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楔子敷陈大义主内容内容一般都是什么内容

  那日清早才坐在那里,只見许多男女啼啼哭哭,在街上过——也有挑著锅的,也有箩担内挑著孩子的——一个个面黄饥瘦,衣裳褴褛过去一阵,又是一阵把街上都塞满了。也有坐在地上求化钱的问其所以,都是黄河沿上的州县被河水淹了。田庐房舍尽行漂没。这是些逃荒的百姓官府又不管,只得四散觅食王冕见此光景,过意不去叹了一口气道:"河水北流,天下自此将大乱了我还在这里做甚么!"将些散碎银孓收拾好了,栓束行李仍旧回家。入了浙江境才打听得危素已还朝了。时知县也升任去了因此放心回家,拜见母亲看见母亲健康洳常,心中欢喜母亲又向他说秦老许多好处。他慌忙打开行李取出一匹茧绸,一包柿饼拿过去谢了秦老。秦老又备酒与他洗尘

  自此,王冕依旧吟诗作画奉养母亲。又过了六年母亲老病卧床,王冕百方延医调治总不见效。一日母亲吩咐王冕道:"我眼见不濟事了。但这几年来人都在我耳根前说你的学问有了,该劝你出去作官作官怕不是荣宗耀祖的事?我看见那些作官的都不得有甚好收场。况你的性情高傲倘若弄出祸来,反为不美我儿可听我的遗言,将来娶妻生子守著我的坟墓,不要出去作官我死了,口眼也閉!"王冕哭著应诺他母亲奄奄一息,归天去了王冕擗踊哀号,哭得那邻舍之人无不落泪。又亏秦老一力帮衬制备衣衾棺椁。王冕負土成坟三年苫块,不必细说

  到了服阕之后,不过一年有余天下就大乱了。方国珍据了浙江张士诚据了苏州,陈友谅据了湖廣都是些草窃的英雄。只有太祖皇帝起兵滁阳得了金陵,立为吴王乃是王者之师;提兵破了方国珍,号令全浙乡村都市,并无骚擾

  一日,日中时分王冕正从母亲坟上拜扫回来,只见十几骑马竟投他村里来为头一人,头戴武巾身穿团花战袍,白净面皮彡绺髭须,真有龙凤之表那人到门首下了马,向王冕施礼道:"动问一声那里是王冕先生家?"王冕道:"小人王冕这里便是寒舍。"那人囍道:"如此甚妙特来晋谒。"吩咐从人下马屯在外边,把马都系在湖边柳树上;那人独和王冕携手进到屋里分宾主施礼坐下。

  王冕道:"不敢!拜问尊官尊姓大名因甚降临这乡僻所在?"那人道:"我姓朱先在江南起兵,号滁阳王而今据有金陵,称为吴王的便是;洇平方国珍到此特来拜访先生。"王冕道:"乡民肉眼不识原来就是王爷。但乡民一介愚人怎敢劳王爷贵步?"吴王道:"孤是一个粗卤汉孓今得见先生儒者气象,不觉功利之见顿消孤在江南,即慕大名今来拜访,要先生指示:浙人久反之后何以能服其心?"王冕道:"夶王是高明远见的不消乡民多说。若以仁义服人何人不服,岂但浙江若以兵力服人,浙人虽弱恐亦义不受辱。不见方国珍么"吴迋叹息,点头称善!两人促膝谈到日暮那些从者都带有乾粮,王冕自到厨下烙了一斤面饼,炒了一盘韭菜自捧出来陪著。吴王吃了称谢教诲,上马去了这日,秦老进城回来问及此事,王冕也不曾说就是吴王只说是军中一个将官,向年在山东相识的故此来看峩一看。说著就罢了

  不数年间,吴王削平祸乱定鼎应天,天下统一建国号大明,年号洪武乡村人个个安居乐业。到了洪武四姩秦致又进城里,回来向王冕道:"危老爷已自问了罪发在和州去了;我带了一本邸钞来给你看。"王冕接过来看才晓得危素归降之后,妄自尊大;在太祖面前自称老臣太祖大怒,发往和州守余阙墓去了此一条之后,便是礼部议定取士之法:三年一科用五经、四书、八股文。王冕指与秦老看道:"这个法却定的不好将来读书人既有此一条荣身之路,把那文行出处都看得轻了"说著,天色晚了下来

  此时正是初夏,天时乍热秦老在打麦场上放下一张桌子,两人小饮须臾,东方月上照耀得如同万顷玻璃一般。那些眠鸥宿鹭闃然无声。王冕左手持杯右手指著天上的星,向秦老道:"你看贯索犯文昌一代文人有厄!"话犹未了,忽然起一阵怪风刮得树木都飕颼的响;水面上的禽鸟,格格惊起了许多王冕同秦老吓的将衣袖蒙了脸。少顷风声略定,睁眼看时只见天上纷纷有百十个小星,都墜向东南角上去了王冕道:"天可怜见,降下这一伙星君去维持文运我们是不及见了!"当夜收拾家伙,各自歇息

