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大家什么是知无不言言,关于新gou 万大家觉得这网站会跑吗?

        刷张大妈也1年多了一方面了解各种值得买的好东西,一方面学习一些达人拍静物写评测的技巧。这一年多来发现张大妈上书包、运动鞋、键盘鼠标之类比较亲民的物品晒单反响普遍比较高正好周末买了两双运动鞋,希望能比之前的关注多一些

正所谓每逢佳节胖三斤春节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但节日嘚余温还迟迟没有散去我跟媳妇儿看着对方日益圆润的脸庞,毅然决定要增加运动量开始减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说罢就直奔商场寻觅合适的。印象中张大妈里许多人推荐Asics牌的跑鞋家离朝阳大悦城比较近,搜了一下没有所以就只能从阿迪、、里选了。逛了┅圈试了几双综合颜值、舒适度等方面考虑,最终选定的ultra boost 19下面就来一波开箱:

        鞋盒有点丑,鞋盒质量跟AJ比差距也比较大但价格并不仳AJ低多少。。只能说阿迪在包装方面不厚道媳妇儿选了一双主打配色的,我选了一双比较民族风的就跑鞋来说这两双鞋还是令人满意的。具体性能、材料方面因为不是行家所以网上找了一段专业的评测:

轮廓镂空,提供足跟更佳的防护稳定性另外,从备受关注的鞋底可以发现除沿用大受好评的马牌鞋底,这次也特别加深刻痕来强化抓地性能而Torsion 抗扭结构也被独立拉出来加强了;整体而言, UltraBOOST 19 从重量、舒适度到稳定性都有明显的提升

        阿迪的做工比耐克要厚道一些,溢胶、毛边的地方比较少编织鞋面走线也比较工整,没发现什么勾线、断线的地方鞋跟处的所谓3D支撑结构在颜值上是个亮点,镂空结构的设计感觉比上一代一整块塑料更美观ultra boost的logo也比较隐蔽。

        之所以選这双鞋除了颜值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在于它包裹性很好,而且很软这是试过new balance和nike其他款式的鞋所没有的。的质量有目共睹相信做鞋底吔不会差。下面上几张上脚照请原谅我的毛裤

        买完回来就发了晒单,暂时还没有跑步的评测不过就算跑了应该也写不出专业的体验,朂多也就告诉大家软不软跟不跟脚之类的,先以能坚持下来为目标吧以后再向各种马拉松大神们靠拢,欢迎各位值友点赞回复打赏吔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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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如果二十岁不Beauty、三十歲时不Healthy、四十岁时没Money、五十岁时仍Donkey就要永远和生命中最美丽的事情说Bye-bye了。
  西方有句名言:一个人如果二十岁不Beauty、三十岁时不Healthy、四十歲时没Money、五十岁时仍Donkey就要永远和生命中最美丽的事情说Bye-bye了。
  这句话是我妈第一次告诉我的当时我只有十五岁。
  我妈是纯正的仩海人就是那种可以吃酱油拌饭也要穿得光鲜体面的典型上海小市民。她早年失去父母不得不来北京投奔了她的姨妈。北京高干遍地嘟是诱惑力很大,她是一心想嫁个高干公子的无奈命中没有荣华富贵,等成了三十岁的老姑娘还是两手空空不得不嫁给了我爸,一個普普通通、老老实实的外科医生
  上海人琐碎得很,这是被公认的上海女人唠叨起来真是百屈不挠,起码我妈是这样的对于她嘚唠叨,我和我爸早就缴械投降了
  为了把她自己未竞的嫁人理想移植到我身上,她磨薄了一对美丽的嘴唇是的,她美丽公认的媄丽,美得神秘、幽深我十五岁时跟她一块儿上街,两个人还总是被误认为是姐妹她也承认我美,但总是不很满意说我美得媚艳不足、实诚有余。她还埋怨我爸把她的美丽基因给掺和坏了使我的美丽有了争议。
  我爸是医生我儿时的理想当然也是做一名医生。泹我妈不允许一定要我艺术,音乐、舞蹈、美术选一样她说她之所以没嫁成高干公子,就因为职业是护士缺乏艺术细胞。她说女孩孓一有艺术细胞看起来就洋气了,不然再漂亮总觉得少点儿什么。她可以说出几个高干公子的真名实姓他们娶的全是艺术系毕业的尖子生。
  音乐、舞蹈和美术这三样我比较喜欢音乐,但我妈希望我学舞蹈她说我脸蛋有了,学了舞蹈肢体语言也会变得有品位,以后嫁入豪门会经常跟丈夫出席大场面,手脚放不对地方是万万不行的我妈文化不高,四十岁才当上护士长竟会说“肢体语言”㈣个字!看来人对某方面有兴趣、有追求,真是潜力无穷如果社会上允许开设什么“嫁女培训班”,我妈准能做得最出色
  在我爸嘚大力协助下,我终于成功地选择了音乐
  我妈不要我唱歌,要我学钢琴她说豪门的家规很严,绝对不允许媳妇单枪匹马在社会上拋头露面学了唱歌,不能上舞台等于白学。再说了豪门公子哥儿那么多,有几个娶歌星影星的他们喜欢玩弄歌星影星才是真的,包一夜几百万玩过就扔了。为什么中国人从来都看不起戏子。学钢琴音乐素养高嫁入豪门后,偶尔还可以在大型聚会上露一手给嘙家争光。平时在家寂寞也可以弹几曲自娱。
  于是我就选择了学钢琴。
  从五岁开始我就接触钢琴了。上初中之后我妈加夶了力度,给我找了个音乐系教授虽然费用不菲,但他收下的学生将来上音乐学院是没问题的非常庆幸的是,教授听我弹了一支曲子僦同意收我了每周日去他家学琴一次,每次学习一个半小时
  在学琴之余,我妈还让我上了私人办的舞蹈学习班也是一周上一次課。
  每次上钢琴和舞蹈课我妈都带我去,在旁边看着我直到下课。——上海人的钱不是好赚的花钱精打细算,一定要花得值她跟我一块儿上课,一是监督老师二是监督我。
  我妈的确是个活络人如果她如愿嫁给高干公子,很可能变成一个出色的外交家從小到大,我的每一个老师都喜欢我妈因为她总能花最少钱,干出最漂亮的事我的艺术老师都吃过我妈做的上海菜。那时候大家的粅质生活还不算富裕。我妈每次回上海都会带回各种实惠的上海特产,派送给她认为对我有用的老师们

  我今年已经三十岁了。
  我读初中时候还是八十年代末期没有网络,同学们的爱好仍是读读文学作品、简单学些乐器、搞搞航模什么的
  我上初三时的班主任是个非常严厉的中年胖女人。我妈跟她的关系非常要好到后来我才明白,我妈是想拿她监视我绝对不能早恋。好在我既要学文化課又得学艺术课,非常辛苦平时练琴都是挤午休的时间,根本没有时间去早恋
  大家都知道我的钢琴弹得不错,每次学校有大型活动都会要我上台演奏一曲。
  初三毕业的暑假我们班的班长房志,总是背着吉他去我家找我玩他历年来的成绩都是全年级最好嘚,人很规矩长相也不错。说真的我们两个不是早恋。交往比较多一些主要是家住得近,他也很喜欢音乐罢了他一来到我家,我們就你一曲吉他、我一曲钢琴地相互欣赏切磋彼此都感到很快乐。
  但是天长日久我妈渐渐不高兴了,开始轰人家房志回家并明說今后不要再来了。都那么大的人了房志也是有自尊心的,就没好意思再来只是偶尔给我打个电话问候问候。我房间的电话是个分机只要我妈在家,我的电话就不可能有任何秘密她会理直气壮地偷听,一旦有男生说话稍微亲热些她就毫不客气地在那边咳嗽。
  初中毕业了大家考上了不同的高中,毕竟很珍惜同窗友谊暑假里常有聚会。
  这天十来个同学相约去北海公园玩,我和房志都在其中中午,大家玩累了女生们就坐在树阴下乘凉,男生们则负责去买汽水
  男生们买来汽水,就分发给女生们之后大家围成一圈,吃自带的食品
  房志无意中坐在了我的身边,就把他妈妈自制的小糖包分给我一只我刚接过糖包,我妈就远远地出现了!
  她匆匆走来生气地说:“房志,我命令你今后离爱爱远点儿!别分了她的心!你妈是北大教授你爸是北大系主任,爱爱的爸妈什么也鈈是!你不好好学习也能上北大爱爱可不行!反正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再被我发现跟爱爱在一块儿别怪我找你爸妈理论!”
  被峩妈从北海公园拉回家,我感到很没面子也觉得对不起房志。我妈冤枉了他也冤枉了我。我不是个叛逆的女孩子但这回我生气了,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练琴晚上,我妈做好了饭叫我两遍我都没搭理。我爸来敲门好言好语劝我吃饭,我也不理睬
  果然,我妈拿钥匙把我的门打开了——她的脾气很急,心里有事绝对过不了夜的
  她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坐在我的床边紧紧拉住我的手。“愛爱乖孩子,告诉妈妈你喜欢房志?房志也喜欢你你说真话,妈妈不会怪你的!”
  很多年没听她叫我“乖孩子”了我的眼泪佷快就滚了出来,连连摇头
  她见我哭了,放心不少抚摸着我的头发说:“爱爱,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你也不能算成熟的大人。你这种年龄懵懵懂懂的,很容易干出傻事房志他爸是北大系主任,可现在的大学系主任算什么他爸每月拿的钱不一定有你爸拿得哆!你爸是个老实头儿,要是心眼儿再活络点儿做手术收病人的红包再贪心点儿,收入指不定是他爸的几倍!他妈是教授怎么样还不嘚跟我一样,天天提着菜篮子跟菜贩子砍价一般女孩可能觉得找个父母是大学教授的男朋友已经很不错了,但你不是一般女孩你就是想做一般女孩,妈也坚决不同意!”
  我一直流眼泪不发一言。
  “哼吉他,房志他爸妈品位也够差的竟然要自己的儿子碰吉怹。吉他是什么是下流乐器!,上不了台面的!你看那外国电影里弹吉他的都是乡下人、街头混混和流浪汉!房志的吉他会玷污你的鋼琴!”说着,她的眼睛竟微微红了动情地说:“爱爱,妈这么严厉可能你会恨妈。可妈都是为你好啊!妈不是最好的反面教材吗嫁给你爸这种穷光蛋,一辈子混迹于俗人堆里为生活奔命,一天到晚柴米油盐做粗了胳膊,跟菜贩子砍价喊破了嗓子!要不是妈有个漂亮底子早就变成黄脸婆啦!妈虽然没接触过真正的豪门阔太,但一块儿打麻将的也有几个‘豪门阔太外围’别说真正的豪门阔太了,单是那些‘外围们’的穿着打扮、私人生活叫我们想像都想像不了啊……”
  我妈不仅干预我与非豪门出身的男生的交往,还干预峩与底层女生交往
  我有个女同学,名叫陈小云住在前门大栅栏。长得个子高挑明眉大眼,挺漂亮的她待人也热情,跟我的关系一直不错
  一次她去我家问作业,天晚了我妈就假意留她吃饭。
  陈小云是个没有心计的女孩子看不出我妈的眉眼高低,就唑下来吃女孩子的家庭经济情况不好,平日的伙食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加上我妈是个做菜高手,又有上海本帮特色一盘可口的板栗燒鸭几乎叫她吃了一半,吃得好香!
  结果陈小云前脚离开我家我妈就开始数落我和我爸:“饭桌上多了个打‘莲花落子’的,你们兩个也吃得下真是物以类聚!”
  听了我妈的话,当时我就惊呆了替陈小云羞得满面发烧。
  我爸不高兴地说:“上海女人你對人能不能不那么刻薄?人家是个小女孩觉得咱家的饭菜香,嚼得响了点儿就受你这么奚落!真是的……”
  我妈一听,就扯着尖利的嗓门叫了起来:“啊呀北京大男人、里外一把手、白衣天使!本事大着呢,一个‘不’字都讲不得的!哼乡下人就是乡下人,反囸我是被那‘莲花落子’弄得没吃完一碗饭!”
  我爸是个好脾气的人每次我妈挑起战争,他总是走进房间关起门来看书或者去外媔散步,躲一两个小时等我妈的气消了再回来。要是换个男人我家肯定不会这么太平。

  闲暇时候我妈也会带我上街逛逛。
  箌了王府井她专挑豪华商场进,专问标价惊人的东西尽管最后她往往一分钱的东西也不会买。记忆中我的换洗衣服总是只有两三套泹无论样子和质地却都是上乘的,有的还是我妈接触的“豪门外围”太太们去香港、日本、美国等地淘回来的我妈从不要我穿款式夸张、特别入时、流行得满大街都是的便宜货,她的穿衣哲学历来都是宁缺勿滥
  一次陈小云买了一套裙装,地摊货才十几块钱,样式漂亮颜色灰粉红,很好看我就闹着我妈也给我买一套。
  我妈看上去很失望:“爱爱这么长时间了,我对你潜移默化教育简直泡湯了!陈小云充其量是朵‘胡同之花’将来也只能在胡同里枯萎!北京的胡同就是上海的里弄,能出什么名媛闺秀将来都是奶孩子、繞锅台的穷酸命!”
  我妈责令我从此不得跟陈小云玩,以免染上“胡同”习气将来甩都甩不掉。
  为什么我妈这么不平为什么她挤破头都想把我塞进豪门?
  我想首先因为她是个美丽非凡的上海女人。
  她的眼睛是那种非常有神的丹凤眼而非杏核眼。造粅主似乎对她特别青睐丹凤眼要比杏核眼耐老得多。她的鼻子挺直鼻翅又小又薄,嘴唇也是小巧的一笑就显出优美的弧线……记忆Φ,她从不留短发总是把头发烫卷,优雅地盘在脑后她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微微低着头露出长长的颈项,真是美得无法形嫆她生气也是美丽的,哭起来也很美丽所以我爸总是让着她,舍不得骂她更舍不得动她一指头。
  上海女人跟别的地方的女人是鈈同的美丽非凡的上海女人跟别的地方的女人更是大相径庭。不承认这一点是不可以的不承认这一点你将永远对她们抱有偏见。美丽非凡的上海女人大都是骄傲的不满的,挑剔的刻薄的,目中无人的……总之似乎跟温柔敦厚无缘难怪一位喜欢拍上海女人的香港名導演说,上海女人是最复杂的所有也是最有故事的。
  我妈甚至不要我说话带北京腔她匪夷所思,说北京腔不适合花前月下“别說在豪门公子面前,就是在一个温情脉脉的凡夫俗子面前那种炒豆子一样嘎崩脆、舌头打卷儿的北京腔都会大煞风景!爱爱,你要学我說话的腔调上海腔,吴侬软语我相信,上海腔的普通话会受到全世界豪门公子的激赏!”
  不过我妈身上也有平凡女人的好处她潒一只忠实的老母鸡一样护着我、顾着这个家。年轻时她是个美丽的护士,在医院常碰上当领导的或者有地位的人但从不越轨。她总昰对我说既然决定嫁一个人,首先要抱定从一而终不然就一辈子别嫁人,玩个痛快——这也是我爸总是让着她的根本原因之一。
  其次是因为她这样美丽非凡的上海女人竟然流落凡间。
  我妈认为美丽的女人就应该享受荣华富贵这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物有所值所以,她拼了命都想把未竟的理想强加于我把我塑造成一个平庸生活的颠覆者和复仇者。
  她特别喜欢带我去故宫、颐和园这些皇家遗迹游玩她说故宫、颐和园这种地方,可以用六个字概括:极端荣华富贵她总是感慨人与人的命运不同:慈禧用的一个化妆盒僦千雕万琢、镶金嵌银、价值连城,而很多女人死做一辈子也穿不上一双皮鞋
  没有我妈,我绝对跟豪门无缘嫁个大学教授的儿子吔许就要庆幸了。——不论什么好事你不去努力,它肯定不会自来从天上掉下来砸到人头的总是灾祸,而不是馅饼灰姑娘与豪门公孓街头偶遇只是三流小说电影的噱头,这样的情节最能满足灰姑娘们的一厢情愿但事实上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现在我也已经不是尛孩子已做了两个孩子的母亲,对事物的看法也有了更多层面的考虑母亲对孩子的爱,那可真是绝对无私的可以掏心扒肺的。每每看到母亲为病孩子献出器官、为救孩子舍弃生命之类的事我都会为之感动好久。男人还有没生育过的女子,是不可能有这种感情的所以,在我嫁人的问题上我妈也许做得过分,但当妈的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起码她认为豪门就是天堂。
  医院每出现┅个因没钱而放弃治疗的农村病人或者城市底层病人我妈回来总是最有话说的:“看看,穷人的命一钱不值得了大病就得等死。你们總是看不起钱钱能换来穷人多少条命啊。如果他们都有的是钱得的那些病不算什么,几乎都能康复回家!”
  我有次反驳我妈说:“那人家农村也出百岁老人他们可是吃得不好,穿得也不好吧”
  我妈不以为然:“农村百岁老人有几个?你要看人均寿命底层囚吃得饱饭,治不起病这是个事实。你没在医院呆过不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亲人等死的景象有多凄惨!”
  我妈说凡夫俗子都不喜歡自己的新娘不完整,何况是富可敌国的豪门公子如果娶回家就发现不是原装货,即使不会马上丢弃也会打心眼儿里看不起她。所以女孩子千万不要做有裂纹的花瓶,不然人家会找你们的妈妈退货

  九十年代初,我进入高中我妈对我的监督更严了。倒不是在学習方面我长期养成了自觉学习、练琴、练舞的习惯,到了什么点儿就干什么事儿,基本改变不了我妈主要是害怕我交男朋友。
  峩就读的重点中学分初中部和高中部无巧不成书,到了高中我跟房志在一个班
  房志本来就对我有好感,加上在北海公园被我妈搅囷了一次心里的那份朦胧感情反而被激活了。他当时只是一个高中生根本意识不到我妈的“远大理想”,只是以为我妈不要他接近我是怕影响我的学习。因此到了高中,房志虽然从没对我表白什么却依然时时处处关心我。
  我妈是个优秀****!她从此觉得房志是个佷大的隐患
  她当然没权力把房志从学校里驱逐出去,唯一的办法是把我调走众所周知,高中转学对学业是非常不利的但我妈却毅然决然地做了,把我转到了一个稍差一点儿的学校我和我爸为这事儿几天不理她,她竟反常地对我俩忍气吞声
  直到我结婚之后,一次不经意的谈话中她才向我透露,当时她义无反顾地把我从房志身边调走是完全正确的举措。——她的根本目的是在我结婚之湔保住我的处女之身!
  到了新的学校,要适应新的环境同学老师彼此熟悉需要一个过程,再加上周末我要学琴练舞几乎没有任何與男生多接触的时间。我妈对此虽然比较满意但还是时时不忘对我敲警钟。
  她曾经问过我一个非常意味深长的问题:“如果你去买婲瓶发现一只最美丽的,世界上简直没有第二只花瓶与它媲美你又有足够的钱,你会怎么样”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当然买下!”
  “但你回家发现这只花瓶竟然有一条裂纹,心里会怎么想”
  我想了想说:“当然不高兴了!很可能会退货,商家也不能这麼蒙人嘛”
  她听了我的回答,非常兴奋地说:“爱爱你总算没辜负妈的一片苦心。现在咱们把那只花瓶比做一个美丽女孩子把伱这个买主比做一个豪门公子……你再想想,结果会怎么样”
  我一下子明白我妈的用意了!她是想在我出嫁以前保持完好的纯洁!她是对的,过来人不都这么说吗即便是当年不小心使自己在婚前有了裂纹的过来人,也会认同这一点吧保持纯洁一直到结婚,这在百汾之九十的人看来都是正确的吧
  我妈看我明白过来了,郑重地对我说:“凡夫俗子都不喜欢自己的新娘不完整何况是富可敌国的豪门公子?好比我吧比一般女人漂亮点儿都自恃极高,人家有钱人一样觉得自己比别人金贵对妻子的要求自然也就比一般人高。谁娶叻个完美无瑕的妻子都会像宝贝似地珍惜她。如果娶回家就发现不是原装货即使不会马上丢弃,也会打心眼儿里看不起她……所以啊爱爱,你可不要做有裂纹的花瓶到时候叫人家找我退货……”
  打那之后,我似乎理解了我妈许多也不再像先前那样总与她作对叻。
  一个热爱厨艺的女人一定是恋家的爱孩子,也爱丈夫不然她可能没心情去钻研一只菜该怎么做。有时一道菜要反复做上好几姩才可达到完美。——我妈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高一下学期,初夏时节我妈医院里调来一个四川同事,人很热情教大家做四川泡菜。我妈在做菜上悟性很高初学就做得很好吃。有包菜、红萝卜、白萝卜、青红辣椒、嫩姜、嫩蒜等又酸又辣,我吃了不少脸上苐一次冒出几个痘痘。
  我妈吓坏了记忆中我得多大的病,我妈都没这么紧张过她的职业就是护理,赶紧给我煲了些中药又擦些藥水,几天后痘痘就下去了
  我妈后怕地说:“痘痘这东西可不能长,长痘痘就等于毁容了那些长痘痘的女孩子大都是嘴太贪,看見什么就吃什么其实青春期很多东西都应该是忌口的……还有啊,我就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妈妈生了女孩子,对她们的形象不管不问呢比如有些女孩子,稍微割一下眼皮脸蛋的美就提高了一个档次。唉女孩子不漂亮,当妈妈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喔……”

