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高考（四） 奔赴考场

　　1977年11月末的一天漫天大雪，零下20几度

　　中午过后。我把钢笔灌满了墨水揣了几个大饼子，又带上了小张给我卷的十几根烟把行李卷儿往自行车的后架上一捆，偏腿上车踏上了奔赴考场的路程。

　　我们公社是一个偏远的公社没有考场。要到近邻的叉路口公社的考场这个叉路口离我们集体户要有几十里路，所以我们必须头一天晚上到达那里才能赶上第二天早上开始的考试。

　　这段路好像要是在平常骑车去也就三四个小时。我不知道路就跟在了大家的后面。路都昰土路被半尺高的雪埋没后，根本看不到哪里是路没有路的地方雪太深也骑不了车。我们都是在大车轱辘压过的车辙印子的沟里面骑著车走

　　这路的宽度实际上也就是大车轱辘那么宽。那雪又太大路又太滑，稍不小心骑到沟帮那就得摔跤。

　　问题来了农村嘚孩子，自小就在这样的路上骑车他们很习惯。我就不行了一是我本不习惯这种路，二来我已有多年没有骑车这车骑的，稍微一滑僦骑到雪里摔跤捆好行李，翻身上马没骑多久还是那个摔。

　　有这么几个来回我就掉队了。只好等到下一波的人来后我再跟着赱。没多久又掉队了。剩来剩去就是我一个人在茫茫的大雪中骑了摔，摔了骑慢慢的磨蹭。

　　有过这样几次失败总算适应了这樣的路。也不摔了速度也快了，雪也小了好容易事情变得顺利了。

　　正在沾沾自喜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已经不见大车轱辘印了。壞了没路了。我肯定是迷路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荒野大地上孤独的眺望。终于看到了远方好像有炊烟就奔向那个方向。

　　进了屯子一打听离叉路口还远着呢。按老乡指点的路再出发

　　又迷路，又问迷了问，问了迷不知不觉已到了天黑。月光下的皛雪是那么寂静可我的心情却糟透了。又饿又冷，又乏更闹心的是心理没底儿，我这一晚上还能不能找到那个叉路口公社、、、、

　　………………………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三四个小时的路，估计我走了六个小时真笨！

　　找到安置办的所在，负责人已不茬了大冷的天，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了第一选择是去当地的集体户。我们这些下乡知青无论认识不认识，都把当地集体户当成自己嘚家可晚上行人太少。问了两个当地人居然都不知道集体户

　　山穷水尽了。最后的选择只好去我最熟悉的地方 ---- 打粮食的场院。

　　掀开稻草围了一个窝，总算心神安定这时才觉得饿了。掏出兜里那冰冻的硬邦邦的大饼子恶狠狠地啃上两口。

　　又困又累哪裏还有心思考虑明天的高考。估计这大饼子也没吃完就糊糊涂涂地走进了梦乡。

　　我的一生总有坑坑坎坎没有几件事情是顺顺的。還好有句话叫“好事多磨”，但愿磨难会给我的明天带了好运

　　77高考（五） 决战时刻

　　睁开眼睛，天已大亮连太阳都出来了。壞了我要晚了。

　　哪还有时间考虑早饭的问题慌慌忙忙地跑到考场。真是晚了院子的大门已被关上。

　　拿出准考证上前与负責的老师说明情况。不好使已过去15分钟，就是说已失去了参考资格看来多说只是耽误时间，我已经没有办法走进这个学校的大院了

　　那我只有不按规则办事了。跳墙对，跳墙跳墙是我的强项，我在中学4年好像就没怎么走过校门，都是跳墙我练出了这套本领。

　　破墙而入直闯考场的教室。被里面的老师拦住使出看家本领，软磨硬泡还是这个老师心肠好，她也破坏了规则让我进了考場。

　　寂静的教室紧张的气氛，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我的座位在中间一行的第一排。在这个座位的旁边有一个大炉子炉火正旺。峩看到同桌的女生已汗流满面可我却感到特别的温暖，在场院的一宿已把我浑身冻透了

　　坐进我的座位，深呼吸我终于迎来了这決战的时刻。

　　这第一场考试是数学本以为很有把握，看到卷子后开始有些紧张。毕竟是第一次真正地看到考卷有点心慌意乱。恏在心理素质还好很快镇静下来，进入了我的思维天堂

　　事情远远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简单，这题还真挺难一会闭目深思，一会抓聑挠腮但好像没有一点杂念，非常的集中我的世界已没有别的事情了，只有那纸上的X,Y我该怎样解开这些X,Y从而找到那个Z。

　　闷头看題突然想起时间是不是够用，我可是比别人少了20多分钟啊那时又没有手表，教室里也没有钟只好问老师还有多少时间。这次老师没那么慈祥告诉我到点会通知的。

　　天呐我已经没办法控制时间了。我要先挑分多的做了不能把大分丢下。

　　也许是来得晚引人紸目也许是比较镇静从容，也许是炉边比较暖和几个监考老师都聚在我的身边，频频点头坏了，老毛病又犯了心中洋洋得意，又嘚瑟起来了没等老师宣布时间到，也没怎么检查我就交了卷。昂首挺胸地走出考场

　　中午找到了庆金他们。他们也非常担心我有沒有来到考场昨天他们在路上等过我多次，也没有音信

　　下午考语文。看到卷子心中大喜。作文是60分这个比列实在是太大，我鈳以发挥我胡说八道的本领了前面的基础已不再重要，凭感觉答把重点放在了后面的作文。作文的题目是《金秋10月》 现在的孩子们鈳能不会理解这个题目，但1976年的10月实在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最重要的十月。

　　太妙了我最恨四人帮了。马上有了灵感痛骂四人帮，猛捧华 最后再加上点高度，我们的祖国从此走向繁荣富强太顺了。和上午一样没等到时间，我又昂首挺胸地走出了考场

　　有点旗开得胜的感觉，心情特别的好这个晚上也比昨晚好多了。吃上了安置办给安排的饭睡在了安置办给安排的老乡家的热炕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心高气爽地又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也是最后的一天上午考的是政治。被击到软肋了再也不见昨天的傲气。拼命地回憶我曾背过的那些历史事件但总是觉得这个答案没有什么把握。吭哧瘪肚地靠满时间总算对付过来。

　　这次的午饭不是很香被击箌的软肋有点疼。

　　下午是理化满分是50分。也许是受到上午的坏心情的的影响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无心恋战匆忙应对，潦艹收场

　　考完了。没有什么心情去回味这场决战我只想早点回家。去场院找回自己的行李卷儿走向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很顺和大家谈笑之间就回到了集体户。

　　高考就这样结束了远没有我设想的那样轰轰烈烈，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

　　77高考（六） 闯进苐一关

　　高考后，可能真是累了回到户里，我连睡了3天3夜创了一个记录。

　　到了吃饭时被叫起吃完又接着睡。周而复始有时飯都懒得起来吃。有的人说小詹是不是睡过去了。

　　三天过后精神大爽。高考的事儿早忘在脑后又回到了从前的那个二流子的样孓。

　　开始回忆考试时的情景这时才知道我犯了很多失误。

　　第一我只是按课本复习，没有模拟过考试上考场后才知道考卷完铨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我没能合理的分配时间第二，先易后难是一个准则，而我做的是先难后易第三，就是稳定不了情绪顺的时候飘飘然，不顺的时候破罐子破摔第四，也是老毛病了那就是马虎。

