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男朋友和我在一起手机调静音去年就调去上海工作了,我们两个人一年也见不到几面,平时都是靠微信或其它通讯联系的。但是最近

  [转载]一生一世美人骨 文墨宝非宝

有骨者,而未有皮有皮者,而未有骨

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

如果在现在这个社会里有个人,带着两世的记憶深爱着你。多幸福

时宜对周生辰就是如此。

时宜这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一件事就是在机场安检时,冲破重重警卫追上一个陌生的男囚

第一次和他相遇,是在数百年前的长安她站在城墙上看他登上点将台,振臂一挥数十万大军便已单膝跪地,齐声唤王……彼时怹是霸气凌云的小南辰王,她是清丽温婉的太子妃一句“色授魂与,心愉于侧”让他们的命运因此颠覆。

而这一次是在广州机场。雖然时光改变了他的音容她仍然一眼认出了他。她独自带着那段前世的记忆来到他身边他却对她茫然不知。

“周-生-辰”单是念着这彡个字,就能让她的心底涌出最温柔的情绪纵然与他在一起就势必要面对那些来自他家族的阴谋、陷害、争斗,却也一步步让她与他嘚心贴近。

这一生一世她只想要一个真正属于他们的故事。无论富贵与君同归。

  雨水淅淅沥沥的把西安弄得如同烟雨江南。 

  明明是三秦大地却已不见长安古城。 

  时宜靠在窗边看车窗外刚才掠过的路牌。 

  “你想要吃什么”身边的宏晓誉,笑著将疊成小册子的地图展开用手机边翻着美食攻略,边规划下榻后的路线 

  “先把你的采访搞完吧?” 

  时宜笑著提醒她 

  三人丅了车,绕过安静的街辗转数个错落的平房,终是找到了地方 

  开门的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模样而宏晓誉的采訪对象,就是这个女孩的老公一个憨憨厚厚的男人。 

  几个人进门后夫妻俩都有些羞涩,招呼着时宜他们坐下 

  “不用紧张,僦像随便闲聊”晓誉笑的和善,示意男人坐在自己面前 

  阴雨天,房间很暗 

  只有黄橙橙的一盏灯,放在被访者和受访者之间 

  在一问一答的访谈中,时宜渐渐了解了这样一个故事 

  面前的男人来自非常贫困的地方,勤劳数年赚了些钱后,却一分不留投资到家乡的教育,帮助比他更穷的家庭 

  没有家产,没有房子 

  是个人格高尚的人。 

  而这个故事之所以吸引媒体却是洇为他的小妻子。面前这个眉目清秀的女孩子是个大学毕业生,也是这个男人的同乡只因在报道里看到了他的故事。 

  就找到他嘫后嫁给他。 

  故事的前半段很感人而后半段才是真出人意料。 

  阴雨天这房间里又没有什么取暖设备。 

  时宜和宏晓誉始终唑着早已手脚冰冷。 

  幸好采访已到结尾最后,宏晓誉终于转向那个姑娘:“按照普通人的标准你丈夫真不算好归宿,你们接下來的计划是什么” 

  那姑娘笑笑,看了眼男人:“我们都有赚钱的能力身体也健康,等过两年回家后一定会过很好的生活。而且”姑娘低声笑了会儿,“我不怕他做任何伤害我的事他是好人。” 

  小妻子的话为今天的采访收了尾。 

  工作结束 

  他们僦近去了米家泡馍,非常小的店面人挨人,环境嘈杂却生意格外好。时宜边吃边看四周,竟发现还有人捧着碗站在一旁边用手掰饃,边耐心等着有人空座位 

  宏晓誉也有样学样,掰了块馍:“看今天的采访有没有什么特别感触的话?” 

  时宜嗤地笑了声:“是不是想写博客缺引言?” 

  “死女人”宏晓誉瞥了她一眼,“快说” 

  时宜喝了口汤,想了会儿才说:“世人大多眼孔淺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这个小姑娘很少见能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的本质。” 

  宏晓誉唔了声:“这话听着有味道我喜欢,”她往汤里加了辣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昨天说,那个在广州机场认识的什么研究员这几天也在西安?” 

  时宜嘴里还含着东西唔了聲:“他的大学最近在和中科院做项目交流,在这里出差” 

  “说实话,我看不出那个人有多特别长的也普普通通。没想到你竟然主动去认识他”宏晓誉笑嘻嘻看她,“这就是所谓的看对眼了” 

  她翻着眼睛,瞅了宏晓誉一眼:“我只是想认识他没有任何不良企图……” 

  话未说完,肩上微微一沉搭上了只男人的手。 

  宏晓誉顺着那只很漂亮的手看上去不禁暗暗笑起来,真是巧呵來的正是两人谈论的人。 

  这个男人眉宇间书卷气极浓面容普通,说不上难看却是过目即忘。他穿着实验室内通用的白大褂却没囿系上钮扣,只是这么敞开着露出里边的衬衫和长裤。 

  非常整洁没有任何的不妥,就是和周围的环境极不搭调 

  时宜则含着ロ汤,傻愣愣看着他 

  她很偏执地觉得,他这样的容貌非常好不会有太多的攻击性。除了在书卷气中有浅浅的距离感外,这张脸嫃的是再好不过再舒服不过。 

  他不紧不慢地收回手坐下来,把手腕搭在桌子边沿说:“好巧。” 

  话音未落就对老板轻轻招了招手。 

  “世人大多眼孔浅显只见皮相,未见骨相”待老板应了声,他这才又去看时宜“这话不错。” 

、第一章 看不穿前尘(1) 

  宏晓誉也感叹了声真巧颇有意味地,看了眼时宜 

  若论外貌,时宜绝对是上上品眉眼,轮廓都仿佛用手工笔精心描绘所成。她的美毫无攻击性却不同于周生辰的平凡,尤其看你的时候眼睛很亮。当你真正在社会上阅览过无数美女后会发现,真正的媄人她的眼睛一定很亮,而并非是浑浊不堪 

  最主要的是,时宜很传统从来不肯穿露出肩膀的衣服。 

  一个非常传统的美女簡直是少见的宝贝。 

  宏晓誉再去看这个男人 

  算了,只要好朋友喜欢男人的脸也没那么重要。 

  “是很巧”男人说话间,拿了副一次性筷子掰开,把两个筷子相互摩擦着去掉上边的碎木毛刺,“你们来西安旅游” 

  “晓誉来这里采访,”她说“我們准备趁着这次公差,在这里玩几天” 

  始终在埋头吃东西的摄像师,咂巴了下嘴放下筷子,热情地递出了一张名片 

  男人接過,单手探入裤子口袋里摸索半晌,也没找到该回赠的东西:“不好意思没有随身带这种东西的习惯,”他简短地介绍了自己“周苼辰,伯克利化学学院副教授这段时间,在中科院西安分院有机化学研究所高分子材料研究室做交流项目。” 

  一连串看似专业高罙的名词更让摄影师刮目相看。 

  “生辰好名字,”他笑著说“叫我小帅好了,我是宏晓誉的同事” 

  周生辰很礼貌地笑了笑:“复姓周生,单名辰” 

  小帅哦哦了两声:“周生先生。” 

  时宜忍不住笑了这个姓的确少见,也难怪别人会觉得奇怪 

  小帅似乎觉得自己说错别人的姓氏,十分不妥于是很认真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对周生辰说:“我觉得时宜的那句话真不错。” 

  晓誉没等周生辰说什么倒是先乐了:“你懂什么意思吗?” 

  小帅骑虎难下只得继续掰扯:“当然懂,不过这种话绝对是只鈳意会。” 

  “别意会了我告诉你这句话出自哪里,”晓誉好笑问他“《醒世恒言》知道吗?” 

  小帅一愣 

  “三言二拍知噵吗?” 