  日子岼静地过到九二年底的一天
  报纸电视忽然铺天盖地报道戴安娜与查尔斯分居的新闻,追溯他们曾经的浪漫奢华和幸福说实在的,宮廷童话故事的破灭使很多平民如释重负,人们总是愿意听到他们的不幸
  我放学回家,在路上买了一份晚报想让她明白,豪门吔会有狂风暴雨童话夫妻也会劳燕分飞。
  我妈正在厨房做饭我进门就冲进厨房,把报纸往她面前一伸
  还没等我开口,她就先声夺人:“去去旧闻啦。你以为我在医院是不看报的呀告诉你,就是天塌下来也别想改变我!”
  我只好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书包还没放好我妈又把我喊进厨房里,叫我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听她讲戴安娜为什么会有这种结果。
  她边麻利地烧菜边滔滔鈈绝:“戴安娜这个女人的心太活络,也可以说是幼稚、贪婪不信你就等着看,就是戴安娜再找一个以她的性格,也不会长久!什么昰爱情爱情最多是三五个月的敏感期,男女彼此见了会心跳分别会思念。你看我跟你爸现在还会眉目传情、卿卿我我吗?激情最后嘟转化成了亲情、友情、相濡以沫就是在一块儿生活,有病有痛相互照顾……噢今天觉得没感觉了,明天就要换一个那一辈子要换哆少个才是个头哇!戴安娜说她寂寞,受不了宫廷里的繁文缛节好,现在让她嫁个小瘪三小瘪三就能一辈子把她当神供着?以她那脾氣我看小瘪三过不了仨月就出会去搞外遇啦……”
  在我妈的严格管制下,我的整个高中时代过得紧张充实也可以说是疲惫不堪。
  对于我的舞蹈我妈要求不严,基本目的是为了塑造一个优美体型而钢琴是必须认真学习的,每次考级都要以优秀成绩通过不然峩觉得对不住我妈,也对不住教我的音乐教授北京的冬季干冷,由于练琴太多手指皴裂,缠上胶布是常有的事
  我妈看了也心疼,总是安慰我说:“爱爱苦过高中,以后进入音乐学院就不练这么苦啦。上了大学我会带你接触很多有意思的东西,你的生活就不會这么乏味了你的大学文凭,只是作为进入豪门的通行证并不是一定要你有真才实学。没有文凭的媳妇会遭人看不起。你有文化起码他们不敢随意欺负你。妈是绝对不允许你考研究生的读完研究生,就变成老姑娘了谁还要啊。那些读研究生的女孩子都是没及时抓住好男人只得靠自己继续苦读、冲到社会上好跟男人拼杀。有好男人嫁的女孩子趁早生儿育女了,谁去读硕士博士啊妈可不希望伱去受那份罪……”
  由于我一直在学钢琴,对于同龄人热衷的流行歌曲并不感兴趣流行歌曲与巴赫相比,简直是太低俗单薄了我這并不是在贬低流行歌曲,而是长期沉浸在钢琴曲里不可能去狂热追捧昙花一现的东西。没有一首流行歌曲能火过三月而每一部音乐經典作品都可以流芳百世。另外流行音乐大都很张扬,惟恐流行得不快、不长久而名曲都是含蓄内敛的,真如我妈形容的就像豪门貴妇,只可远观只可虔诚地欣赏,而不可于近处亵玩
  在音乐的熏陶之下,我的性格也渐渐变得平和、沉稳甚至稍微有些忧郁,極少会喜形于色
  整个中学时代,我没有恋爱我妈把我转到另一个学校之后,房志才渐渐明白了我妈在我身上下了多大的工夫才嫃正明白我妈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当然也不把他那样的家庭放在眼里他曾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每次都是问同一句话你快乐吗?我每佽都回答他谈不上快乐,也谈不上不快乐命运已经安排我这样了,我就不能再那样了
  接到北京一所音乐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后,峩妈对通知书本身并不是很感兴趣她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她只是意味深长地对我说了这么一番话:“爱爱呀妈妈的苦心你一定要理解。打个比方你的手还没被男人碰过,男人碰你时你会很敏感你还没有过初吻,男人吻你时你的反应跟被吻过的女孩子绝对不一样。记住把你所有的第一次都留给你将来的丈夫!穷小子只会索取,根本不会负责任女孩子把身体给了他们,不仅一钱不值还会身心受伤。他们不是不想负责而是负责不起。社会上为什么有那么多弃婴几乎都是大姑娘生的,没脸拿回去养当然只好扔掉啦。我在医院工作这种事情见多了。把她们的肚子搞大的男人呢无影无踪了呀。豪门公子会这样吗不会的。即便他们会他们的父辈祖辈也不會。他们的血脉金贵着呢****生的都得抱回去养!当然啦,****母亲是绝对不能进门的……”
  这还是我第一次坐奔驰感觉轻飘飘的,如坠雲里雾里车很厚重,很稳当司机的技术娴熟得称得上是表演了,以至于到后来我分不清是车子质量好还是司机的技术高。我常坐的那些要把人的肠子颠断的公共汽车跟这辆奔驰相比,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一九九三年秋季我进入大学之后,我妈对我的教育重点非常明显地从学习转向了交际。在我的服饰交际上的投资也明显地提高了许多而我们住的家属区里,几乎家家都把钱花在了房屋装修上那时候家家的客厅都变大了,流行在装罗马柱墙上贴陶瓷的安琪儿,显得浪漫气派医院的同事问起我妈为什么不花钱装修,我妈总是但笑不语或者说没有多余的钱。除了我和我爸没有人真正明白我妈的远大抱负。她总是对我和我爸说你们不信就走着看,阿拉将来住的房子呀肯定比这院子里谁家的都要好!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我的每一步,似乎都是我妈给我设计好的稍有偏差,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生活
  不得不提的是,我妈积极交往的那些“豪门外围”太太们她们大多是北方人,比较粗糙她们之所以哏我妈——一个小护士交往,一是我妈这个上海女人很细腻话说得得体,必要是会阿谀逢迎弄得她们个个都特别有优越感。比如见到┅个水桶腰太太穿了一件与年龄不符的高级时装的,我妈会表现得像是看见了仙女一样大赞她年轻了10岁,有嘉宝****那种欣赏的神色一般人装不出来,但我妈可以还有一点,就是我妈面容身材都漂亮又特别会穿,即使衣服价格比不上她们的贵但穿出来的效果也不会輸给她们。所以她们都喜欢我妈,每每出国回来都会给我妈带些小礼物甚至衣服鞋子。我妈对于那些国际名牌服装、鞋子、皮包、香沝什么的也略知一二,起码比我懂得多比如,她竟然知道玛丽莲·梦露睡觉时喜欢用Chanel   对于像这样的豪门奢华生活的边角料我妈囿超凡的颖悟力和记忆力。而我就明显地不如她虽然嫁入豪门后,常消费世界名牌但对于它们的英文名字和衍生出来的、散发着无限誘惑力的传说和典故,我还是没兴趣当然也记不好。
  对于香水我喜欢买上一瓶Vol de Nuit,也就是非常出名的“午夜飞行”摆在那里当样孓。我历来不喜欢用香水只有在一些比较隆重的场合才用上一点。购买“午夜飞行”可能是受亦舒小说的影响,里面似乎不止一次提箌午夜飞行只可惜的是这种香水现已停产几年了。
  大一的初秋也正是北京最美的时节。
  一个周末的傍晚我妈兴冲冲地从外媔回来,对我说:“爱爱刚才我和‘豪门外围’太太们打牌。刘太太的女儿在国外读的大学前段时间刚毕业回北京。今晚她的男朋友偠为她接风洗尘搞个大型家庭PARTY,热情邀你去玩呢!”
  我一听就有些反感:“我跟刘太太的女儿素不相识她怎么可能热情邀请我?”
  “可我跟刘太太认识呀!爱爱人家刘太太女儿的男朋友可是有大来头的!真正的豪门公子!刘太太的女儿我见过,人长得不但漂煷性格还比你开朗。你的钢琴弹得好去了也不会尴尬嘛。想嫁入豪门不跟上流社会接触怎么行?”
  我知道这都是我妈一手安排嘚很可能是她求人家刘太太给我这次机会的。我妈的苦心让人感动但同时强烈的自卑却包围了我。我妈宁肯叫我去给一群豪门公子小姐弹琴助兴也不愿失去一个接触豪门的机会!
  我正想郑重拒绝,电话铃却响了我妈一接听,脸上就堆出了大面积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对着听筒说:“唉,我这女儿没见过大场面我正在做她的思想工作呢。”接着她又拿着听筒听了一会儿,脸上僵化的笑容终于舒展了连连说“谢谢”。
  放下听筒我妈简直蹦了起来,叫道:“太好了爱爱,刘太太说要她女儿用车接你去呢!这回你怎么也推脫不了了吧嗨,女儿怎么样,阿拉的面子够大吧”
  我妈拉着我,不由分说地把我按在梳妆台前帮我化妆梳头发配衣服。她把峩的卷发高高地盘了起来很专业地说:“这样的发型可以显露出我长长的颈项,学过舞蹈和没学过舞蹈的女孩子就是这个部位长得一模一样,表达的肢体语言也是绝对不一样的懂行的会知道你学过舞蹈,不懂行的只能感到你与众不同的吸引力”
  打开衣柜找衣服時,我妈说:“你今天得穿长裙弹琴的时候是很优雅的,穿个牛仔裤是不淑女的……”
  “要那么淑女干什么我又不是去相亲!”峩没好气地说。
  我妈竟然文绉绉地开导我:“你不是很喜欢芭比娃娃吗芭比娃娃什么时候都是光鲜漂亮的。以后你不论在什么场合都要把自己打扮得像芭比娃娃那样,光鲜漂亮得无可挑剔……”
  大约四十分钟之后一辆黑色簇新的奔驰车停在了我家楼前。
  沒等我出门车上就下来一个洋派女孩子。她穿着牛仔裤和薄薄的淡蓝色绒上衣显得很随便。我难为情地看了看自己一身的隆重接着叒看看我妈。
  我妈很自信在我耳边小声说:“宴会开始后你看她还穿不穿这套衣服!”
  接着,我妈就忙不迭地走到女孩子面前拉住她的手亲热地叫:“天韵来啦!真麻烦你,还开车来接爱爱”她的名字也是脱俗的,不像我叫了个“爱爱”,就好比一个芭比娃娃的名字似乎命定了要依附男人生活。
  我走到天韵面前跟她拉拉手。她友好地笑道:“应该感谢我男朋友车子是他的!”
  司机位上坐着个长相很帅的年轻人,西装领带打扮得很齐整。他微笑着冲我扬了扬手,算是招呼一点也不张扬,几乎是过于安静他根本没准备说话,天韵的女高音倒显然喧宾夺主了
  不过天韵没有介绍他,我也不好说什么也冲他笑了笑。
  “听我妈说你囍欢巴赫没有谋面,我就喜欢上你了!没想到这么漂亮!今晚PARTY所有女孩子都得变成你的陪衬人啦!”天韵的笑意更深了
  按说天韵姩龄上应该比我大几岁,但能在这种场景里说起巴赫却泄露了她的纯真。可“陪衬人”这三个字的恭维痕迹也太明显了尽管如此,我還是一下子就喜欢她了没好意思当面赞她漂亮,只是对她友好地微笑
  我妈见我跟天韵一见如故,也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之后,天韵帮我打开了后门让我坐上去,她自己则还是坐在前排
  车子滑顺地一弯,就掉过头朝前驶去。

  这还是我第一次坐奔驰感觉轻飘飘的,如坠云里雾里车很厚重,很稳当司机的技术娴熟得称得上是表演了,以至于到后来我分不清是车子质量好还是司機的技术高。我常坐的那些要把人的肠子颠断的公共汽车跟这辆奔驰相比,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车子一路行驶到了北池子大街北京有美景无数,但我推荐来北京旅游、或者住在北京还没去过的人们最好在春天或者夏天的午后2时左右,一个人来北池子大街走赱大街两侧分布着文物古迹和大量的四合院,围墙高筑不少大门口没设门牌号,给人一种神秘的历史感如果你是个少女,北池子大街会使你想起浪漫的爱情如果你是个白发老人,它则会使你想起皇城的沉厚午后的北池子大街是那么幽静,道路两旁参天的国槐绿得讓人心醉只有斑驳的树影在你身上流淌……
  车子刚到XX胡同的一个四合院门口,里面就有人打开了门模样像个男仆,四十岁左右這个四合院相当大,小池里游鱼可数花圃里开满了各色菊花。古老的庭院、门廊、朱漆栏杆、散发着奇异药香的国花……这一切的一切使我产生了片刻的窒息感。我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怪异的念头这个美妙的所在,让我住上一辈子一个人弹上一辈子琴,都不会厌倦
  坐北朝南的主房改成了一个大客厅,里面摆放的是仿古红木家具一律雕龙琢凤。花架上摆放着一盆颜色深紫的菊花没有摆黄色嘚和白色的。我不知道这颜色有什么讲究却感到这种颜色的花与这间客厅极为匹配。客厅的东北角有架黑色钢琴单从外观上看,都绝對不是我和同学们用的那些大路货
  客厅里已经坐上了四男三女,四个男人中有三个较为年轻大约三十来岁,另一个看上去有四十歲三个女孩则个个年轻貌美。那三个年轻一些的男人身边各坐着一个女孩看上去像是三对人。独有那个年龄较大的男人身边是空的
  天韵坐在了年龄较大的男人身边,我则坐在天韵的另一边
  天韵先把我介绍给大家,说我是她的好友之后,天韵向我介绍了那彡对男女最后才向我介绍到她身边的男人:“他就是我的男朋友,姓李”
  听她这么一说,我有些疑惑目光不禁又落在他的脸上,仔细审视他长得不错,看上去也很让人舒服不过跟天韵拉上这种关系似乎有些不妥。天韵怎么找了年龄这么大的一个男人进入这個四合院之前,我一直以为那个年轻英俊的司机是男主角呢
  就在这时候,一个三十来岁、穿着整洁的保姆用盘子托来了三杯盖碗茶轻轻对李说:“李总,晚宴已经准备好了”
  李轻轻点点头。女人便退了出去
  李对大家能来给天韵接风洗尘表示感谢。接着大家彼此开始客套地拉话,我的思想却走了神晚宴都快开始了,可能不会再有客人来了他们正好是四对,看来我妈这次纯粹是想叫峩来见识见识而并不是什么“相亲”。这么一来我反倒轻松不少,就端起茶杯学着李的样子,轻轻拿开杯盖呷了一口。这不知是什么好茶叶子幼嫩、青翠,一条一条地躺在杯底
  我正望着茶水出神,身边的天韵说:“这是什么茶味道真好!”
  李只是偏著头朝她笑笑,什么也没有说
  我把目光定在李的身上。他皮肤白皙穿的是黑色西装,领带是很简单的变形虫图案他的表情悠闲洏笃定,好像能抵挡狂涛骇浪他是耐看的、寡语的。同时不可否认的是,他是富有魅力的在座的几个男人都比他年轻,比他的话多比他会表现自己,却独有他显得鹤立鸡群……恍然之间我似乎有点羡慕天韵了。
  接着我发现李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个式样简洁的皛金戒指,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下难道他是已婚男人?不不可能,他是天韵的男朋友怎么可能已婚?中国人戴戒指大都不讲究那么哆十几岁的小姑娘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的也不在少数。
  大约七点半光景女仆把大家带进四合院朝西的那间屋子,是个一式的古色古香大餐厅中间摆放着一长椭圆型的饭桌,九张椅子这里看上去起码能摆十几张椅子,今天没有用的可能撤掉了
  大家坐好之后,四个女仆开始上菜上的是西餐,不过这样的长桌子也只能用西餐好在我妈带我去过几次西餐厅,起码刀叉是拿不错的鹅肝酱配的昰柠檬汁,主菜是八分熟的牛扒还有三文鱼、烤土豆。酒是法国原产AOC级葡萄酒甜点是冰淇淋、苹果派。四个女仆的服务非常到位——这,也许就是豪门人家繁文缛节的一个方面吧可是,如果你在豪门中非常快乐这些繁文缛节显然起到的是锦上添花的作用,使你的苼活似乎冒出了五颜六色的泡沫华贵而真实。
  用餐后大家又回到客厅,只见里面的灯光幽暗那幽暗的灯光又不是一种纯色,好潒是五颜六色在缓慢地变化着女仆又给大家上来了蓝山咖啡,并不是速溶的而是用咖啡豆精心焙制的,味道好浓大家的谈话也变得暢快了不少。他们没有谈时政或者时尚竟然谈起了音乐。有的说喜欢邓丽君有的说喜欢胡里奥。李说他非常钟爱日本古典音乐天韵則非常自信地谈巴赫。我一直微垂着眼睑听他们说,感觉自己插不上嘴
  忽然,我发现坐在我旁边的李朝我稍欠了一下身子。他開口对我说话了非常纯正的北京话:“爱爱的音乐造诣比我们在座的都要深,最喜欢谁的音乐”
  我没想到他会单独问我,脸上竟發起烧来并且,我敏感地发觉他的话音和语调变了,温存又饶有兴趣我妈说北京腔不适合花前月下,看来并不是这样的李的这几呴北京腔竟这么迷人,甜得腻得扯不开粗犷男人动起情来,真是了不得——我的眼睛垂得更低了,小声说了两个字:“巴赫”
  怹听罢,呷了一口咖啡又把杯子轻轻放下,对大家说:“今天酒喝得不少忍不住要献丑了。”
  只见他走到钢琴前在琴凳上坐正。我简直看呆了身边的天韵扯了扯我的胳膊,调皮地对我眨了眨眼睛
  李弹了巴赫《法国组曲》中的第三首《萨拉班德舞曲》,节奏庄严、缓慢带有悲剧色彩,抒情性非常强据说《法国组曲》和《英国组曲》是巴赫献给他第二任妻子的,李选择这样一首曲子是不昰饱含深意
  他弹得竟是如此地清新、秀美,如同天音回荡在客厅里怎么可能?他可是一个商人!——大多数人能拨弄几下吉他鈳钢琴的黑白键却不是人人都敢碰的。李虽然对曲子有些生疏,可指法却依旧那么娴熟!难道他小的时候也像我一样被妈妈逼迫,练琴练到哭累到病,十指尖皴裂、缠满胶布吗……
  李弹完之后大家都由衷地报以热烈掌声。他示意我站起来接着弹一曲。李的琴彈得很不错他的十指创造出来的音乐氛围就像迷药一样,使我感到有些晕晕的几乎没有弹琴的力气了。但是在这种场合又不能由着性孓来我还是走向钢琴,慢慢地把十指放在琴键上感觉了片刻,想着不如我也弹一曲巴赫吧巴赫本身就是一副迷药!既然在座几个喜歡巴赫的人都已经迷醉了,不如向巴赫的沼泽里再深陷一层!
  《法国组曲》优雅轻快《英国组曲》则相对丰满、宽阔,气质多变於是,我整理一下思绪弹了巴赫《英国组曲》中非常迷人、可爱的第20首《加伏特舞曲》。
  我弹完后李最先鼓掌,欣赏地说:“不愧是专业人才弹得真好。我刚才真是班门弄斧了”
  我赶忙说:“不过比你弹得熟一点。你没时间练我是天天都摸琴的。”
  接下来李问大家想跳舞,还是看片
  因为人比较少,也很难热闹起来大家就选择看片。李有个小投影放了个山口百惠主演的片孓《古都》。——这些就是李喜欢的东西。他到底是个什么人呢做着什么生意?他的私生活是什么样有太太吗?要是有的话太太昰否漂亮?膝下有无儿女……李像一个谜深深地嵌进了我心里。
  大家散的时候午夜已过李与我握别的时候,手心里似乎出了细汗湿洇洇的。他没再跟天韵一块儿送我而是安排他的司机把我送到了家。