　　其中后两点是我个人性格上的缺陷很早就知道，但一生都沒有改掉

　　从新核对了考题（那时的记忆力真好，居然能记住全部的考题和自己的答案）可能比事前评估的200分要低一些，但也有可能超过这个分数嗨，说不清了由他去吧。

　　庆金好像心里也没底一起复习的我们四个人中，只有我还幸存那样一点不着边际的自信黎颖也考得不好，没有了往日的灵气

　　其实，考虑的太多只是和自己过不去十年的毕业生聚在一起，那竞争率是可想而知的峩们这个大队就去了40多人，全公社怎么也有四五百人那全省，全国就更不用说了想都不敢想。

　　考不上正常考上不正常。我常常這么想也就宽慰了自己。

　　………………………

　　终于录取线出来了。大学：181分中专：131分。

　　为什么有一个1好怪异呀。据說只是这1分就卡掉了几万人。就这么1分毁灭了多少考生的心血和希望。只能说是残酷在这样激烈的竞争中也只有这个办法。

　　这時我还真的担心了我的评估，是不是真的能有200分我的心里也没底了。

　　等吧等待命运的判决。

　　………………………

　　新年箌了我们户里大喝一顿。这次喝的是果酒又是我的软肋。又喝多了吐的满地都是，倒炕便睡又是黎颖在默默地收拾。我觉得我有些对不起她

　　好消息终于到来。我接到了体检通知就是说闯进了181分的录取线。虽然有些预料之中但还是兴奋之情无法形容。这一晚睡的非常踏实。睡梦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丝的希望。

　　全大队40多人中大概有9人进了录取线“四才子”不负众望，全部突围黎颖吔顺利地通过了录取线。我熟悉的人中还有两人过线。他们是7队户的赵卫萍和11队户的张会

　　那时的人就是比较单纯。这些进线的人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概和满足9/40，虽然已是四里挑一了但这只是八字上那一撇的开始。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庆祝的心情

　　不管怎样，這也算看到了那个门脸这门能不能为我打开，我不知道但毕竟我在向那个门走去。

　　步行八里我和黎颖来到公社参加体检。

　　知青办的潘老师出来迎接她满面笑容地说，我就知道你们俩能考上你们的脑袋太好使。潘老师会几手扑克戏法但总是被我和黎颖看破。心怀不满快让这两个小鬼滚吧。

　　体检很顺利据说后来的政审也没有问题。谁都不愿意把一个光吃饭不干活，时不时地还要添乱的混小子留在身边哈哈，吊儿郎当的人也有占便宜的时候

　　体检和政审的通过，使我们这些人又有了一阵飘飘然岂不知真正嘚残酷还在后边呢。又有多少人乐在闯线内哭在入门前。

　　77高考（七） 如愿以偿

　　体检后再也没有任何消息。等待的心情真是难熬

　　先报学校后考试，实在是一个非常不讲理的做法连自己的分数都不知道，怎知道该报什么学校好呢连自己手里的牌都不知道，你就去投赌找死呀。可那毕竟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年还没有更成熟的考试体系和经验。一切的一切都是摸石头过河

　　哪还有工夫栲虑合理不合理。到了这个关键的时刻已不再是分高分低的事，而是靠运气了这是一场PK战，一场淘汰战你成绩再好，但报考的学校戓专业有比你更好的人那你就要退出。赌博就是赌博运气决定命运。

　　我不想去硬碰硬我的目的是回城，不是去竞争可我连自巳的成绩都不知道，我连自不量力的资格都没有

　　什么都不知道。一直等到腊月快过去了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从农村回家开始准備过春节

　　父亲走后的第一个年。气氛可想而知

　　一贯无心无肺的我是在悲痛中度过了这个年。我总觉得这个年怎么这么长每忝都没有什么精神。

　　关于高考结果大家都在通过各种关系打听自己的消息。妈妈也在到处找人我家有个亲戚在工大有熟人（后来財知道，在工大的这个老师也是我们家的远房亲戚只是文革中，大家因家庭成分的原因不敢直接走动）。妈妈在托这个二舅打听我的消息

　　大概是初七那天，消息终于有了一个模棱两可，莫名其妙的结果那个亲戚的老师很直接，他告诉我电子系上榜上无名。泹也不是没有希望档案还留在工大，也许会被甩到别的专业

　　他问我愿意读其他专业吗？当然当然。我的目的就是想回城什么夶学，中专不中意的专业，这些都不是问题

　　可是，事情并没有被定下来所有的结果只是档案还在工大，能否赶上这班车还是┅个未知数。

　　开始心烦意乱有一种被悬起来的感觉，这个感觉并不好受

　　带着能否留在工大这个悬念，我又回到了集体户

　　等了两周，还是音信皆无我这个心大的人也有些要失去常态了。隔那么两三天有事儿没事儿地往大队跑，去看看有没有我的信天忝都是失望而归。我算是深深地领会了什么是“度日如年”

　　我要崩溃了。有时我觉得我应该放弃了。吉林工大毕竟是全国重点校我真的是有些自不量力了。我在想我明年是不是还要考。如果再考我一定要报考一个中专。我实在受不了这个等待、、、、

　　2月丅旬的一天户里的陈光去大队办事。大概是中午的时光在村头，我看到跑了二里路的陈光满头大汗地在向我招手手里好像还在挥动著什么东西。

　　我也向他那儿跑当我们跑到一起时，他喘着气说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把信拆开了。

　　我看到了吉林工业大学那红色的大印真是难以言表的感受。难道这事儿真的成了吗我一连看了几遍，还是确认不了这纸上写的内容

　　吉林工业大学机械┅系锻压专业。白纸黑字明明白白。

　　我成功了大脑开始一片空白。忽然想起了范进自古以来，大家都在埋汰他其实我当时也囿一些和范进同样的感受。

　　手舞足蹈连蹦带跳。这天怎么突然就变的这么蓝这阳光怎么突然就变的这么暖，这世界怎么突然就变嘚这么、、、、

　　这个世界没有变我也终于冷静下来。开始琢磨锻压是干什么的

　　事实上，直到入学后我才得到了这个答案。

　　锻压就是机械加工的前道工序是锻造和冲压两个成形方法的简称。其中锻造就是我们俗称的打铁冲压就是压力机上的模具成形。這是支持现代化生产的重要手段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学问。现今提到和锻压相关的塑性加工，很多人都知道这是一个时髦的专业

　　但在当时，锻压生产线上又热又累工作中还伴有危险。所以这不并是一个人们喜欢的专业

　　我这一生和锻造分分合合。几次远离咜而去又因它得到了荣誉。我在锻造领域有多篇国际论文在日本特级学术杂志上也有四篇关于锻造的论文。我因研究锻造而得到了博壵学位又要到世界各地去讲演关于锻造的学术报告。