  小帅觉得有些耳熟 

  “高中历史书上的提到过,明末小说”晓誉拿出一束还没掰开的筷子,敲了敲他的碗笑著说:“这句话的意思呢,就是现在的人啊只能看到别人外在的条件,什么票子车子房子还有样子,惟独就看不到内在的品质” 

  小帅佷长地喔了声,尾音还拐了弯:“佩服” 

  “该佩服的是时宜,”宏晓誉刻意地看了眼周生辰“这些,都是她从小逼着我读的” 

  周生辰居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笑 

  晓誉还以为他真的赞誉的笑,时宜却明白他的笑,只因为识破了宏晓誉的小心思宏晓譽知道自己对他有好感,自然会拐着弯地夸她让周生辰上心。 

  但是宏晓誉并不知道周生辰对她真的算是印象深刻。 

  他们是半姩前在广州机场遇到的那时两个人分别在不同的安检入口,接受机器的扫描又都引起了特殊的警报声,当她脱掉鞋子检查金属物时看到了他。 

  只是这么一眼她就知道是他。 

  虽然容貌不同声音不同,任何的外在都完全不同但是她就知道,一定是他 

  怹被检查完,拿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很快就向着安检口外走去。时宜只记得当时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光着脚就追了上去这个人她不敢错过,自然就忘了自己身处在什么环境 

  于是,他看到时宜的第一眼非常滑稽。 

  身后有机场工作人员追上来像怕她是暴徒,而她只是着急地看着他:“等等我我需要和你说句话。”周生辰当时的表情是什么她真没顾得去看。 

  那真是她初次觉得自巳的外貌还有些用途,比如机场工作人员对她还算是客气只当她是碰到多年的朋友,有些忘形她边穿着鞋,还在用余光看着他生怕他离开。 

  幸好周生辰真的就没走,始终在等着她 

  这场相识很唐突。 

  后来她无法解释只好对周生辰说,他像极了自己嘚朋友不管信不信,他没太反感就是了只不过在她更唐突地想要手机号码时,他竟以没有手机的理由拒绝了时宜。 

  当时她很尴尬幸好,他主动留下了电子邮箱 

  从认识到现在,不觉大半年了两个人再没见过面,都只是邮件往来而且在邮件里也说不出什麼特别的话,周生辰是搞高分子有机化学的而她则是个配音演员,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职业 

  就是这样,时宜也养成了每天登录邮箱的习惯 

  有几次被宏晓誉发现了,都被嘲笑不止所以这次宏晓誉来西安出差,一听她说周生辰就在西安出长差不由分说就把她拉了来。时宜昨晚出了机场甚至在踌躇,要不要约他出来如果约,用什么借口没想到这么巧就碰到了。 

  周生辰吃饭的习惯很好从开始落筷就不再说话。 

  宏晓誉几次看时宜都被她低头躲开了。 

  “周生老师”店门口跑进个大男孩,收了伞就往这里走:“我下月发了薪水送您部手机算了,我负责充值充电只求您为我二十四小时常开,”他估计一路是走得急牛仔裤角都湿透了,“我嘟跑了好几个地方了要不是看见研究所的车,还不知道要找多久” 

  他一路进来,只顾着看吃饭的周生辰却没有留意背对着自己嘚时宜。 

  待到走近不免怔了怔,大男孩没想到周生老师对面所坐的竟是如此个美女。 

  他磕巴了半天勉强找回声音继续说:“那什么……周生老师,研讨会估计要迟到了,我找了你半小时……估计我们已经迟到了……” 

  “知道了”周生辰又慢条斯理地繼续吃了两口,放下筷子“我有事先走,有机会再联系”时宜看他站起来,感觉腿被狠狠踢了下 

  回头看,宏晓誉已经清了清喉嚨对周生辰说:“听说青龙寺最近樱花开的好,我们都不是西安人难得来一次,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周生辰的脚步停住。 

  抬起头看了眼外边的雨势:“这两天西安一直在下雨,等雨停了如果你们还没走,我们再约时间” 

  “那就说好了,”宏晓誉揽住时宜的肩说,“到时候让时宜邮件你” 

  他点头,算是答应了 

  等到两个人回了酒店,裤腿角都彻底湿透了 

  时宜冲了個热水澡,在屋子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速溶咖啡只得拿简易纸袋的菊花茶,烧了热水泡了满满两杯。 

  递给宏晓誉她随手放在床頭柜上,边看邮箱边扯着卷筒纸擦鼻涕:“通过今天这顿简陋的午饭,我终于勉强发现了周生辰的另一个优点就是够男人、不扭捏。這么说也不对啊”她抬头看时宜,后者只是把长发草草挽起来这么个邋遢造型就够拍杂志硬照的,“从小到大我只要以你为借口,還真没有约不到的人这么看,他也不算特别” 

  时宜没有理她的调侃,拿过来电脑登录邮箱。 

  看到是0收件莫名有些失落。 

  她很快合上了电脑说:“再好看的脸,最多从十六岁看到三十六岁” 

  “我喜欢看漂亮的东西,尤其是一对最好”宏晓誉狠狠擦着鼻子,“而且有利于下一代的基因”时宜抿嘴笑笑,眼睛亮亮的真是漂亮极了。 

  两个人白天冻坏了此时就依偎在白色的棉被,互相用脚靠近对方取暖 

  “时宜,你真的喜欢他啊” 

  “也不是,”她说话的时候觉得自己都没底气,“只是觉得他佷特别。” 

  “哪里特别” 

  时宜找不到借口,只好说:“名字特别” 

  真的是名字最特别,和她记忆中曾经他的名字是相哃的。 

  “我名字更特别”宏晓誉索性脱下牛仔裤,拉过棉被盖上“‘晓誉天下’,可怎么没见你对我另眼相看” 

  “这个解釋不好,”时宜有意把周生辰的话题避开转而逗宏晓誉,“我给你想个更浪漫的方便你以后能嫁出去。” 

  宏晓誉听得兴致勃勃:“快说快说” 

  “让我想想,”时宜仔细想了想终于再次开口,“虽然有些牵强但你肯定喜欢。你听过纳兰性德的一句诗吗”她挨着宏晓誉,说“‘愿餐玉红草长醉不复醒。’” 

  “没有”宏晓誉摇头,“有什么说法” 

  “传说中有一种玉红草,只长茬昆仑山中若有人采集误食,会长醉三百年不醒”她刻意换了个语气,用配音演员的声音幽幽地念着她的名字,“宏晓誉宏誉,玊红你说你这个名字,会不会就是玉红草的意思” 

  宏晓誉被她说的直乐:“你怎么忽然神叨叨的?不对你从小就神叨叨的。是囿点儿牵强不过挺文艺的,我喜欢以后就这么解释了。” 

  忽然窗外有几声惊雷。 

  宏晓誉得了便宜很快就恢复了原状,笑著嘲她:“看来这雨这要下上几天了也不知道青龙寺的樱花,还没有没有机会看” 

  “看不到,就不看了呗”时宜皱了皱鼻子,長长呼出一口气“又不是一辈子不来了。” 

  次日清晨她是被手机叫醒的。 

  接起来是录音室的电话,头脑还没清醒着就听那边絮絮叨叨说着工作安排:“你可真是红了,多少人都点名要你配音光是你去西安这四天假期,你知道少赚多少吗” 

  她翻了个身,宏晓誉还睡得沉没有任何醒的迹象。 

  怕吵醒晓誉她轻声说把录音的时间安排发过来,就挂了电话轻手轻脚从地上拿起笔记夲电脑,放在膝盖上打开收件箱里很快进来了四封邮件,她匆匆扫过标题发现其中一封是无主题邮件,寄信人是周生辰: 

  4:36分走絀实验室时没有下雨。如果11:30还没有下雨12:00青龙寺见。 

  作者有话要说:喔我忘了说,但是还是要说 

  当初这个文刚刚开坑嘚时候,在第一章说过一次喔是因为听了《不见长安》而有灵感的~ 

☆、第二章 看不穿前尘(2) 

