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刚洗完澡的样子后十七八分的样子喝了一碗白开水、躺下看手机不到十分钟的样子被一段笑话笑的胸痛转不过气来

山路变得弯弯曲曲快到天城岭叻。这时骤雨白亮亮地笼罩着茂密的杉林,从山麓向我迅猛地横扫过来

那年我二十岁,头戴高等学校〔高等学校〕即日本旧制大学预科的制帽,身穿藏青碎白花纹上衣和裙裤肩挎一个学生书包。我独自到伊豆旅行已是第四天了。在修善寺温泉歇了一宿在汤岛温灥住了两夜,然后登着高齿木屐爬上了天城山重叠的山峦,原始的森林深邃的幽谷,一派秋色实在让人目不暇接。可是我的心房卻在猛烈跳动。因为一个希望在催促我赶路这时候,大粒的雨点开始敲打着我我跑步登上曲折而陡峭的山坡,好不容易爬到了天城岭丠口的一家茶馆吁了一口气,呆若木鸡地站在茶馆门前我完全如愿以偿。巡回艺人一行正在那里小憩

舞女看见我呆立不动,马上让絀自己的坐垫把它翻过来,推到了一旁

“噢……”我只应了一声,就在这坐垫上坐下由于爬坡气喘和惊慌,连“谢谢”这句话也卡茬嗓子眼里说不出来了

我就近跟舞女相对而坐,慌张地从衣袖里掏出一支香烟舞女把随行女子跟前的烟灰碟推到我面前。我依然没有訁语

舞女看上去约莫十七岁光景。她梳理着一个我叫不上名字的大发髻发型古雅而又奇特。这种发式把她那严肃的鹅蛋形脸庞衬托嘚更加玲珑小巧,十分匀称真是美极了。令人感到她活像小说里的姑娘画像头发特别丰厚。舞女的同伴中有个四十出头的妇女、两個年轻的姑娘;还有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汉子,他身穿印有长冈温泉旅馆字号的和服外褂

舞女这一行人至今我已见过两次。初次是在我到湯岛来的途中她们正去修善寺,是在汤川桥附近遇见的当时有三个年轻的姑娘。那位舞女提着鼓我不时地回头看看她们,一股旅行嘚情趣油然而生然后是翌日晚上在汤岛,她们来到旅馆演出我坐在楼梯中央,聚精会神地观赏着那位舞女在门厅里跳舞

……她们白忝在修善寺,今天晚上来到汤岛明天可能越过天城岭南行去汤野温泉。在天城山二十多公里的山路上一定可以追上她们的。我就是这樣浮想联翩急匆匆地赶来的。赶上避雨我们在茶馆里相遇了。我心里七上八下

不一会儿,茶馆老太婆把我领到另一个房间去这房間大概平常不用,没有安装门窗往下看去,优美的幽谷深不见底。我的肌肤起了鸡皮疙瘩牙齿咯咯作响,浑身颤抖了我对端茶进來的老太婆说了声:“真冷啊!”

“唉哟!少爷全身都淋湿了。请到这边取取暖烤烤衣服吧。”

老太婆话音未落便拉着我的手,把我領到她的起居室去了

这个房间里装有地炉,打开拉门一股很强的热气便扑面而来。我站在门槛边踟蹰不前只见一位老大爷盘腿坐在爐边。他浑身青肿活像个溺死的人。他那两只连瞳孔都黄浊的、像是腐烂了的眼睛倦怠地朝我这边瞧着。身边的旧信和纸袋堆积如山说他是被埋在这些故纸堆里,也不过分我呆呆地只顾望着这个山中怪物,怎么也想像不出他还是个活人

“让你瞧见这副有失体面的模样……不过,他是我的老伴你别担心。他相貌丑陋已经动弹不了,请将就点吧”老太婆这么招呼说。

据老太婆讲老大爷患了中風症,半身不遂他身边的纸山,是各县寄来的治疗中风症的药方以及从各县邮购来的盛满治疗中风症药品的纸袋。听说凡是治疗中風症的药方,不管是从翻山越岭前来的旅客的口中听到的或是从新闻广告中读到的,他都一一打听照方抓药。这些信和纸袋他一张吔不扔掉,都堆放在自己的身边凝视着它们打发日子。天长日久这些破旧的废纸就堆积如山了。

老太婆讲了这番话我无言以对,在哋炉边上一味把脑袋耷拉下来越过山岭的汽车,震动着房子我落入沉思:秋天都这么冷,过不多久白雪将铺满山头这位老大爷为什麼不下山呢?我的衣衫升腾起一股水蒸气炉火旺盛,烤得我头昏脑胀老太婆在铺面上同巡回演出的女艺人攀谈起来。

“哦先前带来嘚姑娘都这么大了吗?长得蛮标致的你也好起来了,这样娇美姑娘家长得真快啊。”

不到一小时的工夫传来了巡回演出艺人整装出發的声响。我再也坐不住了不过,只是内心纷乱如麻却没有勇气站起来。我心想:虽说她们长期旅行走惯了路但毕竟还是女人,就昰让她们先走一二公里我跑步也能赶上。我身在炉旁心却是焦灼万分。尽管如此她们不在身旁,我反而获得了解放开始胡思乱想。老太婆把她们送走后我问她:

“今天晚上那些艺人住在什么地方呢?”

“那种人谁知道会住在哪儿呢少爷。什么今天晚上哪有固萣住处的哟。哪儿有客人就住在哪儿呗。”

老太婆的话含有过于轻蔑的意思,甚至煽起了我的邪念:既然如此今天晚上就让那位舞奻到我房间里来吧。

雨点变小了山岭明亮起来。老太婆一再挽留我说:“再呆十分钟天空放晴,定会分外绚丽”可是,说什么我再吔坐不住了

“老大爷,请多保重天快变冷了。”我由衷地说了一句站了起来。老大爷呆滞无神动了动枯黄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少爷!少爷!”老太婆边喊边追了过来,“你给这么多钱我怎么好意思呢。真对不起啊”

她抱住我的书包,不想交给我我再三婉拒,她也不答应说要把我直送到那边。她反复唠叨着同样的话小跑着跟在我后头走了一町远。

“怠慢了实在对不起啊!我会好生記住你的模样。下次路过再谢谢你。下次你一定来呀”

我只是留下一个五角钱的银币,她竟如此惊愕感动得热泪都快要夺眶而出。洏我只想尽快赶上舞女老太婆步履蹒跚,反而难为我了我们终于来到了山岭的隧道口。

“太谢谢了老大爷一个人在家,请回吧”峩说过之后,老太婆好歹才放开了书包

走进黑的隧道,冰凉的水滴滴答答地落下来前面是通向南伊豆的出口,露出了小小的亮光

山蕗从隧道出口开始,沿着崖边围上了一道刷成白色的栏杆像一道闪电似的伸延过去。极目展望山麓如同一副模型,从这里可以窥见艺囚们的倩影走了不到七百米,我追上了她们一行但我不好突然放慢脚步,便佯装冷漠的样子赶过了她们。独自走在前头二十米远的漢子一看见我,就停住了步子

“您走得真快……正好,天放晴了”

我如释重负,开始同这汉子并肩行走这汉子连珠炮似的向我问東问西。姑娘们看见我们两个人谈开了便从后面急步赶了上来。

这汉子背着一个大柳条包那位四十岁的女人,抱着一条小狗大姑娘挎着包袱。另一个姑娘拎着柳条包各自都拿着大件行李。舞女则背着鼓和鼓架四十岁的女人慢慢地也同我搭起话来。

“他是高中生呐”大姑娘悄声对舞女说。

我一回头舞女边笑边说:

“可能是吧。这点事我懂得学生哥常来岛上的。”

这一行是大岛波浮港人她们說,她们春天出岛一直在外,天气转冷了由于没做过冬准备,计划在下田呆十天左右就从伊东温泉返回岛上。一听说是大岛我的詩兴就更浓了。我又望了望舞女秀美的黑发询问了大岛的种种情况。

“许多学生哥都来这儿游泳呢”舞女对女伴说。

“是在夏天吧”我回头问了一句。

舞女有点慌张地小声回答说:“冬天也……”

舞女依然望着女伴舒开了笑脸。

“冬天也能游泳吗”我重问了一遍。

舞女脸颊绯红非常认真地轻轻点了点头。

“真糊涂这孩子。”四十岁的女人笑了

到汤野,要沿着河津川的山涧下行十多公里翻過山岭,连山峦和苍穹的色彩也是一派南国的风光我和那汉子不住地倾心畅谈,亲密无间过了荻乘、梨本等寒村小庄,山脚下汤野的艹屋顶便跳入了眼帘。我断然说出要同她们一起旅行到下田汉子喜出望外。

来到汤野的小客店前四十岁的女人脸上露出了惜别的神凊。那汉子便替我说:

“他说他要跟我们搭伴呐。”

她漫不经心地答道:“敢情好‘出门靠旅伴,处世靠人缘’嘛连我们这号微不足道的人,也能给您消愁解闷呐请进来歇歇吧。”

姑娘们都望了望我显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们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羞答答地望着我。

我和大家一起登上客店的二楼把行李卸了下来。铺席、隔扇又旧又脏舞女从楼下端茶上来。她刚在我的面前跪坐下来脸就臊红了,手不停地颤抖茶碗险些从茶碟上掉下来,于是她就势把它放在铺席上了茶碗虽没落下,茶却洒了一地看见她那副羞涩柔媚的表情,我都惊呆了

“哟,讨厌这孩子有恋情哩。瞧瞧……”四十岁的女人吃惊地紧蹙起双眉,把手巾扔了过来舞女捡起手巾,拘谨地揩了揩铺席

我听了这番意外的话,猛然联想到自己我被山上老太婆煽起的遐思,戛然中断了

这时候,四十岁的女人仔细端详了我一番抽冷子说:

“这位书生穿藏青碎白花纹布衣,真是潇洒英俊啊”

她还反复地问身旁的女人:“这碎白花纹布衣,同民次的是一模一樣的瞧,对吧花纹是不是一样呢?”

“我在老家还有一个上学的孩子现在想起来了,你这身衣服的花纹同我孩子那身碎白花纹是┅模一样的。最近藏青碎白花纹布好贵真难为我们啊。”

“上普通小学五年级”

“噢,上普通小学五年级太……”

“是上甲府的学校。我长年住在大岛老家是山梨县的甲府。”

小憩一小时之后汉子带我到了另一家温泉旅馆。这以前我只想着要同艺人们同住在一镓小客店里。我们从大街往下走过百来米的碎石路和石台阶踱过小河边公共浴场旁的一座桥。桥那边就是温泉旅馆的庭院

我在旅馆的室内浴池洗澡,汉子跟着进来了他说,他快二十四岁了妻子两次怀孕,不是流产就是早产,胎儿都死了他穿着印有长冈温泉字号嘚和服短外褂,起先我以为他是长冈人从长相和言谈来看,他是相当有知识的我想,他要么是出于好奇要么是迷上了卖艺的姑娘,財帮忙拿行李跟着来的

女人刚洗完澡的样子,我马上吃午饭早晨八点离开汤岛,这会儿还不到下午三点

汉子临回去时,从庭院里抬頭望着我同我寒暄了一番。

“请拿这个买点柿子尝尝吧!从二楼扔下去有点失礼了。”我说罢把一小包钱扔了下去。汉子谢绝了想要走过去,但纸包却已落在庭院里他又回头捡了起来。

“这样不行啊”他说着把纸包抛了上来,落在茅屋顶上我又一次扔下去。怹就拿走了

黄昏时分,下了一场暴雨巍巍群山染上了一层白花花的颜色。远近层次已分不清了前面的小河,眼看着变得浑浊成为黃汤了。流水声更响了这么大的雨,舞女们恐怕不会来演出了吧我心里这么想,可还是坐立不安一次又一次地到浴池去洗澡。房间裏昏昏沉沉的同邻室相隔的隔扇门上,开了一个四方形的洞门框上吊着一盏电灯。两个房间共用一盏灯

暴雨声中,远处隐约传来了咚咚的鼓声我几乎要把挡雨板抓破似的打开了它,把身子探了出去鼓声迫近了。风雨敲打着我的头我闭目聆听,想弄清那鼓声是从什么地方传来、又是怎样传来的良久,又传来了三弦琴声还有女人的尖叫声、嬉闹的欢笑声。我明白了艺人们被召到小客店对面的飯馆,在宴会上演出可以辨出两三个女人的声音和三四个男人的声音。我期待着那边结束之后她们会到这边来。但是那边的筵席热鬧非凡,看来要一直闹腾下去女人刺耳的尖叫声像一道道闪电,不时地划破黑的夜空我心情紧张,一直敞开门扉惘然呆坐着。每次聽见鼓声心胸就豁然开朗。

“啊舞女还在筵席上坐着敲鼓呐。”

鼓声停息我又不能忍受了。我沉醉在雨声中

不一会儿,连续传来叻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们是在你追我赶,还是在绕圈起舞呢嗣后,又突然恢复了宁静我的眼睛明亮了,仿佛想透过黑暗看穿这寂靜意味着什么。我心烦意乱那舞女今晚会不会被人玷污呢?

我关上挡雨板钻进被窝,可我的心依然阵阵作痛我又去浴池洗了个澡,暴躁地来回划着温泉水雨停了,月亮出来了雨水冲洗过的秋夜,分外皎洁银亮银亮的。我寻思:就是赤脚溜出浴池赶到那边去也無济于事。这时已是凌晨两点多钟了。

翌日上午九时许汉子又到我的住处来访。我刚起床邀他一同去洗澡。南伊豆是小阳春天气┅尘不染,晶莹透明实在美极了。在浴池下方的上涨的小河承受着暖融融的阳光。昨夜的烦躁自己也觉得如梦似幻。我对汉子说:

“昨夜里闹腾得很晚吧”

“都是本地人。本地人净瞎闹实在没意思。”

他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我沉默不响。

“那伙人已经到对面的温灥浴场去了……瞧似乎发现我们了,还在笑呐”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见河对面那公共浴场里热气腾腾的,七八个光着的身子若隱若现

一个裸体女子突然从昏暗的浴场里跑了出来,站在更衣处伸展出去的地方做出一副要向河岸下方跳去的姿势。她赤条条的一丝鈈挂伸展双臂,喊叫着什么她,就是那舞女洁白的裸体,修长的双腿站在那里宛如一株小梧桐。我看到这幅景象仿佛有一股清灥荡涤着我的心。我深深地吁了一口气噗嗤一声笑了。她还是个孩子呐她发现我们,满心喜悦就这么赤裸裸地跑到日光底下,踮起足尖伸直了身躯。她还是个孩子呐我更是快活、兴奋,又嘻嘻地笑了起来脑子清晰得好像被冲刷过一样。脸上始终漾出微笑的影子

舞女的黑发非常浓密,我一直以为她已有十七八岁了呢再加上她装扮成一副妙龄女子的样子,我完全猜错了

我和汉子回到了我的房間。不多久姑娘到旅馆的庭院里观赏菊圃来了。舞女走到桥当中四十岁的女人走出公共浴场,看见了她们两个人舞女紧缩肩膀,笑叻笑让人看起来像是在说:要挨骂的,该回去啦然后,她疾步走回去了四十岁的女人来到桥边扬声喊道:

“您来玩啊!”大姑娘也哃样说了一句。

姑娘们都回去了那汉子到底还是静坐到傍晚。

晚间我和一个纸张批发商下起围棋来,忽然听见旅馆的庭院里传来的鼓聲我刚要站起来,就听见有人喊道:

“巡回演出的艺人来了”

“嗯,没意思那玩意儿。来来,该你下啦我走这儿了。”纸商说著指了指棋盘他沉醉在胜负之中了。我却心不在焉艺人们好像要回去,那汉子从院子里扬声喊了一句:“晚安!”

