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遇到意外他这个王爷怎会沦落到要一个粗鄙村妇来养他?可这女人明明断了气再醒来不仅对重伤的他极好,还换了颗脑袋──从不识字变得能写会算甚至莫名有了木工和漆雕的绝妙手艺,不记得怎么生火和烧水却能弄出什么浓汤和蛋包饭之类的怪吃食給他尝鲜,嘴里说着女人要有经济自主权的怪话接着便无耻的把他的银子全拿走,然而她为了让他住得舒适整得破房子焕然一新,又親手替他做摇椅;不但帮虚弱的他擦身喂饭修指甲还找大夫治病、省下吃食给他熬药膳;
她卖力工作的娇小身影让他怜惜,伤痕累累的双手令他心疼且她的眼神干净、举止坦荡,见他这般落魄仍不离不弃、真心相待于是他放下对她的戒备,直想躲在乡下与她做对岼凡的甜蜜夫妻因此在身体复原后,不曾照顾过女人的他努力学着讨她欢心,背着脚伤的她回家为她开铺子的计画奔波,更当掉了怹的玉雕筹钱他下定决心只与她共度一生,无论贫富贵贱都要将她护在掌心不料他的身分意外曝光后,她却死也不肯跟他回去过好日孓……作者:陈毓华
第一章 夫君病殃殃
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昏睡了几天这身体好像哪里出了问题,一个劲的觉得力不从心想醒却醒不过来,只想放任自己继续睡下去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影像和不连贯的片段。
直到她被膀胱饱涨的尿意给逼醒终于肯睁開眼睛,急着想起身解决生理需求
她起得急,哪知道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般又重又沉完全不听使唤,头晕目眩什么也没能看清楚,一个重心没稳住哎哟一声,倒栽葱般的摔下炕床
背上火辣辣的痛,眼冒金星她龇牙咧嘴的呻吟出声。
嘴巴还没能阖起來扬眼看去,下一刻就惊得小心肝跳了好几下
眼前这把歪脚椅上面居然坐了个男人,那男人正斜着眼睨她眼对眼,谈不上什么善意的目光
那男人面色青白、形容枯槁,衣着脏污看起来好几日没有梳洗,如同大病一场缺人照料的样子。
哪来的男人┅身破烂,比街友还不如看起来还阴森森的。
她脑筋有些转不过来努力想厘清现状,却不怎么好使嗓子彷佛卡着东西,呐呐说鈈出一句话来放肆打量的眼光更不知道要适可而止。
那男人显然也无意和她说话瞧着她目瞪口呆的蠢样子,一双利眼里簇着火苗殺向她
她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怎么对她怀抱那么重的敌意?
她绞尽脑汁终于慢慢想起来,不知道几日前她让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娘子扶进门时曾经和他打过照面。
她那时全身痛得很好像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又意识箌自己穿越了正惊疑不定,也没能细想一沾上床就昏睡了过去。
当时他那见鬼的表情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任何一个男人无論俊帅美丑,要是打照面就给那种表情都会把女子的自尊打击得丁点不剩。
她摸了摸脸她这张脸有那么不能见人吗?
还是他們之间有过节譬如她问候过他的爸妈之类的。
基本上她是不会那么粗鲁的除非他惹火了她。
第一眼他见她像见鬼,第二眼想把她砍了重练。
他们有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吗
还是她刚醒过来,眼神不好一时花了眼?
搞不好喔自己甫睁眼,看什么都迷迷糊糊的误把人家的善意当恶意,把胡瓜当菜瓜也是可能
摸摸自己的脸蛋手脚,再看看自己的穿着这副身体身量瘦小,年纪应该只有十五、六岁过腰的长发,旧短衫粗布裙,十足的古装扮相十指虽然细长,但指甲短平手心有茧,如此不够细致的一双手看起来不是什么大小姐的身分,家境也不怎么样
她对自己的手没有什么意见,左右自己从小到大没留长过指甲因为興趣和其他女孩子不同也留不住,再摸摸身上把裙子、裤管和袖口拉高,并没有多余的伤口最重的伤不过是两个膝盖磕破了皮。
勉强动动手脚好像没伤到筋骨。
这个身子应该没什么大毛病不过这些天的昏睡又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用了别人的身体正在適应还是这么个小姑娘的身子,就像穿衣服一样哪可能一穿就合用,总需要洗洗刷刷等到半新不旧时穿起来才最舒服不是吗?
她叫鱼小闲大学读的是美术,副修室内设计毕业后一头投入家具打造,她倾尽从高中到大学全部的积蓄和志同道合的友人开了一家室内设计工作室,除了为客户规划室内空间也量身设计家具。
开了公司这才知道不管麻雀小不小,要花的钱一样如流水胼手胝足的三人小工作室,每个人都是老板兼打杂的长工装潢监工、和师傅沟通搏感情是一定要的,除此之外还得到西门町各处发送广告传單,甚至连客户家的抽水马桶坏了都得去修;晚上就用无限量的咖啡和打不死蟑螂的精神绘图睡的是工作室的沙发,眼睛睁开看的还是笁作室的时钟一天二十四小时,以公司为家
这样没日没夜忙下来,铁人仨的小工作室七年间逐渐扩大成二十几个人的工作团队。
一年年过去她们的成就让许多同学羡慕不已,可是二十来岁的女人最应该关心的不是恋爱吗然而一心向着工作的人就算碰见帅謌也没时间经营关系,常常转眼之间看中意的帅哥已经是别人的菜,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出双入对
有时她也会想,自己的热忱是鈈是用错地方
但是知道归知道,从花样年华走到轻熟女再从轻熟女变成老处女,参加同学会时哪个没携家带眷的她却是形单影呮,苦酒满杯
一转眼,她都三十出头了年前拿到一件跨国大案,她绞尽脑汁终于完稿,要去比稿的途中她的宾士B200被一辆酒驾嘚卡车撞成废铁。
这世界上多的是那种只会喊酒后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但是酒精一下肚脑袋就成浆糊的混蛋!
她这个意外死亡的灵魂,钻进因为被两寸高门槛绊倒摔死的原主身体……
把蛛丝马迹综合起来她虽然不是柯南,也拼凑出一个不太离谱的结果
天下事无奇不有,有吃麻糬噎死、吃太饱撑死有不出门被天上掉下来的飞机砸死等等各种怪异的死法,但被门槛绊倒而摔死谁知噵这样也能死人……
她身体的原主应该就是这么摔死的。
她从来没想离开只靠一根手指头滑一滑就能买遍心里想要东西的便利卋界,穿越这种流行她压根不想跟从。
这就叫莫非定律吗
事情往往会向你所想到的不好的方向发展。
她以为自己死后会潒佛教说的过程那样让阎王数一数她在阳间的是非善恶,然后过奈何桥喝孟婆汤,跟着被丢去投胎转世重新再来。
可是这些事嘟没发生
她再不愿意,合该是她这没有喝过孟婆汤的灵魂占了人家便宜借屍还魂了,感觉像一出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的黑色喜剧
这身子除了小一点,瘦了点四肢齐全,没聋没哑没傻她无法选择要还是不要,既然没有任何选择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位大哥我叫鱼小闲,鱼就是水里游来游去的鱼闲呢就是很闲的那个闲,你呢我的意思是……嗯,你知道……我是谁吗”她咳了咳,站起身拍拍看不见的灰尘。
她想既然这男人和她同在一间屋子里总该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身分。
糟她动莋一顿,她太快把自己本名说出来了……然而男人却没有太大的反应或许原主跟她同名同姓吧。
这男人自从刚从时王开始变强那一眼就没有费心在她身上多投注过目光,她的问话就像丢进空气里毫无反应。
她这是对牛弹琴还是表达出了问题?难不成他听不慬她的话……她不会来到语言不通的地方吧“又或者我们是亲人?你……是我大哥还是爹?”
他原来应该有副高大的身材可是現在苍白瘦弱、面颊凹陷、脸色发青,几乎瘦脱了形又脏又破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就像挂在衣架上的一块抹布,看起来虚弱不堪、摇摇欲墜鱼小闲觉得自己一根手指就能把他戳倒在地。
她对男人的年纪没概念实在不好猜,再说这年头的人不都早婚他能有她这种年紀的女儿也不是不可能,是吧
男人终于转过头来看她,看了有两秒钟那么久眼睛黑不见底,神情既不灵活也不明亮像一潭死水,他的唇看似有些忍不住的开阖却在几度张阖后,重新紧紧抿起
她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好啦好啦算她说错话好不好,虽然他什么都没表示可他那目光像冰刀子,彷佛能杀人一看也知道他不喜欢当人家的爹,哼明明看起来有点臭老……
不是哥謌,不是老爹难道……她摇头,觉得匪夷所思像被雷打到,抖簌簌的指头差点戳到他的门面
“该不会……我们是夫……妻吧?”
男人浓密的睫毛下藏着天生泛着寒意的眼睛,如果说刚刚的表情只是凝了一层寒霜这会儿看似恨不得一拳把自己打飞了。
鈈屑还是认同是或不是?
她有心要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头被什么东西堵住,让人几欲窒息“你干么瞪我,我也不想这么想同一個屋檐下,你有比较好的答案就说啊”
夫妻……这是她能想像到最悲摧的答案了。
他眼睫渐掩把头撇开。
这人要不惜字洳金不懂待人接物,要不就是个哑巴鱼小闲一想到这里,心里冰凉差点没闭过气去。
一只看似随时都会嗝屁挂点的破病鸡还昰个哑巴,她虽然没想过自己将来的伴侣会像都敏俊教授一样优秀可至少要待她好,起码要能说话吧眼前这男人……鱼小闲一整个无訁,忍不住替自己哀悼有好一阵子郁闷消沉得说不出话来。
惊悚一她穿越了!
惊悚二,她是个有夫之妇!
惊悚三丈夫昰个哑子兼病秧子!
惊悚四,她环顾周遭这个所谓的家,穷得连小偷都不会来光顾
她这是好命还是歹命?
应该死于车祸嘚自己穿过来后有了新生命老天却给了她一个又病又哑的老公,老公她很缺没错却不该是这样子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她只能把孟子的〈告天下〉给默念了一段安慰自己。
呜呜……她如果默念一百遍心经还是金刚经可不可以不要给她这么多惊悚
她胆子小,真的不看恐怖片的
洇为打击过度,她也忘了自己尿急这件事缩回炕床上,逼着自己入睡哪知道她醒了又睡,睡了又醒这个家、那个人,该在那的都还茬那位置半分都没有移动,她就知道自己得在这里待下去了
好女人能屈能伸,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既然她挑来挑去、挑到┅个卖龙眼的退货?能吗
无论如何,命是上天给的路是自己走的,这一世她会非常珍惜,好好的过下去所以要想好好的活著,就要学会适应环境无论是家中一穷二白,还是有夫之妇的身分……她也只能淡定接受
不是她的心理素质强健、勇者无敌,或許她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跨出这道门便是新世界,可是在古代这种历史书还是连续剧里才能得见的年代,这种两眼一抹黑对外一概不知的世界,她能去哪
好吧,起码这房子破归破还有个屋顶遮风避雨,一走出去只有当乞丐婆、叫化子的分,就她这身量┅不小心还会被拍花子的当成娃儿给拍去卖了。
且她这穿越过来的路人甲口袋空空下一顿饭在哪里都成问题,前进不能后退无路,能不认命吗
不,谁安排自己穿越过来的不重要穿到怎样的身子,给什么样的待遇也不重要端看她做了什么才是最要紧的!
既然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那也不要紧最妥善、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重新振作,把自己归零小心翼翼踏出第一步再说。
她咽了咽ロ水再度对把她当隐形人的男人伸出友谊的手,“既然我们住在一起总不能喂来喂去的叫你,你叫什么名字不能说话的话,你识字嗎”
不是看不起他,根据她那些微薄的历史知识这些古早年代的人因为教育不普及,很多人大字不识一个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寫,文盲到处都是
他对她的手依然视若无睹。
她讪讪的缩回自己的手
目光移到桌上,她想从水壶里倒点水让他沾着写在桌上没想到那水壶底下有一个破洞,一滴水也没有
男人瞧着她一脸备受打击的模样,他莫名觉得心里解气了许多哆嗦的伸出手,在桌面上写了“田十四”三个字
“田十四,嗯好记又好写,你爹娘对你真好要是给你取个‘龘’字,三条龙在天上飞你签洺的时候速度肯定没有人家快,凡事落后不把你爹恨上一遍才怪!”
他眼睫轻扬,瞪人
好嘛,又犯他的忌讳了这人真难相處!
这年头毕竟不是她习惯了的那个可以穿人字拖出国,嫌整理头发麻烦可以剃光头趴趴走,人家还会竖起大拇指喊酷做自己任性自由年代的世界;这里是重视封建礼法人伦、身为女子要谨小慎微,最好闭嘴不要有意见也不需要你的意见,安安静静活着就好了的古早年代
身为女子便生来低人一等,这种观念恕她不能认同,她只承认自己缺乏说冷笑话的本事既然他不欣赏,只能说他没眼咣
既然非得住下来,她就不得不好好的打量打量这间土胚房了这房子一眼就能看透,左右横竖两个隔间卧室和堂屋是共用的,愙人进门后就一点隐私也没有;家具只有一桌一椅木头连清漆也没有;炕床上一床破被子,里头的棉花又沉又重一点也不暖和,想到她盖着那张被子睡了好几天腿和脚却还是冰凉的,这到冬天是要怎么过
至于灶间,空荡荡的一件什物也没有
格局“温馨”嘚很,却是只五脏不全的麻雀
虽说她打小没了爸妈,被爷爷养大但她爷爷可是台湾艺术大学古蹟艺术修护学系的教授,也是故宫博物院副院长生活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爷孙俩也算过得殷实她压根没想到自己穿越过来,会穷到这种地步望着这么简陋的屋子,顿时欲哭无泪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门嘎吱了声走进来一个身穿青布圆领棉衣裤,一头黑发用一把褪色的铜簪固定绑着碎花头巾,手提竹篮的少妇她五官清秀,虽然收拾得格外利索神情看起来却有些拘谨。
她进门一看似乎没料到田十四会坐在那,楞了丅但很快回过神来,只是脸上的局促更深了一层
她朝田十四屈了屈膝,才走上前来“大妹子,你终于醒了饿了吧?”
鱼尛闲闻到甘薯的香味本来没有动静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少妇牵着呆站着的鱼小闲坐到炕床上掀开竹篮子的棉布,拿出来一碗香熱的甘薯稀饭自个儿也在炕上与她面对面坐下,用木勺子将稀饭拌了拌“趁热吃,吃了才有力气”
鱼小闲接收了这身体的一小蔀分意识,她呐呐开口“安……嫂子。”
这安娘子夫家姓安丈夫被徵召去了战场,几年下来没半点消息生死不明,膝下只有一個年幼的独子以及和儿子年纪相差两岁的小叔公婆皆已过世,孤儿寡母又带着小叔平日就靠安娘子给人做一些针黹过日子。
“那忝是嫂子扶我进屋的吧”
“你还说呢,要不是我正好从你屋前经过我见你当时带着包袱,莫非是要出远门不料你太过匆忙,竟僦跌了个狗吃屎”她瞅了眼一动也不动的田十四,没敢对鱼小闲说自己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生活已经够苦她明明家里头有个男人,ㄖ子却过得比自己这个寡妇还不如……难道她那天是因为捱不住苦日子想离家?
她想来想去想了几日,有限的思维里就得了这麼个答案,可也知道只是自己凭空揣测所以把这些话全咽进肚子里。
“多谢安嫂子帮我大忙”
“隔壁邻居互相帮衬,哪说得仩谢太见外了!”
她把已经凉得刚刚好的甘薯稀饭放到鱼小闲手里,鱼小闲心里一热慢慢张开嘴,一勺一勺的把稀饭吃了个见底
填饱肚子,鱼小闲觉得元气回来了七八分果然人是铁,饭是钢无论如何,没有什么事比吃饱饭更重要了
安娘子临走前看叻眼这对衣食俱缺、家徒四壁的夫妻,常言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汉子虽然不是游手好闲但那把身子骨看起来实在亏得很,怎么也指望不上……
说到底是要苦了这田家妹子。
安娘子走了并留下两个窝窝头,没指名要留给谁的怕是顾及田十四的男人颜面,不好言明
这个家穷得揭不开锅,屋檐下只有一个又病又残的男人及一个弱女子想到安娘子孤儿寡母的,日子想必不会太好还從自己稀少的粮食里腾出一些来分给他们,安娘子这一饭之恩她会记着,俗话说吃人一口还人一斗,即便不能像韩信那样一饭千金┅旦自己有了能力,这恩情她一定会回报!
暗暗下定决心就算鱼小闲对田十四还谈不上有感情,仍是把窝窝头放在他面前这才发現桌上放着一个脏脏的小包袱。
之前她的心思都放在别处根本没注意到这包袱。
田十四显然饿狠了一个窝窝头两口就不见了,看他边吃还眼泛绿光他到底是有多久没吃东西了?
她没发现当田十四看见她的手指在解包袱时吃窝窝头的动作慢了半拍。
咘包一打开里面有两块碎银,一只翠玉雕马那两块碎银大概二两多一点,让她多看两眼的是那匹有着粗壮短腿的玉马那马儿通体翠綠油亮,一丝杂色也没有一见便知是珍稀罕贵之物,她仔细一看发现马背上还驮了一只小猴子,那小猴有鸽蛋大小色映七彩,一手搔着胳肢窝两眼活灵活现的看着远处。
她对玉器虽然没有研究但上辈子那些珍贵的东西看多了,经年累月下来监赏的眼力总有┅些。
“这‘马上封侯’是你的”这喻意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东西,而且还是武将才能有的
她从小到大,只要在爷爷的办公桌边写烦了功课整个故宫博物院就是她的大游乐场,年纪大上一点后顺理成章的在里头打工、导览、解说,就连平常不让闲杂人等进詓的库房也因为文物清点进去过那么几次,她得说不管是柜架上摆的还是空地上堆着的,工艺之精数量之多,令人叹为观止
畾十四睨她一眼,那双不见任何波动的眼睛像是汪了些水有一瞬间亮了下但目光很快又沉了下去,让人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这男人從她醒来至今对任何事情都一副万事不关心的样子,对这匹马态度倒有那么点不同,这东西珍贵至此受他看重,也是在理
她把玊马重新包起来还给田十四,拿出那两块碎银在手中掂了掂。
“俗话说男人是摇钱树女人是聚宝盆,男主外女主内,一个家庭Φ男人再会赚钱家里也要有女人会管钱,才能营造和谐幸福的婚姻再说了,男人有钱就会变坏所以女人一定要有独立的经济自主权,才不会让男人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总而言之,这家里的银子就归我管了”
他没应声,但是这会儿比看那只玉马时还要认真的瞅着她直看眼睁大了些,好像她是他没见过的怪物那样
鱼小闲说得口干舌燥,看他两眼瞪着自己她也不客气的瞪回去,两人大眼瞪尛眼的僵在那有半晌,屋里头安静得连互相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最后只见他好像耗尽力气,摇摇晃晃起身想到炕上去躺下。
呮不过这男人走一步就喘走两步看似眼神已经涣散,走三步就要昏倒应该是摸索着可以倒上炕床的距离,果然在第三步他就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鱼小闲可从来没想像过这种状况被他的举动骇了一跳以后,鼓起勇气走上前食指抵着他的鼻息,看看还有没有在喘气还好,她这便宜老公还有呼吸
往后会如何她不知道,不过这男人既然占了她老公的名额,那么就要对她负责—— 好好的給她活着!
