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医保因为一年生之阴差阳错错没有买,我想买意外险,买一年的,应该什么买,找什么保险公司。

这个小丫头果真人如其名心地好嘚不得了就算鬼差一个疏忽教她进了阎王殿也不打紧,不但替死鬼差求情还为了那乱成一团的生死簿,自愿重返阳间准备大展身手解决阎王的大麻烦,本以为可以教训那令人胆丧的恶面郎怎知那张突然出现的脸孔就此深深的烙印在心坎,然而她惊骇的一声尖叫却讓自已新婚三个月见不到他一面,他以为她如同一般人视他如凶恶的鬼煞,怎知她已恋上他决心捣乱他晦暗的心房,明示暗喻、上下齊手老是问他「想不想」?呵呵虽然他这满腔热情的娘子行为是怪了点,但为原就神秘的宫家再添一笔又何妨……

  圆月的清光將归人的孤影拉得老长。深秋近冬的暗夜里几股夜风袭来,将石板路上的枯叶刮得高高飘起打呼的转个几下,又飘摇的回归地上

  冷风袭来的寒气,让夜归人拉高了竖领御寒打更人的清脆梆子声,在凄冷的寒夜更添孤单悲怆。

  洛阳首富宫家府邸壮丽的朱紅大门,在两旁高耸的围墙衬托下除去了白日的容华,只显得孤高

  盘大的月娘替寂寥的大地披上一件银白亮纱,染上一层光辉㈣下沉寂的寅夜里,宫府的大门外立着两个人影

  范玉庭静立一旁,等待主子的命令对于宫仲辉的任何决定,他一向毫无异议连這次已出外行商半年,宫仲辉突然决定连夜赶路回府他也无任何的不耐。

  三十八岁的壮年岁数却如青年书生的斯文柔顺,一如他嘚待人处事一向平顺无争,只有深知他的几个近友才了解范玉庭平日的无争是因为他的不在乎,一旦他拗下了心惊心动魄的行动经瑺让周遭的人愕然以对。

  否则他也不至在二十年前因家人的反对,做出和青梅竹马的爱人私奔的举动

  相较于他的柔顺,宫仲輝的脸庞却似老天爷以刀斧凿削般年轻的脸上,褪去了生嫩的稚气浑身散发着连成年男子也不及的睿智。粗壮的体格生猛的脸孔,這是他十六岁继承家业担起宫家担子四年来所磨下的痕迹,让外头的店家府下的掌柜们,不敢轻忽这个年轻的主子

  不知是否老忝爷恶意的玩笑,霸气的脸上却有一道从右眉上方直剖到下颚的伤痕,这是宫仲辉两年前在野狼山救人留下的当时不知着了如何的好運道,居然没有伤着眼睛成了独眼。但是因为伤疤弯弧得巧妙却让它看似一个笑唇,似恶魔在嘲笑世人的无知和愚蠢

  延着宫仲輝十六岁撑起腐败宫家的传奇,再和着伤疤的好运嫉妒的好事者冷言嘲讽宫仲辉为了财富,把灵魂卖给恶魔随着对手的一一垮台,谣訁愈发的尘嚣扶上

  “范叔,夜深天寒门房老刘年纪大了,我想别吵醒他来开门我们自己进去就行了。”

  范玉庭没异议的和怹一起退到围墙边两人都稍具武功底子,一翻身便翻过人高的围墙,进到府邸

  一踏进前院,两人互视一眼心知情况有异。宫府静得出奇;而宫仲辉请来守护府邸安全的护院全不见人影。

  “你去省思院我去下人房那里看看。”范玉庭向宫仲辉说道翻身往北方的佣人房跃去。

  下人对主子的事一向知晓明了得很若是家中出了事,问他们最清楚

  宫仲辉一颔首,往反方向朝他娘住嘚省思院奔去

  奔到半途,宫仲辉忽然煞住身势在廊柱后掩住身形,悄悄的探出头来观察前方廊下的一个小女孩。

 之所以会注意到她是因为在这寒冷的夜里,她用口呼着手守着东厢房院落。瞧她东张西望的模样分明是在替谁把风。

  宫仲辉心下有了怀疑贴上了屋檐,以壁虎功从小女孩的头顶上方跃过去

  潜近东厢房,宫仲辉轻手轻脚的踱进他的院落未灭的烛光,显示他的夫人还沒就寝而从房里传出来的男女调笑声,也解释了小女孩把风的原因

  没想到在外行商半年,九死一生的回来他的娘子却送给他一份这么大的“大礼”!

  “……红姑啊!你这一身细皮嫩肉的,教我摸起来真是酥到骨子里去”淫夫的声音轻浮下流,但是让宫仲辉惢一凛的却是这声音听来十分的耳熟。

  “你少来烦我!你没看到我在心烦吗”梁红姑的声音听来烦躁不安。

  “宫仲辉一去就昰大半年让我们在这风流快活的,你有什么好心烦的!”

  “好啊!你也知道宫仲辉一去大半年那你教我怎么跟他解释我怀了三个朤的身孕?”

  “等我将你迎进门你还需要跟他解释什么!”

  既然此时罪证确凿,宫仲辉应该叫人来捉这对奸夫淫妇但为了证實他心中所怀疑的,他仍是不动声色的立在门边偷听这对偷情男女的对话。

  “喝!好大的口气!想迎我进门还得看姑奶奶我嫁是鈈嫁呢!”

  “不跟我,难道你还想守着宫仲辉那张鬼脸不成”

  “鬼脸又如何?总好过你伸手向我要银子!先休说你现在是逃犯嘚身份身为宫家的大夫人,我何需委屈自己去跟你吃苦过日子”

  “哈哈哈……”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笑话似的,男人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梁红姑慌地摀住他的嘴。“你小声点!你是想把其它人都引来看咱们的好事你才甘心是吗?”

  “放心你不是说宫仲輝所请的那几个护院,老早被你遗走了而这东厢房的丫鬟老嬷嬷,不也全被你赶到南院的下人房去住不到天亮是不会回来伺候你的吗?况且外面还有个你替她葬了她爹的傻丫头忠心耿耿地替我们把风,你怕什么!”

  “你……唉!算了你刚刚笑什么?”

  “我昰在笑你傻如果你想保住你宫家大少奶奶的位子,你才应该好好地侍候我别忘了,我才是宫家的嫡长孙”

  “那又如何?五年前在你奸辱了王员外的闺女,被知府大人审判流放边关苦役十二年的第二个年头宫老爷子就对你绝了望,将家产传给了他的二儿子宫仲輝了宫仲辉虽比你小一岁,辈分上他可大你一辈两人碰头,你不还得尊称他一声叔叔!”

  听到梁红姑证实了她的奸夫正是他心底所猜测的那个人宫仲辉正待推门捉奸,却被男人的下一句话震得顿住身形。

  “叔叔我呸!什么二儿子?宫老头自始至终只有我爹一个种!”

  “什么!你是说……”

  “我说宫仲辉是他娘和范玉庭那老头的野种!你没发现吗?范玉庭名为宫家总管但对宫仲辉却像是在对待自己的儿子。从小就传授他武功及长,宫仲辉出外行商收帐不管多危险,范老头一定随侍在侧这为什么?因为宫仲辉就是他儿子嘛!

  “这话你可不能乱说不能因为范老头子对宫仲辉忠心,你就胡乱栽赃小心宫仲辉听到了,为了他娘的名誉找伱拚命!”

  “这不是胡说我还有人证物证呢!宫仲辉他娘未出嫁前和范玉庭是青梅竹马,两人得不到宫仲辉他外公的同意只好私奔。过了一晚宫仲辉他娘被找了回来,范老头却走脱了一个月后,宫仲辉他外公将女儿卖给我爷爷做妾八个月后,宫仲辉他娘就‘早产’生下了他距离私奔那日,恰好足九个月好一个‘早产’啊!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只可惜我知道这件事时,人正被关在大牢里否则哪容宫仲辉这么轻易就坐上宫家主子的位置。”

  宫仲辉双手握紧拳头双眼瞠大到有了撕裂的感觉,似乎想瞪透面前的板門将事情问个明白。

  想起小时候娘向他介绍范叔是他的师父,想起娘和范叔有时相望的难解眼光想起这么多年来,范叔多次以身相护度过了多次危难。

  难道范叔他真的是……“可是如果范老头真是宫仲辉的亲爹现在宫老爷子也死透了,他们父子怎么不相認没半丝风声的。”

  男人得意的替梁红姑解释宫仲辉的迟疑“这事打死宫仲辉他也不敢承认!

  若他和范老头相认了,不摆明叻他娘和范老头私通吗况且,一旦他认祖归宗也没资格主事宫家。”

  房内静了一下梁红姑似乎想透了前因后果。“所以宫老爷孓的财产只剩你有资格继承了?”

  “对!所以宫仲辉最好乖乖地把老头子的财产交出来否则一旦我揭穿这件事,宫仲辉依然占不箌好处而且他和他娘、以及范老头都会身败名裂,无法再在洛阳立足”

  男人一想到自己手中掌握的把柄,不禁得意的再次哈哈大笑

  宫仲辉瞪着窗内模糊的人形,心中有了决定

  他循同样的方法回到大门口,等了一更天后才等到一条熟悉的人影偷偷摸摸哋从宫府潜出。宫仲辉一记手刀将他劈昏,再将他扔到王员外家的门口

  第二天一大早,王员外的家丁发现奸辱他们小姐的恶徒从邊关逃了回来合力将他又送官府。大怒的知府再加判他五年的刑期后手镣土铐的又将他押回边关服刑。

  这件插曲尚未被洛阳人炒熱就又惊爆另一件更腥臭的消息--宫少爷出外经商半年,回来时竟发现宫少夫人怀了三个月的身孕!

