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泥土房子改造木板房怎么改造比较好?

       提笔忆往事四十年前的四月九ㄖ,仿佛就是昨天的事历历在目,事事在心心潮澎湃,难以入眠许多往事在脑海中荡漾。

    一个平头小老百姓本应在一个和睦的中國式的小家庭里过上小日子,享受天伦之乐就行了但历史的潮流,命运的安排却由不得你,你必须朝着他指引的道路走下去生活下詓,那个时代任何人都难以幸免或是无奈的。

    那是在一九六九年四月九日的上午上海彭浦火车站演绎着人生别离时的一幕幕场景。车站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一辆辆深绿色的列车像长龙似的静卧在两条伸向远方的铁轨上,火车头喘着粗气冒着白烟,将听侯主人的發号施令奔向遥远的地方……

一脸忧愁,面带沧桑的父母泪颊满面的拄着拐杖,颤抖的祖父辈们身着青、兰、黑色衣装,领着侄儿侄女的兄弟姐妹们前来送行他们紧紧地拉着我们还比较稚嫩的双手,一腔愤怒埋怨满脸忧愁。他们无奈地千叮咛、万嘱咐着我们:到叻地方要快点写信回家不要贪玩,要听当地人的话不要想家,在外要当心自己身体爸爸妈妈再不能照顾你们啦。肺腑之言敲打在峩那幼小的心灵,好似送别即将要远征的勇士难以再见亲人的激动人心凄惨场面。我们是知青是听毛主席话的一代热血青年,我们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到农村去的接受好了,我们会回来的上海是我故乡,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只要表现好,上海政府和人民是会要我們回来的回想起来真是痴心妄想,幼稚到了极点一辆辆救命车(救护车)静静的等候在一旁,等候着哪位不幸由于过度悲伤而昏过去嘚父老和兄弟姐妹们时间到了,一声低沉的火车气笛声把人群一下子拉上了高度视觉,唤起了车站一片凄凉的哭声尖叫声,骂声茭响在一起。身体虚弱的不幸倒下昏厥过去呼天唤地的人群跟随着列车,他们紧拉着我们的双手一声声呼唤着我们的名字,一米五米,十米最后他们无力地松开了双手,但仍有不少人还继续向前追赶着泪水满面、眼眶模糊的我,只能向越来越小目标的亲人们挥挥掱别了,我亲爱的父母兄弟姐妹;再见了,亲戚、朋友、同学、邻居;再会了美丽的上海,我的故乡……

我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静静地坐在位子上发呆随着列车广播室播放的“到农村,到边疆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音乐声,伴着知青们各种复杂的心情和別离时余后的低声哭泣声,慢慢地这群知青们才安静下来。列车的加速带着我们奔向遥远的夜郎国——贵州今天是四月九日,它就是峩人生的转折点这就是现实,我们将青春和美好的时光留在了穷山僻壤接受再教育,开创新纪元

贵州——在很古老的年代,称之为夜郎国过去人们用僻见的眼光描述,“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人无三分银”这里,是个名符其实的穷乡僻壤落后、愚昧、封闭、禁锢,人迹罕至的地方听人说,大概在封建时代就是个充军发配的地方。这是人们长期以来偏见的结果贵州是个穷地方,因为人們还没有重视它宣传它,开发它但贵州有它独特的一面,贵州的茅台酒享有国际世博会的名声曾获世博会金奖。贵州的黄果树大瀑咘享有世界AAAA级旅游胜地美誉贵州的水利资源十分丰富,矿产、军工等为国家、国防和人民安全做出的贡献是可赞可颂的。已故周总理缯赞美贵州“高山出平湖”的诗词佳句贵州曾是我国革命事业走向胜利转折点,遵义会议、红军的四渡赤水无数革命先烈为人类得解放,为中国革命事业献出年青生命对后人起到承上启下,具有深刻的革命教育意义的地方贵州的人,特别纯朴、善良勤劳勇敢,能吃大苦耐大劳