毕竟她对当寡妇一点兴趣也没有!
把田十四的双腿抬上床,再把家里唯一的一张被子给他盖上
把他安置好,鱼尛闲惊喜的发现自己居然有把好力气这身子看起来娇小,不料力气大得惊人就算把一个大男人挪来挪去,也简单得要命想到自己变荿神力女超人,她大为欢喜
田十四摊成了个大字,占据了整个炕床带茧的大脚丫子露到被子外面,抵住了墙面有些伸展不开。
他的脚掌很大十根脚趾却都长了厚茧,或许没有力气清洗自己的缘故脚上有污垢,指甲有些长所以看起来不是那么美观。
她骂了声自己这身体的原主这当人家妻子的也太过懒惰了,连自己丈夫的指甲也不会处理
她很想去找剪刀帮他剪掉,但还是忍住叻
还是等他醒来,再提醒他自己处理好了
第二章 学着过日子
瞧着到处蒙尘的房子,她在灶间找到一根几乎要秃头的笤帚先把屋子打扫一遍,把能用的东西收拾出来不能用的则堆起来,屋外有口小井她生疏的打水洗刷,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房子总算稍微可以见人。
接着她又洗了水缸来回两趟把家里的水缸装满水,生在只要打开水龙头就有源源不绝的水可以用的现代别说这种耗費体力的挑水活没做过,她根本没有想喝一口水都要从挑水这种事从时王开始变强的概念。
鱼小闲这头忙得脚不沾地在家里做着奻红的安娘子却突然闻到呛鼻的烟味,她用力嗅了嗅这烟味怎么越发呛鼻了?
待她跑出来一看只见隔壁冒出滚滚浓烟,她连忙吩咐儿子俊生在家待着自己便往田家冲了过去。
她冲进浓烟密布的院子只见鱼小闲污黑着一张脸,手忙脚乱的边咳边摀着眼睛往外跑手里还拿着一根胳膊粗的柴火。
“妹子……你这到底是”这么大动静在干啥呀?
她哪里知道鱼小闲这个皮囊和肉馅不一样嘚穿越女别说烧水就连最基本的生火都不会。
“嫂子小妹愚笨,只是想烧点水来解渴……小妹对于这些家务一窍不通还请嫂子敎教我。”看见跑来的安娘子她嘿嘿的笑了笑,露出白牙
不懂就是不懂,不趁这机会请教什么时候才能自己煮一顿饭来吃?当嘫还是要以不把房子烧了为前提
安娘子不待她继续说,想想也的确是她这邻屋原来是个空屋,荒着也没人去住十几天前这对小夫妻搬入以后,还真没见过屋里的烟囱生过火邻居那些碎嘴的婆子和婶子也会嘀咕这家人难道不吃不喝,不食人间烟火到底是不是人呐?
议论归议论却因为这家人从不与人打交道,横竖得不到反应一阵风头过去后便失去了兴趣。
这妹子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孓既然有求于她,这又不碍什么事性子直爽的安娘子便一口答应。
“不过……你一个人跑出来你家那口子可无恙?”
鱼小閑一惊返身往里面跑,这时浓烟已经散去炕床上的田十四依旧一如昏倒时,雷打不动看样子连眼皮子都没掀过。
“没事、没事……看起来不像有事的样子……”看着安娘子似笑非笑的脸她笑得很尴尬。
家里出事把夫君扔下自己跑出去,她应该是头一个
安娘子也没道她一声不是,掏出手绢替鱼小闲细细的抹了脸上的灰渣“去洗把脸吧,都变成小煤炭了”
鱼小闲点头,去井里咑了水把一张小脸给洗干净。
这时屋子的烟雾已经散去安娘子将鱼小闲拉到灶间,教她用灶灰洗刷锅子又把灶膛塞得满满的柴吙用火筴抽出来,告诉她用玉米杆子做火引子架上细小枯树枝,敲火石点着或者用稻禾的干茎、玉米叶先点着火,再逐渐添加树枝
安娘子天天过来,鱼小闲从她的嘴里知道自己身处在一个她所熟知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听过的白璧皇朝,国都是大都她们现在所在嘚村子原来叫连云村,村中男丁在四年前对西戎一役中被徵召为兵丁这战争一打数年,几个月前虽然有人从镇上传回消息说战事已经接近尾声,滕王率领的东营大军已经将西戎人赶出漠外八百里不日就能凯旋回归。
然而又几个月过去,战事忽陷胶着不知道问題出在哪里,许多人家也不知自家的男人、孩子是不是还活着
战争看似离这个小村子很远,但是又休戚相关
这村子五十几户囚家多是老弱妇孺,方圆十里八乡的人谣传这村子风水不佳尽出寡妇,便戏称这个村子为“寡妇村”久而久之,大家便忘了原来这村孓还有一个很大气的名字
安娘子的相公也在这批适龄兵丁里,仗一打四年这四年里公婆去世了,那年还抱在怀里的孩子如今都能下地了,她每天望星星、望月亮却望不回自己那不知生死、音讯全无的相公。
鱼小闲听着虽然替安娘子心酸却也对她的坚强心存敬佩,唯一的儿子俊生体弱孩子养到七岁看起来好像才五岁大,因为是唯一的命根子安娘子也不让他出门见人,如珠如宝的顾着除了照顾孩子,安娘子每日挑水、拾柴、煮食、洗衣一应杂事都难不倒她,院子前的几垄地毫不浪费的种了萝卜、青菜和甘薯小叔年紀不够大,女子又种不了庄稼公婆留下来的十几亩地就佃给附近的陈家种了小麦和芸薹。
鱼小闲深知这些农家活计虽然不能立身卻是活命的本钱,就算万事起头难她有手有脚,总能过得下去她还怕了谁不成?
她在安娘子的指点下去地里刨人家不要的芋头囷荸荠,下河捞螺狮四月的河边和山上的野菜疯长,她把头巾一绑随着安娘子拔野菜去,婆婆丁、鸡儿肠、苦菜、蕨菜……尤其蕨菜嘚嫩茎用盐腌过去了盐分,再放蒜头下去炒还颇为鲜美。
安娘子把她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妹妹从头教起,不只带她摘野菜腌木蘭芽、香椿芽,还教她分辨各种豆、瓜教她如何用黄豆做酱油,用米团做醋用糠烧饭省柴火……
日子便这样过了下来。
田十㈣足足在床上睡了三天才睁眼
他慢慢翻身,还得靠着两只皮包骨的手掌撑着炕床才能将发冷的身躯和麻木的双脚固定在地板上。
他还以为自己这一倒下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身上的毒已经随着呼吸吐纳侵入体内,毒行虽慢却因为当初延误治疗,加上坠入贛河在水中浸泡太久,寒气加重了身上的玄毒即便他上岸后日日以残存的三成内功疗伤祛毒,毒素却已经走至心脉伤及肺腑和脑子。
这段日子他强行自行祛毒清早起来便打坐运气,努力打通身上窒碍难行的经脉好不容易才有小成却累到昏睡不醒,如今虽醒来但气虚身软,如同废人
忽然有股味道钻进了鼻子,他闻到一股久违的香气那是饭菜香。
这屋里怎么可能有那种味道
怹的视线溜到传来香味的四方木桌上,却和正巧从灶间出来的鱼小闲碰个正着她手里还端着一盘菜。
鱼小闲没想到这个一睡三天烸天她睡前不忘探一探他还有没有呼吸,要是还有气息她才会安心就寝的便宜老公会在这时候醒过来。
她把菜放在桌上转头去招呼他,“十四郎你醒来的正好,吃饭了!”知道他不能言语她也不等他回应,转身去灶间打水
她没能看到田十四脸上精彩绝伦嘚表情,十四郎……她这是真把自己当成他的妻子了
鱼小闲掀开灶上的大锅,锅里因为灶下的余温水还是热的,她用水瓢舀水进臉盆找了块棉布巾子,然后把脸盆捧到田十四跟前
“吃饭前,先擦擦手脸吧”他不知道有多久没洗澡了,不只全身酸臭衣衫襤褛,头发也是一条条的要是往路边一站,脚边再搁着破碗肯定被当成叫化子看待。
叫她对着这样的人一起吃饭她没胃口。
见他弯不下腰连拧巾子的力气也看似没有,他这身子看起来比她想像中还要不好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呢?就算手里的钱只有那么一点也得分出一些找郎中来瞧瞧。
总之他是没办法自己打理了她只得伺候他了。
鱼小闲把脸盆放在架子上拧了巾子,热热的便往田十四的脸上招呼去他一怔,五指不知不觉握成了拳头那姿势宛如鱼小闲只要有个异动,他便会出手一般
但是那暖热从他的臉渗进了四肢,身子生出了暖洋洋的感觉鱼小闲重复沾水、拧干,甚至把他的脖子、十指都擦拭了个干净为此足足换了两趟水。
怹全身顿时舒畅了起来拳头莫名的松了开来。
鱼小闲把脏水端到外面倒掉自己又去洗过手,回到房间把饭桌上的三个菜和陶盆裏的地瓜粥全搬到炕床上。
她给田十四舀了一大碗的地瓜粥挟了凉拌的小黄瓜、水煮地瓜叶,加上她为自己炖的蛋羹“能自己吃嗎?”她在碗里放上勺子递到他面前。
田十四轻轻的点了头
他好几日不曾进食,闻着这些家常菜香简直饿得前胸贴后背。
瞅着他举都举不起来的胳膊不是鱼小闲不信他,而是这些饭菜都是她辛苦张罗出来的要是撒了,岂不浪费她辛苦用古灶台煮出来嘚饭菜
她想念瓦斯炉、电子锅的方便,但那些日子已经一去不回头她又没有哆啦A梦的任意门,想也是白想
经过这些日子,她总算知道什么叫一饭一食来之不易在这山多田少,土壤贫瘠的农村里想穿一件衣服,吃一口饭都得自己来。
像她和田十四這种缺乏长辈扶持半点家底也无的人,想过日子一根针线和菜叶子都不能浪费,才能勉强换来两餐温饱
这是前世的她完全无法想像,也想像不到的
上辈子,爷爷不娇宠她他总说女孩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多学一项技能在没有别人可以靠的时候,也不會轻易被难倒因此当初爷爷病中饮食全由她服侍,她还和跟了爷爷一辈子的老厨子下苦功学过即便无心当什么名厨,家常菜色和药膳尚且难不倒她
所以她能摸索着在灶上煮一顿吃食,衷心感谢安娘子的教导和智慧睿智的爷爷
“你还虚弱着,我喂你”
這男人自尊心强得很,她虽愿意屈就他的表情可没什么喜色。
鱼小闲拿起勺子“小夫妻”俩对面而坐,一语不发一个喂,一个負责张口埋头吃了半会儿,鱼小闲将盘子里最后一勺蛋羹舀到田十四已经吃了第三碗的大碗里见他脸上略见神采,露出心满意足、一副吃饱的样子这才把陶盆里剩下的粥给刮干净,勉强凑成一碗慢慢把盘里所剩无几的菜叶子吃光。
鱼小闲收拾了两人的碗筷起身去灶间,很快田十四就听见灶间传来舀水刷碗的声音心里轻轻一动,偏头打量眼里一时冷,一时暖只见灶间极是整齐,水缸有水柴火放置得整整齐齐,桶中有米盆中有菜,房梁上居然吊着隐约可以看见鸡蛋的竹篮子
再回来看看堂屋,早先的灰尘蜘蛛网早鈈见了连木框窗棂都擦得干净明亮,窗纸都是新贴的甚至破了洞的屋顶,似乎也已经补好了他支起身体,摇摇晃晃的在屋里唯一的┅把椅子上坐下看着鱼小闲忙碌的身影,忽然怔楞了起来
她是着实把他当成家人了吗?这种有心思会过日子的女子……
待鱼尛闲给他递上热茶要退到炕上坐着时,他伸手敲了下桌子见她回头,便以指沾着她端来的茶水在桌上写起字——
“家里哪来这么些东西”
鱼小闲犹豫的说道:“你别担心,不是偷也不是抢来的是我拿东西和村子里的人赊来的……唔,应该说是以物易物换来嘚”
赊……她一个女子哪来的脸皮去和村人赊换这些家什和柴米油盐,不怕人家指指点点说她没脸没皮不守规矩吗?
鱼小闲┅看他皱起的眉头大概猜得出来这个古人大概是想她一个弱女子,家里穷得连只碗也没有拿什么去和家中其实也没有多少存粮的村民們换物?最重要的是人家还肯换给她
他哪知晓这乡下地方,妇人除了白天帮忙下地忙着家务、孩子,伺候长辈外极度的缺乏娱樂,对于田家这样的外地人最有兴趣不过,只是以往他们总是大门一关过得无声无息,村人也无从得知他们的底细
鱼小闲自动仩门打招呼,客客气气的说明自己家中夫君病重自己一个女人又一穷二白,但她不求同情施舍反问对方家中可有需要哪种木器,说自巳有把手艺愿意制作他们需要的物品来换取食物。
村里人纯朴互相借点油盐糖是常有的事,也不乏那种一借就忘记要还的人可這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虽不想为了这种小事就撕破脸但心里难免会给这家的谁谁谁点痣作记号,以后往来便会避开这个人
但這种人毕竟是少数,村里男丁缺得紧谁家没有老没有少?你帮衬一下我举手之劳,没有人能永远挂无事牌所以见鱼小闲态度不卑不亢,人又收拾得干净清秀还有凭有据的写了字条,不像那种坑拐抢骗的人便信了她一回。
“我有一把手艺对了……你看了这个僦会明白。”
她一时难以说清楚便从袖子里掏出两张纸来,上面有着清楚的格式写明某某家是甲方,需要木桶、木盆一只后面囿一小行字备注她是乙方,与甲方换了三斤米一只铁锅;往下一行,是另一户人家缺恭桶、饭桶她换了人家的蔬菜种子,两把挂面和兩斤玉米粉
接下来林林总总,以针线盒、饲料槽、凳子、恭桶、木屐换了盐、油、茶叶、鸡蛋、辣椒油……一目了然没错,可看來看去她没占到村民们的任何便宜,反倒吃亏居多
举例来说,乌桃镇一只恭桶起码也要卖三十文才划算蔬菜种子不值什么钱,兩把挂面不到十六文玉米粉只要十文钱……她却拿恭桶和饭桶去换。
即便木头成本低廉但手工钱呢?
既然能写字又识字却鈈懂算学吗?
这女子压根不是他知道的那个见钱眼开,甚至要他死的女人但是死而复活,而且还性情大变像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即便他见多识广很多事均能包容,可这种事完全不可能
而且她性子变了不说,最可疑的是她哪来的木工掱艺
一个只会打理家务,全无见识的女子……他有些看不清她了
哼,他不信她一个小女子拳无三两重,连树枝都拉不动哪做得来粗重的男人木工活儿?
这些不会都是唬人的吧唬了那些村民,再无耻的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不,她没走她好端端住茬这屋里,还生火烧饭给他吃
他隐约记得她手上是有银子的,她拿走了碎银说要管帐,那些银子她用到哪去了
心思一动,掱下意识的往自己贴身的蓝梭布钱袋子上摸那只玉马安然的躺在布袋子里面。
鱼小闲可不知道他脑子里转的是什么念头他昏睡的這几天她脑袋一有空,想的就是挣钱的路子加上自己的命运早就和那人捆在一起,自己饿个几顿可以忍过去那废人一样的“室友”……好歹同住一个屋檐下,感谢他的存在在她穿过来的时候不是孤鸟一只,看在他的陪伴上能不稍微替他想一下吗?
她和安娘子作伴到处去摘野菜她在捡菌子和木耳的时候发现他们家后山的土壤都属酸性,而且是丘陵地形樟木和野茶树到处都是,再往里去树木種类更多,她需要的漆树居然成片长在那
安娘子却告诉她不可以一个人往深山里去,山里听说有熊和狼就算大男人也要结伴才敢往里走,她一个小女子要只身进去不成了野兽的点心才怪。
安娘子一片好心她哪能不点头称是,但是那山头对她的吸引力太大恏啦,她只是小小的阳奉阴违私下又往山里去几趟……而已。
她发现山里头到处是宝藏树的种类就不说了,单就能吃的东西来说除了菌子和木耳,各种野果野莓还有快结果的野山葡萄、野柿子树、雷笋,还有雨后就会像春笋般冒出来的蘑菇
他们家后山压根就是一座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宝库。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做熟不做生她看来看去、想来想去,做其他买卖她真的没底气但是木料就不一样了,那是她从小摸到大的因此才敢大胆的应承他人那些东西。
至于那些她想做却还不知道能不能做得成的东覀,她现在还没本事去冒险不过将来,只要她肯打拚一定有机会!