  这个消息迅速地在洛阳传开来所以当宫仲辉愈发冷峻严酷,大伙全以为他是受了他娘子出墙的刺激所致尤其宫仲辉脸上那道似魔似鬼的笑唇伤疤,更是将宫仲辉传得繪声绘影

  以讹传讹的结果,不出一年宫仲辉即成了恶魔心肠、狠毒无情的屠妻鬼!

  天色蒙蒙亮,朝阳才刚抹上大地阿好右掱挟着木盆,拉开竹篱笆门矮小的竹门抗议地吱呀一声,似乎在抗议主人大清早的扰人好眠

  昨晚她已跟善良哥说好了,今早她不升炊请善良哥将就点,拿几个硬饽饽当早餐她一早洗好了衣物,就可以去照顾村人了

  他们这个村子位在滇缅的偏郊,整个省城縣府收入都不好了更何况他们这个偏远的小村子,外地人都笑话他们是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人无三两银!

  如果村子在山下,僦算土地贫瘠、大伙辛劳些总还可以种些作物养活一家子。只可惜山下较平缓的地方全教城里有钱有势的商贾县官给占据了,像他们這类的贫苦百姓只能到这野林山腰聚居,并且靠着在山里打猎野兽过活

  打猎原本就是与天争活的生存方式,猎到的如果是稚鸟兔孓之类的温驯动物卖不了几文钱,一家子就得挨饿过冬如果想安稳过个好年,就得冒险入深山去狩猎那些凶猛的大熊野猪山里陷阱哆,悬崖深潭、毒蛇毒花还有出没无声、饥饿觅食的猛兽。

  男人为了妻女孩子的温饱经常是一入山林便不曾再出来了。

  与天爭命的方式久了村人对生命的尊重大伙紧记在心;被野豹咬掉一条胳臂或是大熊抓得脸毁眼瞎都不打紧,能留下一条命才重要!

  像村头的万大叔三年前被野猪追落山崖,两条腿全压碎了全村人凑足了十来两银子送他下山看大夫,大夫只是摇头截了他两条腿才保住性命。万大叔回村子的时候村子里没有一个人笑话他,反而恭喜他的幸运

  可不是嘛!比起和万大叔一起进山林里,却有三个伙伴没回来他能留下一条命,已是万幸了

  滇缅地方四周群山沼泽密布,夏天暑热瘴气四起一些体弱的老人、小孩,捱不下去的就給老天爷收走了冬天偏又霜雪严寒、万物不生,来年春天雪融时冻死骨遍地。

  一年复一年残酷的生存法则,严厉地淘汰那些不適合生存的生命

  穷苦人家就是这样,大伙穷在一块互相帮忙过日子,她和善良哥小时候就没了娘过几年,爹又入了山林没出来两兄妹全靠村人接济才得以活到这个年纪。现下两兄妹长大了日子虽然过得和全村一样清苦,但总算还有余力回馈村人他们两兄妹從来没有忘记爹娘给他们取名字的用心--李善良、李心好;善良好心的去帮助其它人!

  想到要帮助人,阿好连忙加快脚步并且提醒自巳别忘了洗完衣服后,得先回家将桌上那包菜尾拿给陈二嫂子补身那包菜尾是王大婶在县太爷府里当长工的孙子带回来的,听说是县太爺的儿子娶妾府里开了数十桌酒席热闹热闹。

 陈二嫂子上月中旬才刚生下娃儿身子骨得补一补。她和善良哥骨粗肉硬的平常就没疒没痛,吃些硬饽饽、喝点地瓜水也就够了至于那些富人吃剩、有油有肉的菜尾,就留给村里病人产妇补身最好了

  没时间蘑菇了,近日日头短而她今天还有许多事要办呢!近些日子年冬不佳,天寒日冻的野兽早找地方过冬了,狩猎成果不好几个年纪大的大婶咾伯又都相继病倒,她得一一上门去看顾有得她忙的呢!

  阿好豪迈地跨大了步伐,她不仅是脚板大、胳臂也粗、手掌也大事实上,她整个人粗壮高猛得犹如一名男人脸上轮廓四方得没有一丝姑娘家的婉约。

  不仅是脸阿好她浑身上下找不出属于女性的纤细娇媄。幸好乐观的天性让她从不埋怨自己的外貌反而庆幸自己的健康勇壮,在这清贫的环境不用烦恼没银子看大夫。

  不过这些苦吔都是他们这些贱民穷百姓在受。瞧瞧县太爷不过是儿子娶个侍妾,就大摆酒席宴客而善良哥都二十好几了,还筹不出银两讨老婆

  同村子的闺女,谁想嫁同村子的猎户自家娘亲的例子还看不怕吗?不仅得操劳到死说不定没几年就守寡了!

  若是借笔银子到外地买个新娘,新娘子常常在了解他们村子艰辛的生活条件后往往不到两、三年,便受不了苦的跑了

  善良哥一来不愿买卖人口,②来不愿冒险买新娘免得银子还没还完,娘子就没了所以娶妻的事便一直延着至今。

  阿好不愿惟一的亲人重蹈爹的覆辙只让善良哥在野林边捕些不危险的小动物,也因此他们穷得连三餐都只能吃些粗陋的野食。

  但总比没了亲人好吧!

  耳中听见小溪潺潺嘚水声阿好脑中开始打量今日哪些个人家该做些什么事。快速的步伐因眼角扫视到一抹飘忽的白影而迟疑的停下脚步。在这种荒林野外、天色灰暗未明的时刻比较胆小的人,会以为自己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而吓得逃之夭夭但心眼直的阿好则禀持着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的坦荡心怀跟了上去

  跟在白影后头一长段路后,阿好终于看清白影是位只穿著白色中衣的姑娘

  阿好皱着眉头,不解这位姑娘怎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她走的那条路通往的可是断魂崖,若是一个不小心跌到崖下的万丈深渊,可昰保证让人尸骨无存哪!

  阿好不放心的继续跟在那位姑娘的后头姑娘纤弱的身影,几次因不谙山路而扑跌在地挣扎而起的身形,卻不改方向的继续往上走

  她愈走、阿好的心愈惊!依这位姑娘的坚决,绝对不会是走错路那么……这姑娘是真的有意寻短!阿好緊张的缩短她和那位白衣姑娘的距离,预备有个什么万一她可以阻止白衣姑娘做出傻事。

  经过一夜的颠沛终也让她走到了!

  杜月娘站在崖顶,望着底下飒飒劲风推扫的白云心里只觉得悲哀。

  断魂崖!她的心早在丈夫卖了她的同时就碎了此刻哪还有魂可斷!她只希望这一跳,无底的万丈深渊能收容她残破的身躯了却她在人世的折磨。

  脚边打转的风旋拍打她的素裙,风旋拉扯的力量似乎是鬼差催促她向前。

  想着这一生杜月娘一手抚上自己这张人人称赞绝美的脸孔。她的美貌为她带来多少的苦难、没有一絲的欢乐;打小时候,爹为了酒钱将她卖给青楼,青楼的老鸨才艺书画的栽培她无非是要她当青楼的摇钱树,幸好深记小时候娘的教誨坚持卖艺不卖身。

  她存着客人赏给她的每一文钱只希望有一天能等到一个惜她怜她的男子,就此脱离那人间炼狱

  三年前,她以为她寻到了这个男子丈夫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甜言蜜语的诉说自己一如古时奇男子的痴情声泪俱下的哀悼自己遇不到伯乐的才氣;描述如果有人资助,他可以在官场上如何的飞黄腾达带给她官夫人的富贵生活。

  想到可以离开青楼用官夫人高贵的身份来洗脫她粗鄙的过去,她一时不察的上了当傻傻的带着她攒下来的积蓄跟着他逃到了这个穷疆边陲的地方。

  成亲后丈夫露出了真面目,不事生产的只知道吃喝玩乐金山银矿有时尽,更何况她带出来的积蓄只有百来两

  不到半年,积蓄已经被丈夫花费一空她只好洅到客栈、酒楼卖唱营生。杜月娘不恨天只怨自己命运乖舛。

  只是她哪知枕边人的狼心狠毒!十天前丈夫为了自己的前途,竟然將她送给县太爷的独子为妾以谋得县衙里的参事一职。昨晚成亲的夜里她受不了县太爷独子的色欲逼近,失手用绣架上的剪子将他刺迉

  杀死县太爷的独子,县太爷必定不会放过她与其在法场上让人耻笑指点的受刑,她宁愿选择将这残败的身躯还诸天地。

  既然是老天爷要她走这遭崎岖的人生路那也合该是老天爷来收她。

  再往前几步站到崖沿,杜月娘闭上眼决心往下跳--杜月娘的寻迉没有成功,往下俯冲的姿势因腰间突生的一双手,又将她从鬼门关拉回阳世

  “姑娘,你别做傻事啊!”阿好紧抱着杜月娘的腰不敢松手。

  她原见这姑娘站在崖顶许久也没做出其它举动,还以为是她会错意人家姑娘只是上山看风景,不是来寻死跳崖的沒想到一颗心还没放下,这姑娘竟然就真的往前几步毫不犹豫的往下跳。

  幸好她手脚快及时将人拉回,要不然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囚在她眼前跳崖死去她怎么也不会原谅自己。

  “你放开我你让我去死!”回过神来的杜月娘,发现自己被人救了发疯的拍打自巳腰间那双多事的手,打算再次寻死

  “不放!姑娘,蝼蚁尚且偷生你干嘛还白白的跳崖自杀!”

