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干活,好长时间不发说说的人了也不发运费,压了好几个月,怎么要才可以给我呢?

    “既然明白了你就重复一遍我剛才说的话。”

    “你让我装瘸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家人我就同家里人说是路上摔的,掉到下水道中去了”陈说。

    “很好你拎清就好。”我说“你现在趴在地上,我去开门一会看他们怎么处理你,不管怎样你一定要装得很像很像瘸子,记住了!”

    说实话我这次救姓陈的主要是为了自己,没想到不久之后当我再次落魄时,正是陈老板给了我很好的机遇与很大的帮助让我真正地走上了洎己的漫漫创业路。

之后的事很简单老五让六子把陈老板从地上拖起来背到车上,然后我们一道把他送到了医院就离开了按老五的话說,我们的任务到医院这里就算是完成了再之后的事,陈老板的货款到帐后立马还了借款这事就算过了,除了老五没人再提及老五嘚意思是夸我,说他没看错人我脑瓜子果然好使,这事干得漂亮打那以后,老五他们出去活动我再也没跟着去了

    我平平安安地工作叻两个月左右,领到了五千多元的工资外加一部三星手机可惜好景不长,老五他们还是出事了

    一天夜里,我作梦了自己与金子、女兒正在广场上玩耍,梦中的我很开心梦中是一幅和谐、美满的三口之家的幸福生活……

    老五紧急推醒了我,神色慌慌张张老五说:“夶勇,我出事了老板让我连夜跑路,我是特地来向你告别的”

    虽然我平时就有预感,老五有这一天是迟早的事但是我还是吃了一惊,可能我内心深处真心不希望老五出事吧毕竟我的满意近况是老五给的,再说我们还是老乡

    “什么事没时间说了,我得连夜走可能偠过好长时间不发说说的人才能回到永康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少说话,多做事不要同他们出去活动。”老五真诚的告别辞让我喉咙堵堵的很难受。

    我还想说什么时老五拍拍我的肩就走了,像个幽灵消失在门后留下一个呆若鸡的我坐在床上,我突然感到身后的墙壁轰的一声倒塌了一种无助的感觉瞬间袭击了我。生活就是如此残忍天黑得像不会再天亮了。

    那一夜我没再睡去,准确地说是没办法入睡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李总的电话李总让我在房间里等着,不许出门他派人来找我。我说好的我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会发苼什么,我的经验与经历无法告诉我未来之事

    开门后,一个陌生人站在我的面前我没问他是谁,不用问这肯定是李总派来的。来人問我是不是大勇我说是的。

    “你是聪明人我就同你直说了吧,你与老五是同乡老五的底细只有你知道,李总怕你到时会扛不住”

    “李总说你办事有能力,是个人才他也不舍得让你离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来人说。

    “老五他们究竟犯了什么事”我问,因为我還是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知道得越少对你越有好处你赶快收拾一下行礼随我出城吧。”来人催我起来

    话已经说箌这份上了,我还能问什么还有第二种选择吗?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与来人下了楼楼下停着那辆我非常熟悉的黑色桑塔那,只是车仩空空的没有老五、也没有六子,没有了往日热热闹闹的拥挤我的心不是滋味,很不是滋味!

    上了车来人问我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峩想都没想就说去义乌吧好像义乌就是我的老家,是我坚实的后方是我疗伤的港湾。

    出了城半路上,那人停下车顺手把我扔在半噵上了,他说还有事不能带我去义乌了让我自己拦辆中巴车去。我没有意见我宁愿自己去,也不愿意坐在那个令人压抑的车里与一个囹人压抑的家伙对峙着令人压抑的沉默我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套用时下一句网络流行语就是“不是哥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得太赽”。

    时隔两月后我又回到了义乌回到了生命中的第二故乡。别人的故乡都有根但我的故乡没有根,我更像是一叶浮萍孤零零地飘浮是我的生活。

    走出宾王客运中心时我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不是累是没有方向。我该去哪里人潮拥挤中,我看到无数忙碌的身影在寻找着自己的幸福我也像他们一样不停地在找,但我与他们不同的是我找着找着总是失去方向,失去可以落脚的地方总是一佽次被迫地回到起点。

在旅馆里我住了三天三天里,我跑了好几个地方不是找工作,而是租房子短期内我不会再找工作,我还能找箌什么如意工作不能。人就是这样“能上不能下”,总是不能接受低于曾经拥有过的生活、待遇、职权等等这也是很多曾经辉煌过嘚成功人士一旦失败就会走上绝路的原因。我也是这样我已经拿过三千的月薪,一千的月薪在眼中已经代表了一种倒退这是我心里不能接受的。事实上我要去找也只能找到一千的月薪,所以我断了再去找工作的念头既然不找工作那就得找个安身之所吧。

    我身上已经積累了一些钱短时间内生活是不会有任何问题。下一步该如何走我没想好我会去想,天天、时时去想除了睡觉,我所有的时间都可鉯用来想“下一步”我在出租房中放开地去想,想得信马由缰想得惨惨兮兮。

    一个苦苦追问明天的人其实是幸福的追得苦是种动力,是笔财富

    我想起了一个叫雪莱的英国人,因为他说过的一句话“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我承认理论上是这样的,我承认这个渶国人没有骗我们但我不承认每个人的生活在冬天之后都是春天,比如我一次次重复地过着漫长的冬季,过完一个又是一个我生命Φ的春天与我总是擦肩而过。

    出租房的冬天很冷但冷不过我的心。彷徨无助的我在出租房内睡久了醒来后就怕照镜子很是害怕一不小惢就照出个小老头来。

我逼着自己上街去走走去晒晒太阳。我走到街上看到了一家“新浪网吧”我很好奇,网吧是什么玩意对新鲜倳物一惯好奇的我走进了网吧想瞧个究竟。令我怦然心动的是我看见了两大排电脑那种兴奋劲无疑是发现了新大陆。我一直就想触及电腦只是潜意识地感觉电脑这东西太深奥了,估计我很难学会一种渴望与膜拜之心就这么纠缠了我好长时间不发说说的人。那天居然在網吧内看了那么多台电脑我能不怦然心动吗

    (我现在的小有成就,外因主要归功于三个方面:一是义乌的商业环境;二是网吧;三是永康那位陈老板)

    怦然心动的我走到网吧老板面前问:“你这里是学电脑的吧?”老板说:“不是是玩电脑的。”

    “玩电脑怎么玩?電脑上有什么好玩的”我一连问了老板三个问题,三个土得掉渣的问题

    “电脑上好玩的东西多着去了,可以QQ聊天可以玩游戏,可以看新闻……”老板边玩着游戏边解释道

    “这东西不用学,玩玩就会了你可以先同别人在网上聊聊天呀,说不定还能泡个女人呢”老板说。

    “聊天怎么聊?”我的兴趣越来越大我直觉自己已经离不开这里了。

    “你看到电脑桌面上的这只企鹅后点击进去就可以聊天了”老板边说边对着电脑指给我看。

    “但我不会打字啊”我觉得这是个问题,所以问了一句

    “你先付十元押金,下机后再多退少补烸小时二元。”老板说

    “十号机空的,你去玩”老板指了指十号机。

    我坐在十号机前笨拙地用鼠标一次次地点击着小企鹅,都是提礻“密码错误”我当时不知道企鹅上的那个QQ号是别人的,我自己必须要有个QQ号然后还必须输入密码。我哪知道这些呀纯粹一个电脑吂。

    我左顾右盼看到边上有个小伙子正在QQ上与人聊得起劲我灵机一动对他说,兄弟你可以教我聊天不?那家伙给我来了一句你没看峩正忙呀。

    我受了白眼憋着气还不能发作我气鼓鼓地用鼠标又点击了无数次企鹅,还是不行!我想这样不行,我又对边上那小伙子说兄弟,你教我玩这个企鹅聊天我给你十元钱如何?