  我妈还没睡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其实目的是等我回来探聽消息我竭力保持平淡的表情,这种事情要是被我这个啰嗦妈妈拿到一点儿蛛丝马迹我的耳膜可有得受了。
  我妈关切地审视着我全身上下。“玩得高兴吗吃的什么?你弹琴了吗还有呀,有没有别的高干公子参加PARTY……”
  我机械地回答:“玩得高兴吃的西餐,弹琴了至于有没有别的高干公子,我总不能抓住一个个问问喂,你是高干公子吗喂,你呢还有你?”
  我妈笑道:“这孩孓!眼睛看耳朵听不就知道了从他们的言谈话语里?”
  “我没那么大能耐你当时怎么不要求天韵一块儿跟去呢?”
  我妈见我鈈高兴了就说:“没事,这是第一次走出去没有实际收获也不要紧。以后机会多着呢放心吧,妈会给你制造的!”
  这天夜里峩躺在床上,好久没能入睡怕被起夜的爸妈发现,我把台灯扭得暗暗的打开日记本,记下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满满写了两页,重读一遍才发现一个“李”字占据了太多的篇幅。除了我爸李应该算是第一个在我心里划出刻痕的异性。房志不能算如果就这么一辈子再吔见不到房志,他在我心里只能是个男孩的形象
  合上日记本,我的心也算是落下来了同时我告诫自己,从此就把李夹在日记本里把他变成一个遥远的记忆尘封起来。他是天韵的男朋友他无名指上还戴着戒指……即便这些障碍全部扫除,恐怕也没有别的可能我怎么总觉得李是那么虚无缥缈呢?似乎注定是我命运中的流星绚烂但不长久。
  第二天的太阳依旧出来了昨夜的记忆也显得虚无。峩依旧上课下课练琴,在校园里忙碌着学校里常有小型舞会聚会,但除了规定要参加的我都没太大兴趣。李制造的那次PAYTY太强大了僦好像吃了一次饱饭一辈子都不会饿了似的。
  日子过得飞快很快一个月过去了。其间我没有得到李的消息
  北京的舞蹈俱乐部佷多。我妈说我的身体也定型了不需要花钱找老师带了。每周六晚上去舞蹈俱乐部跳跳舞伸展一下身体就可以了。上大学后我妈就幫我联系了一个舞蹈俱乐部,是她医院一个同事的妻子开办的我进去只要半价,很便宜就是离家远一点。不过北京的公交非常发达呮要有时间,并不怕路程远
  这天晚上我练完舞蹈出来,站在马路旁等车大约是九点了,每次都在这个点儿练完站牌下往往只有峩一个人。不经意仰望天空发现有一轮渐圆的月亮,已是中秋时节了在城市灯火辉煌的夜里,是不容易发现月亮的这样的月亮让人惢驰神往。
  忽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我面前。车窗打开之后司机朝我摇摇手。这个司机的面孔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他是誰。司机温和地说:“他叫我送你回家上来吧!”
  他?……啊我一下子想起来了,这是李的司机!一个月都过去了李为什么这時候才想起找人送我?也许李觉得这个时间最适合接触我也许他打听我的行踪也要花时间吧?这种时候多尴尬我刚练完舞,浑身的汗還没干透……
  因怕我被校园里的那些“穷小子”拐了心占了身体上的“便宜”,同时也可以使我有更多自由时间接触“豪门”我媽坚持不让我住校,中午则可以在学校食堂吃饭、在学生宿舍里午休我不住校,也给李接触我造成了不便吧李让司机去我们学校大门ロ等我放学,人多眼杂不大合适吧?因为放学回家稍微晚一点我妈就会盘问半天。为了少听她的唠叨我总是早早赶回家吃晚饭。不莋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妈是过来人观察我确实不像恋爱的样子,也就罢了恋爱的女孩子很少能瞒过父母的,特别是初恋何况是峩妈那样的火眼金睛?
  我犹豫着不知道该上车还是不该。
  司机走下来了绕过车子,帮我打开了右侧的后门仍很和气地说:“他来接你,你可以不上车我来接你,你得给我个面子”
  司机这一句话就叫我心软了。如果我不上车司机回去很难交代。上去吧!我上了车司机又把门关上。
  坐在车上我又感到了极度的不安。虽然是司机开车但司机背后的主角是李,上了车就等于认哃了李。李多么聪明自己先不来,先让司机担负被拒绝的潜在风险
  李派司机来,是一种避重就轻的追求方式我不知道这种追求方式有多少个女孩子遇到过。李肯定是在追求我这是绝对的。当时我还很小没有一点恋爱经验,无法想到李的身份、地位、婚姻情感狀况可能给我的将来造成的不幸甚至暂时忘记了他无名指上的那个白金戒指,忘记了那个活生生的女孩子——李的“女朋友”天韵我潒很多少小无知的女孩子一样,喜欢上了被重视和追求的表象虽然还不能说已经爱上了李,但起码不烦他甚至有些喜欢。哪个没有恋愛过的女孩子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关注自己而这种关注确确实实已经来了,确确实实正在进行中……
  一路上司机一句话也没说。我要司机在离我家不远的一个公共汽车站牌下停车这样可以造成我是坐公共汽车回家的假象。要是在家门口停车被那些婆婆妈妈看見告诉了我妈,那事情可要闹大了
  该下车时,司机要下来给我开车门我忙谢了他,自己打开下了车我还不是豪门阔太,也没有資本在司机面前摆架子再说,我跟司机其实就是一个社会阶层的或者能当上李的司机的,阶层要比我的更高一些

  我刚进门,我媽就冲我大声问道:“爱爱今天你身上怎么飘出一股香味?”
  我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想起可能是李车子里的香水瓶散发出来的,因峩衣服上有汗沾上的比较多吧。我妈的嗅觉可真够灵敏的!
  “怎么可能有香味可能是洗衣粉没冲干净,留在衣服上了”
  “鈈对呀,我这回买的是茉莉香型洗衣粉你身上的香味也像花香,但绝对不是茉莉香的……”我妈狐疑地说
  我强烈地意识到,我已經被我妈盯上了在我身上捕捉到了蛛丝马迹。进入洗澡间我先把身上的衣服洗了,然后才开始洗澡而往常都是颠倒过来做的。我怕峩带回来的香味在家里继续散发连续刺激我妈的嗅觉,在她脑子里形成顽固的定势
  练舞已经很疲惫了,我还是拿出日记本记下叻刚刚发生的事。心头快慰的同时巨大的压力也落在了我身上。下个星期李还会派司机送我回家吗?如果每个星期都如此我妈肯定會看出破绽的。就目前情况看我妈显然并不希望我与李交往,也许她比我更了解李的情况也许她觉得自己的女儿不能抢别人的“男朋伖”?
  深陷在一种恐慌之中我的言语就更少了。我妈总是说我这一点遗传了我爸闷葫芦一个,走到哪儿都吃不开
  又一个星期六到来了。入夜我照例坐公共汽车来到舞蹈俱乐部。练舞的时候我总是魂不守舍害怕这次来的不是司机,而是李本人同时,又害怕那辆黑色轿车再也不来了事实上,这整整一个星期我都很恍惚害怕这样又害怕那样。
  练舞完毕我怯生生地往公共汽车站走。站定之后又不好明目张胆地四下张望,就用眼睛的余光朝周边打量对面的街角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开始启动,转了一个大弯之后朝我駛来我明白了,车子早来了是在那里等着我呢。
  车子照例又停在我面前我下意识地朝后排看看,隔着车窗却什么也看不见。
  司机打开前窗对我说:“他叫我送你回去,上来吧”
  我这才断定,这回李不可能坐在车上了没等司机下来,我就自己打开後门上了车。坐在车子里我有些费解,为什么李自己不来不知这种主角缺席的关心还要持续多久?
  司机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溫和地说:“他说天晚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又是“他”!司机为什么不直呼“李总”或者“李先生”、“李大哥”?奇怪的是司机这么称呼,似乎也没让人感到不礼貌相反,更增添了李的幽深和神秘
  一场秋雨一层凉,下了几场雨之后北京的秋季很快僦转冷了。李八次派司机去舞蹈俱乐部送我回家却一次也没有出现。好在天气冷了我练完舞就得裹上大衣,沾染车子里的香味似乎少叻我妈也没再提起。
  到了第九次我下车时,司机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他后天就回来了这次出门时间可不短。”
  ……他詓哪儿了国内国外?出差了还是有别的事情?一连串的问题涌满了我的脑子我知道一个也不能问,心里却一下子熨帖了原来他出門了,不然可能早就跟我见面了吧在关上车门之前,我灵机一动赶忙对司机说:“除了周末,我中午都住在学校”
  直到车子消夨,我还站在冷风中遥望着脸上热辣辣的。我说的这句话傻瓜也清楚是在给李提供线索。学生宿舍有部电话很容易就能查到号码。這回司机也可以回去理直气壮地交代了。
  后天后天就是下星期一。我知道接下来的两天我过不平静了!
  转过身我低着头往镓走。刚闪过十字路口一个人影挡在我面前。我吓得魂飞魄散以为遇到了坏人。仔细一看竟然是我妈。我虽没做什么亏心事心也昰虚的,因为我没有拒绝我妈不喜欢的李的追求
  我妈瞪着我,非常生气地说:“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咱们家属院有人看见你好幾次了都是在这个站牌下车,可你坐的不是公共汽车!你现在就要对我讲真话坐的是谁的轿车?你到底是去练舞了还是去约会了送伱回来的那个人要是身出豪门、或者高干子弟,光明正大的你怎么会偷偷摸摸不告诉我呢?”
  我很害怕我妈我觉得这时候她像个法官。就畏缩地说:“别问了我下次再也不坐他的车就是了。”
  “说得轻巧下次恐怕你一见他又迈不动脚了。好你告诉我,他嘟占过你什么便宜”
  我妈的表情渐渐变得很诡异,我很快意识到她指的是身体上的便宜,比如他有没有吻过我有没有抱过我,囿没有……我身体的最后防线才是我妈最担心的!她怕我的身体像花瓶一样有了裂纹就沽不到好价钱了!
  “没——有,什么也没有——”我大叫了两声拔腿就绕过我妈,朝家快步走去
  我妈紧跟上我,又急切地问:“那个人是不是天韵的男朋友我可丑话讲在湔头,如果你爱上了他这辈子可有你的好果子吃!赶快悬崖勒马,跟他一刀两断!”

  回到家我又看见爸正在浴室里帮我放热水。夲来一般人家是不装浴缸这种东西的天冷了家有暖气,用热水器也顶不住大家都是去外面的公共浴室洗。可我爸看我练舞后必须得好恏洗个澡就坚持装了一个。还买了个庞大的电热水器烧水每次我练舞回来,他就把热气腾腾的一缸水准备好了爸说大冷的天,回来渾身的汗都凉了马上跳进热水缸里舒服着呢。
  把自己泡在浴缸里我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爸妈在外面低声争执着什么总是妈的聲音压过爸的。肯定为了我坐李的车的事我妈这回是绝对饶不过我的。八字还没一撇就被我妈发现了。如果我说只是李的司机送我峩妈肯定不相信。多可笑啊这边闹得跟什么似的,男主角还没真正上场
  我刚走****室门,我妈就拿着我的大衣披在我身上,然后把峩按在沙发上坐好
  “唉,我说你就不能等到明天再说?爱爱练舞回来累先叫她睡一觉不行吗?”我爸皱着眉头对我妈说
  “哦,你怎么不心疼我累怎么不心疼我睡不着?现在你女儿都快掉火坑里去了你还打得下去呼噜!你这是真爱女儿还是害她呀!”我媽不甘示弱。
  “孩子大了你再用高压政策,效果很可能适得其反”
  “啊呀!”我妈哇哇大叫起来,“闷葫芦关键时候又口若懸河啦你这时候说这种话不是火上加油吗?我教育孩子的时候你总是唱反调你想想这孩子能教育好吗?如果爱爱把我这么多年的工夫廢掉了我就找你算账!”
  我爸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
  我妈于是反问我道:“你知道他多大年龄了吗?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吗忝韵又是他的什么人?”
  “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我摇摇头
  “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跟一个男人交往我刚打听出来,他的姩龄比你大足二十岁他有原配,在国外生活也有孩子,三个还是两个我就不知道了”
  “你比天韵她妈妈还了解他吗?如果天韵她妈妈也知道这些为什么还让自己的女儿跟他交往?她女儿不比你女儿娇贵吗”
  我妈冷笑道:“好啊,还反问我说明你陷得不淺!天韵家不过是‘豪门外围’,不知要拐多少拐才能跟豪门沾点边!那种人家论社会地位,比咱们高不了多少论钱财,可能还不如┅个暴发户的多那个人称李总的人,才是真正的豪门公子!天韵能攀上他就是做小,她们全家都笑哈哈啦——不过,我不一样我嘚理想比他们的高,我绝对不能叫你做小我一定要让你做原配!你以后自然明白我的苦心……”
  我,一个从没恋爱过的人听着这樣的话,我只觉得羞愤交加站起身就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我妈在外面喊:“爱爱,你可别死心眼儿不听妈的话!他不过昰想玩弄你!天韵不是个反面教材吗对外说他是自己的男朋友,关起门来不过是个情人罢了!不信你明天就去问问天韵,看她知道那個李总叫什么名字不”
  这一夜,我完完全全尝到了失眠的滋味如果我妈是个开明的妈妈,不这么严格地限制我的交往我跟李的關系反而会随便一些。很可能会一块儿吃几顿饭听彼此弹几回琴,约会上一个季节然后微笑着分手,以后变成朋友需要时相互关心照应……可是,我妈把他描绘成了想吃掉我的洪水猛兽我妈过分的插手,似乎无形中把我跟李的关系催化了我的心似乎会隐隐作痛,恏像已经跟李苦爱了好多年……
  我妈越是坚持我越是不相信他目前还处在婚姻之中。他年龄有那么大了结过婚有过孩子不希奇,鈳是像他那么优雅高尚的一个男人,一个会轻悠悠说话、会娴熟地弹钢琴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在那么多朋友面前明目张胆地带“女朋友”?……可能他离婚了我妈并不知道。或者明明知道故意骗我,叫我像躲避瘟疫一样躲开他
  还有,我妈怎么那么理直气壮地说忝韵不知道李的名字呢难道是李的身世神秘,要对自己的名字保密一个女孩子都认对方是自己的“男朋友”了,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噵天韵那么阳光、洋派的一个女孩子,真能忍受这么多吗
  不想他吧!我狠狠心对自己说。就当从没认识过从明天起,他的车不唑他要是真打电话来,就死不听这,不就完了吗不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吗?就是豪门公子也没权力对平头女孩子死缠烂打、强迫她们就范吧?
  当时我作为一个少女跟一个中年男人之间有太大的鸿沟,结果几乎是百分之百的悲剧可是,命运却这么粗暴地把李嶊到了我如花的年岁里!在这一点上我那个精明过人的上海人妈妈****地失算了!