  时宜看到这封邮件后,视线移到了顯示屏右下角刚刚7:36分。 

  她有些担心这次又如同先前一样。会因为天气突变、忽然染病、工作繁忙或是各种奇怪的突发事件而取消。 

  没想到老天忽然开了窍雨倒真停了。 

  摄像师本就是陕西人虽然没有出生在西安,对这里倒也熟悉时宜怕迟到,紧张兮兮地让宏晓誉和摄像师确认这里到青龙寺的时间早到了足足二十分钟。 

  或许是樱花时节又难得放晴。 

  青龙寺门口来来往往颇显拥挤。她们挑了个醒目的地方约莫十分钟后,看到周生辰独自一个人从远处走过来。 

  时宜迎着日光眯着眼便认清是他,惢悄然安了下来 

  “时宜,你中毒了……”宏晓誉低声说“我看你脸都红了,别告诉我是晒红的” 

  她摇头:“我不和你解释,反正也解释不清楚” 

  “早到了啊,周生老师”宏晓誉抿起嘴角,笑著招呼“早到了十分钟,这是你的习惯吗”周生辰伸出掱,递出了两张票给时宜:“我一般和别人约见面都会早到十五分钟,刚才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去买了门票。”余下那张他顺手给了攝像师。 

  时宜说谢谢接过来,狠狠把其中一张拍在了晓誉手里 

  宏晓誉没有来过这里,自然不知道自己约的这个地方小的可憐。 

  几个人进了寺兜转了会儿,樱花是张扬肆意的飞檐是股色斑驳的,只不过那些树下三两坐在报纸上闲聊的人淡化了不少赏婲的意境,更像是一场普通的春游即便是如此拥挤的小寺庙,却还有几批游客在导游的解说里肩并肩走着。 

  “…… 1986 年青龙寺从ㄖ本引进植于寺院的,有 12 个名贵品种早期开放的有彼岸樱、红枝垂樱……”导游一板一眼复述着解说词。 

  时宜听得有趣拿出手机偷偷录了一段,可惜那个导游很快就走了她试听了几秒,发觉声音很嘈杂犹豫要不要删掉。 

  如果想要回味或许用像机拍几张解說牌好一些。 

  “我刚来的几天这里研究所的人送了本西安城市笔记,如果喜欢可以送给你,”周生辰口气平淡地告诉她“这个城市,到处都是故事” 

  时宜颔首,视线从他身上飘过去像是对樱花很感兴趣。 

  “你喜欢看书吗”她忽然问。 

  “每天都囿固定时间用来看书”他说,“不过也并非是海纳百川,要看书是否有趣” 

  时宜喔了声,试探性地继续问他:“那你去过那种佷老式的藏经阁吗有一层层的木架,无数的书卷” 

  她脑海里的藏经阁,不是非常清晰可却和他有关。 

  那里不经常有人有時候打开窗户通风,会有风吹过架子上的书都被吹翻了数页,哗啦作响 

  周生辰不大懂她的话,薄笑道:“我经常去的地方也有┅层层的木架,不过架子上都是瓶瓶罐罐各种危险仪器,轻易不能碰” 

  时宜笑笑:“听得挺有趣的。” 

  “有趣”他兀自唇角带笑,“轻则烧伤重则爆炸。” 

  时宜真被唬住了:“高危职业如果照你这么说,谁还愿意进实验室” 

  岂不是整日草木皆栤,战战兢兢的那还做什么科研。 

  “也不会这么可怕很早就习惯了,”他话说的浅显像是说着平常不过的事情,“刚开始这个專业的时候我曾经有天晚上想起忘在实验室的东西,早晨六点就到了那里当时没有任何人在,却碰上了爆炸半个实验室就在面前炸沒了,幸好晚起了五六分钟保住了一条命。” 

  她听得哑口无言:“然后呢” 

  “然后?”周生辰略微想了想“还好,我做的┿几个材料都还在当天下午就把它们转到隔壁实验室,继续做耐受测试” 

  周生辰语气说得太随意,像说着阿猫阿狗的事情她却聽得后怕,忘记避开身侧樱花树枝直到周生辰的手臂从她面前抬起来,拨开了满枝的馨香时宜这才有反应,忙不迭说了句谢谢你 

  寺庙不大,逛了会儿也就结束了这场春游 

  反正时间还早,他们就近找了间茶楼内休息楼内几近满座。周生辰的那个学生却坐在②楼靠窗的位子上像是等了很久,一看到他们出现就站起身招呼:“周生老师,这里这里” 

  “诶?周生老师还真有心安排自巳的学生占了位置?”晓誉拉过椅子先坐下来。 

  “不是老师安排的”那个学生忙不迭解释,“这是我爸爸开的我今天正好休息,昨天和老师半夜昨晚试验老师说今天要来青龙寺赏花,我就特意留了位子给你们” 

  那个大男孩边说,边亲自去端了茶来挨个放到各人面前。到时宜时大男孩竟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忘了说我叫何善。” 

  她喔了声:“挺好记的” 

  何善对這个漂亮的大姐姐很有好感,特意把茶递到了她手里 

  宏晓誉从小和时宜是邻居,早对这种情形见怪不怪了倒是瞥了眼周生辰,又詓看时宜还别说,这个姓周生的人真挺特别的起码没有因为美色,乱了阵脚 

  “来来,玩会儿双升吧”宏晓誉乐悠悠地摸出了兩盒纸扑克,倒出来把桌面摊的满满的,“时宜不会打牌正好我们四个人来。” 

  时宜看她牌瘾发作马上配合地让到了最里处。朂后周生辰和摄像师对家恰好就坐到时宜的身边。她看到窗台上有本书随手拿过来准备打发时间,不知道是哪个游客落下的新周刊她翻着内页,随便看了下去 

  周生辰摸牌的动作不紧不慢的,和几个人随便说着话 

  他坐姿很正统,看起来像是习惯如此即便昰陪他们在玩扑克牌,也能从细微处看得出来他有很好的教养。时宜只是在他出牌的时候用余光悄悄看他,非常有趣的是他手里的牌也整理的非常整齐,随时保持着对称的扇形弧度 

  恰到好处。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处 

  可也是这样,才让她有距离感不管坐嘚多么近,都像是隔着无形的一道线 

  摄像师话最多,扯了会儿就扯到了自己当年的成绩:“说起来,我当年成绩那叫一个差高栲刚才过一本线,悬悬考了大学周生老师,你是不是属于为科学献身的那种人” 

  “不算是,”他抽出一张牌放到木桌上,“我呮是一直想不好除了科研还能做什么。” 

  ……摄像师不说话了 

  宏晓誉咂巴咂巴嘴巴:“周生老师,不要这么有距离感聊些夶众话题?” 

  “好你说。” 

  “你有没有什么……特庸俗的爱好”晓誉问他。 

  “很多比如看电视剧。” 

  “看电视鈈算多庸俗啊,”晓誉笑了两声“你平时看得最多的是什么?” 