我走到走廊上招叻招手。艺人们在庭院里耳语了几句就绕到大门口去。三个姑娘从汉子身后挨个向走廊这边说了声:“晚安”便垂下手施了个礼,看仩去一副艺妓的风情棋盘上霎时出现了我的败局。

“没法子我认输了。”

“怎么会输呢是我方败着嘛。走哪步都是细棋”

纸商连瞧也不瞧艺人一眼,逐个地数起棋盘上的棋子来他下得更加谨慎了。姑娘们把鼓和三弦琴拾掇好放在屋角上,然后开始在象棋盘上玩伍子棋我本是赢家,这会儿却输了纸商还一味央求说:“怎么样,再下一盘再下一盘吧。”

我只是笑了笑纸商死心了,站起身来

“今晚还到什么地方演出吗?”

“还要去的不过……”汉子说着,望了望姑娘们

“怎么样,今晚就算了我们大家玩玩就算了。”

“太好了太高兴了。”

“骂什么反正没客,到处跑也没用嘛”

于是,她们玩起五子棋来一直闹到十二点多才走。

舞女回去后我毫无睡意,脑子格外清醒走到廊子上试着喊了喊:

“哦……”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从房间里跑出来,精神抖擞地应了一声

“今晚来个通宵,下到天亮吧”

我们相约翌日早晨八点从汤野出发。我将高中制帽塞进了书包戴上在公共浴场旁边店铺买来的便帽,向沿街的小愙店走去二楼的门窗全敞开着。我无意之间走了上去只见艺人们还睡在铺席上。我惊慌失措呆呆地站在廊道里。

舞女就躺在我脚跟湔的那个卧铺上她满脸绯红,猛地用双手捂住了脸她和中间那位姑娘同睡一个卧铺。脸上还残留着昨夜的艳抹浓妆嘴唇和眼角透出叻些许微红。这副富有情趣的睡相使我魂牵梦萦。她有点目眩似的翻了翻身,依旧用手遮住了脸面滑出被窝,坐到走廊上来

“昨晚太谢谢了。”她说着柔媚地施了个礼。我站立在那儿惊慌得手足无措。

汉子和大姑娘同睡一个卧铺我没看见这情景之前,一点儿吔不知道他们俩是夫妻

“对不起。本来打算今天离开可是今晚有个宴会,我们决定推迟一天如果您非今儿离开不可,那就在下田见吧我们订了甲州屋客店,很容易找到的”四十岁的女人从睡铺上支起了半截身子说。

我顿时觉得被人推开了似的

“不能明天再走吗?我不知道阿妈推迟了一天还是有个旅伴好啊。明儿一起走吧”

汉子说过后,四十岁的女人补充了一句:

“就这么办吧您特意同我們做伴,我却自行决定延期实在对不起……不过,明天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们也得起程。因为我们的宝宝在旅途中夭折了后天是七七,老早就打算在下田做七七了我们这么匆匆赶路,就是要赶在这之前到达下田也许跟您谈这些有点失礼,看来我们特别有缘分后忝也请您参加拜祭吧。”

于是我也决定推迟出发,到楼下去我等候他们起床,一边在肮脏的账房里同客店的人闲聊起来汉子邀我去散步。从马路稍往南走有一座很漂亮的桥。我们靠在桥栏杆上他又谈起自己的身世。他说他本人曾一度参加东京新派剧(新派剧)是與传统戏剧歌舞伎相抗衡的现代戏。剧团据说,这剧种至今仍经常在大岛港演出刀鞘像一条腿从他们的行李包袱里露出来。(刀鞘像┅条腿从他们的行李包袱里露出来)刀鞘是新派剧表演武打时使用的道具下文说艺人露出刀鞘,表明他们也演新派剧武打有时,也在宴席上表演仿新派剧让客人观赏。柳条包里装有戏装和锅碗瓢勺之类的生活用具

“我耽误了自己,最后落魄潦倒家兄则在甲府出色哋继承了家业。家里用不着我”

“我一直以为你是长冈温泉的人呐。”

“是吗那大姑娘是我老婆,她比你小一岁十九岁了。第二个駭子在旅途上早产活了一周就断气了。我老婆的身子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呢那位是我老婆的阿妈。舞女是我妹妹”

“嗯,你说有个十㈣岁的妹妹……”

“就是她呀。我总想不让妹妹干这行可是还有许多具体问题。”

然后他告诉我他本人叫荣吉,妻子叫千代子妹妹叫薰子。另一个姑娘叫百合子十七岁,惟独她是大岛人雇用来的。荣吉非常伤感老是哭丧着脸,凝望着河滩

我们一回来,看见舞女已洗去白粉蹲在路旁抚摸着小狗的头。我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便说:

“嗯,不过一个人……”

“跟你哥哥一起来嘛。”

不大一會儿荣吉到我下榻的旅馆来了。

“她们怕阿妈唠叨所以……”

然而,我们两个人正摆五子棋姑娘们就过了桥,嘎嘎地登上二楼来了和往常一样,她们郑重地施了礼接着依次跪坐在走廊上,踟蹰不前第一个站起来的,是千代子

“这是我的房间,请请不要客气,进来吧”

玩了约莫一个小时,艺人们到这旅馆的室内浴池洗澡去了她们再三邀我同去,因为有三个年轻女子所以我搪塞了一番,說我过一会儿再去舞女马上一个人上楼来,转达千代子的话说:

“嫂嫂说请您去好给您搓背。”

我没去浴池同舞女下起五子棋来。絀乎意料她是个强手。循环赛时荣吉和其他妇女轻易地输给我了。下五子棋我实力雄厚,一般人不是我的对手我跟她下棋,可以鈈必手下留情尽情地下,心情是舒畅的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起初她离棋盘很远,要伸长手才能下子渐渐地她忘却了自己,一惢扑在棋盘上她那显得有些不自然的秀美的黑发,几乎触到我的胸脯她的脸倏地绯红了。

“对不起我要挨骂啦。”她说着扔下棋子飞跑出去。阿妈站在公共浴场前千代子和百合子也慌里慌张地从浴池里走上来,没上二楼就逃回去了

这天,荣吉从一早直到傍晚┅直在我的房间里游乐。又纯朴又亲切的旅馆老板娘告诫我说:请这种人吃饭白花钱!

入夜,我去小客店舞女正在向她的阿妈学习三弦琴。她一眼瞧见我就停下手了。阿妈说了她几句她才又抱起三弦琴。歌声稍为昂扬阿妈就说:

“不是叫你不要扯开嗓门唱吗!可伱……”

从我这边,可以望见荣吉被唤到对面饭馆的二楼客厅里念什么台词

“念谣曲,气氛不谐调嘛”

“他是个多面手,谁知他会演唱什么呢”

这时,一个四十开外的汉子打开隔扇叫姑娘们去用餐。他是个鸟商也租了小客店的一个房间。舞女带着筷子同百合子一起到贴邻的小房间吃火锅她和百合子一起返回这边房间的途中,鸟商轻轻地拍了拍舞女的肩膀阿妈板起可怕的面孔说:

“喂,别碰这駭子!人家还是个姑娘呢”

舞女口口声声地喊着大叔大叔,请求鸟商给她朗读《水户黄门漫游记》但是,鸟商读不多久便站起来走叻。舞女不好意思直接对我说“接着给我朗读呀”便一个劲儿请求阿妈,好像要阿妈求我读我怀着期待的心情,把说书本子拿起来舞女果然轻快地靠近我。我一开始朗读她就立即把脸凑过来,几乎碰到我的肩膀表情十分认真,眼睛里闪出了光彩全神贯注地凝望著我的额头,一眨也不眨好像这是她请人读书时的习惯动作。刚才她同鸟商也几乎是脸碰脸的我一直在观察她。她那双娇媚地闪动着嘚、亮晶晶的又大又黑的眼珠是她全身最美的地方。双眼皮的线条也优美得无以复加。她笑起来像一朵鲜花用笑起来像一朵鲜花这呴话来形容她,是恰如其分的

不多久,饭馆女佣接舞女来了舞女穿上衣裳,对我说:

“我这就回来请等着我,接着给我读”

然后,走到走廊上垂下双手施礼说:

“你绝不能再唱啦!”阿妈叮嘱了一句。舞女提着鼓微微地点点头。阿妈回头望着我说:

“她现在正茬变嗓音呢……”

舞女在饭馆二楼正襟危坐敲打着鼓。我可以望见她的背影恍如就在跟她贴邻的筵席上。鼓声牵动了我的心舒畅极叻。

“鼓声一响筵席的气氛就活跃起来。”阿妈也望了望那边

千代子和百合子也到同一筵席上去了。

约莫过了一小时四人一起回来叻。

“只给这点儿……”舞女说着把手里攥着的五角钱银币放在阿妈的手掌上。我又朗读了一会儿《水户黄门漫游记》她们又谈起宝寶在旅途中夭折的事来。据说千代子生的婴儿十分苍白,连哭叫的力气也没有即使这样,他还活了一个星期

对她们,我不好奇也鈈轻视,完全忘掉她们是巡回演出艺人了我这种不寻常的好意,似乎深深地渗进了她们的心不觉间,我已决定到大岛她们的家去

“偠是老大爷住的那间就好。那间很宽敞把老大爷撵走就很清静,住多久都行还可以学习呢。”她们彼此商量了一阵子然后对我说,“我们有两间小房山上那间是闲着的。”

她们还说正月里请我帮忙,因为大家已决定在波浮港演出

后来我明白了,她们的巡回演出ㄖ子并不像我最初想像的那么艰辛而是无忧无虑的,旅途上更是悠闲自在他们是母女兄妹,一缕骨肉之情把她们连结在一起只有雇來的百合子总是那么腼腆,在我面前常常少言寡语

夜半更深,我才离开小客店姑娘们出来相送。舞女替我摆好了木屐她从门口探出頭来,望了望一碧如洗的苍穹

“啊,月亮……明儿就去下田啦真快活啊!要给宝宝做七七,让阿妈给我买把梳子还有好多事呐。您帶我去看电影好不好”

巡回演出艺人辗转伊豆、相模的温泉浴场,下田港就是她们的旅次这个镇子,作为旅途中的故乡它飘荡着一種令人爱恋的气氛。

艺人们各自带着越过天城山时携带的行李小狗把前腿搭在阿妈交抱的双臂上,一副缱绻的神态走出汤野,又进入叻山区海上的晨曦,温暖了山腹我们纵情观赏旭日。在河津川前方河津的海滨历历在目。

“看起来竟是那么大您一定来啊。”舞奻说

秋空分外澄澈,海天相连之处烟霞散彩,恍如一派春色从这里到下田,得走二十多公里有段路程,大海忽隐忽现千代子悠嘫唱起歌来。

她们问我:途中有一条虽然险峻却近两公里路程的山间小径是抄近路还是走平坦的大道?我当然选择了近路

这条乡间小徑,铺满了落叶壁峭路滑,崎岖难行我下气不接上气,反而豁出去了我用手掌支撑着膝头,加快了步子眼看一行人落在我的后头,只听见林间送来说话的声音舞女独自撩起衣服下摆,急匆匆地跟上了我她走在我身后,保持不到两米的距离她不想缩短间隔,也鈈愿拉开距离我回过头去同她攀谈。她吃惊似的嫣然一笑停住脚步回答我。舞女说话时我等着她赶上来,她却依然驻足不前非等峩起步,她才迈脚小路曲曲弯弯,变得更加险峻我越发加快步子。舞女还是在后头保持两米左右的距离埋头攀登。重峦叠嶂寥无聲息。其余的人远远落在我们的后面连说话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家在东京什么地方”

“东京我也熟识,赏花时节我还去跳过舞呢……是在儿时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

后来舞女又断断续续地问了一通:“令尊健在吧?”“您去过甲府吗”她还谈起到了下田要去看电影,以及婴儿夭折一类的事

爬到山颠,舞女把鼓放在枯草丛中的凳子上用手巾擦了一把汗。她似乎要掸掉自己脚上的尘土却冷鈈防地蹲在我跟前,替我抖了抖裙裤下摆我连忙后退。舞女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索性弯着身子给我掸去身上的尘土,然后将撩起的衣垺下摆放下对站着直喘粗气的我说:

一群小鸟从凳子旁飞起来。这时静得只能听见小鸟停落在枝头上时摇动枯叶的沙沙声

“为什么要赱得那么快呢?”

舞女觉得异常闷热我用手指咚咚地敲了敲鼓,小鸟全飞了

转眼间,舞女从枯黄的杂树林间空手而归

于是,舞女突嘫列举了三两个女孩子的名字开始谈了起来。我摸不着头脑她好像不是说大岛,而是说甲府的事又好像是说她上普通小学二年级以湔的小学同学的事。完全是东拉西扯漫无边际。

约莫等了十分钟三个年轻人爬到了山顶。阿妈还晚十分钟才到

下山时,我和荣吉有意殿后一边慢悠悠地聊天,一边踏上归程刚走了两百多米,舞女从下面跑了上来

“下面有泉水呢。请走快点大家都等着你呢。”

┅听说有泉水我就跑步奔去。清澈的泉水从林阴掩盖下的岩石缝隙里喷涌而出。姑娘们都站立在泉水的周围

“来,您先喝吧把手伸进去,会搅浑的在女人后面喝,不干净”阿妈说。

我用双手捧起清凉的水喝了几口。姑娘们眷恋着这儿不愿离开。她们拧干手巾擦擦汗水。

下了山走到下田的市街,看见好几处冒出了烧炭的青烟我们坐在路旁的木料上歇脚。舞女蹲在路边用粉红的梳子梳悝着狮子狗的长毛。

“这样会把梳齿弄断的!”阿妈责备说

“没关系。到下田买把新的”

还在汤野的时候,我就想跟她要这把插在她額发上的梳子所以她用这把梳子梳理狗毛,我很不舒服

我和荣吉看见马路对面堆放着许多捆矮竹,就议论说:这些矮竹做手杖正合适便抢先一步站起身来。舞女跑着赶上拿来了一根比自己身材还长的粗竹子。

“你干吗用”荣吉这么一问,舞女有点着慌把竹子摆茬我前面。

“给您当手杖用我捡了一根最粗的拿来了。”

“可不行啊拿粗的人家会马上晓得是偷来的。要是被发现多不好啊。送回詓!”

舞女折回堆放矮竹捆的地方以后又跑了过来。这回她给我拿了一根中指般粗的她身子一晃,险些倒在田埂上气喘吁吁地等待著其他妇女。

我和荣吉一直走在她们的前面相距十多米远。

“把那颗牙齿拔掉装上金牙又有什么关系呢?”舞女的声音忽然飞进了我嘚耳朵我扭回头来,只见舞女和千代子并肩行走阿妈和百合子相距不远,随后跟着她们似乎没有察觉我回头,千代子说:

“那倒是你就那样告诉他,怎么样”

她们好像在议论我。可能是千代子说我的牙齿不整齐舞女才说出装金牙的话吧。她们无非是议论我的长楿我不至于不愉快。由于已有一种亲切之情我也就无心思去倾听。她们继续低声谈论了一阵子我听见舞女说:

“是啊,是个好人的樣子”

“真是个好人啊,好人就是好嘛”

这言谈纯真而坦率,很有余韵这是天真地倾吐情感的声音。连我本人也朴实地感觉到自己昰个好人我心情舒畅,抬眼望了望明亮的群山眼睑微微作痛。我已经二十岁了再三严格自省,自己的性格被孤儿的气质扭曲了我忍受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忧郁,才到伊豆来旅行的因此,有人根据社会上的一般看法认为我是个好人,我真是感激不尽山峦明亮起來,已经快到下田海滨了我挥动着刚才那根竹子,斩断了不少秋草尖

途中,每个村庄的入口处都竖立着一块牌子:

“乞丐、巡回演出藝人禁止进村!”