“十四郎是觉得我吃亏了吗?”他面无表情的时候心思让人猜鈈透但是只要眼一转,也不知为什么她竟能猜出个五、六分。
他冷冷瞥她一眼似是认同,那目光在鱼小闲看来居然有那么些鹰隼的味道
原来他的胳臂还知道要往里弯,知道袒护自己人怕她吃亏。
“我爷爷总说吃亏就是占便宜村里人给我方便,我又哪能斤斤计较那么多其实都是一些简单活,等我拖回来的木材晾干了就可以派上用场到时候他们觉得我的东西好,以后需要置办家具什物的时候便会想到我”
她不只画了大饼,还想着能赚钱
“你自己拖木材回来?”他又写道
“还没有趁手的工具,刚從时王开始变强只能先寻些粗棍子和竹子拖回来”
她是家具设计师,但并不止于拿笔在纸上作业还能实地熟练操作。
爷爷是個坐不住的人只要不用上班、上课的日子,他就会去三峡祖师庙和那边的木工师父混在一起
她这个小跟班自然只要爷爷走到哪也哏着泡在哪,爷爷手把手教她木料的知识刻刀、刨刀就是她的玩具,常常爷儿俩各自背上饮水和简便工具帽子一戴,山路上再捡根趁掱的拐杖就上山去认树,常常一入山就好几天吃睡都在里头。
只是她作梦也想不到她穿越过来这里,竟然还是要靠木料吃饭……前世今生只能说她跟木头真的有缘。
“过两天我寻思着和安娘子赶集去把刨刀、柴刀、凿子等工具买回来,就可以从时王开始變强还债了”
她这人没什么优点,在决定一件事情以前她会思虑千遍,可一旦决定要做便勇往直前,八头马车也拉不回来她楿信自己一步步总能走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来。
原来她攒那些碎银是打算要用来买工具的
田十四发誓自己并没有打算要与她說这么多话,但是不知不觉对她的疑问越多就越想弄清楚,一问之下便欲罢不能了
“啊,我差点忘了趁着十四郎你今天精神好,外面日头也不错把身体洗一洗吧。”她一击掌
田十四发誓他听到的话绝对不是问句,她也不是真心要征求他的意见因为她话財说完,人已经走了出去他还没拉下脸,就见鱼小闲双手环抱抱着一只中型的浴桶走进来。
田十四的下巴掉得几乎收不回来
她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难怪她说她会木工就这把力气对付起木料来,他前面所有的猜疑都能说得通了
“临时凑合着用吧,村里都没有我想要的大浴桶以后我们自己做一个大的,再洒上花瓣、精油这样泡澡才舒坦。”
花瓣他听得懂;精油,那又是什麼
一下分不清心底那丝古怪的感觉是新奇,还是旁的什么鱼小闲已经几趟来回把水提来,再三两下把他剥光推进浴桶里了。
鱼小闲在现代不是没有见过露胸露腿的男人那些拍露点写真的巴西球员,一个个身材好得叫人犯罪电影里猛男的身材哪个不叫人口沝直流,说穿了那些猛男卖的就是身材让女人意淫用的……欸欸欸,不可以这样亵渎人家现代女子精神生活贫乏,猛男肯出来卖肉身为现代女性的她当然很不客气的收下喽!
不过她的C罗如今只能永远不见天日的活在她的电脑里了!
至于眼前这个田十四,他没囿那些球员的身材有看头因为生病,皮肤带着青白又加上营养不良,肋骨痩得一根根跑出来唯一让她臊得满脸的是他胯下的大物意外的雄伟,她不小心睇了一眼就赶紧别开眼睛用手里的细棉布巾飞快盖住重点。
她好歹还是个黄花老闺女好不好
一泡进舒适嘚热水中,田十四全身上下仿佛都发出舒服的喟叹身体一动都不想动,任由鱼小闲替他搓背洗头伺候他沐浴。
现下的他要计较男奻授受不亲委实矫情。
她喂他吃饭还说要请郎中回来给他看病——虽然寻常郎中解不了他身上的毒,她还把这破屋整理得像一个镓的模样还帮他洗澡,这些事除非身为他的妻子,谁愿意做到这个分上
他的心有些摆荡,虽然他已经足够确定这女子虽有张怹熟识的脸孔,但里子已经截然不同!
鱼小闲一门心思全在他的头发上没注意到他千回百转的心思,啧啧瞧瞧那脏水,他到底多玖不曾好好清洗过了老实说,她对男人的很多怪毛病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将就过去但就是没办法忍受不爱干净的男人,更何况还是潒田十四这种浑身臭酸的味道……
她换了两次水连田十四手脚的指甲缝都刷过一遍,全身洗了个红通通像在热水里汆过的虾子,財放过他
“这是安大哥,也就是安嫂子相公留下来的旧衣物十四郎赶紧换上吧。”她把一套半新的青色粗葛布短打还有腰束布带找出来在他身上比了比,田十四的肩宽要比安娘子的相公多上好几寸不过好在他痩,倒还能勉强穿得上去她把衣服递给他,回过头詓把澡桶里的剩水用水桶一桶一桶提出去倒了
田十四暗叹她的细心,连这都准备了
收拾过后,她见田十四已经慢吞吞的穿上衤服见到那头还滴着水的头发……只能认命的拿起准备好的布巾,坐到床沿替他绞起发来。
她绞着绞着田十四的头也随着她的掱劲左右摆动,直到她觉得头发够松软干燥了想让他躺下休息,哪晓得洗过澡的田十四不知是精神不济还是难得洗了个舒服的澡,早巳昏昏沉沉的陷入昏睡状态
鱼小闲只得又伺候着他睡下。
瞧着他卷翘得不象话的睫毛啧,男人有这样浓密纤长的睫毛简直昰招桃花!
替他盖上被子,他长长的腿依然有小半截暴露在空气中突然想起什么,鱼小闲爬下土炕从竹篮子里找到一把剪刀,又偅新爬回炕床上把他的脚抬到自己大腿上,挨个儿的替他修剪脚趾甲
她是女人,女人多少都有些小怪癖
要她说爱干净根本算不得什么毛病,只不过她除了自己爱干净,也希望身边的人不要太脏至少别脏得她看不下去。
既然他是病人少不得只有她自巳来了。
看着他经过修剪的脚趾甲她挺满意的。
收拾过指甲屑既然田十四已经睡下,她也没了忌讳重新把澡桶洗刷了一遍,换上干净的水自己也洗洗睡了。
第三章 是毒不是病
第二天不知道谁家的公鸡天才见亮便高高低低的啼叫起来,前世作息从沒正常过的鱼小闲这段日子鸡鸣则起,天黑为了省油钱就睡白天连赖床的丁点机会都没有,每天这样过下来她都要以为自己变成了為了把握时间,闻鸡起舞的祖逖了
她下床打水洗脸,用青盐刷牙的时候田十四还没醒。
炕床的好处就是够大两人睡得开,囲水不犯河水只要不故意制造出声响来,也没有谁会吵到谁
其实家中就那一床被子,名义上他是她的丈夫两人一起睡,合情合悝但是她鱼小闲虽然骨子里是现代人,对男女之防没有太多在意可她到底还是希望和自己睡在一块的是自己喜欢的男人。
穿到这時空和他拴在一起与一个完全谈不上感情的男人成了夫妻,难道她就得认命吗
看在他是病人的分上,她把家里唯一的一床被子晒過后让给了他自己将就着外衣睡觉,这样日子也凑合着过了
也幸好现在还不太冷,就算只是披件外裳睡觉倒也没有着凉之虞,呮是等她手上有些余裕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打一床松软的被子回来不可!
她伸手又去探了他的鼻息,如同往常一般鼻息虽然浅却鈈是没有,确定他还有呼吸人是活着的,她便不再管他
不想费事去起火烙饼子或煮粥,随便翻找了下才想到昨晚的饭菜别说剩丅,连最后一片菜叶子都被自己吃光了
家里的粮食都是和别人换来的,得省着用一顿饭能不吃就别吃了。
喝了几口温水她紟日要和安娘子去赶集。
安娘子曾告诉她乌桃镇和寡妇村相距一个时辰的路途,并不算远一趟来回花不到两个时辰,根据这些日孓的经验田十四总会睡个几天,今儿个要是醒了她回来再给他弄吃的,左右饿不着他的
这乌桃镇每五日有市集,每月初五、十、十五、二十、二十五、三十日附近十村八里的农户和流动商贩都会来设摊赶集,卖一些平常比较不常见的东西寡妇村的村人也会趁機去做点小买卖,好替家中添点进项
鱼小闲去市集纯粹为了买工具,当然也顺便瞧瞧那些赶集的人都卖些什么这对她来说谈不上市调,只是多了解一下心里也好有个底。
鱼小闲赶紧梳头穿衣确定全部的家当都带上了,正要出门安娘子就过来敲门了。
咹娘子还是一身俐落打扮半袖旧短衫,露出蓝布印花里裙胳臂挂着一个竹篮。
“筝哥儿带着不碍事。”安筝是安娘子的小叔咹家老夫妇的老来子,对安娘子来说安筝与其说是小叔,反倒更像自己的孩子
两人趁着日头还没爬高,匆匆往乌桃镇赶沿路上吔遇到和她们抱着同样心思,往镇里赶的村人鱼小闲如今虽然还说不上村头到村尾人人认识她,但是村人见她那稳当的态度和干净的模樣总觉得这小娘子颇与众不同,她的以物易物作为还真的在寡妇村闯出了一点名头。
虽然这封建社会的人对女子还是一面倒的要求规矩礼教女子越是低调,名声越发的好好在鱼小闲挂着“已婚”身分,而且她一劈头就把“病入膏肓”的夫君拿来做筏子一个弱奻子要照顾病重的夫君,加上她那家境可想而知这生活担子会挑得有多么辛苦,因此谁会没有良心的去计较她不顾廉耻、抛头露面
加上寡妇村几乎都是老弱妇孺,不少妇人也忙活家计谁会说她半点不是?!
见着了这些大婶、大叔她一通的喊,大娘早大叔早,态度真挚诚恳丝毫不虚伪,好聊天的王大娘知道她第一次赶集连忙传授心得,告诉她哪个摊子卖得实在哪个可以不用去光顾,┅路上倒也一团和气
比较让鱼小闲困惑的是那王大娘和安娘子的房子就隔着一条水沟,却对安娘子似乎颇多忌讳态度冷淡不说,訁词上也谈不上热络
安娘子注意到她的疑惑,涩涩一笑“我是寡妇,和我走得太近他们怕沾了晦气。”
“你千万别往心里詓安大哥鸿福齐天,一定会平安无事回来和嫂子你团聚的!”
她过来勾住安娘子的胳膊实心实意的说道。
安娘子一阵苦笑“我要真计较,早活不下去了哪能撑到现在?”只是抱着微薄的希望苦撑……“若是妹子也担心我的晦气会沾染了你要与我生分,我┅点都不会怪你的”
鱼小闲连迭的喊,“我怕好怕啊……好怕嫂子不理我。”却七手八脚几乎要像八爪章鱼般的往安娘子身上纏了。
安娘子先是被她前面的两句话给唬着心绪低落,却不料她口不对心接下来的态度与她亲热不已,把她逗得心里又酸又甜鈈知道该觉得她窝心还是瞪她才好。
乌桃镇和寡妇村相距并不算远但是相较于以前只要出门就有车可以搭,捷运公车火车计程车任君选择,到处是便利的交通工具完全不必劳动到双脚,可来到这里动不动要靠双腿走路,这对习惯搭车的鱼小闲来说真是辛苦到鈈行,短短一个时辰的路她停下来休息了两次,把安娘子笑得直摇头
好不容易进了镇,日头已经悄悄升上来了
她和安娘子汾头行事,约好事情办完再回来市集前碰头两人便分手了。
鱼小闲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
走路这件事,她真的缺乏锻煉可回来和去又不一样,去的时候两手空空,回来时手里、臂弯上、背上都带着东西……要不是舍不得花八文钱雇牛车帮忙送回来,她哪用得着这么辛苦
但是继而一想,八文钱可以扯上两尺葛布还有余她便收起了那心思,认命的一步一脚印把东西给“驮”叻回来。
她买的东西真的有点多不是花钱不知节制,而是手上就那么一点钱缺的东西却不少,无论怎么省也不够用
她买齐叻需要的工具,扬着笑脸和打铁铺的老板讨价还价好说歹说,允诺以后若有需要一定会先来照顾他的生意,老板心痛的瞧着这笑眼弯彎与他软磨硬泡的小娘子,最后忍痛以一两二十文的价钱成交
他真的没想到日后因着鱼小闲,向来清淡的打铁铺子可是做成了不尐生意
鱼小闲也知道冶铁这东西,打铁铺真的没什么赚头这年代,盐铁都受朝廷管制铁器一般来说,除却农具、家庭用具可以洎由买卖其他被抓到可是要受罚的,那些所谓江湖上的侠客一个个身上带的都是违禁品。
会这般计较实在是她也穷得响叮当,呮好对不起打铁铺的老板了
钱袋子里剩下一两银子多一点,她转身去了布行蓝色斜纹粗麻布三文钱一尺,和青色葛布相差一文钱想想田十四连一件换洗的衣物也没有,人生病已经够难受的了身上要是能穿着舒适一点,指不定身体、心里都会舒坦些于是她毫不猶豫的裁了六尺的葛布,准备给田十四缝件单衣
看看时间差不多,回到市集逛了一圈生意最热络的时候大概是过去了,闲逛的客囚所剩不多看见卖吃食的摊子,香喷喷的味道钻进鼻子这才发现一早只有喝了两瓢水的肚子饿到不行,她花了六文钱秤了一斤芝麻糖爿、一斤麻花卷自己吃了一块,唔这是她穿越到这里那么久头一次吃到甜食,鱼小闲怕自己三口两嘴一下把东西吃光了赶紧放进布包里眼不见为净,肚子有点东西这样应该不会作怪了吧?
回到和安娘子相约的地点她向对方打听哪家医馆的郎中医术了得,想请夶夫给田十四瞧瞧
于是两人又到镇上的医馆请了一位愿意出诊的老郎中,说明田十四的病情请他到寡妇村走一趟。
老郎中没哆说什么收拾了医箱,让药僮看家便爽快的和她们出了门。
鱼小闲和安娘子在交岔路口分手她把买的芝麻糖片和麻花卷拿出来塞给安娘子,说是要给家里的两个孩子甜甜嘴
“自己又不是多宽裕,你花这钱做什么哪有人像你这样宠孩子的?”安娘子死活不肯拿
“只是一点吃食,哪说得上宠俊哥儿和筝哥儿听话顾家,让你没后顾之忧的出门听话的孩子就该适当的给奖赏。”她知道這回去镇上安娘子是专程陪她去的。让她丢着家中两个小孩就为了陪自己去一趟市集,她非常的过意不去
“说得好像青天大老爺似的,还赏罚分明呢东西我收了,我待会儿让两个哥儿过来给你道谢”扛不住鱼小闲一片心意,又想到家里那两个还在长个子的孩孓安娘子只得收下。
“左右是邻居你跟我客气什么呢?”鱼小闲挥挥手赶紧领着老郎中进了门。
田十四还维持着她出门时見到他的姿势显见从早上至今都还没醒来过。
她先向老郎中告罪一样样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舀了水洗洗手再出来时,老郎中已經抓起田十四的手把起脉来了
鱼小闲交握着双手,也不打岔两眼瞬也不瞬的盯着老郎中把脉的手指。
好半晌一把白胡子的咾郎中沉默的把田十四的手放回被子里,直起身沉吟不语。
“病人脉象十分离奇奇经八脉郁积紊乱,脸色雪白掌心如冰,老朽技拙实在看不出来病人犯了什么病症,只能勉力开几帖方子梳理经脉,减少病人的痛楚老朽只劝小娘子还是另请高明的好。”捋着皛胡子老郎中满是褶子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那就请大夫开方子吧”想不到他的病这么复杂!
老郎中坐下,拿起自备的文房四宝斟酌的写起方子,写完之后吹干“小娘子可有人手与老朽去拿药?”
这时门一开探出安筝的小脸,“鱼姨我去!”
“筝哥儿,你怎么过来了”
九岁的安筝面皮白净,五官清秀今年虚岁有十,他不像一般的黄口小儿赶鸡撵狗的疯玩年纪虽小卻成熟稳重,心里大抵是知道嫂子持家不易不论是在田地里忙碌,还是喂鸡养鸭他总带着小他两岁的俊生,有时还会假借带侄子出来玩给安娘子送水喝
乡村孩子难得有正经的零食吃,他和俊生见到安娘子出门回来居然给他们带了甜食简直喜出望外,一边吃一邊听说是鱼小闲买的,便自告奋勇过来向她道谢
“我可以和大夫去镇上拿药。”
安筝不禁露出腼腆的笑容这一笑,颊边露出┅个小小的涡儿“我去学堂时,每天都必须从那岔路上经过”
“那就麻烦你了。”她掏出仅剩的一两银子交给安筝
“给太哆了,药帖子一包六十文拿三副药吃看看,出诊费五十文去掉零头,小娘子给老朽两百文钱就是了别让孩子带那么多钱在路上走,危险”真是个不会过日子的小娘子,大手大脚的让他颇不以为然。
鱼小闲搔搔头有那么些不好意思,不是她大方是手上就那麼块碎银,不找开来还真没办法使。
安筝悟性高很快反应过来。“算术夫子教过我的我知道要找多少铜板回来。”
鱼小闲滿意的点头孺子可教也,这孩子是个聪慧可教的她一边向老郎中道谢,“多谢大夫教我!我会谨记在心多谢您跑这一趟!”
这咾郎中是个心善之人,见她家困窘掐头去尾,去掉零头可这一来不就没赚头了?
“这是我分内之事别怪老朽多嘴一句,小娘子洳果可以还是尽早往县城去找更高明的郎中,令夫婿的病才能及早复原”老郎中胸襟开阔,毫不忌讳自己医术不精反要她速速另聘高明。
于是鱼小闲再度向老郎中道谢之后他带着安筝走了。
她回头看了眼平躺在炕上的田十四不料对上的却是他睁着的眼睛,他长长的眉毛看起来有些倔强沉着的眼睛似能洞悉一切,却又有几分让人看不透的威仪
“醒了?要我扶你起来吗”她看他,怹也看她不知道为什么,鱼小闲好像做不到面不改色只能揣摩他心意的问了句。
他也不客气的点头一副就等她过来扶的样子。
她轻易的把田十四扶起让他坐稳眼睛带笑,却不说话直直的瞪着他看
他被鱼小闲瞪得心里发毛,拉起她的手写着,“怎么囙事”
“我在等你跟我道谢啊。”
这男人会不会是把她对他的服侍都当成了理所当然她为他做了那么多,却从来没听过一个謝字从他嘴里出来
这样的男人不能惯,男人是要教的磨一磨,才会好用
这时代的女子把丈夫当成天,可以任劳任怨、任打任骂她知道自己做不到如此,也许等她真的爱上某个男人的时候她可以替他做任何事情,但这“室友”他还没这权力。
她也不昰真的缺他一声谢就是看不惯他这么理所当然的样子!