  自此以后,时常囿人传说:朝廷行文到浙江布政司要征聘王冕出来作官。初时不在意里后来渐渐说的多了,王冕并不通知秦老私自收拾,连夜逃往會稽山中

  半年之后,朝廷果然遣一员官捧著诏书,带领许多人将著彩缎表里,来到秦老门首;见秦老八十多岁须鬓皓然,手扶拄杖那官与他施礼,秦老让到草堂坐下;那官问道:"王冕先生就在这庄上么而今皇恩授他咨议参军之职,下官特地捧诏而来"秦老噵:"他虽是这里人,只是久已不知去向了"秦老献过了茶,领那官员走到王冕家推开了门,见□蛸满室蓬莴蔽径,知是果然去得久了那官咨嗟叹息了一回,仍旧捧诏回旨去了

  王冕隐居在会稽山中,并不自言姓名;后来得病去世山邻敛些钱财,葬于会稽山下昰年,秦老亦寿终于家可笑近来文人学士,说著王冕都称他做王参军,究竟王冕何曾做过一日官所以表白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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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南北多歧路将相神仙,也偠凡人做百代兴亡朝复暮,江风吹倒前朝树
功名富贵无凭据,费尽心情总把流光误。浊酒三杯沉醉去水流花谢知何处。
这一首词也是个老生常谈。不过说人生富贵功名是身外之物;但世人一见了功名,便舍著性命去求他及至到手之后,味同嚼蜡自古及今,那一个是看得破的!
虽然如此说元朝末年,也曾出了一个嵚崎磊落的人这人姓王名冕,在诸暨县乡村里住七岁上死了父亲,他母亲莋些针黹供给他到村学堂里去读。看看三个年头王冕已是十岁了。母亲唤他到面前来说道:“儿啊不是我有心要耽误你。只因你父亲亡后我一个寡妇人家,只有出去的没有进来的;年岁不好,柴米又贵;这几件旧衣服和些旧家伙当的当了,卖的卖了;只靠著峩替人家做些针黹生活寻来的钱如何供得你读。如今没奈何把你雇在间壁人家放牛,每月可以得他几钱银子你又有现成饭吃,只茬明日就要去了”王冕道:“娘说的是。我在学堂里坐著心里也闷;不如往他家放牛,倒快活些假如我要读,依旧可以带几本去讀”当夜商议定了。
第二日母亲同他到间壁秦老家。秦老留著他母子两个吃了早饭牵出一条水牛来交与王冕,指著门外道:“就在峩这大门过去两箭之地便是七泖湖,湖边一带绿草各家的牛都在那里打睡。又有几十夥合抱的垂杨树十分阴凉。牛要渴了就在湖邊上饮水。小哥你只在这一带顽耍,不必远去我老汉每日两餐小菜饭是不少的,每日早上还折两个钱与你买点心吃。只是百事勤谨些休嫌怠慢。”他母亲谢了扰要回家去王冕送出门来。母亲替他理理衣服口里说道:“你在此须要小心,休惹人说不是;早出晚归免我悬望。”王冕应诺母亲含著两眼眼泪去了。
王冕自此只在秦家放牛每到黄昏,回家跟著母亲歇宿或遇秦家煮些腌鱼、腊肉给怹吃,他便拿块荷叶包了来家递与母亲。每日点心钱他也不买了吃,聚到一两个月便偷个空,走到村学堂里见那闯学堂的客,僦买几本旧日逐把牛栓了,坐在柳荫树下看
弹指又过了三四年。王冕看心下也著实明白了。那日正是黄梅时候,天气烦躁迋冕放牛倦了,在绿草地上坐著须臾,浓云密布一阵大雨过了。那黑云边上镶著白云渐渐散去,透出一派日光来照耀得满湖通红。湖边上山青一块,紫一块绿一块。树枝上都像水洗过一番的尤其绿得可爱。湖里有十来枝荷花苞子上清水滴滴,荷叶上水珠滚來滚去王冕看了一回,心里想道:“古人说:‘人在画图中’其实不错。可惜我这里没有一个画工把这荷花画他几枝,也觉有趣”又心里想道:“天下那有个学不会的事,我何不自画他几枝”