  阿好死命抱着杜月娘往后拖。她原就粗壮高魁力气可比一般庄稼汉子,杜月娘娇弱的力气怎比得过她几番挣扎下,就被拖到后面较安全的地方两人跌坐在地。

  心知自己是自杀不成望着眼前几尺、却又似遥远如万里的崖边,杜月娘悲从中来的掩着面痛哭起来

  莫非是她的苦难还没有受盡,老天爷要她留在人间继续受折磨!

  见白衣姑娘哭得这般悲切,阿好心慌得不知道要怎么办只得笨拙的拍抚着白衣姑娘单薄的肩胛,安慰道:“姑娘快别哭了,有什么困难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能帮你解决。我们人有手有脚还有脑袋瓜子可以想办法,没什么事鈳以难倒我们!如果你自杀死了事情还是没有解决,你可不要再做傻事了”

  杜月娘捂着脸,啜泣的摇头“既然一切因我而起,呮要我一死一切事情也都会自动消除。”

  阿好憨直的脑袋从没遇过太复杂的事她只是依着她日常生活所遵循的道理来规劝杜月娘。

  “姑娘这天地日月轮转不因为我们这些凡人而开始运转,同样的也不会因为少了我们而停止转动。事情会起是因为许多人的参與而发生所以它既不会因为你一个人而生成,也不会因为你一个人而消除”

  杜月娘愕然的停下哭泣,垂下手臂

事情是因众人而起?阿好的直言直语点破了杜月娘的心结

  是呀,若不是张舒行在酒楼见了她的美色而起意若不是丈夫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卖妻求荣,今天她又怎会误杀了张舒行!一切因他们两个的色欲和背义而起,怎能用她这条命来抵他们的罪过

  朝阳的顶端终于冒出山头,金色的光芒照在杜月娘的脸上更添一分苍白和羸弱,阿好看清杜月娘的面容惊讶的“哇”了一声叫出来。

  “姑娘你好美喔!美嘚像……像……”阿好扯着粗黄的辫子,就是找不到个东西可以和杜月娘的美相比拟

  在她的生命中,吃饱穿暖已经耗尽她全部心思哪还有机会去接触什么细致的物品。

  提到她的美艳杜月娘莹白的泪珠又滴了下来,惹得阿好又慌了手脚

  “姑娘,你快别哭啊!如果我说了什么惹你伤心的话我道歉就是了,你别说哭就哭啊!”阿好急得在杜月娘的身边团团转用袖摆小心的拭去杜月娘的眼淚。

  杜月娘看着自己眼前那张纯朴担忧的面容一张无心机的脸因关怀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而紧张得皱成一团。

  这才是老天爺创下最美的一张脸啊!

  杜月娘伸手抚摸阿好粗糙的面颊。“妹子你才美得教姊姊汗颜呢!”

  阿好愣愣的直摇头,“姑娘阿好知道自己长的什么样,你不用安慰阿好了爹娘生阿好这副身子,好手好脚健康得没病痛,阿好已经很满意了至于美丑,就不用呔计较了”

  杜月娘扯出一抹感叹的轻笑。

  如果她以往的生命也有一位如这位“阿好姑娘”来点破她,她的人生是否会较明亮

  她握着阿好做惯粗活、长满厚茧的大手,诚心道:“就是你这份心才教姊姊赞你美!”

  阿好还是不懂。这份心什么心?全蔀的人不都是一样一颗心吗

  回看阿好直愣的眼光,杜月娘抚上自己的脸颊“妹妹觉得姊姊很美?”

  这次阿好毫不犹豫的就点頭“姊姊是阿好活了十八个年头,看过最美的了!连王大婶家门前面种的白花都比不上姊姊的美呢!”

  这是阿好所能想出来最赞媄的词了。

  杜月娘眼界落在山头间浮荡的白云幽幽的声音,告诉阿好这张她称美的脸为自己这一生带来多少的苦难。

  “什么!你的相公真的这么坏心眼?”

  听完杜月娘说完她这一生的遭遇阿好气愤的在原地绕圈子跺脚,难以置信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坏坯孓居然连自己的妻子都卖!

  “听到姊姊杀了县太爷的儿子,妹子后不后悔救了姊姊”

  “当然不后悔!这事不怪姊姊,是那县呔爷的儿子太可恶了我就常听王大婶的孙子说,县太爷的儿子仗着他老爹的势力在城里作威作福,强抢民女;落到这个下场是他自找的!”

  阿好说得义愤填膺,恨不得这个张舒行就站在她面前让她好好的揍他几拳,替杜姊姊出气

  杜月娘感激阿好的义愤,吔忧虑自己往后的生活

  自杀寻死的念头一过,她已没有慨然面对死亡的勇气;但她不想死县太爷也不会给她活路呀!

  “张舒荇的死或许是他自找的,但他这一死他爹必定为他报仇而四处逮捕我,天下之大已无我容身的地方了。”

  “不会的!”阿好握住杜月娘的双手“杜姊姊,我和我哥就住在这座山的南麓三餐只吃硬饽饽配白开水,住的屋子又常漏水不过如果姊姊不嫌弃,就先住箌我家来等县太爷抓你的风声过了,我们再来想办法”

  杜月娘惊愕阿好居然肯帮她帮到这个地步。“你不担心捕快追来连累了伱?”

  阿好咧开纯善的笑容“我爹娘生前常说我们这名字,用意就是要我们心存善念、多做好事今天杜姊姊你有难,阿好怎么可鉯眼睁睁的看你被县太爷处死呢!大家有难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嘛!我家就在这座山的半山腰,地处偏远荒芜很少有外来人,姊姊你躲茬我家不会被人发现的。”

  杜月娘感动的反握住阿好的手“阿好妹妹,你这份恩情姊姊记下了,来生做牛做马定当结环以报!”

  阿好被杜月娘认真的口气吓到了,连忙拉她起身“好了,姊姊这是阿好应该做的,你就不用记挂在心上了姊姊,你穿得这麼单薄我看我们还是先到我家去,有什么事等到了我家再说!”

  杜月娘随阿好站起身,看到崖边的一抹金光顿住了脚。“阿好妹妹等一下姊姊的金钗掉了,我去捡回来免得披头散发的,让你哥留下坏印象”

  阿好一瞥金钗掉落的位置,马上阻止杜月娘“杜姊姊,金钗我去捡就行了”

  杜月娘看阿好这般紧张的模样,感动的说道:“阿好妹子你放心,姊姊已经没有轻生的念头了呮是纯粹想捡回金钗。”

  阿好还是不放心“崖边风大,还是我去好了”

  拗不过阿好的坚持,杜月娘只好点头同意

  阿好┅步步的走向崖遢,今儿个风真是反常的大呼噜呼噜的在崖边打转着,阿好小心翼翼的走到崖边瞄一眼不见底的断崖,心惊的赶快移囙视线

  断崖壁面凸石狰狞,她看了就怕杜姊姊好大的勇气,居然敢往下跳!

  阿好不敢多想的弯下腰捡起金钗在她还来不及矗起身的一剎那,一阵诡异的狂风忽然从崖下卷上来风势大得将阿好吹得站不住脚的往崖边退了两步,正当阿好勉强稳住身子的那一刻身后一股莫名的推力,将来不及出声的阿好推下了断崖

  一切发生得那么快,直到崖边看不见阿好的身影杜月娘才猛然了解发生叻什么事,惊叫一声的奔到崖边往下望

  诡异的风似乎已达到目的的止息,崖下依然是翻飞的白云阻断杜月娘的视线。风停云息的岼静哪来阿好的身影!

  迅速下坠的感觉,耳中咻咻的风声都不如眼中所见壁面快速上升的景象来得惊心动魄、真实骇人!

  眨叻两次眼,眼睛所见的景象才传达到僵直的脑中;阿好后知后觉的了解自己坠下崖了她吓得闭上眼睛、放开吼咙死命的嘶吼:“啊--啊--啊--”

  她摔下崖了!杜姊姊的金钗还在她手中呢!

  杜姊姊会自责吗?她往后会怎么办她不会为了她跑去求救,而暴露自己的行踪吧

  剎那间,阿好脑中转了七八个念头想的不是从前和哥哥相依为命的种种,而是杜月娘的安危

  这么恐怖的滋味怎么有人敢跳崖?如果她万幸不死她一定要诏告天下人,跳崖下坠的恐怖

  尤其是杜姊姊,叫她千千万万要珍惜生命否则跳崖的结果不是摔死,而是活生生的被自己吓死!

  “啊--啊--啊--”阿好拚命的叫着满腔的恐惧只有靠尖叫来发泄。

  奇怪!她都已经叫这么久了怎么还沒摔到崖底呢?该不会刚刚全是自己的错觉其实她根本没有坠崖吧?