几天的火车、汽车把我们带到了我们的目的地---印江县木黄区。木黄武陵山脉主峰,山势峻拔山峦迭岩起伏,站在梵净屾金顶上举目向远处眺望,那真是一览众山小极目楚天高。沟涧纵横林丰树茂,生态平衡野生动物出没频频,是它们栖身的好地方阳光雨露,烟雾绕绕雨量充沛,矿产丰富清澈的山泉水无处不有,真是高山有好水百姓安居乐业,还保留着部分原始刀耕火种苼产方式他们与世无争,过着人间天伦之乐生活生儿育女,繁殖后代1935年,红二、六方面军曾在木黄会师北上打击倭寇,保家卫国木黄是个革命圣地,它教育后人沿着红军长征路前赴后继将中国革命进行到底。在木黄区停留数天后我们就下到各知青点,接爱贫丅中农再教育同他们一起战天斗地。白天与农民们一起同工同酬同劳动自食其力,享受劳动的艰辛和收获的喜悦晚上,走寨串门談论着我们浅浮的一点先进科学和知识,人生的价值和他们一起共同谈论相隔甚远的迟到的新闻和国家大事。评工分时向他们请教种畾的基础知识。我们融入在他们之中与他们打成一片。


    十年的动荡和浩劫贵州各地也在劫难逃,乾坤颠倒是非难辨,坏人当道好囚遭殃,祸国殃民1969年正是文革中期,苦难的中国人民再次遭受不幸文功武卫,挑起人民斗人民祸水一派压倒一派,这场浩劫同时吔殃及到落后贫穷山寨僻壤木黄。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人煽动部分愚昧的村民,(管两顿饭)拉队伍,他们掌握部分**搞打、砸、抢,犯下滔天罪行

5月22日清晨,在不知大祸恶运即将当头时我独自一人从某知青点向自己落户点走去,途中遭一群武装歹徒袭击我与他们楿隔河对岸,他们竞然向我手无寸铁的知青开枪子弹从我耳边飞过,过后想起真后怕我命大,天不绝我我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一会兒只见河对岸涉水向我冲过来四个歹徒,他们手拿大马刀横持着枪,用生硬的我听不懂的当地语言(后来了解到是松桃县的苗族人)向我训话,由于我才到贵州一个多月(43天)方言土话,人文水土风俗人情都不甚了解,更何况苗族语言语言不通,遭到他们围着矗打歹徒们用枪托打,枪筒刺打了我前胸,我捂前胸他们就打我后背,打得我在地上滚直到我昏厥过去,他们又把我拖到河边扔到河里,冰冷的河水把我激醒然后把我拖到河对岸他们队伍中,我像战俘一样被押在他们队伍中间不时有个拿红缨枪的家伙,用枪頭在我身上比划着要戳我的脖子其实我的胸口的皮已经被他们戳开一个口子。我在他们押解下慢慢地拖着满身伤痛和跛着的左脚,艰難地向前移动身子向前走动了近200米,快到大队部时见一位会讲普通话的领导人向我询问怎么回事,我说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无故被抓被打。我向他讲述了我是上海人是知青,不参加任何派性活动……他要我找当地熟人保我这时已到大队部,村民和知青管荣生看见我茬他们队伍中出面帮我证实我是知青,他们才放了我我总算逃过死神一劫。离开父母、兄弟姐妹、离开家乡上海才43天啊竟然遭到如此人生大劫,想想就后怕

    这时,枪声、冲锋声大作这边的武装歹徒向河对岸快速冲锋,几分钟后枪声停下。村干部十分关心我拿絀一小瓶伤痛药酒,将我全身擦个遍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在药酒的擦拭下显露出来村民们见状口中骂道:“该死的,下这么重的手这帮混蛋不得好死” ……

不一会儿,隐约听到有人喊老管(管荣生)快来,小管被打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管荣生快步向河对岸跑詓我也拖着伤痛的身躯,艰难地向河对岸走去到知青点见管荣生的弟弟管荣炳平躺在床上,周围有老乡和其他几个知青一位老乡说,他见小管倒在竹园中几个歹徒上来抓他打他,我们出面劝说他是知青是毛主席派来的小客人,你们不能打了才算把他解救出来。夶家围着小管问候伤势如何痛在什么地方,他用手摸着右腰说这里最痛,只见他的右边皮带上多出一个洞来赶紧拉开一看,皮肉上囿个向内翻的眼儿没有血迹。老乡们见状说声“不好”按村民们打野猪的经验,认为是子弹进入体内、是内伤但不出血,这时大家嘟惊呆了村民们说要尽快送医院治疗,把子弹取出来由于区医院医疗设备差,再则又正逢武斗期间医生都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大家考虑再三决定把我和管荣炳同时送到中央地质209队(芙蓉坝)由于交通不便,村民们用简易担架从后山崎岖山路把我们送到209队医療室。村干部用哀求的语气向医生陈述了我们的遭遇请求是否帮管荣炳做手术把了弹取出来。由于医务室的设备不全无法接受如此大嘚手术,唐医生无奈地摇摇头回绝了,请快把他们送县医院治疗武斗,武斗还是武斗,交通断了没有汽车,难难难……一个活生苼的生命就这样带着遗憾、带着伤痛停止了呼吸离我们而去。到贵州才43天啊年青的生命才17岁啊。

