的树叶随风跌宕起伏,地上的斑斑点点也随风的到来活跃起来。  “聂皓轩同学,你起来把这首词念一遍!”语文老师向磊看见课堂上跑神的聂皓轩厉声的说道。  聂皓轩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跑神,被老师抓了现行。他也的确没有听到老师在讲了些什么内容,慢慢起身,尴尬的才打开课本。  “老师,对不起……”聂皓轩捧着书的双手慢慢垂到课桌上,抬头目视前方歉意的说道。  “窗外的世界也许你现在看来很是美好,等你哪天真的出去走走看看后,你也许会后悔。”向磊一向很欣赏眼前这个只有七岁的男生,原本只读一年级的他,去年居然一跳级到四年级。学习并没有因为年龄的差距而受到影响,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这是非常难见的,他相信如果聂皓轩一直这样下去,前途一定是无限光明的。  “是……”如果能快点强大起来,离开那个家,他也许就不会后悔。  “好了,你把这首《相见欢》颂读一遍。”向磊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目光恢复柔和,淡然的说道。  “是!”聂皓轩重新捧起课本,  “《相见欢》  无言独上西楼,  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  理还乱,  是离愁。  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聂皓轩生动传神的诵读,惊呆了向磊和在座的其他学生。向磊没有想到一个七岁的孩子能把南唐后主李煜词中的抑、扬、顿、挫演绎的淋漓尽致。  “聂皓轩同学,你说说你感受到了什么吗?”向磊很好奇能把《相见欢》的意境表达的如此贴切透彻的孩子,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落魄的人,孤寂的心,思乡的情,亡国得恨。”聂皓轩淡淡回道。  “啪啪啪!!很好!很好!聂皓轩同学请坐下。”老师带动着全班同学热烈的鼓掌。  聂皓轩坐下,听着大家热烈的掌声,眼神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向磊接着又讲了很多,他只是心不在焉的听着。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抓起背包,直接去校外。老王已经在等待了,见聂皓轩大步流星的朝这边走来。  “小少爷,今天结束挺早啊。”  “嗯!”聂皓轩点头应声,匆匆上了车。家一直是他逃避的地方,母亲死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的欲望了。  打开门,没有往日她吵闹的声音,不知何时起他已经习惯了一进屋就有她的咿呀学语。今天回家很安静,出乎异常的安静。张妈从聂莲馨的房间出来,看见聂皓轩直直的立在门口,目光急切的在客厅搜寻。  “张妈,莲馨呢?”聂皓轩看见从聂莲馨房间出来的张妈,急切的询问着。  “小小姐,刚刚睡着了。”张妈看着反常的聂皓轩恭敬的回答。  “哦!”聂皓轩长舒了一口气,现在,他是在紧张那个小家伙吗?  聂皓轩回到卧室,关上门,把书包随手扔在床上。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紧张一个人了?有多久?是从母亲去世开始的吗?好像是吧!不行!他不可以这样!!她是那个女人的孩子!间接性害死母亲的那个人的孩子!他不可以有这种情愫,他可以关心所有人,唯独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聂皓轩恼怒的嘀咕着,死命的摇着头,强迫自己将脑海里那抹小身影抹去。他并不知道,命运的齿轮才刚刚开始转动,两个人的羁绊一早就注定纠缠不休。  天开始灰暗起来,聂皓轩伸了伸懒腰。收拾完书桌上的课本,拉开座椅,转身,躺在柔软的床上,目光深邃。窗外灰暗的天空,依稀有零星闪烁。  敲门声突然响起。  “请进。”  张妈抱着聂莲馨推门而入。聂莲馨在张妈怀里,不安分的手舞足蹈。突然看见躺在床上的聂皓轩,眼睛顿时兴奋的冒着精光。聂皓轩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还有眼里那兴奋的光芒,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知道一定有事,这小家伙一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小少爷,老王刚刚来电话说院子外面出了点事,我要出去看看。带着小小姐怕不安全,小少爷看管一下小小姐吧”不容聂皓轩拒绝,张妈迅速的把聂莲馨放在的大床上,退出房间关上门。现在老爷和夫人都不在,让小少爷和小小姐好好处处吧。小少爷骨子里还是疼爱小小姐的,只是平时老爷夫人在,少爷装作冷漠没有露出关心而已。夫人平时让小小姐刻意的疏远小少爷,这样也许不大好。  房间里,聂莲馨看见聂皓轩,兴奋的朝他的方向爬过去。聂皓轩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明明想离她远一点,可是抛下她独自一人离开,又有多般不忍。  “小家伙,跟我安分一点!”聂皓轩一跃而起,对着床上那小不点故作凶狠的说道。  小家伙因为目标瞬得变远,眼里一阵失落,低下头,默不作声。聂皓轩看见小家伙的反应暗自自责,他是不是对她凶了点?毕竟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正打算伸出手臂拥抱她,好好哄哄。小家伙一下抬头,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芒。聂皓轩看见自己床头旁的乌龟抱枕,小家伙转移目标正卖力的朝抱枕爬去。她还不懂情感吧,所以才能这样无忧无虑的。  聂莲馨好不容易爬到抱枕旁,肉嘟嘟的小手开始扯拉乌龟的四肢,双眸好奇的研究着。折腾了一会儿,聂莲馨抱着乌龟笨拙的坐起来,目光望向一旁饶有兴趣看着她的聂皓轩。见聂皓轩没有反应,小家伙把脸放在乌龟身上乱蹭。  “聂莲馨!”聂皓轩愤怒的对着眼前的小家伙,乌龟抱枕上到处都沾有聂莲馨的口水。  聂莲馨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身旁生气的聂皓轩。聂皓轩一把夺过聂莲馨手中的乌龟,急切的擦着抱枕上的水渍。那个乌龟抱枕是徐慧给聂皓轩买的最后一件玩具,是聂皓轩最为珍视的玩具之一。此时被聂莲馨弄得满身水渍,又气又恼。  小家伙恍若知道自己犯了错,钻进被子里不出来。黑白相间的被褥隆起一个小土包,小土包还在床上乱窜,眼看窜到床边就要掉下去。聂皓轩眼疾手快,接住了窜到床下小家伙。  “真拿你没办法,唉……”聂皓轩无奈的摇着头,抱着不安分的小家伙出门。  聂皓轩来到客厅,寻出学步车,将聂莲馨小心的放进去系上安全带。小家伙换了一个新玩具,兴奋的伸出小手把玩着学步车上吊着的红色大铃铛。小手拨动了一下铃铛发出响亮清脆的声音,听见铃铛发出的声音,小家伙更加雀跃和欢喜。  “看来,你比较喜欢它。”聂皓轩半蹲着身子,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铃铛,看见小家伙无邪的笑容,聂皓轩目光满是温柔。  