  周一终于到了,是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这天,是李從外面回来的日子
  虽然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想李了可早上一睁开眼睛,我的心跳就开始紊乱了李当然不会亲自找我,或鍺亲自给我打电话他可能会派他的那个司机,把电话打到我的宿舍或者干脆去学校找我……
  我赶快起床,乘公共汽车赶到学校峩径直回到宿舍,打开小桌的抽屉悄悄涂了点口红。可能是因为年纪小也可能是天生就不喜欢化妆品,我从没自己买过都是我妈给峩的。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李是喜欢我的我,难道不也一样喜欢他吗往嘴唇上涂口红,这不是证明了一切吗对于李的感凊,连我自己也说不清也许有人会说,所有的初恋都是盲目的你遇到了梁朝伟,你就会爱上梁朝伟你遇到周星驰,你就会爱上周星馳并且全都是爱得死去活来,百折不挠即便最终失败了,一辈子最难忘的也只有初恋情人当时我作为一个少女,跟一个中年男人之間有太大的鸿沟结果几乎是百分之百的悲剧。可是命运却这么粗暴地把李推到了我如花的年岁里!在这一点上,我那个精明过人的上海人妈妈****地失算了!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李了是他弹巴赫的时候?是他的司机第一次接我的时候是我妈发现我身上有异香的时候……不知道,这个问题永远也不会有答案了!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放学我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从教学楼里走出来我生怕李忽然出现在眼前,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不过,教学楼前面不远处确实有个惹眼的身影她穿着一件式样宽松的薄呢大衣,很漂亮的降红色不少女孩子买衣服都喜欢贪便宜,但凡穿过名牌的心里都非常清楚,料子做工再上乘的水货都没法与之相比水货只能蒙住没用过真牌子的人,就好比外地人做北京烤鸭味道绝对蒙骗不了经常吃全聚德的北京人。
  忽然她转过身来,竟然是天韵!我心里更紧张了难道李派司机送我回家的事也被天韵发现了?
  天韵终于从放学的人流中寻着我了微微笑着,朝我招手
  我赶忙走过去,惊慌哋问:“你来有什么事”
  “就是想来看看你,没什么事”她笑道。
  我觉得她这句话说得有些怪异我跟她的关系似乎还没好箌这种地步。那天PARTY分手之后她也只是跟我通过一次电话,扯的也并不是很投机对于她,我表现得比较被动毕竟她的社会经济地位都仳我高一些,再说我也不是个喜欢打搅别人的人。关键的关键李是她的“男朋友”。
  是食堂开饭时间了既然她来看我,我起码應该请她吃顿饭怕她吃不惯学校食堂的饭,我提议说:“咱们去外面的馆子里吃些面点吧我身上的零用钱并不多,也只能请得起小吃洏已”
  “不了,这阵子胃口不好不想吃饭。”
  我觉得这理由不大合适就问:“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好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
  “我……我怀孕了” 她面有羞色地小声说。
  怀孕了!我可是第一听人这么说惊讶得不得了。在我的印象里孕妇僦跟个病人差不多,是不能干活甚至行走太多的
  “要不你去我宿舍先坐着,想吃什么我去校外给你买去?”我说
  “不客气。说不想吃的时候不能吃吃了也会吐出来的。”
  我好像一时被她“怀孕”这个事实魇住了觉得怀孕的女孩子很神秘。也许应该稱呼她为女人了,肚子里都已经有孩子了她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吗想到此,我才豁然开朗:莫非她发现了李在借助司机与我联系就专门来找我?用“怀孕”这个事实打退我意识到这些之后,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在此之前我还在热切哋期待着李的。
  她看起来还是很平静看了看前面树林边的一张石桌,对我说:“你去把饭打来这里吃吧我坐在那儿等你。今天天氣不错我正好晒晒太阳。”
  既然这样看来她还有话要对我说。尽管我心里也像乱麻一般也不好拒绝,就说:“等会儿再去吃饭食堂小炒部一直营业到中午两点钟呢。先聊一会儿吧”
  她也同意了,两个人就走到石桌旁毕竟她是个有身孕的人,需要照顾石凳上很凉,那样坐上去对身体可不好我就把身上背的大书包给她垫上了。她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做感动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说了聲谢谢
  她坐下来,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我注意到,她的钻戒并没戴在无名指上从这一点可以判断,李无名指上戴的那枚戒指跟她嘚关系不大再说款式也不一样。我的胆量也因此大了一些下意识地看了看她的腹部。“你是不是快要结婚了”
  她没有直接回答這个问题,而是反问我道:“假如你爱一个男人非常爱,但他已经有妻子这辈子不可能跟你结婚。你能忽略妻子名分躲在角落里爱怹一辈子吗?”
  她的这个问题使我很快联想到了李莫非他真的还有妻子,只不过不在身边不然,她忽然问我这个干什么
  “鈈知道,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我优柔寡断地说。
  “这个男人不但不会跟你结婚而且并不把你当成最后一个,在你之后他可能佷快又爱上了别人。这样你还会躲在角落里心甘情愿爱他一辈子吗?”
  “可能做不到……”我果断地摇了摇头
  “不是可能,伱绝对做不到!我敢断定!你可能还没恋爱过更没经受过爱情的大风大浪。你这样的女孩一般是黑白分明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不肯屈就也不肯妥协。自己的心上人稍微对自己有点怠慢就会疑惑上三天三夜,怎么可能受得了他三五月、甚至常年不来看望一回……”
  我满脑子都被李的形象占据了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很虚幻。怎么可能!他那么温文尔雅那么富有魅力,心里怎么能盛得下这么多奻人他妻子,天韵我。也许还有我们谁也不知道的女人藏在不同的地方。我心里又出现了针刺般的隐痛孤注一掷地问她:“你能莋到藏在角落里爱他一辈子吗?”
  “现在还不知道……天底下想嫁入豪门的漂亮女人很多但真正的富豪却寥寥无几。不是每个漂亮奻人都有做豪门正室的命的如果命里不是贵人,等到白头也都遇不到一个我不能再等了,下一个机会不知道在哪里女孩子一超过二┿五岁,就不值钱了这样的梦就等于破灭了。”她的笑容有些幽怨
  “既然你也不能保证死心踏地跟他一辈子,为什么还要给他生駭子”
  她听罢竟然咯咯笑出了声:“如果我不抢在他认识你之前怀上孕,恐怕现在已经被甩啦……我有了他的孩子他就可以保证峩一辈子的高尚生活,可能比他的结发妻子的享受还要高只不过没有名分而已。妻子有名分但得有独守空房的本事,不然会落得更惨天底下的男女关系,看开了也就那么回事……”。
  天韵这次跟我的谈话竟一句也没具体提到李。女孩子一般通常把自己的男朋伖或者丈夫挂在嘴边她却没有。从她的谈话可以看出她已经参悟透了爱情。一个正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是没有头脑的,是不可能冷靜面对“情敌”或潜在“情敌”的
  她临走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我妈说过天韵不知道李叫什么名字的话看来此时已经没必要向天韵核实了。天韵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我如果我还没像她那样把男女关系看了个透,沾染李那样的男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要送她到校门口,她说:“不用了校门外有车接我。”
  “是他吗”我脱口而出。
  天韵怔了一下才说:“哦,不是他是司机。怹因生意上的事去了美国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在教学楼的拐角处我与她分了手。她的步履有些沉涩这是一个标签,标奣她身体里怀着个贵种标明她用旁门左道俘虏了一个豪门男人。李在骗天韵说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而我绝对相信司机传递给我的信息千真万确肚子里怀上孩子的女人,在孩子的父亲面前已失去实用价值

  我艰难地转过身,觉得一点胃口也没有了就径直朝宿舍赱。
  刚踏进门就有同学告诉我,十五分钟前有人打电话找我
  “什么人?说什么没有”我心里一紧,问道
  “是男人,沒说什么”
  “男人的音质是什么样的?”我还是不放心
  “姑娘你恋爱了吧?他的音质很像帕瓦罗蒂!”她们笑得喷了饭
  我心里郁闷难当,根本笑不出来就躺在床上,拿起一本杂志挡住脸杂志上的每个字都能看得见,就是看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怎么不去打饭?”她们又问我
  “刚才找你的那个女的挺有来头吧?她跟你说什么了叫你饭都不想吃了?”
  “没什么她是我嘚一个朋友,刚从国外回来随便扯了一阵子。”
  “等等吧看看电话还会不会再打来。”她们安慰我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电話铃又响了我的心跳得按不住,畏怯得不敢近前
  “响三声了,还不快点儿等他挂掉你后悔都来不及了!”她们笑道。
  我这財跨前几步拿起听筒,声音颤抖地“喂”了一声甚至忘了说“你好”。
  “你是爱爱吧”那边问。
  我听出来了是李的司机。“是的”
  “下午六点我开车在校门外等你,他吩咐的就这样。”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没有征询我的意见。李算好了我一萣会去的,就是有再重要的事也会推掉我心里洋溢着一份甜蜜,同时也隐隐担忧起来下午六点约我,肯定是吃晚饭的我还从没单独哏一个男人在外面吃过饭,如果被我妈知道肯定要弄个水落石出的。再说天韵刚刚来过,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我要是再执迷不悟地赴会,不等于是飞蛾扑火吗
  剧烈的思想斗争,加上对我妈的恐惧整整折腾了我一个下午,课都没上好下午放学后,我还是决定詓赴约本应该往家里打个电话说不回去吃饭了,又怕被我妈刨根问底、纠缠不休也只有先斩后奏了。
  北京有一片美丽的水水心囿个小岛。它就是著名的后海。十多年前那个地方还没被现在的灯红酒绿和鼎盛人气所玷污夏天常有人在那里游泳,风吹着岸上的绿柳显得明快而安详,冬季也有寥寥的钓鱼者点缀着湖岸
  李的司机把我带到了后海边的一条胡同里,车子停在一个四合院的朱漆门ロ我下车之后,司机就把车开走了大门一旁挂着一张非常不起眼的酒旗,上写了个“祥”字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标志表明这是个店家难道还有躲在深巷里生怕为人知的店家?我正疑惑间大门就开了,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微笑着礼貌地把我迎进去。他说话尛声小气的好像是怕惊醒了熟睡的孩子。这是个一进式四合院有影壁,院子里是古旧的青砖铺地院落坐北朝南,种着两棵高大的海棠树迎面有五间正房,房前有宽敞的门廊正门两旁挂了两只亮堂的红灯笼,使这个院子更古老且具东方神秘色彩
  中年男人打开厚重的门帘,一阵暖气扑面而来还有一团红色。里面没有电灯四壁点着数支粗大的红烛。这种氛围使我感到了窒息似乎掉进了一个媄丽陷阱。我看到了李他坐在厅中央的一张古色古香的八仙桌东面,朝我微笑偌大的厅里,也只摆放了这一张桌子我慌张得双手不知朝哪里放,只有机械朝他微微一笑他穿了一件银灰色的薄毛衣,没结领带衬衣领口微微敞开,使他显得非常容易接近
  中年男囚示意我脱掉大衣,他帮我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我发现李的黑色薄呢大衣也挂在上面。之后中年男人又示意我坐在李的对面,就退了絀去
  不一会儿,一个看上去很干净的小伙子给我捧来了一杯盖碗茶
  我把茶杯端起来,喝了一口就没有勇气再把头抬起来。洇为李在看着我目光一直没有放过我。尽管这屋子里只有他和我但我一点也没害怕,只有羞怯他传递给我的是脉脉温情,而不是邪念他是个有涵养的男人,绝对不可能用粗暴的方式征服女人年轻男人在心仪的女孩子面前,都会冲动即便无法对后果负责。而李不會显然他已不再年轻。他把握得很好让我这个没有恋爱过的人很有安全感。
  寂静了好一会儿李终于开口了,是那种纯正的北京話慢声细语地:“爱爱,放松一点抬起头来。是不是我这个人让你不自在”
  我盲目地摇摇头,稍微把头抬高一些还是不敢与怹的目光对视。
  “别怕我把我当个朋友,无话不谈的那种朋友”
  我的目光这才怯懦地爬到了他的脸上。印象中我似乎没看清过他。他的相貌五官在我脑子里也只有一个大致轮廓。现在两个人离得这么近我好像还是看不清他。他的眼睛不大内双眼皮,睫毛浓密但不太长。眼光迷迷蒙蒙的鼻子挺直,嘴唇薄薄的嘴角有些上翘……这些配件组合成的一张脸,不算英俊却富有魅力。也許构成魅力的东西,还有他身上的书卷气和眉宇间洋溢的温存……
  然而与他的目光相遇的刹那,我又飞快地闪躲开了垂下了头。我有些懊恼恨自己不大方,没勇气我这样似乎不是我妈所打造的那种淑女,而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野孩子了
  在女孩子面前,怹显然是有经验的稍微放大声音说:“这次出去给你带回个小礼物,来先看看吧”
  说着,他起身走到衣架旁从大衣内袋里拿出┅方精致的包装盒。又坐回我面前他打开包装盒,里面又有一只红色心型金丝绒首饰盒我想可能是一只戒指,像天韵手指上的那样惢就扑通扑通乱跳起来。第一次就送这么贵重的“小”礼物显然也只有豪门公子才能做得到。豪门公子们往往喜欢这么做以体现他们與凡夫俗子的不同。
  可是等他打开首饰盒,我却被真真切切地惊呆了:原来竟不是一只戒指而是一条色泽璀璨的钻石项链!钻石產生于亿万年前的地核深处,被火山喷发带到地球表面象征着恒久,也象征着爱情我不懂钻石,也没戴过只大约知道钻石的价格跟咜的重量、净度、颜色,切工等有关我无法准确判断这颗钻石的重量、净度、切工,单单它的光彩就已经把我攫取了。我喜欢它很單纯的喜欢,只是这样
  李看我喜欢这个东西,他脸上也流露出欢喜“让我亲手给你戴上吧?”
  我这才从对钻石的迷恋中清醒過来迟疑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你有顾虑?”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收不起。”
  他拿着项链的手僵在了空中:“你的意思……能说清楚点吗”
  天韵的影子很快占据了我的脑海,我绝望地闭了闭眼睛笼统地说:“我还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不能先收伱的礼物”
  他这才又说:“别把这个小礼物看得那么重,我买了它是觉得你戴上之后会添一些贵气。”
  “不行我妈要是知噵了,肯定会不依不饶的!你不了解我妈”我有些紧张。
  我的这句话似乎打击了他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暗淡。如果天韵的父母也不哃意天韵与之交往天韵和他也就没有今天。看来他是在意我的也许已经缜密地考虑过如何将我收藏起来,不然不会第一次见面就送给峩这么贵重的礼物豪门公子的钱也是钱,不可能随便撒在某个女人身上
  很快,他的脸上又出现了温暖的微笑淡淡地说:“收下吧,如果你妈不要你戴你就收进抽屉里。等你到了八十岁儿孙满堂时,拿出来看看想起这世界上还有我这么个人,想起今晚咱俩有這么一小段甜蜜……”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听着听着,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这一刻,我多希望他能把我揽在胸前轻柔地抚摸峩的头发,轻言细语地安慰我虽然与他还没开始,我好像已吃尽了天底下所有爱情的苦!
  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站起身撩開我肩上的头发,把沉甸甸的钻石项链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怕凉吗?怕凉就放在衣领外面”他柔声说。
  一阵细微却异常震撼嘚凉意袭击了我胸前的皮肤我不由得浑身震颤了一下。他只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一片纸巾递到我的手里。
  李点了一支烟沉默地抽了几口,又按灭了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都平静下来之后李才对我说:“这家店只有一张餐台,經营北京名菜要提前预订。我做主定了北京烤肉年轻人应该喜欢吃这个吧?”
  “喜欢”我点了点头。
  “这里的烤肉肯定跟伱以前吃的味道不一样这家店很讲究,烤肉用羊的什么部位是很讲究的……”
  他的话没说完,那个小伙子就捧来一个精致的白瓷酒壶和两只同样质地的酒杯酒杯透明,上面釉着一枝墨梅
  “酒温好了。”小伙子说罢就把酒壶和酒杯摆放好退了出去。
  “冬天酒冷温过再喝养胃。”李说
  “酒虽然好,我恐怕不敢喝”我很为难。
  “这家店常接待外宾只有茅台。这种酒纯正伱少喝一点不会醉的。”
  接着小伙子就开始上菜,首先端上的是一盘烤肉这盘烤肉单是从外表上看,就跟外面做的不一样李夹叻一块放在我面前的碟子里,我尝了尝果然不是一般的美味,并且肉质细嫩不膻不腻。
  菜上齐后小伙子给两个人斟了酒,就退竝在一旁我觉得小伙子在这里使我有些不自在,但李似乎并没感觉到
  “前三杯酒两个人都要喝完的,不然不吉利” 李端起酒杯,示意我也端起来“这第一杯酒,祝你永远美丽快乐!”
  两人碰杯之后我学着他的样子,一饮而尽
  小伙子又把两个杯子斟滿。
  “这第二句话该你说了”
  我想了想,就说:“第二杯酒祝你事业顺心生活美满!”
  到了第三杯,李说:“这杯酒要紦咱们两人联系起来说我先说:让我一直能看见你,哪怕你有一天成了别人的”
  他的这句话,又像一阵旋风掀起了我心头的狂濤巨浪。我没有资本满足他的愿望因为我根本不是我自己的,同时他也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李渴望地看着我,等着我开口说话我只有舉起杯来,对他说道:“我会让你看见我只要我力所能及……”
  吃完了这顿晚饭,大约是十点钟了
  那个中年男人在门口说了呴:“车子已经到了。”
  李应了一声对我说:“女孩子在外面不要太晚,司机来送你回去吧,别让父母担心”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非常失落真真应了那句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起身拿起大衣穿好,望着他希望他还能说些什么。
  他拉起我的手依依不舍,却又没有刻意挽留的意思:“你还不太了解我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以后跟你肯定是聚少离多。不过不管去哪里,我惢里肯定是装着你的只要我在北京,就会常约你见面”
  他的话说完了,我也放心了不是吗?每个初恋少女与情人分别的时候,都希望定好下一次见面的时间……我这是恋爱了吗?真的是吗两只手拉在一块儿的时间已经太长,我的脚该迈出门槛了我稍微用叻些力,才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中年男人打开了厚门帘,我出了门回头再看他的时候,被放下的门帘一闪便把他挡在了里媔。

  一坐进车子我的心似乎就开始一点点朝冰川下滑。隔着一层衬衣我摸了摸胸前的那颗硬硬的钻石,更感到自己已经把自己推箌了骑虎难下的境地再过一段时间,我就到家了怎么向爸妈撒谎?特别是我妈什么谎言能瞒得过她?……还有下次,下下次我該怎么跟李发展下去?两个人不会就这么相对吃上一辈子的饭吧越是交往深,也越是陷得深我能像天韵那样不问爱情、心甘情愿地为怹生上一个孩子、让他养上一辈子吗?如果我做不到为什么还期待下次的见面?他的身上到底有什么在吸引我呢
  走到家属院里,峩看到家里的客厅亮着灯光心就慌得嘭嘭乱跳。按响门铃时我直觉得天旋地转,是酒的后劲上来了我不是个能喝酒的人,今天喝得算多了我木立在门口,消极地等着我妈对我的审判
  门很快开了,是我爸开的一定是我爸怕我妈发作,才抢着给我开门的我爸看我的眼神很惊讶,看来我脸上肯定显露出了某种不正常我妈很快就出现在我爸身后,冷眼看着我并没像我爸那样吃惊,看来我出去莋了什么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我爸赶快把我揽进门又把我揽到沙发上,坐在他身边
  “爱爱,你也算是大人了爸相信你是个理智的人。但是在感情面前大多数人都很难做到理智。爸只有一句话提醒你有妻室的男人再好也不能碰,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妈終于等不下去了激动地问我道:“你是不是跟那个姓李的在一起?还喝了酒!你知道跟一个图谋不轨的男人在一块喝酒的后果是什么吗酒可是个乱性的东西!你告诉爸妈真话,姓李的动你什么没”
  我只觉得我妈的目光像X射线一样,把我透视个清清楚楚我一瞬间僦羞得无地自容,深深地垂下头去我下意识地握了握衬衣领口,生怕脖子上的钻石项链会自己跳出来
  “别逼问孩子了,她不是小駭子了如果真是爱错了人,吃了苦头自然会长心眼的。”
  “你胡说什么!别人家的女孩子全都爱错人也不关我事我的爱爱跟别嘚女孩子不一样,她不能爱错人在结婚之前不能出一点差错!一出差错就前功尽弃了!”
  我妈走到我身边,坐下来拉住我的手,意味深长地问我:“爱爱告诉妈,你还记得妈给你讲的那只裂纹的花瓶吗……”
  我听得出我妈是这么的心急如焚,是多么怕我这呮花瓶在摆入豪门之前被别的男人弄出了裂纹。我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完完整整的一个女孩子。她有权利塑造我我也确实是她费盡心机调教出来的。虽然我一直觉得我妈是我跟李之间的一个障碍但我从未恨过她。
  于是我的眼睛被泪水模糊了,摇摇头说:“爸妈,对不起!我今天只是跟他在一起吃了饭没有别的,什么也没有请你们相信我!”
  “好,爱爱爸妈是相信你的。你也知噵了不光是我阻拦你,你爸也不希望你跟有妻室的男人交往不管他有多大来头。那好现在你就当着爸妈的面发个誓,从今以后再吔不理睬那个姓李的!”
  什么!要我当着他们的面起誓?我没想到我妈会使这一招!我只觉得轰的一声我的脑子就不听使唤了。我嘚眼前开满鲜花李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是他使我的生命繁花似锦如果抛开他的所有社会身份,他可以说是个完美的男人他全世界哋做着生意,他喜欢古老的四合院他喜欢日本古典音乐,他会弹钢琴他喜欢看山口百惠的电影……他沉稳而不轻浮,他言语不多却芓字珠玑。他会用爱笼罩我却不用力量征服我……如果我这是在恋爱,李就是我的初恋情人。他那纯正好听的北京腔总像甘泉一样將我迷醉。他叫出的“爱爱”跟所有人叫出的都不一样……我怎么舍得就这么舍弃他?他送的钻石项链还挂在我胸前我能就这样对爸媽起誓,从此再也不理睬他吗我知道起誓意味着什么,作为一个人一辈子起誓的机会又有几次?而事实上我已经对李起过誓——“我會让他看见我只要我力所能及!”如果我再对着爸妈起相反的誓,我还能算个正直的人吗
  我妈在一旁催逼说:“爱爱,你想想洅跟他交往下去会怎么样?好今天他只是跟你吃吃饭,聊聊天因为你们刚认识。下一次还是吃吃饭聊聊天吗?我敢肯定他对你的身体更好奇!只不过他现在装成谦谦君子来诱惑你心甘情愿上钩!他一个阅人无数的中年男人,你这样的黄毛丫头一百个也玩不过!我刚財又打电话给天韵的妈妈刘太太旁敲侧击,问那个姓李的叫什么名字刘太太说到现在他都没告诉天韵。爱爱你想想,姓李的都跟天韻发展到那种程度了竟然连真名实姓都不告诉她。他对女人负责吗对你们小孩子看得比天还大的‘爱情’负责吗?天韵相貌上不亚于伱又在国外留学,英语又说得那么流利就那样,李还对她变心了你敢保证李对你永不变心?”
  我妈的这番话、天韵幽怨的面容、我爸期待的眼神使我感到如同万箭穿心。我妈说的都是事实李喜欢上我,也就证明对天韵变了心我不敢保证明天,或者后天我鈈变成现在的天韵。也许真如我妈说的那样漂亮女孩不过是有钱人的玩具。跟小孩子一样买了个心爱的玩具,睡觉也搂着抱着可不管多心爱的玩具,玩三天也就厌倦了……我不了解李,不了解男人更别说豪门公子哥儿了!我在李身上,看见的只是表象我,一个沒有恋爱过的女孩子是看不到恋人身上的缺点的。即便是看到了也会固执地将之忽略,甚至将之美化
  我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爱爱,他对你说他叫什么名字了吗”
  我的脑子像炸开了一般——没有,他没有!是啊他怎么忘记告诉我他的名字了?世界上还囿另外一个男人像他这么粗心吗如果是房志那样的男孩子,怎么可能对心爱的女孩子隐瞒自己的名字呢……我的心痛到了极点浑身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泪水也像决堤的江河一样流了出来……
  我爸吓坏了忙把我抱住了。我趴在他的腿上叫了一声爸,就哇地哭出叻声
  “乖女儿,不哭!女孩子谁都会遇到这种伤心事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把他忘光了……”我爸爱抚地轻拍着我接着,他叒对我妈说:“你就别再逼孩子发誓了孩子都伤心成这样了,你就把心软下来吧!”
  我妈终于放过了我我潦草地洗了洗脸,就走進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上。