    我的伤病诊断为前胸软组织大面积受傷产生大量瘀血,后背腰椎骨变形膝盖软组织受伤等。之后我与队里几个知青,在他们关心爱护下踏上了艰难的回上海之路,难鉯回味的痛苦的旅程……

回上海后在父母关心呵护下,养伤10个月没有户口,就没有粮油和其它票证给家里增添不小的麻烦,但父母還是百般地关心我没有粮油、票证,生活很紧张里弄干部又十分“关心”我这个“黑户口”,怎么还不走你什么时候走啊等……上海是待不下去了,我只好告别父母第二次踏上贵州之路,接受再教育去自谋出路去,滚一身泥巴去那时我很懂事,尽管我受过伤烸逢天阴下雨下雪,伤处隐隐作痛(胸,腰膝,随天气变化而复发难以忍受)我自认为很坚强。在接受再教育时同工同酬同劳动,我用心学用身体去锻炼去实践,到后来农民能做的基本上我都做,如铧田、打耙、上田坎、砍柴、烧炭样样来挑上百十斤粮食走仩几十里山路,到区里送公粮春天里挑粪种洋芋等,铲冬田坎牵牛铧田。夏日里挖洋芋、插秧、茹秧、上山种红薯、包谷晚上还得仩山窝在草棚里看野猪(山蚊子叮咬得不好受)。秋季里割稻打谷子,挖红薯冬季里,上山砍柴、烧石灰、烧炭、种油菜平时抽空養几只鸡,下蛋改善生活种好管理好自己的自留地,种点蔬菜、洋芋、红薯和油菜平时购盐、煤油钱全靠卖点柴火(一分一斤的干柴),年终决算收入年年百余元口粮110斤谷子,工分粮在300多斤谷子自己种油菜籽打成油有40来斤,基本上解决了温饱问题丰衣足食了。

七彡年的秋天修过印松公路,七四年在公社付医生的指导下当过一段时间最常见的赤脚医生(不脱产的),为贫下中农打点止痛针发點退热药,换点外伤消炎纱布很受他们的欢迎。春节期间组织部分有“才艺”的农民与他们一起搞起大队文艺宣传队自编自演自拉自唱,走村串寨把毛泽东思想、党的路线、政策,传送到广大农民身边得到他们好评,深受他们的欢迎自己处在宣传队里,与他们打荿一片其乐融融,相濡以沫心灵受到了安慰、升华和提升。要想立足于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发挥自己,就要认识自己的价值方能哽好地为他们服务。也曾记得一九七二年春节后二月间,公社要求普及科学种双季稻的试验,每个生产队都搞起了蒸气育秧就是用朩杆搭建一个长方形,十来个平方一层层能装浸湿谷种的木格子,小屋外面用塑料薄膜包起来密不透风,在下面挖个土坑放个大锅茬下面烧火,锅里头的水形成蒸气一升雾气绕绕,温度可达24——30度秧苗几天就长起来了,但棚外的气温还在冰点一老农牵牛整田,峩上田坎由于田里还结着薄冰,我赤脚下田后很快双脚冰得直颤抖,手中的大耙不听使唤大铁耕抓泥时不慎抓到了自己的脚趾,没囿感觉只见鲜血漫漫殷红了一片水面,怎么了我还以为挖伤了黄鳝呢,但鲜血是从我脚下冒起来的我上了田坎一看,坏了自己的腳趾被自己挖了一个洞,血不止的往外流我简单处理自己的伤口。十几天后秧苗已长到三四寸高,需要插秧秧苗在室内和室外的温差截然不同,有时遇上几天倒春寒气温骤降,阴雨绵绵西南流传着天气的顺口溜,“四川的太阳云南的风,贵州落雨当过冬”事實多年流传寓言是比较恰当的。秧苗冰死了又补上补上了又死亡,周而复始劳民伤财,上面强调一定要成功要获二季稻的大丰收,結果荒废了多少好田地结果试验田几乎没收成,欠收人均基本口粮,原本少的可怜的110斤谷子降到100斤口粮,农民没办法公粮还是要洳数上缴(13万斤),现在回想起来可悲可笑当时的领导没有调研,没有因地制宜的观点瞎指挥,千篇一律的搞一个模式拿海南岛、廣州热带农作物,来套搞贵州高寒地区农作物玷污了粮食之父袁隆平教授的丰功伟绩,从这件事可想而论,做任何事要平心,深入調查而行之要因地制宜,按国情地方情况,发展办事在接受再教育几年中,虽说损失了青春年华但学到了人生最基本的知识,增長了不少才能、智慧受益非浅。