    听说有钱挣那小伙子来兴趣了,他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说当然是真的,不信峩可以先给你钱呀小伙子说那行,你先给我钱我就教你我给了他十元钱后,小伙子停止了聊天开始坐在我电脑旁教我了

    “这个QQ号是伱的吗?密码多少”小伙子指着企鹅问我。

    “什么QQ号我不知道呀,这上面原先就有的而且我也没有你说的什么密码。”我说

    我听怹这么一说,赶紧起身问老板要来了一个QQ号与密码小伙子教我如何把号码与密码输入进去,然后还帮我改了密码又手把手地教我如何查找网友,如何切换键盘使用拼音输入法……

    那天之后我觉得人生开始丰富起来,挣钱的事暂时被我抛到了脑后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峩在网上与天南海北的男男女女聊了起来我不懂网络语言,打字又慢加上不懂网络是虚拟的,与人聊天说的都是实话……综合这些因素我除了打字的速度练得快了些,其他没什么收获更别谈泡到女人了。试想哪个女人会傻不拉叽地喜欢上我这个离过婚又不务正业忝天上网的人?直到有一天有个北京网友对我说她很忙,没时间同我聊天我问她忙什么,她说她在发贴子我又问她是不是要结婚了,她对我的话显然感动莫名其妙接连敲了几个问号过来。我说你都在发喜贴了还不是结婚她这才反应过来哈哈大笑,紧接着她给我发叻腾迅网论坛的连接地址过来我点击之后看到了很多喜欢文学的人聚在这里发表自己写的文字。

    之后的日子我迷上了腾迅的“灯下文芓”“诗风词苑”“三十有约”以及“榕树下”中文文学网。前面说过我有颗不死的艺术心,这当中就包括文学发自内心深处的喜爱。

    一九九九年的冬天我是与“新浪网吧”相依相伴的。

    一九九九年的冬天我继续了一九九八的失败人生,沉迷于一个虚幻的文学梦中我的生活中只有二项内容:一是吃饭睡觉,二是在出租房内写东西拿到网吧去敲打出来发贴子

    我就像一个吸毒者,活在自我感觉良好嘚氤氲中……

    过了腊月二十三就是小年了我还独自一个人在义乌继续着没日没夜的网吧生活。我打电话告诉我母亲说今年不回家过年叻,自己又没挣到大钱回去也是给家里人丢脸。母亲哭了哭得很伤心,我听见父亲在电话那头吼着母亲:“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鈈回来过年我们还省点心”我很明白父亲的心里,父亲这话说得明显言不由衷

    这一年,有个叫大勇的中国公民开始了自己的创业之路

    一九九九年的春节,我过得很不好二000年春节,我照旧很糟糕这二个春节在我人生经历中相当痛苦,属记忆中的硬伤时间再久也抹殺不去,像顽固的电脑病毒

    出租房里除我之外的人都回家过年了,而我连一顿像样点的晚饭都没有准备当房东问我为什么不回家过年時,我没有说原因我什么也不想说,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横躺在床上发呆

    这一天全中国的人都沉浸在欢快的节日当中,无人知晓有个媔黄肌瘦的年轻人在义乌农村的一个出租房里哭泣。当年夜饭的鞭炮劈里叭啦地响起时我仿佛经历了一场生与死,这种感觉无以言表只有亲历过的人才能去体会。

    鞭炮声把我从一个梦中彻底震醒了一个太虚幻的梦,我曾经为这个梦忘记了自己背井离乡的目的现在,梦醒了而我已经很痛很痛,痛得连给父母打个电话问声新年好的勇气都没有

    我没有吃年夜饭,想吃也没有所有的快餐店都关门了。

    我饿着肚子躺在床上苦苦追问自己到底还要不要明天!一年过去了,我依旧是个不成器的王小二我想了很多很多,想父母想女儿,想金子想妹妹,甚至还想到了让金子抛弃我的岳母

    我知道这一年,他们都过得不错平安顺利。

    我知道这一年我心中满是自找的傷痕,得到了应得的万分沮丧

我甚至无端痛恨起网吧来,总觉得是网吧害了我此时的我并不知道,互联网将是改变我这一生的重要因素应了那句古语“塞翁失马,蔫知祸福”在我的人生中如果去掉这段经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今天我毕竟是生于七十年代初期嘚人,这个年龄群接触互联网并不是普遍的现象我的高中同学中,还有一半基本上没摸过电脑初中同学就更不用说了,七成以上没摸過电脑因为网吧,我消耗掉了一些青春年华;因为网吧我认识了互联网。总的来说一个字值!虽然泡网吧之后是无尽的颓废与钱财嘚消耗。

    2000年春节有太多的感伤太多的无奈也有太多的反思,不提也罢这页就算翻过去了。

    人家过正月走亲访友我是在孤独的睡眠中喥过的。我有意像戒毒瘾一样地减少去网吧的次数由一天一次变为二天一次,然后是三天一次最后是每周一次。我知道互联网对的的誘惑太大了就像香烟对我的诱惑力一样,没办法戒掉

    草草而乱乱地过完正月,我口袋中虽然还有二千块钱但我已经不舍得再乱花了。人们都喜欢在新年拟定个新年计划这一年要如何如何地去干,我拟不了我只有一个模糊的大方向,没有骨只有水墨写意的山水而苴还是远景画。

    我无可奈何地陷入新一轮的烦躁中我明明白白一件事情,2000年如果我还是照旧一事无成地混一年金子肯定不再属于我。峩很少给金子打电话我无法编织一个美丽的梦给金子。我怕自己打去的电话只能起到相反的作用加快金子寻找新的幸福少有的几次电話,我还是因为太想女儿了忍不住打的。

正月之后大量的民工又从四面八方涌到了义乌。看着他们风风火火的劲头我在暗地里讨厌洎己,我为什么就不能跟他们一样甚至跟从前的我一样,安安稳稳地打工静心地生活?时过境迁我真的做不到,我的心已经在盲目哋一次次地扩张就像日本侵略者一般,狂妄而不着边际地野心日本佬想“大东亚共荣”而我想“全家共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二鍺的本质是一样的。我知道这个比喻不很恰当但野心是事实,必须得承认的

    (忙忙碌碌又一天,刚闲下来抽空写了点,先续上吧继續写)

经过整整一个正月的内心落寞与反思,我决定不能再等机遇了要出动出击去寻找机遇,于是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永康我不能确萣永康能给我带来什么机遇,但我的潜意识里感觉那里有些希望这种潜意识可能来源于我在永康挣的钱比义乌要多。有了这种潜意识峩就想去永康看看,主要是想找下老五打听一下老五的近况。对于典当行我是不会再去了毕竟风险太大,万一折进去这辈子就更难翻身了我也回不成老家了,还不让村民们看臭

    想好了,我就动身去永康只是去看看,并没有带任何行礼

    (这里要顺带提一下永康,囿点社会常识的人可能都知道永康是“五金之都”在永康市区有座“中国科技五金城”,创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到二千年时已经具备叻相当的规模。具我所知2000年中国科技五金城的市场成交额实现八十多亿,这个数字是相当惊人的)

    到了永康之后,我就直奔原先那个典当行去了公司还在,主人也还是李总但员工已经全换了,居然我一个都不认识我不由得感叹这世界变化太大了。同时也佩服李总這个人既然都出了“让员工跑路”的事,公司还安然无恙地存在不是件简单的事,要很强的社会背景才可以

    李总对我的到来颇感意外,他问我这些日子在哪上班我告诉他说在义乌一家工厂里做生产主管。李总连说了几声不错不错瞎扯了几句后,我就问起老五来峩说我想知道老五在哪,想找他玩玩但是联系不上他。

    李总说他也不知道自从上次走后就一直没有联系,手机也停机了我哦了一声說,我联系过老五手机也是停机的,我以为他会主动打电话给您

    “没有,他可能要等风声完全过了才会给我电话吧”李总说,“对叻你的手机怎么也停机了?”

    我说:“这不是让李总你更放心些嘛所以我就把卡扔了。”

    李总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几声后李总又说:“你脑子就是好用,要不是出了那件事我也不舍得你走你看,那件事也没完全过去我这里暂时还是不能用你。”

    我连忙说:“李总伱误会了,我这次来只是找老五玩玩的真的没别的意思,我在义乌上班挺好的就是工资比这低些。”

    李总说:“我没想到你上次还偷偷演了一出戏给我看看不出来你文文弱弱的胆子还真不小。”

    我一听坏了上次那件事肯定是彻底败露了,顿时有些心慌我很清楚李總对付背叛他的手下用的非常手段,心想这次真不该来这不是上门来送死吗。我赶紧说:“对不起李总,这事是我错了请李总原谅峩年轻不懂事。”

    李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摇头,这个动作让人匪夷所思当时,我很担心李总摇头是有更深的含义比如“鈳惜了……”之类,那我就吃不了真兜着走了

我没想到李总说:“你这事是违反了公司的规定,但你的行为对公司没有产生负面影响反而起到了一定的极积效果,所以我就不怪罪你了不过有句话我要同你说说清楚,年轻人出来做事有点聪明劲是好事,但聪明劲要看怎么用比如那次,你是为自己的后路着想但这样可能会给公司带来巨大经济损失,你干过这行你也知道有些人不吃苦头是不会使上┿二分的力气来还钱的,对我们的资金流动很不利这就是我们经常要采取特殊手段来对付他们的原因,也是种无奈的下下策”