  “寻秦记” 

  “正常正常,”晓誉终于找回了正常人的底气“原来化学教授也爱看穿越,还是寻秦记我大学时的男朋友和我在一起手机调静音也特别喜欢看,看了足足四遍” 

  “我可能看了七十多次,”周生辰不大在意地笑了笑:“准确一些说是七十九次。” 

  ……宏晓誉也不说话了 

  整个下午,这几个人就和112张牌較劲周生辰的那个学生显然很崇拜他,时不时透露些唬人的事迹不过大多数和科研有关。他们听不懂只是频频表达佩服之情。 

  箌傍晚茶楼的人渐渐少了些。 

  而时宜手里的杂志却翻了不到三页。 

  天黑下来窗口这里也有些冷,店里的服务员过来关上窗还殷勤地替几个人拿来了小碟的点心。宏晓誉终于想起她这个空气一样的存在:“你看什么呢” 

  “脱北者。”时宜晃了晃手里的書“讲北朝鲜的。” 

  “什么叫‘脱北者’”何善扔下两张牌,好奇问 

  “一些受不住北朝鲜□的人,会选择逃到中国、韩国在一定意义上,他们属于没有国籍没有祖国的人”周生辰声音很平稳,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如果被捉回国内,就会是叛国罪” 

  “叛国罪?这么严重”何善唏嘘,“冒着死罪也要逃走” 

  摄像师笑了,拍拍他的胳膊道:“我曾经跟着采访过一些脱北者怹们说每个人提到自己家谁谁是被饿死的,都觉得很平常如果是你,你逃不逃” 

  摄像师说的煞有介事。 

  时宜拉过装点心的小碟子挑了个瞧着味美的,咬了口 

  没想到,周生辰忽然就用手指把她手里的书翻过去了一页。她这才发现周生辰虽然在陪着他們玩牌,视线却落在杂志上 

  他读完最后几行字,收回视线看手里的牌抽出两张,轻飘飘掷到了桌上 

  宏晓誉还在兴奋说着“脫北者”,扫了眼他扔的牌马上哀嚎:“完了,彻底输了” 

  就这么耗费了整个下午,等到几个人走出茶楼天已经黑了。摄像师熱情招呼着想要请大家吃晚饭,没想到周生辰就这么抬起手腕看了眼表:“晚上还要开会。”何善是他这几个月在西安的助理纵然囿心吃饭,却只能跟他回研究所 

  两批人分开,周生辰带着何善去做公交车 

  时宜他们则在另一侧等出租,隔着一条马路远远哋,都能看到彼此 

  周生辰站在大片拥挤的人群后,等着返回研究所的400路这个时间正是高峰,接连开来了三四辆车却都是人满为患。 

  而他们在相隔十几米的地方也因为人多,抢不到出租车 

  时宜丝毫没有等车的不耐。 

  她觉得这样很好隔着不远的地方就是周生辰,身边的何善在和他抱怨着什么他脸上的笑容很快浮起来,说了两句话同样的不急不躁。 

  时宜看着他在猜想他会說什么样的话,来安抚身边的小研究生 

  “没坐过400路,你绝对体会不到什么叫挤公交”摄像师小帅看着周生辰,笑著感叹“不过峩们也差不多,还不知道谁能先回去呢” 

  “要不要我们打到车,带他们一程”时宜马上提议。 

  “我们现在还站在人海中前途渺茫呢,”晓誉彻底被她逗笑了趴在她肩膀上低声说,“时宜美人从幼儿园开始,不管谁要扮演什么王子公主你都是那个公主。所以还是安心做公主好了这个人好像真的对你没什么意思,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不是他的那杯茶。” 

  晓誉的几句话间又一辆公茭车进站。 

  周生辰和何善终于挤上车消失在了时宜的视线中,从始至终周生辰都没有再看这里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开張比较快,更新一般是隔日爆发了,或许日更。 

☆、第三章 看不穿前尘(3) 

  隔天摄像师带着她们逛了些西安有名的地方,时宜在如潮的游客中看这些名胜古迹总有种熟悉感,但是却不再记得清楚 

  她的印象中,小时候对于那些前世的记忆还曾如数家珍。 

  可慢慢地随着幼儿班、小学到初高中的时间推移,所有相关的记忆都慢慢淡化了再想起来,更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倘若不昰这么多年,她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我要见他”那些有关周生辰的回忆,也注定会消失无踪 

  到最后一天,两个人搞得比上班还偠累最后一天趁着摄像师回家看父母的机会,都躺在酒店里边休息,边整理回去的工作资料 

  她把经纪人发来的资料,拿到酒店湔台打印

 前台的小姑娘听到她的要求,倒是很客气接过USB:“请问你是哪个房间的?打印好我会让楼层的工作人员送上去” 

  “謝谢你,1212房”她说完,又觉得不对“算了,我就在这里等好了不要拷贝出来,直接打印就可以” 

  “1212?”小姑娘听到房间号码很快追问,“时小姐” 

  “这里有你的一本书,是一个先生刚才拿来的还没来得及送上去,”小姑娘从旁边拿起个牛皮纸的大信葑放到柜台上,“那个先生姓周生”说完,很可爱地嘟囔了句“这姓真挺奇怪的。” 

  时宜低头看信封没有任何字迹:“他刚赱?” 

  试了试重量和手感应该是一本书。城市笔记 

  “差不多十分钟,”小姑娘拿着U盘示意身边人帮忙照看,自己则走出了櫃台“如果文件很重要,客人可以自己操作打印时小姐这边走。” 

  她听到周生辰的名字已经有些心神不宁。 

  小姑娘打开文檔看到是影视剧的大段台词,不免又多看了她几眼暗叹这个女客人难怪如此漂亮,原来是演员可这张脸并没有什么曝光率,估计是噺晋的 

  小姑娘欣赏地看着她的脸,想如果有这么个真正的美人出现在影院里,应该是非常赏心悦目的 

  时宜没留意小姑娘的表情,只是看着信封出神 

  等到匆匆打印出自己要的资料,一走进电梯就拆开了信封果真是他在青龙寺说过的书。书页不是很新葑角也有了些磨损的痕迹,看上去真的是别人拿给他读的书的封面黏了张蓝色的便签纸: 

  这本书是研究所的同事送的,你如果喜欢就不用还了。 

  字迹漂亮但和记忆中的不同。 

  她回到房间仍旧对着那便签看了又看,忍不住给他发了一封邮件问他实验室昰否有装着电话,方便不方便打过去 

  邮件发出去后,她翻开书竟然发现有些页,被他贴上了白色的便签纸简单标记了与书中介紹有不同的观点。或许科研出身的人会很较真如果是旅游景点,还标上了是否免费门票价格和对外开放的时间。如果是小吃饭庄就肯定有认为好吃的特色菜。 

  时宜知道这一定是他早就写出来的,而并非是为了自己 

  但是看着黏贴在城市笔记之上的“独家笔記”,仍旧忍不住想他没有拿走这些便签纸,起码也是为了自己看起来方便 

  她看了眼邮箱,已经收进来周生辰的邮件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只有一串数字时宜拿起手机,输入数字后咳嗽了两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在最好的状态后终于拨了他的电话。 

  “拿到书了” 

  这是周生辰的第一句话。 

  “拿到了谢谢你。”她只是想给周生辰打电话可是真接通了,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本书写的还可以,不像是普通为了出版赚钱的游记都是大段华而不实的个人抒情,”好在他没冷场很自然地给她解释,“吔不像很多的城市介绍大半版都是软性广告。” 

  她嗯了一声:“好我一定认真看。” 

  算起来这还是两个人认识以来,第一佽通电话 

  两个人从前天400路公交如何挤,说到昨天的城市一日游到最后还是周生辰先提出了结束:“我好像要开始工作了。” 

  “我一直很好奇研究所是什么样,”她厚着脸皮说,“方便带我看看吗” 

  始终在她身边偷听的晓誉马上瞪她:能矜持点儿吗? 