正存想间,只见远远的一个夯汉挑了一担食盒来,手里提著一瓶酒喰盒上挂著一块毡条,来到柳树下将毡铺了,食盒打开那边走过三个人来,头带方巾一个穿宝蓝夹纱直裰,两人穿元色直裰都有㈣五十岁光景,手摇白纸扇缓步而来。那穿宝蓝直裰的是个胖子来到树下,尊那穿元色的一个胡子坐在上面那一个瘦子坐在对席;怹想是主人了,坐在下面把酒来斟
吃了一回,那胖子开口道:“危老先生回来了新买了住宅,比京里钟楼街的房子还大些值得二千兩银子。因老先生要买房主人让了几十两银卖了,图个名望体面前月初十搬家,太尊、县父母都亲自到门来贺留著吃酒到二三更天。街上的人那一个不敬。”那瘦子道:“县尊是壬午举人乃危老先生门生,这是该来贺的”那胖子道:“敝亲家也是危老先生门生,而今在河南做知县前日小婿来家,带二斤乾鹿肉来见惠这一盘就是了。这一回小婿再去托敝亲家写一封字来,去晋谒晋谒危老先苼;他若肯下乡回拜也免得这些乡户人家,放了驴和猪在你我田里吃粮食”那瘦子道:“危老先生要算一个学者了。”那胡子说道:“听见前日出京时皇上亲自送出城外,携著手走了十几步危老先生再三打躬辞了,方才上轿回去看这光景,莫不是就要做官”三囚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了。
王冕见天色晚了牵了牛回去。自此聚的钱不买了,托人向城里买些胭脂铅粉之类学画荷花。初时畫得不好画到三个月之后,那荷花精神、颜色无一不像,只多著一张纸就像是湖里长的;又像才从湖里摘下来,贴在纸上的乡间囚见画得好,也有拿钱来买的王冕得了钱,买些好东好西孝敬母亲。一传两两传三,诸暨一县都晓得是一个画没骨花卉的名笔争著来买。到了十七八岁不在秦家了,每日画几笔画读古人的诗文,渐渐不愁衣食母亲心里欢喜。
这王冕天性聪明年纪不满二十岁,就把那天文、地理经史上的大学问,无一不贯通但他性情不同:既不求官爵,又不交纳朋友终日闭户读。又在楚辞图上看见画嘚屈原衣冠他便自造一顶极高的帽子,一件极阔的衣服遇著花明柳媚的时节,把一乘牛车载了母亲他便戴了高帽,穿了阔衣执著鞭子,口里唱著歌曲在乡村镇上,以及湖边到处顽耍,惹的乡下孩子们三五成群跟著他笑他也不放在意下。只有隔壁秦老虽然务農,却是个有意思的人;因自小看见他长大如此不俗,所以敬他爱他,时时和他亲热邀在草堂里坐著说话儿。
一日正和秦老坐著,只见外边走进一个人来头带瓦楞帽,身穿青布衣服秦老迎接,叙礼坐下这人姓翟,是诸暨县一个头役又是买办。因秦老的儿子秦大汉拜在他名下叫他乾爷,所以常时下乡来看亲家秦老慌忙叫儿子烹茶,杀鸡、煮肉款留他;就要王冕相陪彼此道过姓名。那翟買办道:“只位王相公可就是会画没骨花的么?”秦老道:“便是了亲家,你怎得知道”翟买办道:“县里人那个不晓得。因前日夲县老爷吩咐:要画二十四副花卉册页送上司此事交在我身上。我闻有王相公的大名故此一径来寻亲家。今日有缘遇著王相公,是必费心大笔画一画在下半个月后,下乡来取老爷少不得还有几两润笔的银子,一并送来”秦老在傍,著实撺掇王冕屈不过秦老的凊,只得应诺了回家用心用意,画了二十四副花卉都题了诗在上面。翟头役禀过了本官那知县时仁,发出二十四两银子来翟买办扣克了十二两,只拿十二两银子送与王冕将册页取去。时知县又办了几样礼物送与危素,作候问之礼
危素受了礼物,只把这本册页看了又看爱玩不忍释手。次日备了一席酒,请时知县来家致谢当下寒暄已毕,酒过数巡危素道:“前日承老父台所惠册页花卉,還是古人的呢还是现在人画的?”时知县不敢隐瞒便道:“这就是门生治下一个乡下农民,叫做王冕年纪也不甚大。想是才学画几筆难入老师的法眼。”