田十四眯起眼,咬牙切齿这是质疑他的教养吗?
鱼小闲几乎要听到他嘚磨牙声了但是她愉快的很,“没有人有义务要帮你做事的就算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内人我仍然应该得到你的敬意。”
田┿四盯着她说她胆大妄为一点也没错,可明面上又让人挑不出错处
的确,她一日两餐在灶前忙碌给他做饭,供着他吃穿;他每佽睁眼就可以看见院子外扯的两根绳索,上面晾着他的衣物风一起,起起伏伏的随风飘荡而她趁着谷雨前后种下的瓜豆也冒出绿油油的芽,感觉充满了生命力
如果两人可以继续这样过下去……想到这里,他居然不反对……
他静了半晌手劲用了力的在她手仩写下,“谢谢”
鱼小闲才不管田十四心里有没有什么OS,总之她满意了
就这样?见她瞬间露出满意的笑田十四心里有些不慬。
的确鱼小闲要的就只有这样。
她的观念里女人从来不是男人的附属,你要我做事可以,但事成你得向我道谢无论朋伖也好,上司下属也罢这便是你来我往的人际礼节。
为他做了那么多她要一个谢字不过分吧!
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找回场子“给我一杯水。”
“是老爷。”睚皆必报的小人!
她倒了水把茶杯塞进他手里,“方才大夫的话你都听见了”
她见刚才他睁眼的刹那,那眼神澄澈得很不像刚醒过来的人。
他瞥了她一眼把满当当的水一口气喝光。
鱼小闲当他这反應是从头到尾都听清楚了“你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拉起她的手心写着,“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吧。”她也不囉嗦只是他的指尖在她的手心里描绘着字型,有些发痒
田十四目光微深,“被仇家所害”
“与人结仇,对方的背后势力强鈈强你看起来又不像争强好斗的人,莫非是为了女人银子?还是义气之争哼哼,男人打架为的不就这几样算了,这不是重点重點是你这伤得看什么大夫?方才那老郎中说他治不好还是你有别的想法?”
她说话简直像竹筒倒豆儿似的螺丝也没吃一个,让田┿四直觉有些反应不过来
“对方被我所杀,我和他双双跌入赣河才会变成现下这模样。”
“要我去县城请郎中吗”打打杀殺,他不会是武侠小说里写的那种江湖中人吧
“这毒我能自己治。”只要给他安静的地方与时间
只有武功恢复才能改变现状,其实随着每日不间断的调息养气他已经能感觉得到内力逐渐渗入四肢百骸,身体一天比一天舒畅
“好吧,不过既然花了钱拿囙来的药你还是得吃。”
她眼睛清亮样子格外明丽,看着他的柔软神情像舒展在清澈水中的春茶感觉清香四溢。
但是慢着!她难道不知道是药三分毒,他不需要!
见他一副不情愿她低声威胁,“一包六十文可贵得很!”肉痛啊!这可要多久才能赚回來?
想到她上一世虽然不是什么金枝玉叶至少没愁过吃穿,想不到来到这里……她心里悄悄的向上帝竖起了中指!
庄稼人一天呮吃早晚两顿饭
家里要是有爷们、男娃还是老人,中午才再加上一顿
这一顿还是为了家里的劳动力能有力气干活,至于男娃是传宗接代的盼头,饿了谁也不能饿了他老人家嘛,白璧皇朝自从建国便崇尚孝道不给老人家吃喝,这可不是光着脊梁骨等别人戳嗎
一般来说,女人是没有午饭的
鱼小闲可不管这些,吃饭皇帝大她就是要吃三顿饭,她是家里的劳力她不吃饱,想法子掙钱她家男人吃什么?
她很快张罗起午饭从市集回来本来就晚了,又被老郎中这一耽误不知不觉晌午都过了,早上那糖饼早不知道消化到哪去这会儿饿过头反倒没感觉了。
她也不理田十四挑好菜、把锅子洗净,在灶上忙活开来
食材有限,调味料也尐得可怜她最后决定把剩下不多的野菜烧成汤,然后用粗粮粉搓成团子和着野菜汤一起煮熟,这叫野菜糊糊美味又管饱。
她想起田十四那骨瘦如柴的身体不自觉地从篮子里拿了两个蛋,锅里放上素油煎了两只荷包蛋。
“还要我喂饭吗”她把缺了角的大碗往田十四面前一放,里面两颗蛋滑嫩滑嫩的相依偎
“我自己来。”那味儿马上吸引了他
这些日子以来,他好像越来越不能忍饿了
不过,这两个荷包蛋都是他的吗她知道他喜欢吃半熟的蛋?
他心里生出一股自己也不明白的虚荣劲两个沁出蛋黄的荷包蛋,只有他有只是他曾几何时变得这么幼稚了,以前不屑一顾的粗俗鸡蛋居然就能讨得了他的欢心
不,“她”没有出现之前别说一天两顿饭没着落,好几天经常都是饥肠辘辘的那时的自己想着离死不远,多一顿少一顿又有什么差别,可自从“她”出现后连肚皮都知道要求生了。
鱼小闲也拿起筷子开吃
她的吃相文文静静,田十四竟然觉得有些赏心悦目
吃过饭,她拾掇了┅切照例又用茶枝给他泡了杯茶,然后拿起买回来的工具出去收拾她那些拖回来的粗木棍子。
田十四在房子里呆坐了一会儿喝叻茶,感觉消食消得差不多了回到炕上,倒头睡了个午觉再度醒来后,透过院门就瞧见鱼小闲的侧脸和不住做事的双臂。
她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猪晚一个人把里里外外的活都揽去做,太辛苦了
若一般男子这么工作一下午,胳膊估计都不像自己的了照她那样继续下去,肯定是累得不得了但他又不能干活,都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曾几何时,他田十四堕落到要一个女子来养他
他呔阳穴上的青筋迸了出来,五指握成了拳
第四章 摆摊发小财
所谓过日子呢,就是一些穿衣吃饭的事
两人平平静静的过了幾天,倒也没什么大事因为不必再忌讳她,他夜里也从时王开始变强盘腿打坐运功逐渐感觉到先前体内滞碍难行的经脉活络了,他没敢大意放松仍旧循序渐进的运气,气该往哪走便往哪走,一个周天下来整个人神清气爽。
鱼小闲熬好了药端来给他提醒他趁熱喝后,便走到一旁拿起针线
他将药一口饮尽,瞥了她一眼白天她泡在那堆木料里,刨、锯、削、砍、凿看起来都难不倒她,晚上还要对付那块葛布不过,她应付木材游刃有余这针线……他就不予置评了。
“妹子、大妹子你可在家?”是安娘子的声音她瞧见房子里有灯光,料定屋内有人脸上堆满笑容,快手快脚的走进来
堂屋里,田十四闭目养神炕床上的鱼小闲趁机丢了手裏的活儿,“嫂子你怎么有空过来不是得盯着筝哥儿的功课?”
两人慢慢熟了鱼小闲得知安娘子未婚前是一个小吏的女儿,在家極受宠爱琴棋诗书画都沾了皮毛的,对于夫子让安筝带回来的功课虽然谈不上指点但小叔有没有专心读书写字,还是能知道的
“田当家的。”她有些拘谨的打了招呼也不等他回应,径自越过他和鱼小闲坐到一块儿,其实是因为她经验丰富知道这位当家是不會理人的,不想自讨没趣顺便将带来的布巾摊开,里面是几颗新鲜的鸡蛋
“这会儿嫂子怎么有空过来我这?”
“家里的母鸡丅了几个蛋分几颗你们吃。”
“嫂子几天前给的还没吃完这会儿又拿来,俊哥儿和筝哥儿都在长身子最需要营养应该自己留着。”
按理说一个男人每天一颗蛋蛋白质也就够了,只是这乡下地方没有别的蛋白质来源,家里有母鸡肯下蛋莫不收着掖着给家裏的男丁吃,哪像安娘子母鸡只要多下几个蛋,没有不往她这里送的
她知道安娘子三天两头给她送蛋,是因为知道她买不起这玩意而她家还有一个急需补充养分的男人在,鱼小闲很感激她的一片心意
“又不是什么矜贵玩意,你就别跟我客气了说到底我还偠来谢你,我那小叔为了摆弄你给他的什么五子棋早早就把功课做了,我出门的时候别说理我一下叔侄俩一个自己跟自己下棋,一个堆迭着你给的积木都忙得很呢,不过我说妹子,你每天已经忙得不可开交还给孩子做什么玩意呢?”
“就一些边角料丢在角落也只是占地方,捣鼓些小玩意给孩子打发时间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说呢这不是心疼你吗?”安娘子白她一眼
“我知噵嫂子心疼我,不过嫂子别小看下棋除了可以玩五子棋还能玩围棋,下棋容易上手老少皆宜,而且趣味横生引人入胜,不仅能增强思维能力提高智力,对小孩子来说是玩具也有助于修身养性是好东西。”她没忘记小时候看漫画《棋灵王》的激动漫画整套往家里搬就算了,为此还大张旗鼓去学了围棋
“下棋居然有这么大作用?”她虽略通皮毛可不懂这些道理只见自家小叔着迷得很,除了菢书就是棋盘,连吃饭都不是很上心了
看似闭目养神的田十四眼皮微微颤了下,明明是个乡村野妇可是越和她相处,每天都能發觉令人讶异之处
对一般闺阁女子来说,琴棋书画只是为了讨得好夫君的一种工具或者是作为婚姻中的一种情趣,但是对一个村婦来说琴棋书画比不上能干活和持家重要,这女子绝对不是出自什么书香门第的闺女但她居然懂棋。
这世间令他好奇的事情不多能让他投注眼光的人更是稀少,这会儿他倒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不会的?
“孩子不能死读书凡事都照着书本走会变成不通气的書呆子,培养一点兴趣对他来说总归是好的,反过来也能成为激励他读书的动力”
凡事都照着书本走会变成不通气的书呆子,这昰把大部分的读书人都给骂了
但是他喜欢她这份胆量。
“我是怕你手疼啊一个女人家每天拾掇那些木料,我又帮不上忙瞧伱这双手都成了什么样子……”安娘子还在感叹,一瞧鱼小闲重新拿在手里的东西不瞧不打紧,这一瞄竟是瞧傻了,那布料上走的哪昰针线简直就是乱七八糟的蜈蚣在爬,歪歪扭扭不说针脚有的长有的短,有的索性漏掉好几针这哪是个妇人手里做的活?难道她出閣前在娘家没学过针线
“……你这是想做什么?”她难得被鱼小闲逗笑了
“就单衣呗,我那……当家的老是躺在床上,想說身上要能有件柔软点的料子人能舒坦一点。”她瞅了仍旧闭眼的田十四一眼见他状似睡着,对她们俩的对话毫无所觉但还是压低叻声音。
“我针黹不行捣鼓了那么些天,它还是不听我的话”
“成,就交给我吧过两天我包准它妥妥当当的回到你手里。”安娘子摇头脸上一片温柔,真当鱼小闲是她亲妹子一般
“谢谢嫂子!”鱼小闲乌黑的眼睛一亮,随即抱住她的胳膊
安娘孓笑得温柔,拍拍她的手
鱼小闲笑咪咪的放开她,“赶明个市集我得早起嫂子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她不能忍受贫穷她很清楚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地方,钱财都是生活必须品有钱才能过好生活。
当然她也不会以为凭着手上那些小饰品就能发财她要莋的绝不是这样。
“菜地里最近没事我也攒了几个荷包,打算去市集换几个铜钱明儿个和你一道,给你搭把手你一个女人家抛頭露面做生意,我不放心”安娘子这是真心实意把鱼小闲当妹妹了。
“就这样说定了!”她乐得有个伴
安娘子离开后,她把咹娘子给的那些鸡蛋带进灶间然后忙碌了大半夜,田十四直到睡着前都还摸不清楚她到底在忙些什么
这一晚,两人各自安歇而忝才蒙蒙亮,鱼小闲给田十四留下早饭便背着一大包这些日子以来的成果,和安娘子从寡妇村跋涉到乌桃镇上
市集刚从时王开始變强,家家户户上街打油买菜正是热闹的时候。
乌桃镇比寡妇村大上七八倍不止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一个中型小镇了,它的热闹繁華自然也是寡妇村远远不及的一家挨着一家的铺子虽然是土砖房居多,然而想买的东西除非太出挑大致上都能买到。
鱼小闲摆出來的东西不像一般木匠什么都卖她就卖两样——梳子和簪子。
摆明了做的是女人生意
要她来说,女人的钱最好赚了爱美是奻人的天性,无论当人家的媳妇儿还是思春的小姑娘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绝对比什么事情都重要
她先挑了一支簪头雕着辛夷婲的木簪子往发上一簪,又将五六支具有特色的簪子依序插上去令在她旁边卖手绢、荷包的安娘子看得目瞪口呆。
意识到她讶异的目光鱼小闲回眸一笑,“这叫活广告、活招牌比什么都有用。”
活广告、活招牌安娘子听都没听过这些词,不过接下来她就见識到这所谓活招牌的魅力了
不必鱼小闲吆喝,媳妇儿、替主子出来跑腿的奴婢、主家吩咐出来采买的婆婆嬷嬷‘小丫头伺候着出来逛街的太太小姐……只要走过她的摊子没有不多看一眼的乌桃镇是乡下地方,虽然说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规矩仍旧但出门逛街这點自由还是有的。
鱼小闲初来乍到一刚从时王开始变强从她摊子经过的人还真不少,新来设摊的摊子多少都有吸引力但是买家买鈈买帐,还是看卖的东西够不够便宜东西吸不吸引人。
“各位太太姑娘小姐来买梳子、发簪噢,枣木梳、梅木梳、牛角梳、黄杨朩梳还有牙梳,今天跳楼大拍卖通通便宜卖!”
没有人听得懂她所谓的跳楼大拍卖是什么,不过都说便宜卖倒是可以问看看价錢如何。
她摊上的梳子造型与别家不同雕刻精美,看起来赏心悦目
有个大姑娘手挽着藤篮子凑了过来,看了鱼小闲一眼再低头往下看,手指往一把雕着镂空百合花的梳子指过去“这把梳子多少铜板?”
“二十二文钱今日小摊子第一天开张,大姑娘如果喜欢花这把百年好合梳,二十文钱就算你的了”
“二十二文,这么贵”她的手缩了回来。
“不贵、不贵这些雕花样子鈳都是我亲手做出来的,绝对不会和别人撞样子这可是独一分的。”就雕工就算卖五十文都不为过
那是一支石榴簪,是这时代婚嫁时首选的图案石榴意寓多子,带有为家族开枝散叶的期盼用来送嫁再适不过。
簪头鱼小闲刻了石榴果、石榴花、石榴叶裂口嘚石榴果,绽放的石榴花姿态鲜妍,非常的招眼
“姑娘是我的第一个顾客,这石榴簪只拿工钱三十文钱就好。”
“这么贵!”她爱不释手可惜平日十几文钱够买一个月的油盐了,正经过日子的人家谁也舍不得买这些东西
大姑娘后面的人群听见这数目,也不是没人来瞧看货色只是看的人多,但买家一个也没有
待人潮过去,鱼小闲的摊子前一下变得门可罗雀
出师不利,鱼尛闲笑脸不变瞧见真的没有客人上门,索性把带出来的早饭拿出来果腹
“嫂子,你也没吃饭就出门了吧不嫌弃就一道吃。”
“妹子你还有心情吃饭?”安娘子替她担心一桩生意都没有做成,虽然说急不得可若没收入怎么办呐!
“人是铁,饭是钢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不是?”这句话几乎快变成她的座右铭了就算没生意也不能饿肚子。
“你这丫头这些东西真够精致的,连嫂孓我看了都垂涎”安娘子见鱼小闲摊子上的各式木簪,要她说像那根莲花簪,莲梗刻做簪身莲叶和莲蓬包裹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綠叶上面居然有一滴露珠在滚动,这是怎么办到的
再说那根葡萄簪,累累的葡}
4这是一个大杂烩可能上一章在寫千章以后的内容,下一章又跳到以前的剧情
5情节串联性不强,是一个个独立的小故事
好了,下面从时王开始变强我们的故事
这里原本是上皇时代的北天庭,凌霄殿更是上皇朝会群臣之所诸神议事,因此大殿内空间辽阔
现在,这座大殿中大大小小的诸神数以千计面色紧张的看着殿内正在斗琴的那对“男女”,唯恐遭到波及
殿内琴音响起,抚琴的二人一个是书生背后站着一头驴,一个是赤帝齊暇瑜身后彩霞条条道道如同凤羽。
两人一东一西四周除了他们没有旁人,即便是最强大的半神也离她们远远的
只见这二人抚琴大奏,书生放浪形骸那张琴围绕她不断旋转,书生像是长了无数条臂膀一般指法翻飞,展露出惊人的技业在音律和指法上,她已经完媄无缺!
而赤帝齐暇瑜却显得很是从容没有书生那么多的技法,反而有一种朴实无华的感觉然而她的音律中却充斥这澎湃磅礴的情感!
书生在技法上的造诣无人能出其右,即便是齐暇瑜也难以与她媲美堪称完美的音律典范,然而她在情感上却远不及齐暇瑜了
她的琴喑中虽然也有情感,却不如齐暇瑜沛然多变
两人的琴音杀伐,但见她们四周的空间时而扭曲时而拉伸,时而变成一层层膜空间仿佛變成了肉眼可见的音符,在他们周围不断跃动!
书生渐渐不敌她的琴棋书画在技业上都达到独步天下的高度,然而正是因为在情感上有著天然的不足反倒限制了她再进一步。
开皇时代的四大天师各有成就,各有所长然而书生的性格有着缺陷,反而不如齐暇瑜敢爱敢恨情感磅礴。
她的不支渐渐显现突然身后的那头毛驴人立起来,化作一头驴魔王张开大嘴,昂昂昂的叫唤起来刺耳至极。
二女琴喑大乱各自按住琴弦。
那头驴叫唤的声音刺耳至极让凌霄宝殿内的所有强者都不禁大皱眉头,捂住双耳
殿中,无论是半神还是神族魔族都惊恐的看着这二人,甚至对那头驴子也有些恐惧
这二人琴音大战,幸好是针对对方倘若是针对他们,这殿内的强者只怕要死傷惨重
但也有六七人面色不改,显然是各有所恃修为实力极高,并不惧怕书生和齐暇瑜
“哈哈哈哈,我还是输了!”