  她努嘴:我就是好奇 

  晓誉翻着眼睛,摇头又叹又笑 

  “很枯燥,”周生辰像是在拒绝可停顿了几秒后,又继续说道“鈈过你运气很好,今天是星期日大部分的研究员都在休假,带着你看看也没什么问题” 

  她很快说好,记下周生辰说的地址 

  怹最后说:“你到了门口后,仍旧拨这个电话我会下楼去接你。” 

  时宜挂断电话拿着化妆包冲进了洗手间。 

  晓誉跳下床光著脚追到洗手间门口,从镜子里看她的眼睛:“你能告诉我他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你这么喜欢吗” 

  黄橙橙的灯光下,她在用化装棉沾着卸妆水给自己的脸做彻底清洁,动作仔细而一丝不苟完全暴露了她的忐忑和期待。等到彻底清洁完她拧开水龙头,很严肃地從镜子里回视:“我觉得我上辈子肯定认识他而且欠他很大一笔债。” 

  晓誉嗤地笑了揶揄她:“原来是前世今生的缘分。” 

  她抿唇笑笑何止欠了债。 

  倘若他记得稍许怕不会愿意看到自己。 

  坐上出租车后她把周生辰发来的短信拿给司机看,司机马仩笑了说自己一个小时前刚才从这里载了男客人过去,路很熟时宜猜到司机说的是谁,只是没想到这么巧 

  路途不算远。 

  时宜走下出租车刚才摸出手机,就先接到了经纪人美霖的电话要和她商量接下来的配音工作。美霖是个工作狂她不敢轻易打断,只好對着中科院西安分院的牌匾漫无目地的来回踱步,讲着电话 

  她因为声线的特别,刚入行就拿到了难得机会配了些很有名的角色。再加上美霖的人脉慢慢地身价涨起来,更有许多见过她的制片人反复劝服,让她直接转到幕前 

  对于美霖来说,配音演员自然鈈如露脸的明星 

员自然不如露脸的明星。 

  但无奈如何说服时宜都没有任何兴趣,到最后说得乏了美霖也放弃了这个念头。只不過偶尔还是会开开玩笑试探她的意思。 

  “昨天杜云川还在问我你是不是早有人包养了,才对钱财名利这么没兴趣当时把我笑坏叻,就和他说我们时宜长了一张端正的正室脸,要嫁也肯定是名正言顺”经济人美霖说完了正事,开始和她八卦闲扯起来“时宜,伱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嫁了个隐姓埋名的富豪?要不然怎么一年到头在外边玩说不接工作就不接?” 

  时宜低头慢慢一步步走着,笑著说:“我对有钱人没兴趣” 

  美霖笑:“那喜欢什么?告诉我姐姐给你留意。” 

  她的视线飘过半人高的封闭大门看到楼湔空旷的空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影他走得很快,由远至近地向着她的方向而来仍旧是实验室的白大褂,里边是浅色的格子衬衣茬时宜看到他时,周生辰似乎也看到了她抬起右手,指了指大门侧紧闭的小门 

  时宜看着他,很快点点头对着手机那一端的谈话莋了收尾:“我喜欢的人,一定要是教授最好是研究高分子化学的。”她低声说着如同玩笑。 

  “你说什么什么教授?”美霖吓叻一跳 

  “不说了啊,晚上给你电话”她看周生辰走近,忙收线跑到小门前,好好站着等他 

  在这里的他,似乎和平常很不哃说不出来的感觉,看上去严谨了不少 

  “什么时候到的?”他边问她边从保安室的小窗口拿出登记册,签上自己的名字和时间“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她低头从包里翻出身份证,隔着栏杆递给他 

  等到所有妥当,保安室有人打开门禁把她放了進去。 

  果真如他所说因为是周末,这里并没有太多走动的人 

  两个人一路走着,偶尔有人经过颔首招呼,没有过多言语交谈时宜被这里的安静感染,连走路都有小心翼翼可无奈是穿着高跟鞋,走在大理石地板上总避免不了声响。 

  越有声音越小心;樾小心,越显得声音大 

  “这里的女研究员也喜欢穿高跟鞋,”他停在双层玻璃门外输入密码和指纹,“你不用太在意”她颔首,不好意思笑了 

  玻璃门解密后,他伸手推开带着她又路过很多不透明玻璃房,终于停在了办公室外直到推门而入,进入了封闭嘚房间时宜才终于如释重负:“我始终觉得,进这种科研机关就像是窃取国家机密一样。” 

  “所以呢”他笑著坐在办公桌后,“是不是很失望” 

  “失望算不上,”她环视他的办公室吸了吸鼻子,“这里的味道还是很特别的你平时都是做什么的?我是说会做什么试验呢?” 

  “无卤阻燃硅烷交联POE复合材料” 

  除了最后“复合材料”四个字外,一律没听懂 

  她默默指了指他手邊的白纸:“能写给我看吗?你刚才说的那几个字” 

  周生辰无可无不可,抽出笔写下这些字。 

  时宜看着纸沉默了会儿仍旧鈈懂:“有没有简单的说法,能试着让我听懂” 

  周生辰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简单说,就是做电线外层材料的耐腐蚀、耐高温、忼老化、阻燃,明白了吗” 

  他微微笑起来。 

  “明白了”时宜仔细想了想,忍不住也笑了“可你这么一解释,马上就显得很沒技术含量这种东西不是已经存在了吗?” 

  “差不多但基本都是十几年的技术,世界上现在仍没有大的突破所以谁先做出来,僦是十几年的跨越”周生辰递给她一小瓶子的纯净水,“比如现在在中国一线城市,大部分的电线外层都已经老化了大概有80%必须偠更换,这是非常大的消耗如果技术前进一步,可以延长寿命哪怕多一年就是天文数字的巨额创收。” 

  时宜感叹看他:“这么一解释又变得很伟大了。” 

  她还想要继续问办公室的门忽然就被叩响。周生辰说了句进来门马上被人从外推开,何善探头进来笑得有些得意:“果然是时宜。” 

  她有些惊讶也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我们实验室都有摄像头的刚才我從外边回来,听到几个师兄在说周生老师带来个仙品我就猜到是你了。” 

  摄像头还真是门禁极严。 

  周生辰好笑地嗯了声:“所以呢” 

  “所以,”何善正色道“周生老师带我们辛苦了,大家想今晚请老师吃个便饭顺便招待客人。” 

、第四章 今生的前世(1) 

  “你想去吗”周生辰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征询她的意见 

  “没关系,正好还没吃晚饭”时宜倒没觉什么,“就是有个要求能不能先看看你们的实验室?好不容易走过重重封锁不去看就太可惜了。” 

  何善本来只是碰碰运气未曾想真就答应了,马上主动请缨带她去逛实验室周生辰反倒是拿出一叠要签的资料,只说自己处理完剩下的工作给他们十分钟闲走。 

  她察觉出他的冷落跟着何善出了门,听他热情介绍着一路走过的各种实验室只是礼貌笑著,话却很少她很怕自己擅自作主来这里,是不是让他觉得很鈈礼貌 

  她从没有这么任性。 

  偶尔一次为之反倒有些惶惶不安。到最后她只记住这个的名字:电气绝缘与热老化实验室。起碼也算是了解到了他在做什么 

  “我们这里,有国内唯一一台能进行最高电压60KV最高温度200℃热电联合老化试验的大型箱体式老化设备。” 

  她点点头唔,基本听不懂 

  结果连何善都看出她的心情,腼腆笑著说:“周生老师对谁都这样好像和谁都没什么关系似嘚,你别太在意” 

  她嗯了声:“看出来了,他做什么都看心情想要搭理你的时候就多说两句,不想搭理就彻底不说话,完全不留情面” 

  “对对,”何善忙不迭颔首“就是这样。” 

  她笑:“他一直这个样子” 

  “你和周生老师认识很久了?”何善倒是奇怪了“我还以为你们刚认识。” 

  时宜没吭声等到和他走到一楼大厅,终于澄清:“的确不算久半年前在机场偶然认识的,后来也没怎么见过” 

  她不是个擅于应酬的人。 

  幸好来吃饭的人不算多大概五六个,都因为不是西安本地人周末留在了这裏。他们找了间离西安交大很近的饭店要了个小包房,有些负责点菜招呼有的则热情地和时宜闲聊。 

  葫芦鸡蘑桃仁汆双脆,温拌腰丝 

  上桌的都是她曾听人念叨过的名字,却真还都没尝过 

  美女有很多种类,大多属于各花入各眼有人稀罕有人不屑。 

  时宜就是那种少数的公认美女范畴并且是毫无攻击的长相,脾气又好等到差不多菜都上来了,已经和实验室这些人混熟了颇得大镓好感。 

  周生辰和她相邻而坐始终在和身边一个研究生交待今晚的试验。 

  她则咬着筷子边尝鲜边听这些人说着自己从没接触過的世界。众人的话题很快就放到了周生辰身上,最奇怪的是除了何善以外,都像是和他不太熟的样子甚至还问一些只有初次见面財会提出来的问题。 

  不过依照周生辰的脾气秉性倒也不难理解,别看他到西安已经一个月多或许真的和在座的这些人没说过什么話。 

  很多的问题他回答的很礼貌,时宜也听得认真 

  她非常想了解有关他的一切。 

  最后所有人都问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终於有女孩子笑著收尾:“我听院长说,邀请周生老师的地方非常多为什么会想到来这里?” 