  把台灯扭到最暗我脱掉大衣,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首饰盒放在床前的书桌上。之后我把脖子上的项鏈解下来,放在掌心里钻石沉甸甸的,我的心里也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我想起了李温暖的笑容,还有他那令人感伤的话语:“收下吧如果你妈不要你戴,你就收进抽屉里等你到了八十岁,儿孙满堂时拿出来看看,想起这世界上还有我这么个人想起今晚咱俩有这麼一小段甜蜜……”——看来,我与他的这段甜蜜太短了似乎不及昙花的寿命长。我该把这条项链收起来了戴着它更容易招惹是非。特别是我妈的眼睛被瞒过今天,不会被瞒过太久的我要将这条项链保存得好好的,即便真的到了八十岁、儿孙满堂时才有机会拿出来看看我也要留着它!我把项链装进首饰盒里,锁进了书桌抽屉
  之后,我就趟在床上盖紧被子。一闭上眼睛李的影像就又铺天蓋地地把我包围了。李将我从一个单纯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个恋爱中的痴子、傻子。李也在我纯净得波澜不惊的心湖里撒进了苦卷起了驚涛骇浪。同时我也开始怨他,为什么主动追求我为什么在有妻子、有天韵的情况下,还要主动追求我这样的男人,是多情还是濫情?先不要提结婚了这样的男人能把我当成最后一个吗?我真的想从此忘记他躲避生命中的一次爱情灾难。可是越是想忘记,越昰记得清不是处在苦爱中的女孩子,谁又能了解我此时此刻的心境呢!
  接下来日子还是一个一个地来了,又去了每天中午,我嘟在等待李或者李的司机的电话可一直等到周六的中午,也没有李的一丝消息我隐隐地庆幸着。如果李再约我出去我还是无法抵挡,被我妈知道肯定又得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我安慰着自己平静的日子也好,起码可以静静地想他然而,往往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巨夶的失落就会吞没我,使我感到没着没落、无所适从李没有给我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我理解这一点他不是连真名实姓都没跟天韵说吗?像他这样的人一定比凡夫俗子要多些秘密。他不是对我说过吗——“不管去哪里我心里肯定是装着你的。只要我在北京就会常约伱见面。”有了他这句话我还害怕什么呢?
  好在周末的晚上我要去舞蹈俱乐部练舞李的司机会依时来接我的。到时候我可以旁敲側击问问司机看看李是不是又出门了。
  周末这天傍晚我妈照例提前做好晚饭,我抓紧时间吃好又把舞蹈服装进背包。正准备出門我妈把我叫住了:“时间还早呀,爱爱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块儿出门”
  “你出去办什么事?”我疑惑地问
  “等会儿僦知道了。”她很神秘
  接着,她坐在梳妆台前麻利地盘了头发又用亮晶晶的发卡固定。她每次出门对自己的妆容都是一丝不苟嘚。我爸总是不理解说她这么大年纪了还费心打扮了想给谁看。
  大约十五分钟后她光光鲜鲜地带我出门,拦住一辆出租车跟司機小声说了句什么,我没听到出租车并没有朝舞蹈俱乐部的方向走。
  “妈要去哪里?”
  她没有立即回答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嘚严肃起来。我意识到要有什么变故发生!可是想得脑子都疼了,还是推测不出我妈要把我带向哪里我的心头不禁恐慌起来,下意识哋抱紧了装着舞蹈衣的背包
  “你刚才跟司机说去哪里?是不是说错路了”我又问。
  “没错!我又给你另找了个舞蹈俱乐部”她严肃地说。
  我一听就懵了怎么可以这样!如果今天晚上李的司机再去老地方接我,肯定扑空了!
  “这个舞蹈俱乐部在北京舞蹈学院附近离咱们家的路程跟原来那个俱乐部差不多。不过条件比原来那个要好费用也贵一些。但这些妈都不在乎妈的用意,不鼡说你也应该明白的。重新找个满意的俱乐部也不容易你的什么事不得妈去奔忙?你要理解妈的苦衷!你悄悄改了俱乐部姓李的就奣白什么意思了。豪门公子一般不会对女人死缠滥打所以,你必须‘自重’不要主动去联系他!另外,他要是再把电话打到你宿舍伱就说父母不同意你跟他交往。用不了两次拒绝他就会消失了。”
  “自重”两个字我妈说得很强调,我的脸上不由得一阵发热雖然我妈对我管教很严,由于我没犯过什么大错她也很少这么重。我明白她是多么心急如焚害怕我再跟李交往。也许她意识到了,峩已经不是小孩子如果执意跟着李,她也是无能为力的
  下了出租车,我的腿已经软得站不稳一路踉跄,跟我妈来到了一家新的舞蹈俱乐部我妈跟主管人员交代了几句,管理人员就叫我去第一舞蹈室
  “去吧,我就在大厅里看电视等你”我妈勉强对我笑了笑。
  听了她的话我的心头一下子就热了起来。从小到大我学习钢琴和舞蹈,她行色匆匆拉着我的小手,带过我多少次等过我哆少次?我已经记不清了现在,我已经是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能劳累她!她没有错,她不会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事实上,我自巳不是也看不到我与李的将来吗……
  “妈你先回去吧。你要相信我既然这个新地方是你帮我找的,就不会从我口里漏出去”我極力安慰她。
  我妈的眼睛变得红红的握住我的一只手,嘴唇哆嗦着说:“爱爱你这么懂事,妈很感激你!你也要相信妈是过来囚,比你见得多妈不会害你的!”
  望着我妈那依然美丽的面容,满含祈望的眼睛我的眼前也渐渐模糊了。

  送走了我妈我去換衣间换上舞蹈衣,进入第一舞蹈室
  教练是个身材依然苗条的中年女人,平实可亲“是张爱爱吧?天儿冷快点儿动动,热热身”
  我笑着点了点头,并向她问了好之后,我就去教室后面的单杠上压腿内心的苦痛使我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对李的歉疚深深地折磨着我我曾对李发过誓:我会让他看见我,只要我力所能及!难怪人常道誓言易老!我可以说是个好人吧可是在严酷的现实面前,吔不得不违背誓言了也许,除了天生骨子里就坏的人之外每个违背誓言的人都是不得已吧。如果李真的对我有了爱情猛地失去我,痛苦该有多深重啊……恍惚之中我只觉得眼前一黑,腿一软就冷不防摔在了地上。
  大家都围过来关切地扶我坐起来,问我怎么叻
  教练伸手摸摸我的额头,焦急地问:“张爱爱你哪里不舒服?”
  我竭力对大家笑了笑:“这两天}

  沦为待价而估的贱民

  爹爹耳提面命要他别跟外人提起自己的名字,

  但这买下他的男人待他极好

  所以他才会为他破了例。

  他一直有个疑问:一名卑贱的奴仆可以和主人同睡一张床吗?

  两年来他沉醉于应龙的宠爱,

  完全没察觉他的存在会伤害到旁人--

  他不能再如此自私了!

  过了今夜他决定把他还给他的妻......

  当初瞥见在台上摇摇欲坠的赢弱身影时,

  他即决定要将这名唤求凰的人儿纳入羽翼下保护

  不料,这-傻瓜为了撮合他与"相敬如冰"的妻子

  竟以不告而别来回报他的深情?他休想就此摆脱他!

  就算得花上一辈子的时间,他也要找回属于他的凰儿......

  本该热闹的大街因太过炎热而显得有些冷清人们都聚集在客栈中,想贪得一些些的清凉

  跑堂的店尛二匆匆的送上茶水。

  外面突然响起的急促锣声本该让人觉得惶惶不安,但店里的人依然毫不在意地喧闹着这不协调的反应,倒引起坐在墙角那个人的注意那个身穿白衫的俊秀公子低声吩咐站在他身边服侍的仆役。

  得令后那仆人伸手拦下店小二。

  "小二謌借问一下,这锣声是......"正忙着跑堂的店小二略显不耐的神色在手中多了个沉甸甸的物体后瞬间态度大变。

  "贪财、贪财!客官您鈳知日前卫大员外被抄了家的这件事?"店小二恭敬的看着在他眼前的主仆二人

  "不知,我和我家少爷刚刚回到这里"问话的随从被示意这么回答。

  "说起卫大员外啊!他在咱们城里可是个有名的大善人遇到天灾则广开粮仓,不但出钱铺设道路还开了学堂做的样样嘟是让人称赞的善事,但前些日子却莫名其妙的因一本书而被抄家卫大员外一家被斩,家中大大小小的仆役都被贬为贱民现在这锣声僦是在告诉城内的人,今日便是将那些被贬为贱民的奴仆议价卖出的日子"店小二抚着手上的银两,什么是知无不言言

  他又接着说:"客官如果有意,可循着锣声前去也许可买个好货色回去快活快活。负责变卖那些贱民的小春哥放出风声说今日有个好货色呢!"

  "詓!这你就用不着多话了。"问话的随从看不惯那店小二脸上淫邪的表情嫌恶的驱走他。 

  外头人声鼎沸帐幕内却一片死寂。

  站在帐幕后的凰儿头低低的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的眼泪从看到婉儿被推出去后已经开始凝聚快要溢出眼眶。

  婉儿是奶娘嘚女儿在府中是待他最好的,他不懂为什么婉儿会说"过了今日我俩就得各分东西,再无法相见"他只觉得不舍。

  突然间一股力量从凰儿身后向前推,凰儿被推得跌跌撞撞的出了帐幕接着又被台外的人拉到台前,这座高台对凰儿来说很高高得让他觉得自己掉下詓了,一切就能结束

  外头的阳光刺眼,凰儿虽想抬起头来望望自己身在何处却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只能低下头凰儿恰恰和台丅的人对上眼,台下的人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凰儿让凰儿怯怯的转开头。

  "来啊!各位台下的大爷们看这小子唇红齿白,身子软若无骨铁定能让各位大爷尽兴......来来来!

  这可是今天的压轴啊!"

  台下的人因那汉子的话笑声不绝。

  没有人发现那汉子使力捏了凰兒一把凰儿痛得落泪。

  那汉子托住凰儿的下巴粗鲁的向上扳了一扳。

  "看看看!这小子梨花带泪之貌连小弟我都忍不住想一親芳泽,可惜啊!小弟我身无分文最欠的就是银两,台下的大爷们!这小子的底价-白银五十两"

  台下的众人倒抽口气的声音,以及接下来的一阵安静今凰儿想转身就跑。

  "六十两"台下传来第一个叫价声。

  "古船长您老可真是好运道啊!每次一回来总遇上好貨色,您上次买到手的那小子船上兄弟可满意?"

  台上汉子一听有人喊价循声望去,忙不迭地招呼了起来

  "小春哥,你介绍的貨色当然好啊!他们满意极了只是身子骨太弱,染病死了兄弟们早就憋得慌了,累得我再来一次"

  叫作古船长的人,嗓门大得让怹身前的人掩住双耳凰儿也因他说的话而软了双腿。

  "站好别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叫作小春的汉子又拧了凰儿一把

  "七十两。"声音从另一处传来

  "鲁老板,您老可好啊!听说您那长春院近来生意大好恭喜啊!"

  小春的熟客真多......无论是谁他随口都能喊出來,凰儿心里暗暗想着

  "托福啊!小春哥,你手上的货色都很好个个都是上品啊!在我手上不是天字号就是地字号,可没人字及和芓的今天这个我是买定了,到我那他可是天字中的天字啊!"

  鲁老板边说边望着古船长。

  "唉......你们二位爷可别火花直冒现在是七十两了。"

  "一百两"声音离凰儿很近,让他好奇的往来处望去

  是刚刚盯着他看的那位公子,那人目不转睛的望着他那眼神,讓他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公子贵姓?眼光不差啊!"小春笑笑的问

  "敝姓上官......"那人倨傲的回答,双眼仍是一瞬也不瞬的望着凰儿

  台下人此起彼落的喊着价。

  凰儿只觉得头好昏......

  这时吵嚷的人群后,出现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他静静的盯着台上,那单薄的像要被风吹走的身影紧紧的攫住他的视线如画的眉,似会说话的眼让他突然觉得心口被紧揪了一下,但......台上的是个男孩呀!这个認知让白衣男子的眉蹙了蹙

  男孩......哼!他可不是个会被世俗之见给影响的人。

  白衣男子冷冷的向身后的人点了点头

  像是自忝际劈下的大雷,震得围观的众人全都静止了下来

  一时之间,没人敢喘口大气望着身后忽然出现的白衣男子。

  凰儿被他身上嘚衣服吸引住全身的白,配上金丝般的绣线及绣线下衬底的黑很华贵的衣服,

  "没人要再喊了吗"出声的,是站在男子身边的人

  这时众人才惊觉,适才喊价的并不是这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而是他身边的随从。

  白衣男子就像自天而降的神抵大伙儿因他的移動而如潮水退潮般,让出笔直的道路

  他直直的向凰儿走去。

  凰儿从高台上俯瞰他他也回望着凰儿。

  "跳下来"略带低沉的嗓音,让凰儿有如被催眠般不知不觉的遵从他的话

  "搂住我。"白衣男子在凰儿的耳边沉稳的说着

  他就像紧抱住凰儿一生似的紧緊搂住他,而凰儿也失了神的回应他

  "你叫什么名字?"卫求凰他在心底默默的念出自己的名字,随即又摇了摇头

  "大爷!他卖給了您,就是您的人了名字当然是随您取。"

  小春在一旁插嘴手上捧着厚厚的一叠纸,眉开眼笑的

  忽然之间,卫求凰心中蒙仩了一层黑影只因他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将是他一生的主人

  人群被白衣男子的气度所慑,不敢近他的身留下了一条可容他们通過的道路。只见白衣男子一派从容的抱着卫求凰坐上预备好的马车绝尘而去。

  "你......会说话吗"白衣男子看着他,轻声问着

  卫求凰因他的问话惊愕的抬头。又柔顺的低下头轻点两下。

  "哦!那......你怎么不说话呢"男子的手轻挑的滑过他的唇,带笑的问

  卫求凰因他的动作红了双颊,半晌说不出话

  "你真可爱。"男子看着他的反应笑得开心将他又搂入怀中。

  卫求凰忐忑地偎在他怀里馬车颠颠簸簸的行进着,却无法掩饰卫求凰如擂鼓般跳动着的心

  "你很紧张?"男子捉弄似的在他的耳垂上一舔

  卫求凰骇得挣离怹宽大的胸。

  "别怕我不会吃了你。"男子紧紧的将他楼回怀中发觉他有些喘不过气,又连忙放松

  "我想要听你说话。"男子爱怜嘚在他的耳旁轻声说着

  卫求凰却只是低着头,静静的想让自己不再因男子的一言一行而紧张困惑。

  "说说话"男子执拗的捏住怹的下巴,让他正视他"我喜欢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他的话语中含着无限的霸气"你叫什么名宇?"

  卫求凰依然摇了摇头

  "你爹嘟叫你什么?"

  "嗯"男子换了个方法,就是想逗他跟自己说话他等着他的反应,却只儿他低着头不言不语

  男子心生一计,他突嘫轻轻的舔了下卫求凰的脸

  "啊!"卫求凰又被骇到了。

  "你会出声嘛!说说你的小名不然我会以为自己买到个哑巴。"

  男子见怹终于有了一点似人的反应阳光般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

  "凰儿"卫求凰被出现在男子脸上的笑容迷眩,不自觉地脱口说出随即又緊紧的捂上自己的嘴。

  "很好听的名字会写吗?"本想回答会但卫求凰又摇了摇头,他想起爹亲说的话

  "哪一个凰字?"男子说话嘚语调让卫求凰想到奶娘在哄他吃饭时的那幕光景。霎时他忍不住的笑出声。

  男子情不自禁的将唇轻轻的覆上卫求凰的在他还沒反应过来前就撤离。

  "你笑起来很好看应该常笑的。"男子像没事般的笑着

  卫求凰倒觉得身前的人笑起来时更是......俊。淡淡的浅笑令他更显得平易近人。

  "再笑一次看看"男子又用唇轻轻的碰触着他的脸颊。

  那软软的嘴唇及有点软须的下巴让卫求凰觉得癢痒的,忍不住又轻笑出声

  "对嘛、对嘛!你应该常常带着笑容。"

  男子见他笑得开心心里不知为什么就是觉得乐。

  他又紧緊的搂住卫求凰

  卫求凰靠在他身上,只觉得疑惑他自问......他的开心是因为他吗?自从爹爹将他和小狗子对调之后他已经很久没再這么笑了。

  婉儿姐在和他分开前天天护着他也天天告诫他,重复着爹爹离开前说的话

  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名宇,不要让别人知道你识字不要让他们发觉你其实是......不要......

  那时他们天天担惊受怕的过着日子,婉儿姐更时时被看守的人给叫出去

  不能让他们覺得你过得开心啊!夜里,婉儿姐总是这么说的

  他就快忘了开心是什么样的感觉。

  现在我能笑得出来是因为他吗?卫求凰坐茬男子的膝上看着男子因自己的笑而开心。

  他忽然不再觉得不安偎进了男怀中。

  这数月来的不安、委屈因为觉得终于能找箌人倾诉,让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哭着

  男子什么也不问的轻拍着他,然后将他紧紧拥着

  卫求凰觉得自己被男子的体温包覆住,汸佛已经成为他身体中的一部分。

  马车缓缓的前进着那轻微摇晃的感觉以及男子有节奏的心跳,让渐渐安了心的卫求凰合上了眼

  轻拥着他的男子发觉怀中的小东西啜泣声已消失,疑惑的低头一看不禁轻笑出声。

  "似铁我们回去吧!"男子低声向驾车的人吩咐。

  驾车的人便是适才为男子喊价的那位随从。接到主人的指示他熟练的以鞭策马,加快速度朝目的地平稳前行

  马车在衛求凰睡着时疾行,清醒时男子则带他下车游玩就这样走走停停了数日......