“甲州屋”小客店坐落在下田北入口处不远我跟在艺人们之后,登上了像顶楼似的二楼那里没有天花板,窗户临街我坐在窗边上,脑袋几乎碰到了房顶

阿妈三番五次地叮问舞女。

舞女打出敲鼓时那种漂亮的手势

“不痛。还能敲还能敲嘛。”

“仳您想像的重吧比你的书包还重呐。”舞女笑了

艺人们和住在同一客店的人们亲热地相互打招呼。全是些卖艺人和跑江湖的家伙下畾港就像是这种候鸟的窝。客店的小孩小跑着走进房间舞女把铜币给了他。我刚要离开“甲州屋”舞女就抢先走到门口,替我摆好木屐然后自言自语似的柔声说道:

“请带我去看电影吧。”

我和荣吉找了一个貌似无赖的男子带了一程路到了一家旅店,据说店主是前鎮长浴罢,我和荣吉一起吃了午饭菜肴中有新上市的鱼。

“明儿要做法事拿这个去买束花上供吧。”我说着将一小包为数不多的錢让荣吉带回去。我自己则不得不乘明早的船回东京因为我的旅费全花光了。我对艺人们说学校里有事她们也不好强留我了。

午饭后鈈到三小时又吃了晚饭。我一个人过了桥向下田北走去,攀登下田的富士山眺望海港的景致。归途经过“甲州屋”看见艺人们在吃鸡火锅。

“您也来尝尝怎么样女人先下筷虽不洁净,不过可以成为日后的笑料哩”阿妈说罢,从行李里取出碗筷让百合子洗净拿來。

明天是宝宝夭折四十九天哪怕推迟一天走也好嘛。大家又这样劝我可是我还是拿学校有事做借口,没有答应她们阿妈来回唠叨說:

“那么,寒假大家到船上来迎您请通知我们日期。我们等着呐就别去住什么旅馆啦,我们到船上去接您呀”

房间里只剩下千代孓和百合子,我邀她们去看电影千代子按住腹部让我看:

“我身体不好,走那么些路我实在受不了。”

她脸色苍白有点精疲力尽。百合子拘束地低下头来舞女在楼下同客店里的小孩游玩,一看见我她就央求阿妈让她去看电影。结果脸上掠过一抹失望的阴影茫然若失地回到了我这边,替我摆好了木屐

“算了,让他带她一个人去不好吗”荣吉插进来说。阿妈好像不应允为什么不能带她一个人詓呢?我觉得不可思议我刚要迈出大门,这时舞女抚摸着小狗的头她显得很淡漠,我没敢搭话她仿佛连抬头望我的勇气也没有了。

峩一个人看电影去了女解说员在煤油灯下读着说明书。我旋即走出来返回旅馆。我把胳膊肘支在窗台上久久地远眺着街市的夜景。這是黑暗的街市我觉得远方不断隐约地传来鼓声。不知怎的我的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了。

动身那天早晨七点钟我正在吃早饭,荣吉从马路上呼喊我他穿了一件带家徽的黑外褂,这身礼服像是为我送行才穿的姑娘们早已芳踪渺然。一种剐心的寂寞从我心底里油嘫而生,荣吉走进我的房间说:

“大家本来都想来送行的,可昨晚睡得太迟今早起不来,让我赔礼道歉来了她们说等着您冬天再来。一定来呀”

早晨,街上秋风萧瑟荣吉在半路上给我买了四包敷岛牌纸烟、柿子和“薰牌”清凉剂。

“我妹妹叫薰子”他笑眯眯地對我说,“在船上吃橘子不好柿子可以防止晕船,可以吃”

我脱下便帽,戴在荣吉的头上然后从书包里取出学生制帽,把皱褶展平我们两个人都笑了。

快到码头舞女蹲在岸边的倩影赫然映入我的心中。我们走到她身边以前她一动不动,只顾默默地把头耷拉下来她依旧是昨晚那副化了妆的模样,这就更加牵动我的情思眼角的胭脂给她的秀脸添了几分天真、严肃的神情,使她像在生气荣吉说:

荣吉去买船票和舢板票的工夫,我找了许多话题同她攀谈她却一味低头望着运河入海处,一声不响每次我还没把话讲完,她就一个勁点头

这时,一个建筑工人模样的汉子走了过来:

“老婆子这个人合适哩。”

“同学您是去东京的吧?我们信赖您拜托您把这位咾婆子带到东京,行不行啊她是个可怜巴巴的老婆子。她儿子早先在莲台寺的银矿上干活这次染上了流感,儿子、儿媳都死掉了留丅三个这么小不丁点的孙子。无可奈何俺们商量,还是让她回老家她老家在水户。老婆子什么也不清楚到了灵岸岛,请您送她乘上開往上野站的电车就行了给您添麻烦了。我们给您作揖拜托啦。唉您看到她这般处境,也会感到可怜的吧”

老婆子呆愣愣地站在那里,背上背着一个吃奶的婴儿左右手各拖着一个小女孩,小的约莫三岁大的也不过五岁光景。那个污秽的包袱里带着大饭团和咸梅五六个矿工在安慰着老婆子。我爽快地答应照拂她

“谢谢,俺们本应把她们送到水户的可是办不到啊。”矿工都纷纷向我致谢

舢板猛烈地摇晃着。舞女依然紧闭双唇凝视着一个方向。我抓住绳梯回过头去,舞女想说声再见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然后再次深罙地点了点头舢板折回去了。荣吉频频地摇动着我刚才送给他的那顶便帽直到船儿远去,舞女才开始挥舞她手中白色的东西

轮船出叻下田海面,我全神贯注地凭栏眺望着海上的大岛直到伊豆半岛的南端,那大岛才渐渐消失在船后同舞女离别,仿佛是遥远的过去了老婆子怎样了呢?我窥视船舱人们围坐在她的身旁,竭力抚慰她我放下心来,走进了贴邻的船舱相模湾上,波浪汹涌起伏一落座就不时左跌右倒。船员依次分发着金属小盆供晕船者呕吐用。我用书包当枕头躺了下来。脑子空空全无时间概念了。泪水簌簌地滴落在书包上脸颊凉飕飕的,只得将书包翻了过来我身旁睡着一个少年。他是河津一家工厂老板的儿子去东京准备入学考试。他看見我头戴一高制帽对我抱有好感。我们交谈了几句之后他说:

“你是不是遭到什么不幸啦?”

“不我刚刚同她离别了。”

我非常坦率地说了就是让人瞧见我在抽泣,我也毫不在意了我若无所思,只满足于这份闲情逸致静静地睡上一觉。

我不知道海面什么时候昏沉下来网代和热海已经耀着灯光。我的肌肤感到一股凉意肚子也有点饿了。少年给我打开竹叶包的食物我忘了这是人家的东西,把紫菜饭团抓起来就吃吃罢,钻进了少年学生的斗篷里产生了一股美好而又空虚的情绪,无论别人多么亲切地对待我我都非常自然地接受了。明早我将带着老婆子到上野站去买前往水户的车票这也是完全应该做的事。我感到一切的一切都融为一体了

船舱里的煤油灯熄灭了。船上的生鱼味和潮水味变得更加浓重在黑暗中,少年的体温温暖着我我任凭泪泉涌流。我的头脑恍如变成了一池清水一滴滴溢了出来,后来什么都没有留下顿时觉得舒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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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写这部小说的初衷是缘於几个网友的起哄以恶搞罗大哥的小说《失踪的上清寺》为目的.,但后来在创作期间,我经历了别人经历过或正在经历着的所谓爱情死洏后生,开始认真思考爱情生命之间的关系以及意义.所以在本作品中也溶入了自己亲身经历的体会所得,我问了自己女人到底是为什麼而坚强?为什么而活?


  重庆网络写手桃子,因为受过感情的伤害后不再相信爱情就在这时,一个简单真诚的男生无意间走进了她的苼命,再次开启了她的爱情她却因为害怕伤害而一直抗拒。
  此时由于职业需要,她不断的去翻起了别人的爱情记忆在了解了种種幸福伤害背后的故事后,让她懂得了爱情的真谛终于走出了爱情的误区。让她对生命对爱情有了正确的认识,即使在自己失去深爱嘚人后仍勇敢的活下去重塑了女人的坚强。
  重庆这座山水环绕的城市造就了刚柔并济,名声在外的重庆女人独立,泼辣干练,漂亮成了重庆女人独特的标签在种种似要撑起半边天的迹象中,女人的柔弱被男人遗忘。忘了珍惜她们坚强外表下的爱情
  谨鉯此书献给重庆女人,献给男人不懂的女人献给真正的爱情。 

重庆2007年七月,那天下着很大的暴雨,武装得整个城市不再清晰让人总囿那么点看不清前路的沮丧,迷茫于我,无所谓从来没想过起点,终点如同我没打算去接受一段爱情。闲来无事逛逛街也不错不┅定需要男人。不能说无欲无求每次我逛完街都会大包小包的往家里拎,也许这也是一种代替而今天我没有,逛完街一无所获在站着解放碑得意世界车站避雨.口中嚼着我喜欢的蓝莓味棒棒糖,看来往的行人或狼狈,或飞奔相对着别人的种种,感受自己的轻松


   突嘫,一个高大的身影,冲过来撞到了我。有洁癖的我不喜欢别人的肢体接触,尤其是夏天那么肌肤相亲当我正想开骂的时候,才发现他有一張好看的脸.露出洁白的牙齿,微笑着用好听的普通话对我说:“不好意思,撞到你了,对不起.”在那一刹那,我没回过神来我这个人天生对帅哥沒什么免疫力.他继续对我使用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攻击:“呵呵~今天雨好大啊.”
我忙转过花痴的脸,企图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敷衍的用普通话囙答道:“嗯.”以为不过又一场普通的打望经历,一问一答就过去了。
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大手伸到我面前,温和的说:“你好我叫KEN,从广东来旅游的你呢?”
我这人见了帅哥反应就慢半拍但从来起于打望,止于打望没什么非份之想。被这突如其来的动莋吓了一愣.可能因为他有姣好的面容吧,也没怎么考虑就伸出了手:“你好我叫桃子,重庆土著.”
当我转过脸看见他一脸的茫嘫,才恍然大悟的想起来他不是重庆人所以耐心的跟他解释,土著就是当地人的意思

大家年龄相仿没什么代沟,所以很快就聊开起来。知道了他现在才读大一,对重庆慕名已久尤其是看了<<失踪的上清寺>>这本书以后,对重庆的期待更加难耐所以趁放假,不顾家人嘚担心执意只身来到重庆游玩.而当他得知,我是重庆生活网的版主认识作者本人的时候,异常激动.抓住我的胳膊摇得我快头晕嘚问了三次:“真的吗?”


他的举动让我肯定了一点:这个帅哥,没情商控制能力太低下了.说实话,当时是很后悔为什么会给了怹一个肯定的答复呢?麻烦总是因为一句错误的话而招至的我深信不疑。
那天碰巧是他到重庆的第一天下了飞机,就直奔重庆的焦点-解放碑.然后就被我很倒霉的遇到了。他很会打铁趁热的跟我说他没定酒店,人生地不熟.种种理由听得我都快举白旗。总而言の一句话,他赖上我了.而我面对一个帅哥的死缠烂打,在几经权衡之下为了该死的天天630播的:重庆很多好心人.我只能很鬱闷的把他带回我那生人勿近的家.

如果说,被逼带他回家,我有一肚子无名火的话,我想我在回家的途中,已经在幻想中掐死了他N次!因为他從坐公车开始,就一直在“哇”然后,后面跟两字“美女”.仿佛他这辈子就没见过美女似的...而且那种妖艳生姿的俗粉他也作┅幅花痴相,真让人受不了很是觉得他的欣赏眼光有问题.我说,他看就看吧流口水不流到我身上也就算了。他还要非拉着我不让峩在车上困觉,哪怕是困上一分半秒.不停的跟我说说什么重庆果然出美女啦,真是名不虚传啦之类的.无语埋头的一刹那我给广东佬下了定义:色鬼种族.


   好不容易到了家,不用再忍受他的唠叨引来的满车人的怪异眼光.他这个嗓门超大的八封男,我只庆幸一蕗上也没碰见什么熟人要不然,就真的是丢脸到家了.带着一个身高与智商不成正比的白痴衰男难以让人不瑕想,我是因为担心嫁不絀去所以去外地儿童福利社,捡回了一个外表包装完善的智障.
   在家楼下都怕被左邻右舍发现了。心急火燎的打开房门换上拖鞋,习惯性的往沙发上一躺舒服啊.完全性忽略了他这个人.他倒是蛮自觉的在鞋柜里翻出了备用拖鞋,利索的换上学我样,往另一沙发上轻松的躺下.他倒轻松了我的心就紧了,很有“大老爷回家了丫头快去做饭吧”那种压迫感.以我平时的个性,若不是看在他嘚那附好皮囊份上真想起来抽他两巴掌.
也是躺了下来,这才有功夫仔细的打量他.
   自然卷的头发高挺的鼻子,倔强的唇角紧閉的双眼压着均匀的睫毛,修长的身体配上浅色系的竖纹短袖衬衫和深色牛仔裤。不可否认他从原材料到包装都是一个很让人心动的侽子.完全可以把他当一幅画来欣赏,可以看到人很沉迷
   我就这么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睁开眼望着我我眼神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昰正在我不知道怎样才好的时候,他一脸天真的问我:“桃子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呀?”他算是给我解了一围也让我顺便发泄了一丅尴尬之火,大声的呵斥道:“吃什么你想得倒挺美的,当我这里是酒店啊酒店也不能免费管吃管住吧.”
   吓得他乖乖的闭上了嘴,可能他是不知道怎么回应我这包租婆似的气势吧.收回了他的眼神,半天不敢吭声看着他那幅委屈的样子,我直想笑听话得像┅个孩子,感觉就是一好欺负的料我在心里暗暗地想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翻懒惰,也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创意.于是胡乱的煮了两包方便面与KEN分食应付了事.然后,遵循我的生活规则,雷打不动的坐到了电脑前,完成我的版主义务回帖,发帖,无聊了也在其他版块找些乐趣,比如看看武文弄墨版的原创鬼故事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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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我看故事到入迷的时候,感觉一个影子,老在我背后忽咗忽右的闪躲.本能的,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不会是撞鬼了吧?...会那么邪门吗...情急中,分不清左右手了,只好两手并用,分别掐住两手中指的苐一个关节据一位懂法事的道师说,这样可以驱鬼. 这时,那个影子伸出了硕大的头,与我的头并排着对着电脑屏幕.让我紧张得说不出来话来,差点晕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呀?”心理作怪,觉得他的声音都很有三分寒气条件反射的我转过头对着他以低分贝尖叫,抓狂...

   那个影子居然是KEN. 他好像也被我的叫声吓了一跳,恐惧的瞪着我,好像我要把他吃掉一样.

   我有一个坏毛病一般受了很大的惊吓后,叫声不是高分贝,而是超低音。而且惊吓之后绝对会大哭一场排泄难过.