书生收了琴姠赤帝齐暇瑜躬身道:“赤帝的本事果然不凡,时隔这么多年你依旧能胜过我一筹。”
齐暇瑜起身还礼目光闪动,对她也忌惮万分鈈愿与她拼个你死我活,笑道:“地母元君还没有现身我们反倒先斗了一场,岂不是让大家笑话”
书生目光流转,从殿内的千百位强鍺脸上扫过笑道:“域外天庭的使者,上皇的剑神还有地母麾下,以及赤帝开皇的天师,我们这些人济济一堂路上又经历险境,芉辛万苦来到这里主人却不见了,这是何道理”
齐暇瑜有些慵懒,四下巡视笑道:“是的呢。传闻地母元君死亡多时而今却突然絀现,元界重现世间而且召集旧部。我虽然是天庭的赤帝但毕竟早年曾经侍奉过地母,岂能不来拜见可惜,还是未能见到地母元君”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白璩儿身上只见白璩儿背着一口剑,衣着简朴目光向她看来。
齐暇瑜心中有愧急忙挪开视线。
她的视线与┅个独臂男子接触那男子背着一口神刀,向他微微欠身
齐暇瑜轻轻点头,心道:“洛神刀来了这么说还有其他天庭强者。地母的确昰死了难道是天庭暗中布置,以地母的名义将这些人引来一网打尽?”
殿内龙蛇混杂无论半神还是神魔,都各有目的并不单纯。
齊暇瑜还看到许多半神中的可怕存在虽然本事不如她,但人数不少都是难缠之辈。
而在殿外还有着无数半神,队列整齐正静静的站在凌霄宝殿之外,仿佛是等待检阅的士兵
突然,只听一个声音从后殿传来笑道:“让大家久等了,地母稍后便至”
殿内有头有脸嘚强者纷纷循声看去,只见声音传来之处几个少女绕过屏风,拥着一个女孩儿走了出来
那女孩儿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先是在诸女的簇拥下走出屏风,只能看到她半张脸待转过脸来,殿内所有人都是心神一荡暗赞道:“好个俊美的人儿。”
那女孩儿脑后光晕微微晃動向众人见礼,道:“当年家师地母元君遭到重创不得不自封元界,而今元界重现世间所以家师召集诸位前来,打算重聚旧部东屾再起。”
“家师这女孩是地母元君的弟子?”众人心头大震
齐暇瑜向那女孩看去,笑道:“等一等却也无妨只是我却不知道地母哬时收过弟子?地母从来不收弟子即便是北天庭的上皇,也多是她的儿女你这个弟子,令我有些诧异”
那女孩浅浅笑道:“地母原夲不收徒,但是上次遭到重创因此收我为徒。赤帝当年是给家师拉车的能够知道些什么?”
齐暇瑜强行忍住怒气笑道:“等地母出來后再与你这小丫头
白璩儿轻声道:“这位妹妹,如何才能证明你是地母的弟子”
那女孩看向她,笑道:“原来是伪朝的剑神白氏我腦后这道光晕,便是地母赐福庇护我不老不死,福泽绵绵是否可以作为证据?”
白璩儿看向她脑后的光晕分辨不出真假。
“仅凭光暈难以辨别真假。”
神刀洛无双突然开口沉声道:“地母神通广大,是道法最为复杂的古神即便是陛下也对地母极为尊崇。你是否學会地母神通”
那女孩看向他,笑道:“原来是伪朝的独臂洛神刀地母大道三十六,三十六种大道我也颇为精通”
书生笑道:“口說无凭。”
那女孩道:“伪朝的子兮天师稍安勿躁我的真假有何妨?待会地母元君到了诸位见到地母真身,不就知道真伪了吗”
书苼心头微震:“她连我也知道?我是开皇时代的人那时地母早已死了,元界也被封印只剩下大墟。她为何能知道我她的年纪看似不夶,修为也不是太高不像是老怪物,不可能知道我的事情她适才说南朝、域外天庭和开皇天庭都是伪朝,难道她真的是来自地母的那個上皇天庭难道地母真的还活着,在地底默默的注视着开皇时代发生的事情”
突然,一尊龙首人身的半神沉声道:“地母被人所杀昰我亲眼所见,我看到地母肉身被斩刺穿了心脏,地母不可能还活着这位小妹妹,冒充地母呼唤我们前来是死罪。”
那女孩向他看來肃然道:“原来是祖龙王。地母遇袭遭受重创,但地母毕竟是最为古老最为伟大的古神岂能就这样送命?祖龙王你能想象土伯戓者天公被杀吗?”
那尊半神低眉思索片刻道:“不能。不过我亲眼所见地母明明是死了……”
那女孩笑道:“你眼睛所见,未必真實地母尚在世间,这几万年来修养总算伤势恢复,而今这才召集大家前来诸位可以不信我这个地母的弟子,但待会见到地母真身前來也由不得你们不信……”
正在此时,突然殿外传来一个笑声:“这位姐姐你是地母的弟子?我怎么不知道我师尊地母元君何时收了個女弟子”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书生心头一跳:“这小子怎么跑过来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身后的毛驴露出惊讶之色,低声问道:“恢恢”
书生点头,压制怒气道:“恢!是他的声音!这小**,怎么竟敢冒充地母的弟子混到这里来”
而白璩儿听到这个声音,突嘫身躯僵硬露出难以置信之色,蓦然回首痴痴的看着殿外,低声道:“你的声音……你的声音又出现了不是幻觉……”
独臂神刀洛無双身后的刀鞘中,神刀发出阵阵低鸣兴奋无比。
洛无双也兴奋无比向殿外看去,低笑道:“四万年了我苦苦等了你四万年。你的聲音我从未忘记。我在挥舞着神刀时脑中出现的是你的影子,耳畔响起的是你的声音……”
凌霄宝殿的门户前一个麒麟首人身的半鉮拉着铮亮的绳索,牵着一头庞然大物走入殿内
那庞然大物半龙半麒麟,威武不凡卖相极佳。
而龙麒麟的大脑袋上一个女子手捧木劍,周身霞光蒸腾霞光有如彩凤流火。
还有一女子脑后光晕晃动光晕中有一株小树苗,怀中抱着柄拂尘气质脱俗,靠在一个少年肩頭
那少年身后是个小厮,脑后光焰重重一口大鼎在其中起起伏伏,浮沉不定
而那少年则显得有几分慵懒,似笑非笑的向凌霄宝殿的渧座前的那个少女看来并没有从龙麒麟的脑袋上起身,笑道:“按理来说我应该称你为师姐,可惜我师尊并未收你为徒你到底是何囚?”
凌霄殿内一片哗然,四处都是议论声
水麒麟见到这么多神圣,战战兢兢有些腿脚哆嗦,大着胆子牵着龙麒麟向帝座走去心裏直犯嘀咕:“天庭,这里是上皇天庭前面便是帝座,天帝做的地方!我这辈子哪里修来的福分能够离帝座这么近……”
龙麒麟打个囧欠,东张西望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显得狰狞凶恶心道:“千百位强者,每个都能轻易打死我不过天塌下来有教主顶着……”
帝座前,那女孩惊讶不已一时片刻间没有反应过来。
龙麒麟来到帝座前停下脚步。
秦牧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那个少女,似笑非笑道:“师姐你是否可以给我一个解释?”
那女孩脸上的惊讶这才渐渐散去噗嗤笑道:“延康国的天圣教主,秦牧秦凤青何时做了地母嘚弟子?你真淘气”
书生握紧拳头,从驴背上取下一个小包裹心道:“看来只有我出手搭救这小子了。这小子胆大包天,什么人都敢冒充一下子就被人揭穿老底了!你好歹也改变一下相貌才是……”
“我是假的?”秦牧哈哈大笑
你就被人揭穿老底了!你好歹也改變一下相貌才是……”
“我是假的?”秦牧哈哈大笑
他身后,洛无双的声音传来一字一句道:“上皇时代的故人,还记得那天黑夜被你一剑斩断手臂的那个少年吗?”
秦牧回头目光落在洛无双身上,随即在洛无双身边的灵秀军少年中搜寻一番只见灵秀军的少年都昰些断臂男女。
然而他还是看到了哲华黎,心中不由得一沉:“缚日罗你还是叛变了……”
他移开目光,没有搭理洛无双
这时,他看到了另一个女孩在人群中显得很是寂寞。
两人的目光相逢秦牧四周的一切仿佛都消失无踪,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夜里他和这女孩靠茬一起等待黎明的朝阳。
对于秦牧来说那晚的经历仅仅过去了几年的时间,而对于那个女孩来说却已经过去了四万年的岁月。
让秦牧洣惑的是四万年的岁月过去,白璩儿的容貌还如同初见时的那样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她没有长大还像是那天晚上在上皇百隆城见到嘚那个活泼可爱的少女,额头的秀发间隐藏着一对小小的龙角
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她一扫从前的怯懦和柔弱充满了锐气,进取无畏。
秦牧并不知道黎明出现之前,他支撑她与那些上皇遗民活下来的动力而旭日的阳光出现之后,他是鼓励着她活下来带着那些孱弱的遗民活下来的动力。
两人时隔四万年却如同初见彼此的容貌都不曾改变多少,秦牧长大了白璩儿的气质改变了,仅此而已
秦牧露出笑容,对面诸神中间的那个女孩也露出了笑容
他们错开目光,如同没有见过彼此的男孩女孩一般再看下去便会羞涩而脸红。
秦牧精神大振心情突然就莫名的开朗许多,笑道:“地母的弟子居然还要向你们证明自己的真假,真是笑话也是可悲。我有地母赐福”
他脑后的光晕徐徐转动,蕴藏着地母元君的力量
“还有元木上结出的地元道果。”
秦牧缓缓环视一周不紧不慢道:“我身边的侍女昰谁,想来在场也有许多前辈见过我这些宝贝儿,也都是地母亲自所炼我有这些,你有什么”
那女孩脸色不变,轻声笑道:“凤秋雲吗凤秋云早已背叛了地母。当然若非凤秋云和凤族背叛地母也不会败得那么惨。凤师姐我说的对不对?”
凤秋云勃然大怒:“血ロ喷人!你这小妮子我撕碎了你!”
秦牧抬手,低声道:“秋云姐稍安勿躁。这里很多半神你胡来的话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被她利用”
凤秋云心中凛然,急忙回头看去果然看到许多半神露出狐疑的目光。
那女孩笑道:“凤秋云背叛地母然而却还有许多忠臣义壵忠于地母元君,所以地母才能保住性命至于乱臣贼子也有不少,你如何证明你手中的宝物是地母的宝物”
秦牧看着帝座前的这个女駭,似笑非笑道:“剑来!”
他抬起手掌凤秋云微微一怔,突然醒悟过来将元君坤元剑的剑柄放在他的手上,低声道:“小心点很沉的。”
秦牧微微一笑元气涌入元君坤元剑中,这口神剑的威能顿时被激发地磁元力狂暴,化作肉眼可见的神光!
一声声闷哼传来整座凌霄宝殿内所有人都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这口木剑中传出的威能不是单纯的神通的威力,而是一股神力!
地母元君所独有的神力压淛诸天,压制万界!
那是地磁元力如同元界大地一般沉重的力量!
秦牧也立刻感觉到这口木剑的重量变得惊人,险些拿不起来当即收囙一部分元气,这才感觉舒适一些
他将这口木剑平平举起,徐徐移动这口木剑的移动速度很慢,然而力量却无比强大向前刺出。
那奻孩身边的许多女子纷纷扬眉便要出手,那女孩含笑抬起手竖起一根食指,她身边的女子不敢有所异动
秦牧这一剑刺到她的眉心,這才止住然而那沉重无比的声音还未停止,地磁元力带来的动荡让整座大殿风雨飘摇
只听轰隆隆的声音不断从殿后传来,站在殿门前嘚诸多半神和神魔纷纷飞身而出来到殿外。
众人凌空飞起向殿后看去,但见随着秦牧这一剑刺出凌霄宝殿后,一座座大山拔地而起轰隆隆震动不绝,惊人无比仿佛他这一剑的威能在凌霄殿的后方炸开!
浩大的玉京城,无数大殿炸开一座座巍峨秀挺的山峦以惊人嘚速度从地底钻出,将这座古老的天庭遗迹撞得稀巴烂!
这一剑摧毁了玉京城的十分之一!
一尊古老的半神失声道:“就是这口剑,镇壓了诸天!祖龙王是这口剑没错吧?”
祖龙王惊疑不定声音有些沙哑:“是这口剑!地母以元木所炼,蕴藏地母神力当年地母在世時,无需亲自降临只需要让人带着这口剑前去,坤元剑一出诸天慑服!”
一尊来自元界上空诸天的魔神冷冷道:“都被这口木剑诛杀叻!”
书生牵着驴走了出来,看着那一道突然出现将玉京城摧毁了十分之一的山脉轻皱眉头。
而在此时握住元君坤元剑的秦牧却心中惴惴,他没有看到这一剑刺出甚至连玉京城的那些神殿也扛不住!
“这口剑的威力怎么这么小我刚才没有施展出全力,再刺一剑试试!”
他随即提起木剑又是一剑刺出。
这一剑他动用的元气更多木剑变得更加沉重,几乎让他无法举起刺出!
殿内空间隆隆震动声势骇囚,无数元磁神光从剑中涌出然而尽管声势浩大,这口元君坤元剑却依旧没有展露出多少威力威能这口木剑没有给这座凌霄殿造成多夶破坏。
“难道我这口剑是假的”
秦牧额头冒出冷汗,呼呼呼连续刺出几剑
殿外,即便是书生和那头驴子也瞠目结舌呆呆的看着玉京城。
轰隆轰隆,一股股恐怖的波动传来玉京城的后方一道道山脉拔地而起,将无数宫阙大殿顶上半空在空中四分五裂!
每一道山脈都长达千里,一座座山头像是元磁神力爆炸形成的异象!
眨眼间这座浩瀚的玉京城便被摧毁了一小半之多!
“破坏之王难怪我在延康咑听他的名声时,认识他的人都说他叫秦拆拆”
书生额头冷汗滚滚而下突然道:“吕诤,你听到刚才域外天庭洛神刀的话了吗”
那头驢子点头,驴脸严肃无比:“恢!”
“洛神刀说他的手臂是被秦拆拆斩断的。”
书生像是在与驴子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低声道:“鈳是他也曾说过他的手臂是被上皇霸体斩断的。这就古怪了上皇霸体,延康霸体难道是同一人?那么上皇剑神的剑法”
她瞪大眼睛连忙摇了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
玉京城震动又涌出一道千里山脉,将其他山脉挤得东倒西歪
众人急忙折返,回到凌霄殿内一脸惊恐地看着那个站在龙麒麟脑袋上的少年。
那少年把剑还给旁边的侍女凤秋云向另一个脑后光晕中有小树苗的侍女道:“给我**混え剑。”
公孙嬿将怀中的拂尘交给秦牧秦牧抖了抖拂尘,正欲催动这件宝物突然祖龙王沉声道:“秦公子,不必再试了!再试的话玊京城都将不复存在!这几件宝物都是地母元君的至宝,确切无疑!”
其他几尊半神纷纷道:“的确是地母元君的宝物还请秦公子不必洅试了!”
秦牧心中诧异:“他们如何确定这是地母的宝物?我刚才连刺了六七剑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威能”
不过这些人的疑虑打消,也匼了他意
秦牧将拂尘交给公孙嬿,祖龙王等古老的半神都松了口气向秦牧道:“秦公子,你的确是地母的弟子敢问地母何在?容我等拜见”
凤秋云不假思索道:“地母元君遭受重创,此刻还未”
秦牧脸色微变急忙按住她的手。
凤秋云不解其意突然秦牧的精神波動传来,在她脑海中炸响:“秋云姐不可吐露地母的实情!这些半神不怀好意!”
凤秋云毛骨悚然,看向那些半神的首脑
祖龙王等人嘟是上皇时代的一个个庞大种族的族长,实力高深莫测地母在世时威严深重,压得各族喘不过气来
倘若地母元君安好,他们不敢反倘若地母死了,他们才会如释重负
而倘若地母深受重创,那么他们一定乐于干掉地母在地母的坟头上撒一把土!
凤秋云想到这里,额頭冒出冷汗:“祖龙王等人有反意来套我的话!”
祖龙王关切道:“凤师姐,地母的伤势怎么样了老臣等人这些年都没有地母的消息,着实心急如焚今日难得又遇到地母的弟子,一定要前去拜见地母向她老人家叩首。”
突然秦牧哈哈大笑:“祖龙王你们稍安勿躁。眼下还有要事要办!这位姐姐还有什么话要说你为何要冒充地母的弟子,你又有何所图”
他转移话题,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这个奻孩身上
那女孩噗嗤笑道:“乱臣贼子盗走了地母的宝物,而今竟然冒充地母弟子来滥竽充数不知情的,竟然都被你骗了过去天圣敎的秦教主,果然是人中龙凤”
那女孩悠悠道:“不过,即便你可以说得天花乱坠也无法改变一个事实。”
她突然躬身道:“弟子請地母降临!”
她话音刚落,一股无比恐怖无比沉重的气息降临!
那种厚重如同大地的气息瞬息间笼罩整个玉京城,巍峨深邃,厚重洳元界大陆深邃如无底深渊。
所有人被一种天然的神力震慑只觉四周的空间也变得沉重起来。
凌霄殿突然分解无数瓦块哗啦啦飞起,殿梁墙壁,柱子地面,统统飞起飘向远处。
整座大殿在刹那间便消失不见只剩下众人所立之地。
他们脚下群山连绵起伏,不斷隆起向四面八方延伸延展而去。
然而细看过去众人却发现那不是山脉,竟然是一条条粗大无比的树根!
他们艰难的抬头但见一株古老无比的神木耸立在天地间,根须扎在元界的大地之中古老,苍茫树皮呈现出的纹理似乎是天然的道纹道痕。
这株神木的树身实在呔粗大了像是由须弥山组成,甚至比须弥山还要粗而向上看去,只见诸天万界似乎都飘在这株神木的树冠之间
这等壮观一幕,令人目眩!
树下那女孩躬身:“请地母元君。”
树冠中一个神女姿态万方,从树上飘摇而下赤着双脚轻飘飘落地。
她道韵天成承载大哋之厚,孕育万物有一种他人无法模仿的气质。
而她的模样儿与秦牧在地母元君庙中所见的地母神像一模一样!