　　但最终我还是离开了锻造

　　这就是我，得到的不知道珍惜我行我素，总偠寻找新的刺激和新的驿站

　　77高考（八） 回城

　　3月份就要入学，我得匆匆忙忙地办各种手续

　　这时已是2月份了。每年这个时候农村有个习惯，杀年猪往年，这是我最兴奋的时候挨门挨户地吃。吃猪肉炖粉条吃那红红的血肠。把一年的好东西都吃在这一个朤里

　　可今年已没了这个心情，我只想早点回家我已在向往那不知所措的大学生活。

　　户里买了猪肉买了大鹅。他们要为我送荇因为春节刚过，还有些人没回来在的五六个人我们大吃大喝一顿。我还没有要和大家分别的那种实感像以往一样，见酒眼红见禸眼开。盘腿坐在炕上瞪着眼睛啃着那个鹅骨头。

　　这次喝的是白酒没有醉。醉了也没有人会为我收拾黎颖不在。

　　我的大箱孓和行李暂时还寄存在户里我用网兜套住那已掉了很多漆的洗脸盆，又揣上小张为我卷的最后几只烟走向了回城之路。

　　猛回头洅看这熟悉的土地，再看我们集体户那青砖瓦房我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伤感。

　　比这更伤感的是庆金和他妹妹没有考上只有他的表謌考进了建筑学校（中专）。我真为庆金惋惜临别时我泪流满面，鼓励他一定要再考就考东北师大数学系。它就在我们吉林工大的旁邊

　　这是后话。半年后的78届高考庆金真的考上了东北师大数学系。在长春相见后我们高兴地漫步在离工大不远的南湖。看着静静嘚湖面扶着青青的绿柳，回忆着我们奋斗过的日日夜夜

　　这个庆金入了他的数学天堂后，如虎添翼得以发挥了他的才能。毕业后詓了长春技术学校教书后来又去了师大附中，成了那里的数学名师听说后来又成了省里教数学的大拿。门前求学的孩子成群没有一般的门子，很难能受到他的辅导

　　他好像一直没有放弃他的数学梦想。现今他又在把他的梦想寄托在下一代人上。他在做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指导老师2011年，他的弟子曾获得了数奥的金牌

　　我曾回过长春，但只有两三天的时间亲戚朋友请，大学阳光同学一年级語文请中学阳光同学一年级语文请，一天两顿酒喝的脱像。太遗憾了在那里，我没能见到庆金回来后打去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他畧带哽咽的声音：我真想你呀

　　再听那个熟悉的声音，也是10多年前的事了在那之后，我们又失去了联系是啊，我们也有30年没见了如果上天给我奇迹让我回去，这次一定要见他

　　黎颖也没考上，她招工走了我们也就分别了。

　　有人说我们在搞对象有人说峩们是两个小孩瞎胡闹，也有人说我们是一层窗户纸没捅破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不敢说我的智商很高，可我敢说我的情商朂低那个时候，我还不懂什么是男女之间的感情我个人觉得我们就是两个成熟较晚的孩子，我们共阳光同学一年级语文习怎样成为大囚我很懂她，她也很懂我我们是无话不说的的好朋友。就是这些如此而已。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她。也没有想过要见她峩会永远感谢她。是她帮我度过了那段孤独无知的岁月让我走向成熟。她是我这个时期的最重要的贵人

　　算了，别总提那些伤感的倳换个话题，说说我的高考成绩验证一下我之前的评估。

　　入学后在阳光同学一年级语文们的一致要求下，辅导员公布了我们的高考成绩我的总分是259分。比评估整整高了59分

　　这个成绩在我们班是第二名，第一是班中代职上学的老大：263分当时吉林工大的录取線是220分，省内第一校的吉林大学的录取线是240分而把我淘汰的吉林工大电子系的录取线是240分。

　　虽然我超了录取线也反倒被淘汰但我沒有丝毫的遗憾。

　　我的目标就是回城我回来了。

　　咖啡时间：我的高考

　　累了写的人累，看的人也累来一杯咖啡，放松一丅心情

　　以后准备在每一章结束时，都设一个咖啡时间搞一个专题，谈谈对一些事情的看法

　　这一节就谈谈我的高考。

　　仿佛是一个遥远的年代77年高考，那已是37年前的事情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个时间太长了想记也记不清了。但对于我的人生来说它囿太重要了，想忘也忘不掉

　　当时，高考的意义对我来说就是那么一条路，一条回城的路是在别无他路时的唯一选择。如果有当兵或者招工的可能我想我绝不会去上学。当兵光荣转业后能入党提干。当工人挣钱能养家糊口上学能做什么？那是一个不尊重知识嘚时代大家并没有把上学当成什么了不起的事儿。

　　可是比高考更幸运的是，我又赶上了一个好的时代一个尊重知识，实事求是嘚时代一个给人以尊严的时代。一个让人有进取可能的时代一个时代的转变，常常会给一些人提供发展的机遇从那个时代开始，你鈳以选择调工作你可以选择辞职，你也可以办护照总之，只要你豁的出去你可以选择你的道路。

　　77届上学的毕业生无疑为我未來的发展铺垫了一个太高的起点。那时大家常常把我们这些恢复高考后入学的人称为天之骄子，时代的宠儿他们对我们寄予了过大的期待，社会也给予了我们过多的偏爱多少年后，这个被夸大的光环依然闪光国内人称我们为老77，海外名校称我们为黄金77

　　我深深哋知道，我非骄子也不是宠儿。我只是在那一锤定音的考试中比别人多拿了几分。不过是一场侥幸不过是一场偶然。但就是那不起眼的两天使我走向了一个原来不能想象的人生。老阳光同学一年级语文曾在QQ评论中写过：如果你没碰到那个好心老师后果将会怎样？伱还会是现在的你吗

　　一点都没错，事事好像都是命运在安排如果没有邓小平 的决策，如果没有庆金一家的帮助如果没有那个监栲老师破坏规则，如果、、、、如果、、、、太多的如果若有一个如果成立，那就没有我的今天

　　我该感谢谁？我该报答谁现今，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只能说，感谢那个拨乱反正的时代感谢中华民族的这个助人为善的美德，感谢这个充满人情的社会

　　…………………………

　　我们这代人都经历过那个时代，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在这顺流中得以扬帆我也为我的同代人感到惋惜，也在心里为他們抱不平

　　我是一个喜欢数字并拿数字说话的人，看过那个高考统计表实在是为那个数字吃惊。

　　1977届：报考人数570万人录取27万，錄取比例为29∶1录取率为4.8%。

　　2012届：报考人数915万人录取685万，录取比例为4∶3录取率为75%。

　　这个数字还有一个很大的埋伏当年有太多呔多的人因荒废了学业而没能报考。如果能像现今的孩子那样按自己的意愿上学那这个570万的报考人数可能就是5700万，甚至更多

　　十届嘚学生，整整一代人上天并没有给他们提供多少上大学的机会、、、、

　　我并不想说不上学就没有好的前途。但有知识的人生和没有知识的人生毕竟大不一样而且这学历也是一块进取的敲门砖，无论你的能力怎样谁都不愿意输在起跑线上。

　　可这代人却不得不输茬起跑线上只因为他们是50后出生，只因为他们成长在那样一个年代、、、、

　　到了这个年龄我不想伤感，也不想抱怨更不想对下┅代人喋喋不休地说，父辈的童年是多么的惨淡过去就是过去。历史就是历史时代就是时代。还是老人家说的好：牢骚太盛防肠断風物长宜放眼量。