不一会儿,小家伙铃铛玩腻了,开始研究学步车上其他好玩的。小脚在晃晃悠悠的走了两步,车子竟然毫不费力的滑行了几步。小家伙惊呆了,疑惑的望了一眼聂皓轩,低下头,小脚笨拙的又走了两步,车子带着她又滑行了几步。似乎找到了门道,小家伙笨拙的迈着小脚往聂皓轩的方向滑行。  “我妹妹真聪明!”惊奇小家伙的表现,聂皓轩脱口而出。聂皓轩半蹲着身子,朝小家伙张开双臂:“莲馨,来!到哥哥这里来!”  小家伙看见聂皓轩敞开的双臂,兴奋的朝他的方向迈着小脚。似乎很是吃力,小家伙走了没几步就走不下去了。  “莲馨,来!加油!到哥哥这儿来!”聂皓轩在一旁耐心的鼓励小家伙,小家伙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再次慢慢的迈着小脚。  “来,别怕,到哥哥这儿来!”也许连聂皓轩自己也没有发现,此时他的目光出奇的温柔。  出差回来的聂震天和慕雪回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聂莲馨在学步车里吃力的向聂皓轩的方向迈着小脚。聂皓轩张开双臂,满脸的温柔,满眼的期待。  “你在做什么!!”慕雪疾步走去过,抱起学步车里的小家伙,转身厉声质问聂皓轩。  “馨儿还那么小,你怎么把她放到学步车里?你不知道,学步车要十月以后才能用的吗?”  聂皓轩手僵在半空中,半刻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什么也有说。抬头看一眼现在异常气愤的慕雪,又看了一眼眉头紧皱却一言不发地聂震天,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他也还是个孩子,不懂这些,你别怪他。”聂震天望着聂皓轩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头道。  聂莲馨疑惑的望着聂皓轩离去的背影,眨了几下眼睛,躲进母亲温暖的怀抱。  “馨儿,有没有想妈妈,有乖乖听话吗?”慕雪爱怜的亲吻女儿的额头。  聂皓轩回到卧室,关上门,没有开灯疾步走到床边,顺势躺下。双手放在后脑交叠,仰望着漆黑的天花板。  “我只是单纯的想对她好,这样也不可以吗??”聂皓轩嘴角扬起自嘲的笑。自己居然妄想要对那个女人的孩子好,而对方偏偏不领情,真是可笑!明明知道不能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必须用冷漠的心伪装自己;明明知道她夺走了自己的一切,什么都有了;明明知道自己一厢情愿的想要对她的好,她也许并不需要;明明都知道偏偏又不自觉地沦陷,不自觉地想要去关心那女人的孩子。就算自己真的想要对她好,那个女人也绝对不会在意,更不会相信吧。  
    清晨聂皓轩一如往日的冷漠,匆匆洗漱好,随便吃了一点,就去了学校。跟他们共进一餐的感觉真的很压抑,他总是不能控制自己平静的和他们共同用餐。他不想跟他们有过多的接触和交流,只能尽可能的逃避和他们相处。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你看看!一大早不问声好也就算了,摆张臭脸给谁看?!”慕雪望着聂皓轩离去的身影不悦的说道。  “好了,用餐吧。”聂震天无奈的说得道。  “你就只知道宠着你那宝贝儿子,你看他都成什么样了!”慕雪继续说道,丝毫没发现聂震天脸上的不满。  “一大早的,你就不能安静点?”聂震天脸色不好看,声音一下提高。  “叫我安静,你那儿子知道你喜欢安静倒是善解人意,招呼也不会打一声。你记不记得有多久没叫你‘爸爸’了?”慕雪不甘心的继续问道。"  “够了!一大早就吵,你不累,我都觉得累!”聂震天不悦的放下碗筷,拿起外套换鞋准备出门。  “震天,你去哪儿?今天公司没有什么事吧,你要去哪儿?”慕雪起身厉声追问。  “你不是那么喜欢吵吗?我把地方给你腾出来,随便你怎么吵。”聂震天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错愕震惊的慕雪。  慕雪跌坐在餐椅上,面前的早餐素然无味她再也咽不下半口。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会在她无理取闹的时候温柔的抱着她说着甜言蜜语;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他她失去耐心也会丢下她一个人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也渐生嫌隙不再如往昔恩爱……  银色的保时捷在公路上无目的的前行,聂震天心乱如麻,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不管什么时候,那个号码的主人始终都在。  “聂总……”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让他烦躁的心情顿时沉静下来。  “小影,在哪儿?”  “在家,身体有点不舒服。”  “嘟……嘟……嘟……”许影刚说完聂震天就挂了电话,车子急速转弯掉头,一路驰骋。  “喂,喂……”许影把手机拿到跟前,看见结束的通话记录,12秒……嘴角扬起一丝苦笑,把手机随手放在床头。过了十分钟不到,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张靓颖的那首《这么近那么远》。  “这么近那么远  走在世界的后面  我埋首寻路  不愿看见内心的牵连  这么近那么远  现实和梦境相叠  月光皎洁  水云光线  也许这是一个人的思念”  看见手机屏幕所显现的名字,许影犹豫了一会,在铃声快要结束的时候她接起电话。  “聂总……”  “开门,我在门外。”  通话匆匆挂断,这次通话只有5秒,许影眼中满是错愕和惊喜。简单的理了理细碎的短发,照了照镜子,觉得妥当了,才走到门前开门。  “怎么这么久?身体很不舒服?”门外的聂震天眉头紧皱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许影和慕雪跟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慕雪是万种风情的妖娆妩媚,让人不自觉深陷。许影犹如深谷幽兰,灵魂充满香气,宁静而又美好。  “没,没有,只是有点累,还没起床。聂总,您快进来。”许影匆忙解释,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许影的家是简单的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还有一个光线极好的阳台。许影没什么特别的爱好,早晨,许影喜欢一个人在阳台吃着早餐,孤独的看日出;晚上;万籁俱静的时候她会端杯红酒一个人倚靠在阳台上,静静的品酒。她的生活很单调,她不爱出门,她不爱逛街,不爱购物。除了工作和与心底那个人有关的事,她总是能在家窝着就窝着,不会去贸然打扰别人,也不希望别人打扰她的平静。她就像一个隐士独自生活在这片钢铁森林里,不屑于城市的灯红酒绿,热闹繁华。她一直站在他回头,就能看到的地方,痴痴地守着那段回忆。  “不舒服快躺下吧,不用管我。我就来看看你,别以为自己是医生就了不起了,该去医院检查还是要去,不能逞强。”聂震天看着许影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没事,可能就是最近累了点。”