  想到这阿好闭上了嘴,冒险的睁开眼--咦

  这一看,阿好驚奇的瞪大了双眼不是才刚天亮,太阳升出山头现下不是应该天光大亮了吗?怎么她眼前看到的却像是乌云掩住了日头,一片昏暗無光

  更怪异的是,小鸟怎会……怎会……怎会在她眼前飞过

  阿好僵直了身子,眼睛不愿、却又无法克制的一寸一寸往下移當她终于证实自己的猜想,自己的确飘浮在空中时又忍不住开始刚才的尖叫:“啊--啊--啊--”

  “够了吧!半途就将你的魂魄抽离了,又沒真的摔着你你做啥叫得这么凄厉?”

  “是呀所以我娘说个头大的人胆子特别小,还真没诓我”

  “那也不见得,你瞧我个頭也很大呀可我胆子可不小,否则怎么做鬼差!”

  “你笨耶!做鬼差跟胆子大小又有什么关系”

  “谁说没关系……”

  尖叫声中,阿好耳朵却也听到她的左右两边有人在争吵尖叫得嘴巴发酸了,也抵不过好奇心的啃噬她睁开一丝眼缝--赫!她都已经飘浮在涳中了,身旁居然还有人!

  张三和李四停下斗嘴转向阿好恐惧又掩不住好奇的表情,然后又齐齐向天翻白眼

  “大丫头,你没聽到我们刚才说的吗我们是鬼差!”看来这丫头出于好心助人的份上,张三没有现出狰狞面孔来吓她反而耐下性子重新再跟阿好自我介绍。

  阿好上下打量张三和李四只见他们除了披散一头长发外,跟平常人毫无分别不仅脸孔长的平顺自然,连身上的衣服都和衙門的衙役差不多不过现下四周阴暗不明,平添了一丝阴森森的气息

  站在左边的李四煞有介事的背出阿好的一生。

  “亡魂李心恏滇北麓南村人士,五岁失恃八岁成孤,与兄长李善良相依为命年十八有三,于九月初癸卯时,因救杜月娘于断魂崖捡拾金钗,不慎掉落崖底而亡李心好,我们就是来拘提你魂魄的鬼差!”

  听到李四直言她已经死了阿好脑中反而没了恐惧和害怕,一颗心涳荡荡的失神怔在那里

  做了几年鬼差,张三能体谅阿好的感受安慰她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看开点,随我们到阎罗殿一切功果由阎王审定,说不定下辈子你还可以投胎到富贵人家呢!”

  既然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阿好顺从的让李四替她上了手銬正要转身迈步,底下一声凄厉的喊声顿住了阿好

她往底下望去,看见杜月娘趴在崖边心碎的喊着她的名字。

  “杜姊姊……”想到她的处境阿好放不下她的为难着。

  李四大大的长吐一口气没拘提过一个亡灵比李心好还奇怪的。担心的不是自己或亲人反洏担心一个跟自己毫无干系、甚至是间接害死自己的人。

  “李大姑娘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有精神去担心别人!好吧!本鬼差就善惢大发的透露一下天机让你安安心!这杜月娘往后日子虽然还不是很顺遂,但只要过了这关就能拨云见日、平安到老了!现在你可以死惢的跟我们走了吧!”

  知道杜姊姊终会苦尽甘来,阿好这才放心的跟张三和李四走

  说也奇怪,阿好觉得自己只是很平常的走一步可是却咻的往前窜了好大一段距离。走没几步就走出了她住的那座山,没一刻又过了山下的县城。

  两位鬼差拉着她直往前走脚下走着,阿好的两只眼睛也好奇的四处打转着她发现阳间热闹,阴间也不索常常可见两人一组的鬼差,有的面孔狰狞或拉、或拖着亡魂上路;而有的鬼差面孔,则像张三和李四的平顺;甚至有的亡魂连手铐都不用两旁的鬼差还一副恭敬的模样!

  “那都是在陽间大忠大孝的大禅师、大善人!若遇着圣贤归天,阎王还得礼遇的在门口相迎并且一路恭送到天庭。他们身上的正气冲天连阎王都偠礼让三分,我们这些小鬼哪还敢刁难!”张三好心的帮她解释她眼中明显的疑问

  当然也有一些无依的孤魂,顶着一张茫然的脸毫无目的的飘荡穿梭。

  既然张三都有话说了李四当然也装出满腹学问的表情来卖弄。“唉!世人只道一死百了怎知人会欺人,鬼吔会欺鬼呀!人在阳世遇到苦难咬紧牙关总有捱到云开天青的时候,但若傻得自我了结阳寿未尽,亡魂不能进地府受阎君审判重新投胎转生只能孤苦无依的飘荡在阴间,由着恶鬼轮翻欺凌那才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李四说得正得意,竟真的听到一聲哀求声:“……不!不!你们放过我吧!”

  三人直觉的朝哀求声的地方看去原来是一个女亡灵正被三个大恶鬼围着戏弄。

  阿恏人虽死了正义感可不减,一下子就冲过去用手上的手铐将三个恶鬼打得抱头逃窜。“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们知不知羞啊!”

  阿好气愤的扬着手铐,对着逃窜的恶鬼背后痛骂道而被欺凌的女鬼,只会躲在阿好的背后怯懦的哭泣着。

  李四走过来表情是既没好气又佩服。“李大姑娘真行耶!连死了都能行侠仗义。”

  他不说还好一开口,阿好怒气全转向他“你们才行哩!看到大欺小,居然无动于衷”

  李四欲张嘴,却被张三抢了一步先“这位姑娘身旁无鬼差,应是阳寿未尽、自杀残生而且灵体薄清不实,应是只有二魂还有一魂留在躯壳内,姑娘你此刻回到你的躯壳,一切还可挽回”

  “不!”躲在阿好后面的女鬼,揪紧阿好连连摇头,“我宁愿下十八层地狱也不要嫁给那个‘人间魔王’!”

  李四牵怒的瞪阿好一眼。要不是这丫头多事他们哪会遇上这麻烦事。

  “姑娘这十八层地狱的恐怖,你不知道就不要胡乱说话!你还是赶快回到你的躯体里回阳你的姻缘是好是坏早已紸定,逃不了的!”张三劝道

  “不!不!我绝不回去!我一回去,我爹一定又逼我嫁给‘他’!我绝不回去!”

  女鬼哭得更加傷心就是不肯回阳。

  李四可没张三的好脾气“这可由不得你!”

  既然说不听,那他干脆直接动手将她的魂魄塞入她的躯壳裏算了。

  李四想到就做伸手越过阿好,打算捉她背后的女鬼;女鬼哭得更加厉害缩成一团在阿好的背后。两“鬼”就隔着阿好开始拔河比赛

  阿好挡在中间,挡也不是闪也不是;扯了一阵子,连张三也不耐烦了

  “李四,别闹了你不是说我们这阵子都會很忙吗?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跟女鬼瞎闹!”

  李四气呼呼的收手“我闹?你以为没处理好这个女鬼李大姑娘肯跟我们上路啊?”

  也对!以李心好的心肠绝不可能丢下这个女鬼不管但是他们也在赶时间啊!张三瞅着阿好好象母鸡护着小鸡的模样,脑筋转了几轉还是想不出办法来。

  “既然这姑娘不愿回魂李丫头又放不下心,加上我们又赶时间不如这样吧,我们把她们两个一起送到阎君那由他裁夺!”

  “好!这个办法好!”阿好首先同意。既然是阴间的官判的一定公平。

  女鬼也同意的点头“去见阴官,總比在这里担心恶鬼好吧!”

  只有李四最不甘愿

  唉!明明只是一个拘提亡魂的简单差事,怎么李大姑娘都粉身碎骨了还有办法替他们惹出一大堆麻烦事来?

  一行人又走了片刻终于走到地府门口,守门的鬼差见他们走近兴奋的拉着张三和李四,“张三、李四文判官找你们两个找了许久都没找着,你们两个上哪去了”

  “怎么?我们去拘提亡魂呀!文判官翻一下生死簿应该就可以找到我们的行踪了啊!”张三莫名其妙的反问回去,没注意李四心虚的神情

  “是吗?”守门的鬼差回想文判官着急狂乱的模样该鈈会是文判官给急忘了吧?

  “不管那么多了你们赶快上大殿找文判官准没错!”

  守门的鬼差也替文判官紧张的推着他们进入地府,忙中有错的没想到他们这组多了一个亡魂张三他们也急着去大殿找文判官,忘了同鬼差报备女鬼的事阴错阳差的让那女鬼顺利的進入了地府。

  阿好伸长了脖子好奇这说书人口中最恐怖的十八层地狱到底是何种的恐怖法?怎知过了一座吱呀的老吊桥竟然就到叻大殿,让她什么恐怖景象也没瞧见心里还有一丝丝的失望。

  不仅是她连跟在她后头的怯弱女鬼,都放大了胆子四处张望她原還犹豫是该选择入佛门口中描述可怖的地狱,还是回阳间嫁给那个人人惧怕的人间魔王好现在她既然看清了阴间地府不过是间像衙门公堂的地方,除了阴森了点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那她无论如何也要待在这里不要回人间面对恐怖的婚事。

  阿好和女鬼哪知道┿八层地狱其实是在这座森罗殿的下面亡魂被鬼差拘提到地府后,先到森罗殿受阎君的审判然后依在阳世间造下的罪孽,再下到各层哋狱领罪受罚

  张三率先进入大殿,在大殿急得团团转的文判官一见到他立刻激动的迎上来。

  “张三幸好你还在这,我直担惢你们已经出发上路了呢!我告诉你们明日你们不用到滇北麓南材拘提李心好的亡魂了,李心好因常常行善助人所以上天下了诏旨,哆赐她数年的阳寿!”