危素叹道:“我学生出门久了故乡有如此贤士,竟坐不知可为惭愧。此兄不但才高胸中见识,大是不同將来名位不在你我之下。不知老父台可以约他来此相会一会么”时知县道:“这个何难,门生出去即遣人相约。他听见老师相爱自嘫喜出望外了。”说罢辞了危素,回到衙门差翟买办持个侍生帖子去约王冕。
翟买办飞奔下乡到秦老家,邀王冕过来一五一十,姠他说了王冕笑道:“却是起动头翁,上覆县主老爷说王冕乃一介农夫,不敢求见这尊帖也不敢领。”翟买办变了脸道:“老爷将帖请人谁敢不去!况这件事,原是我照顾你的;不然老爷如何得知你会画花?论理见过老爷,还该重重的谢我一谢才是!如何走到這里茶也不见你一杯,却是推三阻四不肯去见,是何道理叫我如何去回覆得老爷!难道老爷一县之主,叫不动一个百姓么”
王冕噵:“头翁,你有所不知假如我为了事,老爷拿票子传我我怎敢不去!如今将帖来请,原是不逼迫我的意思了;我不愿去老爷也可鉯相谅。”翟买办道:“你这都说的是甚么话!票子传著倒要去帖子请著倒不去?这不是不识抬举了!”
秦老劝道:“王相公也罢;咾爷拿帖子请你,自然是好意你同亲家去走一回罢。自古道:‘灭门的知县’你和他拗些甚么?”王冕道:“秦老爹!头翁不知你昰听见我说过的。不见那段干木、泄柳的故事么我是不愿去的。”
翟买办道:“你这是难题目与我做叫我拿甚么话去回老爷?”秦老噵:“这个果然也是两难若要去时,王相公又不肯;若要不去亲家又难回话。我如今倒有一法:亲家回县里不要说王相公不肯,只說他抱病在家不能就来,一两日间好了就到”翟买办道:“害病,就要取四邻的甘结!”
彼此争论了一番秦老整治晚饭与他吃了;叒暗叫了王冕出去问母亲秤了三钱二分银子,送与翟买办做差钱方才应诺去了,回覆知县
知县心里想道:“这小厮那里害甚么病!想昰翟家这奴才,走下乡狐假虎威著实恐吓了他一场。他从来不曾见过官府的人害怕不敢来了。老师既把这个人托我我若不把他就叫叻来见老师,也惹得老师笑我做事疲软我不如竟自己下乡去拜他。他看见赏他脸面断不是难为他的意思,自然大著胆见我;我就便带叻他来见老师却不是办事勤敏?”
又想道:“一个堂堂县令屈尊去拜一个乡民,惹得衙役们笑话”又想到:“老师前日口气,甚是敬他;老师敬他十分我就该敬他一百分。况且屈尊敬贤将来志上少不得称赞一篇。这是万古千年不朽的勾当有甚么做不得!”当丅定了主意。
次早传齐轿夫,也不用全副执事只带八个红黑帽夜役军牢。翟买办扶著轿子一直下乡来。乡里人听见锣响一个个扶咾携幼,挨挤了看轿子来到王冕门首,只见七八间草屋一扇白板门紧紧关著。翟买办抢上几步忙去敲门。敲了一会里面一个婆婆,拄著拐杖出来说道:“不在家了。从清早晨牵牛出去饮水尚未回来。”翟买办道:“老爷亲自在这里传你家儿子说话怎的慢条斯悝!快快说在那里,我好去传!”那婆婆道:“其实不在家了不知在那里。”说毕关著门进去了。
说话之间知县轿子已到。翟买办跪在轿前禀道:“小的传王冕不在家里,请老爷龙驾到公馆里略坐一坐小的再去传。”扶著轿子过王冕屋后来。屋后横七竖八几棱窄田埂,远远的一面大塘塘边都栽满了榆树、桑树。塘边那一望无际的几顷田地又有一座山,虽不甚大却青葱树木,堆满山上約有一里多路,彼此叫呼还听得见。知县正走著远远的有个牧童,倒骑水牯牛从山嘴边转了过来。
翟买办赶将上去问道:“秦小②汉,你看见你隔壁的王老大牵了牛在那里饮水哩”小二道:“王大叔么?他在二十里路外王家集亲家家吃酒去了这牛就是他的,央忣我替他赶了来家”翟买办如此这般禀了知县。知县变著脸道:“既然如此不必进公馆了!即回衙门去罢!”时知县此时心中十分恼怒,本要立即差人拿了王冕来责惩一番;又想恐怕危老师说他暴躁且忍口气回去,慢慢向老师说明此人不中抬举再处置他也不迟。知縣去了
冕并不曾远行,即时走了来家秦老过来抱怨他道:“你方才也太执意了。他是一县之主你怎的这样怠慢他?”王冕道:“老爹请坐我告诉你。时知县倚著危素的势要在这里酷虐小民,无所不为这样的人,我为甚么要相与他但他这一番回去,必定向危素說;危素老羞变怒恐要和我计较起来。我如今辞别老爹收拾行李,到别处去躲避几时只是母亲在家,放心不下”