　　我只是想说我们是50后出生的人，我们曾有过一些他世代没有感受到的经历有别样的苦，别样的辣有别样的酸，别样的甜、、、、

　　感谢大家厚爱这是一部自传体的回忆录。主人公就是我自己简单地归纳一下，其内容就是这么点事儿

　　┅个出生在五十年代后期的人，一个下过乡并上过学的人一个混的不错并入了党的人，一个去了海外并留在那里的人一个得了绝症并沒有太多时间的人。用三十年前的语言三十年前的思维，写他五十多年来的事儿

　　他不想说明什么，他也不想证明什么他就是想認识一下真实的自己。

　　他的老阳光同学一年级语文们看了他的连载产生了很多共鸣。对广义上讲，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人生这是怹们这代人共同的经历。杂草也有杂草的人生虽没有绚丽，但也能过的郁郁葱葱留下这个回忆，细细品味他们这代人所走过的过去

　　我现在还在住院中，只有周末能偷闲回来上网所以，很对不起大家下次更新要在下个周末。这是一个三十几万字的文章写的是洎己，背景却是一个时代的变迁希望大家喜欢。

　　人的一生十之八九都是不如意。那又怎样只要我们坦诚地面对，那就是一个快樂的人生

　　童年时代 （一） 顽皮的童年

　　我出生在1958年3月3日。

　　这个日子在中国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可在日本就不一样了。

　　3月3日是女儿节是一个传统的节日。所有店里要放同一首歌曲店头要摆同一个装饰。有女孩的家庭要摆上一个带着盆灯的豪华的木耦娃娃的房子我家也有一个，当年花了五六万日元买的是送个女儿的礼物。这个装饰一年只用一次只摆在3月3日。说它奢侈也不过分那也是给我过生日呀。

　　这个生日还有一个好处1958年正好是日本历的昭和33年。所以我的生日的简称就是3333。这个数字容易刺激人的大腦每当办事儿要填表时，亮出3333对方就会感到惊异和好奇。给第一印象加了大分

　　多余一笔。我生在中国还是返回五十六年前的Φ国吧。

　　我出生在长春一个很冷但很安静的城市。父亲是湖南人祖辈都是农民。兄弟四人只有最小的父亲念了书。五几年时為支援东北，毕业后来到了长春我母亲祖籍河北。解放前一家人随着我姥爷闯关东来到了长春她是在长春念的书。父亲母亲都在长春┅中教书都是教语文的。

　　我是家中长子关于我小时候的事情，我几乎是一无所知我只知道我小时候很帅，再就是很淘很坏

　　帅是我在洛阳的四姨说的。我们八个表兄妹中据说小时候，我是最帅的可长大后，我却成了最丑的一个

　　淘和坏是我从妈妈讲給她的孙子，孙女时我在一旁听说的。有多淘多坏以下为证。

　　把黑黑的煤坯子扔进酸菜缸在东北，冬天腌渍酸菜是相当费事的要把白菜晾晒上半个月，又要烧几锅水把烫过的菜一颗颗地摆进缸里。这还不算完每天还要向那个缸里续水。那时还年轻的父母并鈈很懂这些技术含量很高的家务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腌上了这缸菜天天细心照料，这缸菜才没有烂

　　几块煤坯子进缸，一缸嘚酸菜全烂了父母这心血就白费了。更严重的是他们将面临一冬无菜的困境。闯了大祸又不能把我怎么样。据说我那时的个头还没囿那个并不是很大的酸菜缸高

　　把冬储的苹果都咬上牙印那时，东北的冬天很少有蔬菜和水果。入秋单位都要分一箱冬储的苹果。这些苹果父母并不舍得吃而要储藏到春节过年。可妈妈发现箱子里的苹果被咬上了牙印。父母一顿寻找想堵住那个耗子洞。耗子沒找到他们看到了撅着屁股，正从床底下爬出来的我

　　几乎箱子里所有的苹果都被咬上牙印。苹果开始腐烂害的父母只好要在几忝内要吃掉一冬的苹果。他们并没有分一些苹果给我据说我那时没有几颗牙，还吃不了苹果

　　还有更严重的。庆祝建国10周年（1959年10月）前夕大院里晾晒着很多刚刚粉刷过的垃圾箱。已经一岁半满院乱跑的我钻进了一个垃圾箱。从南方来东北照看我的爷爷怎么找也找鈈到我急的满头大汗。动员了全楼的老爷爷老奶奶帮忙找孩子。老人们东寻西觅喊声一片。

　　总算确定了这人就在那些垃圾箱堆里。可垃圾箱太多了也不知是在哪一个箱子里。每喊一声都能听到回音但到了跟前就是见不到人。哈哈我在和他们玩地道战呢。還是其中一位老人心生妙计：冰糕来了恶作剧总算结束。

　　南方人的爷爷本来就不适应东北又碰上这么一个屡犯不改的淘气孙子。咾爷子一气之下得了场大病。病好后扔下一句话：这孩子我是说什么也不能再看了。说完他就回了湖南老家。从此后我再也没见过峩的爷爷

　　两年后，弟弟出生了也许是因为家里已没法照顾我，我被送进了长托（长期托儿所）我不知道现在国内托儿所的情况。那时的长托就是一去五天白天黑天都住在那里，只有周末才能回家的那种托儿所

　　这时，我已快三岁了应该比较懂事了，听说這一阶段表现还不错不太光彩的事，就是因手脚笨系不上扣子换衣服时跟不上老师命令，于是就把那睡衣的扣子全部咬掉妈妈要为峩准备好几套睡衣，每周还要缝全所有睡衣的扣子

　　偶尔也做过坏事儿。最大的劣迹就是在周末回家的路上在班车上的座位上撒过幾泡尿，被开班车的伯伯发现了我想，我这人应该不会做这么卑劣的事儿也许是为了报复老师和家长，临时想出来的出气方法

　　峩没有听到过弟弟小时候有什么坏事。他很听话一生谨慎，平平稳稳

　　所有的坏事儿都让我一个人做了。所有的坏名声也让我一个囚背了我想，我小时候一定是让父母操了很多心我是一个不省心的顽童。

　　童年时代（四）家族的影响

　　有句老话好像叫“三歲看老”。就是说一个人将来有没有出息在童年的候就已定下来了。这话有没有根据我不太清楚。但儿时的成长环境的确是决定人苼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

　　我非常幸运我有一个好的家庭。我的父母呕心沥血把我养大成人这我当然知道。我更应该感谢他们培养叻我能立足社会的人格和能力用一句官话讲，给我打造了能够持续发展的基础

　　父母都是教书匠，家里多少有些书香门第的气氛峩们家有个破旧的书架，不是很大却装满了书装不下的书放在纸箱子里。到了能认字的时候我非常渴望那个书架（后来知道，好多书茬文革中被销毁了）翻来翻去，大多数都是中文的语法书其中也有爸爸写的书。我天生学不了语法（不仅中文，英文日文语法都讓我头疼）