秦牧眼角剧烈跳动一丅,看了看凤秋云又看了看那个女孩,再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位地母元君心中有些茫然。
虽然他在地宫中见过地母的残魂然而内心中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眼前这个地母元君不是假的
“比我想的要复杂我们不是来向赤帝齐暇瑜寻仇的吗?凤秋云向齐姐姐出手被齐姐姐打死,然后我卷了宝贝儿就跑为何现在变得这么复杂诡谲?”
秦牧头大如斗悄悄揭开眉心的柳叶。
秦字大陆中土伯、天公、赤皇囷大日星君等人正在与一尊老佛喝茶,突然只见天色变得明亮起来天公呵呵笑道:“老佛,你醒来的次数少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吧?这昰秦家子揭开眉心的柳叶封印让我们放放风哩!”
大梵天王佛抬头看向天空,叹道:“造孽啊为了困住幽都神子,竟然要这么多高手垨在这里而且还难得放风一次。”
远处秦凤青被打得鼻青脸肿,坐在群山之中两条小胖腿盘在一起,双臂交叉在胸前生着闷气。
茬半空中镇压着他们的老佛突然醒来从天上下来,他来殴打老佛却被秦字大陆中的五大强者围殴,连杀生鼎都没有来得及动用便被诸咾打得丢盔弃甲
诸老霸占了这个牢狱最好的位置,将他赶到山里这个大头娃娃正琢磨着怎么抢回地盘,只是杀生鼎被诸老抢走让熔岩土伯镇压住,他无法抢回来
倘若有杀生鼎在手,他还可以找回场子
“与坏弟弟联手,便可以镇压这些老头!”
大头娃娃抬头看天惢道:“镇压了老头们之后,把坏弟弟镇压在这里我便可以跑出去快活了。”
突然秦牧的神识从天外传来,道:“天公、土伯你们來看外面的是否是地母咦,王佛醒了”
他的神识落地,化作人身向众人见礼。
天公笑道:“老佛前不久醒了说是元界解封,大墟化莋了元界连佛界二十诸天也不得不与元界接壤,迫使他不得不醒来也幸好老佛醒了,否则这里岂不是要被你哥哥称霸一方”
赤皇道:“老佛带来些好茶,秦家子也来尝一尝”
秦牧连忙摇头,道:“来不及喝茶了外面的地母元君还请诸老看一看是否是真的。我来到哋母元君陨落之地见到了一位地母元君的残魂,只剩下地魂藏在地底地宫,里面还有九位上皇的帝陵不像是假的。我还曾为她招魂而现在,又出来一位地母元君看起来也像是真的!”
诸老纷纷起身,向天外看去
他们借助秦牧的第三只眼,看到了那尊静静地站在え木下的地母元君那尊古神肉身广大,其他神祇站在她的身边显得极为细小
地母元君的肉身虽然很大,但相比天公和土伯那等无量广夶的肉身来说还是小了许多,没有那么夸张
然而即便如此,对比其他后天生灵和半神她还是大得不可思议。
熔岩土伯道:“确切无疑我的眼睛比任何生死簿还要厉害,能够看穿其灵魂本质不会有错。她的灵魂是地母的灵魂”
天公道:“这肉身也的确是地母的肉身。倘若是假的难以逃脱我的天眼。秦家子你在地宫中遇到的那个地母,肯定是假的”
秦牧茫然,摇头道:“我还曾亲自为地宫中嘚那位地母招魂为她聚集了天魂神魂的所有灵魂黑沙。地母元君不可能还有其他灵魂散落在外地母不会有双魂吧”
他突然醒悟过来,夨声道:“地母是龙汉天庭的帝后娘娘是双生姐妹?这个地母其实是真正的地母的姐姐或者妹妹?”
天公摇头道:“你想多了地母え君不是那对并蒂花。帝后姐妹另有来历而且”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道:“反正不是她们古怪了,倘若这个是地母地宫中你招魂的那个地母到底是谁?”
熔岩土伯的声音有些阴森令人不寒而栗:“秦家子,你在为谁招魂”
秦牧脑中轰然,呆若木鸡艰难道:“你昰说,我被人设套了不可能吧?地宫中有许多半神都是地母的老部下,我被设套他们不会也被骗过去吧?他们都是在地母被杀时與地母一起沉寂在地宫中的”
赤皇道:“有没有可能元木中又诞生了一位地母?”
他见秦牧不解道:“地母本来便是元木所化,我开创赤明时代时曾经拜会过她,知道她的根脚”
天公摇头道:“元木已死,不可能再生出一个地母取代原来的地母赤皇,你这话未免耸囚听闻”
大梵天王佛突然道:“而是的确有这种法门而且,这种法门就是我开创的”
众人纷纷向他看来,大梵天王佛叹了口气道:“我的功法是在龙汉年间成形,明着说以梦入道太过玄幻实则是化作万千个我,在各个世界中游历磨练经历红尘,历经无数劫难这些红尘对我来说就是一场场虚幻的梦,然而那些个我却有着真实的灵魂真实的肉身,真实的经历他们的修为、经历和道心,最终会回箌我的本体成为我的一个个梦。”
天公赞道:“老佛的佛经历经无量劫数洞察红尘,因此才会被天庭所觊觎想要弄到手。”
大梵天迋佛摇头道:“他们并非是因为我功法中的佛性而想得到我的功法实则是为了天庭这个境界而搜罗帝座层次的功法。想要完整的天庭境堺有一个简单的办法,那就是搜寻到三十六门不重复的帝座功法组合成一门天庭功法。而世间帝座功法虽然不少但却多有重复,因此千难万难我的以梦入道无量量劫便是其中之一。”
大日星君突然醒悟问道:“老佛,难道这门功法可以让一具尸体中诞生新的灵魂”
大梵天王佛笑道:“虚幻的梦中尚且可以诞生出新的灵魂,更何况尸体”
天公试探道:“然而这门功法你一直没有传出去过,你传絀去的佛经都是你梦中参悟的其他佛经。”
大梵天王佛叹道:“传出去过”
他不疾不徐道:“龙汉年间,云天尊曾经找到我说人族危难,需要有强者来给人族希望他要模仿几个人,几个已经销声匿迹的人于是我将我刚刚开创出还不成熟的功法传给了他。他修炼我嘚功法模仿了御天尊,模仿了秦天尊”
他瞥了秦牧一眼,道:“也模仿了牧天尊”
秦牧心中微动,试探道:“老佛的意思是”
“雲天尊的天分极高,比我高也比老道士高,毕竟是当年得到过古神赐福的九大天尊之一得到我的功法之后,他予以完善奇思妙想比峩这个开创者还要精妙。”
大梵天王佛道:“他模仿这三位天尊惟妙惟肖,的确给人族和其他后天种族带来了莫大的希望后来他还是戰死了,但我不知道他改善过后的功法是否流传下来”
秦牧心头大震,明白了大梵天王佛的意思
有人用脱胎自王佛功法中的神通,再慥了一个地母!
“会是天盟吗”他低声道。
天公和土伯对视一眼陷入沉默,没有说话
大梵天王佛道:“未必是天盟。云天尊死后怹改善后的功法也有可能从天盟中流传出去,毕竟太久远了天盟中发生了什么也难说得很。”
秦牧轻轻点头向诸老称谢,收回自己的鉮识
天公抬头看向天外,询问道:“现在是离开的好机会再不走的话,这小子又会把柳叶盖下来”
大梵天王佛笑道:“你们不走,峩也不走”
大日星君怯懦道:“我想走,可是我不敢”
熔岩土伯安慰道:“你能去哪里还不是要回幽都?幽都哪里有这儿有趣”
大ㄖ星君面色如土,腹诽不已:“是你们觉得有趣我可从来没觉得有趣过!我在这里一直担惊受怕,唯恐哪天被那个幽都小霸王吃掉”
秦牧等了片刻天公土伯等人都没有从他的第三只眼中离开,这才将柳叶盖上抬头静静地看着这尊地母元君。
他的身后无数半神已经跪伏下来,异口同声道:“拜见地母元君!地母元君福寿无疆!”
那些来自诸天的神族魔族也纷纷跪拜下来,战战兢兢不敢有所异动。
仩皇时代地母是元界的半个统治者,虽然名义上是北天庭的历代上皇统治而实则是她掌控着元界的半壁江山!
当年,各族在她的统治の下没有哪个种族胆敢反抗!
当然南上皇天庭是个例外,南上皇天庭甚至可以将元界一分为二统治南方,与地母分庭抗礼
而这里面嘚原因,那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没有跪拜地母元君的人也有不少,秦牧、公孙嬿、凤秋云和龙麒麟都站得笔直,只有水麒麟叩拜下来哆哆嗦嗦不敢抬头。
还有赤帝齐暇瑜脸色剧变然而却将古琴立起,一手扣住古琴英姿飒爽,与地母元君分庭抗礼
神刀洛无双则率领靈秀军的少年飞速来到她的身后,气息绽放刀鞘中的神刀铮铮作响。
他们同属域外天庭虽然属于不同的天宫,互不干涉平日里还有些龌蹉,但是此刻面对地母元君这等古神必须联手。
白璩儿也不曾跪下作为上皇剑神,她是南上皇天庭的余族根本不跪地母。
书生吔不曾跪拜开皇时代,没有地母元君更何况她见上皇也不拜,更何况地母元君
巍峨参天的元木下,地母元君俯视众人如同俯视蝼蟻,那等天生地养的古神气息如此庞大如此恐怖,令人提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
地母看着他们一直没有开口,但越是安静便越是让茬场的诸神战战兢兢。
突然一个笑声打破了安静书生摇着羽扇,笑道:“刚才有地母的真假弟子之争闹得天翻地覆。吕诤现在是否應该有真假地母之争了?”
那头毛驴乐得嘴唇翘了起来笑道:“昂昂昂”
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为何不能有真假地母之争”
这个声音来自地下,在地底游走飘忽不定,冷笑道:“伐我元木剑斩我心,夺我肉身以养假灵。可惜元木被伐便成为无根之木,你从无根之木中诞生永远也无法成为新的地母。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真的!”
秦牧听到这里立刻一拍龙麒麟脑袋,低声喝道:“龙胖掉头跑——”
龙麒麟反应迅速,闻言立刻掉头便跑跪在地上的水麒麟还牵着绳索,被他拖得连翻带滚犹自没有放開绳索。
御天尊连忙道:“阿水一起跑。”
水麒麟醒悟过来连忙放开绳,身躯一晃现出本体,跟上龙麒麟
凤秋云急忙道:“地下那个声音是地母,为何要跑停下来,我还要处置齐暇瑜那个***!”
她刚刚说到这里大地轰然震动,那个地底的声音大笑笑声中带着凄厲和怨怒:“你根本不知道,为何我被称为地母!地母的力量并非来自地表以上的树身树冠,而是来自根须!”
正在狂奔之中的龙麒麟突然看到脚下的大地裂开无数粗大无比的根须在地底蠕动,穿梭像是一条条黑褐色的巨龙。
整座玉京城突然坍塌向地底坠落,许多原本跪伏在地的半神、神族和魔族措手不及跌入一条条大裂缝中,随即被那些蠕动的根须捕捉吞噬,消失在地底
龙麒麟脚底生出火雲,载着背上的众人竭力向上飞起
“世人只以为元木庞大,却不知元木只是地表的一部分真正庞大的是根须,比元木还要庞大百倍的え根!”
地底的声音愈发愤怒玉京城已经被完全埋葬,不仅如此整座天宫也在动荡中塌陷,向地底坠落
而地底突然火烟喷涌,直达雲霄一根根巨大的岩浆柱比山峦还要粗大,疯狂旋转
凤秋云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只见无数半神、神族和魔族在这一根根巨大的火柱中間飞行穿插,各展神通试图逃出此地。
龙麒麟和水麒麟的速度达到极致然而突然元磁混乱,他们的身躯一瞬间变得无比沉重难以飛行!
天空中,无论神魔还是炼气士不管任何种族,都在噼里啪啦坠落!
这种坠落极为诡异不是直接坠向地面,而是坠向元磁异常的哋方有的是向上空坠去,有的是向下坠去还有平行坠落。
突然一尊神魔从他们身边跌落,落在半空中只听啪的一声,那尊神人摔茬强横的元磁神通上顿时鲜血炸开,骨肉分离骨骼肌肉,都被碾得粉碎重的沉在下面,轻的漂在上面死得惨不忍睹!
那尊神人明奣是跌在空中,却像是摔在最坚硬的铜墙铁壁上!
他们四周数不清的神魔和神通者横七竖八的跌去,没有人落在地面而是砸在五行的え磁神通上,在他们周围啪啪炸开化作一片片由鲜血组成的花朵,极为凄美
秦牧沉声道:“秋云姐,现在知道为何要逃了吧”
凤秋雲呆滞,地下的那个声音是只剩下残魂和心脏的地母然而掌控着地母最为关键的本体,元木的根须
根须扎根在元界之中,这根须无比龐大不知延伸多远多深,法力也是无法想象的雄浑
而地面上,那株元木下另一个地母元君却拥有着肉身,催动元木那株高耸直达忝外的元木光芒大放,霞光涤荡一道道霞光旋转飞舞,向地下攻去
两位地母的神通爆发,原来的玉京城早已消失不见那里只剩下地磁元力形成的风暴,扭曲了空间的风暴!
秦牧见机得早因此还算是安全,但是他也无法对抗这种异常强大的元磁当机立断催动传送神通,卷起众人传送而去
下一刻,他们出现在千里之外
突然,他们脚下元磁爆发狂暴的元磁神光在空中穿插交错,像是一道道炫目的霞光那光芒所过之处,一尊尊强大的神魔和神通者不受控制一般跌在神光上粉身碎骨!
远远看去,便像是这些强大的存在主动撞上那些元磁神光一般!
然而这仅仅是地面上的地母元君与地面下的地母元君斗法,波及到他们而已
这两位地母元君并未对这些神魔出手,她们的实力太恐怖各自掌控着元磁的力量,交锋之时元磁狂暴殃及池鱼。
元磁神力是世间最基本的力,最为原始的力量也是最为鈳怕的力量,地母作为这种力量的化身其实力之强,已经不能用凌霄、帝座这等境界来衡量
古神没有境界之分,只有掌控的大道强弱の分无法用境界来衡量他们。
秦牧连连催动传送神通向外逃去,几个瞬息间便逃出万里之地
他的修为折损许多,不得不停止催动传送神通让龙麒麟全力向外奔去。
这里的元磁还是极为狂暴但对他们的威胁已经大大降低,龙麒麟的修为实力还要在秦牧之上足以应付肆虐的元磁。
他回头看去但见两位地母交锋之地,已经看不到那两位可怕存在的身影只能看到飞舞的元木神光和从地底钻出的无数根须。
除此之外还有一尊尊强者在两大古神的根须枝条间纷飞,向外逃窜时不时有人被击中,当空爆开化作一团团向外膨胀的血雾。
能够逃出那里的都是强者,实力非同小可
突然,凤秋云眼睛一亮看到九头凤凰振翅切开一道道粗大的枝条和根须,拨动琴弦琴喑斩断一道道元磁神光,从那片战场中脱身而去
凤秋云大怒,从龙麒麟脑袋上一跃而起化作一头火凤振翅而去。
秦牧高声叫道:“快點回来保护我我快要修成生死境界了!”
凤秋云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消失无踪空中留下两道彩光,其中一道是齐暇瑜飞行留下的痕迹另一道则是凤秋云留下的痕迹。
这两人都是凤族中凤毛麟角的强者凤秋云的修为境界已经是凌霄境界的巅峰,而齐暇瑜却早已是帝座境界她自知未必是齐暇瑜的对手,因此带走了元君坤元剑
秦牧额头冒出冷汗,低声道:“地母让你保护我的……”
元磁波动滚滚袭来这种怪力扭曲了大地,扭曲了空间让群山如同波浪般上下起伏不定,扭曲不定
秦牧飞速催动霸体三丹功,护住自身有许多神魔和半神追上来,四面八方逃窜而去时不时有人被散乱的元磁神光击中,眨眼间便被元磁神力在半空中缩小成一个肉球然后啪的一声炸开,化作血雾
秦牧面朝后方,紧张的看着后方的元磁光芒让龙麒麟躲避。
就在此时两尊地母元君交战的中心突然有无比恐怖的波动传來,地面像是一张布一般抖动群山上下起伏。
交战中心元磁神光像是膨胀的圆球向外飞速蔓延,所过之处一座座山峰像是被贴在圆球仩的立体画面
那可怕的元磁神光圆球以恐怖的速度扩张,向这边飞速接近!
那种速度比龙麒麟的飞行速度还要快了不知多少倍!
秦牧毛骨悚然:“躲不掉了……已经死掉的地母,加上从残缺的地母肉身中诞生的新地母实力有这么恐怖吗?哥哥借给我力量!”
他猛然揭掉柳叶,爆喝一声身躯不断隆起,幽都神力滚滚涌来晦涩的幽都神语在他身体四周响起,诡异莫测
不远处,祖龙王等人护着一批半神逃到这里眼看也逃不过去,高声喝道:“联手对抗!”
众人气势轰然撞击在一起各自施展神通,祖龙王化作一头老龙肉身庞大無匹,龙躯将自己的族人团团围住张口喷出一个龙珠,向飞来的元磁神光轰去叫道:“大家一起轰击这一个点,将这神通破开一个大洞还有可能生还否则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其他强者纷纷各施手段,一道道大神通紧随龙珠之后向那里轰去
秦牧纵身而起,挡在龙麒麟等人身前六臂翻飞,如同无数条手臂最终化作一拳轰出!
元磁神光所化的圆球带着厚重无比的群山迎上他们的神通,那圆球似乎停頓了短短一瞬接着将他们淹没。
秦牧耳中传来山崩地裂般的巨响被无滔巨力掀起,向后撞去
他毕竟三头六臂,立刻探手一手抓住龍麒麟,一手拎着水麒麟另外的手臂抓起御天尊和公孙嬿,被两尊地母神通余波撞飞
终于,这一波冲击平息被扭曲的群山和陆地恢複平静,秦牧拱了拱身子他被压在一座大山下,从山底爬出来
公孙嬿和御天尊等人从他身下战战兢兢的走出来,秦牧散去三头六臂身躯缩小,心有余悸的四下打量
只见目光所及之处,群山东倒西歪像是被暴风肆虐过后的树林。
至于适才慌乱中与他们一起对抗余波嘚祖龙王等人则不知道被掀飞到哪里去了。那些半神是半神各族中的老祖宗实力极为强横,不弱于凤秋云等人想来也不会被余波干掉。
“坏弟弟借我的力量,吃大亏了”
秦字大陆中,秦凤青则气息萎靡不振有些气愤:“我要吃掉些鬼神才能恢复元气!”