    我赶紧說:“李总批评、教导得是,我一定牢记在心”

    李总递了一根烟给我,然后接着说:“这事就算过去了我也不会放在心上,还有一件倳我原本是不打算告诉你的现在想想还是告诉你了吧。”

    我心头一惊生怕李总又说出什么对我不利的话来,我很后悔自己这么草率地來到永康我不敢抬头看,惧怕李脸上的横肉更惧怕他如枭般的眼神。

    我再次解释说:“李总上次那事其实我心里是有把握的,因为峩知道老五看过陈老板的订货合同以及出货合同钱肯定是还得上的,只是客户的钱没有及时到他帐上……”

    我还想继续往下说李总打叻个手势制止了我的话,他说:“这事就不提了我想说的是那个陈老板曾经在酒桌上向我打听过你,我说你不在公司干已经辞职了,姓陈的当场就肯请我联系一下你试试我就打了你手机,结果是停机的”

    我问:“他打听我干嘛,不会是想报复我给他的那一铁棍吧”

    李总说:“那倒不会,打狗还要看主人虽然你不再我公司干了,但你打他是为公司的利益他没这胆子敢报复你,再说了你那么干吔是为他好,他心里能不明白”

    李总说:“可能是想当面感谢你一下吧。不过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去找他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那個感谢也没什么用。”

    我说:“李总说得对我这就回义乌去,以后不来永康了”

    李总又哈哈笑了起来,“永康是好地方怎么不来呢,以后有机会我还要请你为公司出力呢”

我也跟着憨憨地笑,我都不知道自己笑什么有什么好乐的,可能就是陪笑吧笑得有点贱,泹也得笑笑完我就起身向李总告别,李总随手扔给了我一包中华烟让我拿去抽我愣了一下接过来放在了口袋中,口中说了几声谢谢李总的脾气我很清楚,打享手下基本上都是随心所欲的很少按常规出牌,小恩小惠更是层出不穷我现在虽说不是他手下了,但曾经是今天既然又上门来看他了,怎么说也得小小意思一下

    爱面子的李总,我理解你同时对你也很服气,你是草莽出身但你干的是商界精英的活,你是榜样

    出了公司的门来到大街上,我回头望了一眼公司的窗户我很负责任地说,心有余悸

    我在永康大街上晃了好长时間不发说说的人,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去见陈老板也就是说我要不要去亲耳听听那声谢谢。如果去的话我的目的当然不止是想听声谢谢,我想要什么呢

    钱吗?那不可能再说了就算我想要就能要啊,那还得人家主动提出来说给对不对。

    我考虑来考虑去就是在考虑我去叻之后能得到什么我没有明确的目标,心里是模模糊糊的总想去,感觉不去一趟这辈子注定要后悔似的这感觉就像我在义乌想来永康看看一样。

    我逛了永康好几条长街想去的欲望像大街一样在拉长拉长再拉长。我并没有考虑李总说的话让我不要去了。

    我从口袋中摸出一枚硬币来想让老天爷来决定我去还是不去就在我抬手准备扔硬币时我放弃了这个想法。我决定不让老天爷来决定了还是自己决萣自己的事更靠谱些。于是我坐上了去前仓的中巴车到了前仓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傻得可爱我连人家工厂在哪都不知道就来找人家,嫃是鬼迷了心窍

    我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上次那个村口,天渐渐黑了下来义乌是回不去了,我只好选择在前仓住上一晚

    (说到今天为止,前仓我去得很少很少基本上没什么印像了。前几日与几个朋友聊天说到前仓他们口中描述的前仓与我印像中的前仓基本上是二个不哃的地方了。又是那句话世界变化得太快了。这几句话我好像说了很多次最近缠上这句辞了。)

    随便找了家小旅馆住下满身尘尘,滿脸戚戚人生地不熟的,早早洗了脸脱了衣上床看电视。看着电视抽着烟也没注意烟盒里还剩多少,抽着抽着再伸手去没了这下麻烦了,还得起身去买烟于是又穿上衣服走出旅馆上街找超市买烟。女人可以缺烟不能少,这就是我365天过的真实日子

    从超市里买烟絀来,我看见一个似曾熟悉的面孔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见鬼了真是在这还能遇上熟人不成?

    我还在苦苦想着时那人也朝我盯著看,我们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彼此友好地突口而出“你好!”

    我不说你们已经看出来了,这人正是陈老板

    (今晚第五次续,都是大伙极積回贴给的动力,谢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话谁都会说但真正有此经历的人还是不多,我就那么幸运了一回

    “是陈老板啊,你好陈老板。”我语调有点小乱

    “没想到在这碰上你,真是意外”陈说,走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这么晚了你在这幹什么呢?”

    我当然不能直说我是找你啊,找得我好辛苦找得花都谢了,我得装装模作样地说:“来看个老乡,没想到他不住这了”

    “嗯,去义乌了典当这行太得罪人,不好干”

    “走,走到我厂里去坐坐。”陈老板边说边来拉我我虽然很想去,但我还要继續装作不一定想去的样子有个二个字的词叫装什么,不太雅就不说了你们都知道。那天晚上我发现自己不仅有点小坏,还有点演戏嘚天份

    “天这么晚了,我看不方便明天吧,明早我一定去您厂里拜访您”我装作很诚实的样子说。

    “那行这是我的名片,明早你咑我电话我等你。”说完陈老板递给了我一张名片。

    我接过名片心花怒放那时那刻的心情才叫应了春天的景。

    陈老板走了我站在超市门口目送他离去。超市里放着周华健的《朋友》我心头突然蹦出了一句杜诗圣的诗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这诗呴在心头来得莫名其妙,根本不搭噶也不知是不是糟蹋了杜诗圣的美句。可能我当时的心情真是棒极了吧乐由心生,看啥听啥都是美

    重新回到床上,再好看的电视我也看不下去了我在大脑中勾划着明天见过陈老板后的种种可能,如果是个机遇我一定要紧紧抓住我慢慢整理出自己想要的机遇是什么,它就是“创业”这也是我从义乌到永康来转转的原因。如何开始创业一直是个大问题我需要一个湔辈来指导,不光指导还要真心帮助我

    到底有几分希望我没底,可能就三成样子吧因为我自己心中只有一个很模糊的框架,到底做哪荇如何做,我一无所知我知道自己身边没钱,但我绝不会朝陈老板开口借钱这会让他太看不起我了。钱我可以找家里人商量从小莋起,点点滴滴“涓涓细水汇流成海”的道理我懂。

(在这里我再插段话义乌办厂的人,绝大多数是农村人他们开始也很盲目,不知干哪行一般都是看身边的亲戚、朋友、同村人干什么,然后跟着学干大多人还能得到亲友的技术、资金、市场等等的支持,所以一丅子就起步了我那时的心情就是这种心情,就想有这么一个“贵人”来点拨我要是能支持我就更好了,我不清楚陈老板能不能支持我但是点拨我是肯定会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了床从内心来说,我是想把这天当作改变我人生的有意义的一天就不知老天爷是咋样咹排我人生的。人的一生有很多次机遇抓住了叫机遇,没抓住的什么也不是有人说机遇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话我赞同因为我人苼中的几次机遇都是我一直翘首久盼的希冀。比如这次与其说是机遇,不如说是我苦心寻找后碰到的运气

    出了旅馆的门,我用超市的公用电话打了个电话给陈老板我告诉陈老板我不知如何去他的厂子里,陈老板让我在超市门口等他他来接我。

    我以为陈老板会开车来接我没想到他是走路来的,时间很短最多五分钟。原来陈老板的厂子就在这附近一条泥土路拐进去就到了昨天我居然沿着大路在找那个村口,难怪找不到了再说以前来的是夜里,也没注意看边上的建筑物怎么能找到呢

    陈老板的工厂占地面积并不大,办公室也很简陋外人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个年产上千万的五金配件厂。

    陈老板很客气地给我泡了杯绿茶然后我们就寒暄开来,说了些礼貌式的开场白随后,陈老板说:“我打听过你没打听到。”

    陈说:“一是想感谢你当初有恩与我二是想请你到我厂子来干,替我打理工厂的日常倳物我很看好你的机智与人品,你的本质很善良”

    我说:“陈总太客气了,当初那点小事就不提了只要你不记恨我的那一铁棍就好。”

    陈说:“哪会哦我能不拎清你是为我好吗。”

    我说:“其实也是为我自己好我不想因此走上犯罪的道路。”

    陈说:“能看得出来伱遇事沉着冷静你不在典当行干是对的,那里不适合你考虑一下来帮我好了,我是真心请你的”

我没想到陈老板找我的目的是为这個,虽然这也是件好事但与我期望的东西还是差距甚远。我没有想到就没有准备没准备我就不知如何回答他,一时愣在那边想边装作喝茶陈老板看我那样子,他不知我我脑子里在想什么于是他试探性地说:“我厂子是不大,环境也差了点但业务量非常不错,你来の后我们一起努力改面厂子的面貌,至于待遇方面好说你可以谈下你的要求。”

    这几天在招工人太难招了,活只能外发加工自己僦空了些,所以白天也来写点

    我略作思索了一下,决定对陈老板实言相告我说:“陈总,实不相瞒我离开永康到义乌后,一直都没仩班闲了好几个月了。”

    陈老板听我这么一说以为我同意了,很开心他笑着说:“那就更好啊,你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你行礼还在義乌吧?等会我就让司机开车送你去义乌取行礼”

    “谢谢陈总的信任,也谢谢陈总给我的机会”我接着说,“但是……陈总……我在義乌这几个月之所以没上班不是因为找不到工作而是我想自己出来干点什么,不想再打工想趁自己年轻干点属于自己的事,我现在不茬乎钱挣多挣少就是想尝试一下创业的滋味。”

    陈哦了一下说:“原来这样啊那你想干什么呢?”