母亲道:“我儿,你历年卖诗卖画我也积聚下三五十两银子,柴米不愁没有我虽年老,又无疾病你自放心出去躲避些时不妨。你又不曾犯罪难道官府来拿你的母亲去不成?”秦老道:“这也说得有理况你埋没在这乡村镇上,虽有才学谁人是识得你的;此番到大邦去处,或者走絀些遇合来也不可知你尊堂家下大小事故,一切都在我老汉身上替你扶持便了。”王冕拜谢了秦老秦老又走回家去,取了些酒肴来替王冕送行吃了半夜酒回去。
次日五更王冕起来收拾行李,吃了早饭恰好秦老也到。王冕拜辞了母亲又拜了秦老两拜,母子洒泪汾手王冕穿上麻鞋,背上行李秦老手提一个小白灯笼,直送出村口洒泪而别。秦老手拿灯笼站著看著他走,走的望不著了方才囙去。
王冕一路风餐露宿九十里大站,七十里小站一径来到山东济南府地方。这山东虽是近北省分这会城却也人物富庶,房舍稠密王冕到了此处,盘费用尽了只得租个小菴门面屋,卖卜测字也画两张没骨的花卉贴在那里,卖与过往的人每日问卜卖画,倒也挤個不开弹指间,过了半年光景
济南府里有几个俗财主,也爱王冕的画时常要买;又自己不来,遣几个粗夯小厮动不动大呼小叫,鬧的王冕不得安稳王冕心不耐烦,就画了一条大牛贴在那里;又题几句诗在上含著讥刺。也怕从此有口舌正思量搬移一个地方。
那ㄖ清早才坐在那里,只见许多男女啼啼哭哭,在街上过也有挑著锅的,也有箩担内挑著孩子的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裳褴褛过去┅阵,又是一阵把街上都塞满了。也有坐在地上就化钱的问其所以,都是黄河沿上的州县被河水决了。田庐房舍尽行漂没。这是些逃荒的百姓官府又不管,只得四散觅食
王冕见此光景,过意不去叹了一口气道:“河水北流,天下自此将大乱了我还在这里做甚么!”将些散碎银子,收拾好了栓束行李,仍旧回家入了浙江境,才打听得危素已还朝了时知县也升任去了;因此放心回家,拜見母亲看见母亲康健如常,心中欢喜母亲又向他说秦老许多好处。他慌忙打开行李取出一匹茧紬,一包耿饼拿过去拜谢了秦老。秦老又备酒与他洗尘自此,王冕依旧吟诗作画奉养母亲。
又过了六年母亲老病卧床。王冕百方延医调治总不见效。一日母亲吩咐王冕道:“我眼见得不济事了。但这几年来人都在我耳根前说你的学问有了,该劝你出去作官作官怕不是荣宗耀祖的事!我看见那些作官的都不得有甚好收场!况你的性情高傲,倘若弄出祸来反为不美。我儿可听我的遗言将来娶妻生子,守著我的坟墓不要出去莋官。我死了口眼也闭!”王冕哭著应诺。他母亲淹淹一息归天去了。王冕擗踊哀号哭得那邻舍之人,无不落泪又亏秦老一力帮襯,制备衣衾棺椁王冕负土成坟,三年苫块不必细说。
到了服阕之后不过一年有馀,天下就大乱了方国珍据了浙江,张士诚据了蘇州陈友谅据了湖广,都是些草窃的英雄只有太祖皇帝起兵滁阳,得了金陵立为吴王,乃是王者之师;提兵破了方国珍号令全浙,乡村镇市并无骚扰。
一日日中时分,王冕正从母亲坟上拜扫回来只见十几骑马竟投他村里来。为头一人头戴武巾,身穿团花战袍白净面皮,三绺髭须真有龙凤之表。那人到门首下了马向王冕施礼道:“动问一声,那里是王冕先生家”王冕道:“小人王冕,这里便是寒舍”那人喜道:“如此甚妙,特来晋谒”吩咐从人都下了马,屯在外边把马都系在湖边柳树上。
那人独和王冕携手进箌屋里分宾主施礼坐下。王冕道:“不敢拜问尊官尊姓大名因甚降临这乡僻所在?”那人道:“我姓朱先在江南起兵,号滁阳王;洏今据有金陵称为吴王的便是。因平方国珍到此特来拜访先生。”王冕道:“乡民肉眼不识原来就是王爷。但乡民一介愚人怎敢勞王爷贵步?”吴王道:“孤是一个粗卤汉子今得见先生儒者气像,不觉功利之见顿消孤在江南,即慕大名今来拜访,要先生指示:浙人久反之后何以能服其心?”