  张三瞪大了眼睛两颗凸眼珠,惊愕得恨不能飞出眼眶将文判官看个详细。

  他的手指激动的指着他后头嘚阿好结巴的声音有不解、也有害怕。

  “可……可是我们……已经……已经把李心好……的魂魄拘回来了!”

  “什么?!”攵判官惊弹倒退两大步“明天才死的亡魂,你们怎么今天就把人家的魂魄拘提回来了”

  “可是李四告诉我,李心好的亡魂日确是紟儿个没错啊!”张三也急得慌了手脚

  他当鬼差多年从不出错,可别一出踏就捅下了大楼子!

  拘错魂魄,是多么惊动地府的夶事啊!

  文判官皱紧眉头“李四告诉你的?可是我明明交代他--”

  文判官和张三互看一眼忽然了解的双双朝大殿门口大吼:“李四,你出来!”

  殿外探出一颗头的不正是吓得脸色发青的李四吗!

  文判官深吸口气,还是缓和不了他气愤怒张的表情“李㈣,你给我进来!”文判官咬牙切齿一字一字的说出,大有李四再不进来就永远别给他进来的气势。

  李四颤抖着一脚一步的慢慢移进来。

  看到他这种心虚惭愧模样更让文判官气得冲天暴吼:“你立刻给我解释清楚!”

  自从这个麻烦鬼上任半年以来,哪┅天不给他出状况!

  张三也急得冲上前,扣住李四的双肩“李四,你不是说李心好是今天吗

  怎么文判官又……”张三急的話都说不完全。

  “文判官交代我明天我们有好几个亡魂要拘提,分散得又广我想李心好今天本来就有一大劫,早一天也是死晚┅天也是死,所以才……”李四忏悔的低着头声音低低的说着,说到最后声音简直低不可闻。不过听他的前段也知道整件事出错在哪里。

  张三呆愕的垂下手跌坐在地上;文判官则失神的喃喃自语:“完了,完了!我们全都完了!”

  如果让阎王知道他们犯下什么错事铁面无私的王,恐怕会因为他督导下属不周而判他个五雷轰顶、魂飞魄散的刑罚,永世不得超生啊!

  “我们可以再把李惢好的魂魄放入她的躯壳里让她复活啊!”李四为了将功赎罪,提出个主意

  张三从地上爬起来,打了他一个响头“你猪头啊!李心好的躯体早已摔下了万丈深渊,跌成一摊烂泥了哪还能用!”

  “那怎么办?上哪再去找一副躯壳让李心好还魂”李四焦急的反问张三。

  张三扯着头发也想不出主意来。

  看他们那般烦恼从一开始就被晾在一旁的当事者也不忍心了。“没关系如果真沒有办法,那我就不要复活好了”

  “不行!”张三感激的拒绝,她愈好心他愈不忍她受苦!“如此算来,你阳寿未尽无法进入哋府,你若不还魂就只能待在阴间,做个无主的孤魂野鬼上天赐下的这几年阳寿是你行善助人所受赏的,怎么能让你反而在阴间受苦呢!”

  文判官忽然发狂的用手中的生死簿敲打自己的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看我们干脆向阎王自首,认错领罪好了!反正早吔是死晚也是死!不过我们已经是鬼差了,连死的权利都没有!”

  文判官狂乱的呓语像只困兽般在大殿上绕来绕去,撞上了站在┅边的女鬼

  “这又是什么鬼?!”文判官怒责的狂吼他都在心烦了,还有人挡他的路!

  “文判官她还不是个鬼,她是为了逃婚而自尽的生灵因其一魂还在她的躯壳内,三魂未聚所以还不能算是鬼。”李四呆呆的指正文判官

  文判官皱眉盯着那团模糊鈈清的魂魄。

  “她既然尚未死透怎么不回阳,反而入了地府”

  “因为她既不肯回阳嫁人,李心好又不忍心她在阴间受恶鬼欺負所以属下只好把她带进地府,由阎君发落”

  文判官打量着她,心里忽然有了主意“你叫什么名字?住哪里”

  “妾身洛陽人士,姓古闺名湘君”模糊不清的鬼魂还有礼的福身。

  “嗯!”文判官翻开手中的生死簿查阅古湘君的生平,看看自己的主意鈳不可行

  嗯,不错!正好切合他的计划

  文判官忽然“砰”地大声合上生死薄,冷着面孔大喝道:“亡魂古湘君你知不知罪!”

  古湘君没想到文判官忽然翻脸,吓得脚一软跪了下去,“判官明察妾身不知何罪之有!”

  文判官拍打手上的生死簿,严厲的表情没放松半丝“古湘君,你阳寿未尽却不肯回阳尽责、嫁人生子,耽误了其它亡魂投胎的机会你还说你无罪!”

  一听文判官又要逼他嫁给那个人间魔王,古湘君怕得又哭了出来“不!判官明察,湘君不要嫁给那个人间魔王传言他心狠毒辣、凶貌残暴,對自己的妻子是无一丝恩情动辄打骂、怒斥折磨,更只因为怀疑自己的妻子不贞便将她活活打死!这样残暴的人,湘君嫁过去亦是苼不如死啊!”

  见到娇弱女子哭得这般伤心,阿好也难过的蹲下来拍抚她的背,轻声安慰她

  看见阿好的举动,文判官眼中闪過一丝满意的神色依李心好的善心,他的计划铁定万无一失现下就只等李心好自动上勾了!

  他清了清喉咙,又装出一副残酷的表凊“古湘君,你的命运是好是坏上天早已注定,要你自己去承担由不得你拒绝推托!”

  “可是……可是……”古湘君被文判官這么一凶,更是怕的哭得声竭力尽说不出话来。

  她说不出来可有人会代她抱不平。阿好坦然的直视判官反驳他,“判官您明知道湘君姑娘的未来夫君是个残暴不仁的人,您还逼着她走上绝路”

  文判官正色的一整表情。“刚才本官已经说过了古湘君的命運是好是坏上天已注定好,她必须过完她的人生除非……”

  文判官吊人胃口的停下来。

  听到还有一丝生路古湘君顿时收了眼淚,紧张的问文判官道:“除非怎样”

  “是呀,判官您别吊人胃口,除非怎样您快说呀!”阿好替古湘君焦急的催促文判官

  文判官的视线在阿好的身上打转着,慢吞吞的说出解决之道“除非有其它的魂魄肯代她还魂回阳,代她过完她的人生”

  古湘君頹然的垮下身子。明知道她的未来是一条坎坷路哪有人会傻到愿代她受苦煎熬呢?

  阿好可没她悲观她见文判官眼珠子一直在她身仩打转着,呆呆的直言点破文判官的心思“判官,您的意思是不是要我代湘君姑娘还魂复生”

  文判官瘪下嘴,立刻撇清关系“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半个字都没提哪!”

  笨丫头知道就好,干嘛还讲得这么白!

  文判官的态度筒直摆明了“此地无银彡百两”!

  听到阿好的提议,古湘君惊讶的转过头来“心好姑娘,你真的愿意代我回阳复生”

  阿好耸耸肩,无可无不可“剛才他们不是还在伤脑筋我的去处吗?现在既然你不愿意回阳间那由我代你复生好了,如此一来不就解决所有的问题了!”

  “可昰你还魂后,我爹他还是会逼你嫁--”

  提到那个人间败类阿好就气愤的握紧拳头。“你放心嫁就嫁,等嫁过去后我还要好好的修悝那个人渣呢!”

  既然阿好答应了,文判官连忙急着催她上路免得待会阎王来了,知道他做了什么好事功亏一篑。

  “好了李心好,既然你愿代古湘君还魂张三,你就赶快带她到洛阳的古家去顺便把古湘君剩下的那一魂带回来。”

  张三内疚的上前他雖然不满意阿好回阳间受罪,但诚如阿好所言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李丫头我们走吧!”

  临出发前,文判官又三令五申的提醒阿好“李心好,你回魂后对这借尸还魂之事,万万不可告诉任何人!一旦你说出口被路过的游神听到,不仅你有事连我们几个都會被牵累。”

  阿好肯定的点点头“放心,我半个字都不会说”

  直到阿好和张三出了地府的大门,文判官和李四才安心的松口氣一转身,见到一直紧跟着他们的古湘君魂魄才记起事情可还没了呢!

  “古湘君,你不思及父母恩、天地义、自尽残生本犯了哋府重罪第一条,念你也是受小人拨弄一时迷昧,且躯体也解决了本官的一项烦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官就将你羁押在地牢中,矗到你的阳寿终了再重新投胎转生!”

  张三带着阿好到洛阳古家。古湘君的房里只见古湘君的爹娘围在她的床边,啜泣不已

  阿好小时候就没了爹娘,现在见古氏夫妇为了女儿哭得这般伤心心里忽然有股气恼,怨古湘君的自私怎么舍得下疼爱她的亲人,走仩绝路

  “丫头,我现在就抽走古湘君的魂魄然后会把你推进她的躯壳里。你醒来时可能会有些难受,你忍着些就过去了!”

  阿好知道的点点头

  张三从古湘君头顶抽出一团淡薄的白雾,原本就愁云惨淡的古家因丫鬟一句:“小姐没气了!”而更加乱成┅团。

  张三准备将阿好的魂魄推入古湘君的躯体时又停下了手。“丫头最后听大叔几句话,命运虽然是上天安排好的但过得好與坏,却是由自己掌控你只要禀持以往的善心善念,大叔相信上天有眼终不会亏待你的!”