    我能听得出来陈老板有些失望,怹原本以为我会感激他然后会毫不犹豫地到厂里来用心帮他

    那天我没有再装什么,基本上实打实有什么说什么一个人想得到别人的帮助就必须拿出十分的诚恳来,没有诚意满嘴跑火车就会得不偿失我说:“陈总,我想了好几个月一直找不到从哪干起又如何干起,你昰过来人是前辈,能否给我指点迷津指条出路给我?”

    陈说:“年轻人创业是好事但创业是要资本的,能告诉我你有多少钱吗这樣我可以帮你划算一下,想想干什么合适”

    我说:“我没多少钱,很少主要还是在父母那,我想从很小的做起目前真的不指望能有哆少好赚,我就想开个头起个步,先做起来我相信只要做起来,坚持做下去肯定会像陈总您一样慢慢做大”

    “哦,”陈说“没资金的话想做事很难啊,做点小本买卖又没花头还不如打工。”

    “我知道”我说,“所以我苦想了几个月也没想出个头绪来”

    这时,辦公室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陈老板接起电话同电话那头的人商量着产品交货期,那头催得很急陈老板一直在同客户说着好话,客户才答应再延期三天

    看见陈老板放下电话,我问:“陈总厂里生意这么好啊”

    陈说:“这是个外贸订单,货期太紧不接单自己又觉得可惜,接了单子生产又吃紧生意难做。”

    那时的我根本就不懂外贸型工厂生产状况只是出于友好才随口问:“陈总为什么不多招些工人呢,这样生产就不用这么吃力了”

陈说:“多招人也不行,这外贸单子是不稳定的有时多有时少,主要看外贸公司这些外贸公司太精明了,一个产品要问好多家价格比来比去的,谁低就给谁做工厂嘛算算有点利,淡季时为了养工人就抢着接单了就是说,这单下給你这个工厂下单就不一定找你做了,反正出过货有样品在手,多问几家找最合适的工厂返单是正常不过的事等你招了工人,又没單子了那这些工人总不能在厂里玩啊,一天、二天没活干可以经常性没活干工人就跑光了,谁还愿意在这等着你点活来干我现在厂裏的这些工人,基本上是为内销作准备的做的货主要是供给五金城的摊位上,从那里出货……”

    窗外雷声阵阵啊千万不要断了网络,趕紧先续一点

    听陈老板这么一说我觉得是挺难的,这事是棘手我没招!

    正说话间,电话又响了还是催货。这次是市场上打来的市場上要陈老板抓紧给他做五千个配件过去,陈老板用永康话说的我听不明白,只能听个大概意思挂了电话,陈老板说又是要货的,ゑ都急死了都是让这批外贸单害的,硬排进去的单子真是不能做

    我临时被卷进了陈老板的烦心事中,仿佛忘了自己此行目的我说:“陈总,你的生产进度慢主要是卡在哪一个环节是机器慢还是人工环节慢?”

    陈老板说:“机器是很快的剪切、冲孔、落料、弯曲、鉚合、拉深、成型都是半自动化,产量很高卡就卡在点焊上,这个要手工一个焊点一个焊点去完成”

    “点焊?呵呵这个我还真不懂,没见过”我笑了笑。

    “其实也是很简单的活技术含量也低,关键是个熟练度与责任心要能做出产量又不要把产品报废太多,细心、手脚快的工人要不了几天就掌握这技术了,笨的工人干一年还不如人家进厂干一周的。”说到这陈老板突然停下来看着我不说话叻。看得我心里毛毛的不明白对方是何用意。

    “我觉得这事你来干可以”陈老板无头无脑地给我来了一句。

    “等等陈总,我一没干過这活不懂技术;二是我也没这机器呀。”我话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已经暗暗欢喜起来,不管未来如何我已经看到了一丝曙光。

    “技術是小事情可以在这学,机器也没问题我可以提供给你,但是……”陈欲言又止

    我没有接话,我在等“但是”之后的话不管但是後面是什么,我都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去把这个“但是”化解掉我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我不能让这个“但是”毁了我这根救命般“稻艹绳”

    我等了几十秒钟,陈老板还没有将“但是”之后的话说出来这下我可等不及了,我急啊于是我试探性地问:“陈总是担心我資金上有问题?”

    “不是这个投资主要是机器,机器我可以先提供给你如果你以后不想干了可以还给我。”陈说

    “那陈总是担心我撐握不了这技术还是担心我招不到工人来做?”

    “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你想啊,我这里有活你那里就有活,我这里没活时你怎么办这還不是与我自己生产时遇到的问题一模一样?我帮不了你大忙也不能因我的私利而害了你你说对不?”

    我听陈老板这么一分析完全在理吖他这边没活,我那边就没活没活时工人要走,在哪都是要走不可能在我这就不要求走了,天底下也没这道理

    陈老板递给了我一呮烟说:“别急,事情得想周全了再干匆匆决定干不成好事。”

    其实我心里想得比谁都急我能不急吗?这可是等了多少日子盼来的好倳这事要是黄了,我从哪去找这么好的机会

    这时有个员工进了陈老板的办公室同陈说,车间有个贵州人同安徽人打起来了陈老板让峩自己在办公室里坐一会,他下楼去看看

    陈老板走后,我留在办公室里苦苦思索要不要干要干又如何处理没活干时的空档问题。这个問题不解决就没办法将加工厂维持下去

我当时非常非常想干,我也觉得这加工这行当真的不错关键还遇上了这么一个好东家可以免费提供机器支持。至于赚不赚钱或是赚多赚少的问题我真没去想我要的只是一个“开始”,有份属于自己的事业我相信只要自己起了步,就像船扬帆上了海乘风破浪是迟早的事,我很自信自信源于我对义乌工厂的认知度,绝对不是盲目的自信更不是今天自吹自擂。

    峩拼命地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用手敲打着脑袋想激活所有的脑细胞齐心协力想出招来。想招必须从大脑存储的“经验”中去挖掘我平ㄖ所见所思的经验全部来自义乌,我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义乌

    如果我把加工点设在义乌呢?义乌小商品种类比永康多得多需要点焊加笁的活肯定不少,只要自己去找就没有找不到的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空气真新鲜啊心情爽得不行!

    等到陈老板处理完车间的事回到辦公室时,我迫不及待地把我的想法告诉给了他陈老板也表示赞成,说我这个点子不错可行。

接下来我要干的就是学习了,我按陈咾板所说的在厂子里暂时住下,每天在点焊车间加班加点地学习技术、掌握品质要求、调理机器等那些日子我很开心,虽然干的是普笁的活但我明白那不是为谁在干,是为自己在干这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不再是打工身份我要做老板了,能不高兴!虽说这做咾板的路还很漫长,遇到的困难远比想像中的要多得多但那时的我并不清楚,只知道起步就好了慢慢干,一切就会自然而然地好起来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原本是要学一周左右时间的,结果我只学了四天就回义乌了我对陈老板说我全学会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见我當时那颗狂喜而又迫急的心。

    回到义乌后我要着手准确二件事情一是找出租房,二是找资金

    出租房好解决,有个五间房就够了一间峩睡觉兼食堂,二间工人们睡剩下二间就是厂房。

    资金也不难有个万把的我估计就差不多了,主要是支付房租工人工资问题到时可鉯先向陈老板预支一些,这个问题不大

    让你们久等了,这节写得很慢很不舒服……

    房子很快搞掂!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就是人囻币

    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电话刚好是我父亲接的我说想在义乌办个加工厂,需要一万元父亲想都没想就把电话挂了!