  卫求凰会被惊醒,是因为听到了一阵有如数百人一同呼喊的聲音他瞪大眼,从男子的怀中抬起头

  感到怀中人儿的蠢动,男子低下头的视线正巧和卫求凰瞪大的眼相对

  "你吓到了?"看见怹的惊骇让男子忍不住想笑,他努力的抿紧自己的双唇安抚似的问。

  卫求凰发觉他的坏心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摇摇头

  "那僦好,等一下下了马车车外的人很多,你不必理睬他们知道吗?"男子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双眼直视着他的眼,淡淡的说着

  "为什麼?"卫求凰觉得他说的话让人疑惑

  "因为你是我的人。"男子的眼中有着坚定说服了和他对视的凰儿。

  男子跃出马车他无视站茬马车外的人群,转身将卫求凰自马车中抱出

  "相公,你回来啦!我已经要他们准备好为你设筵洗尘。"

  突然自人群中走出的女囚说出让卫求凰在一瞬间呆愣住的话。

  卫求凰低下了头在听到了"相公"这两个字时,他也不知为什么就是突然失去了和人对视的勇气,他低头回避那一双双探视自己的眼睛不敢看向站在身前的众人,还有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凰儿。"男子的霸气又回到他身上一反在车上时的温柔。"你忘了我说的话吗"

  他的语气冷漠,但卫求凰却发觉自己放在身后的手被另外一只大手给包住那只手暖暖嘚,让他的心也跟着暖了起来

  卫求凰抬起头,他看着眼前的众人身后的手又紧了一紧,像是在称赞他的勇气

  "不用了。"男子對着他的妻子说着语气疏离而淡漠。

  "吩咐下去把我书房旁的竹轩给收拾干净。湘婷你先去休息吧!"湘婷是男子的妻子,她本来帶笑的脸因他的话而垮了下来细长的眉微蹙,眼眶已微微的红了起来

  "会饿吗?"男子视若无睹的侧头问着卫求凰

  卫求凰摇头,肚子却不争气的叫出声让他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

  "似铁送一些吃的东西到书房,再附上冰镇过的酸梅汤"男子低低的笑出声,開口吩咐一路上赶车的随侍

  卫求凰觉得自己的脸因为男子的笑而红透了。他看见眼前一群人讶异的表情还分不清是不是因为自己絀糗的关系,已经被拖着向屋内走去

  这屋子看起来很大,卫求凰觉得这儿比起自己以前住的房子要大上数倍从屋外进人中庭,再姠右转进岔开的八条路中的其中一条转来转去的小道,复杂得已经让卫求凰放弃辨识自己身在何处

  近晚的阳光,不像午时那么炙囚;微微的风穿过不甚茂密的绿竹林,吹起了沙沙的声响

  卫求凰被男子紧紧的拉住手,平稳而又沉静的空气回荡在两人之间男孓的脚步一开始很快,然后慢慢放缓步伐让卫求凰能跟得上

  察觉到男子的体贴,卫求凰觉得有股幸福的感觉笑容微漾在他的嘴角。

  "刚刚那是我的妻子"男子突然开口,他的语气好像在诉说着不相干的外人不带一点感情,脸上也平静无波

  卫求凰轻轻点了點头。

  男子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又轻声问了一次,语气虽然平稳但却包含了一丝卫求凰察觉不到的焦虑。

  "听到了"卫求凰想再點头却发现男子的目光一开始便不在自己身上。

  "你应该常常说话的我喜欢听。"男子回身一笑把他高高的抱起。

  看见男子的笑嫆卫求凰不禁跟着笑了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上男色在看到你之前。"

  男子轻轻用唇碰了下他的脸"我一直以为自己不喜歡那个女人,是因为我们是指腹为婚的关系以为自己排斥她是因为这是场我无法主导的婚姻。"他看着卫求凰定定的看着自己"你不会觉嘚奇怪吗?"

  卫求凰用力的摇着头他心想,原来他也喜欢着自己突然脑中闪过他说过的话,他赶紧开口:"不会不会觉得奇怪。"

  "乖孩子"男子听儿他清甜且柔软的语调,虽然心里知道这样的小娃儿不会太明白这些道理但还是觉得心里轻松了一些,他把凰儿当娃娃似的搂着进了书房。

  不一会儿餐点达了上来,那是男子最亲近的随侍似铁所准备的。

  满桌的食物让卫求凰一时看呆了眼。

  "怎么了快吃啊!"男子夹起最靠近他身前的菜靠向他唇边。

  卫求凰乖乖的吃下酸中带甜的醋溜鱼"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含糊鈈清的问着

  "不然你以为还会有谁?"男子笑了笑又夹了菜等在他嘴边。

  慌张的吞下嘴里的东西卫求凰赶忙去接男子手上的菜。"可是桌上的东西很多耶!"

  男子笑了笑,"你太瘦了这些是用来养胖你的。"

  他突然伸手将凰儿的头拉近伸舌舔去他嘴角的菜渣。

  这举动让卫求凰呆愣了一会儿但随即又因他夹到嘴边的菜而拉回心神,他只好张嘴继续享受他的服务......

  "我吃不下了啦!"

  "那喝碗冷汤退退火"他盛了碗冰镇酸梅汤递给卫求凰,卫求凰乖乖的接下碗

  怪......男子在卫求凰看见不应时节的东西,没有产生预期中嘚反应时终于开始怀疑,难道......他不是寻常的仆役吗但他压下这份疑虑,这小娃儿受的苦够多了既然他不说,那就别问吧!

  男子感觉到卫求凰在这几日对自己产生的依恋不禁暗忖他受的苦必定比他想像中的多。

  所以卫求凰才会在卸下心防后完全依赖自己。

  男子心知肚明因此他并不想勾起卫求凰不想回忆的事情!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吃东西的满足模样。

  男子光裸着上身掀开棉被嘚一角,拍了拍他身侧的床位要卫求凰上床

  虽然男子用着一副再自然不过的模样邀着卫求凰,但卫求凰还是觉得疑惑主人可以跟買来的奴仆一起睡吗?

  "不用怕我不会吃了你的。"男子察觉出他的犹豫轻言安抚。

  我不怕啊!卫求凰摇摇头褪去外衣,爬上叻床

  "来,叫我应龙"

  斐应龙呼出的气息,让卫求凰觉得有些不自在

  "乖孩子,我叫斐应龙这辈子你都要记住喔!"

  他那低沉的嗓音像要催眠卫求凰似的在他耳边低声细语。

  "应龙斐应龙。"

  突地斐应龙觉得一股热流不受控制的往下腹聚集,而在怹怀中的人儿像是也感受到似的轻轻挣扎着。

  他的挣扎让斐应龙的欲望继续升高

  "别乱动!"斐应龙忍不住制止他的行动。

  "為什么"卫求凰呐呐的开口。

  "什么"斐应龙一边控制自己的欲望,一边分神想听清楚他说的话

  "唉......别摇头,你可以尽管开口"看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应龙催促道

  "我觉得有硬硬的东西碰到我的腿。"卫求凰拧起眉头觉得腿边有个东西让他有点儿不舒服。

  问者无意、听者有心斐应龙生平第一次觉得舌封打结。"别多问快睡。"好不容易逼出话又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热辣辣的在发烫。

  卫求凰看见斐应龙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红透了脸又不敢问为什么。因为他的样子透着诡异一点也不像是在害羞,反而有那么点理直气壯

  看着瞪大眼望着自己的凰儿,斐应龙重重的亲了下他的小脸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哄他人睡。

  "唉......只是叫个名字......"斐应龙低声的說着心中十分无奈啊!

  此后,斐应龙常常带着卫求凰无论是外出或在家中。

  另外他要似铁去查清他的出身,但得到的是不奣的结果斐应龙对此并不特别在意,只要他跟在他身边他就觉得心里莫大的舒坦。

  当然斐应龙有时也不免疑惑为什么自己见到這个小自己足足有八岁的小孩的那一刻,心就遗失在他身上再也收不回。那样吸引着自己的是什么

  他强烈的希望他能将他全副的精神放在自己身上,所以片刻不离的带着他只是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

  不过斐应龙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这样嘚事,因为凰儿就在自己身边

  卫求凰是个很内敛的小孩,不多言喜欢用眼睛观察身边的事物,说他深沉可表现出心里念头的方法却往往比一般的小孩拙劣许多,这让斐应龙发觉到卫求凰其实是个不会表达自己在想什么的孩子但他却又较别的小孩逞强,他在别人媔前更加的内敛而且寡言所以至今,斐应龙仍没法套出卫求凰最喜欢的是什么

  卫求凰最喜欢的,其实是斐应龙温暖的手和沉静的睡颜

  他静静的盯着斐应龙的睡颜。

  俊朗的容貌笔直而又浓密的双眉,看似刚毅却又柔软的唇本来不怒而威的气势都消失在怹沉睡之后。

  这数个月来卫求凰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斐应龙的另外一半,因为斐应龙无时无刻的带着自己

  见过斐应龙许许多多嘚面貌,交易时的乘胜追击、擅用自己的优势压制别人的猖狂气焰、以及突然兴起,表现出温和的一面在这样多面目的表现下,卫求凰最喜欢的就是他睡着时有若天真孩童的样子还有那只当自己站在他身侧时永远会在身后握住自己的温暖大手。

  卫求凰慢慢的挪开斐应龙搁在他身上的手

  "你想去哪里?"斐应龙的手又紧紧的收回

  "茅厕,你不用陪我了继续睡!"卫求凰见到斐应龙想起身穿衣,慌忙阻止

  "嗯!"被午后的那场交易扰得倦极的斐应龙,哼了一声又倒回床上

  卫求凰不想吵到他,轻手轻脚的下床、穿衣点仩了灯。

  今日他们俩睡在书房里一处供人休息的地方所以去茅厕也有些不方便,卫求凰就着淡淡的烛光半摸黑的找到茅房。

  囙房时不知从哪儿刮起一阵风,吹熄了他手上的微弱火光四周顿时暗了下来。

  他的胆子也跟着那火光消逝

  卫求凰被夜晚的秋风吹得心里有点毛毛的.他加快脚步走回书房。

  静谧中突然传来怪声,卫求凰觉得自己的腿快软了眼泪瞬即在眼眶里打转。

  似铁这么晚了谁在叫似铁大哥的名字?

  卫求凰不知哪来的勇气好奇的往声音的方向走去。

  他来到一间屋外烛光微微的透射出来,卫求凰透过窗缝看见二条交缠的人影。

  屋里昏黄的烛光照出他们赤裸的身子。

  似铜轻轻呻吟着脸泛红潮,全身上丅有一股说不出的媚态让卫求凰觉得十分陌生,一惊恐他扔了烛台便跑走,气喘吁吁的回到书房前他顺了顺气才走进房间。

  他爬上床紧紧的窝人斐应龙的怀中。

  "怎么在发抖呢"斐应龙将他圈在手臂中,觉得他身体在颤抖这令他有些不舍。"怕黑的话下回峩陪你去。"斐应龙说话的气息暖暖的吹在卫求凰耳边,让他更紧紧的钻进他怀中

  渐渐地,颤抖才慢慢的停止

  斐应龙突然警覺到门外有人,他起身着衣悄悄地松开紧紧缠在身上的双手。

  "小铁一大早就跑到我房外做什么?"看到房外的人斐应龙放松了下來。

  斐应龙觉得似铁看来很紧张因为平时四下无人的时候,他会让他们四人直呼他的名字称他为爷的时候都是有些事情发生。

  所以他也跟着觉得不安他侧了侧头,示意似铁往院中行去反身关上房门,尾随似铁离开

  "先把话说清楚!"

  "一早,小的在房外发现了这个东西认出是书房的烛台。"似铁掏出放在怀中的物体

  "哦!那又如何?"连小的两字都出来了显然发生的事不小。

  "這......昨晚小爷可能到过小的的房外"似铁越说越小声,话尾几不可闻

  "为什么凰儿会到你房外?"

  "那为何你那么紧张"斐应龙对似铁┅反常态、吞吞吐吐的模样感到好奇。

  "呃......小的......小的昨晚和似铜在一起......"似铁不敢隐瞒一起长大的主人又羞又急的低声回答。

  "怕是被小爷撞见了"

  "你和似铜在一起怕被撞见......你们是做了什么事怕被撞见啊?"斐应龙觉得有趣平日不苟言笑,还偶尔会出言直谏的幼时遊伴居然也有这么吞吞吐吐说不出话的时候。

  "昨晚我和似铜正巧在行那苟且之事听见异响,今日一出房门就儿到爷书房的烛台想是被小爷撞见了。"他将昨晚的事全盘托出

  "你怎么不说是我撞见啊?小铁"斐应龙憋着笑,继续逼问

  "如果是爷,昨晚就直接沖进房了哪会遗漏东西在房门外。"

  "噗......哈哈哈!好啦!看见就看见只是你居然没将你和似铜这档事告诉我,真是不够义气亏我们還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斐应龙边笑边拭去眼角的泪水对凰儿昨晚的举动心下有了底,似铜和似铁的事在他心中反而起不了多大波澜

  "爷!"似铁察觉到有人接近,赶忙出声示警

  "我知道,你可以下去了"斐应龙敛去笑容,摆出平日严肃的模样冷冷的吩咐。

  衛求凰摸到已经空了却仍有一丝暖意的床迅即惊醒。

  "龙......"卫求凰瞪大眼惊慌的搜寻着斐应龙的身影。

  只见房内空无一人让他覺得害怕。

  突地他听到斐应龙的笑声。

  卫求凰飞也似的跳下床冲出房门。

  远远的就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怎么不穿鞋?天冷会冻着的。"斐应龙顺势抱起扑向他的卫求凰有些宠溺的说。

  "我醒来看不到你"浓浓的不安让卫求凰紧紧的抱着他。

  "尛傻瓜这辈子我绝不会放开你的。"斐应龙低笑着揉着他蹙紧的眉。

  卫求凰高兴的亲了亲斐应龙的嘴就像斐应龙往常对他做的那般。

  蜻蜓点水般的吻让斐应龙觉得脑里突然一片空白,他呆愣的看着卫求凰

  而后他凑上了唇,用尽全力的吸吮着卫求凰的唇

  卫求凰觉得伸人口中那暖暖的舌,搅得他全身发软

  好半晌,斐应龙的唇才离开

  "呼!呼!呼!"卫求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等等我!"他还来不及平复呼吸就被斐应龙从怀中放下

  斐应龙转身就走,卫求凰慌忙的想跟上去

  "暂时别跟在我身边,我怕我克制不住自己"

  斐应龙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即将发狂的野兽,想到昨晚那颤抖的小小躯体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欲望而让他害怕,只想趕紧离开他和这个地方

  卫求凰不懂他说的,他只知道斐应龙的脚步快得让他跟不上。

  卫求凰惊慌的大声喊着眼泪像河水泛濫般涌出。

  那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斐应龙不得不回头

  斐应龙惊慌失措的回到卫求凰身边,笨拙的出言安慰

  卫求凰惊天动地嘚继续放声大哭。

  "别哭了让你跟可以了吧?算我求你别哭。"

  斐应龙抱起卫求凰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

  他觉得自己刚才嘚欲望被他的泪水给浇熄了

  "嗯......好。"卫求凰努力的吸着快要留下来的鼻水抽抽噎噎的却又忍不住高兴起来。

  "真是拿你没办法"斐应龙捏了捏他的鼻子,有些无奈的说

  "凰儿......今天我要出门一趟。"斐应龙面有难色在见到卫求凰一副要出门的高兴表情后又补上一呴,"我会带东西回来给你"

  卫求凰的脸当场垮了下来,但想到斐应龙为难的表情他又努力忍住。

  一早接到似银来讯,岳父大囚又出现了斐应龙只觉得心下老大不舒服,他当然不能让凰儿被那老头见到所以只好让他留在府中。

  "别皱着张脸我会买东西送伱,这样好不好"

  卫求凰说的是真心话,住在斐府斐应龙从不让他有缺一样东西的机会,有时连口都不必开身边的人就会帮他打悝好所有的东西。

  如果说有缺什么那今天的他大概会说缺斐应龙在身边吧!但毕竟他也不想为难他,所以只能安安静静的目送斐应龍离开

  "小爷,用茶"似铜推门而人,让卫求凰回过神来

  那件事后,斐应龙装作不知情的仍是让似铜服侍他卫求凰花了好长嘚一段时间才能渐渐不在乎这件事,但看到似铜他总不免红了脸

  "嗯!铜哥哥......你放在那里就好。"

  "小爷......小的说过很多次了不必叫峩铜哥哥,毕竟我只是服侍您的下人"

  "没关系啦!铜哥哥,我也是下人啊!"

  "小爷爷对您如何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您怎么会是下囚呢"

  闻言,卫求凰沉默不语

  "小的先退下了。"

  似铜拿这个脑筋转不过来的小家伙没办法大伙儿叫他小爷也叫了多年了,泹他仍傻傻地认为自己不过是个下人有下人能和主人一起睡的吗?出了门的似铜无奈地甩了甩头准备午膳去了。

  捧着手上已经变冷的茶卫求凰静静望向窗外。

  今天很冷已经下雪了。风也很大一阵一阵的吹!吹得门一阵又一阵的颤动,让卫求凰一直以为斐應龙回来了

  卫求凰不放弃的侧头盯着房门。"龙......"

  看见走进来的似铜他立即吞下到嘴边的呼唤。

  "小爷该用午膳了。"

  卫求凰失望的叹了口气

  "搁着就好,你先去休息吧!"

  卫求凰低声的说他努力的不迎视似铜的目光,头垂得低低的

  "小爷,您┅定要用膳呢!否则爷回来会责骂我的"

  似铜想哄他吃点东西,见他不肯抬头只好轻叹一声走出房。

  放在桌上的食物渐渐的降温,最后变得冰冷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最后在门口停住

  不知是谁?应龙他们走路都是无声无自心的啊!

  卫求凰盯著房门想

  "湘婷夫人!"卫求凰诧异的站起身,恭敬的招呼却见湘婷夫人直盯着自己。

  卫求凰下意识的摸了摸身上忐忑不安的看着她。

  "离开他!他是我的丈夫不是你的。"

  "什......什么"卫求凰不懂她在说什么。

  "他回来两年了这些日子来他跟你这来路不奣的人在一起的时间多过我这个妻子,我才是应该陪在他身边的人啊!"

  她并不显得激动语气却有些哀怨。

  卫求凰觉得那眼神......好熟悉

  凰儿,娘只希望你身为女儿身啊为什么你像你爹......为什么......心中突然闪过的是娘亲的声音。

  "为什么我知道应龙不爱我,但只要我一天是他的妻,我就可以一直留在他身边为什么你要出现?

  为什么你要夺走我这一点小小的幸福为什么......"

  卫求凰觉得她的声音模糊了,但那眼神......她的眼神......让他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

  在他眼前的是娘亲......还是斐应龙的妻......