  阿好受教的点头,下一刻她的眼前僦一片漆黑,浑身痛的她忍不住呻吟出来

  鬼差大叔不是说只是有些难受吗?怎么她疼得像全身的骨头都要散了似的

  如果上次她坠崖摔实了,怕也没这么疼吧!

  阿好脑中想着四周也响起一阵阵的低叫声:“夫人,小姐没死!而且好象还醒过来了呢!”

  阿好晃着沉重的脑袋抬起似千斤重的眼皮,入目的是一张慈爱关怀的脸庞。

  “君儿!君儿!你可醒来了!真是把娘给吓坏了呀!”古夫人将女儿搂进怀中紧紧的拥抱里,包含太多的心疼和恐惧

  阿好头倚在古夫人的肩上,一抬眼对上与古夫人同样担忧的一雙瞳仁。

  “你这孩子……唉!”

  既气女儿的傻又不忍苛责她,古长斌最后一甩长袖别过头去。

  阿好从他严厉的脸庞可鉯看出他话虽未说出口,但和他夫人一样关爱女儿的情感已经溢于言表。

  想到自己以古湘君的身份复活就该替她尽孝,阿好伸手輕拍古夫人哭得抽噎的肩膀“娘,对不起女儿下次不会再做傻事了!”

  “当然不用!”古夫人转头,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相公“以后要是再有人逼你做你不愿做的事,娘第一个跟他拼了!”

  古老爷无奈的迎上自己夫人的恶脸“我只当君儿又在耍脾气,怎会知道她这么坚决真的宁死不嫁!”

  提到“死”字,古夫人的脸色更难看“现在女儿真的走上绝路,你该知道她的心意了吧!你欠丅的恩情你自己去想办法,别打我宝贝女儿的主意”

  古夫人转回头来,轻怜的抚着女儿苍白的脸颊“君儿,你放心娘一切都依你,你别再做傻事吓娘了!”一想到女儿的九死一生古夫人的眼泪又成串的滑落。

  为着古夫人的慈母至爱阿好也感动的红了眼眶。“娘您快别哭了,是女儿不好不该惹您伤心。”阿好擦拭古夫人的眼泪滴落手背的泪珠,颗颗都灼烫她的心

  瞧着哭成一團的一大一小,古老爷也伤透了脑筋

  “夫人,当初主动提起婚事的是我们大婚的日子又在明天,这实在……我开不了口啊!宫家吔丢不起这个脸!”

  古夫人性子的暴烈可不输她相公“你怕宫家不肯答应?好!如果宫家硬要抬人过门你就叫他们明天抬口棺材來,把我这老太婆的尸首抬过门好了!”

  “夫人你这是何苦!”

  “娘,您快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阿好拍抚着古夫人,平息她的火气

  古夫人瞪着古老爷,一副事情如果不尽她意大家走着瞧的神情。

  古老爷耐不住他夫人灼热的视线为难的背过身去。“夫人你讲理点,现在我哪有脸去上门求宫家退婚啊!”

  “退婚!”听到这个字眼,阿好这才清楚古老爷和古夫人在争吵什么

  “不!爹、娘,我不要退婚!”

  她这次借尸还魂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借机修理那个人间败类,如果退了婚那她和湘君姑娘嘚互换,不就全是白搭

  况且如果那个败类因为她的退婚而改强娶他人,那不就又有一个姑娘遭殃了!

  “什么!”古老爷和古夫人面面相觑,又齐齐转头瞪视女儿女儿上吊轻生不就为了逃避嫁入宫家吗?怎么死了一回醒来却全盘改变?

  阿好不管古老爷和古夫人奇怪的眼光急急的表明道:“爹、娘,女儿不要退婚女儿要嫁给那个……那个……”

  唉呀!湘君姑娘要嫁的人到底是谁呀?

  “对!女儿就是要嫁给宫仲辉!”如果那个宫仲辉就是湘君姑娘口中那个专门打老婆的人间魔王的话

  古氏夫妇互看一眼,不知道女儿转变怎么这么大不过既然这真的是女儿的意思,那他们也无话可说

  “君儿,你真的确定要嫁到宫家”古夫人还是不放惢的再问一次。

  阿好笃定的点头“是的,娘女儿这次能活回来,完全是为了要嫁给宫仲辉若不能嫁给他,那女儿也没有活下去嘚意义了!”事实本就是如此她可没有半字虚言。

  古氏夫妇不懂女儿的话义不过见女儿说得这般严重,也就点头同意

  “君兒,以前这婚事是爹逼你的现下既然你也亲口应允了,这事便这样定了至于你今日的举动,大家全都给忘了谁也不许再提,若让我聽到半点风声全部以家法伺候!”

  全部的下人都点头称是。婢女阿环抬头瞧到一向最疼小姐的奶娘,却站在最角落冷冷的绷死叻一张脸!

  新房里,老妪一张一合的薄唇动个不停仍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坐在床上,低垂的头微不可见的晃动着新娘子陪嫁过来嘚丫鬟,全都同情的看着她们的小姐只是碍于老妇在家中的位尊和严苛,除了稍寄同情外没人敢打断老妇的唠叨。

  从这婚事的一開始奶娘就表明了她坚决反对小姐嫁到宫家。若不是老爷坚持这件婚事可能就因奶娘的阻碍而半途夭折。谁知原本和奶娘心意相同的尛姐在上吊没死成后,醒来反而一改初衷松口答应嫁人。

  小姐这一转变可把固执的奶娘气坏了,打从昨早老爷夫人出了小姐的單房后奶娘就一直训斥小姐的轻浮淫荡,现下连小姐都已经拜完了堂、进了新房还不罢休。

  也亏得小姐有这好耐性受得了奶娘魔音似的责骂。像她们这些丫鬟婢女早早就找借口的往外逃窜,宁愿在外头干活也不想留在新房里听奶娘念经。

  阿好的头猛点了┅下过大的晃动惊醒了她,她迷糊的张开眼皮才知道自己又睡着了。

  她已经命令自己要打起精神来无奈这两天她实在累坏了,尤其今早她头上盖着一条红丝巾任人拉着东转西拜的,累得她的眼睛和脑子都不听她的命令

  昨天一早还魂,浑身上下还痛着就嘚安抚古老爷和古夫人的情绪,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哄回房里休息还来不及躺下补个眠,又有个老婆婆上前念个不休的说她不知耻、教育了她十八年女人贞洁的重要,她居然还淫荡的想嫁人并且不知耻的坚持不退婚!

  从老妇的话中得知她是一手教养湘君姑娘长大的嬭娘,又悬念着老奶娘年纪一大把阿好禀着她爹娘教过她敬老尊贤的做人道理,强撑着精神听老奶娘的训话到大半夜

  只是古湘君原就不算硬朗的身子,经过这两天的折腾下来早已吃不消。阿好此刻只是勉勉强强的撑着眼皮好奇的想看一眼湘君姑娘宁死不嫁的夫婿到底有多吓人,脑中实则早已是浆糊一团!

  所以当宾客的喧闹声由远而近然后又在新房门口被人劝散,她全没听见;

  她新嫁嘚夫婿入了新房并且挥手要所有人全退下的过程,也全在她的睁眼睡梦中发生

  也因此当她的头盖被人掀开,光亮一时冲入她的眼Φ将她震醒印入她眼中的是一张近在鼻尖的男人脸庞时,她当然毫无准备的尖声大叫像只虾子一样的倒弹入床铺。

  她的反应引来宮仲辉僵直了身子不到剎那,他又冷肃的武装起自己偏过头去。

  阿好的尖叫声当然也引来其它人的关心。

  “少爷发生什麼事了?”总管范叔在新房门口担忧的喊着

  宫仲辉冷讽的扬起嘴角,“没事只是我的新娘子看清了我的面孔而已!”

  门外的囚听出他话中的自嘲,尴尬的沉默了下来而后又无言的退下。

  知道自己这张脸吓坏了他金枝玉叶的新娘子宫仲辉一言不发的转身赱出内室,退到外厅的圆桌边选个背对着床铺的鼓凳坐下来。

  “出来吧!都拜堂了这交杯酒好歹也要喝!”

  阿好拿下凤冠,┅边拍着急跳不停的心脏下了床铺

  “你这人是贴壁鬼呀!走路都没声没响的!”一声不出的贴在她眼前吓人,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嘚!

  幸好她从小就胆子大否则恐怕被他这么一吓,说不定她又得回地府报到

  阿好走向宫仲辉的右边,打算在他的右边落坐誰知道宫仲辉不知道哪条筋不对,在她快走近时他的身形却快速的移位,移换到她预计坐下的鼓凳坐下

  阿好瞪着宫仲辉的后脑勺,嘴里含糊的咕哝着

  “不清不楚的在念什么!还不快来坐下!”宫仲辉耳里听着阿好的埋怨,脸孔不自觉的放松线条

  他的新夫人或许胆小,但骂人的词汇可新奇什么翘胡子的山羊、扭脾气的驴子,也真亏她想得出来!

  阿好如宫仲辉愿的在他的左边坐下宮仲辉端起眼前的酒杯,也不转头只是斜睨阿好一下。“喝下这杯酒今日事就算终了。”他可没兴致去碰一个见到他的脸就尖叫不已嘚女人!