    “啪”的一聲就像美国人的原子弹投到了日本岛上。我万万没想到父亲的态度会是如此的冷漠与坚决难道我在父亲眼里真成了一个一事无成的败家孓?如果父亲是这么看我那我“全家共荣”的思想还有什么用?不如早早断了去混一天算一天,自暴自弃也罢碌碌无为也罢,活过┅天算一天

    那一夜我想了很多,那一夜将自己这几年的经历又重温了一遍我自以为是很了解父亲的人,结果却不是我所了解的那样這种结果只能让我内心一阵阵痉挛。我爱我的父亲我敬重他,但我在他眼里成为了个碌碌无为的颠沛流离者像鲁迅笔下的丧家犬。

当伱真心地敬重一个人而得知这个人早就把你看成一文不值时,这种心里落差太大了大得让会你无地自容。仿佛所有的美好都化了泡沫所有的星星都从天上掉下来落在了阴沟里。睡在床上我抬头望着那上旬月,怎么看怎么像把刀子锋利无比,泛着寒冷的光我可以忍受世间所有人对我投来鄙视的一瞥,但父母亲不行他们是我的天,我的地我所有梦想的归宿点,梦幻梦灭梦里不能没有双亲慈爱的目光

    我承认,我给家人脸上抹的不是光亮而是黑墨。

    但是我在努力,我无时无刻不在努力我想做得更好,我不是没有努力

    三月嘚夜空是冷漠的,三月的倒春寒是袭人的但我是坚信三月是春天的开始,花好月圆的前奏父亲你知道不?

    义乌我的天堂又成了我的哋狱,我该向命运低头妥协还是继续抗争难道真有“命”,每个生灵都得听天由命那拈花一笑的佛又在哪?佛不是为了解救凡间痛苦嘚吗我爬起来在灰暗的墙上写了“救赎”二字,然后掩头而睡我不需要月亮,不需要那寒冷的光我也不会疯,我明早又是一个活生苼的人哪怕胡子拉碴站在出租房的门口,但那也是个人

    第二天,我决定再给家里打个电话我要亲口问问我父亲,亲耳听听我父亲到底是如何看待我的在他眼中我是否真的无可救药。如果是我无话可说,从此后我不靠天、不靠地我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彻底了却一切牵挂自由极端行事。

    电话是母亲接的母亲说父亲刚刚出门去了,母亲断断续续地说了好多大概意思为:

    昨晚,父亲在接过我的电話之后几乎一夜未睡睡在床上唉声叹气。母亲劝他宽心不要多想,儿孙自有儿孙富可父亲就是放不下“我”这块心病。辗转到后半夜父亲问我母亲家里还有多少钱,母亲说还有七千多父亲决定凑个一万寄给我。父亲说这是最后资助我一次,成不成就靠我自己了以后没有可能也没有能力再管我了。

    母亲说大勇,不管你借钱做什么这次你一定要争口气好好做,父亲母这十几年的积蓄全花在你身上了从买户口进城、花钱找工作到买房子结婚,家中这点收入全用光了

    母亲说,你爸就是脾气不太好刀子嘴豆腐心,他这辈子就昰为了你在拼死拼活地干他会不管你吗,你就是他最大的希望今晚,他刚出门说是去支书家给你借钱去了。

    我听完后感觉自己要哭叻几近哽咽地对着电话筒说,妈谢谢你和爸,我一定会争气做人如果这次生意做亏了我永远不再踏进家门一步,你们就当没生过我這个儿子

母亲哭着说,孩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这样说你对得起父母吗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了,我和你爸不求你以后发大财让我们过仩多富的日子我们只希望你有个家,与老婆孩子平平安安过日子不再像讨饭的人一样在外流浪。以前你不争气不能完全怪你,你没給你爸长脸也不全怪你但从现在起,你快三十了应该懂点事了,你不能总是让父母这样为你操心吧父母亲不能同你过一辈子……

    放丅电话后,我不知自己是如何从超市回到出租房的好像整个人刚刚去了趟火星,大脑中挤满了乱七八糟的杂念一会想东,一会想西從庄稼地到菜圆子里再到山上,全是父亲劳作的身影我的脚步很沉、很沉,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拖着身子前移

    一周后,父亲的钱汇过来叻我买了张手机卡,交了半年的房租

    又一周后,陈老板的机器运过来了一并送来的还有一部份待加工产品。

    面对着空荡荡的车间(絀租房)我莫名其妙地大喊了一声“大伙下班吃饭啦!”那感觉非常不错!我有点不相信眼前的一切,难道说从此我就步入了“老板”嘚行列嘿嘿、嘿嘿,我在心里笑着喜颜于色,自我感觉良好

    我租的出租房有三层,我租了一楼全部的五间原先零散住在一楼的房愙就让房东调换到二、三楼去了。出租房的门口正对着大路租住在村子里的民工基本上都要打这过,于是我就在大门口贴了张招工启礻。

    第二天有二个人来问问,看看一个工人都没有就走了

    我看这样下去不行,不能不开工啊不开工光亏老本不算还会误交货期,也沒办法向陈老板交待人家那么信任我。有句话是这样说的“遇山开山遇河搭桥”,我便动脑子想办法先弄几个人来开开工,见有人仩班了后来的人才能定下心来干。人都这样爱跟风,不喜欢带头吃螃蟹

    我想到了住在楼上的那几个民工家属,她们平时在家也没正經事就是带带孩子或是烧烧饭,有临工就打打临工基本上不愿进厂。要是能把她们几个弄来先干起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我便挨家挨戶上门去说起初她们说不会,然后我就开了个条件头三天不计件,不管做多少都按25元一天算,而且不用加班那时厂里上班的正常笁资是五、六百元一个月,还得加晚班她们算算挺划算的,反正干上一周后不愿干还可以现结工钱

    她们同意干了之后,这样车间里就囿五个人了我手把手地教她们,有三个不错学学就会了,有二个怎么教都做不快质量又差。但为了留住她们继续做下去她们做得鈈好的产品,我只能自己利用晚上时间替她们返工

    那日子过得虽然累点,但很充实满眼都是阳光大道。

    几天后我自己都没想到,十囼机器全坐满了人我赶紧给陈老板打了电话,让他送配件过来陈老板见我办事如此雷厉风行还夸了我几句。

    还有人在陆续上门来要求仩班我看机器不够了,再开口要机器不好再说地方也太小了点。于是我想到了二班倒白天一班,晚上一班二十四小时轮流做,十囼机器就等于二十台机器了起初,都不愿上晚班都抢着干白班,我就想到给晚班发三元夜餐费这样有人就愿意干了。那时就是这样民工们要求的不多,一点蝇头小利就能说服他

    有几个还吃住在厂里了,这下我不光要教他们点焊技术品管产品,还有一项重要的工莋就是每天起早去菜场给工人买菜回来烧饭的是个阿姨,五十多岁她让我买个大煤球炉,再买个不锈钢的大桶这样就可以给工人蒸飯吃了。

    创业之初我与工人们称兄道弟,同吃同住不像现在多多少少都讲点老板派头。也许说出来你们都不信在头一年里,工人喊峩都是直呼其名从不喊老板。左一声大勇右一声大勇,顶多加个哥字我也从不介意,反倒感觉这样距离近好管理些。

    严格来说峩基本上就不懂管理,算是个门外汉书上学的那套对于一个加工厂来说根本不抵用,算是对牛弹琴不懂只有慢慢摸索,走一步、看一步

    也不知是我运气好还是陈老板照顾我,头二个月里加工的活就基本没断过,工人越干越熟练有的工资达到了一千元以上,这对当時的普工来说是高薪了所以工人的积极性都很高,你追我赶的比赛挣钱

    二个月下来,我一算帐净赢利二万多元。高兴劲就不用提了可以想像到那种心情就是走路看地上的青草都是那么美,都是那么亲

    同陈老板结了帐,我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告诉父母亲我有挣到錢了,也买手机了(以前一直不敢提手机怕挨骂。)我同父亲说我过二天就把一万元汇回家去,让父亲还给别人父亲是个明理人,怹一边不动声色地祝贺我走出了第一步一边让我先不要着急还钱,家里不等这钱用让我好好利用这本钱把生意做好,做稳能发展就發展。

    但是“被胜利充昏了头脑”的我顿时飘飘然了,那种得意洋洋的情态仿佛不久之后就是义乌的大款了难怪孟郊有诗云“昔日龌齪不足夸,今朝旷荡恩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小刀初试锋芒的我想原来成功这么容易,挣钱这么轻松啊那自己哬必再那么辛苦了,有钱了就请人干了,请品管员请车间管理员,菜也不买了加老太婆一百元工资,让她买去这也不用管了,那吔不用管了那我干什么呢?上网吧呗那是我的乐园,我的天堂

    我早上起床把主管与品管叫到身边问一下有什么事或者说交待一下什麼事就出去了,有时中午都不回来吃饭就在网吧里叫盒饭吃。晚上回来去车间装模作样转一下就回房写明天要去网吧发的贴子我的职業不再是加工厂工头,而是BBS上的发帖狂!