许影淡淡的说道。她是病了,左胸膛的位置,那里病了很多年了。有些时候,只是让她在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有些时候,只是让她心疼的咬着下唇藏在被窝里哆嗦;有些时候,只是让她发疯的想念那个人到失声痛哭……可是,这病无药可医……  “小影,吃早饭了吗?”看着她憔悴的容颜,担忧的问道。  “还没……”许影弱弱的回道。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不懂得照顾自己?你躺着,我去跟你熬点小米粥。”聂震天让许影躺下,转身直奔厨房。许影的家就那么大,他很熟悉,不管做什么都得心应手。他也很了解她的生活作息,饮食习性,包括那些没有说出口的秘密。  “聂总,这怎么可以?”许影激动的想马上起身制止。  “我是你大哥,照顾你是应该的。”聂震天回头云淡风轻的语气,却不容人拒绝。  自从上次,许影称呼聂震天一声‘聂大哥’被慕雪听到后,慕雪私底下找过她喝茶。慕雪没有明说什么只是暗示性的告诉她残忍的现实,她如此聪明又岂能不知道她的用意。虽然明知道聂震天对她什么意思都没有,她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她一直努力逃避忽略的事实。可是当别人说出口的时候,还是以他妻子的身份说出口的时候。她很难过,更突然明白了就算她没有任何的奢望和要求,可是她这样的执着和等待,会让他为难。自那次后,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毫无顾忌的叫他‘聂大哥’,她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感情。她知道慕雪不比徐慧,他不想他为难。所以近些时日总是有意无意的刻意保持距离,把握好度。  “如果,你不把我当作妹妹,我和你有没有可能,成为我们……”许影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低喃。  许影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厨房传来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脑海里勾勒出他此时的模样。她好想,真的好想永远陪伴在这个男人左右。就算是只能像两条平行线,永远这样两两相望,她也愿意。她真的愿意!为了他,怎样都可以,哪怕是委屈自己。  “来,尝尝你大哥的手艺。”聂震天从厨房出来,青花瓷图样的小碗盛满了粥。  “好,看起来很不错呢。”许影起身接过小碗,汤勺搅动着米粥散发着热气。  “还不错……”其实只是一碗白米粥,可能因为火候过大,有点糊味。  “呵呵,当然!你大哥的手艺肯定没话说。”聂震天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自信的说道。  “呵呵,聂大哥……你心情不好,是吗?”许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他虽然刻意隐藏,她还是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不快乐。  “没事……”聂震天眼神一暗,沉默不语。  “聂大哥,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妹妹就告诉我。我就算不能为你做什么,至少我还能听你倾述,烦恼说出来心里会好很多,你这样会憋坏自己的。”四目交接,许影认真的说道。  “其实……就是突然想慧了……”聂震天哽咽的说道,转眼徐慧去世快两年了。那个美丽大方,知性雅致的女人永远的离开了。他心里是有她的,他只是没有想到一向柔弱的女人会突然走向极端。如果他知道,当时他绝不会离开,任她绝望哭泣。他会好好跟她谈,可是结局又会是怎样呢?  “徐慧姐姐?”  “嗯……”  “你现在不快乐吗?”许影咬着下唇担忧的问。  “还好!”聂震天牵强一笑。  “是吗?”许影不用猜度,她和他一定又发生什么了。她知道他现在不是真正的快乐.可是如今已无法重新抉择。  “好了,小影你好好休息。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照顾好自己,有事跟我打电话。”聂震天并不想多说什么,起身准备离开。  “好,路上开车注意安全。”她知道,他又要离开了。  聂震天走了,许影起身来到窗前,瘦弱的身子躲在窗帘背后,看着聂震天的银色保时捷渐行渐远,眼睛里泪光闪烁。他和她的关系永远这样模模糊糊,他一直知道她的心意,她没有点明,他也不捅破。他不曾承诺她,却也不会伤害她。不会给她希望,却也不会让她死心。有时候她好希望他对她残忍一点,果断干脆一点,至少可以让她放弃,而不是一直傻傻的等待着,继续这种分不清是友情还是说不出口的爱情。她知道,只要他不会赶她走,不会厌恶她,她会一直这样虔诚的等下去。只是好可惜能时时刻刻陪伴他身边的人不是她,能给他快乐幸福的人不是她。她太懦弱,太胆小,就连一句简单的‘我爱你’都没有勇气开口。她没有把握,她不敢赌,她怕她会赌输,怕以后连见他一面都会成为奢望。她只能告诉自己她是他妹妹,来控制住自己对他的念想。不管他爱谁,她都愿意陪在他身边默默的守护。哪怕会错过沿路的风景,与可能的幸福背道而驰;哪怕年华老去也等不到自己要的结局。她不想过去和未来,只想一心一意的陪伴在那个人身边。  
    学校里,放学铃声一结束聂皓轩就抓起背包匆忙的往学校外跑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急切。今天是徐慧的生日,往年这个时候聂皓轩总会帮着妈妈拆聂震天和妈妈的朋友们送的礼物,然后扔的到处都是;往年这个时候他会淘气的把妈妈的生日蛋糕抹得满屋都是,然后妈妈会追着他跑;往年这个时候他总是比妈妈还要开心,无论他怎样的淘气胡闹妈妈都不会生气;往年这个时候他会跟妈妈说生日快乐,然后妈妈会深深地吻着他的额头;往年……很多很多,他都还记得。  “老王,去城南。“聂皓轩匆忙上车,对驾驶座上的老王说道,今天他要陪妈妈过一个特别的生日。  “城南?少爷不直接回去吗?”老王有点为难的问道。  “去买点东西,买了就回去。”聂皓轩淡淡的回复。  “好吧……”老王无奈的答应道,启动车子,往城南的方向开去。  “老王,停一下车。”车子经过一家丧葬用品店,聂皓轩急切地对老王说到。  车子还没有停稳,聂皓轩就心急的下了车直奔刚才看到的那家丧葬用品店。丧葬用品店的老板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走进店里来不禁好奇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看似应该是刚放学就直奔而来的。脸庞跟同龄的孩子一样的稚嫩,却透着一层跟他年纪不相符的淡漠。可是,一个孩子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呢?  “孩子,你要买点什么吗?”老人好奇的问着眼前的少年。  “老爷爷,我听说人去世了,过生辰的时候要给她们烧点他们在那个世界能用的东西,是吗?”聂皓轩无比认真的问道,稚嫩的童音藏着深沉的哀伤。  “是啊,你这是要给你哪位亲人买点东西对吗?”老人摸着花白的胡子继续问道。  “我妈妈……我妈妈去世了,我想买点东西祭拜她,可是我不知道买什么合适……”聂皓轩哽咽的说道。  “唉……好孩子,来!爷爷帮你选点,你带点回去吧。”老人叹了一口气,走到聂皓轩面前,领着他开始挑选着。  “老爷爷,这是什么?”聂皓轩手里拿着一件纸做的衣服,疑惑的问道。纸衣服一件只有手掌大小,上面画着精美的图案。  “这是纸衣服,你可以烧给你妈妈穿。”  “可是,那么小,我妈妈怎么穿得上?我妈妈很高,很漂亮!”聂皓轩疑惑的问道。  “好孩子,你把纸衣服拿回去烧给你妈妈。当你妈妈收到衣服的时候,纸衣服就会变的跟你妈妈以前的衣服一样合身。”老人语重心长的解释道,目光透着慈爱和怜惜。  “真的吗?真神奇!那我要多选几件,妈妈以前最喜欢漂亮的衣服了!”聂皓轩雀跃的说道,脸上少了几分淡漠,多了几抹本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天真。  老人帮聂皓轩选了很多祭拜的用品,考虑他年纪小,怕他拿不动,每样只拿了一点。聂皓轩却不以为意,已经收罗了两口大袋了还在继续。他记的以前他和妈妈一起逛街的时候,总是让妈妈买这买那,有些时候妈妈会拒绝他的要求。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他说他长大后也会给妈妈买好多漂亮的衣服和鞋子,让妈妈漂漂亮亮开开心心的。每当那时,妈妈总会吻吻他的额头说他淘气,然后满足他所有任性的要求。他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妈妈明知道他那时是在哄她开心好让她能满足自己任性的要求。她明明都知道偏偏每次都会上当,每次都将就他。如果可以回到从前,他宁愿什么都不要,他只要妈妈永远陪在他身边就好。可是,全都回不去了……  “老爷爷,这个多拿点,那个也再拿点,我妈妈肯定会喜欢这些小白花。老爷爷,小白花也帮我多拿一点。”聂皓轩总觉得不够,一直嚷着什么都要多拿点。  “孩子,多了怕你拿不动,会很累的。”老人疼惜的说道。  “没关系的,我不怕累,何况我家车就在外面,很方便的。我真不是个好孩子,才知道给妈妈买这些,妈妈一定等了我好久了。”聂皓轩看着手中的纸做的小白花,忧伤的道。  “好孩子,你妈妈一定会很开心的。”  “她不会怪我吗?”聂皓轩抬起头,眼里有隐隐的悲伤。  “傻孩子,你妈妈一定很疼你,怎么舍得怪你?”老人轻声安慰。  “老爷爷,谢谢你!这是两百元钱,够吗?”聂皓轩掏出钱递给老人。  “多了,太多了……”老人经营的是小本买卖,聂皓轩选的东西也就几十元钱,一百都不到。  聂皓轩把钱塞给老人,拎着两大袋的东西,就匆匆离开。老人本想拦住他,可年纪大了,身体不利落,只能看着聂皓轩匆忙上车离去。  “真是个好孩子。”老人望着聂皓轩离去的方向低声说道。  “小少爷,我们现在直接回家了吧,天已经很晚了。”夕阳已经落幕,黑夜就要侵蚀而来。  “好……”聂皓轩看着怀中刚刚买的东西,淡淡回应道。  徐慧是自杀坠楼身亡的,尸体很快就被火化掉。聂震天按照十年前答应过徐慧的承诺,将她的尸体火化后他找了一个好天气,去海边将她的骨灰一把一把的洒向大海。那天,聂皓轩看着妈妈的骨灰被海浪一层又一层的带向大海,他哭的撕心裂肺,他知道他的妈妈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他永远的失去妈妈了……  “他们呢?”车上,一直低着头的聂皓轩突然抬头,平静的问道。  “夫人在家,先生在公司有事还没有回来。”老王看了一眼后方风镜上的低着头的聂皓轩,无奈的答道。  “呵呵!”聂皓轩冷笑,很忙是吗?抬头目光望向窗外,车窗外的景象迅速切换,拼命后退。  到了别墅,聂皓轩优雅的下车,看见客厅的灯亮着。莫名的渴望,聂皓轩加快脚步。打开门,里面传来聂莲馨响亮的笑声,是她??换好鞋子,循着那欢快的笑声,映入眼帘的是聂莲馨紧紧的抓着张妈的食指,在张妈的辅导下笨拙的学走路。  “小少爷,您回来了?您要不要陪陪小小姐,我去吩咐厨房把饭菜端出来。”张妈见立在门口的聂皓轩恭敬的问道。  “张妈您去忙吧,莲馨就交给我。”聂皓轩大步走过去,把书包和给徐慧的祭拜用品往沙发上小心翼翼的放好。蹲下半个身子,两只手握在聂莲馨的腰间。好久都没有仔细看看这小家伙了。又长高了点,还是那么胖胖的,小脸粉嘟嘟的。小家伙看见聂皓轩分外的开心,小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莲馨,哥哥回来了。”聂皓轩看着小家伙因为学走路而发红的脸颊,轻轻说道。  “哥哥……”小家伙看着眼前的少年,粉嫩的小嘴动了动叫出了声,虽然发音不是很准,但聂皓轩还是清晰的听出来了,这个小家伙在叫他哥哥,她第一次开口叫他哥哥。  “莲馨,会叫我哥哥了!!”聂皓轩兴奋的抱起小家伙原地转圈,怀中的小人,乐呵呵的笑开怀。  “哥哥,哥哥……”怀中的小人像是叫上瘾似的,重复着那个字。  “小少爷,可以用餐了,我去叫夫人。”张妈过来恭敬的说道。  “好……”聂皓轩因为聂莲馨会叫他哥哥而分外的开心,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小家伙看见聂皓轩放在沙发上的两个大口袋,兴奋的爬过去。估计那小家伙以为是什么好吃的,动作很快,打开了袋子看着袋子里那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准备伸出魔爪。  “别动这个,这个不能吃,也不是玩的!”聂皓轩眼快的将袋子提起来,就怕这小家伙以为是吃的放进嘴里可就麻烦了。  小家伙见就要到手的东西被拿走,坐起身伸出不满的小手去勾,却怎么也勾不着。  “莲馨,乖!这真不是吃的!下次哥哥回来再给你买好吃的,听话。”聂皓轩见小家伙还不罢休,只能无奈的说道。  小家伙哪肯收手,欲站起身体去抓聂皓轩手里的东西。哪知,沙发很柔软小家伙不易站起更无法保持平衡,一不小心就要跌倒下去。聂皓轩急忙丢下手中的东西,伸手弯腰去接小家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还好聂皓轩动作迅速。小家伙掉在了他的怀里,还乐呵呵的看着一脸着急的聂皓轩笑。  “聂皓轩,你又在做什么?”慕雪恼怒的质问声响起,打破了一切的美好。她快步走过去,一把夺过聂莲馨抱在怀里。  “呵呵,你觉得呢?”聂皓轩冷漠的反问。  “刚才我都看见了。她毕竟是你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  “随便你怎么想!”聂皓轩不想解释,也不想跟她做口舌之争。满眼的厌恶,提着自己的东西大步离开。  “哥哥……”聂莲馨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一脸的天真无邪,显然不懂发生了什么。可是她看着聂皓轩离去的背影,她想留住她,所以急切开口。  “谁教你叫他哥哥的!以后不许叫!!”慕雪气愤的对着怀中的小家伙说道,小家伙不明所以,明显被吓到了,眼睛发红不满地啼哭。  聂皓轩听着身后的动静,身子一僵,有回头想去安慰那小家伙的冲动。可是停留了半刻,提着口袋的双手纠结成拳,他还是没有回头大步离开。那个女人在她身边,她不需要他,他怎么继续停留?又怎么回头?  “小少爷,可以吃饭了。”张妈见聂皓轩要回屋急忙说道。  “我不饿。”聂皓轩语气冰冷,冷漠拒绝。  张妈无奈的叹息,明明刚刚小少爷的语气还是温柔的,明明刚刚那张脸还是带着暖意的,怎么一会儿又变回去了?那样的冷漠,那样的疏离……  