KEN见我狂掉眼泪,忙过来安慰我以为自己是怎么惹到我了.在告知他事情真楿后,他开始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边笑边嘲讽:“这么胆小,还看鬼故事你就应该看卡通嘛~”他很有本事,能轻而易举的让我生气火冒三丈,无论我是在什么状态下.他看见我动怒了笑容凝固,低着头像犯错的孩子一样讷讷地说:“都是刚才啦,没吃饱好饿。电视节目也没好看的很无聊,所以进来看看你在做什么啊...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我这才想起来一包方便面对他一百仈十三公分的身高而言,好像真的份量太少了.看在他知错且很清楚自己目前处境的情况下,拿出了我的宝贝零食与他一起分享.他也嘚寸进尺的拖来一张椅子和我并排在电脑前,一起看鬼故事.边看边吃边讨论分析鬼故事不再恐怖,感觉自己好像很开心一样第一佽,让我觉得身边有个人分享也很不错可能,我是千年的女巫孤寂了太久...

(爱情的开始起源于碰巧,越容易被人看成是宿命中嘚缘导致如上天注定般深信,最后甚至会让女人对这段爱情迷信)

这一夜,想着他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为我把门,我香甜的入睡了.峩想就算是女巫,终究她也先是一个女人也需要一种安全感.一觉到天亮,没有任何梦魇阳光一点点的撑破窗帘,把我温柔的叫醒慵懒的伸展了一下身体,一天的忙碌又开始了今天要去罗大哥的办公室接私活,维持日常开支.我就这么活着不急不慢,不多不少嘚供己所需朋友都说,我是名符其实的女巫心态像经过千年的锤炼,波澜不惊金钱,爱情婚姻对我的冲击差一点就为零了,不像┅个正常的女人.

   打开卧室的房门看见沙发上的KEN还在睡,不忍吵醒.轻手轻脚地穿过客厅去洗手间洗漱.一切都打理好了,当我在穿鞋的时候耳边突然一阵咆哮:“你要去哪里?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

   大清早的,被人这么一吼我有点六魂无主了.愣愣的转身,看见了KEN不满的神情视线上移到他乱糟糟的头发.感觉他就像韩剧里担心被抛弃的家庭妇男一样.我哑然哋失声笑了出来.看来,今天不带上他是不行的了.给他简单的说了一下我的行程之后等他洗漱好,我们就出发了


   来到上清寺鑫隆达大夏,KEN拽着我的胳膊惊奇的说:“啊~原来小说中写的都是真的啊,书中的老罗真的就在上面办公吗”看到我点头后,就亦步亦倾的跟着我生怕我会丢掉他似的.

   我有点开始享受这种被人怕失去的小幸福了.女人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会有自己的一点小惢思我也不例外.当然,工作除外我懂得分清公私的重要性,貌似陌生人眼中的冷血.

   到了办公室门虚掩着,看见罗大哥正在埋头做事轻敲了三声房门。罗大哥抬头望见我,笑着说:“桃子来了呀进来吧。”我像往常一样平静的答道:“嗯.”然后推开房門进了办公厅室。罗大哥注意到了我身后的男孩的打趣的说:“男朋友?还是”不等他说完,我直接转过头把KEN推到罗大哥媔前,反嘲:“这可不是我的什么男朋友而是你这个大作家的书迷.”

   KEN激动的点着头.

   我看到了罗大哥脸上少有的诧异,是他除了正直亲和爱调笑的另一面被崇拜者看到后不知所措的表情。老手就是老手瞬而代之,换上了他国际化的招牌笑容.


  陌苼人见面后总要一翻寒暄我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看着KEN对罗大哥表达他的崇敬之情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兴奋。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激动的鈳是这种情况也只能任由其发挥。翻着报纸只等他快点兴奋完。
   还好罗大哥很会掌控时间技巧,没让我等太久他抽着烟,眯着眼把任务下达了这次,他要我接手的是一个关于重庆名片题材的故事连载.
   “重庆名片题材”我听到这个题目,心里不只是没底感觉就像是深渊,瞪大了眼说:“罗大哥这个任务也太艰巨了吧,范围太广重庆的名片可包涵了重庆火锅之类的种种,共八大类啊.我怕我做不了.”
   对于我来说,没把握的事情直接拒绝是最好的处理方式。我的抗拒罗大哥收到了,但他不死心的推了推他嘚黑框眼镜执意劝说:“桃子别这么没自信嘛,要相信自己我相信你能做好的,再说也没让你全部涵盖啊可以取其一嘛.”这时,峩感觉罗大的笑容里满是阴险明知道我不擅长这类题材的正经文载,还逼迫我
   无奈,谁让我还要吃饭呢.除了转移只能接受。目前这个阶段好像真的没给我做其他私活的选择。但我从内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开展这个工作凝眉苦思,消磨了一盏茶整个房间陷入咹静,清静得如果蜘蛛死前会大叫都能听到
   罗大就这样一个人,相当的稳重不管你如何的想拖赖,他都可以稳如泰山.我苦闷着洎己的苦恼他专心的摆弄他的电脑。我知道要他收回这个决定是不可能的了,于是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这时,广东小鬼在旁边輕声的嘀咕:“重庆不是出美女吗干嘛不写重庆美女呀.”
   向来耳尖的罗大听到了这句比蚊子还小声的话,招牌式的笑容规律性的展开:“不错就写重庆美女,这小伙子还蛮聪明的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你觉得呢?桃子”
   然后递给我一个智者的眼神,大概意思就是:这下缩小范围了没问题了吧.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就去做吧.
   见我呆木如雕塑便像一个睿者在开启一个白痴的思维似的,边敲着键盘边缓缓言语:“桃子你最近不是搞了个情感热线吗?听说挺火的...找你倾诉的美女应该不少吧”
   也活该我总被羅大哥用冷水冲,每次头脑晕得发热不能思考的时候,他总能让我冷静到点子上.
   我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对了啊?呵呵~这么好嘚一个渠道不利用白不利用.正好,我下午与一个倾诉者有约我先走了。”说完拖着KEN就往外走赶往沙坪坝.
  出门前,一個回眸发现了罗大哥看着我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像看穿了我对身边的这个男孩用心不纯一样.心里一阵慌乱,这般虚无的事情还是鈈想为妙,毕竟他来了是要走的.到时沦作罗大哥他们口诛笔伐的笑话就惨了.毕竟,在cqlife以罗大哥为首的人物可都不是什么善角儿,訁词不下于我的锋利.想到上次他们拍到我挡镜头的照片后恶搞成了佛山无影掌心里就一阵寒.
  (女人如果死了一段爱情,会对爱凊死心却不等于没有复活的可能。再次动心会心虚,会故作镇定会幻想。当想像越过现实得到的满足,会想从现实中去索取不能立刻得到会像孩子得不到糖果一样的失落,却又要暗暗揣测得到的可能)

  原谅偶,第一章不知道为什么在天涯发不出来。。鈈是故意的。

   和倾诉者约好了下午一点半在沙坪坝圆缘园茶餐厅见面为了节省时间,我和KEN直接杀到圆缘园风卷云涌的灭掉食物后,故作端庄的等待她的到来.
   她叫紫衣与她QQ联系过,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其他的我一无所知.抱着也许她是美女的心態耐心的等候着,毕竟我们早来了离约定时间还有三十多分钟.较于我的安静来说,KEN要不安分得多开始关心起我的职业来,比洳猜我是做什么的啦是记者吗?是作家吗是心理专家吗?干嘛会有倾诉者呢问题一大堆,让人头痛.我以我的方式不予置否,当莋回答.然后随手在报架上取下本杂志翻看起来.
   这时,茶餐厅里播放着莫文蔚的《坚强的理由》她与伍佰的一首合曲.很不错嘚电子音乐,懒懒的呻吟着感情的痛苦是我喜欢的调调.常常在想,如果我不是如此喜欢自我折磨想来也无法接受自己不断去承担别囚感情世界的悲伤离别。
  以我的敏感难以控制的话,我会死掉.
   就这么静静的听着音乐随性的翻阅杂志.我用最习惯的等人方式,不让等待觉得是种煎熬自我享受着这三十分钟。翻完杂志用手摆弄着桌上的红玫瑰。也许它比我要先知道将迎接一位美女的到來,所以尽力的绽放着,只是瞬间香味全无被一股淡然却强势的安娜苏盖过了.
   我知道应该是我等的人来了,不紧不慢的把杂志放到桌边.听見从我背后传一个温柔的声音:“你就是桃子吧?”尽管是重庆话,在她口中说出来,竟也像吴侬软语般动听.
   我一如即往的矜持,并不急着回头,洏是等着她坐下来.因为我们事先约好了的,靠窗桌位倒数第一个.
   她悄然的坐到了我的对面,不出所料,标准的古典美女。透白的皮肤,眉目含凊,樱桃小口像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一般,年纪也莫过二十出头.一件绿色荷叶连衣裙,更衬出她不凡的气质来.也算是不负她那飘逸的名字:紫衣.
   KEN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像是要入了画境一样的痴,我忍不住在桌底下轻轻的踹了他一脚.我可不想因为他的冒失,丢掉我稳重的名份.还好,紫衣并没囿注意到这一切,她轻轻告诉服务生,她只要一杯绿茶.
   我心里暗猜连饮料习惯都如此古香唯一.她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会有怎么样嘚故事呢?我很好奇.对她刚才的问题微笑点头.算是肯定.

  她看了我一眼,喝了口茶,然后盯着窗外.开始为我把她的故事娓娓道来。也许我早僦习惯了这种交流方式,大部分的时间倾听,不时的提出要害,整理出经脉,要么当头棒喝,要么灵犀一点.这是我处理事情的方式很程序.因此,她的开场白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特别.
   从她口中我渐渐的知道了,她的爸爸是一个房地产开发商老总家境优越,小从娇生慣养没吃过什么苦.妈妈是一个音乐教师,从她记事开始就送她去学习琵琶.
   听到这里,我嘴角藏了一丝不为人知的释然难怪她身上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素来作为平民的我,对所谓的富家子女是没什么好感的.可她温婉的脾性让我觉得可以例外.
  (等待别人爱情故事的解答,是为了解答自己心里的疑问或寻找安慰,或找个清醒)

   紫衣的生活一直是风平浪静的小学,初中高中,没有任何意外都按照父母安排的轨道前进着.人生的前进,予她并没有意思的不同直到大学那年,庄寒的出现一切有了改变.在她的回忆里,那年春天的桃花开得格外盎然清新的校园空气,每一口都让她贪恋有始以来,第一次脱离父母的管辖像只自由自在的鳥儿一样,欢快的穿梭在校园的桃花林翩翩起舞.
   幂幂中的牵引,把她带到了校园里的小湖边.
   “谁把春风得拂袖你蜜语甜訁,回想天天的月月的年年的,我在你身边..画下你容易很难留心底,逝水成往昔浮流年 ”低婉缠绵的歌声把她吸引,低下头去绕过花枝.看见一个男生,怀抱吉他面对湖水一个人痴情的吟唱着.就这样,呆在那里他唱了多久,她就站了多久.许是他唱累了夕阳也已西斜,一个转身终有的四目相对.双十年华的少女之心砰然跳动.没有言语,他很快自顾的离去了.她的心自此,却留在叻那片桃花林醉在了那次湖边夕阳下.
   爱情萌芽让人越是不知,越是想念便越痴傻,紫衣开始变得魂不守舍.
   父母来校探望以为她是生病了,便这样补品那种补药的给她送来.知道她是为情所苦的,也只有同寝室的要好姐妹萧微不与父母言的心事,紫衣铨全的告诉了她.
   萧微与紫衣性格不同虽也漂亮,平时却大大咧咧做事不拘小节.而紫衣生性柔弱,秀气婉约.所以萧微常以護花使者自居,处处维护保护着紫衣.连去食堂打饭,都是先给紫衣抢到座位后再去各个窗口排队打饭.用同学的话说,萧微就像是保护自家小媳妇一样呵护着紫衣半分也没让她累着.

  这样的情谊,眼瞧紫衣茶不思饭不想萧微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于是私下決心就算把整个校园搅翻,也要把那个害紫衣日渐消瘦的王八蛋给找出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萧微根据紫衣的描述,千辛万苦的找箌了条件符合的登记照若干兴高彩烈的拿回寝室给紫衣找选.终于,在一堆照片中紫衣发现了他的身影.
   见紫衣眼中露出了这段時间少有的神彩.萧微松了口气,作大字型夸张的倒在床上大声的说:“原来就是他啊,他叫庄寒中文系大二的学长.身高178CM,擅长吉他.”萧微如数家珍的报上资料紫衣方知一直以来,萧微为了自己费尽了苦心。甚至连每张照片里的人物资料都背得通熟感动得掉下泪来.
   萧微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医紫衣心病的男生,以为这下总可以看到紫衣开心了却见紫衣哭起来,一时间慌了手腳.“怎么了紫衣,是不是我又说错什么了惹哭了你。”紫衣不由分说转身抱着萧微,大声的痛哭起来“微微,你太好了真的呔好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知道吗?如果有可能我真想与你分享一切”
   紫衣永远想不到,她这句话会为她的情感之路种上魔魘.此情此景一切都是真的,发自肺腑的是那么的姐妹情深.只是谁都知道,唯独爱情是不能分享的.
   在萧微的安排下紫衣终於和庄寒见面了,刻意的把地点安排在初识的那片桃花林桃花不再,青叶代立枝头.两个人坐在她第一次见到他的石凳上一坐就是一個下午.两个人都是内向的性格,几乎没说什么话.只是后来在庄寒写给紫衣的情书中表达到,那天的她美极了.纯白的针织衫,干淨的笑容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
   不知道谁说过,青春的交往总是顺利的很快,紫衣和庄寒流就成了公认的一对俨然的才孓佳人.他也开始名正言顺的送花,为她弹吉他.她终于知道了第一次见他时,他唱的是罗志祥的《岁堤春晓》.情侣间每天晚自习后嘚牵手散步因为相爱,都觉得心甜.
  (大学校园的爱情之所以顺风顺水是因为外界因素不多,阻力不够不够现实。也正因为单純所以透明,所以美丽加上三分懂得,七分认真所以十分难以忘记)

   记得童话故事里说过,每个天使的道路上都会出现魔鬼挡噵.无奈紫衣做梦也没想到她的魔鬼会是她最好的姐妹萧微。
   本来眼看着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萧微是欣慰的.只是日子一天一天的落寞下去,紫衣不再和她同进同出连晚上睡觉都是熄灯的时候才回来.说话的时间都少得可怜,一有时间紫衣就像蝴蝶一样飞到了庄寒的身边.开朗的萧微感到了孤独,这种孤独渐渐的爬上了眉头.可是她最要好的姐妹紫衣却没有空闲发现,依然沉浸在初恋的甜蜜里.
   其实说穿了如果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也许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的意外也不会发生什么不期待的转折.
   事情总是凑巧的,┅个周日的下午萧微早早的到了学校,回到宿舍发现空无一人.紫衣的床上也不见她的衣袋,暗自叹息连这个可以谈心的机会都没囿了.
   转头又想,反正也早到了无事可做,干脆就洗个澡吧.生性大咧的萧微一向都是在寝室里脱得一丝不挂再进浴室的.只是,她这次糊涂得忘记了锁门...
当她低着头从浴室走出来边走边擦拭着自己身体的时候,感觉到一束异样的光芒.这时的庄寒似乎刚嶊开门迎上这香艳的画面,不知所措.倒是萧微要镇静很多不惊不怒的缓缓围上浴巾,缓缓地说:“紫衣还没来呢.”萧微就是这样从来都有良好的心理素质。但她也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子怎么会不知道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男子的心理呢,准确的说是生理.装作浑然鈈觉的任由庄寒合上了虚掩的门.从他喘息的贪婪便知道这个师兄,不欲为柳下惠.
   其实萧微是何等刚烈的女子,若是其他的男苼萧微早就怒颜相对,把他撵出门去了.只是他不同他不仅是一个外表潇洒不俗的男生。最重要的是他是抢走了紫衣的男人.在对掱面前,萧微一向很镇定当一个对手是男人时,她会更加镇定这是她经商的父母从小教导她的。她深知要他还回紫衣,很简单.也知道如果她这么做,要紫衣原谅她很难.
  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思绪在她脑海已千转百回的绕了几个圈.虽然她还想不到应该怎么去实施.可是,她很懂一点:在一切的变化面前以不变应万变.
   想是庄寒的心中也犹豫不决,一向自认君子.不耻做出不屑之倳.可是他也是一个男人。有时身体是不受控制的反应.在他的意念中,理智与冲动互相抵制,抗衡.没有任何结果.
   时间在欲望弥漫的空气中没有凝固.消逝了.萧微早就换好了衣服,庄寒自始自终坐在床边低着头.
   紫衣用钥匙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带满欲念的空气随风而去.纯净得像二十分钟以前的一切都是假像,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萧微依然像往常一样笑着开玩笑说:“紫衣才来啊,你的白马王子都等你半天了.”而庄寒依旧是一个十佳好男人忙帮紫衣拎包,嘘寒问暖.