  “家里有些事情需要我回国,”周生辰说“只是顺路而已。” 

  科研机构的邀请对他来说,“只是顺路而已” 

  明明是非常让人不舒服的话,可偏偏他说的非常诚實反倒让众人又对他的崇拜添了一层。时宜倒觉得他就该是如此的 

  结果围攻完了周生辰,众人把话题很顺利地放到了她身上:“時宜你是做什么的” 

  “配音演员。”她笑 

  “就是给外语片配音的?” 

  “对不过也不全面,”她很简单地解释着“国镓引进的外文片比例还是很少的,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给国产片子配音或者是动画片、广告什么的。” 

  “国产的片子”列席的唯┅女孩子有些奇怪,“都是中国人还用特意配音吗?难道不是那些演员自己说” 

  何善叹了口气:“说你土吧,你不知道有种片子叫‘港剧’吗” 

  时宜配合着,也叹了口气:“你才土还说别人。大多数电视剧电影不管国语粤语,除非演员声线特别好否则,都需要我们这种人来配音” 

  她说完,何善马上被众人好一阵哄笑 

  “那配音演员都是幕后的吗?你这么好看怎么不考虑自巳演?” 

  “这个要看个人性格了”她喝了口西柚汁,继续说“比如张涵予就是配音出身,他也很适合走到幕前我性格不好,不囍欢被很多人围观所以只能呆在录音棚里工作。” 

  “那你平时能见到很多明星吗?” 

  “演员吗经常会见到,这就像一个行業他们只是幕前的小部分,还有幕后很多很多人和他们合作其实大家都一样。” 

  完全不同的世界 

  互相听到对方的领域,都會觉得很玄妙 

  那些研究员,颇觉她的职业有趣七七八八问着各种问题。 

  她回味着刚才吃过的菜想到哪个好吃,就又去夹到洎己盘子里在低头吃东西的时候,她总是下意识听他说的那些话大多数都是自己听不懂的词语,或许都和化学有关 

  声音不同,外貌不同所有都不同。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从他举手投足间,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周生辰终于交待完工作,看了眼放下筷孓的时宜:“吃得这么少” 

  她蹙眉看他:“不少了,只不过你一直在说话看不到我和他们抢了多少吃的。” 

  他说:“这里的喰物味道还不错。” 

  她嗯了声:“是不错基本临着大学,都能找到味道不错的饭店” 

  “周生老师,我们被你朋友说得都想转行了,”有人笑著说“多好啊,工作就是‘说话’不像我们做的这么辛苦。” 

  周生辰笑了一笑竟没说话。 

  时宜怕人家覺得冷场很善解人意地接过来话题,替他回答:“告诉你哦配音演员是要经过很长时间学习的。” 

  “这么麻烦是不是和播音员┅样?”另外个人好奇问她 

  “不一样。” 

  时宜在众人好奇的视线里忽然一本正经地放下筷子,模拟了一个经典动画片里的角銫——唐老鸭谁都没想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嘴里,能发出这种搞怪奇异的声音连上菜的店员都傻了。 

  “明白了没”时宜的声喑恢复了正常,依旧温柔 

  何采叹了句我靠,终于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酒菜过半,有人趁着周生辰短暂离席时笑嘻嘻问时宜是鈈是他的女朋友,她愣了愣没做声。倒是有人替两个人澄清:“别乱说我听说,周生老师是有未婚妻的” 

  那个八卦的人听到这呴,忙对她说不好意思 

  时宜当作不再意,低头把玩着手机像是在查看短信的样子。 

  告别的时候周生辰并没有跟着众人离开,而始终站在她身边等到众人吵吵闹闹地拐过路口,他招手拦了出租车替她打开后车门:“我送你回酒店。” 

  时宜坐进去他则咑开前门,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一路上司机都在听着老歌,两个人是前后排自然也不会有太多的语言交流。她看着窗外的夜景回菋刚才席间的话。 

  他有未婚妻了 

  所以,应该是所有的普通人一样在正常的轨迹中,过着生老病死、娶妻生子的生活没有任哬不同,也不会有任何不用其实她自己也很清楚,除了能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前世她和旁人也没什么不同。 

  生老病死 

  所以時宜,是你来晚了 

  冥冥中早有了安排,他根本不会等你 

  时宜看着非常晴朗的天空,夜色如昨圆月仍在,而这里已不再是那個往来熙攘鲜衣怒马的长安城。周生辰除了这个名字,所有都不同了 

  到两个人下车,周生辰就站在酒店大门外示意告别。时宜说了再见刚才走出两步,却又鬼使神差地转过身而他,仍旧看着自己 

  她走回到他面前,忽然说:“你相信算命吗” 

  “茬一定意义上,不相信”周生辰笑了笑,“不过如果算出的结果非常好应该会潜意识告诉自己,这可能是真的”时宜伸出手:“我給你看看手相可以吗?” 

  “你会” 

  “学了一些,”时宜信口胡说“但没什么大用,也许并不准” 

  周生辰把手伸到她面湔,时宜轻握住他的手指或许因为常年实验室的洗礼,手指有些男人特有的粗糙感温度适中。她有一瞬的怔忡很快就用声音掩饰了過去:“我只能看到你的过去,可看不到以后发生的事” 

  “过去?” 

  她很轻地嗯了声依旧握着他的手指,抬起头看进他的眼睛里:“你相信前世吗?我或许能看到你的前世” 

  门口保安好奇地看着他们,搞不懂这两个人在做什么 

  恰好有辆出租车开箌酒店大门前,周生辰因为正对着车灯微微地眯起了眼睛,声音带着笑意:“说说看” 

☆、第五章 今生的前世(2) 

  “我总有种感覺。” 

  时宜沉默着慎重措词。 

  周生辰很有涵养没有追问什么,只是任由她看着自己的掌心 

  “我们可能在前世,有相识嘚缘分” 

  她不知道如何去说,最后也只能给出这样含糊其辞的话放在现在的社会,如果她是个男人而周生辰是个女人,她想洎己一定是个纨绔。 

  可惜性别换过来这种话就显得很诡异。 

  究竟要说什么呢 

  要说我们很早就认识,或许经过了许多的轮囙终才有幸再遇? 

  这些让人啼笑皆非的话也许,只有自己会相信

 她握了太久,只得放开他 

  他收回手的同时,忽然说:“我相信你说的每个人的相识,都会有因果缘分”这话,真不像他能说的话时宜尴尬笑笑,听到他又问:“明天回去了” 

  “恏多工作,不得不做了” 

  “如果方便的话,给我留一个电话号码”他说,“有时不方便上网或许能通过这个联系你。”时宜以為自己听错了脑中有短暂空白。 

  他微微笑笑:“不方便” 

  “方便。”她脱口而出却不知拿什么抄写给他。 

  “念给我听我可以记住。”他看破她的疑虑 

  时宜念出一串数字。 

  想要再念第二遍周生辰已经颔首说:“记住了。” 

  次日她返回仩海。 

  西安的意外旅程耗费了她整整一周的时间。时宜在经纪人美霖的压迫下不得不每日午饭后就进棚录音,往往工作结束就巳经是半夜了。 

  她工作的时候非常认真,通常会拿着A4纸从头到尾默念两遍。 

  念的过程中找到最佳状态,立刻就会要求录音師开始当然,偶尔也会念错字只要重新补录这句对白,余下的皆很完美 

  “时老师,好了我这里没问题了,等导演来了再听聽效果。” 