    聂皓轩回到卧室,将手中的袋子放在书桌的一旁,从书包里拿出今天老师布置的作业,认真的做了起来。他现在只有努力的学习,必须让自己变得强大,直到可以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夫人,小少爷还没有吃饭需不需要给他送一点进去?”张妈在一旁看着喂着小家伙米粉的慕雪,小心的询问。  “不用管他,是他自己说不饿不想吃的!不许多事!”慕雪还在气头上,语气里还夹带着怒意。  “是……”张妈无奈的应道。  夜色越来越深沉,有风吹过,树叶涌动发出‘哗哗哗’的声音。弯月悬挂深空,周围没有往昔的群星作伴,显得暗淡无光。聂皓轩做好作业,收拾好课本。从角落里拿出一个铁盆放在窗台下,将今天所买的祭拜用品小心的拿出来一一排列好。  “哧!”聂皓轩拿出打火机点燃白色的蜡烛,小心的将蜡烛插进香泥里。然后起身将室内的灯全部关掉,房间里只剩从窗外透进来暗淡的月光与室内白色蜡烛燃烧的微亮烛光遥相呼应,显得静谧而美好。  “妈妈,生日快乐!”聂皓轩点燃三根香插在两只蜡烛的中间,对着袅袅升起的青烟说道。  “妈妈你在那边过的还好吗?有漂亮的衣服穿吗?皓轩给你买了好多漂亮的衣服,我马上烧给你。”聂皓轩拿起排列在一旁的纸衣服,往蜡烛上一点,纸衣服迅速燃烧起来,聂皓轩将它小心的放进铁盆里,看着它们继续燃烧。  “妈妈,皓轩都读四年级了,你知道吗??”聂皓轩继续往铁盆里一点一点的扔着纸做的衣服还有鞋子,一个人喃喃自语。  “妈妈一定不知道吧,皓轩在班里年纪最小,可是成绩也是名列前茅呢。妈妈是不是觉得我很聪明!!呵呵!!”聂皓轩自问自答,脸上洋溢出满满的自信。  “妈妈,皓轩又长高了好多呢?现在应该到妈妈的肩了吧。”聂皓轩对着盆里的火光,无比认真的说着话,仿佛火光的另一面真的有人在看着他,听着他说的每一句话。  “妈妈,你在那边过的好吗?有时会不会也很想念我?妈妈不用牵挂我,皓轩一直谨记妈妈的话,努力让自己过的很好。你在那面也要照顾自己,一定过得不要像在这里那般辛苦。”  “妈妈,这是纸钱,听老爷爷说你们在那边用得到,就跟我们这里的人民币一样使用。皓轩给您买了好多,如果皓轩买的衣服鞋子不够漂亮,妈妈不喜欢,您就在那边自己去买。钱要是不够,可以托梦告诉我,皓轩再去给您买。”聂皓轩往盆里一点一点的丢着纸钱。  “妈妈,这是小白花,很漂亮吧,皓轩特意跟您买了好多。”聂皓轩拿起小白花像献宝似的笑着说道。  房间里只有袅袅升起的烟雾,和明亮的火光。火光将聂皓轩的身影放的很大,显得无比寂寞和孤单。他一个人对着火光不厌其烦的诉说着。  “那个女人给他生了个女儿,他很开心。小家伙,其实,挺可爱……”脑海里浮现出那抹小身影,有些迟疑的开口。  “妈妈,我想对那个小家伙好,可以吗?”聂皓轩望着盆里的火光,眼神无比的认真。  “妈妈,我可以对她好吗?”安静的房间,没有人回答他。他像是在征询别人的意见,也像是在审问自己的内心。他总狠不下心对她不理不睬,他觉得她就像冬日里的阳光,那样温暖,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要接近她。  “好了,不提其他的,妈妈今天是您生日,皓轩为你唱生日快乐歌。好吗?”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  聂皓轩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首歌,不知不觉眼睛里已有泪光闪烁。如同往日,妈妈也会在他生日的时候给他买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然后不厌其烦唱着这首歌《祝你生日快乐》。如今,物是人非,妈妈早已不在了,再也没有人会像妈妈一样不厌其烦地反反复复唱着‘祝你生日快乐’。  门外,慕雪经过聂皓轩门口的时候,发现竟然有浓烟从聂皓轩卧室的门缝里飘出来。慕雪以为出了什么事,着急的打开门,里面全是刺鼻的浓烟。随手开灯,这才发现,聂皓轩在窗户底下烧着什么东西,弄得满屋都是浓烟,自己则置身于这浓烟之中。慕雪的突然闯入,打破了屋内的宁静祥和,一阵不知名的风吹的火盆里的东西烧的更旺,火光一下蹿高。  “你在做什么?把屋里搞得乌烟瘴气的!!”慕雪厉声质问,聂震天还没回来,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聂皓轩起身看见来人是谁后,冷漠的下逐客令。  “叫我出去,你凭什么?”慕雪恼怒了,脸色极为难看。  “滚!”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想尽快让这个不速之客离开自己的视线。  “反了,你敢叫我滚!”慕雪几步走到聂皓轩面前,看见他眼中明显的厌恶,脸色难看到极点。  “聂皓轩,不要以为聂震天不管你,你就无法无天了。”  “滚!!你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和那些泼妇一模一样!”聂皓轩目光直视着慕雪讥讽道,没有丝毫的畏惧。  “啪!!”慕雪怒不可遏对着聂皓轩的脸就是一掌,室内突然无故起风,火盆里的还没烧尽的纸钱随风飞的到处都是。  “这是……”慕雪看清火盆里的东西,惊讶的问道。  “滚!!”聂皓轩失去所有点耐性,怒吼道。那人若再多呆一秒,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慕雪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火盆和满地的狼藉,转身匆忙的离去。聂皓轩弯腰捡起四处飘散的纸钱,重新扔进火盆里。  “妈妈,我没事!你不要生气,她走了。”聂皓轩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妈妈,我真的好想你……”聂皓轩继续虔诚的为母亲烧着那些他以为母亲用得到的纸具,目光随着思恋跳进那片火光。  慕雪在床上躺着辗转反侧,脑海里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她挥手打聂皓轩时那阵莫名的阴风,还有那满地的纸钱,心里后怕的紧加上聂震天迟迟未归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大概凌晨四五点的时候聂震天终于回来了,当慕雪看到聂震天满身酒气的时候,本来就不悦的神色更加难看。  “你喝酒了?”慕雪走向他,尽量控制自己的怒气,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聂震天解下领带,不耐烦的回道。  “今天我帮你教训了一下你的儿子!”慕雪见聂震天不耐烦的样子,转移了话题。  “什么?!”聂震天一脸的吃惊。  “他趁你不在,在房间烧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的,还骂我是泼妇,我盛怒之下就打了他一耳光。”慕雪故作委屈的说道,想想那耳光似乎是出了压在心口很久的恶气,让她畅快。  聂震天一把推开慕雪,向聂震天的房间走去。慕雪没想到聂震天会突然推开她,踉跄倒地,不可置信的望着聂震天离去的背影。聂震天来到聂皓轩门前,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室内灯火通明,床上却不见聂皓轩熟悉的身影。