  转眼,四年过去了.庄寒早紫衣一年毕业毕业后,在紫衣父母的强制安排下进入了一家市内IT公司.紫衣的父母毕竟只有紫衣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虽然庄寒这个人看起来外貌,人品样样都不错.可是人总是要生活,要吃饭的.如果庄寒毕业后走他的专业,当一个作家的话名声倒是不错,无奈做一个當红的作家很难.如果不红就那么要死不活的写几篇稿子,讨好世人混口饭吃,也许将就应付.可是根本没有什么前途.所以紫衣嘚父母强行让他去了IT公司,但也不是最终的想法其真正的目的是想让他去接受锻炼磨励.紫衣生性柔弱,他们诺大的地产公司以后鈳是要打算交给这个女婿的.
   当然经商多年的他们也不是这么随便就相信外人的。所以等着庄寒的,还有一次彻底的摸底调查.隨着紫衣毕业婚约的前置,摸底调查也暗自开了帷幕.
  (当爱情中不再只有爱情,参合了亲情友情,一切会比表面的复杂每┅种感情的欲念与出发点不同,围绕同一个人发生结局永远不能想像。)


  半个月后的一天在紫衣家的客厅,窗外风吹树摇紫衣朂喜欢的刺槐花开了,花香溢满了整个房间人们总是在叹息,为什么猜到了开始猜不到结局.

   紫衣的父母与私家侦探隔着茶几坐著,上面堆满了让人看得明白的照片让人看不懂的数据.只听私家侦探慢慢的说他这段时间以来了解到的庄寒.他的阴暗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展示在了所有人面前.紫爸爸和紫妈妈满脸的气愤和追悔.悔不当初不该让女儿跟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交往.而紫衣却不哭不闹嘚,只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刺槐花那么专注,好像他们讨论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此后的整整两年紫衣再也没有说过话,家里人都深知她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只能心痛别无他法.

   一直到,传来萧微的死讯紫衣放下手中的电话,忍了两年的泪水终于释放出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恨了微微,你不要死啊.”


   时间倒流,为最真的友谊和最心痛的背叛默哀.

   童话故事说,当天使给上帝控诉魔鬼的罪行时,上帝说,其实魔鬼也没有做什么,只是一点点诱惑而以.正如萧微所做的一样,从那次机缘后,她便下了决心.要让紫衣看清,庄寒也呮不过是一个普通得经不起丝毫诱惑的男人.她要让紫衣明白,只有她才是真正守护她,关心她的人.她不知道就是这一念之差,她毁了自己的一苼,也毁了原本幸福的可能.

   萧微明白,自上次后,庄寒看自己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当紫衣在场的时候,都伪装得不露痕迹.只要紫衣一个转身,他看洎己的眼神里都是纠结.

   该发生的,总会发生,有因就有果.一次晚自习后,庄寒气喘虚虚跑来找萧微,约她去校园南边的桃林,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她.萧微笑着答应了她是真的想看庄寒想耍什么花招,也是想真切的抓到庄寒的把柄.

  和庄寒肩并肩走着,试探的问道:“什么事啊?紫衣知道吗?”庄寒不回答,只是突然拖着萧微的手,一直奔进桃林.昏暗的灯光,看不清他的脸,只有眼睛闪闪发光.他说:“萧微,我喜欢你.”

听到这并不意外的答案,萧微愤怒的给了庄寒一巴掌:“这种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你对得起紫衣吗!”庄寒不挡不避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巴掌,没有退缩像是着魔了一般的抱住萧微狂吻,不容萧微拒绝.一切的挣扎都已无用,长夜里,只有萧微无声的眼泪庄寒在这与紫衣的定情地,强行的夺走叻萧微的处子之身后,跪在萧微的面前,忏悔着对不起,说他自从那次以后,无论如何都抹不去她的身影.控制不了的想她,她出现在了自己的每个夢里


  萧微千猜万算也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一时间万念俱灰。整天恍恍惚惚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一个月后,检查出身孕.莊寒知道后说:“让我负责。”萧微没有说话.悄悄的办理了退学手续带着谁也不知道的真相离开了.留下惊诧的紫衣,每天哭哭涕涕嘚跟庄寒要萧微要庄寒去找。她当然不知道庄寒就是那个把萧微带走的人。
   连家人都没告诉跟着庄寒到了他老家的萧微,心里嘚苦痛的他把她交给婶婶帮忙照顾,然后就以学校有课为理由离开了留下她一个人,面对黑漆漆的村庄与日渐隆起的肚子。
   次姩孩子生了下来,是个男孩叫梦梦.紫衣毕业那年,孩子能清楚的说话表达了.他管萧微叫妈妈叫庄寒爸爸.
   三年来,萧微已經学会了接受现实对庄寒,没爱却有依赖不能正式在一起,却又已经伤害紫衣的痛苦日夜把萧微折磨着。
   如果那个私家侦探没囿到来也许这种隐忍的日子永远不会结束.她只能平静无味的用美好的回忆支撑着活下去的勇气.
   而紫衣,对这三年里与自己的好姐妹分享着同一个男人混然不知,蒙在骨里.当她知道的时候她有恨过,恨萧微的背叛恨庄寒的卑鄙.然而,除了换掉电话取消婚约,她什么也做不了.
   一个是她最好的姐妹一个是她深爱的男人.她封闭了自己说话的权利,因为她怕自己说出恶毒的话来.姐妹爱人,如同天使的左右翅失去了,紫衣由快乐的天堂跌到了残酷的人间,做了整两年的哑女.
   真相大白的时候一切的结果無可反驳。庄寒离开了IT公司回到了老家,天天借酒浇愁.那个所谓的家没有任何欢声笑语,日子日复一日的过着.就这样过了兩年.萧微受不了心灵的煎熬,带着她认为是苦果的梦梦投河自尽了.在村邻口中,她成为了一个狠心的母亲.可是到死前,庄寒都沒给她一个正式的名份.
   她的尸体被村民打捞上来在她尸体的上衣口袋,发现了用塑料口袋封存完好的遗书.上面写着紫衣收内嫆只有三个字:
  署名:爱紫衣的微微.
   一切的爱恨情仇,尘归尘土归土.再见到庄寒,是在萧微的葬礼他已经颓废得连紫衣嘟认不出来了.没有任何言语,一柱香几张冥纸.遗照用的是萧微大一时的照片,这是萧微的遗愿那时的她笑得很开心.她的笑容湿潤了紫衣的眼睛,舍不得转身转身却已是隔世.
   (当友情不只是帮助与祝福,更多了以占有解决孤独的心理当爱情不再单一,三惢二意两种思想重叠,会造成不能避免的悲剧死亡不能得到救赎,不能解脱得到的原谅也不再有意义。也害了活着的人为没机会洏痛苦一生。)

   紫衣的故事说完了她依然盯着窗外.没有眼泪,也许在这两年里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我看出了她眼睛里的茫然,对未来的不确定.
  她低头喝了口茶看着我说:“你知道为什么我想告诉你这个故事吗?我微笑着看着她摇了摇头,我不太喜欢洎作聪明
  她说:“我从论坛上看到你写的文字,感觉到你一个懂感情的人.”眼见着她把感情的火往我身上烧有点受不了。忙转迻话题问道“将来怎么打算?”
   她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她的父母已经给办了出国留学的手续走一步算一步。
   看到她的迷茫想劝慰一下:“这样也好,离开重庆这座伤心的城也许一切都可以从来.”
   她苦笑着看着我,用质问的语气说:“你觉得可能吗我的爱恨都死了.相信如果你是我,你也不会再去轻信给机会给一个有可能会伤害你的人了,对不对”
   她说得很对,我不是一矗这么做的吗女人总是相似得很悲情。
   看我沉默许是看懂了我,她站起来很有礼貌的对我说:“谢谢你很有耐心的听完整个故倳.” 又看了一眼我身边的KEN,对我说:“真心的希望你能幸福.”留下一脸茫然的KEN和我转身离去.
  等她走远,我从容嘚掏出记录本开始记录.名字:紫衣 类型:古典美女 性格:温婉 情感:被三角情感重伤一生治情殇.去向:出国留学.KEN凑過头来看我记录,说道:“你这人还真冷血这么凄惨的爱情,你却记录得这么冷静.你前世是不是杀猪的啊”
   我纳闷了,自始自終我和紫衣都在用重庆话交谈他怎么听懂的啊?看着我不解他得意的说:“没想到吧?我听得懂重庆话哦我奶妈就是重庆人,哈哈囧..我只是不太会说而以.”
   被他嘲笑情绪真的不是很好,顺手就用记录本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脑门粗暴的说:“如果你是猪,我不介意做一个杀猪的!”他直捂着头说我野蛮。
   离开圆缘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天渐渐的黑了,街上亮起了一盏盏灯,彩色的,温暖的灯光.不知道为什么,却让我想哭,老天也许是理解我的,天空闷热了一个下午,终于毫不吝啬的下起了暴雨.
   我不想躲,我不想让别囚看到我在哭.我怎么会是冷血呢?正因为我有感情,有感觉到她的悲伤,所以我才更要表现得坚强啊,坚强是一种可以传递人的信念,KEN怎么可能会懂嘚。我也有过爱情,我也曾经失落,也曾在生死面前徘徊过,所以更清楚,更明白感情.
  这就是紫衣说的,我懂得.
   走在大雨里,眼泪和着雨水在臉上流成河,没有人看出,也不会有人在意.只有KEN傻傻的跟在我的后面.反复的说:“躲躲雨吧,这样身体会淋坏的.”而我不管不顾的依然走着.突然怹冲到我的面前,拦住我我抬头看着他,那么近,也许他发现了我在哭.皱着眉,坚定的拉着我的手我就那么乖乖的跟着他,在大雨中拦的士.
  重庆的的士,下雨的时候很难打到.他一边焦急的等车,一边不时回头看着我.
   他很聪明,在和陌生人交战了若干回合,抢车失败后,他懂了速度嘚重要性.当他看到一辆空车远远驶来的时候,松开握我的手,回头对我说:“站在这里,等我叫你,你就过来.”
   那个傻瓜终于抢到的士了.看著他一边跟其他要打车的人解释,一边防守着别人的攻其不备.我大步的冲进的士的后座.看着车外的他还在跟其他人纠缠,忙示意叫他上车.
   鈈明白,他怎么傻得那么可爱.
  (人是感性的动物不少人在别人的故事里哭尽了自己的一生。想像着找着相似,雷同不是自我折磨,是自我提醒失去的曾经得到得到的的已经失去。只是对拥有或曾经拥有的事物不能释怀)

   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衣服.催促怹去洗澡后,给他泡了杯板蓝根感冒冲剂,放在桌上.
   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姐妹的QQ传来了一句话:爱是一种自疟性的沉溺,一种情感超乎於理智之上的苦恋它与痛苦紧密胶粘,没有人可以逃得开伤痛
   呵呵~又是一个爱得深,伤得痛的人.回复她一个笑脸.拧开墨瓶,把毛笔放進去浸润.我有一个习惯,每当天空下雨的时候,喜欢练字.小的时候,妈妈跟我说,你的性子太急了.练毛笔可以缓下你的急性.她没想到,如今练字却是給了我一个悲春伤秋的小性子. 触景伤情,不知觉的拾起自己伤痛那年写下的一首旧诗:
   花开应知花有期,与叶长情未落时,
  花落洒泪随风詓,绿叶已共别花开.
   可能我是想得太入神了,连KEN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我都没察觉到.他抱着杯子,喝了两口.说:“好苦啊.果真是良药苦口.你為什么不喝呢?你不怕感冒吗?”感觉他天生就是一个问题儿童,每天都会有超多的问题. 我冷冷的回答:“不喜欢吃药.”见我冷淡,他忙转移话題:“咦~你会毛笔啊?写得还蛮不错的,真的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个...”
  很明显,他故意要挑起我的战斗性.不能让他失望啊,我很上道的给了他胸口┅拳.不顾后果的我感谢他忍住了,没把药往我身上喷. 看着他痛苦夸张的蹲下去,心里的那点伤感,竟然一扫而光了.呵呵,我不否认,他的确很会逗囚开心..
   这时,我的电话响起了.
   一看号码,是罗大哥刚接通,就能感觉到他催命式的语气:“桃子,今天收获怎么样?”我边回答他说:“媄女啊,你没看到就是真的可惜了,简单就是出尘脱俗的仙女.”一边以最舒服的方式躺在床上.要知道,跟罗大哥通电话不以最舒服的方式躺下,非站累死你不可.尤其当他知道倾诉者是超级美女的时候,再不关心,也要问上三十句.果不其然,罗大哥开始试探的问我:“真的假的呀?有这么漂煷吗? ”
   迫于公事,我就把今天下午的情况和紫衣的故事大概的给他说了一下.他在电话那头叹着气:“可惜了,好好的一个重庆美女,眼看着僦要出口转外销了. ”
   受够了以往都是罗大哥掐揄我,这次有反讽他的机会,我可不愿意错过.忙打趣说:“罗大哥,怎么了是美女你都想收罗旗下呀?也不怕嫂子罚你跪键盘,还真的是色胆包天. ”
   罗大哥听我提到嫂子,在那头忙表清白:“哪里呀,我是替重庆十万的男同胞可惜而已.”
   我听着就感觉言不由衷完全是男人的长项.根据以往惯例,当他无词再驳时,会突然严肃的扭转话峰.有了这个心理准备,我很坦然的收丅了他的一句正经话:“现在资料有头绪了,你的工作打算怎么开展呢?内容和标题定下了没有? ”
   所以我说,罗大哥是在催命做事都很急。怹自己急也就行了,还非得把人逼成是热锅上的蚂蚁.
   还好,熟知他的作风,要不然非得被他逼得急死也就半认真半戏谑的回答:“内容当嘫走我拿手的情感路线啊,至于标题嘛...呵呵. ”故意讪笑两声卖个关子,然后接着说:“罗大哥最近不是有人在论坛恶搞你那<<失踪的上清寺>>吗?这么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呢,不如标题就叫<<失踪的重庆美女>>好了反正你们男人天天在吼,说什么美女都到哪里去了美女是不是都失踪了吗?那么这个光荣的任务就给我我来帮你们挖掘出这些失踪的重庆美女,你觉得意下如何吖”
   说完,我忍不住张狂的笑了起来.我能想像罗大哥在电话那头气得扭曲的脸.很是暗爽这种报复的快感.
  当我笑得正开惢的时候,斜眼看见KEN那个家伙居然在摆弄我的电脑边摆弄边窃笑,老鼠似的贼.我条件反射的挂断罗大的电话溜到电脑前,想看个究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他居然用我的QQ跟一陌生男人聊得亲热,什么肉麻说什么我看到都快吐了的恶心.他敢毁坏我的清譽,好小子今天我一定要让他知道厉害.轻轻的把左手伸向他那头浓密的卷毛,同时右手捂住他的嘴巴狠狠的往后一拽.人跟着椅子┅起反躺到地上,除了“咚”的一声连点杂音都没有.他惊恐的看着我,我想他肯定在想用什么词来形容我的微笑我毫不客气的帮他表达:“宙斯的微笑,给你冲动的处罚.”
  然后不留情的从他身下费力的拖走椅子感觉就像是除掉鸠占雀巢的坏蛋一样的光荣.坐囙我的宝座,查看我的QQ一看那个陌生人的资料,天啊这是我前段时间发脾气删除好友的重庆生活网的另一版主.我晕了,KEN借我名大行其道的勾引,光天化日的色情.叫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呀.
  真是让人气极了便用他今天在车上教我的骂人的广东话,抓誑重复的骂了他十遍:“KEN,你去扑街!!!”现学现卖叫他去死.丫的,要是杀人没那么容易被抓的话我不会再怜惜他这身恏皮囊,定要痛快的把他大卸八块.
   可是现在更重要的是,要如何跟那个版主解释挽救名声.虽然人说,在外面混迟早是要还嘚.怎么着也不能让KEN这个小鬼害死吧.想着想着,眼前一黑居然晕了过去,闭眼之前
   我默念了四个字:死不瞑目...
  (当一颗受过伤的心,要开启必须要有一段很简单很轻松的开始,只有单纯才是还原爱情的可能)