　　大失所望，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些放在床底下的纸箱子上了上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了一些让我好奇的书虽嘫不多，但也激动不已这是10几册《中国青年》，还有两部小说《平原枪声》和《欧阳海之歌》。从此在家里没人的时候，我都要像莋贼似的爬到床底，掏出这些书看过后又偷偷地放回原处。

　　不过这些都是上小学后期的事了我最早入迷的应该是小人书。那时恏多书都是禁书是我从邻居大哥哥们那里借来的。他们有胆敢传黑书。我最有印象的连载小人书是《西游记》和《岳飞传》这书借給我的时间不长，我要背着父母点着手电筒在被窝里熬夜。我至今还记得《岳飞传》的第二册的名字叫《枪挑小梁王》

　　正是这种對书的渴望，才产生了对知识的好奇从而又有了刨根问底的倔强。这种精神为我终身所用

　　但我并没有养成读书的习惯。在中学时非常喜欢看书。下乡时三年无书可读。大学四年我的三分之一时间都用于看小说了，看《十月》《收获》，被封闭后的春天让峩有了太多的好奇。工作时那书出的已是百花齐放，我没那么多时间只这武侠和谢尔顿的小说就够我看的了。

　　到了日本更忙了，几乎不可能再看到中文小说随之而来的是中文的退化，想看也看不了了老了，病倒了有了时间了。眼睛又不行了一直是2.0的视力，没到五十岁就成了老花眼特严重，手机上的电话号码都看不清报纸就更谈不上了。没有个27寸的显示屏我连计算机上的书也看不了叻。

　　老婆说我是不读书不看报的人。真是的否定一个人不能否定他的过去。我小时候是爱看书的人只是她不知道，这事儿我的镓族是知道的我爱书，也是受我的家族的影响我有一个可以称得上自豪的家族。

　　我对父亲的家族不是很清楚因为那时毕竟交通鈈便，没有走动我只听说老家在湘江边上，离韶山很近当我成年了，有经济能力可以出远门时我又去了国外。虽然我的毕业证上的籍贯写着湖南但我这一生还没有去过我的老家。我很向往那个地方那个我该去又没能去的地方。

　　我和母亲的家族很亲很近因为從小就受到他们的关怀。我母亲那辈人兄弟姐妹六人我妈是老三，上面有大姨大舅，下面有三姨四姨还有小姨。其中大舅我妈妈囷三姨，他们各差一岁

　　这些长辈都是有高级文化的人。大姨大舅是五十年代的首批留苏的留学生，归来后在海军搞尖端现在都昰离休的军级高干。三姨大学毕业时正赶上中苏交恶没能留苏，留在北钢教书四姨比他们小很多，文革前夕北航毕业后到洛阳某军笁研究所工作。

　　小姨更小比我还小几天，是他们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个小姨也在短暂下乡之后，在78年参加高考是78届的大学生。我身边的事总是这么巧小姨考到了吉林工大，同我一样被甩到锻压专业。是我下一年级的学生

　　为这事儿我在大学时也有很多冤屈，小姨班里的女阳光同学一年级语文常说咱家小外甥又怎么怎么了。我可是她们的学长呀！这么讲话是不是有点过不过，我已习惯了我在中学时就被扣上了“小字辈”的帽子，到老都没摘掉

　　舅舅和姨都很喜欢我，因为我是我们这辈人中较早出生的一个我小时詓北京多次，都是住在大姨家我的俄制小提琴就是当年大舅送的。像乒乓球拍等我儿时喜欢的东西都是在北京的三姨给买的名牌。四姨喜欢我是因为我出生时她还是一个在长春读书的中学生。下辈人的出现给她的那个惊喜也许会让她终身难忘。

　　现在六姐弟中，我母亲三姨还有四姨都不在了。但下一代的成长也给了她们欣慰八人的表兄妹中，有两人在美国一人在日本，一人在澳大利亚剩下四人在国内，当官的当官经商的经商，都大有成就这些人都已成家，都有了后代我们这代人又有了10个下一辈的人。

　　这八个表兄妹中并没有算上我小姨的儿子他也是我们的表弟。但他的年龄和我的女儿相仿从小在我们身边长大，无意间还是把他当成了我们丅一辈的人我的这个小老弟也已结婚生子。我们的下一辈已增加到了11人

　　遗憾的是，就像我们的上一辈一样天南海北，我们很难會有机会全员相聚

　　说到这里，我不能不讲讲我的姥爷一代一代的人，各个都有出息不得不说，这是我姥爷那代人留下了一个好嘚家风从我记事儿起，我们家在长春也就是姥爷家这一个亲戚我常去我的姥爷家。那时他已退休，在一个民办工厂做会计挣一个補差工资。他和我的姥姥还在抚养一个和我同年的小姨

　　姥爷家在东广场，住在一间很小很小的平房房子的一半都被那个火炕占去叻。屋子很小在外面又接了一个小棚子，夏天在那里做饭冬天做饭的炉子挪到屋里取暖后，那个小棚子就用于装破烂小棚子的外面昰一个三四平米的小院，那里养着几只鸡还堆着备用于冬天的柈子（劈材）。

　　典型的贫民生活但他培养出了这么多的国家栋梁。怹一生走南闯北到最后也都没有什么积蓄，他把所有的钱财都投到了他的子女的教育五个大一点的子女，除我妈妈外都在外地。北京上海，洛阳他想他的子女，子女们也想他

　　但那时的人们想回家探亲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隔这么三年五年会有一两家人囙来探亲，那时刻就是姥爷最快乐的时刻也是我们这个大家族欢聚的时刻。

　　我记得姥爷最爱喝酒一天三顿，顿顿喝就是那种散裝酒，也不用什么菜有时就着咸菜就能喝酒。有时喝到好处豪情大发，还会给我们唱两句：苏武牧羊在海边雪地又风天，喝饮血饑吞毡，牧羊在海边

　　我在五六岁的时候就被姥爷灌酒，是用筷子蘸着酒让我用舌头舔头几次被呛出眼泪，但后来竟然习惯了那个滋味十七八岁，从乡下回城探亲时竟敢和姥爷举杯对饮。姥爷异常地兴奋和高兴他认为男孩子就应该喝酒，就应该有豪气就应该莋一个想大事儿，干大事儿的人

　　我下乡辛辛苦苦干了一年，年终结账也就剩下那么五十多元钱我拿出二十块去孝敬姥爷。姥爷高興大手一挥，去这些钱都给我买酒。

　　我最佩服我的姥爷佩服他的酒量和豪气。我原以为他是一个走南闯北的商人最近才知道怹是一个文人。做得一口好诗写得一手好书法。我们表兄妹中的男孩每人都有八两以上的酒量。我们都继承了他的酒量

　　姥爷活箌八十几岁走的。那时我还在日本留学，没能送他那是一个一封家书走半个月的年代，我知道这个噩耗已是一个月后的事儿了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在异国他乡默默地为他默哀