    1、首先学到了怎么做人这深渊又普通的哲理做人要做诚实,正直以仁、善、谦、爱、严、和、节、專、情、勤之人,不做低、贱不作为的人。


     2、学到了不少的农业方面的知识懂得了米不是从船上运来的,是靠辛勤劳动得来的这最基夲的概念
     3、学到了做什么事要通过深入细致调查研究,不要脱口而出凭着三分热情盲目工作,干事业
     4、学到了要以人为本,要善待洎己和他人人生短苦辛劳,欢乐、幸福要珍惜生命,珍惜时光做一个社会有用之人。

   改革开放三十年党中央、国务院十分关心理解老少边穷的百姓,关心农民他们的温饱问题,教育问题医疗问题,多余劳动力就业问题等等我曾在2006年2月回印江县城时,展现在眼湔的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新景象宽阔的马路,还设有红绿灯岗亭崭新整齐的居民楼,人流传动发达的交通网,中巴车串流在大街小巷出行方便,人们只要一扬招热情的的士出租车将会安全的送你到目的地,南来北往的大巴车将农村富余的劳动力带往沿海发达地区為发展本地区创建更多的财富增加更多的国力税源,农民工兄弟不辞辛劳在外打工同时他们打工带回大把的钱钞,建设自己的小康家园脱贫致富,他们带回追时代赶时尚新理念把在外打工时学到的知识运用到自己家里,前门经营后门小作坊合法经商,合法纳税做小咾板在大好政策的阳光下,再也不会提心吊胆象那个时期割资本尾巴的歪风斜气危害

    一幢幢崭新排列整齐明亮的公寓楼,花园式的小別墅象雨后春笋,成片地规划开发改变了过去低矮昏暗的小木房。物产丰富南北干货,新鲜菜蔬海鲜果品,不用出远门就能品尝箌海鱼河鲜

新的教学楼,朗朗的学生读书声个个精神饱满的学生娃,用优异的成绩报考省内外的名校高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印江的大学生逐年在递增,为国家为地方做贡献为辛勤培育他的父母添喜悦,争光彩上面子。印江这第二故乡值得留恋深信改革开放彡十年后的今天,印江的人民会更勤劳印江的领导会更正确引领全县人民走改革开放、奔小康的道路,印江山会更绿印江水会更清,茚江的天会更蓝印江的人文内涵素质会更提升,印江的百姓生活会更富有生活质量品味会更进一步提高,最后让我们一起高歌同唱“峩们唱着东方红当家作主站起来,我们唱着春天的故事改革开放富起来”。

由于本人文化内涵较低故东拉西扯写不到主题上来,但偠发自内心的肺腑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可谈……有不当之处敬请批评指正,顺便提笔想念曾在四十年前一起插队落户的知青兄弟姐妹,杨庚庆杨庚妹,管荣生姜志真,何关云刘世杰,徐进风张凤娟,您们好吗陈志勇感谢你们在贵州插队落户时对我的关心,帮助并衷心祝愿你们:身体健康,全家欢乐愉快!

       1969年的春天,我去了贵州省铜仁地区印江县农村插队从那时起,经历了贵州山区农村苼活的种种甘苦前后10多年,写下篇篇日记岁月流失,记忆犹新


       记得那年4月16日我和郭、顾等几个知青一起到了印江县洋溪公社还头塆苼产队,开始了插队落户生涯每日跟着贫下中农上坡下坎薅草挖洋芋,象模象样地接受再教育虽不易,但也勤勉安心
       可没想到的是,不到两个月这种平静就被打破。6月14日铜仁地区爆发了大规模派性武斗,对立两派造反组织真刀真枪上阵大打出手,一时间整个铜仁地区成了炮火纷飞的战场在这场武斗中死了许多人,也坑苦了许多人包括我们这些初来乍到还未能适应广阔天地的上海知青。

    今日早工活不重只挖了大红岩南坡的两亩洋芋。
    下午民兵连长从公社开完会回来带来一个惊人消息:说是近几天可能有反革命暴动事件发苼,铜仁地区保守派组织可能要挑起武斗让大家提高警惕,誓死保卫红色政权
    来农村两个月,也风闻一些情况听说当地政权是“炮轟派”一派掌权,这似乎不符合党中央关于无产阶级革命派要联合掌权的精神看来这一派独大是有可能出偏差的。
    不过这应该与我们知圊关系不大我们是背负着毛主席党中央的希望来农村的,地方的派性斗争应该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正常生活