秦牧借鼡他的力量与两尊地母的神通余波碰撞,而两尊地母的神通余波太强以至于幽都小霸王也有些吃不消。
秦牧连忙贴上柳叶检查一下自身和众人,舒了口气道:“都是些皮外伤,没有大碍”
公孙嬿连忙道:“咱们快点回去找地母!那个假地母的实力太强,不知道地母會不会有事”
秦牧摇头道:“回不去了,地宫估计被掩埋在元界深处即便没有被毁掉,也无法寻到地宫在哪里我们现在只有等地母來寻我们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咱们须得尽快离开。龙胖还能走吗?”
龙麒麟抖擞精神正要说话,突然抬头看着前方一座斜斜插在夶地上的山峰没有言语。
秦牧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座东倒西歪的山峰上,一个女孩坐在峰头双手抱着膝头,含笑向他们看来囸是另一个地母元君的弟子。
她的衣着光鲜没有半点狼狈之色,不像秦牧他们灰头土脸仿佛那些元磁神通余波对她全然无效。
秦牧露絀笑容悠悠道:“这位师姐,咱们同属地母的弟子我却还不知道师姐怎么称呼。”
那女孩站起身来笑道:“同为地母的弟子,我却對秦教主闻名已久我这次出山,便是想见一见你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秦牧哈哈大笑右臂猛地平挥出去,五指叉开剑丸呼啸飞起,落在他手中化作一口飞剑:“请吧我也想看看传承久远的天盟的本事。”
那女孩噗嗤笑道:“秦教主误会了我叫燕泣翎,可并非是來自乱臣贼子辈出的天盟”
“乱臣贼子辈出的天盟?”秦牧心中疑惑不已
地母元君曾经说过,是天盟杀了她她的地魂潜伏在根须中逃脱。
地母元君还透露出另一个讯息那就是天盟在杀她之后把元木砍了去。
根据这两个讯息因此秦牧判断,元木是落在天盟的手中洏另一个地母元君则是天盟中的能人用大梵天王佛的以梦入道发展出的奇妙法门,让元木中诞生出新的地母元君
然而,这个叫做燕泣翎嘚女孩却说她并非是来自天盟!
倘若她不是来自天盟,那么另一个地母元君便不是天盟培育出来的而是另有其人!
难道说当年诛杀地毋元君的,并非是天盟
但是,地母元君怎么会认错杀害她的人
“还是说天盟杀了她,但是有人从天盟手中把元木抢走了培育出另一個地母元君?”秦牧大惑不解
天盟既然可以斩杀地母元君,可见实力非凡什么人能够从天盟那里抢走元木?
“不过我可以从这个叫莋燕泣翎的女孩身上,寻到蛛丝马迹!”
秦牧仰头看向那座歪斜的山峰对于他来说,只要燕泣翎施展出她最拿手的神通便算是留下了蛛丝马迹,他便可以通过这些蛛丝马迹来寻找出燕泣翎背后的到底是谁!
燕泣翎从山上走下笑道:“秦教主还是不必猜测我来自哪里了,任由你聪明伶俐也不可能猜出我的根脚。我这次来见你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来带走一人”
秦牧眼中的光芒突然收敛起来,淡淡道:“带走谁”
燕泣翎目光流转,从他的脸上挪到公孙嬿的脸上然后又挪到御天尊身上。
她轻笑道:“御天尊跟着你没有前途,只会浪费他的才能但是跟着我,我却可以给他寻最好的老师将他的潜能完全开发出来!将来,他必然大放异彩!”
她长得很好看有着不輸于司婆婆、帝译月的容貌,像是一个落入凡尘的神女然而秦牧却视而不见,适才他眼中的神光内敛现在连气势也从时王开始变强内斂了。
龙麒麟不安的抖动着龙鳞悄悄退开两步。
知主莫若宠龙麒麟对秦牧知之甚深,秦牧越是内敛便说明他的杀心越重。
这个长得佷好看的女子触碰到了秦牧的底线,让他萌生杀机
内敛中的秦牧,便像是一个盯上猎物的猛兽随时会暴起杀人!
秦牧语气生硬,干巴巴道:“很多你这个年纪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让我愈发好奇你到底来自何处。”
燕泣翎抬手顺着鬓角的发丝笑道:“打败你,带走御忝尊这笔交易如何?”
“御天尊并非是交易品而是我最敬重的人。”
秦牧语气愈发生硬道:“有人将他托付给我,但即便没有这层關系我也绝不会容忍任何人把他当成工具,当成交易品”
燕泣翎看了看他,侧头想了想道:“你这个人身上有很大的问题,你似乎鈈单单是延康的秦教主倘若你只是单纯的秦教主,不会对御天尊有多少感情”
秦牧淡然道:“龙胖,你们走远一些”
龙麒麟如释重負,急忙带着公孙嬿、御天尊和水麒麟远离此地低声道:“教主生气了,我们快点离开此地免得被他殃及。”
公孙嬿好奇道:“咱们┅起上围殴这个假地母弟子,不就可以将她打败了吗为何还要离开?”
龙麒麟低声道:“你忘记那个笑嘻嘻的小娘子身边还有其他小娘子了吗”
公孙嬿呆了呆,这才明白过来他说的小娘子是燕泣翎身边的那几个侍女。
龙麒麟道:“那几个小娘子的本事只怕不逊于鳳秋云,否则燕泣翎岂能活着来到这里早就被两位地母的神通余波震碎了。那几个小娘子只怕也在附近咱们涌上去,她们岂能坐得住群殴的话,我们肯定不是对手教主的意思,是让我们立刻离开此地不必等他!”
水麒麟道:“可是刚才他是让我们走远一些,没有讓我们离开”
龙麒麟冷笑道:“教主的心思你不懂。他那样说只是让那几个小娘子放松警惕,她们不知道我们趁机溜了等到她们发覺,我们早已经跑远教主这么做,其实是为了你家老爷的安全”
御天尊担忧道:“那么我哥他会不会有危险?”
“当然有危险但咱們不必问他。”
龙麒麟飞速道:“现在危险的是那个女孩子教主动杀心了。”
公孙嬿失声道:“刚才那个小妹妹长得这么俊俏他也下嘚去手?”
龙麒麟带着他们飞速离去道:“教主眼中,她一点也不漂亮自然下得去手。”
公孙嬿认认真真道:“可是她真的很漂亮峩都自惭形秽。”
龙麒麟借着一座座东倒西歪的山峦隐藏身形摇头道:“她胸小,教主不认为胸小的女孩子漂亮”
公孙嬿瞪大眼睛,低头看了看紧了紧衣裳,有些黯然
斜峰下,秦牧气息平稳没有丝毫的气势外泄,也没有气血外泄平平淡淡。
燕泣翎美眸眨动不奣白为何突然间秦牧变得如此平凡,仿佛一介凡人
突然,她醒悟过来:“完全内敛!是武道!”
她刚想到这里耳畔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秦牧一步百丈来到她的身前。
他们之间的空气被压成实质接着如同琉璃般破碎,破碎的空气墙后面便是秦牧的面孔古井无波,没囿任何情绪波动
燕泣翎心中一惊,向后翻飞而去如同惊鸿斜斜飞起,来到那座斜峰的峰顶笑道:“你不是地母的弟子吗?为何动用嘚是武道神通”
她刚刚落在峰顶,突然后背一暖秦牧已经贴在她的后背上,与她几乎同时来到峰顶!
“武道中的战技必杀技!”
燕泣翎低笑一声元磁神光爆发,化作两口元磁神刀
秦牧移动步法,手中的剑寒光闪闪向身边的空处刺去,一剑又一剑连续刺在空处。
怹的脚步移动燕泣翎唯恐把后心让给他,也跟着移动脚步然而秦牧刺在空处的剑恰恰是她挪动身形下一刻将会出现的位置。
当、当、當无比密集的碰撞声传来,她的元磁神刀飞舞每一次都是恰到好处的挡住剑光,将剑光逼退
秦牧手中的剑突然一分为二,二分为四眨眼间化作几千口飞剑,围绕两人翻飞
他如同千臂神魔,不断换剑而空中的飞剑也在以不同的角度向燕泣翎杀去,每一口飞剑所施展出的剑招竟然各不相同
燕泣翎错刀,两口元磁神刀中飞出一口口神刀与空中的飞剑碰撞。
这座斜峰的峰顶有数十亩大小少年少女茬峰顶移动来去,如惊鸿如飞蝶,周围刀光剑影连环碰撞,每一瞬间都危险至极
战技流派中的近身必杀之技在他们的身上被发挥得淋漓尽致,尽管危险但却给人一种异乎寻常的美感。
突然两人身形分开秦牧转身,双手中已经没有了任何飞剑两只手掌向前推出,怹的双掌四周无数元磁符文飞舞元磁神光爆发!
无数符文化作亿万星辰组成的星河,元磁神光在一颗颗星辰间激荡交错那是司婆婆的鉮通,被他看了一遍便学了去!
司婆婆便是用这种神通触发了元界破封的关键引起天地俱变,让元界重现世间!
这招神通是司婆婆臻至え磁神通道境的大神通秦牧施展出来,顿时无比恐怖的地磁元力将四周一切压得沉降下来斜峰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压力,不断向地下坠詓!
燕泣翎同时转身笑道:“地母元君的道十二!”
她也双掌推出,元磁神通爆发!
这个女孩竟然与秦牧以硬碰硬!
两人飞速向前奔行轰然撞在一起,掌心碰撞时元磁化作光芒从他们掌心迸发,唰的一声将这座斜峰的山头斩断!
他们的脚下的半个斜峰猛地沉入地底!
秦牧怒发冲冠咆哮一声,突然身后气血如潮身后如同出现一座血海汪洋,让他的气血在一刹那间提升了千百倍之多!
燕泣翎惊讶这奻子应变不及,秦牧收掌为拳一拳轰出,身后气血汪洋向前轰然一声化作精气直冲而去!
燕泣翎闷哼一声倒飞而去只见空中无数个秦牧的虚影出现,紧随她之后每一个秦牧的虚影皆是不同的武道神通向她攻去!
另一座巍巍大山的半山腰处,出现一个人形大洞接着巨夶的拳印出现在这个人形大洞上,拳峰轰入山体震得这座山抖动了几下。
秦牧的身形出现在这个山洞前抬手一指按在眉心,身后无数ロ飞剑飞来在他身前凝聚化作剑丸。
秦牧剑指刺出一道剑光长达十余里,刺入山洞下一刻从山的另一边射出!
剑光煌煌,如同一道奣亮至极的光柱!
山体的另一边传来燕泣翎的声音
秦牧瞳孔骤缩,揭开柳叶第三只眼张开,一道光芒从这只眼睛中激射而去紧随剑咣而至!
与此同时,他抬手一印轰出天火结晶铮铮铮四面八方窜出,轰击山体另一端的燕泣翎!
“幽都大道的道二十三玄都大道的道②!”
一声声恐怖的震动中,燕泣翎的声音犹自清晰的传来:“秦教主你的神通很了不起啊!那么道一,你见过吗”
“道一?道二噵二十三?”
秦牧电光火石间脑海闪过一个个念头燕泣翎口中的道一道二像是对各种大道的编号,极为古怪
而且这种编号,对应的是夶道的种类比如武道的道一,剑道的道一幽都的道二十三,玄都的道二
其他的秦牧了解不详,但玄都的道二其实是天火大道是他鉯天火大道构建的神通。
天火大道成为燕泣翎口中的道二那么到底存在多少种大道?
什么人会给这些大道神通进行编号
燕泣翎这么年輕,为何会了解得这么多
她适才说的道一,是哪一种大道的道一
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到山的另一边传来一股危险的悸动燕泣翎动鼡的神通对他来说很是陌生,陌生的大道陌生的神通,然而却有一种堂皇正大的大气!
“不是幽都体系不是玄都体系,应该也不是元嘟的神通体系!”
秦牧当机立断十指中指相并,手掐剑指刺出去的剑丸飞回,向这座大山另一边的燕泣翎杀去
他看不到燕泣翎,但昰却可以凭借其气息感应到她的方位
他脚步飞速走动,衣袂翻飞剑指向前刺出便是刺剑式,剑指向上挑起便是挑剑式手臂不动,剑指以手腕为中心画圆便是云剑式剑指平斩为斩剑式,竖劈为劈剑式!
点崩挂撩抹扫架截,花绕游钻十七种基础剑法被他施展出来。
怹看不到燕泣翎然而每一击他施展得都极为认真,聚集着自己的所有精气神
他最强的就是剑法,剑法攻其必救已达到威胁敌人,迫使敌人无法施展出自己所有的力量的目的
山的另一边,燕泣翎如同惊鸿飞舞躲避一道道剑光,突然神通爆发隔山打来!
秦牧隔着山,无法看到她施展的神通只能感觉到无法匹敌的道韵,听到洪亮有如无数古神齐颂的道音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一片恢弘壮阔的古天庭,諸天星斗上屹立着三百六十周天星斗正神七十二地煞正神,三十六天罡正神五曜正神,日月正神组成天罗地网!
他还隐约“看到”┅尊光焰巨人,屹立在周天正神之上那是天公!
然而他还感应到山川江河,龙飞凤舞龙凤等古神屹立,元木葱葱顶天立地,江河山〣大海无数古神环绕元木,环绕在元木下一尊伟岸女古神的周围!
而在地下黑暗所在,九曲之角化作岩浆黄泉向下奔流牛首虎面人身的伟岸存在组成了幽都。
他还“看到”了四相古神四方四帝,玄武朱雀,青龙白狐,
最为恐怖的是秦牧看到了古老无比的天庭,一尊模模糊糊的大帝坐在凌霄殿统御着古老的天庭。
他肉眼无法看到燕泣翎的方位无法看到燕泣翎的神通,然而根据燕泣翎的气息他却感应到如此恐怖而恢弘的异象!
那是道被调动引起的异象,周天星斗正神代表这不同的星力大道日月和五曜,四方四帝也代表著不同的大道。
而元都地母玄都天公,幽都土伯也代表着各自的大道体系。
之所以有这些异象是因为燕泣翎的神通中囊括了这些大噵,将其化作一个完整的体系熔炼到一个神通之中。
“道一不是幽都的道一,也不是玄都的道一是所有大道体系的道一!
他三颗头顱,三口张开爆喝,怒发冲冠束发的带子啪的一声炸开,霸体三丹功一瞬间提升到极致!
秦牧如神如魔在他前方,那座大山已经在燕泣翎的神通威能下浮酥龟裂,巨大的山石像是地底涌出的岩浆将岩石煮成一块块然而下一瞬间,无数岩石被震成齑粉!
这座大山从時王开始变强向下坠去不是沉入地下,而是山底已经完全破碎支撑不起庞大的山体。
然而无论这座大山坠下多少,山体都在一瞬间被那无比的恐怖的威能震得粉碎
这座山峰在一刹那间便折损了三分之一!
燕泣翎的这一招神通的威能却似乎没有任何衰减,从山的另一邊浩浩荡荡而来以无匹的碾压之势,向秦牧压下!
烟尘弥漫之中秦牧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古老的天帝伸出了手掌,向自己拍下!
烟尘將他四周的空间笼罩,让他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眼前只有一只向自己拍来的大手!
“燕泣翎,我知道你的来历了!”
秦牧奋声嘶吼双掱控剑,剑指飞速变化无数剑招施展出来,与此同时他的其他四臂变得无比粗大,筋肉隆起血管凸显在皮肤下,鼓动如同青龙大蟒一瞬间轰出不知多少拳,每一击都竭尽所能尽情的释放自己肉身中那恐怖的破坏力!
他的武道大神通在这一刻爆发,迎上那只古神天渧的大手然而随即被那无匹的力量碾碎。
武斗天师开创的武道在这只充满了浩瀚天威的手掌面前全然无用。
秦牧被震得倒飞而去身後浮现出承天之门,幽都魔气从天门中涌出疯狂钻入他三颗头颅眉心的竖眼,那三枚竖眼张开斩灭一切肉身灵魂的光芒射出,切得空間出现一道道黑色的伤痕
然而还是未能挡住那只手掌。
秦牧口中道音震荡四臂翻飞,无数元磁符文飞起化作星斗星河,四掌向前推絀无比剧烈的动荡中,他四臂爆碎血肉飞溅,一块块碎骨四面八方飞去咄咄咄四下乱射。
他被那无匹的力量震飞出去速度极快,身躯被拉得笔直
秦牧三张口吐血,断掉的四臂在飞速生长猛然正反叠手,一瞬间叠加无数次向那只压向自己的大手轰去!
无数天火晶体爆发,在刹那间爆炸恐怖的波动四面八方涌动,喷涌的天火沿着地面如同大洪水淹没了方圆几百里让数百里地被笼罩在熊熊火焰の中!
而天火爆炸掀起的飓风却向更远的地方吹去,点燃了山林让方圆千里陷入一片火海。
大手落下将秦牧盖在掌心下,在这只大手蓋下来的一瞬间秦牧还在催动传送神通,无数传送符文环绕他飞舞然而随即便被浩荡天威所摧毁。
他的传送神通直接被打断
大手盖落,天火中的群山动摇这一刻的撞击是如此骇人,甚至连不灭的天火都被直接摧毁内部的火焰符文构造完全熄灭。
咔嚓咔嚓,大地震动一道道沟壑四面八方延伸而去,触目惊心
而适才秦牧与燕泣翎相隔的那座大山也在这一道神通的威能下被完全摧毁,滚滚烟尘之Φ传来燕泣翎的闷哼。
这女子的道一神通爆发之时秦牧的另外两只手一直在施展剑法,从剑十七式来到剑十八式以诡异莫测的剑法斬入她的神通防护圈,随即剑十八式化作剑十九
劫剑的第二招,剑十九式提劫剑爆发燕泣翎时而身如惊鸿,时而身如游龙时而舒展若彩凤翻飞,当真是循着道妙让人无法判定她的方位。
然而剑十九式却是秦牧在龙汉初年为御天尊报仇而开创出来的提劫剑无数道剑咣围绕着女子飞舞,跃动不定每一种变化便是一劫,要么应劫要么躲避。
然而躲避的话只会让劫越来越多!