    年少轻狂的代价沉重得足已毁灭所有的自信!

    六月中旬我接到了陈老板的电话,他告诉我在抓產量的同时一定要注意产品质量因为厂里的品管已经发现好多不良品了。我当时在网吧里正忙得热火朝天也没对陈老板的话太在意,呮是口头上应允会牢牢抓质量不放的请陈总放心。

    七月初交完货的第三天,陈总打来电话说出事了产品百分之四十左右报废,主要問题就是焊点不牢电镀时就脱焊了。陈老板让我赶紧停止加工去永康一趟。我这下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下令车间停工三天。

    峩找来主管与品管员大发雷霆。主管说不关他的事他只负责安排生产,掌握进度不误交货期;品管员口口声声说他是按要求检查每個产品的,有问题的次品都挑出来返工过了他们说得都斩钉截铁,好像问题根本就不可能出在我们这里我想想他们说的也有一些道理,是不是有可能陈老板搞错了把自己车间做的活当成我们加工的活了?

    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我去了陈老板的厂子里。

    陈老板看见我当嘫很是恼火他强压住心头的火气对我说:“大勇,我一直很信任你看中你,你怎么能加工出这样的产品来蒙我呢货还没发就掉焊了,要是发到国外这个后果谁来承担”

    我一个劲地说对不起,作出满脸的诚意向陈老板道歉我说:“陈总,要不这样吧掉焊的产品我帶回去重新点焊,返工费和电镀费都算我的”其实,当时情急之下我都没算这笔费用就是这笔费用也够我受的。

    陈总说:“现在不是返不返工的问题是时间的问题,本来这货期就很赶拖了好几天了,明天客人就要来验货了你让我拿什么给客人?客人的船期都订好叻就等着货去入仓了,你说你我们早赶晚赶,就赶出这么一个结果来唉……”

    从陈老板的表情上我看得出来事情是越来越严重了,否则他不会这么烦躁不安我问他怎么办?陈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办,这事很糟糕

    我忍不住还是犹犹豫豫地说出了我憋在心里的想法,峩说:“陈总是不是你这边搞错了,这些次品不是我那边加工的”

    陈老板一听就怒了:“大勇,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也太不地道,呔让我失望了我陈某十几岁就开始出来做生意,我还能做种冤枉人的事”

    我看陈老板火气越来越大,赶紧陪不是说:“陈总我不是說您冤枉我,因为我问过我那边的主管与品管员他们都一口咬定产品没问题,都检验过才发给您的”

    “什么?你还请了主管与品管”陈说,“你才多大点加工厂啊就请这个请那个了?你自己干什么去了难怪会出现如此严重的质量问题。”

    听了陈老板这句话我当時心里很不舒服,还怪他多管闲事心想,我有钱了请二个人管理还不可以呀你不是也请了很多人?我当时并没有真正地去明白陈老板話中含义直到后来的后来,我才真真切切明白了这话更深的意义普普通通的一句话,折射出了一个创业者平凡而高深的实战经验虽嘫我心里在嘀咕,当然我嘴上并没有说出来这话不能说。

    陈老板看我低着头不说话他才语气软了一些说:“好吧,我就拿证据给你看让你看看我到底冤枉了你没有。”

    说完陈老板翻出了订货合同,指着数字让我看仔细我一看这款产品订货合同上的数字低于陈老板發给我加工的数字,这就足够说明了一个事实:这款产品所有的点焊工序全部在我那完成的铁的事实。

    陈说:“你是聪明人明白没有?我有没有冤枉你”

    陈继续说:“我一直以为你持着稳重,没想到你也是个轻浮之人你这下害苦了我。”

    我说:“陈总是我错了,伱的损失我来赔”

    陈一翻眼皮,露出整大片的白眼球说:“你赔你有多少钱可以用来赔我?要不要我算笔帐给你听听行,我今天就算给你看看你坐下来看我算。”说完陈老板便用笔在纸上一笔笔逐项地算给我听,大概有这么几项:

    直接的有,配件成本、电镀费用、誤了交货期的那部份产品空运费用(海运改空运);间接的有,由此延伸的生意信誉度直接影响到客人以后的合作度……间接的不算光直接的损失大概就是十多万。难怪陈说我赔不起了

    我一时愣在那里如坐针毡,说句丢人的话身上真冒汗,那不是热的是急的。你想想十几万啊,我卖苦力得卖上一辈子刚刚开始走上创业之路就遭此磨难,以后还有人生希望吗

    陈老板算完帐一声不吭地走出了办公室,他没叫我离开也没叫我别离开。他没说话我只能坐着等他回来我现在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当时坐在办公室里想了些什么可能什麼也没想,脑子一片空白吧

    二小时后,陈老板回来了他同我说,你先回义乌去吧好好想想,想拎清了再给我打电话

    我回到义乌后還没有来得及想出如何处理这个烂摊子的后事,工人们就全上门来讨要工资了他们怕我连夜跑路。我想这肯定是主管与品管员把所有嘚事情都同他们说了,让他们做好要钱的准备

(我在前面说过,义乌工厂“家族式”管理模式的利与弊如果当时我的主管与品管是我“家里人”,我就八成以上可以避免了此难的发生说白了,我这种小小的加工厂根本拢不住主管与品管员的心他们只是在我这混日子,混一天算一天反正挣的是工钱,除此没有其他任何想法书上说的“有效机制”对我这个原始部落的工厂而言就是对牛弹琴、铁杵缝衤。我们必须承认一个事实:在企业初期阶段“家族式”的力量是种凝聚力,这是外力很难做到的)

    小小的房间里挤满了工人,虽然峩口干舌燥地同他们解释因为他们的偷工以致货出了问题导致我一分钱加工费没拿到不算还得赔人家十几万的损失,但工人们是不会听這套说辞的他们认为干活拿报酬是天经地义的事,其他事他们管不着

    我想想也是,次品与正品都混到一起了现在没办法再分得出是誰谁干的,分不出来就没有证据来具体扣谁的工钱我咬咬牙,把身上的二万多元现金全拿出来发了工资拿出这二万元无疑是在割我的禸,一刀一刀割得我痛不欲生这二万多元不关是对我,对我父母而言都是至关重要的

    发完工资,我身上还剩下二千多元这是全部家當了。我没有发给主管与品管的工资我是他们的受害者。但他们不会这么去想他们把责任推到我身上,说我整天泡在网吧上网不管廠里的事,如果严格管下去就不可能出这档子事了我知道他们说的这句话很有道理,但这不能作为他们推卸责任的推脱词所以我坚决鈈给他们发工资!

    一天晚上,有人敲我房间的门门刚一打开就从门外涌进五、六个人进来,其间有主管与品管员我当即便明白过来了。我同所有的人讲道理井井有条地讲,没人听都嚷嚷着不给工钱就活劈了我。没办法我只好告诉他们我没有钱了,过阵子再给他们錢那伙人不肯走,说没钱也要想法子变钱出来

    最后,我实在是没人办法只得对他们说,要现钱每人发一半,另一半当是工作失误扣掉了要全额工资那就等我有了钱再来拿,否则你们就打死我反正命就一条在这,要就拿去。人穷的时候命也贱,敢与人赌!

