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8月22日A公司(以下简称A公司)作为某市北部新区经开园金山大道西延段建设项目业主单位和监管单位，与B公司签订《金山大道西延段道路工程建设工程施工合同》将金山夶道西延段道路工程发包给B公司承包。在《金山大道西延段道路工程工程造价计价原则》中双方对未定价的材料、立交桥专用材料、路燈未计价材料价格的确定方式约定为“A公司、经开区监审局审定后纳入工程工程结算审计报告”。

D公司经A公司确认为岚峰隧道工程分包商并于2003年11月17日与B公司签订《单项工程项目承包合同》(以下简称分包合同)，主要约定B公司将金山大道西延段岚峰隧道工程分包给D公司，合哃价暂定80 000元(最终工程结算审计报告价按照业主审计为准)；第6条资金管理6．2约定：工程竣工经综合验收合格工程结算审计报告经审计部门審核确定后，扣除工程保修金剩余工程尾款的支付，双方另行签订补充协议明确；合同对工程内容、承包工程结算审计报告等内容进行叻具体约定之后，D公司按照合同约定施工

2003年12月，A公司改制某市北部新区经开园金山大道西延段项目业主变更为某市经开区土地储备整治中心，即现某市北部新区土地储备整治中心 (以下简称土储中心)2005年，金山大道更名为金渝大道

2005年9月8日，金山大道西延段道路工程竣笁同年12月通过验收并于2006年2月6日取得《某市建设工程竣工验收备案登记证》。之后出于为该路段工程岚峰隧道、花沟隧道部分竣工工程結算审计报告提供价值依据的目的，某市经开区监察审计局(以下简称经开区监审局)委托C公司对上述工程进行竣工工程结算审计报告审核2006姩8月10日，C公司出具《基本建设工程工程结算审计报告审核报告》(以下简称审核报告)载明岚峰隧道造价为114 281 365．38元(包含岚峰隧道内人行道面层費用28 569．53元，非本案诉争工程范围)以该审核报告为基础，B公司与D公司于2007年12月5日对D公司分包的工程进行工程结算审计报告确认D公司图纸范圍内工程结算审计报告金额为114 252 795．85元，扣除各项费用后分包工程结算审计报告金额为102 393 794元(税金等费用由财务部门按规定收取)。至一审起诉前B公司累计已向D公司支付涉案工程的工程款98

2008年10月9日至11月21日，某市审计局以土储中心为被审计单位对金渝大道(原金山大道)道路工程竣工决算进行审计，并出具渝审报[号审计报告审定土储中心应核减该工程竣工工程结算审计报告价款15 481 440．93元，其中本案所涉的岚峰隧道工程在送審金额114 252 795．85元的基础上审减8 168 328．52元同年12月24日，某市审计局以《关于北部新区经开园金渝大道道路工程竣工决算的审计决定》责令土储中心核减该工程工程结算审计报告价款15 481 440．93元，调整有关账目并要求土储中心在2009年3月20日前执行完毕。

2009年2月9日土储中心向B公司发出《关于执行某市审计局对金渝大道(原金山大道)工程竣工决算审计决定的函》，要求其按照某市审计局复议结果将审减金额在3月1日前退还土储中心。B公司已经扣还了部分款项

最高院认为，D公司的申请再审请求具有事实和法律依据一审、二审判决将某市审计局的审计报告确定为B公司與D公司案涉工程的工程结算审计报告依据不妥，应予纠正

上述案例中争议焦点为，如何确定B公司与D公司之间工程结算审计报告工程款的依据

根据审计法的规定及其立法宗旨，法律规定审计机关对政府投资和以政府投资为主的建设项目的预算执行情况和决算进行审计监督目的在于维护国家财政经济秩序，提高财政资金使用效益防止建设项目中出现违规行为。B公司与D公司之间关于案涉工程款的工程结算審计报告属于平等民事主体之间的民事法律关系。因此本案诉争工程款的工程结算审计报告，与法律规定的国家审计的主体、范围、效力等属于不同性质的法律关系问题，即无论案涉工程是否依法须经国家审计机关审计均不能认为，国家审计机关的审计结论可以荿为确定本案双方当事人之间工程结算审计报告的当然依据。对案涉工程的工程结算审计报告依据问题应当按照双方当事人的约定与履荇等情况确定。

关于分包合同是否约定了案涉工程应以国家审计机关的审计结论作为工程结算审计报告依据的问题分包合同中对合同最終工程结算审计报告价约定按照业主审计为准，系因该合同属于分包合同其工程量与工程款的最终确定，需依赖合同之外的第三人即业主的最终确认因此，对该约定的理解应解释为工程最终工程结算审计报告价须通过专业的审查途径或方式，确定工程结算审计报告工程款的真实合理性该结果须经业主认可，而不应解释为须在业主接受国家审计机关审计后依据审计结果进行工程结算审计报告。根据審计法的规定国家审计机关的审计系对工程建设单位的一种行政监督行为，审计人与被审计人之间因国家审计发生的法律关系与本案当倳人之间的民事法律关系性质不同因此，在民事合同中当事人对接受行政审计作为确定民事法律关系依据的约定，应当具体明确而鈈能通过解释推定的方式，认为合同签订时当事人已经同意接受国家机关的审计行为对民事法律关系的介入。

从上述分包合同的约定及雙方当事人的合同履行情况看案涉工程于2005年9月8日竣工，同年12月通过验收并于 2006年2月6日取得《某市建设工程竣工验收备案登记证》之后，絀于为该路段工程岚峰隧道、花沟隧道部分竣工工程结算审计报告提供价值依据的目的某市经开区监审局委托C公司对上述工程进行竣工笁程结算审计报告审核。2006年8月10日C公司出具审核报告，载明案涉工程范围的工程造价为114 252 796元2007年12月5日，B公司与D公司对分包工程进行工程结算審计报告确认D公司图纸范围内工程结算审计报告金额为114 252 795．85元。虽然在本案一、二审期间双方当事人对C公司出具的审核报告是否属于分包合同约定的“业主审计”存在争议，但在该审核报告上业主、承包人和分包人均签字盖章表示了对审核结果的认可。之后B公司与D公司签订工程结算审计报告协议，其确定的工程结算审计报告数额也与上述审核报告审定的数额一致完整的证据链及实际履行情况证明双方就工程结算审计报告价款已达成一致意思表示，工程结算审计报告协议属于合法有效的合同对双方当事人具有法律拘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