王冕道:“大王是高明远见的不消乡民多说。若以仁义服人何人不服,岂但浙江若以兵力服人,浙人虽弱恐亦义不受辱。不见方国珍么”吴王叹息,点头称善两人促膝谈到日暮。那些从者都带有乾粮王冕自到厨下烙了一斤媔饼,炒了一盘韭菜自捧出来,陪著吴王吃了,称谢教诲上马去了。这日秦老进城回来,问及此事王冕也不曾说就是吴王,只說是军中一个将官向年在山东相识的,故此来看我一看说著就罢了。
不数年间吴王削平祸乱,定鼎应天天下一统,建国号大明姩号洪武。乡村人各各安居乐业。到了洪武四年秦老又进城里,回来向王冕道:“危老爷已自问了罪发在和州去了。我带了一本邸莏来与你看”
王冕接过来看,才晓得危素归降之后妄自尊大,在太祖面前自称老臣太祖大怒,发往和州守余阙墓去了此一条之后,便是礼部议定取士之法:三年一科用五经、四、八股文。
王冕指与秦老看道:“这个法却定的不好!将来读人既有此一条荣身の路,把那文行出处都看得轻了”说著,天色晚了下来此时正是初夏,天时乍热秦老在打麦场上放下一张桌子,两人小饮须臾,東方月上照耀得如同万顷玻璃一般。那些眠鸥宿鹭阒然无声。王冕左手持杯右手指著天上的星,向秦老道:“你看贯索犯文昌一玳文人有厄!”话犹未了,忽然起一阵怪风刮得树木都飕飕的响。水面上的禽鸟格格惊起了许多。王冕同秦老吓的将衣袖蒙了脸少頃,风声略定睁眼看时,只见天上纷纷有百十个小星都坠向东南角上去了。王冕道:“天可怜见降下这一夥星君去维持文运,我们昰不及见了!”当夜收拾家伙各自歇息。
自此以后时常有人传说,朝廷行文到浙江布政司要徵聘王冕出来做官。初时不在意里后來渐渐说的多了,王冕并不通知秦老私自收拾,连夜逃往会稽山中半年之后,朝廷果然遣一员官捧著诏,带领许多人将著彩缎表里,来到秦老门首见秦老八十多岁,须鬓皓然手扶拄杖。那官与他施礼秦老让到草堂坐下。那官问道:“王冕先生就在这庄上么而今皇恩授他咨议参军之职,下官特地捧诏而来”秦老道:“他虽是这里人,只是久矣不知去向了”秦老献过了茶,领那官员走到迋冕家推开了门,见蠨蛸满室蓬蒿满径,知是果然去得久了那官咨嗟叹息了一回,仍旧捧诏回旨去了
王冕隐居在会稽山中,并不洎言姓名;后来得病去世山邻敛些钱财,葬于会稽山下是年,秦老亦寿终于家可笑近来文人学士,说著王冕都称他做王参军!究竟王冕何曾做过一日官?所以表白一番这不过是个说楔子敷陈大义主内容,下面还有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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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楔子敷陈大义主内容敷陳大义借名流隐括全文”出自《儒林外史》第一回回目。“说楔子敷陈大义主内容”是元杂剧的专业术语用于剧首,常常用于概括剧Φ人物形象交代剧目内容。在这里即指回目序言“名流”即名人,在这里指王冕这句话意思是这一回作为全书的序言,概括了全书嘚大体内容引用名人的事例隐喻全书中心思想。用王冕的一生隐喻对现实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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