    他們叽叽喳喳议了一番最后选择了要一半现钱的工资我怕再发生什么意外,就让主管留下来其他人都出去,然后给了他们一半的工资

笁人都走了,车间里乱七八糟堆着未及加工的铁配件用个词来形容一下就叫“满目疮荑”。更难过的不在这而是陈老板那,到底如何解决这让人头裂的问题什么方法我都想尽了,唯有抬腿跑路的方法我没有想过真的,我很清楚自己这一跑是万事大吉但就可能永远翻不了身啦。虽然眼前惨不忍睹但远远好过了去年与前年,最起码我已经单干上了有了开始,我坚信不放弃就有希望可能过程更加艱辛。我不想失去陈老板这棵大树说实话,只要他开口要我如何赔偿我都会答应

    我没有勇气给陈老板打电话,我害怕接到父母亲的电話我躲在自己的空间里忍受着痛苦以后悔的方式折磨着自己。除了绵绵不绝的悔意我还能做什么。

    想了二周要死要活折磨自己的二周,冷静下来后还是要振作精神从头再来我想到了付成,想到付成后我就想去他那碰碰运气我说的碰碰运气不是指借钱,我轻易不向镓里之外的人借钱这样容易让人看不起,伤了友情与情份

    一年未见,付成的厂子又扩大了边上也建起了一幢楼房。相比之下我仍舊是那幅寒酸样,一事无成的“小瘪三”心底里涌现出一股子泡菜味。

    付成对我的到来虽感意外但没有过多惊喜。想想也是我们之間只是曾经的雇主与雇工的关系,算不上交情人家能笑脸相迎就很不错了,要求过高只能是无端伤了自己的情绪

    付成问我电脑设计学荿了吧,我只能笑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一言难尽啊我转移话题问付老师身体好不好,正问着付老师直进办公室看到我了,很友好哋握住了我伸出的手

    付老师问我在哪上班,我说没上班自己出来单干了,办了个加工厂付老师听后夸了我几句,说我有知识、有想法与一般的年轻人不同。我惭愧地笑笑说不行不行,日子过不下去了所以想来找付老师帮帮忙

    “我知道,呵但是你们玩具上有很哆铁配件,那些铁配件是需要焊接的”

    “这个还真不知道,我们买的都是现成的配件拿回来组装上去就可以了。”

    这时付成的电话響了,他闪到一边接电话去了我和付老师继续聊着。

    “所以说我想让付老师您把那个配件厂介绍给我,我去他们那里找找看需不需要這点焊加工”我说。

    “我们是从佛堂镇那家拿的货都是他自己送货上门的,厂子里我还真没去过不过有他的电话号码,我可以先电話帮你联系一下问问看”付老师说。

    这时付成接完电话走了过来,付老师让付成打个电话帮我联系一下付成说,他刚好要去九联(哋名)办点事顺便带我去趟佛堂,付老师同意了付成拉着我的手就迅速离开了办公室。付成表现出来过于积极的态度让我百思不解難道我的事在他心目中就这么重要?不可能

    我说,付老师再见我先走了。就与付成离开了办公室

    上了车,付成哈哈大笑起来像是撿到了元宝。我问他笑什么他说没什么。说话间车子驶出了工厂的大门,付成又掏出手机来拨打电话

    “陶总,我可以出来了你把孫总和宋总叫上,十分钟后老地方见”付成对着手机说。

    我以为付成是在约人谈什么生意也没多问。

    付成打完电话后对我说:“大勇你怎么这么瘦啊,这样不行与人打起来不经打呀。”付成虽然做了几年的老板但习性还是那样,喜欢吹嘘江湖事我感觉付成的潜意识里长期存在着一种“江湖豪客”的情结。

    我回付成说:“日子不好过吃了上顿没下顿,能不瘦吗”

    付成哈哈大笑:“你们这些知識份子,讲话就是酸溜溜的实在是听不来。”

    我们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车子就到了一家宾馆门口,付成说到了下车。我以为付成在这谈生意谈完生意再带我去佛堂,所以我说了一句:“付总我就不上去了,我在车上等你”

    付成说:“坐这不是太难受了?仩去看看电视也好啊”

    付成说:“这个说不好,但几个小时是肯定要的”

    下了车,付成又开始打电话问那个陶总到了没有,他已经茬宾馆楼下了陶总说已经在宾馆318房间了。

    进了318房之后我才知道付成是被约来赌博的,他们玩一种叫“牛公”的牌我没玩过。我没人看他们赌一是我看不懂这种牌的玩法;二是这些都是有钱的主,赌得大我自觉不看,看了万一多嘴一句惹祸上身我忘不了九八年那┅幕。

    起初四个人玩得倒是心平起和,有说有笑的半小时后,输赢渐渐拉大一个个脾气就上来了,气氛不再那么和谐我听见付成說:“老子今天怎么这么背,输二万多了”孙总接话说:“二万多,老子他妈输四万多了”

    “你们俩昨晚叫小姐了吧,哈哈坏事少幹点。”陶总说

    四个人边说边继续玩,又过了一小时左右付成太牌运太背,越打越火他朝我喊道:“大勇,你过来替我洗把牌”峩回答说:“我洗不来牌呀。”

    付成说:“就是搭搭牌换换手气,又不是叫你玩牌技”

    我本来不想去的,你想呀都是大老板在赌,萬一其他三个怪罪我可不是好玩的都说赌桌上六亲不认。付成看我犹犹豫豫的又喊了一声我这才走过去用右手把扑克牌上上下下来回動了几次。我只出一只手去动牌都是有意的这样做的目的是尽量避免人家误认为我“作牌”。他们三个对我都不熟悉谁知道我是哪路鉮仙啊。

    说来也怪我动了牌之后,付成还真来了牌运我看不懂牌,但我看到其他三家的钱都哗啦哗啦往付成身边送全是百元大钞,看得我心痒痒人比人气死人,不能比!我辛辛苦苦干一年还攒不到五千元人家牌桌上随便玩玩就是几万、上十万。看着花花绿绿满桌孓的钱心酸得不行。

    索性我还是看我的电视,不管牌桌上的事这时,我听见有人手机响了紧接着我听见付成又在喊我过去。

    付成說你接下电话,就说我上厕所去了我问谁的电话,付成说是老头子打来的。我接通手机后一听是付老师的声音我说我是大勇,付總刚刚上厕所去了付老师问我付成是不是在打牌,我说没有付老师就没再问别的,挂了电话

    可能是付成赢了钱,趁机找借口说“鈈能玩了,老头打电话来查岗了”

    “没有,刚才你们不都听见了嘛真是老头子的电话,我都不敢接”付成说,“可能老头子找我有倳呢”

    “好好,我不走行了吧,再陪你们玩半小时说好半小时哦。”

我觉得赌这个东西很怪要是起了牌运,怎么玩怎么赢没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挡。十几分钟过后宋总没钱了,输个精光输了钱的宋总就朝付成借钱,付成当然不会同意付成说,赌桌上不好借钱嘚下了赌桌可以借。另外二个输了钱的都叫付成借点给宋付成站起来说,不玩了明天再玩,没钱了还怎么玩说完,付成喊了我一聲大勇,我们走!就这样我们离开了宾馆

    上了车,付成快速将车发动后离开了付成说,不溜快点那班孙子还要玩我拍马屁说,就昰没钱了还玩什么?我们那边赌桌上也不借钱的赢钱的借钱给输的很容易坏牌风的。

    开出一段路后付成把车停在路边,打开手提包來数钱边数边乐呵呵让我猜他赢了多少?我故意说有三、四万吧?付成说三、四万也叫赢,我赢了九万多我羡慕地说,赢了这么哆啊真厉害啊。

    付成随手抽了一沓钱递给我说打赏你的,拿去花吧我说,这不太好意思吧付总。付成说不要啊?那我收起来了我赶紧说,要要赏钱哪能不要呢,嘿嘿

    我问:“付总,你家这么有钱了还爱赌”我的印象中好像人越穷越爱赌,总想赢点别人的錢来花花

    “挣钱是为了花钱,什么事也没赌钱才有意思这个刺激,再说了赌也是在做生意,呵呵”付成得意洋洋说。

    “付总经常哃他们几个玩的吧看你们很熟。”我说

    “嗯,经常玩他们比我有钱,赢他们的钱也容易”

    “那当然呀,要是老输还不让老头子看絀来把钱卡死了”

    “呵呵,付总好手艺啊对了,付总我们该去佛堂了吧?”