聂震天着急的目光四处寻觅,发现聂皓轩躺在一个火盆旁,火盆里只剩遗留下来的灰烬。看着燃烧殆尽的白色蜡烛还有那一盆的灰烬,昨天……聂震天瞳孔放大原本被酒麻痹的神经瞬间清醒,昨天是徐慧的生日!他居然忘记了!!  “皓轩,怎么睡地上了,醒醒!!”聂震天来不及多想大步走过去,抱起地上昏睡的聂皓轩,轻声呼唤。  怀中的少年并没有醒过来,这时聂震天才发现聂皓轩眉头紧皱,小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摸了摸额头,滚烫的温度。聂震天连忙将聂皓轩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掏出手机,拨通了许影的电话。  “喂,聂总……”电话的另一头那人,显然还在迷糊状态。  “小影快过来,皓轩病了。”聂震天急切的说道。  “好!我马上过来。”听到聂震天急切的声音,许影立马清醒答应道。  通完电话,聂震天坐到聂皓轩身旁,轻声呼唤他的名字。可是少年恍如梦魇,眉头紧皱,嘴里喃喃低语。聂震天低下头,把耳朵伸到聂皓轩嘴边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妈妈!别跳!别跳!!”  “爸爸,你快拦住妈妈,快拦住妈妈!!”  聂皓轩断断续续的说着这些话,表情看起来很痛苦,聂震天看着心如刀绞,却无能为力。他经常做这样的恶梦吗?有多久?梦里反复的经历那段痛苦吗?  “你在这里坐着做什么?!‘慕雪搞不清楚状况,走过来不悦的说道。  “你说我做什么?!皓轩在地板上躺了一夜,生病了!你知道吗?!”聂震天恼怒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谁让他好好的床放着不睡,要去睡地板的。”慕雪不满的嘀咕着。  “慕雪!我们结婚的时候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会待皓轩视如己出,你忘记了吗?”聂震天看着慕雪,语气冰冷。  “我没有忘记,我也试着那样去做,可是,是他不领情的啊!”慕雪急切的解释道,显然解释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他还是个孩子,你至于跟一个几岁的孩子一般见识吗?你明明知道他是我和徐慧的孩子,徐慧走了,我已经够对不起他的了。”  “你也不能一味的纵容他啊,迟早会出事的。”  “就算要教训他,也轮不到你!这个世上只有我能打他,你没有资格!!”  “你后悔了,对吗?”慕雪扬起一丝苦笑,与聂震天冰冷的目光相对,哽咽问道。  “我只是想告诉你自己的身份!!”聂震天厉声说完,转过身不再看慕雪一眼。  慕雪愣在了一旁,看着这无比熟悉的背影,她突然觉得好陌生。转身跑回房间,关上房门,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的身份,她是什么身份?她现在不是她光明正大的妻子吗?难道在他心里一直都不是吗?那她是什么?那她算什么?慕雪弯下身子,环抱着自己的双臂,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悲哀,原来自己在那个人眼里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许影跟着张妈匆匆进屋,细碎的短发可以看出没有来得及打理而显得很毛躁。通话的时候,她能听出聂震天担忧和急切的声音,聂皓轩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他认识聂震天那么多年,那样慌乱而又不理智的他,这么多年来就出现过几次。第一次是徐慧去世,他给她打电话时嚎啕大哭无助的像个孩子。那时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那个自己仰慕了那么久的男人,突然变的如一般世俗的男子那么不堪。她更不知道怎么去理解和原谅他因为自己的**逼死了自己的妻子。徐慧,那个美好而又雅致的女子,她视她如亲生妹妹般的怜惜和疼爱,她们无话不谈,关系密切。可是作为姐姐的那个人不说一声就离开了这个世界,不给她一丝挽留的机会。  “先生,许医生来了。”张妈推开卧室的门,聂震天颓废的坐在聂震天身边,听见张妈的声音回头望去,目光落在那抹纤细的身影上。  “聂总,皓轩怎么了?”许影大步走过去,看见聂震天充满血丝的眼,强压着心中那份要冲上去安慰的冲动,尽可能平静的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全身很烫,还在说胡话,怎么叫都叫不醒。”聂震天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看着床上昏迷的少年,他突然发现自己那么的渺小,那么的无能为力。  “聂总,别担心,我看看。”许影轻声安慰,开始着手替聂皓轩检查一番。  许影摸了摸聂皓轩滚烫的额头,眉头微皱。拿出听诊器带上,然后将其探进聂皓轩的衣服里,在心肺两处仔细认真的听着。  “别担心,他只是着凉了。有点发烧,迷迷糊糊的状态,叫不醒很正常的。”片刻,许影取下听诊器,迎上聂震天急切地目光说道。  “真的没事吗?”聂震天看着床上的聂皓轩担忧的问道。  “没什么大碍,我马上帮他先退烧,不过要打两天的吊针,最好在家好好休息,先跟学校请两天假吧……”  “好,小影你照顾他一下,我出去打电话。”说完,聂震天,急切的转身,准备打电话。  “等等!!”许影匆忙叫住他。  “怎么了?”聂震天疑惑的转身。  “聂总,现在才六点,是不是晚点再给小少爷的老师打电话。”这样不理智的聂震天是她很少见到的,让她真的好心疼。  “我疏忽了……那我先出去抽支烟。”聂震天开门离去,背影显得那般落寞。聂皓轩的突然病倒,他着急的心情不言而喻,谁都看得出他现在已经方寸大乱了。  许影为聂皓轩打完退烧针,再小心的替他挂上输液瓶,刚刚看到聂震天疲惫的面容,充满血丝的双眼她很不放心,她要去看看他。  “张妈,小少爷就拜托给您照看会儿。我去看看先生,刚刚我看先生似乎不怎么好……”许影轻声吩咐。  “好……去吧!”  许影来到客厅,看到聂震天笼罩在烟雾里,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浓重的哀伤,那哀伤似乎快要压垮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她慢慢靠近他,慢慢走进那烟雾弥漫的哀伤中。他并没有察觉到她的靠近,似乎心已不在这里,徒剩一副空壳。  “在想什么……”许影轻声开口,她想唤回记忆里那个理智、稳重、精力充沛,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不可匹敌的聂震天。  “你,什么时候来的?”淡淡的语气,没有一丝惊讶和不满。  “刚来,皓轩没事了,我给他打好了吊针,张妈在照看他。”  “谢谢……”  “你怎么了,看起来很疲惫,要不要我给你检查检查。”许影担忧的询问。  “没事,只是没休息好……”  气氛突然陷入了沉默,聂震天一根又一根的继续抽着烟,许影只是在他身边安静的陪着他。两人置身于这片烟雾中,许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知道他不快乐,可是她却不知道能为他做点什么,她只是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好心疼。