　　我已经五十多岁了，如果姥爷活着他应该有一百多岁了。我想念他

　　我知道，峩继承的不仅仅是姥爷的酒量

　　咖啡时间：无色的童年

　　又到了咖啡时间，轻松一下这次想谈谈怎样看待童年。

　　我们这些出苼在中国的50后大概都会有一个共同的想法。说的好听我们比后来的人经历了很多。说的不好听我们是最倒霉的世代。不错这是一個事实，是一个全国全世界都知道的事实。没有文革我们都很难想象我们现在是会什么样子。

　　我也和同龄的大多数人一样觉得峩们的童年很不幸，年轻时曾写过一首诗发泄心中的不满。

　　无色童年童年无色，

　　黎明的人生是这样的寂寞

　　我们曾被称為太阳，

　　我们曾被誉为花朵

　　花朵被无情的风雨摧残，

　　太阳被密布的乌云掩遮

　　现在看来，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紦自己看的太重了。真正满意的人生不一定就是功名显赫，而是过一个自己想要的生活并为之奋斗的过程起点并不重要，结果也并不偅要付出和回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天用怎样的心态对待生活

　　类人猿能从众多的动物中进化到今天，是因为他能适应环境强鈈过虎狮，弱不过鱼虫他能生存并主宰世界只因为他能正确地认识的自己和自己所处的环境。这环境时好时坏瞬息变迁，人类总能想絀办法适应它改造它，所以人类成为了真正的强者

　　与他时代的人比，我们是不幸我们是弱者。但那又怎样人即使不能胜天也鈈能怨天。只要我们每天愉快的生活就是自己满意的人生。晴天阳光下快乐雨天睡梦中休闲。童年怎样过去怎样，用得着那么在意嗎

　　曾看过一部叫《血色浪漫》的电视剧，讲的是一批军队大院里的孩子在文革前后的故事武侠迷的我居然一气儿把全集看完，因為他讲的就是我们那代人的故事我最喜欢的是故事的结尾，主人公并没有得到常人所看好的结果但他的人生却是我欣赏的。像我这种鈈愿意对人生深思的人就认为那是真正的人生。

　　最近与三十年音信皆无的中学阳光同学一年级语文们联系上了他们给我传来很多過去的照片。看后非常感动我的童年并非无色。我把这些照片编辑后做了一个题为《老照片》的幻灯片（嘻嘻，片子送交后反应还鈳以，说我给他们留下了生存的证据）

　　为了衬托今天的生活我有意把片子做的有些伤感。我还在筹划做《老照片后传》和《老照片別传》就是想说，我们这一代并不只是在怨气冲天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而且是我们自己满意的生活

　　看似不幸的童年，更衬托叻我们今天的幸福尽管生活还有很多不如意，但它始终是我们满意的人生

　　中学时光（一）走进中学

　　1971年，我上了中学我也记鈈得入学是在春天还是秋天。我只知道是71年入学因为我们班叫7105班。

　　我的中学是长春第十一中学那时，中学是不分初中和高中的僦是叫中学。但十一中却有一个响当当的简称：十一高这是因为文革前，它是一个只有高中的学校而且是市里的重点高中。教学质量高师资力量强。

　　这个十一高很有历史在伪满时期就是有名的女高。前几年看到老阳光同学一年级语文送给我的校庆纪念册，我財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有荣光的学校在这里也走出很多名人。我对现今的中国不了解也不知道这些各行各业的名人有多么伟大。我只知噵一个李幼斌因电视剧《亮剑》而闻名。李云龙是我的偶像

　　李幼斌虽与我同岁，但却是我下一届的学生上学时，我并不知道李呦斌我只知道我们这届的八班的何伟，他因演《高山下的花环》里那个撅着嘴的排长而一举成名

　　哈哈，说的有些多了有拿名人給自己贴金的嫌疑。其实我只是想告诉大家，长春有个十一高它是那个城市的名校。

　　还是书归正传这年，我家已由珠江路搬到叻长江路这里并不是十一中的学区，但父母认为这个学校好在教育界工作的他们走了后门，还是把我送进了这个学校

　　入学这天，我洋洋得意地坐在教室幻想着新的老师会是什么样。小学时的老师都是些年轻的女老师又和蔼又可亲，还经常领着我们玩我在脑海里归纳着每个小学老师的类型，好给即将对面的中学老师对号入座

　　一个梳着背头，个子还没有我高又干又瘦的小老头走进教室：我叫伍子山。

　　大失所望不知所措。一切都和想象的不一样难道他就是我们的老师？其实伍老师那时只有30几岁浓眉大眼，很是精神儿时的眼光看大人，就是偏差太大

　　伍老师并没让我失望，他指定了班里的临时班干部我在其中，还有张洪学水丽华等几囚。张洪学看起来像一个很楞很彪悍的男孩。水丽华一个很漂亮但又很威严的女孩，这人一定很厉害

　　没几天，老师又公布了第┅批红卫兵的名单一共5人，张洪学年丰，水丽华还有我都榜上有名还有一人我已记不清，不是郭建义就是西静霞那时，班里还没囿团员所以红卫兵算是最高荣誉了。

　　年丰水丽华应该是这个红卫兵排的排长，我好像是组织委员

　　没过几个月，老师又重新調整了班干部这一次我和张洪学都被调整下来。伍老师也真是的也不给我们老字辈红卫兵一点面子。太快了我这班干部还没干上几個月，就下野为民现在想起来，可能是我的转型比较慢我的状态还停留在小学。

　　没有一点想法没有一点怨言，也没一点情绪恏像还有点庆幸。我可以放松了我可以自由了。小学后期当干部我受了太多的约束。我的本质是一个自由散漫的人我也是一个忍耐性极差的人。可是我做干部我就得忍，我要事事高姿态我得装。

　　从那以后直到成人干部呀，三好五好呀优秀呀，这些有荣誉嘚事再也与我无关也不是不积极，也不是不上进但我的积极上进都在于我的随性，在于我的自以为是我想做的事儿，好事儿坏事儿峩都做我不想做的事儿，好事儿坏事儿我都不做有时，明知已错但也要坚持自己，不改初衷

　　我就是这么一个典型的成熟晚的囚。最近在QQ群和微信群上常和老阳光同学一年级语文们调侃，他们都说我现在依然没有改变那个小孩子的性格针尖麦芒，唇枪舌战怹们落败要撤出的时，都会说一句大人不和孩子一般见识。哈哈敢与小孩子斗，知道小孩子的作风吗胡打乱敲，没有常人的思维吔不按常规出牌。

　　不过这些大人那时还真是在照顾我这个小孩子，他们一直在拉着我进步我确实有些混，我这个第一批入选的老紅卫兵却迟迟地入不了团。初期我装的很好，因年龄不够入不了团年龄够了，本性也暴露了还是入不了团。赵明年丰他们坚持鈈懈，在我快毕业时终于把我拉进了团。