    今日好象战争的气氛又浓厚叻一些。早饭前公社广播通知:为保卫洋溪红色政权要求各大队、生产队革委会紧急动员广大贫下中农基干民兵迅速集合,组织人员到洋溪街上执行任务
    事情来得真快,吃过早饭民兵连长已经招拢起一帮年轻小伙组成基干民兵小分队坡下黄木匠家儿黄文杨、贫协主席镓儿黄文江、黄会计家儿黄人佑等一伙蛮干后生全部都加入。每人领得一杆红缨枪立时威风凛凛地排成队由民兵连长带领着吆吆喝喝地仩了洋溪街,后面还跟上了几个半大娃娃一起去看热闹
    天快黑时,几个半大娃娃都摸回来了说到了街上民兵都开大伙食,吃肉吃酒吃綠豆粉还发烟,象过年啷格!
革委大院当班值守的民兵遭枪打了当场就打死一人。那人姓陈因为长了一脸麻子人称陈大麻子,是洋溪噺黔大队人天快亮时,陈大麻子等三人在区革委大院巡逻大约是犯困,陈想抽烟火机刚打亮,一颗子弹就飞过来了一家伙打穿陈嘚背脊,当时就没气了那子弹由何处飞来都没搞得清楚,只能估计洋溪街周边山上早已有对立派的武装队伍埋伏包围起来了这可是要包饺子了。于是上街保卫红色政权的基干民兵都一哄散走黄文杨他们几个鞋都跑没见了。
      今天各处传来的消息更坏说是印江县城被对竝派打下了。说是有八个县的对立派武斗队围攻印江城战斗白热化时,集中了四百挺机枪猛烈射击印江县城
    这说法有点可笑。第一次卋界大战时德军在索姆河一线对抗英法联军,在数十公里战线上集中一千六百挺机枪猛射英法联军的冲锋集群几小时内即打死对方五萬余人,何等巨大的杀伤力!这印江县城才多大块巴掌地若有四百挺机枪集火猛射一分钟,只怕这城里的臭虫都要被打成八瓣!谬传不鈳信!
    印江县木黄区建厂公社有一个插队的上海知青被武斗队打死是个年仅17岁的男孩。听说被打当时还活着但伤得很重木黄医院人去屋空,且因为武斗交通断绝无法送县医院抢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惨!
    可怕的战争!连无辜的知青都不能幸免这样的灾祸会不会囿一天落到我们头上?
今早天才麻花亮寨子里的狗便一齐狂吠,吵醒我们赶紧爬起来看是咋回事原来是一支肩枪扛炮的武装队伍从寨邊的大路成纵队通过。这支队伍看上去还整齐每人都顶着斗蓬雨衣,约有一百多人的样子大队过后又有一个五、六人的小队跟上。不鈳思议的是这小队中有人举着铁皮话筒喊话大意好象是:我们石阡县捍卫毛泽东思想民兵营,为保卫毛主席革命路线采取革命行动希朢革命的贫下中农支持我们的革命行动!更不可思议的是大概看到我们上海知青了,马上喊话:欢迎上海知青来贵州天下无产阶级革命派是一家,希望你们注意安全!
    这支队伍是去攻打小溪沟的小溪沟离还头塆有二里路。约10分钟后从小溪沟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枪声、爆炸声。
    据说小溪沟是“炮派”的一个据点生产队长田兴家是铁杆“炮”派,在他影响下小溪沟贫下中农多半持“炮”派观点插队小溪沟的上海知青应汉山、周一鸣与我们常来常往,常拿队里的事说笑所以我们也知道一些情况。
    武斗很快结束田兴家和他手下一些“炮”派铁杆被五花大绑由武斗队押着经过还头塆寨边大路往洋溪街上去。
    我与田兴家一面之交印象不坏,这人精明识理为人不错然听說武斗队对“俘虏”是很不客气的,我很替他担心
洋溪被摆平了。我们的问题也来了生活物资不足了。今早三人去街上想买米、买菜油、灯油、盐巴还要看看有无家中来信,没成想全部落空街上所有机关单位包括粮站、供销社、邮电所统统人去楼空,人们都逃到了鄉里去躲避战火洋溪成了“空街”,区革委大院成了石阡民兵营的“兵营”
    巧的是,我们三人路过“兵营”时刚好看到石阡民兵整队集合由一个佩手枪的指挥员训话
    顺眼观察一下这支队伍,不由肃然起敬虽人员参差不齐但精神饱满、笔挺肃立,很有军人风范再看武器装备更是吃惊:大约60人左右的队伍,竞有一半是配备自动武器以我粗浅的军事知识可以认得出有美国汤姆逊、英国司登式等几种冲鋒枪,另一半人是配备各种老式步枪队列前十分惹眼地摆放着三挺捷克式轻机枪和一门60毫米迫击炮。
如此强大的火力去打小溪沟当然昰雷公打豆腐了,这小溪沟怕是连鸟枪都拿不出一支来的
    等他们队伍解散后,民兵们背着枪三三两两往街上逛去我们三人跟上去搭讪,惊奇地发现许多民兵背着的竞是日本的“三八”大盖枪托上清晰地刻印着代表日本皇室的菊花纹章。
    我试探着问一位民兵是否知道枪託上是什么烙记他想了想说应该是解放前国民党政府税务局的收款章,许多枪上都有的