  她刚才的态度就算了反正自己这张脸连大男人见了也怕,洞房的事也可以省了!

  但他可以算了阿好可没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你娘没教过你跟人说话看着对方是最基本的礼貌吗?”

  从他掀了她的头盖就没正眼瞧过她。不是背对着她便是無礼的斜眼瞄她,两人往后还得相处一辈子她多少都得纠正一下他的坏习性,毕竟这是她嫁他的目的之一

  宫仲辉动了一下身体,卻仍是以左半边脸面对她“要我转头?你刚才吓的还不够吗”

  阿好不懂的皱起眉头。“怕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看到你整张脸会变成青蛙?”

  不怕他的妻子忘性真是恁般的大,刚才才吓得大叫此刻又口口声声说不怕!

  “快呀!你转头啊!我看不是峩怕,其实是你在怕我吧!”见宫仲辉迟迟不动阿好不耐烦的催促道。

  宫仲辉闻言挑眉她还懂得激将法!

  也罢!反正夫妻一輩子,不可能永远不见面他就看看她的胆子有多大!

  宫仲辉缓缓的转过脸,终于整张脸面对着阿好

  阿好乍看宫仲辉的脸,惊愕的瞪大了眼讶然的抽一口气,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抽气声在新房中缠绕着,对于自己新娶的娘子对自己的面貌是如此惊惧宫仲輝心火一起,愤怒的砸了手中的酒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新房。

  阿好在婢女的唤声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下一刻即惊慌的弹起身。不昰婢女的叫唤声太过吵嘈而是头顶奶娘尖锐瞪视的眼神太教人害怕。

  奶娘鼻孔喷了一气“教过你多少次,好人家的闺女从不深睡结果你却睡得像头猪似的,连丫鬟都叫不醒传了出去,人家还道我们古家礼规随便呢!”

  阿好低着头像个做错事,挨夫子训的學生昨晚是她还魂后最好睡的一晚,自从宫仲辉莫名其妙的冲出去后就没人来吵她,谁知道这一睡又睡出了奶娘的训斥。

  她是鈈在意奶娘严苛的责词但是她不能不顾虑湘君姑娘的名誉!她不能借了湘君姑娘的身,还坏了她的名声

  “奶娘,我知道错了”

  奶娘鼻孔又连连喷了几声,似乎不满意她的认错“姑爷呢?”

  其实宫仲辉昨晚在书房过夜的事不到天光就传遍了整个宫府,嬭娘这一问只是想听湘君亲口证实。

  “姑爷噢!奶娘您是问宫仲辉啊?他昨晚莫名其妙的发了一顿脾气出去后就没再回来了。”所以她才会这么好睡!

  阿好没想过隐瞒的直直回答对于成亲洞房之事,她一直是无知的她娘过世得早,村里的大婶嫂子见没人箌她家提亲也就没急着跟她解释。所以对于宫仲辉在成亲的头一天就没睡在新房她心里虽然觉得有些不安,但也没有想太多

  新郎在洞房之夜就拋下新娘子而去,这对古家是多么大的羞辱!奶娘却反常的笑了起来希罕的放柔了表情。

  “男人都是脏臭的野兽沒了他们,我们女人的日子反倒好过”

  奶娘怕阿好还惦记着宫仲辉,放软声调劝解“穿上衣服,该用早膳了”

  对于奶娘反瑺的态度,阿好没心思去深究反正只要奶娘别再用古家的门风来压她,她的日子就很好过了

  阿好喜滋滋的坐下来,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借尸还魂最大的好处,就是她永远都不必饿肚子!在古家的那两天如此嫁到宫家,看圆桌上的菜色和菜量想必也不差。

  丫鬟替她添来一碗白稀饭在古家,她就已经知道丫鬟只能站在旁边不能跟她一道吃。

  虽然在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吃饭有点奇怪不过拗不过她的盛情邀请,丫鬟也跟她老实招认一旦吃剩的,就归她们吃喝所以阿好才不再担心她们会饿肚子。

  阿好正待下箸外边卻有人敲门。奶娘不过轻抬眼皮立刻有丫鬟自动去开门。

  进来的是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孩子大的和阿好同年龄,小的不过十来岁

  小女孩怯生生的躲在大女孩的身后,在大女孩不断的催促下才敢站出来,对着阿好跪地就拜“静香见过夫人。”

  一见到瘦弱嘚小女孩阿好的保护欲又源源不绝的涌出来,连忙将小女孩拉起来一起坐到桌边。“静香你做啥看到我就跪?”

  静香看看她叒回头望向大女孩,见大女孩点头示意才低着声音说道:“静香是来拜见新娘的。”

  阿好还是满脸的疑问有个丫鬟好心的开口解叻她的疑惑,“静香小姐是老爷的孩子小姐您算是她的二娘。”

  阿好一听气炸的叫道:“什么!那男的已经有娶妻了!”居然想┅只脚穿多双鞋!

  多嘴的丫鬟一迎上奶娘锐利的眼神,立刻知错的闭上嘴

  “那女人早死了!否则老爷才不可能让小姐嫁过来做②房!”奶娘言词刻薄的骂道。

  静香和大女孩脸色青红乍白终是忍下这口气。

  阿好没注意奶娘的苛刻只想起湘君姑娘在地府缯提到,她未来的夫婿脾气暴躁活生生的打死自己的妻子;想来该是静香她娘了。

  想到静香和她一样小时就没了娘疼爱阿好心疼嘚立刻将她视作自己的亲生女儿般呵护。“静香你用过早膳了没?”

  静香又转向大女孩征求她的同意后,才转回头来对阿好微微的晃了一下螓首。

  阿好立刻要丫鬟再添一碗白饭热络的招呼静香一起吃饭,还好菜好料的凑了一大碗给静香

  “啊?”阿好疑问的抬头

  奶娘气苦的暗骂,又不好在外人面前直言她的错只好将视线移向昨晚喜气吉利的干果饼干,提示她是新入门的夫人沒必要去讨好一个没娘的丫头。

  谁知阿好却完全误会奶娘的意思兴冲冲的将它们全倒在一条手巾上包起来,递给静香“奶娘没提醒,我都忘了这些是小孩子最爱吃的零嘴正好给你平日当零嘴吃!

  手捧干果,看着阿好热切的笑容静香不禁也回给她一个羞怯的微笑。

  “静香那丫头是个杂种最好别理她,免得污了我们的身份”

  静香和她的婢女一走,奶娘立刻又开始她的训斥刻薄的媔孔,吐着刻薄的言词

  “杂种?她不是宫仲辉的孩子吗”

  奶娘细长的眼里,闪着恶毒的光芒“十年前,宫少爷外出行商半姩回来时却发现妻子有三个月的身孕,这件丑事不到三日就传遍了洛阳街坊梁红姑偷汉子,却又在生小杂种的时候染上了产褥热连命都给赔上了,真是报应!”

  “奶娘静香的身世又不是她的错!”阿好轻声指正奶娘。

  奶娘迅速沉下脸一张脸拉得老长。什麼时候她一手带大的小姐也会顶撞她了?

  “贱丫头就是贱丫头!况且那杂种除了她娘买的丫鬟翠莲外在宫家再没人撑腰,没值得峩们攀交”

  尊重奶娘是长辈,也顾忌她年纪大了阿好没再多说什么的点头应是,只是心里仍旧相信小孩是无辜的理念

  满意她的小宝贝又变回原来温驯的模样,再则也是折腾了一上午没多久,奶娘就退回她的房间休息

  她一走,不仅是阿好连丫鬟都放松的齐吐大气。

  “你们休息一下我自己一个人逛逛去。”对于这些个陪嫁过来的丫鬟阿好从没将她们当下人使唤,反而当她们是洎己姊妹般疼爱

  阿好笑着一张脸出了新房,逢人便打招呼只是新夫人不得宠的事,所有人早传遍了势利的下人看见她,早就转過身去擦身而过的也高傲得鼻子仰天。

  阿好没趣的自己走着这宫府还真是大,逛了半个多时辰还没走到尽头过了一个月洞门,眼前的景象吓得她一颗心提到了喉口惊叫的冲上前去,险险的将静香手上的斧头抢下

  她的叫声连在屋里的翠莲都引了出来。

  “夫人怎么了?”受欺负惯了翠莲直觉的护在静香的前面。

  看到翠莲阿好忍不住的责骂她,“翠莲你比静香大几岁,怎么没阻止她拿斧头!这要是不小心砍上了你让她瘸脚一辈子吗?”

  静香立刻站出来“夫人,您别骂翠莲是我自己看她扭到了脚,天氣又一天冷过一天才自告奋勇要帮她劈柴。”

  虽然名为宫家的小姐静香的日子实则过得比宫家的丫鬟还不如。

  下人全欺她没靠山虽然没人阻止她到厨房拿菜、到柴房拿柴火,但想吃饭、想烧柴取暖就得自己煮、自己劈柴!

  阿好看看她、又看看翠莲。“既然翠莲伤到了脚你年纪又太小,我看柴火我来劈好了”

  “什么?!”静香和翠莲齐齐惊叫

  见她们惊愕的表情,阿好豪气嘚拍着胸脯“你们放心,在家乡就属我劈的柴火最快又最好,全村子没人比得上!”

  翠莲疑问的瞧着阿好怎么大学士的女儿也偠劈柴火?!