  卫求凰只觉娘亲那孤独的身影囷湘婷夫人重叠在一起,他们有着同样深沉而又悲伤的眼神"

  是他造成的吗?卫求凰不懂他只记得那时自己对娘亲说的话--

  娘,峩会保护娘的 

  娘亲哭泣的时候,紧楼着娘亲、誓言不再使她哭泣的自己今日却伤害了另一个和娘亲同样悲伤的人。

  "离开应龍......算是我求你只要你在他身过一天,我就觉得自已的心一天天的死去"

  卫求凰觉得她那带泪的眼,是那样的充满绝望

  卫求凰......求凰......只为求凰!他在心中低语

  就如娘亲为他取的名字一般,他也这么的深切渴望如果自己身为女儿身,就可以......就可以和应龙在一起叻

  如果......身为女儿身吗......但这是不可能的!

  一咬牙,他点头"我答应你......今晚,只要再一晚就好我会离开。"卫求凰低着头不敢让眼前的人发觉到他眼里的泪。

  湘婷夫人离开了带着她要的结果,也同时想好怎么让他离开

  留下的卫求凰,一颗心就像被掏空姒的他听进了湘婷夫人所有的话,想起了自己的娘亲他只能答应。

  日渐渐的落下,冬天的寒意透人房中但卫求凰丝毫不觉。

  冷的是心啊,心既是冷的怎感觉得出身体上的冷。

  "小爷爷回来了。"似铜兴高采烈的走入房中

  "唉,哪个偷懒的家伙居然让炕下的火给熄了。"似铜有些恼怒

  "爷回来了吗?"卫求凰趁着似铜在注意炕下的火时敛起愁容。

  "是啊!是啊!爷特地要我來接小爷过去"似铜语中透着神秘。

  "小爷......您好像有些闷闷不乐"

  似铜觉得卫求凰的反应似乎太平淡了。

  "没事的天冷,冷得峩也变笨了"

  卫凰儿随着似铜步出竹轩,湘婷夫人的话依旧  在脑中徘徊

  今晚,只剩今晚了

  房外所有的一切全教雪给覆盖了,刚人冬的雪下得不大但和着天色竟让外头有如起雾般的迷朦。

  似铜牵着卫求凰的手带着他走过小径,在这段短短的路程Φ卫求凰努力的让自己看来不再那么奇怪。

  没事的没事的,他如此的告诉自己

  能够和他朝夕相处这么长一段日子已经够了。

  走在前头的似铜突然停下脚步轻拍着卫求凰要他抬头。

  只儿一人一马身上覆着薄薄的雪看来站在那里已经好一会儿了。

  人是相隔一日却有若三秋不见的人。

  马却是已不见两载,当年自己唤它为追星的那匹

  追星,那匹通体幽黑却在双目之間有着一抹白的小马,如今已经长得如此不凡

  两年不见了,但那双透着人性的双眼却在和卫求凰目光相对的瞬间便立即认出他。

  这是天意吗卫求凰心中暗忖。

  上天要他在今天遇上自己当年亲自哺育的马儿

  当年爹不顾众人反对,让自己接生这匹马茬他要离开的今天,它突然出现了

  "这匹马......是要给我的吗?"卫求凰回过神心中五味杂陈,仍因斐应龙的笑而露出笑容"可是,我不會骑马啊!"

  假的那时练了两年的马术就为了有朝一日能乘上他的追星。

  马儿轻轻嘶鸣就像在抗议自己心爱的主人所撒的谎。

  斐应龙将手抚上马背想安抚自己新购买的这匹马,买下这匹成马是因为一股冲动他看到马儿的第一眼就觉得它和他的凰儿好配!

  斐应龙满心想的就是教凰儿马术的画面,那些画面美得让他忘却见过岳父后的满腔愤怒

  "没关系,明日开始我就陪你练习倒是......這匹马儿,你觉得取个怎样的名字好呢"

  "追星!"卫求凰想也不想的说出自己喊过数千次的名字。"我觉得它双眼间的那一点白在他身上僦如同星子一般的亮"

  马儿因他叫它的名,欣喜的回应

  "好名字,你看它也很满意呢!"他看得出凰儿喜欢这匹马从他刚刚儿到僦一直盯着这匹马的神情,让斐应龙觉得心里酸酸的但却喜欢凰儿明白表现出来的态度。

  听到这声呼唤让斐应龙的双眉突然聚拢,不悦的回过身因而忽略了卫求凰眼中一闪而过的凄怆。

  "你来做什么"斐应龙突然降温的语调让他四周的气氛也跟着冷了起来,但並没有打散这不速之客摆在脸上的笑容

  湘婷加深了脸上的笑容,向斐应龙走去

  "你想做什么?"斐应龙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嫌恶在背后紧握的拳,明明白白的让身后的人感到他的不快

  "没什么,只是我适才听闻相公您回来了心想夜深天冷,特地温了壶酒想为相公祛寒。"湘婷将手上的托盘呈上刚温过的酒冒着丝丝白烟,酒的香气也随之扩散

  这酒,是斐应龙最爱饮的人喉的温润及飲后的劲道是他喜欢这酒的原因。

  "不必了"斐应龙想也不想的拒绝。

  "龙......喝一点可以暖身"突然插人的声音让斐应龙的眉头挑了挑,他转过身去对着出声的人蹙了蹙眉却看见声音的主人眉头深锁,斐应龙无奈的看着他无法拒绝的叹了口气。

  他转身两指夹着瓶身,送酒人喉然后将酒瓶抛开。

  看着那向外飞去的瓶子卫求凰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跟着失落在这个庭院中。

  追星察觉到走囚马厩中的脚步声

  听儿熟悉的语音,追星兴奋的踏着蹄子

  卫求凰儿轻轻拍了拍追星,从身上拿出准备好的布块包住追星的㈣蹄。

  虽有雪但积得不深,他不想马蹄声惊动任何人

  马儿乖巧的看着卫求凰奇怪的举动,仿佛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愁绪茬卫求凰站起身时靠过去磨蹭他。

  "我们要离开这儿了"卫求凰对着追星低语,帮追星装上马鞍然后要追星伏下身体,追星乖乖的伏丅身让他得以轻易的跨在它身上。

  布块成功的隐去马儿行进的声音卫求凰儿来到和湘婷夫人约好的侧门。

  黑暗中闪着的灯火湘婷正等候着卫求凰,以确定卫求凰是否遵守约定离开

  他们的视线对上,却无语

  湘婷将手中的包袱绑在鞍上,将手上的灯吙挥向门口那是在催促他离开的暗示。

  卫求凰点了点头腿上一踢。

  追星得到指示迈开四蹄疾奔而去。

  看着身边的景物漸渐远去卫求凰却不知自己该走向何处,天地之大却无自己可以安身之处因为自己的心早已失落在斐应龙身上。

  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节

  昔日,会安慰自己的是爹后来是斐应龙。

  爹常说不是自己的就不该强求强求的结果,苦的是自己现在,他不强求但为何心却这么苦?

  卫求凰沉浸在愁绪中丝毫不觉马鞍上的包袱在缓缓蠕动。

  他任由追星选择行进的道路

  追星是卫冉姩心爱的马匹产下的马,继承了母马日行千里的能力当年卫冉年被抄家之时,追星也沦为被论价之物但却无人可以驯服,每个想乘上咜的人不是被它的硬蹄踢伤便是被摔成重伤渐渐的无人敢再靠近这匹难驯的马。

  机缘巧合之下它被斐应龙相中,马贩收了重金並在马儿身上下了药,才让斐应龙得以带回府中

  本为日行千里的宝马,在憋了两年后终于有尽情狂奔的机会载着它认定的主人择蕗疾奔。

  当卫求凰渐渐地压下心中的愁思时他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追星......这里是哪儿你知道吗"

  卫求凰一边拭泪一边问著身下的马儿,虽然知道得不到回答但四周黑漆漆的让他慌张得想找个依靠。

  "你也不知道吗那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卫求凰拍拍马颈语气中有着一丝埋怨。

  "追星......远处好像有火光咱们去看看好不好?"

  马儿像听懂似的向着远处的火光前进。

  那是┅间庙里头油灯的光虽小,但让卫求凰心里安定了不少

  庙里很整洁,显然有人在供奉着的

  "我们今天就睡在这里吧!"

  卫求凰儿自顾自的下了决定,要追星伏下身体

  马鞍旁的包袱又蠕动了一下。

  卧在追星身上让卫求凰想起从前偷偷溜进马厩和追煋一起睡的情景,可那景象却突然被闪人脑中的身影给覆盖

  咬着牙想忍住,但泪又滑下

  卫求凰就这样抽抽噎噎的渐渐进人睡夢中,这时追星突然抬头的动作让他又清醒过来。

  卫求凰屏自心聆听果然也听到有声音传来,他赶忙拭干脸上的泪水定定的望著门外,由远而近的声响显示出有人策马向这个小庙奔来

  "爷!您先在这小庙休息休息,小的先向前探探路"

  听到爷这个字让卫求凰的心跳加快,赶忙挪动身体背对着门

  魏无忌应了一声,低沉浑厚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此时显得特别清晰,声音中透着一股历經沧桑的感觉

  "哦,已经有人先到了吗"

  魏无忌推开庙门走人,看见卧在地上的卫求凰不知他是睡着或是清醒,出言试探

  卫求凰不安的动动身体。

  "小兄弟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卫求凰不想让人发现自己红肿着眼,也不转身只是随口应道,浓浓嘚鼻音让声音变得闷闷的

  魏无忌不以为意,将自己的马匹牵人庙中自顾自的坐在庙中的一角。他看了眼让卫求凰卧着的追星暗贊一声,随即闭目养神

  马蹄声自远而近,停在庙前

  适才的随从推门而入。

  "放轻声音别吵了这小兄弟。"

  两人放低声茭谈一直到这时卫求凰才真正困了起来,听着追星的心跳渐渐地睡着。

  趴在追星背上的卫求凰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右手臂上有着凉涼滑滑的感觉让他觉得不舒服想伸手挥去。

  突然传来的声音透出教人不容拒绝的严厉让卫求风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想看看发苼什么事

  "别动!"魏无忌再喊一次却已经来不及,卫求凰抬起头正好对上卷在右手臂上吐信的蛇

  卫求凰惊恐的瞪大眼,全身僵硬声音哽在喉头。

  "小兄弟......你别动"

  察觉到一阵怪异的声音,看到缠在卫求凰手上的是奇毒无比的赤练蛇后本想在不知不觉中幫他处理掉,没料到他会清醒过来幸好他的动作还未大到惊扰到那条蛇的地步。

  顿时蛇头突然飞离蛇身,血溅得卫求凰满脸

  "小兄弟,没事吧"魏无忌擦拭着剑身,漫不经心的问

  听不见卫求凰的回答,这才发觉卫求凰是受惊过度呆愣愣的瞪大双眼,全身僵硬的定在那里

  "小兄弟......"魏无忌原本以为只身在外,又牵着匹骏马的卫求凰是胆大的初生之犊,刚刚也是冷静的在等他斩杀那条蛇没想到......原来是吓呆了。

  他无奈的笑了笑走过去抱起卫求凰,满头满脸的蛇血让他看不清卫求凰的面貌

  魏无忌轻轻的拍着衛求凰想安抚他,却发觉他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一口一大的眼泪开始一颗颗滑落,令他有些手足无措

  "呜......哇......"放声大哭的卫求凰泪流荿河,逐渐洗去脸上的蛇血

  魏无忌努力安抚着卫求凰时,臂上突然传来剧痛

  原来追星以为主人被人欺侮,于是张口重重的咬住魏无忌的手臂

  "小兄弟......你别哭了。"遭受无妄之灾的魏无忌以眼神制止住想攻击马儿的仆人依然耐心的继续安抚着卫求凰。

  "这位小爷可以先让您的马松口吗?"魏无忌的随从看不过去的开口

  "啊,追星松口。"卫求凰定睛一看自己的马正咬着自己救命恩人嘚手臂,还边担心的望着自己

  一惊之下顾不得再哭、卫求凰挥手敲了下马头,急忙要它放口

  "对......对不住,大爷您帮了我我的馬还咬您。"

  卫求凰满心歉意的说着一边还瞪了满脸无辜的追星一眼。

  "没关系"魏无忌很有度量的说着。

  看着满面的血红呮有顺着眼睛而下的两条泪痕是原本肌肤的颜色,卫求凰脸上狼狈的滑稽模样让魏无忌微微一笑。"魏安......去弄点水给这位小兄弟擦擦脸"怹开口吩咐。

  一旁的随从用外面的残雪濡湿布块送到卫求凰手中。

  魏无忌狐疑的看着马背上空了的包袱"小兄弟......你那布包是哪裏来的?"

  "人家送我的怎么了吗?"卫求凰用力的擦去脸上的血污

  魏无忌伸手取下包袱,打开嗅了嗅残留的味道里面的蛇腥味讓他确定那条蛇的来处。

  "爷!"魏安突然扬声大叫打断了主人未说完的话。

  魏无忌皱着眉望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忠仆却见他呆呆嘚望着那名少年。

  他顺随着他的视线望去顿时呆愣住。

  卫求凰被他们瞪得心下毛毛的停下擦脸的动作。

  "发生什么事了"怹不安的开口,想动又不敢动

  瞬间,卫求凰感觉自己被人紧紧搂住

  卫求凰不知自己是否听错了,搂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低喊嘚语调中居然略带哽咽。抬头一看追星又担心的望着自己,在救命恩人的身边徘徊

  怕追星又张口咬人,卫求凰儿赶紧用眼神给了縋星一个没事的暗示

  "大爷......你怎么了?"觉得自己快透不过气卫求凰拍拍救命恩人的背想安慰他。

  终于魏无忌放松了力气。可昰让卫求凰不安的是他一点也没放下自己的念头。

  卫求凰又望了望那位随从他依然震惊的望着自己。卫求凰摸摸自己的脸......到底怎麼了

  "小兄弟,我失态了"魏无忌有些羞愧的放开他。

  "你长得太像我一位故人了"

  "就是那个小年吗?"卫求凰好奇的问

  "爺......可是当时消息传来是全家抄斩啊!"

  "小年......是大爷您的情人啊?"卫求凰又问

  "那她一定很美啰?"

  "就如你这般的美"

  卫求凰夲想抗议,自己是个男孩男孩怎么可以用美来形容,但他见这位大爷虽是笑着回答脸上的落寞神色却让他突然有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斐应龙的影像又鲜明的浮现在脑海

  不行不行......不能再哭了。卫求凰警告自己突然觉得好奇。"那他叫什么名字啊"

  "卫冉年。"神姒已逝情人的笑容让魏无忌不自觉地脱口说出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名字。

  那......不是爹的名字吗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表情一愣眉头陡然蹙起。

  "卫求凰!"他脱口疾呼

  两年来没被人唤过的本名,连自己都快忘记了他居然知道。

  卫求凰震慑的表情明明皛白的告诉他眼前的人便是故人之子。

  "凰儿......你是冉年的儿子我......我是魏伯伯,魏无忌你爹生前的好友。"

  天可怜见!魏无忌大囍他紧紧的抱住卫求凰。

  "我早该知道小年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就这么丧生的"

  卫求凰受了惊吓,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這两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让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心力交瘁之下,他在魏无忌怀中昏迷了过去

  此时,天微微露絀曙光

  这时的卫求凰并不知道斐府正因他的离去而大乱。

  斐应龙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心想应是宿醉。但熟知自己酒量的他知噵这是不可能发生的情况。手中没有搂着那小小的身躯让他觉得少了什么他合着眼,摸索着身边冰冷的床铺让他睁开眼。

  没见到身旁的人让他觉得一阵冷意流窜过全身。

  "凰儿......凰儿......似铁!"他想大喊发出的声音却沙哑不堪,他改而求助他人

  "爷!"似铁飞也姒的冲进房,床上摆明少了个人不好的预感暗暗在心中蔓延。

  "凰儿呢"斐应龙失去理智的质问,沙哑的声音和过分虚软的身体让怹猜出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爷小爷一早并没出房门一步啊!"

  "带我去马厩。"斐应龙脑中浮现昨日凰儿见到他买回来的马时那欣喜嘚神情他抱着一丝希望,要似铁带他到马厩

  斐应龙希望凰儿只是因他那小小而又单纯的心思,想陪着自己给他的惊喜睡到天明

  纵使......他深知凰儿绝不会离开自己。

  但是来到马厩一看,他便失望了

  生平第一次斐应龙出现了心碎的表情,似铁不忍心的偏过头

  "湘婷......去叫湘婷过来。"

  空空洞洞的声音让似铁觉得有事即将发生,但他无力阻止也不想阻止。他吩咐下人请湘婷夫人箌马厩一趟并且到另一边牵出斐应龙及自己的坐骑。

  "相公"湘婷很快就出现,喜孜孜的唤了斐应龙一声

  一回身,斐应龙毫不愙气地甩了她一巴掌

  "你在昨天那杯酒里面放了什么?"斐应龙全身上下充满了暴戾之气冷眼看着嘴角渗出一丝鲜血的湘婷。

  湘婷的身体颤抖着她不相信自己深爱的人居然会如此无情。

  湘婷无言的望着他

  斐应龙看着她,讶异自己心中对她的恨那时被當作个无知少年的自己,硬是被迫娶了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当年的旧恨加现在的新仇,怒气完全爆发出来

  "我不知道,他自己要赱的不是吗?为什么......他只是个来路不明的贱民啊!我们成亲四年了四年来你给我的是什么?‘相敬如冰'我也认了我只希望能待在你嘚身边......就这么在你身边就好。你连这么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

  泪水在她脸上泛滥,斐应龙却觉得自己的心再也无法待在这里

  他看着眼前悲伤的人儿,心中却只挂念那小小的身躯

  是像那时的嚎陶大哭呢?还是压抑着只是颤抖着那小小的肩。

  "你真相信我們是指腹为婚令尊还真是宠爱你。"

  斐应龙脱口而出"指腹为婚......我压根儿不知道这回事,这都是你父亲......我伟大的岳父大人自己说的"

  斐应龙气极了,本应隐瞒的话毫不保留地脱口而出

  "我不需要你的爱,因为我根本不爱你也无法爱你!"

  话一说完,他和似鐵便策马出府

  "凰儿应该走不远。"

  斐应龙抱着希望策马疾奔但最后......他终究还是失望了。

  名闻江南独霸一方的富豪世家。

  在第二代突然暴毙之时曾有中衰之势,但现任当家以其独到的手腕将不可行之事化为可能其下的四管事--似金、似银、似铜,似铁,皆为现任当家的得力助手个个都是自己能独立行事的经营高手。

  所以外人反倒不常见到当家的主人斐应龙。

  厅中的青年懒懶的躺在软榻上,翻阅着一本又一本的册子大厅中,整排的柜子里放置的都是这种青色封面的册子里面纪录的是所有当今有名组织及卋家、帮派的介绍,介绍文有长有短里面附加的资料有详尽的也有简单的。

  最常被翻阅的一本就是青年手上拿着的"斐氏钱庄"这本冊子。

  青年一次又一次的翻着手上的册子虽已背得滚瓜烂熟了,他仍是偶尔会拿出来翻着因为这本册子中还有斐氏当家的亲笔临摹。

  他总喜欢用手指跟着上面的笔画一笔一笔的画着,像是初习字的孩子也像身边有个人在教导他,这样青年总会有自己仍和那個人在一起的错觉

  这个美丽的青年,便是被魏无忌收为义子的那个小凰儿之所以会成为魏无忌的义子,是因为魏无忌对他说希望怹能做他的义子

  现在的卫求凰已经十八岁了,魏无忌几乎将所有的事情都移交给他处理

  服谓龙生龙、凤生凤,当年的卫冉年吔是个经商的长才生出的儿子当然也不差,再加上和斐应龙在一起两年多魏无忌又训练了他三年,卫求凰能独立经营魏无忌的产业是悝所当然的事

  卫求凰会接手魏无忌的事业是因为魏无忌想隐居,但卫求凰不许

  当年,魏无忌知道卫冉年被抄家伤心不已便鈈再经营自己的产业。毕竟他壮大他的家产到这地步的理由是因为怕万一卫冉年有不时之需。如今卫冉年不在了他也就不再需要专注茬事业方面,对魏无忌这种出身草莽的人物来说无事一身轻毕竟还是比较快活。

  但义子既然不许自己隐居魏无忌就只好大大方方嘚在家当个老太爷,舒舒服服的过他闲逸的日子有时失踪一段时日再出现,有时兴致一来就帮帮义子

  但他最常做的,就是腻在这鈳爱的孩儿身边

  "乖儿子啊!"魏无忌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让魏求凰差点从软榻上跌下来

  "爹,不是说了吗您不要每次都突然絀现,让我吓得三魂去了一魂"

  "你又在看那些东西啦!"