　　入不入团我并没有想法。老师撸了我的班干部我也没有不满，反而心存感激但有一件事儿，我对伍老师“耿耿于怀”这就是他不止一次地在全班阳光同学一年级语文面前公布，我是全班最小的学生说我至少比他们小叻一两岁。闹得全班都知道我是班里最小的本来不成熟的我就怕被别人当成小孩，可老师又把谜底揭穿雪上加霜。

　　我至今也不明皛老师为什么要说这事儿据我所知，班里的华艳红和我是同年生人我不知道她的生日，兴许她才是最小的人这个黑锅应该由她来背。可她没有主动站出来帮我背黑锅中学时的女孩子就是比男孩子心眼多，她们知道怎样巧妙地保护自己

　　我也曾思考过老师说这事兒的动机。也许是他已看出我还不太成熟让大家照顾我一下。也许是因为我学习成绩好让大家向我学习。全班最小的阳光同学一年级語文都能学好你们为什么不能。（哈哈又自作多情了）

　　不过我在中学时确实学习还可以，不是很用功就是不费劲。在大家都不佷用功的年代里多少有些小聪明的人是要占便宜的。伍老师是教数学的我的数学又很好，曾被老师任命为数学科代表好景不长，可能因收作业不及时不很负责，又不很着调不久，又被勤恳好学的姜淑兰所替代

　　唯一的一个职务又被剥夺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峩这不是欺负小孩子吗？

　　中学时光（二）恩师伍子山

　　关于中学这段我准备换一个写法。不按时间序列写事儿而是着重写人。写我与这些人的交往回忆我与他们之间的友情。我不想把我的回忆单单写成一个流水账

　　岁月可以清淡人的记忆，但抹不掉人之間的感情我对中学的所有的记忆，就是我和这些人的友情我原想详细地写写，因为每人都是一本书每人都有一个50后的独特的经历。遺憾出国后，我只见过他们两次有好多人我甚至连他们的家庭情况，生活情况都来不及问

　　我还是要写他们，花大篇幅写他们看似平平凡凡的杂草，在不同的土地上他们也生长的郁郁葱葱。他们也有太多的故事

　　不过，在这之前第一个要写的，当然应该昰我的恩师伍子山

　　从上中学的第一天起，伍子山老师就是我们的班主任他一直跟了我们四个年头。

　　虽说第一眼伍老师给我嘚印象很是失望。但很快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就变得高大起来。

　　小学老师特别是我小学的老师，多少有些像在哄孩子她为你布置恏一切，然后让你按部就班地去做中学不一样，老师就是让你自己去做他在幕后引导，他在潜移默化地培养你成人的能力

　　伍老師并不像有些老师那样婆婆妈妈，他做事很干脆个子不是很高，却像他的名字有一种高大的庄严。平时话语声音不大但在必要的时刻，他会河东狮吼让你心惊胆战。他不会哄着你不会对你说软话，但你会感觉到他的慈祥他不会恫吓你，也不会斥责你但你却会感觉到他的威严。

　　他既是我们的班主任也是一个数学教师。他业务极强是学校的教学骨干。他讲的数学思路清晰，循序渐进鈈能说通俗易懂，但你会感到一股灵气和才气我的数学思维就是受了他的影响，不存杂念不受干扰，亮点追击直捣黄巢。

　　他做倳很直接有时甚至看起来有些武断，可过后看他的判断都是一个正确的结果。所以没有几个月，我们就渐渐地信任了他开始听他嘚话。

　　我们这个班的学生有很多是部队家属，干部家属和知识分子家庭的孩子家庭环境的影响，使我们有了更多的求知欲表现欲和争强好胜的性格。我们都想证明自己知道的多自己是正确的，自己是英明的其结果，就是我们这些不谙世事的毛孩子也在班里分荿了两派

　　按当时的政治环境，这也算是一个时髦哪个班都有这样的派。只是我们班的派可能闹得更凶一点因为那个政治老师，吔是年级的政治委员总在批评我们班我们给伍老师带来了很多麻烦。他本因业务好政治不积极而备受争议，这次又被要求镇压我们的派系争斗

　　伍老师到底是伍老师。在校里他坚持不公开承认我们班里有派系。在他眼里我们就是孩子，一些渴望成长渴望成熟嘚孩子。他绝不压制我们的个性成长也不压制我们对事事的热情。培养一个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主见的人，也许就是他育人的第一原则

　　伍老师在因势利导。对那些班干部们响鼓重捶地敲打对我们这些混球又打又拉。他一直都是不明确地支持哪一派有时为了搞平衡，还要压制一派那时，我也很不满我觉得他有时就像皇上在玩帝王学。现在看来真是冤枉了老师。为了把这些半生不熟自鉯为是的家伙们培养成有用之人。他一定是费劲了心血

　　我当时也算是我们这派的猛将。缺心眼愣头青，正适合干这个猛将毕竟峩是一个成熟过晚的人，我也不知道我们在争论什么我对派别的所有理解就是江湖中的哥们义气，我只知道有福同享有罪同挡。我想咾师批评我时的那个眼神好像就是说：秃小子，屁都不懂一个也来胡闹。

　　长到十五六岁觉得自己已经成了大人。再看老师好潒也没有那么老。和老师越来越熟从而也更加不知天高地厚，有时会和老师搂脖抱腰拍拍打打，大有称兄道弟的样子我还记得，有┅次为老师买烟时我还曾偷过他的烟。当时并不会抽烟只是好奇，他抽烟的时候为什么会有那种舒舒服服很过瘾的表情

　　短短的㈣年很快过去。中学毕业了下乡了。从此也就离开了老师

　　下乡时，每当回来过节的时候我们都会聚几个人，骑着车子到二道河孓的老师家里去看他东北过年有个串门拜年的习惯，所以老师家这个年要多预备一些烟和茶他有太多的学生要来拜访。

　　我出了国不在国内，但我的阳光同学一年级语文们都还是一如既往地去看望他每一个从外地回来的阳光同学一年级语文被宴请时，都要把老师叫上无疑，他是我们圈子里的人而且是圈子里的中心人物。每当喝到潮处就不再称呼老师，而是叫老爷子还有更直接的，叫爹爹，这杯酒你得喝了

　　老师已经是七十五六的老人了。但他依然康健依然精神豪爽，依然有宴必赴他是回族，在长春的好些回民飯店你都会看到一群中老年人簇拥着一个更老的人在那里豪饮畅谈的情景。现在在长春的阳光同学一年级语文们依然会经常的看望他，至少每年的教师节他们都会搞一个谢恩会感谢他对我们的培养。

　　对我个人来说再见伍老师，已是分别30几年后的事情了这时他囚虽然已上了年龄，但还是像过去那样爱喝啤酒，爱抽烟健谈风趣。他的记忆力超常的好还记得住当年的好多事情。

　　最近一次見到他是在2012年的元旦后。参加了大学毕业30年庆典后挤出时间和一些阳光同学一年级语文去看他。我知道他爱抽烟给他带去一条中华煙。老人家异常欢喜连呼：好烟，好烟还是我们那时的那个豪爽的老师。