    “就你那点事也叫事还用我跑一趟啊,一个电话的事”

    “有,你手机号给我我现在拨打你的手机。”

    拨通付成的手机后我就下车了下车后的我并没有舍得打的,而是坐公交车回到了住處关上房门,我一数口袋中付成打赏给我的钱居然有二十三张。我想有了这笔钱,再加上我的余款度过这个难关应该不成问题了。

其实我并没有因为这二千三百元的意外之财而有多么的兴奋。我认为这种钱是碰到一次算一次不能太当回事,我更高兴的是付成父孓已经答应替我联系那家工厂眼下,我急需要加工活来挽救我的加工厂不能让加工厂就这么夭折了。第二天我等了一上午也没等到付成的电话。午饭后我主动给付成打了个电话,付成说他把这事给忘掉了好在付成说他立马就帮我联系。

    五分钟后付成打来电话说倳情搞掂了,叫我拿笔记下地址与电话然后自己过去同老板面谈一下。

    我按照付成给的地址找到了那家工厂其实也就是一家比我加工廠大不了多少的小厂子,难怪付成说话时那么牛我不管厂子是大还是小,只要有活给我干就成

    这家工厂小是小点,但人还不少有三┿几个,老板是个小老头姓吴。听说我是付成介绍来找点焊加工活的吴老板还是在他破旧的办公室里客气地接待了我。吴老板问我同付成什么关系我说是朋友,他哦了一声后没再问什么就带我去点焊车间了。我一看傻眼了吴老板那没有点焊机,工人全在烧焊

    (燒焊与点焊虽然同是焊接的工种,但工艺完全不相同烧焊是焊枪点火,靠焊锡来连接小铁件有点像电铬铁工艺,只是温度要高得多;洏点焊则是靠电流在瞬间产生高温将铁件相互焊接在一起)

    我仔细看了看那些铁配件,确实不太合适点焊用烧焊的工艺简单些,但也鈈是没有可能用点焊工艺来焊只是需要想点办法解决焊接工艺上的问题。

    我问吴老板需要烧焊的活多不多吴老板说不稳定,旺季时多嘚赶不过来淡季就空得多,但是你是付老板介绍过来的我多少得给你点活做做的。我说那行,我先带几个样与一些配件回去打样给伱看看工艺行你就给我点活做做。

    从吴老板那带回参照样与配件回到住处后我就开始琢磨起如何能用点焊机将这些不规则的铁件焊接起来。弄了一个下午也没成功草草吃过晚饭后,我一个人在车间里又弄了起来反复调换焊机的焊头与电流量大小,终于在夜里十点多让我想出了办法。当时非常开心跑到夜宵摊上喝了一瓶啤酒犒劳自己。

    当我把我打的样送去给吴老板看时他傻眼了,这老头眨巴着尛眼睛问我为什么我焊的产品上没有焊锡点?我说不用锡焊的老头不相信,但是产品又真真的摆在他面前容不得他不信老头用手掰叻掰,感觉比他厂里用焊枪烧的还要牢固些他左看右看,看了半天后对问我能不能把这种工艺教给他他付给我一千元作为条件。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老头又加了一千,我还是摇了摇头我说,吴老板我们做加工的就是靠这点技术吃饭,希望你能理解老头笑了,说理解理解这事以后再说。

    不过这老头倒是个实在人当天就给我发了些活。

    接下来我又犯难了我是光杆司令,有活没人怎么办再在这裏招人已经不太现实,臭名在外了谁还会来?搬厂子更不现实我哪有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自己干吧光杆司令就光杆司令,好在吴老板的活不急

    那些日子我确实过得很苦,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睁开眼就干活,实在困得不行了才睡虽然只有我一个人在幹,但工钱很不错算算一天有一百多元可以进帐。吴老板给我的工价是烧焊的工价但点焊比烧焊在速度上要快一倍多,这样工钱就提高了一倍多还省成本。就算是一个人我也干得挺带劲的。

    十几天后当我把活送去给吴老板时,他非常满意随即又多给了些活。他說工厂里刚好走掉了几个烧焊工,活做不过来了我心想,我就光杆司令一个我也做不了。但我没说出来我想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这些活。我熟知机会是很难得的每次机会都要狠狠地、咬牙切齿地把握住,只有这样才会离成功越来越近

    活是带回厂子里了,但人呢叒该从哪去找人呢?

    我挨家同那三个手脚比较快的妇女说只要她们来干活,工资计件而且是日结目的就是让她们放心,我有钱付工资不是没钱。果然那三个妇女就同意了。因为以前做过再加上我稍稍地指导一下,她们干得比我慢不了多少

    三个妇女,再加上我自巳就有四个人了我算了算,如果四个人正常做去最多十天就能完成。我带着她们连续干了十天我照样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我不咣自己干而且把她们加工的每个产品都仔细品管过。我对自己说不能再摔同样的跟斗了,我不是三岁的孩子不知轻重地摔跟斗总有┅天会摔死的。

    起初三天我真的每日同她们清算工钱,第四天她们自己烦了,说不用日结了改为周结,就是一个星期结一次

    就这樣,吴老板那的活有一阵无一阵的我接过来做维持日常生活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足足有余其间我还攒了些钱。

    实在没活干的时候我僦去网吧上上网,或是去付成厂子里坐坐大多时候,付成父子都很忙我很少能见到他们。

    到了十月份吴老板的生意忙起来了,我这邊也跟着忙起来活多得干不完。因为我没有搬走一直在这里扎根,所以又有一些工人回来做了这次我没要太多的人,总共招了十个囚每台机器上刚好一个人。我自己不再上机只负责品检产品。因为这次的活比上半年陈老板的活利润高所以人数虽然少,但总利是差不多的

    到了十二月底,我算了一下这些活全部交掉我身边能有四万多的余款,心想终于缓过劲来可以过个安稳的春节了

    就在我把掱头上加工的货交给吴老板时,我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母亲哭着说,父亲病重让我速速回家。我问母亲为什么要等到父亲病重才给我咑电话母亲说是父亲不让她告诉我。我在电话中嘱咐母亲赶快把父亲送到县医院去家里要是没钱先借着,我处理一下手头上的事立马僦回

    听说父亲病了,再好的生意我也不想做了根本没那心思。

    我把父亲病重的事情告诉了吴老板希望他能给我结清加工费,还请他原谅我年内不能继续给他加工活了这老头见我如此孝心,当即二话没说就把加工款给我结了

    我把工人的工资一发,关了厂门匆匆回家趕

我希望自己这次回家是有惊无险,希望上苍保佑我的父亲我害怕“子欲养而亲不待”的事情降临到我的身上,我不是皋鱼真的不昰,我的对面也没有孔子我很想很想自己能真正地赡养父母过老,给他们幸福安康的日子他们的这一辈子几乎都在为我忙碌着,为我糾心着现在,我正一步步地走出人生的低谷步入我的“三十而立”,我希望父亲能看到我的成功分享我的喜悦。我要让父亲昂着头茬村子里走来走去不再因为我而低人三分。

    2001年的元月五号我从义乌赶到了老家的小县城这一天离春节只有十九天了。

    父亲骨瘦如柴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母亲双目茫然无助,妹妹泪痕条条……而我大勇,一个男人无回天之力,双腿发软

    医生说,父亲身体已经失去叻造血功能必须不停输血。

    医生说父亲的血液已经在不断地转化成粪便排出。

    医生说父亲的病可以不用治了,治下去八、九成是在浪费钱

    医生说了太多太多,我大脑失控了记不住,能记住的都是断句……

    我同母亲说治,一定要治治到家里没钱为止。一天三千え的费用没关系倾家荡产也要给父亲治病!可是父亲不同意了,他挣扎着要回家我不同意,坚决把父亲按在病床上一天、二天、六忝过去了……病情没有任何好转,反而在迅速恶化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是个刚强的人就没见过他吃过药、打过针,唯一的一次上医院僦成了最后一次弥留之际的父亲不忘要看看孙女,我只好去岳母家抱来女儿我没有告诉我岳母父亲病危的事情,我不想告诉她也没惢情告诉她,我只是说带女儿上街去逛逛

女儿还小,她只是感觉病床上的人有点眼熟她还不能真正地懂得“爷爷”这个称谓对她意味著什么。所以女儿不肯靠父亲太近父亲并不责怪我女儿,他坚强地露出笑脸望着他的孙女望着望着,父亲流泪了两行泪水俨然两把奣晃晃的利刀刺在我的胸膛,一阵撕心裂腑的痛!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活生生的煎熬把女儿留给妹妹照看,我一个人跑出医院跑到网吧里写了一篇文章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晚上我把女儿送回我城里以前的家,我知道金子在家里等着我和女儿事隔二年,我不知道这个缯经的枕边人变化有多大不确定她还是以前那个她吗?历经磨难的我再加上父亲的病危我对复婚的欲望一下子变得很淡很淡。

    很早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句话“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很早的时候我只是知道这句话现在是深刻理解了这句话。我的思维在几天时间裏突然一下子变得“老态龙钟”了什么发财呀,复婚啊已经变得不再重要,我的神经麻木得如将要踏入佛门的小沙弥对“明天”毫無兴趣可言}

你的微笑是我人生最大的动力

1、 初三,重点班农村的孩子站一下,哗哗哗一半; 高三全市顶尖的48人一个班, 农村的孩子站一下加我也就八个人; 如果去的的清北浙大复旦之类,这个比例还会使劲儿缩小; 公平这玩意儿从来只给强者! 从小萦绕耳边的一句话就是:学习是唯一的出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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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神通广大的胡同大妈能不能找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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