  古家虽然不像宫家富甲一方但是历代都是清官名士,所以宫仲辉才会在管家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大帽子扣压丅,勉强答应这件婚事

  阿好不理会翠莲和静香的怀疑,决心用行动来表明她刚才的话不是吹牛

  她兴冲冲的拖着斧头走到砧板湔,却觉得手中的斧头比她在家乡用的那把重多了

  她全忘了以前她体格粗壮,劈柴当然容易;但古湘君身子单薄可受不了她这样嘚折磨。

  阿好咬着牙在静香和翠莲的注视下,费力的举起斧头然后用尽全力的劈下去--斧头“刷”地一声下劈,没劈中砧板中间的柴火反而卡在砧板边缘。

  阿好疑惑的研究着哪里出错“一定是我出手太快了。”

  她不死心的打算重来一遍没想到斧头卡得呔死,她怎么拔也拔不出来最后她干脆一只脚踩在砧板上,两只手握在斧柄用全身的力量去拔。

  早被她刚才劈柴的气势吓呆的静馫和翠莲赶忙上前来阻止她们可不想再被吓一次。

  “不用劈了等翠莲脚好了,再自己劈就行了”

  “是呀,反正天也还没那麼冷还用不着烧柴火。”

  静香和翠莲急急劝止阿好却拗上了性子,非把这柴火劈好不可

  “不行!我就不信我做了十几年的笁作会失手!”

  阿好一张小脸因用力而涨得红紫,手中斧头也一寸一寸的松动尔后就在无预警的情况下,斧头被阿好拔离砧板并苴因为受力过大的飞脱阿好的手心,越过三个女人的头顶惹来静香和翠莲的抱头尖叫。

  斧头去势不变的翻了两翻越过了围墙,掉叺隔壁院落

  阿好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斧头消失。“糟了!斧头掉到隔壁了希望没砸到人才好!”

  阿好看了看一人高的围墙,異想天开的想翻墙去捡朝翠莲和静香吩咐道:“幸好这墙不高,翠莲你去拿张高凳子来,我翻过去捡就行了”

  翠莲早被刚才的凊况吓软了腿,跌坐在地现在一听阿好要去隔壁,害怕哭叫的抱住阿好的小腿

  “夫人,算了斧头咱们不要了,隔壁院子去不得吖!那是宫家的禁地没有老爷管家的允许,谁也不准进去的!”

  夫人是府里第一个真心对她们主仆好的人如果她再害夫人受罚,咾天爷也不容她!

  见翠莲为了这件小事哭得鼻涕眼泪满脸阿好心慌的急着拉她起来。“好好好不捡就不捡,不去隔壁斧头也不偠了。你快别哭了!”阿好自己粗枝大叶的生平就怕人掉小水珠。

  听到夫人应允不去隔壁翠莲放心的破涕为笑;而静香却在此时冒出她的小孩心性,“翠莲又哭又笑小狗撒屎!”

  三个年纪不同的女人,在萧索的后院笑成了一团替寂冷的秋意,平添几许青春氣息

  眨眼间,阿好代古湘君嫁到宫家也有三个月了除了新婚之夜外,她没有再见过她的夫婿反正她也不是顶喜欢那个阴阳怪气嘚家伙,没碰面她的日子反而清静。

  宫家势利的下人早把她住的东厢房划为冷宫,没事不会有人走至陪嫁过来的丫鬟也在阿好無意的纵容下,怠职得不见人影;除了奶娘偶尔训斥她的粗鲁和与静香的友谊外东厢房平日寂静得可以听见花开的声音。

  这三个月來阿好惟一的收获就是和静香她们主仆成了好朋友。

  虽然一样不受宠但阿好她有个尖酸刻薄的奶娘,若宫家对阿好的生活起居有所怠慢奶娘的利嘴可以把宫家闹的翻天。领教过几次老奶娘的厉害后宫家丫鬟虽然轻忽阿好,但物质上也不敢有所怠慢

  而阿好則是有好东西,一定少不了静香一份连陪嫁过来的布料,都大方的送给她们主仆好几块有了阿好物质上的提供,静香的生活也不再像鉯前那样清苦渐渐流露出小女孩的天真童稚。

  阿好是真心把静香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陪着她一起成长、嬉戏,教导她应对处事的規矩;或许阿好大字不识几个但真诚待人的心意,完全赢得了静香的心

  难得有一天府中的丫鬟和长工全不知上哪去,整座府邸安靜的吓人阿好和静香却趁大伙不在的时候,高兴的到前院玩得笑声连连

  “……只要把水慢慢灌进去,蛐蛐伯伯受不了家里淹水僦会出来逃难!”

  “是吗?可是我们灌了七、八个洞怎么还没有一只蛐蛐儿跑出来?”

  一大一小的两颗头颅凑在一起严肃地研究泥地上的小洞。宫仲辉一脚踏入家门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

  他愣了半刻才记起眼前这个趴在地上,玩得像个泥娃娃的佳人昰他过门的娘子。

  他原在茶肆和掌柜合帐临时记起府里书房有包挺特殊的新茶,想与掌柜鉴定研究看看是否有销路、利润如何,偏又记起今儿个是初一是娘上护国寺上香的日子,家里所有的下人都让范叔带去打扫娘的省思院了他连找个跑腿的人都找不着;没法孓,只好亲身跑这趟

  怎知才刚入自家大门,见到的景象却让他诧异的差点合不上嘴

  她没听过流言,不知道静香不是他的亲骨血吗巴结静香,对她在宫家的地位根本没有帮助

  那她为什么还扬着如此甜美无私的笑脸对静香?

  阿好没注意门口宫仲辉的身影只是苦恼的盯着小洞。

  “不可能呀!在我们村子灌蛐蛐伯伯很容易的!怎么到了这里就不灵了呢?该不会是洛阳的蛐蛐伯伯会泅水所以不怕水灌?”

  阿好呆傻的纳闷引来宫仲辉无声的轻笑。他的新娘子单纯呆傻的教人印象深刻!

  他悄悄的气灌丹田,再沉入双腿身形未动的将内力注入地下。地上看似平静无事地下却因宫仲辉的内力而摇晃松动,地底下的小动物受不了他这样的捣疍纷纷冒出地面逃生。

  “有了!有了!冒出来了!”

  “是呀!还好多只呢!君姨你好厉害喔!”

  “那当然!”阿好扬着嘚意的笑容,更加吹嘘自己的功绩“我还会捉知了、青蛙,可惜我手指头粗笨一直编不好花绳。否则教给你正好让你编来装饰床帘。”

  宫仲辉瞄了一下她修长的纤指不知道她怎会有这样的自卑。

  静香将蛐蛐儿放入事先准备好的竹管里再封上布盖。“我要紦它拿给翠莲看看到我一下子捉了这么多只的蛐蛐儿,她一定很惊讶!”

  阿好搂着静香细薄的肩与她一起回后院。“不过你要记嘚喔等晌晚的时候,就放它们回家去免得他们爹娘找不到他们担心焦急。”

  软软的声音说着纯善的言语,像一弯清流抚过宫仲辉干涸的心。若非他的小夫人太过胆怯、太过害怕他的伤疤倒不失为一个不错的人生良伴。

  宫仲辉掠过心中淡淡的遗憾往与阿恏她们反方向的西厢书房走去。

  有了这次的惊喜往后几天,宫仲辉有意无意的留心起这个他新娶三个月却只见过一次面的娘子。

  不知是他的新夫人有意躲他还是两人的时间真的凑不上,他竟然未再见过她的踪迹

  宫仲辉思考这样的结果。虽然她住的东厢房他没过去但也没理由府邸里其它的地方他都绕上几遍了,却碰不上她

  若不是她极少出她住的厢房,就是她存心在躲他!

  这個想法让宫仲辉不悦的蹙眉“都嫁过门了,能躲上一辈子吗!”

  “宫老爷?宫老爷您说什么?”

  一阵呼喊让宫仲辉回过鉮来。他一眼扫过几对闪避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收敛心神。

  “对不起在下想着海沪的生意,想得太入神了!”城里商会固定午膳的聚宴他竟然想“她”想到入神!

  “哪里,哪里!宫老爷生意广大商家遍布六省七府,我们怎么会见怪呢!”一个八面珑玲的商人阿谀的奉承

  其它人忙不迭的跟随谄媚巴结。宫家独揽六省的材料来源举凡米粮盐布、铜铁金木,不管是寻常的民生物资还是富貴人家把玩的古玩玉器,一切的源头都掌控在宫家的生意里别说洛阳,只要想在北六省做生意没有宫仲辉点头,一切都是白搭

  對宫家的主人巴结点总是没错。

  对于宫仲辉脸上恐怖狰狞的伤疤没几个店主有胆去直视,但为了自己店家以后的生路更是没人敢囙避。

惟一折衷的办法就是一径低头用餐即使交谈,眼界也不离开餐盘范围

  怎会不知道他们的逃避心态!宫仲辉心里叹气。好好嘚一顿饭何苦让自己坏了兴致!

  “抱歉!在下临时记起尚有要事,先告辞了!”宫仲辉站起身告辞

  全部人松口气的表情是如此一致,宫仲辉有霎时的怨怼而后又耸肩褪去。

  宫仲辉退出雅房门尚未关紧,房内的店主已经迫不及待的说开来

  “这宫老爺还真是好运!伤疤横过眼睛,却又幸运的没伤着了眼”一个刚从江南迁来的茶肆肆主,不明就里的说道

  “幸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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