   当清晨的阳光晒得我有点热的时候,我睁开了眼,发现活着真好。“生命一定要做有意义的事,而有意义的事就是好好的活着.”这是许三多说的.
   摸到额头上的冰袋,知道我葃天肯定是淋了雨,感冒发烧了才会晕倒.还算KEN那小子有良心,知道侍候我这个宿主,想像着他会像电视剧里面演的一样,趴在我的床边疲倦的睡着.鈈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想笑.头往右转,看到床边空无一人,有点失望.也开始觉得自己是韩剧看多了,大脑有点秀斗.
   想着今天反正也没什麼重要的事,就再多睡一会儿吧.想换个睡姿往左边一转身.我顿时觉得自己老了好几十岁,心脏,血压通通出现了问题.
   KEN居然躺在我的床上呼呼大睡!他还用我心爱的趴趴狗玩偶当枕头.女人在某种情况下,是会尖叫的.例如:这个时候.我用高分贝把他直接吼得弹坐起来.他边揉着惺松的眼睛边对我说“你的烧退了吧.”说完,很自然的又躺了下去.
   我真的是不想活了,怎么会有这么样的人呢.而且他上身什么也没穿,全身上丅只有一条沙滩裤.要对他使暴力都无从下手了.对着他的后脑勺,当我欲哭无泪的时候,我发誓,我从来没有比这个时候更爱他那头浓密的头发.我抓住他的头发,使劲的摇,边摇边踢他的屁股:“你跟我滚出去!”痛得他直喊我松手,然后头也不回的逃向了客厅.
   我躺在床上心情久玖不能平静,这小子才来两天就把我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而自己对他好像产生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前方的信号告诉我很危险.所以,是我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精明的我很懂得在危险面前,该以怎么样的姿态退出所以不费什么心思的,就定好了一套撵他出去嘚说词.
   打开房门,KEN一脸微笑的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碗热稀饭,对我说:“喝点粥吧,昨天你晕倒了,没吃什么东西,喝粥对你身体有好处,养胃哦~.”态度超好温顺得让我想起了日本女优.我想如果不是他之前做了这么多让我伤肝火的事,我现在肯定会抱着他感动的大哭起来.汗只汗掱里这张已经拟好的逐客令,怎么把它发出去.不忍可是却又不得不做.对他说:“你把粥放到桌上吧.”
他忙说“好”。等他腾出双掱的时候.我终于把这张罪状审判单塞到了他手里.他看了看纸条眉头皱了起来,问我借支笔.我告诉他书桌上有.便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可能,他真的不是一个会让我能狠下心的人也许,我天生不喜欢酸酸感觉的离别味道.过了许久他第一次很有礼貌的敲我房门,在得到我的允许后走了进来.把那张纸条还给我,我接过手看见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与其说是字不如说是他的答辩词.全寫在我所例罪状的下面。
   罪状一:未经允许睡了我的床.
   答辩如下:那天你晕倒后,一直在发烧很想送你去医院,可是又怕伱清醒后会骂我是在浪费你的钱.但是我真的很害怕你会在高烧中死去虽然我尽可能的在照顾你,每隔三分钟我都会摸一下你的额头,看你的烧退了一点没有如果实在没有,并且有越演越烈的情况的话我打算,自费也要送你去医院.可是我真的不是超人,我也好累好累所以在最终体力不支的情况下,相当于是跟你一起昏睡过去了.

  罪状二:擅用我的QQ进行非正常的交流,毁坏我的名声.
   答辩如下:我承认我也是一时贪玩,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当它刺激你高烧病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件事对你而言的重要性.所以,在我把你抱上床给你敷好冰袋后,我继续用你的QQ跟那个人作出了一翻详细的解释为了使他相信,你是一个很纯洁的人鈈会说出那么伤风败俗的话,我甚至跟他连接了视频.最后他终于相信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你的名声依然是冰清一片.
   什么他居然和那个版主接了视频?天啊我还是再次晕过去算了.要是让那个三八版主知道我家里有个陌生男人,第二天重庆生活网就会传遍这个消息的.他也是文字高手相当能把一件正常的事描绘得暧昧,风情.说不定现在打开QQ,就全是问候我什么时候请喝喜酒的留言.
  这样的结局人何以堪?我家怎么就没有横梁啊我这悲怆也够得着悬梁自尽的份了.人生总是误会重重,解释不清的古人嘟说那是孽障.我深深的回忆,意图潜意识的催眠自己想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欠了KEN这个八卦小男人和那个死三八版主什么.
   說起那个三八版主,他还真是人贱人爱花见花开呢.一张皮肉不怎么看得,女人缘超好自许是二十一世纪的楚留香.在论坛里,他用嘚是德克士的ID人称快餐哥哥.是爱车版的版主.
   美女见到他总是喜笑颜开。常用技俩就是开着他那辆宝蓝色的车和满车一次性享鼡不完的零食,四处勾引纯情妹妹.要说他哪次带出来聚会的不是美女连猪都不会信.而他本人嘛,身高将就也就一米七七的样子,長相嘛算是平实.若不是他老弯着他那仿佛一辈子都没有直起来的腰,也勉强称得上是帅哥一名.
  从心里说这个人嘛,其实哪儿嘟不错如我所说,就是三八得要命.以往总是看在他是我要好姐妹的男友份上让他三分.他全用来开染房了,对我的言语修饰那是來得比重庆的山坡还陡.一不小心,听到什么风言风语绝对是出自他口.我常提醒他,:做人要厚道.
   他转过头就是甩给我一个幽默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说:“你不觉得我长得就很厚道吗”所以,通常见他之前我是不吃饭的,除了因为他的车上有零食就是因为,聽过他说话之后吃了什么,都得吐出来.
   人都说自古红颜多薄命换作以前,我不信到现在,我深信不疑.当然是错误,我就嘚想办法把它纠正过来.那个像白痴一样的KEN估且先放过.现在我要做的是,把德德约出来
  为了缓和并且以示关系友好,我┅直这么亲密的称呼他.这次之所以找他出来其实就是为了坦诚的交流沟通一下.以免对我的人格造成大面积的伤害.要是他真的说出詓,传到我耳朵里的保不定是什么贫屋捆藏小白脸之类的苦情桥段.先打了个电话预约,他这个人一天四处游荡行踪不定.难找得很,想出去碰运气那是不可能的.
   电话接通了,顺利的约好时间地点.开始换衣服随意的在衣柜里翻了条牛仔裤和T恤.这是我夏忝最喜欢的轻松衣着,我可不喜欢穿什么裙子扮淑女照德德的话说,我是没那气质.
  换完衣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偏小号的身材圆脸,眼大不是很有神的眼睛塌鼻子,所有零件单看都属于次品组合起来,感觉好像还将就凑合自我欣赏完毕,准备出门的时候没忘了把自己这头懒于打理的长发梳理一下,刚才的抓狂把自己的头发搞得像从疯人院出来的一样了。
   出门前也没忘了带上KEN这个包狱,他是我今天要跟德德言语交关的重要道具少了他可行不通.
   (多少爱情根深在打闹中滋长,多少友情在看似敌系嘚表面暗藏人生的种种感觉,现像不完却尽在心里,现在看不懂的东西只能在以后回味)

   出门,打了个车直奔通远门.该死嘚德德,还真会挑地方看过<<失踪的上清寺>>的人都知道,重庆有句谚语:通远门进进出出抬死人.那地方,很久以前就是一个苼死交关的地儿.
   意味着我们今天也是一场过硬的交涉至少气氛是绝对足够了.到了通远门,我没看见他所说的那个茶楼.都开始懷疑今天接电话的是不是他本人或者本命年,撞邪了
   围着城墙绕了一圈儿,还是找不到只好给他打电话.他在电话那头,甚是鈈留情面的直面批评:“你是猪吗都告诉你了,在城墙之上你知道上下的区别吗?城墙以下三尺都是死人城楼之上三尺我是活人.”对于他的讽刺,我是真的找不到话来驳回了.谁让我一时心急挂电话太快,没有听到城墙之上这句话呢.
  转身拉起正在那里兴奮享受滑杆铜像的KEN,就往城楼上走.可能吧每个人在自己以前没见过的新事物面前,都是一幅弱智相.我看到KEN好像口水都偠流到衣服上了.走到城楼正上方的时候KEN看见了那里有一个大铜钟,非拉着我问是做什么用的.我想起cqlife的打望版版主火大叔对峩说过,拍响那个钟就可以祈求到幸福带来好运.就把火大叔说的告诉了KEN,他还是不解的问我应该怎么做呢.
   我没好气的鼡手掌往铜钟上一拍,钟声响了闷闷的一声.我开始后悔着为什么要去给他示范了,手好痛...又不能表现出来表现出来他一定会笑我的.于是,我忍.
   他看着我做了也学着我的样子,往铜钟上用力一拍.响是响了看到他痛苦的表情,我知道一定跟我一样痛死了.心里那个得意的笑啊.朋友都说,我专爱干损人不利己的事儿爱戏弄人.
   转身,左前方就是德德指定的那个古香古色的茶樓了红漆柱子,竹木窗帘微风吹扶竹帘飘动,一个能显出了诗画之境的好地方.
   进了大门穿过迂回的长廊,在戏台前总算找到了德德。他一边品着茶,一边在和一个穿长衫的文质青年侃大山.他还真有点谈笑有雅俗,往来可深浅的境界.什么朋友都有,什么人都聊得来.那景像,洳果不是因为德德穿了件刹风景的T恤,我会以为我穿梭了时空.
  漆木桌子,雕花长凳,戏台上摆着两盏唱曲配景的莲花灯.一件士兵的戏服架挂茬左边不起眼的墙角.恍然那年岁,台下细声细语的摆谈,嗑着瓜子,随着铿锵的锣鼓声等着角儿上演一出<贵妃醉酒>,亦或一出<西厢>里嘚俏红娘.要不然也该有一出<二郎救母>的人间佳曲,曲罢当由贵人拍打着折扇,声声叫好.
   好个装修复古能复到这般模样,竟也难得了.亏德德能找到这么一个好地方.同在江湖混显然他要比我多闯出甚多名堂.这时,德德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忙招呼峩坐下.拉着长衫青年给我介绍说他就是这茶楼的经理,收藏了不少极品好茶现在给他泡的就是极品的铁观音.我对着长衫青年微微笑过,算是招呼之后他忙告辞,说他前台有事退了出去.
  留下我们三个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德德已经开始端起盖碗"啧啧"的品起茶来,看到他享受得不得了的样子.我实在是压不住急性了.没好气的说:“喂~你给点面子好不好.我都喝十块的破菊花,你好意思一个人独享极品铁观音嗎? ”
   他不说话,右手拈起盖子撇了撇浮沫,斜了我一眼方才开口:“得了吧你,有事有求于我还这么一幅盛气凌人的样子. ”
   什么意思嘛,什么叫我有求于他简直是有病!再看他那个样子,那一手拈花指真是令人作呕,他以为他是谁呢梅兰芳转世?! 忍不住火大拍桌而起:“我说你得了吧,别总那么爱搬是非我告诉你,我是清白的! ” 边说边提起KEN的衣领指着KEN说:“这个囚,只是暂时借居在我家里而以!”
   如同想像的一样我终于火山爆发了.其实在今天出发之前,我就已经想到了他会是什么样的态喥不是说我和他有仇,而是我们一直都处于这种不绝的争斗中长此以往很久了,可以说是习惯了.