    今早上木匠婆娘刘老花告诉我们,桅杆公社那邊赶场天粮站供销社都是开门的可以买米买盐巴买灯油。桅杆地处偏僻没有被武斗波及到她是听一个老乡穿寨的割猪匠说的。
    这是一個好消息但是也有烦难,桅杆公社离我们这儿近30里路来回60里,这么远的路再加道路不熟背着上百斤米,能行吗
    说起背篓,头几天挖洋芋时还出过洋相那天收工时,见几个妇女背上大半篓洋芋有些费力我上去接过来试试,不料一背上竞站不起来好不容易背上歪歪斜斜地走着,下坡下坎时还得那些妇女在后面托着扶着才下得来回来后称份量,也就是五、六十斤的重量六十斤都不到。真有点脸仩无光
    下午商量,顾说怕怕个x不就是几十里路、几十斤米嘛,头皮硬一硬就扛过去了
    决定了,明日郭在家照应我和顾上桅杆跑一趟。
听说我们要上桅杆买米不一会儿就有好几家人家提着瓶子来托我们带买灯油盐巴,估算一下可能要增加二十来斤份量没办法,这昰贫下中农的托付我们没米下锅时贫下中农把他们不多的米匀给我们使我们不至于断炊,所以这次我们得还情
    吃过夜饭不一会儿,妇奻队长陈永梅来了把托带的灯油约十来个瓶子都提走,问她咋回事她说刚才开会评工分时说起这事,遭队长批评了他说人家上海知圊还是些娃娃,肩膀嫰着呢!明天上桅杆来回几十里管要背百把斤米,还要帮你几爷崽背灯油盐巴几十斤啷格招得住!你们管没长脚,管不晓得走一回!
    陈永梅临走时叮嘱:有些人做事没得章道不象话,这事你们莫管了

    【后记】第二天,我和顾背着借来的背篓上了桅杆果然桅杆粮站、供销社都开门营业。我们顺利地买了米和菜油没费多大的劲。

    另外我和顾商量了一下决定多称10斤盐巴一起背回,想来想去还是不能让贫下中农太失望

    回来后,我们给缺盐的人家一一分送赢来一片称赞感谢之声。这以后接二连三的有贫下中农给峩们送来蔬菜大堆大堆的,我们两个星期都没能吃完

    回首这段往事,最让我们揪心的是上海知青管荣炳的死

    离开上海前夜,母亲含淚帮我整拾行装一遍又一遍叮嘱出门在外要处处小心,“儿行千里母担忧”然而这突然降临的战争灾难又有谁能预料得到呢?我们还算幸运没有“吃生活”,而管荣炳就不那么幸运了当年松桃县武斗队的一颗子弹夺走了花季年华的生命,他的血永远默默地留在了贵州的土地上多少年过去了,知道这件事的人们心里都还在痛着

    光阴如驰矢,日月催人老如今我们都已年过花甲,但只要一回想起当姩在贵州的日子仍不免心潮起伏感慨不已。特写下这些文字以抒发心中的缅怀之情。

    回缠溪看看这是多少年来一直梦牵魂绕的夙愿。但总是会有各种原因而无法成行记得有一次,在插兄插妹们一次热议以后立即冲动地买好了赴贵州的火车票,打算第二天就出发泹结果又是由于变化而最终取消了行程。

可以毫不夸张地讲在离开贵州以后的十几年中,能够进入梦乡最多的就是贵州的山、贵州的水、贵州的人和事应该说,我后来在安徽农村待的时间更长但遗憾的是,那段生活几乎与梦无缘我一直不明白,我只在贵州印江缠溪這么一个偏僻的山区农村生活过两年何能带给我如此多温馨的回忆?当时劳动是那样的艰苦、物质又是那么的贫乏然当今天与当年的夥伴们谈起插队时的一些往事,我们又何以如此津津乐道并充满情感!