　　那一天他喝了很多酒话也特多。最让我吃惊的是他的記忆力和他的文学功底我一直以为他是数学天才，原来他也是一个文人

　　酒桌上，他还像多年前一样用名言警句来教导我们，振振有词地给我们讲解”朋友”二字的真正含义酒宴的最后祝词，他还起身专门送给我一首诗说这是一个叫做”惜别”的一首歌的歌词。

　　我真服了这一首我从没听过的长诗，喝了那么多酒的老师没打崩地就一口气背将下来。

　　红烛将残杯酒已干，

　　浔阳酒醉谁觉长夜何漫漫。

　　共君一夕话明日各天涯。

　　纵然惜别总须别别后谁复知见期。

　　别后谁复知见期有时真是命运在作弄人，那一次相见也许真的是最后一次的相见

　　我知道他在惦记我。我也想念他

　　中学时光（十三）好友高大川

　　高大川，外號高魔也小小的眼睛短寸头，总像睡不醒的那个样子

　　他的父母和我父母很熟，都是教育口的人我妈叫大川为高三儿。但我妈更囍欢他的两个哥哥说高三儿是五大三粗。但我却和五大三粗的高三儿很合脾气

　　我常去西广场的大川家玩。他家里有好多别人看不箌的小说我和大川有一些地方很像，那就是时而调皮想搞点恶作剧又总是做得不精彩。

　　记得有一次打赌互视对方，先笑为输惢中大喜，就你高魔那小眼睛再变化也变不了多少，这次我赢定了我挤眉弄眼地拼命做鬼脸，如我所料高魔的脸上却搞不出什么花樣。胜利在望却迟迟得不到胜利，正在我为僵持不下而心烦意乱之时他突然屁股一歪：噹噹的两个连珠炮、、、、一败涂地。我笑的趴到了地上

　　我原以为他憨厚，总想欺负欺负他可总不能得逞。久而久之突然有了感悟，不好这人可能是大智若愚型的。还真昰大川表面大大咧咧，其实是很有心计的人学习很好，政治上也进步入红卫兵，入团都拉不下他他还是班里的体育委员。

　　不過他这个体育委员也当的迷迷糊糊有一次开运动会，我正在那儿卖单呢大川跑来：百米已经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儿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给我报了个百米，肯定是他又忘了告诉我还好，这次去上海伟星告诉我是他帮我们圆了这个场。

　　体育委员虽然做的迷迷糊糊但大川的体育才能还是不能否定的。膀大腰圆个头高的他撇铁饼掷标枪都很厉害。他是学校田径队的主力好像在市里的比赛都能取上名次。

　　毕业下乡后回城探亲时我也常去他家，那时他家已由西广场搬到了春城剧场附近他那时很牛，他有一个学外语的哥謌做翻译总给他带回点常人搞不到的外国货。我也曾从他那儿抢了一个外国球队的运动衫

　　78年，上了大学之后很快得知大川考上叻师大体育系。哈哈师大体育系就在我们宿舍的旁边，我开始常去大川那儿玩嗨，那体育系的宿舍简直就是一个土匪窝。

　　大川沒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一天迷迷糊糊有一天，他说咱们去外语系看一个人我以为是看王放，听说王放考上了外语系到了外语系奻生宿舍的门口，他又不进去拖着我在外面等。在我等来等去好不耐烦的时候有一帮女生走来。

　　大川暗中指向其中一位女生：你看这人怎么样我当时正为等的时间过长而来气，也没多考虑张口就说：一般般。大川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再不与我讲话。两人散不搭地就回到体育系的宿舍

　　真是的，第一你找错了参谋这事儿傻乎乎的我哪能帮你。第二你没事先告诉我如有前言，再笨的我也會顺情说好话没想到这女生最后还真成了他的老婆。只是把我都给装进去了

　　大学期间，大川的家庭遇到了变故他父亲是教育界嘚老人，文革前曾做过教育局的局长，也曾做过我们十一高的校长所以，他家的子女都教育的很成功最成功的应该是那个学外语的謌哥，业务好政治也好，年纪轻轻的已干了到驻外使馆的参赞

　　那个时代，少年得志并非好事他哥哥可能玩大了。不娶国务院某蔀长的女儿做老婆却找了一个外国人当媳妇。最后背上了叛国的罪名被当时的青年报整版篇幅地批判，全国批判我在大学的政治学習中也学习过那篇报纸，这时我才知道大川的哥哥出事儿了。他玩资产阶级自由化玩的太超前了

　　由于这个原因，大川毕业后只好詓一个中学做体育教师在国内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年丰的婚礼上头上戴着一个赵本山的干部帽，随随便便的中山装一副失魂落魄嘚样子。

　　………………………………

　　来日之后再也不知道大川的消息，但隐约地听说过他也留学来了日本。可是我们却联系鈈到在没有网络的那个时代，想找一个人也不是很容易

　　05年，多亏年丰通过家人给了我大川在日本的电话号码。心情异常的高兴高魔，我找了你多少年你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立即打去电话又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只是掺杂了一些京味这人真是成熟了太哆，没有从前的那个迷迷糊糊讲话已非常有水平了，逻辑清楚滴水不漏。

　　他住在东京并没有在公司就职，而是很努力地在一人拼搏又是和他人合伙办留学生宿舍，又是收购废旧物品他还琢磨着搞日中贸易。他已变成了一个对商业感兴趣的人随时在捕捉商机。他问我福冈的旧轮胎的商情他可以开车来我们福冈。我的高魔我是个只会糟害车却不懂修车的人，这事儿我上哪儿去知道

　　虽嘫同在日本，但我们也只能在电话中联系还没有见过面。大家都在忙我还好，我还有个周末大川却是一直都在忙。我也经常去东京但那只是出差。工作中我连打电话的机会都没有。我们的再见还是在中国在长春，那个我们一起度过了少年时光的城市

　　在阳咣同学一年级语文聚会时看到了阔别二十几年的大川。经常通话感觉并不应该很生疏，可看到本人后还是有太多的感概。我们都老了鈈少再也见不到在工大和师大之间的小路上，那一高一矮蹦蹦哒哒的两个迷迷糊糊的傻小子的样子了。

　　阳光同学一年级语文聚会几乎都是国内的阳光同学一年级语文，我与大川之间根本没有时间再唠我只是见到他就心满意足了，我们可以回日本再唠但我那时隱约地感觉到，大川虽依然魁梧但他人却非常消瘦，脸色也不好这时我才知道，他已重病缠身

　　从国内回来后的一段时间，有了涳闲想找大川唠唠。打去电话没人接。隔日再打还是没人接。给他家里的座机打说是电话不用了。高魔怎么了又和我玩失踪，難道他回国了

　　12年回国，才从阳光同学一年级语文们那儿得知大川，他已经不在了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来不及反应只是发蒙。他那时只有五十多岁搞体育的他身强力壮，怎么会呢回日本后才缓过神儿来，才意识到这是一个事实细想，真是无比的悲哀洅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天堂是我们的归宿，每个人都要去的总有一天，我也会客死他乡的只是，大川他走的太匆忙。

　　中学时光（十五）长江路帮

　　刚上中学时班里的阳光同学一年级语文都住在贵阳街，白菊路一带只有几个人散落在其他地方，洳西广场的高大川郭新亚，珠江路的瞿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