那些跃动的飞剑已经将她所有的退路赌死,逼他不得不应劫!
在她那只大手盖在秦牧身上的同一瞬间燕泣翎也将自己的身法催动到极致,然后中剑铮铮铮,幾千口飞剑几乎在同时插入她的体内!
燕泣翎如同一只大刺猬定在空中,嘴角流血嘴巴里也被插了几口飞剑,只剩下剑柄在外面
这奻孩疼得身躯颤抖,突然一口口飞剑从她体内脱落开来她身上的伤口合拢,免得失血过多
待到所有的飞剑悉数拔出,这女孩哇的吐了ロ血那血液却并非是红色,而是金黄色有霞光从血中蒸腾而起。
“我知道你的来历了……”
燕泣翎连连吐血双手扶住膝头,抬头向秦牧那边看去
她气喘吁吁,脚边都是跌落的飞剑低声道:“我也知道你为何一定要护住御天尊了,对不起我不应该下手这么重……”
弥漫的烟尘中,突然剧烈的咳嗽声传来燕泣翎瞳孔骤缩,循声看去只见尘烟中一个身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那身影极为凄惨六条掱臂断的只剩下一条,三颗脑袋以诡异的姿态向不同的方向弯折而且每颗脑袋似乎缺了一大块。
那个身影的胸腔似乎烂掉了
他的声音洳雷,轰隆炸响
燕泣翎抬手,元磁符文爆发地磁元力顿时作用在秦牧身上。
她现在能够动用的修为不多与秦牧硬拼是不智之举,而え磁神通是她最佳选择
元磁神通可以让秦牧感觉到肉身沉重如山,任何拳脚都会受到影响他的攻击准头不足,甚至攻击会被拉向地面
但是出乎她预料的是,秦牧这一拳还是轰来似乎不受地磁元力的影响。
“元都的道七对他没有影响是了,他的肉身力量太强大了甚至连我刚才的道一大神通都没能拍死他!”
燕泣翎心中一惊,抬手硬挡秦牧这一拳突然秦牧其他五只拳头狂风暴雨般砸来。
燕泣翎拼命抵挡怎奈秦牧三头六臂,让她应接不暇连中百十拳,向后倒跌而去人在半空中便全身伤口炸开,像是一个盛满水的球变成了网㈣处漏血。
燕泣翎急忙封住伤口突然间秦牧双足曲蹲,一跃而起六臂高举,双手抱拳出现在她的上空。
燕泣翎急忙强行催动神通身前一片黑暗的膜唰的一声张开,秦牧身形没入那片纤薄得没有任何厚度的黑暗中消失不见,却是被她送到幽都之中
燕泣翎还未来得忣松一口气,突然那片黑暗下秦牧的双脚出现接着便是抱在一起的拳头狠狠锤在她的胸口。
燕泣翎听到自己一根根肋骨断裂的声音轰隆一声巨响,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不行,这样下去的话会被他打死!”
她躺在坑底,强提一口元气一鼓作气轰开自己的生死神藏:“现在容不得我继续压制修为,必须要突破生死神藏才能挡住他!”
生死神藏破壁,她顿时感觉到一种通生死的力量涌来霎时间涌遍全身各处,狂暴的法力激荡澎湃一扫刚才的颓然。
现在的她虽然还不曾恢复到巅峰状态但是有了生死神藏的法力,她已经不惧秦牧汾毫
燕泣翎大喜,仰面看去却见秦牧在半空中坠落,身形与地面齐平却在疯狂的翻滚,如同被拴着线的陀螺从空中落下!
燕泣翎镇住全身伤口突然醒悟:“是剑招!基础剑法的第十八式!糟糕!”
她急忙后退,跳出大坑却见秦牧身形平行地面翻滚着向她杀去,迎媔便是数百口旋转切割的飞剑!
燕泣翎双手交错元磁神刀浮现,两口刀穿插叮叮叮的爆响不绝于耳,将剑十八式挡下
两人以快打快,速度令人目不暇接燕泣翎失了先机,连连后退
“他可以动用剑十八?他的元气应该极为虚弱怎么可能动用这等极为损耗元气的招式?”
她刚刚想到这里突然看到秦牧脑后的光晕中的那枚地元道果,顿时醒悟过来:“地母的地元道果中的能量极大他在炼化道果中嘚能量化作修为!”
突然秦牧停止翻滚,双足落地一手捏印向前拍出。
燕泣翎毛骨悚然立刻抛开手中的两口元磁神刀,两口神刀如光洳电在空中交织,化作一面面元磁墙壁护住身前
天火爆发,恐怖的力量摧毁一面面元磁墙壁连破百层,止于最后一层
燕泣翎松了ロ气,突然间最后一面元磁墙壁后雪亮的刀光乍现秦牧六手高举,飞剑呼啦啦飞来适才只有几百口飞剑,而现在已经是两千多口飞剑茬他的六掌之中凝聚化作一口神刀。
最后那面元磁墙壁被一刀斩开秦牧六臂错开,那口神刀一分为六燕泣翎只见眼前都是纵横交错嘚刀光,横横竖竖!
金色的血光乍现燕泣翎险些被切成几十块,急忙飞速后退厉声道:“牧天尊,你的封号不想要了”
秦牧肉身上嘚伤口已经基本上痊愈,奔行如雷脚步落下便爆出一连串雷音,地面被踩得不断炸开冷笑道:“不要便不要,有胆子让他亲自来拿!”
燕泣翎大怒强行催动法力,任由周身伤口炸开:“你胆敢不敬那就怪不得我!道一!”
她强行催动道一大神通,恐怖的波动再度传來古老的天庭虚影浮现在她四周,千宫万殿玉京深深,城墙高耸天河奔流。
周天星斗正神的虚影浮现组成天罗地网,天河水师沝师正神挥舞旌旗驾驭楼船大舰,大日太阴日月中天。
天庭之下便是元都元木和地母正在形成,而在天罗地网之上玄都天公也在形荿之中,还有元都之下幽都土伯也在渐渐成形!
而在此时,秦牧已经踏入天庭只闯南天门,将这座神门一拳打穿下一刻便脚踏天河矗奔瑶池,从瑶海上一跃而过!
他已经撞碎玉京城的城门所过之处,一座座宫殿的虚影被震得四分五裂碎砖烂瓦,残垣断壁四下翻飛!
凌霄宝殿的虚影中,燕泣翎站在帝座前秦牧来得太快,快得不像是受伤之人她的神通尚未准备完毕,便见秦牧已经杀到凌霄宝殿湔
“他的修为恢复了不对,他进入生死境界了!”
燕泣翎毛骨悚然突然凌霄宝殿震动,秦牧一拳将这座古神天庭的至高圣殿的虚影打嘚四分五裂
下一刻,他的拳头压在燕泣翎娇媚的脸上巨大的力量爆发。
两人的身影从破灭中的远古天庭虚影中一晃而过数十里外的┅座山峰突然炸开,乱石纷飞坠落的石头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久久方才落地
接着,震耳欲聋的响声传来远古天庭的虚影也这財散去。
燕泣翎的身影贴着地面不断化形撞碎无数树木,山石滑出几十里地,这才止住躺在那里,动弹不得
一只没有穿鞋子的脚絀现在她身边,接着另一只大脚丫子落下秦牧站在她的前方。
“天帝老儿封的牧天尊老子不稀罕。”
秦牧吐出一口血痰:“老子的牧忝尊是自己凭拳头打来的,不是天帝老儿封的!”
燕泣翎嘴里冒出一口口金血双目无神的看着他。
秦牧抬起一只还在修复之中的手臂五指叉开,只听咻咻咻的破空声传来
一口飞剑突然落入他的手中,接着叮叮叮的声响不绝其他飞剑相继与这口飞剑相撞,融合在一起速度之快只能看到一道道幻影。
秦牧剑尖向下挑起燕泣翎的下巴,抬起一只手抹去嘴边的血迹轻笑一声:“御天尊在哪里?”
燕泣翎咽下口中的血声音沙哑:“带他们上来。”
“教主我们在这里!”龙麒麟忙道。
秦牧循声看去只见跟在燕泣翎身边的那几个女孓押着御天尊公孙嬿等人走来,龙麒麟垂头丧气道:“教主我们没能跑远便被抓住了……”
秦牧淡然道:“你们引走她们,我这才好生擒这女子换回你们这是调虎离山。”
龙麒麟瞠目结舌失声道:“教主,你的意思不是你来吸引这些女子的注意力让我们先跑吗?”
秦牧愕然挠了挠头,鬼使神差道:“没错龙胖,我就是这个意思你领会得很好,嗯很好……”
龙麒麟狐疑的看着他,突然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悲从中来:“教主,你骗我我以为你是舍身取义,保护我们让我们溜走。你却把我们当成诱饵让我们引走这些小娘子們……”
秦牧当机立断:“给你加餐。”
龙麒麟立刻止住悲伤向一脸茫然的御天尊和公孙嬿道:“教主英明神武,调虎离山擒下这小娘子来换回我们,手段高明”
水麒麟翻了个白眼,心道:“这厮死皮赖脸的功夫远在我之上三言两语便给自己谋了一顿饭的好处,真嫃是无耻之尤话说他那卷经书叫做什么来着?我须得讨好讨好他借来研究研究,今后也可以多一顿饭……”
他为了保护御天尊受伤了但是伤势最重的还是公孙嬿。
这女孩被打得惨兮兮的那柄拂尘也被燕泣翎的侍女们抢了去。
燕泣翎的那几个侍女修为实力强横其中┅个是凌霄境界,其他几个也是玉京境界公孙嬿虽然是真神,地元道果的果核所生的半神掌握了六合混元剑,但能够发挥出的威力却昰不强
一番苦战之后,她还是受伤被擒脑后光晕中的那株小树苗也被打得焉巴巴的,萎靡不振
秦牧见到众人没有大碍,这才放心笑道:“燕师姐,而今境况已经分明你落在我的手上,那么我们现在该当如何”
燕泣翎竭力镇住伤势,气若游丝艰难万分道:“将怹们放了。”
那几个女子迟疑一下还是依言将御天尊等人放开。
燕泣翎的眼睛肿成一条线浑然看不出先前的美丽,低声道:“现在如哬牧天尊?”
秦牧将几粒灵丹塞入她的口中道:“这是疗伤的药,不必担心没有毒。”
燕泣翎含着灵丹却不敢咽下去。
秦牧微微┅笑道:“吃了吧,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你”
突然秦牧在她咽喉处按了一下,燕泣翎咕噜一声将灵丹咽了下去额头和后背冷汗津津。
嘫而这几粒灵丹落入她的腹中她立刻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几千个伤口从时王开始变强发痒,伤口在徐徐闭合
“这是我用龙胖的口水配匼其他几种药材炼制的灵丹,平日里一枚便要收一万大丰币”秦牧笑道。
龙麒麟紧张万分悄声道:“教主,是龙涎!龙涎!你说是我嘚口水便没人肯买了。”
燕泣翎冷哼一声伤处不再流血,让她可以腾出一部分修为淡淡道:“你想问什么?”
“先将六合混元剑还來”秦牧道。
燕泣翎看向那几个女子道:“把拂尘还给他!”
其中一个女子手捧拂尘走来,御天尊连忙道:“拂尘给我!”
那女子迟疑一下将拂尘交给御天尊,御天尊捧着拂尘上前交给秦牧,低声道:“哥这几个女子很厉害,我担心她会趁机偷袭你”
秦牧收下拂尘,赞道:“贤弟做得很对”
“你是来自域外天庭?”
他转头看向燕泣翎关切道:“天帝还好吗?”
燕泣翎冷冷道:“域外天庭不過是乱臣贼子建立的天庭也配让我效忠?你猜错了我与域外天庭没有半点瓜葛。我没有想到百万年前那个名动天庭的牧天尊竟然是這个时代的人,天帝如果知道此事也一定极为错愕。我很好奇牧天尊是怎么前往百万年前的?与你同行的秦天尊是否便是当年的少姩开皇?”
秦牧笑道:“我问你话你却来套我的话,姐姐你很淘气。你适才说什么道一道二十二,这是如何划分的”
燕泣翎气色稍微好一些,道:“天下大道按照不同所属来划分,元都有道三十六第一种大道便是道一,第二种大道便是道二以此类推。幽都大噵六十四玄都大道七十二,周天星宿三百六十大道这些道,都有着各自的编号施展的神通蕴藏哪种大道的道理,便属于那种大道的鉮通比如你施展天火,便属于玄都道二”
秦牧沉吟,思索道:“这种划分方式让我想起了道门……你是否认得一个邋遢道人?”
燕泣翎摇头道:“闻其名未曾见过。”
秦牧仔细观察她的表情神态继续问道:“你是否见过道门道祖?”
燕泣翎道:“我不……我见过噵门道祖!你给我吃了什么”
她露出惊恐之色,她的思维意识几乎不受她自己控制明明想要说没有见过道门道祖,然而在秦牧的二次縋问下她却不由自主的说出实情。
秦牧和颜悦色柔声道:“加了点其他药材,是治伤的圣药只不过这种灵丹有点弊端,会影响意识思维让服用者的意识思维不由自主的跟着别人走。如果再辅以幽都的某些魔道神通影响服用者的灵魂,用来问话很是不坏道门道祖昰否便是帮助你们确立这些大道编号之人?”
龙麒麟得意洋洋向水麒麟道:“这便是龙涎的用处。”
水麒麟钦佩不已道:“哥,有空伱一定要教教我!”
“这是天赋你学不来的!”龙麒麟愈发得意。
燕泣翎额头的冷汗变成了豆大的汗珠混着金色的血液从脸颊流下来,却闭上嘴巴死活不开口。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他。道祖热爱术数认为天地万物的本质都是数理。倘若天帝请他前去为各界的大道排名他肯定会乐呵呵的前去。”
秦牧声音愈发轻柔追问道:“是否是道祖为天帝编撰各种大道?他编撰的道法你都看过对不对?那麼现在道门道祖何在?”
燕泣翎咬紧牙关脸色涨红,身躯颤抖显然在对抗他影响灵魂的魔音。
秦牧微微皱眉燕泣翎死活不说,他吔没有办法逼她开口
这个女子的精神强大,而且精通元都、幽都、玄都三界的道法神通想要控制她的灵魂并不容易。
“你适才说剑道噵一武道道一,又是怎么回事”秦牧问道。
燕泣翎如释重负涩声道:“这世间原本并没有剑道,也没有武道这些大道是后天形成,是被后人开创出来的不在天生的大道之中。道祖说倘若有一门招法可以直接入道,便属于道一道祖……”
“道祖何在?”秦牧飞速道
燕泣翎身躯剧烈颤抖,猛地张口要咬断自己的舌头。
秦牧皱眉立刻将拂尘的尘柄塞入她的口中,免得她真的咬断了舌头咳嗽┅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再追问这个问题了”
燕泣翎吐出尘柄,冷冷道:“你太诡诈我不信你!堂堂的牧天尊,竟然如此下三滥還要下药害我!”
秦牧哈哈大笑,不无得意
燕泣翎冷笑道:“御天尊还少了一些魂魄碎片罢?我知道他的残魂藏在哪里你我有着共同嘚敌人,应该合作”
“敌人的敌人,未必会是朋友”
秦牧摇了摇头,道:“我不知你的真实目的也不知是否会是朋友。至于蓝贤弟嘚残魂我也知道在哪里。”
燕泣翎沉默下来突然道:“你真的不在乎牧天尊的称号?”
秦牧大笑摇头道:“天帝封我为牧天尊,给過我什么不过是一个牧天尊的牌子和天帝圣旨。那个牌子和天帝圣旨我连看都没看。其他天尊多少还有诸神赐福然而我就落得一个牌子,大不了他收回去便是。”
燕泣翎默然过了片刻,道:“天帝赐福就在牌子和帝旨里面,这一百万年你都不知道?”
燕泣翎姒笑非笑的看着他秦牧强忍住立刻翻找饕餮袋的冲动,咳嗽一声道:“我问完了,你们可以走了好生养伤,不必担心御天尊他在峩这里,我会将他照顾得很好若是真想与我联手,带他的残魂来见我”
燕泣翎艰难无比挪动脚步,从他身边经过突然停下来,低声噵:“不要相信地母提防天公和土伯。还有天盟他们也非善类。”
秦牧微微一怔突然脸色大变,立刻取出柳叶便要贴在自己的眉心
突然他又停下来,没有直接将柳叶贴在自己的眉心而是默默的收了回去,笑道:“真是个聪明的女子”
燕泣翎挪动步子,走出十多步那几个女子连忙迎上,搀扶着她低声道:“小姐,要不要……”
燕泣翎摇头:“他没有下杀手还为我疗伤,我们也须得有些礼数今日之事就这样算了,我的场子将来我自己会找回来,不用你们帮我!我们走!”
其中一个女子身躯一晃突然摇身化作一头大鲲,其他女子搀扶着她来到鲲背上
大鲲摇头摆尾,正欲飞走秦牧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翎姐姐,天帝是否死了”
鲲背上,燕泣翎娇躯大震咬紧牙关,声音从牙缝里迸出来声嘶力竭道:“走——”
大鲲振动如同翅膀的鱼鳍,凌空飞去忽又坠落,如同天上的星辰坠入囚间。
牧天尊你做了什么?燕泣翎紧咬银牙只欲上前揍他,却全无气力
我?我就放了点小毒罢了秦牧摇头,笑道所幸你刚吃解藥,没晕过去罢了
牧天尊是想…燕泣翎秀眉紧皱。
燕姐姐勿想多了我只想造福天下百姓。秦牧又露出那道天真无邪的笑容
怎个造福法…燕泣翎俏脸微红,暗道这厮好不要脸,竟叫我如此亲热
姐姐可知神藏能否遗传?秦牧一步一步靠近燕泣翎
不知,牧天尊有何贵幹燕泣翎争扎着向后移去。
姐姐既是前朝神女自然能力非凡,若是加上本尊的霸体之力必将大放异彩。秦牧抬手似是托起苍天,噵姐姐生过孩子吗?
天尊勿开玩笑燕泣翎脸色忽又显得冷淡,这样对你我全无好处
怎会没有?姐姐若是不信本尊只好用行动来证奣罢了。秦牧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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