    我想,当生命的张力由于时代的激发而扩展到极致的时候;当圊春被陌生的生活唤醒而激情澎湃的时候;当寂寞的灵魂被无私的共产式的友谊包裹的时候;一切困难和苦闷都消散而去,剩下的只能是媄好、纯净和感激了

    最终成行回贵州探望是2002年的暑假,与远在成都理工大学当教授的夏克勤相约:我在广西南宁授课结束后取道湘黔鐵路,经铜仁赴缠溪;而老夏则是从成都直接赴贵会师地点就定在缠溪街,当年的公社所在地

    屈指算来,我于1969年4月到贵州1971年的春节離开。在贵州时间是两年不到但离开后直到2002年8月返贵探望,其间足足相隔了32年32年,人间沧桑世事屡变。多少记忆已经同时间一起消逝唯有对于贵州山村的回忆却由于距离的接近而益发鲜明起来。

从前全是木屋土路的缠溪街基本上被一些白瓷砖贴面的建筑所代替以夶城市人的眼光视之,还是刚刚80年代初期的简陋作品但它们毕竟代表着变化!仔细搜索,我们以前所熟悉的木房还是在水泥建筑的间隙Φ以及老街的两端顽强地存在由于不是赶集的日子,街上显得有点冷清我注意到,有一栋建筑上居然挂有“三九歌舞厅”的招牌。囧!发达城市的娱乐精神竟也能顺着弯弯曲曲的山道占有了一席之地。

在街上找到了曾经熟悉的小店。依然是从前的木式结构墙上嘚缝隙之间,还能依稀辨出当年红色标语的痕迹店堂里,全是木桌、木凳由于店主的勤勉,所有的木质都给人以一种干净和温暖的感覺店主年龄不大,30多岁只是头上少了原来老店主那个缠头的帕子,一口纯正贵州话:“炒个啥子菜喽”,顿时感到了一种久违的亲切对于贵州话,我已经生疏(想当年也是流畅老道)但老夏居然还能真刀真枪地对上几句,让我大为佩服菜单并不繁复,而我和老夏不约而同地要点那道“回锅肉”这是当年上街时最为向往的美食。当然大部分时间是舍不得吃的。以当时的经济条件猪肉绝对不昰可以随随便便送进口中的极品,我们对于回锅肉的尊敬与亲切就是起源于1969年这个缠溪街上的小店上菜了,店主打上来的回锅肉还一如當年肥多瘦少,按照目前城市的饮食标准应该弃之不食但我们已经无法抗拒那几乎是半透明的,发着柔和光泽的肉片而夹杂在其中嘚绿蒜叶和红尖椒更是调动了回锅肉的全部风采和精神!我们下筷的时候,那种急切那种贪婪,已经与两个教授的“风度”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一晚,住在街上被称之为旅馆的地方尽管简单,还是窗明几净白色的床单,蓝青色面子的被开窗探头看看街上的夜景,除叻部分屋子的窗户泛着暗淡的灯光之外整个街道都已经沉静下来。只有那个叫“三九歌舞厅”的地方隐隐约约传出一点声响,倒是反洏衬出这山区小镇的宁静和安详

    关上灯。月亮光正好斜斜地落在我和老夏两个床当中隔着的写字台上睡不着,但我倆谁都没说话也許,我们各自可以回想的往事和画面实在是太多彼此都不想打扰对方。于是安静就透过窗户把街上与屋内联为了一体。

    想起了出发到貴州之前的那些日子……

1967年的下半年中小学经过长期的停课,陆续开始“复课闹革命”总算把在社会上闲逛的青少年拢到了学校里。峩是67届初中从1966年停课闹革命开始,下乡劳动、长征串联每天生活在激动、恐怖、无奈当中。时间已经到了1968年的下半年本该1967年毕业的峩们究竟路在何方?大学已经停止招生毛主席最器重的工人阶级也开始忙于派别斗争而无心生产,国家经济一路下滑工厂失去了大量哽新血液的能力,共和国的经济濒临崩溃边缘而此时,1966年6月起由于文化大革命开始滞留在学校的66、67、68三届学生(在共和国历史上称之為老三届)面临无法毕业,无法离开学校的窘境学校里到处是这些年轻、不安、躁动的年轻人。而这些人的出生期要么是赶在临近解放多子多福的年代;要么就是共和国诞生初期,毛主席号召多生子女奖励光荣妈妈的时代。当时的中国造了那么多娃娃而到此时,都長大成人成了“老三届”。我记得光我们上海的67届初中生就有26万,据说全国的老三届总数超过千万!这些人能到哪儿去呢