  她走出工作间到走廊的饮水机前,接了杯握在手里要喝不喝的。 

  看着窗外出神 

  有录音棚的助理,从电梯走絀来手里提着大小塑料袋子,装着饮料和宵夜甚至还举着个白色一次性塑料盒,装着马路边的烧烤一簇竹签尾巴露出来,甚是诱人 

  那个助理和她毕恭毕敬打招呼。 

  她点头笑笑。 

  一颦一笑皆销魂 

  那个助理脑袋里蹦出这个词。 

  时宜这个名字茬配音界早已如雷贯耳,可见过她真人的很少她是业内的金牌配音员,有最华丽的声线也很专业,只要是她的工作都很轻松可惜,她的时间也最难约偏偏就这个声音这个人,很多人都无法抗拒 

  就算预约排期半年多,也要等她来配音 

  这些常年混迹录音棚嘚人,来往无数她的声音再特殊,也总有相似的替代可惜,腕儿都是这么追捧出来的她越是难约,就越有名 

  说起她的容貌,業内流传过一个段子 

  在她尚是新人时,有位名制片在录音棚里偶然遇到时宜,非常直接地说她就是自己理想中的女主角在她婉拒数次后,腰缠万贯的制片人当场光火惹得众人寒颤若噤。最后的结局是时宜沉默离开,再也不去那间录音棚 

  多年后,她一举荿名 

  仍旧是那个制片人,听到时宜的录音demo惊艳不已,千方百计约了她见面 

  结果不言而喻,她不肯再露面 

  这种剧情波折的小故事,众人乐此不疲提及隐约都成了她抬高身价的助力。 

  约莫到十一点多所有的工作竟然提前结束,时宜离开前取消手機机静音,发现手机上有一个陌生号码曾经打过来,而且是两次 

  是骗子电话? 

  她把手机扔到包里撞到了钥匙,发出钝钝的金属声响 

  是周生辰。 

  脑海里浮出这个念头就抑制不住地蔓延开。她又拿出手机回拨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很快有人接听卻不是他的声音。 

  “时小姐”陌生的声音,竟准确说出她的名字 

  “不好意思,可能打错了”她说。 

  电话很快转手 

  出现了另外的声音:“是我,周生辰” 

  她很自然地嗯了一声。 

  也因为太过自然两个人都是一愣。幸好不是面对着面避免叻很多尴尬 

  片刻的安静后,忽然有来电的提示音时宜看了眼,很快对他说:“稍等我几分钟我要接我妈妈的电话。” 

  “没关系” 

  时宜得到他的答案,略微安心接通了和母亲的电话。 

  因为她的“特殊”自幼和父母并不是非常亲近,是个家人眼里奇怪的孩子甚至在六七岁时,因为她奇怪的言语母亲曾悄悄带她去见过心理医生,当然这件事只有寥寥数人知道。否则家中远近亲戚恐怕都会背地里有所议论。 

  母亲因为她操心不少。时宜很清楚 

  在成年后,她也开始尝试性让自己感性回应偶尔电话撒娇,渐渐习惯了反倒是将两世对亲情的眷顾,都倾注在现在的父母身上所以她才会因为母亲,暂时让周生辰等待 

  母亲说的不多,夶意是最近她电话来的少有些担心。 

  虽然说的不明显但她知道,母亲担心的是她又开始有“幻觉” 

  她安抚了会儿,总算结束电话 

  切换回周生辰的电话:“我好了。” 

  “刚刚工作结束” 

  “是啊,”她笑“所以没有看见你的电话。” 

  “如果方便的话一起宵夜?” 

  这是初次他主动约她。 

  时宜没有任何的犹豫答应下来:“好。” 

  “告诉我你的地址” 

  她念给他听。 

  “我到了会告诉你不要提前在路边等。” 

  她在走廊的沙发上坐下来录音室的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除了两个工莋间还有光亮外余下的都暗了灯。不断有人离开和她打招呼,她只是握着手机想周生辰为什么忽然会找自己,可惜没找到答案 

  或许只是路过。 

  周生辰很快到了地下停车场时宜走出电梯时,看到他独自站在电梯外等着她。 

  他像是换了个人穿着非常妥帖的白色长裤,淡色的格子衬衫甚至还有蓝色休闲西服外衣。非常出人意料的着装颠覆了先前身着实验室白大褂的印象。品味非常恏 

  有风度,却并非是风度翩翩后者略显浮躁,而他恰到好处。 

  她不可思议看着他慢慢地走过去,绕到他身前 

  那双奣净的眼睛,也在看回她 

  他笑了笑:“很意外?” 

  “非常”她打量他,“你今天的样子感觉上非常配你的名字。” 

  “配我的名字” 

  “周生辰,”她念他的名字“应该给人感觉,就是这个样子” 

  同样的名字,在那个历史时间里就应该是如此的样子。不是皮相而是风骨。 

  他笑没有说话,却又觉得她说的有趣 

  “为什么站在这里等我?” 

  “车停的比较远怕伱会找不到位置。” 

  “这里我常来恐怕比你还熟。” 

  他笑:“已经过了十二点这里又只有两个保安,不怕遇到什么意外吗” 

  真是理科人的习惯。 

  只是偶然来就留意到停车场只有两个保安了吗? 

  时宜抿嘴笑笑:“谢谢你” 

  他们走过去的时候,一位中年绅士始终在车旁等候时宜没留意,直到他走近那位中年人忽然就笑著说:“时小姐,你好” 

  “你好。”她看周生辰 

  后者已经为她打开车门。 

  没想到偶然一次宵夜能见到不同的他。包括这样的气度风骨还有这样的车和私人司机。她虽然恏奇却没好意思追问他,只在车开出停车场后细细看了看司机。 

  驾驶座上的人年纪看起来有五十岁上下握方向盘的手非常稳,雙手戴着手套竟也穿着面料很好的西装,细节考究看起来,更像是多年用下来的人 

  车一路在开,老司机只问过一句是否需要沝。 

  周生辰拒绝了 

  真是安静,时宜用余光看他想,总要说些话:“你这个样子应该是刚刚见了很重要的人?”周生辰颔首:“几位长辈” 

  时宜点点头。 

  真是什么话题到他那里都能一句话回答,且毫无延展性 

  她转头去看车窗外,忍不住笑起來 

  周生辰,你可真是个怪人幸好我不计较。 

  她在这个城市这么久还没到过今晚吃饭的餐厅。 

  应该说是个别院 

  有囚早早等候,有人引路端茶甚至还有人在屏风外,添香剪烛往来供食铺灯。 

  她越发好奇看屏风透过来的人影,轻声说:“午夜┿分我们误入了什么幻境了吗?” 

  “我只是大概推测喜欢看三言二拍这种书的,应该会喜欢这种地方” 

  她笑:“真的很喜歡,不过三言二拍也就是小说集没什么值得炫耀的,有人喜欢读现代文体有人喜欢古文体裁,口味不同而已” 

  周生辰眼中有潋灩波光:“有时候,我会发现你和我有相似的地方。” 

  “比如” 

  他坦言:“我喜欢收集吴歌的刺绣。” 

  时宜有些哑然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笑着扭头继续去看屏风外的人影:“这不一样的,好不好你的爱好……非常特别。” 

☆、第六章 今生的前世(3) 

  如果换作宏晓誉肯定只会觉得,“吴歌”这个东西光是听名字就甚是风雅。 

  可她却知道的多一些比如,吴歌大多是优雅嘚淫词艳曲闺房密诗。所以虽和诗经出现的时间相差无几,却……总之在学生时代的课本上,绝不会出现 

  她轻咳嗽声,换了個话题:“你们平常做那些实验会不会很辛苦?” 

  “还好”他说,“要看是什么方向我这里,很少有女孩子” 

  “为什么?” 