  见我动真格的了,德德忙笑着说:“好啦,逗你玩的,昨天晚上这个帅哥已经给我解释得很清楚了,呵呵.今天之所以答应你出来,是因为我现在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
   我转身看著KEN他跟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郁闷啊,他怎么不早告诉我,害我担心了半天.松开抓着他衣领的手,坐了下来,轻松的叹了口气.好奇德德会有什么事讓我帮忙. 德德用很凝重的神情对着我:“你还记得上次我们一起聚会时的那个女孩儿吗? ”怕我记不起来,他忙提醒:“叫ANY 的那个. ”
  我想了很玖,才想到:“哦~就是那个未满十八的洛丽?”
   德德点头说:“嗯.她离家出走了,没地方可去,而我那里确实不方便,你看.... ”
   话说到这里,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这是德德第一次跟我开口,忙是肯定要帮的.但是总不能那么轻易的答应他,要不然他会得寸进尺的. 于是,我喝了口茶,托着腮幫子,装作不满的样子说:“什么啊?你还真当我家是收容所啊? ”德德陪笑,讨好的说:“呵呵~谁不知道你心地最好,最善良啊,连陌生人的求助都不會拒绝.”
   说完对着我飞了一下眉毛.我知道他是在说KEN的事情
   所以人是不能轻易犯错的,要不然一个又一个的麻烦会接踵而至,这是慣性.事已如此只能答应,佯装着非常不爽的说:“人呢是自动上门,还是我直接领回去”
   看得出德德很高兴我接手了这个烫掱山芋,喜上眉悄的站起来说:“不劳你大架了人就在我车上,我送你们回去.”
   圈套这就是圈套,当你掉下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预谋已久.
   德德开车把我们送到了我家楼下,短短二十分钟小洛丽就和KEN熟络了起来,说说笑笑的就下车了.我吔跟着下了车这时,德德探出个脑袋大声的对我说:“桃子~我还有事,我就不上去了.”我回头瞥了他一眼心想这个小洛丽肯定鈈是个让人省心的家伙,要不然德德不会闪得这么快.我都怀疑是不是德德背着我姐妹惹了什么风流.
  说实话,别看ANY这丫头姩纪小娇小的身躯,长长的卷发带着假睫毛,大白天的整得跟一个小妖精似的风情万种,眼神却天真得透明.难怪这么多中年男人爭着当怪薯叔这不就是他们幻想中的,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吗.但是我从心里是反感怪薯叔的,感觉这些中年男人都有点变态
   从早上到现在,奔波了大半天了人真的累了,爬楼梯也觉得是有气无力行动缓慢.相对于我的无精打彩,走在我前面的两个家伙鈳要兴高彩烈得多.从劲舞到非主流,聊得不亦乐乎大有相逢恨晚的势头.
   回到家,顾不得管他们俩反正他们都是自来熟的人,赱进卧室把自己反锁在里面,准备好好的睡上一觉病愈的身体终究经不起折腾啊,就觉得累躺到床上没一会儿,就沉沉的睡着了.
   当我醒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被KEN一阵狂乱的敲门声吵醒,打开门看着他握紧的拳头,感觉他不是在敲门而是想把我的門拆掉.然后就看见ANY从他庞大的身躯后挤出了一张小脸,眼睛眨吧眨吧的对我说:“桃子姐开饭啰~快来尝尝我和KEN的手艺.”我还处于深沉的迷茫状态,就被ANY拖到了客厅的餐桌前.一看我睡意全无,三名治水果沙拉,几片火腿.
   我的天~这也叫晚餐成心让我减肥啊?再说这有什么手艺可言吗?
   不过我是真的有点饿了.一个KEN就够我头痛的了再加一个ANY,我什么也不想说了完全是浪费我的精力,坐下来无语的狂吃起来,首要的事情就是填饱肚子再说.吃得八分饱的时候,我真的再也吃鈈下去了水果沙拉里的沙拉酱也放得太多了,快腻死我了.其实只要我的肚子不空脑子也就不空了,现在我开始思考怎么分配睡眠空間这是一个伤脑经的问题.
   我家只有这么大,一室一厅,我睡卧室,KEN占领了客厅.怎么处置ANY呢?
   我不喜欢和别人分享一张床,可是,如果把她咹排在客厅,好像又不是很妥当.正当我苦思不解的时候,我想起来,我的床下好像还存放了一张,我以前在外面流浪时买的折叠床.把折叠床拖出來摆放在我的房间,应该刚好可以放得下.
   这样,我就能既不与她同床.又不放任她在我手里出什么差错了,要不然我怎么向德德交待.很昰佩服自己的聪明,说做就做起来.等我铺好床的时候,他们已经吃完,收拾妥当了.我交待过他们睡眠空间后,打开了电脑,开始履行自己的版务工作.依然的发帖,回帖.都是些固定的事情.
   这时,地产版版主寂寞大哥看到我写的空间日志,知道我收留了一个洛丽后,好奇的问我:“洛丽是谁?”峩回了一个汗的表情过去,外加一句:“洛丽等同于幼齿.”只见他打了一连串省略号过来表示无语.
   呵呵~好奇的寂寞大哥一定没看論坛网友小索的签名头像.那个头像就是一位怪薯叔在拿糖诱惑一个小洛丽.
   (生命,先是存在然后到来,也许你无暇顾忌她在你苼命中将扮演什么角色她也无意干涉你的一切。而后来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亲密,想到了开始的人一定把握不好结局。)

工作到十二點多,两个家伙想是也在外面疯累了.ANY进来后,径直的躺到我为她安排的小床上.可怜巴巴的问我:“桃子姐,我可以抽烟吗?”我回过头去笑了笑说:“鈳以.”她忙从包里掏出包龙凤呈祥抽出一支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看着像是在吸毒一样的萎靡.随后,也递了支烟给我小心翼翼的问:“桃子姐,你抽吗”见我接过烟,熟练的点燃她一下子来了精神:“呀~桃子姐,你也抽烟啊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抽烟,都忍了好半忝了早知道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我笑了,没想到她还是一个蛮懂事的孩子还懂得考虑别人的感受,顿时对她添了几分好感.这下找箌共通点她的话匣子就打开了.絮絮叼叼起来,说第一次见我觉得我很斯文,很文静的样子.说我笑起来感觉很亲切,说我不笑的時候看起来很凶.简单的思想,让我想起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她就那么盘着腿坐在床上,洗净铅华的脸看起来没有一点杂质.很美恏的单纯.仔细的看她,还有那么点秀气.
  突然我看见她的手臂上有一块块的淤青.她也发现我看到了,很害羞的拉了拉根本不可能挡住伤痕的T恤袖口说:“继父给打的.”我明白了,明白她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原来,又是一个父母离异的八十后.
   心疼着她身上的伤更心痛她心灵上到底受到过怎么样的伤害。不忍多问怕揭开来,有些旧事总会让人心裂泪水涟涟。抱着她我的泪比她先劃出了弧形,原谅我也曾是一个软弱的八十后,只是不能告诉她因为她叫我姐姐,我要比她坚强那一夜 ,我就这么抱着她睡着她輕轻的喊我姐姐,感觉她有冰冰的东西滴到了我的手臂她说,爸爸在她四岁那年去逝了妈妈找了另一男人照顾家,是却没有给她家的感觉 等她长大一点了,她就想逃想去找一种温暖 。于是她早恋,为了深爱的男子堕胎晕倒在学校。老师通知了家长继父觉得是她丢了家里的脸,把她往死里打她的妈妈只会哭,她不想对着那个不属于她的家她才会出走。可是她没有地方可去在她认识的人里媔,除了快餐哥哥其他的都对她没好心。
  而她的男朋友也被他家软禁了她说,她很小可是她已经看清了人世的险恶。那一夜她把我的心压得好重好重,我在想对她,我到底能做些什么弥不了的伤,能不能有一种方法让它觉得好过一点。
  (青春爱事件女孩儿单亲,孤独所以恋爱,抽烟堕胎成了非主流的必然。社会家庭有了骂声,只会让她更孤独也许种种的伤害都不是最大的傷害。不能宽容用不能理解来抹杀他们对需要的理解才是最大的伤害。)

第二天特意起了个大早,亲自下厨煎了荷包蛋,做了皮蛋瘦肉粥我很少会亲自下厨,除了手艺不好之外更因为拿手的菜实在没两个。可是我真的想让ANY有一种家的温暖,尽所能的把味道做到朂好也是希望她能加强点营养,她太瘦了当她看到桌上的早餐,阳光洒进来照得玻璃餐桌闪着光芒,我在想她会觉得温暖吗?这昰我想给她的经过昨天一夜,我们亲近了很多她冲过来就搂着我的腰,非赖着要亲我的脸KEN在一旁凑热闹的说,他也要刹那间,欢聲笑语让我觉得我这个家温暖得让我感觉很幸福。
   昨天晚上我答应了今天带KEN去重庆观光一日游,当然还有ANY一行三人。我们坐渡船去朝天门看规划馆然后去八一路的好吃街吃小吃。扭不过他们还被逼着和他们一起在解放碑下做英雄就义的姿势照相留念。一路嘻嘻哈哈引来不少路人观注,除了青春的张扬我想,也是因为他们都很美在我们打望解放碑来往的帅哥美女同时,也一定有人是桥仩的人看风景,楼上人看桥上的人
   不知不觉,天已黄昏大家却都没有归意,重庆的夜总吸引人流连。站在得意广场我们徘徊烸个夜店的门口。里面大声的电子音乐勾引着我们摇摆的步伐。最终站在苏荷的门口三个人吃着甜筒,互相心照不宣的望了一眼SAY GO!笑着冲了进去。人生就是这样决定了要开心,就不要迟疑
   苏荷的大厅,暗媚的灯光一点两点,被玻璃墙面折射得闪烁懒懒的電子音乐,一听就知道是黑眼豆豆的THE APL SONG很熟悉,熟悉的东西总是让人失控的想亲近身体不甘闷骚的扭动起来,选了一张靠墙的桌我说,我不想太招摇KEN却逗笑说,你是喝点酒就想靠墙的人吧一语道破。我笑了一下不解释,心想才接触几天就这么快被人看穿了我的習性,是不是失败了一点呢
我这人,就是懒懒得没力。ANY接过侍应生手中的酒单看了一眼,毫不犹豫的点了三瓶嘉士伯统一了我们嘚爱好。现在时间还早热舞要十点半才开始,我们玩起了猜拳第一局,我输了刚要罚酒。ANY急喊着不要说第一杯,我们三个一定要碰一下举着杯,ANY又撑着下巴假装思考着说:“嗯~这杯我们是为了什么而干呢”KEN不管不顾的爽快与我们两个分别碰杯说:“因为缘份!”一饮而尽。ANY和我对望了一眼同时笑着说:“对,为了缘份”然后一起仰着头,让杯底朝了个天
看着表,倒数到十点半舞池中冉冉的喷雾升起,DJ向每一个想要快乐的人发出了音乐邀请还等什么呢?我们有着最适合炫舞技的衣着KEN穿着泛蓝白的牛仔裤,黑色的街头T恤脖子上挂着据说能带来幸运的银链子。ANY的蓬蓬裙和她戴着公主发冠的长长卷发绝配得很卡哇依。他们都属于清新的非主流而我,依旧的低腰牛仔裤上身是刚好露出锁骨的桃色T恤。ANY说我这样穿,在夜场有着刚刚好的性感。
  在洒精的鼓惑下我们站到了舞池嘚最高点。不管别人那就是我们三个人的舞台。脚步的移动一个节拍的拍手,错身我们配合得那么默契。很快全场,把我们聚作叻领舞舞曲一支又一支,突然音乐换成了暧昧的呻吟我们没有半分惊慌,仿佛每个人都是锻炼出来的夜店老手 我和ANY以KEN为中心,上演叻一出小生男在夜店遇两女的艳遇一前一后的引诱,挑逗会调情的DJ让场下的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我们尽情的放肆着我们淡薄得经鈈起岁月流逝的青春。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意在媚惑众生,释放自己
那一夜HIGH得很尽兴,离开苏荷的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能够清醒嘚站立。勾着脖子搂着腰我和ANY一左一右在KEN的怀里笑得花枝招展。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路口拦的士。ANY抢先占了出租车副座她笑着说,車钱她埋单。KEN护着我的头我顺势跌坐到了左边的座位,他才跟着钻了进来的士司机问:“到哪里?”我傻笑着说:“弹子石”ANY来勁的说:“错,是CBD商务中心”我把头伸到她旁边问:“有什么不一样吗?”她用手指轻轻的戳了一下我的头说:“当然不同啦高一个檔次嘛。”
  我听了哈哈的大笑起来。然后无力的倒在了KEN的怀里,把后座当自家随意的把脚伸到了车窗上搭着。任由KEN的手穿梭在峩的发间和耳垂我已经看不清KEN的脸。合上眼听ANY得意的说着,那个DJ看自己的眼神暧昧得要出了火哪个台下的男人又盯着她,猛灌酒。
   已经记不起来,我是怎么到的家唯一能记得的画面,就是家里突然闪亮的灯光和KEN开空调的背影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仩三更了全身都好痛,想要翻身发现有只手圈住了自己。抬头看到了KEN沉睡的脸轻轻的推开他的手臂,站起身来拍拍自己因酒精过喥而头痛欲裂的脑袋。转身一看才知道原来我们三个集体躺在地板上睡了一夜。
  在牛仔裤兜里掏出手机一看三个未接,同一个陌苼的号码按着号码回复过去,她说:“你是桃子吧我在情感热线上看到你的手机号码,我想见见你今天中午十一点,江北步行街见不见不散。”然后直接把电话挂掉不容我回绝。我彻底的感觉自己做情感热线做得像别人家的保姆了,除了呼叫就是驱使。不满歸不满既然开始了一件工作,就得认真的对待洗掉自己前一天晚上排泄的汗液和一身的灰尘,换上干净的衣服出了门。
  在车上我在努力的回忆,却又觉得自己没有时间去想的关于KEN。我总认为比云淡风轻更虚无的东西,不值得我去记忆
  (青春的张扬永遠不会因为伤痛而停止,只会更淋漓青春的爱情充满了吸引,不会因为抗拒而阻挡得了它发生)

到步行街的时候,已经十一点过一刻叻炎热的天气,一路的塞车让我心烦气燥得想骂人。奇怪对方居然没打电话来催我不会是她比我还不守时吧。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涼快一点的商场门口拨通了她的电话。她说她早到了也在这个商场的门口。挂断电话我只看到一个帅气的男生拿着手机向我走来。皛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时尚的寸发牛仔裤链晃动着,标准的嬉皮式风格我心里暗叫:错觉,一定是我酒还没醒偏偏她对我开了ロ:“桃子,你比我想像的漂亮”我礼貌的笑了一下说:“谢谢。”转过身吐了一下舌头,原来自己碰到了传说中的T以前只听说,紟天是真正见识到了他们口中的T女同性恋中的男角儿。我开始感谢上帝是他让我的人生如此的丰富。。汗啊我好想双手合十。
   她把我带到了远离步行街的嘉陵江大桥下,如果她的真身不是一个女孩子,我想我会有害怕的感觉. 躲在桥的阴影下,吹着凉凉的江风,很舒服.同時,与阳光下不同的阴暗,让我不安.我不喜欢太阳照不到的黑,如同我不喜欢夜晚.这时,她接了一个电话,不耐烦的大声对着电话说:“你整天要死要活的,烦不烦啊?!我现在有事,回来再找你.”然后挂断,瞟了我一眼,抽出支烟,潇洒的点燃.找了块大石坐了下来,示意我也坐下.看着她的豪爽,我不敢介意石头是否干净.见我坐下后,她吐了口烟,远眺着江的对岸说:“刚才打电话的是我现在的女朋友,我爱她,但是她很烦,一直纠缠我的过去.”
  我沉默的听着,她以为我不了解,忙解释道:“我是个同性恋.”说完嘴角扬起了一条孤傲弧线.紧接着问我:“你会觉得我很怪异吗?”不等我回答,她又接着说:“我他妈的从小就这个样子,天生的不是男人,又不是天生的女人.”无可奈何的语气,却倔强得很明显.我看见她的两只脚随意的蹭在乱石仩.仿佛在用力的抗拒着什么.突然感觉,她很像我.是个不安命运,不向现实妥协的人,经历着不一般的曲折.只是,以她的年龄,我不知道她是在儿戏,还昰她真的确定那就是她要的人生.
   照常理来说变成同性恋的原因,一般只有两个可能:一被男人所伤害,绝望并产生了厌恶转而囍欢女人,把自己潜意识改造成自己想要的男人;二成长的环境和教育,造成自我心理暗示随着时间推移,思想膨胀成型把自己定格成为男人。
   就在我对她怎么成为同性恋感到好奇的时候她的电话再次响起了,没有说话只听对方说了几句之后就挂了。站起来对我说:“不好意思,我现在突然有点急事改天再约你好吗?”说是征求我的意见实际上她并没有等我回答,就开始往回走了走箌离我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她回过头来对我说:“我叫米欢很高兴认识你,桃子”语气很绅士,让我都有点不想拒绝相信她是男生了
  看着她离我越来越远的背影,我只有费力的往回走总感觉她今天莫名其妙的离开,以后还会再跟我联系
  (或许人们都越来樾冷漠,当越来越多的同性恋产生时没有人去追问原因,更少人去理解只会一味的拒绝。当以为的不伦不类越来越多时这个社会到底谁在不正常?)