月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踪迹,曙光从东方升起划破天际,天空开始明亮起来,外面也越来热闹。  “咳咳咳!!”许影剧烈咳嗽,长期置身在这烟雾中,她终于忍不住咳出声来。  “不舒服吗?”聂震天关心的询问,然后迅速灭掉了手中的烟,起身打开窗户。  “我没事,聂总,你还是少抽点烟吧……”新鲜的空气一下涌进屋里,稀释了浓重的香烟味道。许影一下感觉轻松了许多。  “小影,这么多年,你似乎还是你没有怎么变。”聂震天答非所问的说道。  “聂总,你也没怎么变啊。”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徐慧去世了,什么都变了。”故作云淡风轻的语气,许影还是能的察觉出聂震天语气里细微的变化。  “如果重新选择一次,你会如何选择?”许影轻声问道,语气里透着她才能懂的深意。如果重新选择,你会选择伤害徐慧吗?你会选择继续轻负我的情意吗?  “……”  聂震天没有回答许影的问题,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如果重新选择,他又会怎么做呢?若他早知道当初一次冲动的行为会变成今天这种局面,他就算是死也绝不会那样做吧。如果一切都重头来过,徐慧还在,皓轩还是那个天真善良的孩子,没有慕雪,没有现在的一切一切……那该多好!他愿意回到从前简单快乐的日子,可是世间最难遂人愿得就是回到从前,有些人和事当你发现你后悔时,它早已在你后悔之前剥夺了你后悔的资格。有些后悔是你永远也无法偿还的一种代价,你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自己选择的道路,哪怕它跌宕起伏,崎岖不堪,哪怕它会把你弄得遍体鳞伤,头破血流。你只能向前,不能退后!因为来时的路在早已被你亲手斩断,身后是万丈悬崖,崖下是翻滚着的惊涛骇浪!退后一步,你就会跌入悬崖卷入悲伤的洪流,万劫不复……  “你们在做什么!”慕雪不知何时已站立在楼梯口,许影坐在聂震天身边,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他们的举止很亲昵。  “慕小姐……”许影立刻站了起来,她没有想到慕雪此后会在家,刚在忙碌的时候一直不见她的身影,她还以为她不在,脸上带着错愕的神情。  “怎么?见到我很不高兴,我打扰到你们的好事了?!”许影脸上的错愕在慕雪看来就是奸情败露后的惊慌表现。  “不,不是这样的,慕小姐,你误会了!”许影慌忙地想要做解释,她虽然一向不喜欢慕雪,却也不想因为自己再给那个人增添不必要的困扰。她不想因为她的存在让他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糟糕,她的心始终是先考虑那个人的感受,然后才是她自己。  “是吗?误会?你做了什么事让我可以误会你了?!”很显然,慕雪把许影的解释当作了掩饰,只觉得可笑至极。  “……”许影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僵在原地。  “许影,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不会对震天有非分之想,你说过会和他保持距离,请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做什么!”慕雪越发的激动,愤怒的声音在清晨尤为刺耳。  “够了!!慕雪,你真是不可理喻!”在一旁沉默的聂震天,突然恼怒的开口,冰冷的目光里满是厌烦之色。  “我不可理喻,那她呢,她是什么?许影!我家不欢迎你,马上给我滚!!”慕雪忍受不了聂震天的冷漠,只能把气都发泄在许影身上。  “皓轩还需要我,我不能走……”许影也很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想想皓轩还在昏睡中,他还没有醒过来,在不能确定他没有事的情况下,她不能离开。她只能硬着头皮弱弱的回道。  “慕雪,今天我告诉你!教训皓轩你没有资格!叫许影滚,你更没有这个资格!徐慧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我也把她当成是我的亲人,没人有资格欺负她!更没有人可以对她趾高气昂的呼来喝去!!”聂震天慢慢走到慕雪面前,每一句话语冰冷而无情。  “现在看着你这幅嘴脸,真是让人厌恶!!”聂震天抬起慕雪小巧的下巴,丝毫不理会慕雪已经溢满泪水的双眸,一字一句的吐出那些话。然后,愤然转身开门离去。  慕雪错愕的停在原地,他不敢相信聂震天刚才冰冷的话语是对她说的,她不敢相信,他说他厌恶她了!泪,随着聂震天的离开溢出了眼眶,一颗一颗的泪,晶莹剔透,滑落脸庞。她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她什么资格都没有,是吗?那她呆在他身边的意义又是什么?  “慕小姐,刚刚聂总说那些话你不要放心上,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还在担心小少爷的身体,心情不大好。”许影看着难过的慕雪,心里也不好受。从兜里掏出纸巾,递到慕雪面前。她夺走了徐慧的一切,如果没有她,现在的一切应该都会不一样吧。徐慧以最极端的方式结束了那段感情,不给任何人商量和挽回的机会。离开的人永远的离开了,可是留些下来的人,她和他都不快乐,皓轩也不幸福。徐慧,如果你知道你的离开带来的是这样的局面,你还会选择那样做吗?  “滚,不用你在这里装好心,我知道你心里得意着呢!”慕雪气愤的打掉许影递过来的纸巾,转身,跑回房间,紧关房门。  许影一个人留在原地,她得意吗?也许当他说出她是他的亲人,没有人可以欺负她的时候,她心里的确很开心。至少这么多年来他心里一直都是有她的,不是吗?她在他心里不是最重要的,至少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对吗?可是这样大家都不幸福都不快乐的局面,她能得意的起来吗?  
    “许医生,小少爷,醒了!你快过来看看吧。”张妈急切的声音从走廊的一侧传来。  “好!我马上过来。”许影匆忙上楼,现在只要照顾好皓轩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许影打开聂皓轩房门的时候,聂皓轩已经坐了起来,仰望着头上的吊瓶,眉头紧皱。许影慢慢的走进他,低下身,摸摸他的额头试试体温,聂皓轩的烧已经退了,许影松了一口气。  “还难受吗?”许影轻声询问,这个孩子总是一副很平静的样子,太淡漠了,似乎没有什么能拨动他的心弦。他好像没什么朋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事,徐慧离开后他都是怎样生活的呢?他关闭着自己以前那颗炽热纯净的心,隐藏自己的所有情感,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也不让任何人走进来,他一定很孤独吧。  “许医生,我怎么了?你什么时候来的?”聂皓轩淡淡的问道。他记得他昨晚在祭拜妈妈,在给妈妈烧着纸钱,唱着歌,说着话,怎么忽然就病倒了呢?  “昨晚聂总发现你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睡了一夜,把你抱到床上发现你生病了,急忙就把我叫来了。”许影耐心的解释道。  “是他发现我生病了?”  “嗯……”  “他呢?”聂皓轩声音很低,眸光深处有东西在涌动,像是对什么东西渴望的光芒。  “刚……有事出去了。”许影不知道怎么跟一个孩子解释刚刚大人之间发生的事,只能找了一个最烂的接口。  “哦……”聂皓轩低下头,眼眸深处那丝亮光消失不见。原来就算明知道他生病了,那个人也会毫无留恋的离开这个家,去忙他觉得比自己儿子的身体健康还要重要的事。他真的有那么多事要忙吗?还是他根本就什么都不在乎!他那种人心里永远都只有自己,以前是,现在也是……  “昨晚你怎么睡地板上了?地板多凉啊,你这小身板怎么受得了,不病才怪。以后要听话,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让大家为你担心牵挂,知道吗?”许影坐在聂皓轩身侧亲切的说道。他是徐慧最疼爱的孩子,也是曾经粘着她甜甜的叫她许阿姨的那个天真的孩子。徐慧走了,她要尽可能的替那个雅致的女人照顾她所珍惜疼爱的人。只有这样,才不会辜负当初徐慧对她亲如姐妹的情谊。  聂皓轩抬头望着许影,恍惚中他好像看见坐在自己身边的是自己的妈妈,妈妈正对着他慈爱的笑。神情有些恍惚,聂皓轩用力眨了几下眼睛,这才看清楚身边坐着的只是许影而已,那个多年前就出现在他和妈妈生活里的女子。妈妈早就离开了又怎么还会坐在自己身边呢?妈妈离世前对他的嘱咐突然回荡在耳际,“皓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让妈妈担心牵挂!对不起,妈妈不能陪着你了!”妈妈的嘱咐他一直谨记于心,这是妈妈去世后,第一次有人说出类似的话,心里突然有种酸涩的感觉。  “许阿姨,如果我早一点懂事,每天都乖乖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胡闹,不闯祸……妈妈会不会就舍不得离开我了?”聂皓轩平静的说出一席话,自从徐慧去世,冷漠的聂皓轩没有再叫过许影一声阿姨,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有说有笑的一起胡闹。以往每次,徐慧要责怪惩罚聂皓轩淘气胡闹的时候,他总会躲在许影身后,拿许影当挡箭牌。许影也乐在其中,每次总是护着聂皓轩。  “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只是大人之间的矛盾。我们皓轩,不管是淘气、胡闹、闯祸……妈妈她一定都是最爱你的!”许影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聂皓轩的问题,只能尽可能的安慰。大人犯下的错,却让天真的孩子来承担后果,这对于他们太不公平。孩子是无辜的,这样的结果对于他们太过残忍!可是,如今已经没有办法重新抉择,什么也无法改变了。  “不是我的错,妈妈也爱我,可是她为什么还是丢下我一个人离开了?”语气开始带着哽咽,夹带着难以隐藏的悲伤。不是他的错,为什么要离开他?既然爱他,为什么却要抛下他?这就是爱?这就是人类自私的情感?他开始分不清什么是对和错,是与非,觉得自己真的很迷茫。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许影这次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眼前这个孩子提出的问题。是啊,这么简单的逻辑,连个小孩子都懂!徐慧,你爱皓轩,这点毋庸置疑!可是为什么,要选择以那样极端的方式结束那段感情?你是潇洒的离开了,可是留下来的人,你最爱的那些人都在承受你离开所带来的痛苦!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这就是你的报复吗?良心永恒的谴责和无法回头的悔恨,漫长岁月一点一点的在流逝,烈火般煎熬的痛苦和思恋却不会随时间的消逝而减少或消失,只会与日俱增!在某个深夜,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折磨着他们身体和灵魂……  “许阿姨,你也不能跟我解释吗?”聂皓轩不罢休的继续追问,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会纠结这个问题。他只是感觉这个世界好冷漠,好残忍,他都不知道如何去冷静对待了。  “皓轩,你知道你为什么叫聂皓轩吗?”许影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这个孩子,他不比一般孩子那么天真,好哄。他太过成熟,什么事他都明白。她只能转移话题,跟他谈点别的。  “为什么?”很显然,聂皓轩对这个问题感兴趣了。  “当初你妈妈告诉阿姨,皓轩的出现给她的生活带来了许多快乐和希望,因为有了你,她才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完整的。妈妈给你取名叫‘皓轩’,希望你以后能成为一个光明磊落,气宇轩昂的男子汉,可以保护你的妈妈还有你自己以后钟爱的女孩。妈妈对你寄予了很大的期望,所以我们皓轩要努力去做好,不要辜负了妈妈对你的期望,妈妈没有真的离开你,她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你,如果你不听话没有照顾好自己,她都会知道的。你想想妈妈现在要是知道你现在生病了,该有多么的担心牵挂你啊!”许影缓缓说道,聂皓轩的生世她很清楚,当初因为徐慧试了很多方法都无法怀上孩子。最后去国外检查才发现,她的身体天生就存在缺陷,不能生孩子。徐慧那段时间非常消沉,几近绝望。迫切想要孩子的他们,最终只能选择去孤儿院抱养了襁褓中的聂皓轩。有了聂皓轩的到来,徐慧的生活再次有了希望,她把所有的心思都付诸在这个孩子身上,她曾那么爱他,倾尽所有的宠爱。可是,许影也不懂为什么最后她会抛下年少的聂皓轩,选择极端的方式离开她所深爱的一切。  “光明磊落,气宇轩昂的男子汉!妈妈希望我长大后成为那样的人吗?”原来他的名字不只是个代号,更是妈妈爱他的证明。名字里有妈妈对他美好未来的期盼,有对他幸福生活的祝愿,甚至有教他怎样把握幸福的关键……  “是的,因为只有真正的男子汉才能守护住他所珍视的一切!妈妈她,真的很爱我们皓轩呢!”许影见聂皓轩情绪不再消沉,继续说道。  “我会努力去做那样的人,决不让妈妈失望!!”妈妈只要是你想要我做的,我都会努力去做好。因为我也是最爱您的……  “小少爷,我熬了点小米粥,你喝点。昨晚一夜都没有吃东西,现在又病了,来!别饿坏了。”张妈推门端了一碗小米粥进来。她从心底关心这个平时看起来冷漠的少年·其实只是个缺少关爱的孩子而已。  “好,谢谢张妈。”  “许医生,先生打过电话叫您就在这里用早餐!说您忙了一夜,别累坏了。”张妈转过身对许影礼貌的说道。  “好,谢谢张妈。”他现在还惦记着她,是不是证明那个人心中是有她的?想到此处她就觉得不管她做什么,受过多大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皓轩,你喝粥小心点,好好休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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