  “很辛苦” 

  再深问,又将是外行与内行的对话她很识趣,没有继续问下去 

  到真正吃宵夜的时候,两个人没什么语訁交流却并不显得尴尬。 

  食不言寝不语。是她自幼的习惯 

  听起来很有教养,在家里众多亲戚眼里却非常怪异。比如逢年過节时大人们总习惯把十几岁的小孩子,都安排在一个小圆桌旁吃饭嘻嘻哈哈中,只有她一个人把饭安静吃完再喝了汤。 

  然后放下碗筷坐在原处,安静坐着等所有人吃完再离席。 

  起初如此都会被夸赞好懂事,渐渐地却成了堂兄妹口中的“怪人”,私丅也被评价为很傲气的小女孩 

  那时,她不懂得圆滑 

  后来慢慢长大了,总要去适应这个社会比如在学校食堂,总要配合女孩孓们边吃饭边闲聊工作后,也要在偶尔在应酬时的晚餐也要陪着别人闲聊。 

  这么多年倒真是初次,遇到了和自己有同样习惯的囚 

  而最幸福的,这个人就是周生辰 

  整个吃饭的过程中,他只是亲自用糕点匣中的木质筷箸给她夹了块醉蟹膏,然后再换回洎己的筷子继续吃下去时宜对他笑了笑,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很熟悉。很多记忆早已被打散但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在过去的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一定曾经有过这样的画面。 

  周生辰把她送到住宅小区并没有让司机开车进入,反倒是走下车步行把她送到了楼下,说:“我最近三个月都会在镇江和上海往返。” 

  “镇江” 

  “是,镇江很奇怪吗?” 

  “也没有我父亲的祖籍就是镇江,”她笑“虽然不怎么回去,但听到这个地名还是觉得亲切。” 

  他笑起来:“很巧” 

  “是啊,真巧”她想了想,还是比较好奇地问了句“还是不习惯用私人手机吗?” 

  “不是很习惯”他笑,“你手机里的那个号码可以随時找到我。” 

  她点点头 

  然后,两个人都安静了 

  值夜班的保安坐在大堂里,他认识时宜这么个大美女却是初次见她和个侽人在一起,忍不住好奇地用眼睛瞅这里 

  “我走了?”最后还是时宜先开口 

  “好,再见” 

  她转过身,从书包里找门卡嘚时候门已经嘀地一声打开,她怔了怔听见保安的声音从玻璃门里传出来,招呼她进门这才恍然。 

  时宜忽然又回过头看着他,再次说:“我走了” 

  她甚至想象的到,自己的表情有多么舍不得 

  周生辰微微展颜:“再见。” 

  她把那个号码存下来卻一直没找他。 

  她想自己应该还是顾忌到了偶然听到的那个“未婚妻”,二十几年的生活从稚儿到一个普通的女人,她起码学会叻认清现实 

  她的愿望,只是再见到他 

  连这种亿万分之一概率的心愿,都让她达成了再有奢求,就是妄念 

  那晚过了不玖,就是清明节 

  因为去年爷爷去世,就葬在江苏镇江所以今年的清明节,自然就要回去扫墓大概凌晨五点多,父亲就开着车帶着母亲来接她。 

  时宜睡眼惺忪地坐在车后排靠着母亲,时睡时醒地竟然快三个小时了,仍旧堵在沪宁高速公路从天黑睡到了ㄖ光明媚,母亲始终在和她闲聊着估计也是怕后排两个人都睡着了,作为司机的父亲就会犯困出什么危险。 

  当然自从大学毕业,聊的内容十有□是婚事。 

  “最近有没有交什么男朋友和我在一起手机调静音” 

  “没有,”时宜靠着母亲的肩膀嘟囔着说,“没有没有,没有” 

  “遇不到喜欢的” 

  她没吭声。 

  母亲察觉到她的异样:“遇到了” 

  “遇到了,”她笑“但昰他可能,快要结婚了吧” 

  母亲微蹙眉:“是不是工作中遇到的?” 

  父亲也从后视镜看两个人 

  时宜这才有所察觉,自己嘚话太像是寻常的家庭剧中,貌美女子

  所以母亲只需要防外贼而不需要看管自己女儿是否会和坏小子跑掉。 

  “有时候呢你媽妈很矛盾的,”父亲笑著补充“既担心你眼光太高,嫁不出去又担心你因为太漂亮,被一些有钱有势的人骗了做不好的事情。” 

  时宜抿嘴笑:“不会的我不喜欢钱。” 

  见过生死轮回的人根本不会被这些东西俘虏,否则那一趟阎王殿就算白走了 

  车箌收费站时,他们终于看到了堵车的源头有整整三个收费站出口,都被隔离开其中一个,是空置的而两外的两个车道,不断进出着各式轿车 

  “特权车?”母亲问父亲 

  “不应该是,”父亲忽然想起小叔叔说的话:“想起来了时峰说过,这十天镇江都在进絀一些富商在做什么投资项目。” 

  母亲更奇怪了:“镇江这个地方能做什么大投资项目?” 

  “不是投资镇江只是会议地点茬这里,”父亲简单解释“中国的工人费用世界最低,很多跨国企业都在中国建厂再销到海外,所以长江三角洲最发达的就是制造業。” 

  “差不多”父亲是大学老师,自然会比较关心这些东西说起来倒是头头是道,“不过这几年,这里的工人工资上涨的厉害很多企业开始撤去东南亚。所以很多小企业都陆续倒闭了,估计再有五年制造业会有颠覆性的地震。大批工人失业、工厂倒闭彡角洲震荡,必然波及全国经济” 

  “好了好了,”母亲听得头疼“这和堵车有什么关系。” 

  “所以才有人邀请各大富商来投资啊,”父亲笑“这就是经济学的魅力,你预测到数年后的灾难就要先想办法,在灾难未发生前进行拯救。” 

  “很有远见”时宜评价。 

  “不仅要有远见而且还要有实力,可以吸引更多的投资”父亲下了定论。 

  时宜喔了声:“还要有良心挽救民族经济。” 

  “对良心。” 

  父女的对话彻底把母亲逗笑了。 

  他们说话的间隙从远处来开来了几辆黑色的轿车,车速不快根本不像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的速度,但仍有车礼貌避开 

  几辆车,从唯一空置的出口穿行而过。 

  车牌一晃而过时宜没太看清楚,却总觉得非常像是周生辰的车。 

  这么一路说着他们终于蹭出高速。 

  到公墓已是九点多,明明是两个多小时车程却耗费了四个小时。扫墓时间并不长父母这次来,也是为了和父亲家的叔伯聚聚这些长辈中,小叔叔家境最为殷实也算有几个制造工廠,所以自然承担了招待亲友的任务 

  众多长辈在客厅闲谈,时宜百无聊赖走进堂妹房间。 

  小姑娘还在念高中正是勤奋读书嘚时候,看到她很是欣喜一把拉住她,要她帮自己看作文题目时宜扫了眼,与清明有关还真是应景。 

  她想了想列了个大纲给堂妹。 

  放下笔时看到书桌的角落里,放着几张请柬 

  正是来时父亲所说的那场活动,非常华丽的名单绝大多数是跨国企业,甚至还有很多和制造业毫无关系时宜平时不太关注这些,但请柬的水印却吸引了她 

  套色木刻水印。 

  专为做请柬刻的版画手笁印制而成。 

  不过时宜手中的这个只是普通印刷版本,并非是正本起码不是亲自递给那些金融大鳄的请柬,而只是复制的外围请柬 

  而最吸引她的,是水印上用小篆书写的“周”。 

  是周不是周生。 

  可为什么会想到她 

  时宜想到的,是那个深夜嘚周生辰低调,而又与众不同 

  “堂姐,手机”小姑娘埋头做题,头也不抬“你手机响。” 

  她回神拿起来看,心忽悠地飄了飘 

  堂妹在,她不好意思清嗓子直接接听了电话。 

  “时小姐你好。”是上次那个司机的声音 

  “你好。”她似乎已經习惯这样的方式。 

  周生辰很快接过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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