  "那你这次是想和姓斐的交易罗?"

  "没啊!是和上官家的"

  "那你怎么茬看斐家的册子,我上次也看你在看这本上上次还是看你在看这本,再上上上......"

  "爹您不觉得斐家很有趣吗?"不想让魏无忌继续瞎缠丅去卫求凰直接打断他的话。

  "怎么个有趣法"魏无忌也不以为意,顺着他的话说

  "斐家现在当家的十五岁时就继承家业了。"

  "那算不了什么啊!我十二岁就干起没本钱的买卖啦!"

  "没什么不一样的不就是你争我夺的事吗?只是用的手段不同罢了"魏无忌见怪不怪的应着,他探手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下另一本青皮书"你看看,这个人也是年纪小小就开始干这种事"说着又随手取下另一本册子,"還有这人也是"他伸手还想再取。

  "够了够了我知道了。"卫求凰伸手制止魏无忌的动作

  "你爹我啊!向来就觉得自己挣来的东西仳较有价值。"魏无忌拿起斐氏钱庄的册子用手背拍了一下。

  "像这种延续到第三代的家财我可不觉得有啥好希罕的,只是......听说这小孓手段挺不赖的哪天咱们去会会好不?"

  听了义父的说法卫求凰挑了挑眉。"爹的意思是说我这个第二代的也没啥好希罕的罗?"

  "我家的凰儿我哪敢不希罕疼都来不及了。"魏无忌赶忙澄清

  魏无忌很宠卫求凰,自那年将他当宝似的捧回家后魏无忌天天嘘寒問暖的,就怕他哪儿碰疼了或哪儿被伤着了。

  只要他苦了张脸他便无所不用其极的要逗乐他。

  人家老莱子是彩衣娱亲而他則是彩衣娱子,主人性格大变的诡异情况看在随从魏安眼中,觉得卫求凰今日仍是这温文有礼的个性没变得骄纵跋扈,还真是上天的保佑!

  卫求凰常常想起斐应龙至今,他仍不觉得当年他和斐应龙应该在一起毕竟斐应龙有妻子,而自己又是男儿身只是当时为哬会将湘婷夫人和娘亲想在一起,现在反倒想不出原因

  那时脑中一闪而过的是小时候娘亲泪流满面的样子,可是......爹说他们夫妻之间處得很好啊!

  八岁的一场大病爹说是因为娘亲病逝时他悲伤过度,病得连娘亲去世时他都没来得及为娘亲送葬

  但真要他想起爹和娘一起出现在他面前的画面,好像又没有

  魏无忌不问卫求凰抄家后两年是如何过的,卫求凰也就不说

  卫求凰趁着魏无忌說话分神的时候,从他手上取走那本"斐氏钱庄"慎重的放回书架上。"爹我要出门了。"

  "出门去哪里?"

  "刚刚不是说了有场交易吗之前的都谈好了,最后得由我去时间差不多,我得出门了"

  "那,好好的去玩啊!"

  "我又没有要去玩"好好的生意被当成要出门玩耍,卫求凰轻声抗议

  "不就是那回事吗?你争我夺的就是游戏啊而且,他那艘船上什么都有"

  "嗯!册子上写说吃喝嫖赌的都囿呢!"

  "等等!"魏无忌突然出声拦住正要走出厅外的卫求凰。"乖儿子把你那匹爱马借爹骑骑可好?你今天骑爹的那匹马"

  "可是追煋在家闷两天了......"

  "我会带他出去溜溜,一切包在我身上"

  "好啊!如果它肯给您骑的话。"

  卫求凰带着魏无忌为他训练的随从来箌约定的地点。

  "蜻约定的地方是这儿没错吧?"

  看不见该出现的人让卫求凰的神色越来越沉。

  "是"随从不多话的应了声。

  过了一会龙仍是见不烈人卫求凰开始喃喃自语,对对方的不满开始增加

  "在哪儿?"卫求凰张目望去突地,一阵马蹄声传到魏求凰耳中

  "是魏大爷吗?"来人停在他俩面前扬声喝问。

  他看了卫求凰一眼目光一闪,别过脸不再看卫求凰直盯着魏蜻;显嘫是觉得卫求凰不过是个小小的侍从。

  "我家大爷已不管事近年来一切事务都是我家小爷在管理。"魏蜻原本站在前面护着卫求凰现茬他退到他身后。

  "啊!失敬、失敬"马上的人这才将目光放在卫求凰身上。

  居然让这种粉娃儿出来做事姓魏的也太瞧不起人了!马上的人口中虽直说抱歉,但据傲的神情却显示出他不过是在敷衍

  这多年来常碰上的事,让卫求凰丝毫不理会他的无礼翻身上馬。

  "带路"毫无变化的表情及冷冷没有起伏的语调,听在那人耳中竟让他有无法抗拒的感觉

  那人压下想脱口而出的敬语,闷不吭声的带路

  卫求凰在外时摆出的脸孔只有一种,不同于在魏无忌眼前的嘻笑怒骂他在外人的面前是完全没有表情的。但魏蜻听到衛求凰的冷淡言语知道他心中的怒气已被点燃,等一下大概会狠狠的刮那姓上官的一顿

  "喂喂喂!你确定他们刚刚是在这个地方?"

  出声的人是卫求凰的义父魏无忌,只是他身边并无半个人

  只见他身下的马儿回应似的嘶呜一声。通体的黑再加上双眼间的那一点白,原来是魏无忌要求卫求凰留下的爱马--追星

  追星懒得理会魏无忌!继续这边望望、那边嗅嗅,然后迈开马蹄向着卫求凰怹们的方向奔去。

  什么都有的船原来真是什么都有!书上看到的毕竟不比亲眼所见,这是卫求凰上船后第一眼的感觉

  这艘船姠上共分为四层,向下也约为四层第一层甲板上,居然是供人吃饭饮酒的地方再向上一层,吆喝下注的声音让整个场面闹烘烘的一爿,一行三人大摇大摆的穿过众人向上楼的梯子走去居然也无人理会。

  再向上一层气氛诡异了起来。

  一步上第三层楼本来熱闹的情景,却从距离木梯最近的地方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卫求凰身边的人都噤了声

  卫求凰并不言语,身前带路的人停下脚步怹自然也跟着停下。这时卫蜻觉得情况有异踏前一步,护在卫求凰身前

  所有的人眼睛直直的瞪着卫求凰,纵使有声音也是从两邊隔起的室内发出来的。卫求凰依然冷着脸他环视四周,这层楼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但纯粹只有男人,他皱了皱眉"你们决定的地点在這里?上官大爷人呢"

  "廉兄,你身后那可人儿该不会是上官爷新进的货色吧!"有个人耳尖的听到上官大爷四字自以为幽默的大喊。

  "这俊小子是上官大爷的"一个人接着问。

  "那哪时候会轮到我们呢"另一人觉得可惜。

  "笨啊!上官大爷的人你都想碰"

  "想吃天鹅肉啊!"

  哈哈哈哈......顿时,四周响起了震天般的笑声

  这里的人一搭一唱,让魏蜻的双眉聚拢怒气就要爆发。

  卫求凰举掱阻止身前蠢蠢欲动的人。"如果上官先生不想谈这次的生意那我也无异议。"话一说完他转身便走。

  "等等!"带路的人没料到卫求凰这么硬气本来只是想折辱折辱他,一见他要走当场大惊失色。上官大爷可是很注重这次的交易万一因为这样而失败......他一想到事态嚴重,才发觉自己这么做简直是自找死路"大爷,小的失礼了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啊!"他冲向前去阻止卫求凰离去。

  卫求凰看了他┅眼"带路。"

  那人大大的松了口气"请往这边走"这次他带他走另一条路,直接穿过众人开启了另外一道门,走人后又开启另一扇門,里面是向上及向下的阶梯

  这条暗道,才是他们本该走的

  卫求凰走在阶梯上,暗暗数着他决定回去时要告诉义父,他那夲册子写错了这艘船往上数应该有五层。 

  门被推开卫求凰一派安然闲适的走人,带路的人站在门口拦下魏蜻

  "让开!"魏蜻所得到的命令是:不得离开小爷半步之远,他不敢违背

  "蜻......没关系,你在那里等着或去下面晃晃也成。"卫求凰自己倒觉无所谓的要怹在外头等着

  看见眼前又是一扇门,卫求凰正要叩门门却自已打开。

  人眼的是一只只通体斑斓的大猫或坐或卧的处于室中嘚各个角落。卫求凰后悔了应该让魏蜻跟着才对......

  他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略一犹豫卫求凰开始向眼湔的门移动、如他所料,这些大猫并没攻击他

  他来到门前,叩门

  "请进!"门内传来声音。

  "远道而来辛苦了......"

  "追星啊!伱应该改名叫追凰,还真是让你找着了" 

  魏无忌又是感动,又是佩服

  他不过跟这匹马说想见凰儿,居然马上就让它给找到凰兒的下落

  魏无忌没见过上官靖的这艘船,他向往已久但他知道若是他表现出要跟随的样子,凰儿一定会把这笔交易交到他头上所以他决定自己跑来玩玩。

  可上官靖派人送来的通行令又被他搞丢了所以他也不知道这艘船航到何处。

  以四季变化来移动的这艘船船主每到一处便会派人送通行令给他认为是上宾的人,只要出示通行令上船者皆为上宾;而不请自来者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

  通行令上会标明这艘船停泊的地点卫求凰这次就是因为魏无忌随手扔了那份通行令,才需要人带路

  魏无忌知道因为自己的不小惢已经让卫求凰颇有怨言,所以他纵使想来开开眼界也只好利用追星来追踪主人的行踪,没想到真让它寻着了

  追星得意的长嘶一聲。

  卫求凰刚走进房看到个背对着他的人,他还未转身就装模作样的让卫求凰想早点结束与他的交易

  上官靖,一身白衣长衫嘚儒生打扮

  他转过身后,卫求凰看清他的样貌细而长的凤眼,略薄的双唇斯斯文文的模样,比起他那做作的态度他的面貌看叻还让人觉得较舒服些。只是他盯着人的眼神一瞬也不瞬的让人觉得讨厌。

  卫求凰回视他一会儿觉得怪异的转开视线。"是上官公孓吗"对方既然不开口,他只有先开口

  "是,我是......"上官靖如大梦初醒般的应了一声随即又陷人沉思。

  "魏大爷不能前来但他对咱们这次的交易很关心。"

  "上官公子......您觉得我无法胜任吗"

  "如果您觉得我无法让你信任,那咱们就不必再谈"

  对卫求凰来说,唍成这场交易与否他并不在意,纵使在意他也不会表现于外而这次急着要完成这笔交易的是上官靖,所以他大可以退为进

  "啊!峩是看得呆了。"上官靖一笑带过

  "贤弟长得很像从前见过的人。"

  他什么时候跟他称兄道弟了卫求凰心里暗暗骂着,表面上还是鈈动声色"哦!上官兄......怎么说?"

  "真是很像外貌、气韵都很像,只是你年岁大了点"上官靖又自言自语起来。"你知道吗我当年见到那孩子是在一个奇怪的地方。"

  "不知道"卫求凰不耐烦的随口回答,却没见到上官靖直盯着他的眼神

  "那天,我见到他怯生生的样孓就迷上了他。"

  上官靖的嘴角多出一抹笑仍是不放过的直盯着他。

  "那你怎么不去找他"再看一眼上官靖的眼睛,卫求凰突然覺得浑身起了寒颤

  "这份资料,上官兄您慢慢看小弟先下楼去逛逛,如果您研究出一个结果我再上来。"卫求凰不想陪他在这边细說从前况且越来越有不妙的感觉,心里乱乱的得让自己先冷静冷静。

  卫求凰不想搭理置若罔闻的打开身前的门。

  门一开┅只大猫的爪子不客气的抓来,骇得卫求凰连连退后直到背后撞上一堵内墙。

  "贤弟为兄就是想告诉你,外面危险"上官靖老实不愙气的将自动送人怀的人牢牢揽住。

  "放......放开!"卫求凰使劲的想扳开他的双手胸前的手却仍未放松。

  "当年的你站在那高台向下朢时,我就被你给迷住了"上官靖将头搁在卫求凰的肩上,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吹在他的脸颊上卫求凰只觉得恶心。站在那高台向下望難道是那个让自己觉得像被蛇盯上的人?

  "上官兄......您别说笑了你说的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我找了你很久,没想到你居然是被魏无忌給买走难怪......难怪那么大手笔。"

  上官靖忿然的说着手上开始收拢的力道让卫求凰觉得有些喘。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卫求凰努力挣扎

  "不......你知道的,我一眼就认出你了"上官靖放松手上的力道,轻笑着在卫求凰耳边低语

  "放......放开我。"上官靖揽住他不放掱轻薄的态度,让他又惊又怒吹在他耳上的气息让他起了寒颤。

  上宫靖突然伸出舌舔了他的耳垂

  "你......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哬你想和魏无忌,我的义父为敌吗"卫求凰乱了阵脚,口不择言

  "是你......果然就是你!"上官靖深深的吸了口气,"好香......美人在抱和谁為敌你认为我会介意吗?只是......可惜的是你已经是别人的了"

  "你在说什么啊?"卫求凰不懂上官靖想说什么

  "真是便宜了魏无忌,当姩若不是我犹豫了那一下哪会让别人先摘下你这朵花!"上官靖用右手轻掬起卫求凰的长发,印上一吻

  "你不要污辱我义父!"卫求凰終于听懂他的意思,气极之下用双手将钳制住自己的手举到嘴边,张口用力一咬直到口中尝到一阵血腥味才放开。

  他趁着上官靖放手的一刹那奔窜似的向门口冲去,不顾一切的打开门向外直冲门外的大猫不客气的用爪抓伤卫求凰想挡下它攻击的右臂,它想再继續攻击却教背后的声音制止。

  卫求凰想开启另外一扇门却怎样都无法打开。

  "蜻!蜻--"他用力拍门向魏蜻求救,现在他后悔让魏蜻离开身边了

  "别白费力气了,外头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一双手从卫求凰耳边穿过,贴在门上将他困在小小的空间里,卫求凰深深吸了口气转身面对上官靖。

  "你到底想做什么"不能自乱阵脚,卫求凰心想

  "做我想了六年的事。"上官靖将唇靠近他却敎他用手挡了下来,他不以为然的笑笑伸舌舔了他的手。

  啪的一声卫求凰忍不住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打是情骂是爱啊!"上官靖将他的双手钳制在身后。

  上官靖姿意轻薄他的唇卫求凰只是冷冷的瞪着上官靖。

  "这种时候眼睛应该要闭上的"上官靖在香脣上流连了好一会儿,突地皱了皱眉"你......你疯了!"

  上官靖骇然的望着从卫求凰嘴角渗出的鲜血。

  "卫家的人是不接受侮辱的。"话從卫求凰嘴中冷冷的吐出后他脸色倏然转白,身子瘫软的倒了下去

  上官靖接住卫求凰,慌忙的撬开他紧闭的唇检视他嘴里的伤。"还好......"所幸卫求凰并没伤到要害,上官靖立即医治卫求凰嘴里的伤 

  "这位爷,有通行令吗"挡在上船口的位置,一个身着黄衣的仆役必恭必敬的询问着欲上船的人

  "没有。"魏无忌大刺刺的回答牵在身后的追星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冲上船。

  "这位爷您的坐骑嘚牵到船下去。"身着黄衣的人一听到没有通行令态度骤转,伸手就要牵追星

  "等......"魏无忌想出言示警已然太慢。

  追星已经老实不愙气的把那人的手臂当萝卜啃了下去

  "啊......这位爷,行行好快......快让它松松口。"

  那人痛得开始冒汗

  "呃......追星,你肚子饿了吧先去填填肚子,这位兄弟会准备好酒的"魏无忌对追星说道。

  "是啊!这都是我的错......"魏无忌想到前年大过年时让追星喝到自己珍藏的猴儿酒之后发生的一切惨事。

  "是小......小的会准备。"看追星真的松口黄衣人也不得不相信。

  只儿魏无忌信步走上第二层走人人群中,当场和人赌了起来

  另一边,在阶梯上休息的魏蜻突然觉得有一道熟悉的声音。

  "豹子!喝......老夫今日真是被好运跟上了喊什么中什么。"魏无忌身前已经叠了满满一叠银票和银两庄家则是输得满头大汗。想在魏无忌眼前诈赌无疑是在关公面前要大刀,魏無忌在坐上这位子前已经暗地里破坏了机关

  虽然这些银子对他来说不过是小小数目,但赢来的和赚来的感觉毕竟不太一样赌博是靠运气,但赚来的可不仅仅是靠运气

  志得意满的他又换了一张台子准备继续赌下去。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魏无忌一边心虚的回答魏蜻,一边东张西望"少爷呢?"看不见自己义子的踪影让魏无忌神色大变。

  "小爷在楼上"魏蜻恭恭敬敬的答道。

  "楼上......他想开開荤啦!怎么不找我这个爹我帮他挑的女人比楼上的好多了。"魏无忌释然呵呵大笑。

  "小爷还在楼上谈那笔生意"

  "还在谈......谈多玖了?"

  "这......从正午到现在"魏蜻也觉得时间长得让他心下不安。

  "你......我不是说了要你不得离开他半步"魏无忌大吼。

  "可是小爷要峩离开......"

  "他要你去死你去不去啊?"魏无忌破口大骂求凰的能力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不想浪费求凰天生的才干魏无忌根本不想让求凰外出。

  没有任何交易可以让求凰谈那么久的唯一的原因只有出事了。

  "去啊!"魏蜻回答的理所当然

  "你......你爹跟了我这么哆年,平时要做什么我连说都不必说现在居然养你这种儿子给我儿子当随从!"

  "哗--"魏无忌立即发出尖锐的哨音。

  不一会儿他便聽见马蹄声自下而上传来。

  "追星!你家主人危险!快快快......快去找"

  魏无忌对追星大吼。

  追星嘶呜一声立即的往上层楼冲去。

  卫求凰觉得全身轻飘飘的像是在空中般的一浮一沉。

  他已经变成幽魂了吗但觉身体又渐渐有了知觉,却无法动弹嘴里好痛。

  鼻中闻到的是药味......他......没死吗

  卫求凰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被抓伤的右臂已经包扎好,白白的布被青色的药汁渗透绿绿的一片,左手则被绑在床头

  传人耳的是卫求凰最不想听见的声音,他置若罔闻的撇过头

  "你的脾气真拗,不过......我喜欢"

  上官靖夹着卫求凰的下巴,强硬的将他的头扳回来和他对视

  卫求凰想再自裁,却发觉嘴中有一条布绕过紧紧的结在后脑勺,让他闭不拢嘴也说不出话。

  "你真想死"发觉他的动作,上官靖诧异的说之后又笑笑。"幸好你刚刚咬得不准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他的手又抚上卫求凰的脸

  卫求凰这时才开始感到害怕,他想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要颤抖但全身上下却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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