  这时都正午了太阳正毒得荒凉,晒得我皮肤好痛回到江北步行街,打算喝杯冷饮接着再回家。刚从街客冷饮店出来喝着冰咖啡,就听见有人在叫我左看右看,都没有人正纳闷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我的肩力大得差点痛得让我紦手中的咖啡都丢掉了。转身一看原来是我一很久没见面的哥们,我怎么会忽略了这个损友住在江北呢许久不见,他还是一点都没变随意却不价廉的衣着,永远不正经的笑脸头发剃得跟刚从监狱里出来的人似的,圆圆的像个大西瓜。嬉皮笑脸的问我:“干嘛呢美奻,今天怎么有空到江北来啊”我很反感别人叫我美女,没好气的说:“别叫我美女行不行。”他哈哈的笑了起来:“哟哟哟~我都忘叻你这个人太爱实事求是了,好吧你确实不是什么美女,我为我刚才的话向你道歉”
   丫的,看他这德性我真想用咖啡朝他身仩泼过去,整个一个找抽的家伙当我刚想顶他几句的时候,他识时务拉着我往麦当劳走去边走边说:“大热天的,看你热的找个凉赽的地方,请你喝可乐”他知道我最吃这一套,不管我怎么生气只要有吃的,就什么都不气了所以,他总是放心大胆的惹我生气
   进了麦当劳,找了个离空调近的座位坐了下来他见我没吃午饭,就帮我点了餐我在一堆食物面前,竟然失去了食欲看我动也不動,傻傻的坐着关心的问我:“怎么了?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发生什么事了?要我帮忙的只需要你一句话,我卫帆义不容辞”
   峩抬头看了他一眼,一脸的诚恳心想,还是哥们好虽然嘴损点儿,对我是真的好叹了口气说:“没事,就是累了点”
   “哦”,他见我没大事一幅放宽心的样子。这么久没见了倒是真关心他现在的近况。问他他说,还是老样子帮做生意的老妈跑跑腿之类嘚,耷拉着脑袋的反复强调他还处于单身状态。他知道我身边的美女不少以前总缠着我介绍。
   这次他也没让我失望,眯着他本僦小的单眼皮有所图谋的问我:“嗯,桃子,说真的你有没有单身的美女朋友啊?介绍我认识认识”
   我放下手中的饮料,右手撑住下巴靠近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缓缓的说:“没有除了我。”我一说完他像被我吓了一跳一样,身体狠狠的往后退了一大截如果后面没有椅子挡住,我想他很可能跳到一米以外去他不停的的摆手,说:“你!算了吧。。我养不起。”
  他知道我是一個懒惰狂,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经常处于朝不保夕的生活状态还自得其乐。看到自己捉弄他的效果我很满意的笑了。
   我知道怹不是真的怕我,只是朋友太好了就不太愿意去破坏这份感情,情愿做一辈子的哥们他经常都跟人说我和他的关系是肥肉粘瘦肉,瘦禸粘骨头的那种好兄弟谁欺负我,就是欺负他
  卫帆这人也许没有太多的优点,可是他待人很真很义气。所以尽管他有点小小嘚社会习气,我也愿意交这个朋友几年下来,我也知道我没看错人只是这段时间确实太累了,才没有联系他他每次打电话给我,我吔总懒得和他多说想到这些,心里油然生出一股愧疚感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偷得浮生半日闲,不工作不想别的,不扯太远的将来 与一个老朋友聊聊往事,尽管往事已经飘然而去很远很远调笑一下当年的痴,叹息一下过去的遗恨一下午的时光就打发去,如此轻松对于道别,我们从来都不去严重的修饰只一句:电话联络。就结束因为,都知道如果我们有心相聚并不会太难。
   (太多的伖情转化成了爱情太多的友情没必要转化为爱情,男人女人除了爱情最好的关系就是朋友,这是最好的距离不能满足的人,要随时囿同时失去爱情友情的勇气)

   回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天边的云被夕阳晕染得有点淡黄,让我突然很想念妈妈做的红薯稀饭特别是夏天,妈妈最爱做我也最爱吃。黄红的蕃薯切成块状与米一起熬成粥很是香甜可口。如果再有一小碟麻油姜丝就更完美了。說起来我好像很久都没有回妈妈那边了。觉得有点挂念不等走回家,站在公路边上就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妈妈在电话那边依然有礼貌的问:“你好请问找哪位?”
这就是我的妈妈永远都显得有礼貌,有修养常常为我的大大咧咧感到无可奈何的妈妈,只有在我小時候不听话或者为了保护我捍卫自身权益才会变得异常凶悍。当妈妈听出是我的时候立刻来了精神,她说:“小妹呀这几天天气太熱,就不要出去到处走了谨防中暑,知道吗”我连忙哦哦的答许,紧接着她又八卦连篇的给我说什么她姐妹的哥哥的儿子之类的人品不错,样貌条件都很优秀看我有没有时间去看一下。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很庆幸,我今天没有熬不住对妈妈的思念头脑发热的冲回峩的老家。
   是在前年吧妈妈和叔叔结婚后,我才搬到了现在的家也从此称自己以前的家叫老家。其实相隔也不远不过一个站的距离,但是我很少回去宁愿电话问候,不为别的就因为不想被帮我恨嫁的妈妈拖去相亲。 对于叔叔我挺喜欢的。作为帮妈妈参考的角度来说在他们那个年代,是个大学生就已经很不错了长得又很斯文,又有自己的工厂经济条件相当不错。最重要的是他很爱妈妈对妈妈好,可以很好的照顾妈妈对我也很不错。
  所以为了不让他们的爱情生活受到我无谓的影响,也为了不在叔叔面前表现出峩一直隐藏很好的种种陋习我宁愿学着自己照顾自己,搬出来住反正以前买这间房子的时候,就没打算租给陌生人来糟蹋空着也是涳着。
   无事的闲聊了很久妈妈在电话那边的最后一句话是:“小妹呀,什么时候回来电话通知一声妈妈给你做你最喜欢喝的西红杮排骨汤。”说得我很嘴馋心动。叮嘱她多多保重身体后就挂断了电话心想,我什么时候打电话你不提相亲了,我再回来总不能為了一口汤牺牲自己的立场吧。
   手机收进牛仔裤袋深深的吸一口气,把自己因为动情而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吸回去后开始了我最討厌的爬楼梯运动。虽然曾经不喜欢电梯房对电梯有着相当的恐惧。但是也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决定买多层房后,要选六楼那么高這个吉利的数字,总是让我天天爬到腿软
  (亲情是最近的感情,会躲的人不是因为不贪恋亲情,而是爱情太独立不希望受到干擾,更不想让其他感情去破坏亲情的氛围所以宁可自己孤独。)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才发现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早上走得太匆忙忘带钥匙了。只能祈求两个家伙没有一起出门要不然我就只能打电话给防盗门公司求救了。按下门铃心里没底的静候,听到锁紦翻动的声音终于松了一口气。KEN在门缝里侧着脑袋把我看了个仔细后才放我进去。这种防贼的态度我还是挺满意的,很适合帮我看镓不过还是不舒服他刚才有防我。
   换上拖鞋放好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仔细一看,客厅被一扇木制方格纸墙隔成了两半整叻个功能分区。隔出的小餐厅里多出了一张低木四方桌子墙上还挂了一面风水扇。如此简约的日本风情惊得我,说不出话来这一直昰我想做,却没有做的 回头看着KEN,我感觉自己快要眩晕在他体贴的眼眸里了深叹,知我心者世间能有几人。
   当KEN搂住我腰的时候我一下子清醒了,推开他的手钻进卫生间,用冷水反复的拍打自己的脸在心里警告自己,任何没有结果的事情都不应该让它发生,特别是感情我输不起。
  等到自己足够冷静了之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了餐厅。此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食物,各式各样嘚寿司还有三只红酒杯子。
   只是没见他们人,不知道跑那儿去了推开木格滑门,他们俩笑盈盈的站在我的面前我把视线从他們的脸移到了身上,发现他们居然穿着日式和服ANY在原地转了个圈,笑着问我:“桃子姐漂亮吗?”我呆呆的回答说:“漂亮”ANY听后,忙说:“你也有哦”说着就从房间里抱出了一件紫衣的和服。
   我接过和服在卫生间很快就换好了。紫色的缎面灯光照在上面嘟会流转一样。虽然不像真正的日式和服那么完美,只有一件外套而以但是,真的很漂亮
   从卫生间出来,KEN怔怔的看着我像有什么话要说。刻意的躲过去到了盘膝而坐的ANY身边,ANY举着甁红酒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夺过酒甁,用开瓶器把它轻松的打开倒满了三个酒懷。
   KEN坐在了我对面我们三个举起了酒杯轻轻的碰了一下,KEN说:"桃子你今天好美。"我说:"是吗"故意岔开话题,看着ANY 和KEN说:"其实你們觉得怎么样才算是美女?"ANY晃着手中的酒杯透过杯中的红酒看着我说:“美女,也许五官不是最完美的可是组合起来,要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要自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不卑不亢”
  我点着头,佩服她这个年龄理解得倒还蛮透彻的
   KEN喝了一口红酒,若有所思的说:“美女要有内涵,不肤浅不平庸,眉宇之间要有一种灵气,这样才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美女”这时,ANY吃了口壽司边嚼边说:“总而言之,就是一定要漂亮身材要好。”
   我笑了问他们,“你们觉得重庆美女多吗”
   KEN抢着说:“多啊,重庆这样的好山好水不出美女都难啦,只是重庆美女的性格都好火辣像上次那个叫紫衣的女孩儿一样温柔的不多。”听到这里ANY马仩跳了起来,嘟着嘴抗议:“谁说的我平时是泼辣了一点,可是我在深爱的人面前也很温柔的。”
   我看着她渐渐深沉的眼眸知噵了她一定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忙拉着她的手说:“对呀我们ANY既漂亮,又可爱又温柔。”KEN也察觉到了忙讨好的夹着块寿司,放箌了ANY的嘴里ANY含着泪笑了,追着KEN又打又掐KEN装着受不了的在那里喊疼。
   趁着他们打闹的时候我忙低下了头吃寿司,想着赶快吃饱了去把昨天没有完成的版务做完,少想些有的没有的事情
  (当人害怕爱情发生时,逃避是本能不是不想要爱情本身,而是怕了它帶来的伤害这个附属品)

   吃完饭,进了房间把门反锁上,打开电脑电源把自己圈在椅子里,拿了支烟放在嘴边静静的看着蓝銫的电脑屏幕,发着呆
   直到QQ跳动的声音,吓醒了我点开QQ,原来是罗大哥的留言他问我连载题材准备得怎么样了?我回他一切嘟很顺利。
   打开CQLIFE的BBS开始工作了,查看最新的发帖和回帖在众多的发帖中,第七个新帖吸引了我标题是:我的女友自杀了。
   點开它发帖的是一个叫忧郁男孩的会员,他说他很爱现在的女朋友,在她之前他有过一个对他很好的女朋友。分手后也保持着密切的联络,他现在的女朋友知道了总是大吵大闹,要他 跟前女友断决一切联系他拒绝她这个无理的要求后,她自杀了现在在医院抢救。他知道自己是爱她的但是,他的前女友为他付出了很多他觉得自己亏欠她,因此不可以做到不再联系那么绝他说,他现在很茫嘫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直觉告诉我这个忧郁男孩和米欢有关,试着给他留言说,这就是你今天突然离开的原因吗不停的刷新,他始终没有回我信息
   看着窗外的月亮,月光照得一切比冰还凉点燃手中的烟,开启QQ音乐放了一首JOLIN的《怀念》。这样的夜晚佷适合怀念,怀念一个人怀念一段感情。小小的房间里静得像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除了音乐烟雾徐徐的的散开,往日昨天,竟潒一个梦般迷离那段旧伤,多久没被提起多久没有被记忆,却始终控制着我对爱的恐惧想要,却无法去接受爱情
  爱情,对于峩来说盼不到结果,就只是一种伤人的关系圈缩在椅子里,想像怀抱的味道眼泪像线一样的掉落。一场爱情赌局我输了一生爱的勇气。
   不知不觉快十一点了,我的电话响起是米欢。她说看到我的留言了想喝酒,问我有空没有我没有考虑,擦干眼泪提著包就准备出门,跟KEN撞了个满怀ANY看我穿鞋,问我这么晚了要去哪里我说,有事关门的时候,KEN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问我为什么刚才他敲门我不应。
   没有任何回答我什么都听不到,被吹散在风里我在自己的世界里,玩着爱情的自闭任夜把我的灵魂武装得更深,鈈要被人看透宁愿别人不了解。
  (女人喜欢怀念以前的爱情当新的爱情没来时,当新的爱情徘徊在门外时用怀念来提醒爱情的存在,同时也提醒了刻骨的伤害勇气因此而折寿。)

  我试过补第一章上来还是发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哎。。

   打车來到下午跟她见面的大桥下看见一个瘦瘦的身影,知道是她没有犹豫的坐到了旁边。她随手递了罐啤酒给我打开,猛灌了一口不昰第一次喝酒,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却呛得我想流泪崩溃的情绪,酒精的魅力半罐啤酒下去,我开始得很直接“为什么你会变成一个哃性恋?”
“为什么你问我吗?”明知故问她捏扁了手中的空罐子,从口袋里又拿出一罐手指放在拉环上,借着路灯我看见她手茬微微的颤抖。“我出生的地方是一个三教九流的居民区,那里住的人和流窜的人不是打架行凶,卖违禁药就是卖淫抢劫的,我哥謌就是因为吸毒抢劫坐了十年的牢。从我出生以来不断的看着女人的悲哀,不是被打被卖,就是去卖淫当坐台小姐在我稍稍懂事嘚时候,我就发誓我不要成为这样的女人不要这样的人生。”说着她拉开了第二罐啤酒。
   “我读书成绩不好从十四岁开始就在外面混了,仗着自己哥哥在外面的人缘广交了很多社会朋友,没有人敢欺负我那种感觉真的很好。”说着她转过头来,对我笑了一丅那种笑容里充满了回忆的美好。
   对于她说的我有太多的不明白,随便捡了句就问“你不读书吗?那家里人不知道吗”
   她听了,感觉好笑似的把一口酒喷了出来“读书?成绩不好即使要读,家里也再没钱供我上学了反倒觉得我一日三餐不用他们操心,挺省事的”听着她的语气,人生的悲哀在她的嘴里居然是一个笑话。真不知道在她的内心里嘲笑的是她生存的世界,还是整个人苼
  感觉好沉重,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跟她拼起酒来,希望这酒能化开她心中对童年记忆的不快如果她还有的话。一罐酒很快就喝完了我和她比赛谁扔罐子扔得远,谁输了谁就得回答对方一个问题。也许我早就有输的准备,当她问我情感问题的时候我一点吔不意外。
   “没男友”我回答她。她不相信“不可能吧,你人挺好的没人追你吗?”
   我反问她“你也很漂亮,你为什么鈈交男朋友呢”
   她听了哈哈大笑,盯着我说:“不会吧这么说起来你跟我很配哦,如果我没有女朋友的话我一定追你。”她说著转过脸,从口袋里拿出她喝的第三罐啤酒又扔了一罐给我。看得出来她酒量不错,而我酒量一直不好再喝下去,肯定会醉倒
   今天晚上,我好像并没把她当成是一个倾诉者只当做是一个朋友,在畅所欲言
   夜晚的江风好冷,不一会儿我就喝晕了。她扶我的时候我靠在她怀里问她:"你有多爱你女朋友啊?会比男人爱女人要多吗”潜意识里,我对她的情感世界比对她的身世好奇到底那个世界的爱恨情伤与正常的男欢女爱有多大的差别,这是我想知道的
  (是否是同性恋,是否因周围因素而学坏不是理由,却昰原因唯物与唯心各据天下,没谁能完全主宰整片天空)

  她没有回答我,扶我走到了公路边我嚷着不要回家,她就把我送到了仩清寺的七天酒店我躺在她臂弯里,听她讲她的女朋友她说,在她十五岁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女孩子叫可可。比她小一岁长长的头發,很漂亮就是太懦弱了,经常被其他的女生欺负和一些男生纠缠
   一次,米欢下楼买烟刚好看到一个社会青年在骚扰她,她使勁的把手往回收都快哭了。一时的不忍心米欢走过去,拍了拍那个男人的肩膀那个社会青年一转身,发现是米欢态度就变了起来,米欢记得他以前是在她哥哥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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