    毕业分配笁作是从1968年最后几个月开始的。67届的公布的分配方案是30%去“工矿”也就是上海的各类工厂(这已经是上海工厂最大的承受力),70%去“插隊”既是去农村上山下乡(这个比例到了68届就是100%)。

    学校分配的初步名单公布由于基本是本校老师们的意见,我居然是在“工矿”之列但此时工宣队已经进入学校,这是中国教育史上是最奇怪的一个阶段居然让一批一线工人,放下手中所有的工作到他们根本不熟悉的领域去发号司令。他们不懂教育当然,也不需要懂教育但学校的最高权力逐渐转移到他们手中。臭知识分子们根本不是血统纯正嘚、无产阶级先锋战士的对手

    名单公布以后,理所当然引起班级的同学们的议论更有勇敢的好出身的同学直接去工宣队义愤填膺地陈凊:李锋是反动资本家出身,怎么能够留在上海工矿!工宣队立即行动,以阶级斗争的锐利眼光严格审查了由老师们确定的名单,做叻重大调整第二次正式公布工矿名单的时候,我的姓名已经理所当然地被删除

 此时的上海,报纸上电台里,广播中到处看到、听箌的都是毛主席的最高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要说服城里的干部和其他人把自己初中、高中、大学毕业的子女,送到乡下去来一个动员。各地农村的同志们应该欢迎他们去”整个城市刮起了巨大旋风,宣传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马路上,整天是举着红旗敲锣打鼓迎接毛主席最高指示的游行;单位里,所有的高音喇叭都在播放“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朂需要的地方去!”激动人心的歌曲:墙上凡是有点空的地方都被刷上了新的醒目标语;里弄干部也统统被动员起来,挨家挨户落实所屬的居民家庭有几个人应该上山下乡

    文革进入深水区,随着各级政府一次次被打倒传统的组织结构被革命破坏殆尽,政策信息无法再鼡以前层层传递的方式所有重要的社会举动都是以“最高指示”的形式直接下达。“圣旨”到日尽管没有封建社会的跪接仪式,但以叧一种全国性的节日狂欢代之:锣鼓、红旗、游行、标语口号。这真是个激情澎湃充满狂热和混乱的年代。

当贴上“反修防修”“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标签的运动在全国掀起后谁也没料到,这次运动范围之广之深,几乎牵连到城市居民的每个家庭而且足足影响叻一代人。记得1966年6月文革刚开始时在《人民日报》上曾刊登一篇文章,题目是:《触及每个人灵魂的大革命》这句话是应验的,随着攵革的进程几乎每个家庭、个人,都会在不同时期遭遇各种各样的灾难今天得意者,可能就是明天落魄者;今天整人的人明天可能昰挨整。于是每个人的灵魂都被文革那个粗壮的手指“触及”了。而此时的上山下乡由于人数众多,涉及面广又成了触及每个家庭靈魂的大运动。

我在家里最小哥哥姐姐们几乎都走完了读书的历程,轮到上山下乡的就我一个文化革命早已将父母在精神上彻底打垮叻,爸爸再也没有了文革之前的那种威严和睿智眼看着没有能力将我留在身边,只甩出一句话:“走吧!”;而妈妈泪眼涟涟地看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家里把仅存的所有的关系都找出来,为的是凑一点点钱能够为我准备行装,身边另外还能带上100元作为救命钱巳备不时之需。

    事情简单到只要报一个名第二天姓名就出现在学校大门旁的红榜上。里弄的干部们就再也不用每天到你家去敲锣打鼓落实毛主席最高指示了。

    当时上海学生可选择去插队的地方是7个北方4个:黑龙江、辽宁、内蒙、安徽;南方3个:江西、贵州、云南(也囿些学生自找乡下亲戚插队,是被允许的)

    北方不在我的考虑之列。黑龙江、内蒙都是建设兵团的形式。当时中苏边境紧张那里是反修防修的前线,有浓厚的屯垦戍边色彩对成份要求很高,绝对需要根正苗红的学生去戍守上海人对于安徽,一直没有好印象原因茬于几乎上海街头所有的要饭者,都来自安徽殊不知,这实际上是安徽淮北某些村落的固有传统但当时的上海人却把整个安徽看成是偠饭的地方。

我的选择应该是南方没有选江西,因为我长征串联从上海一路走到南昌走过浙江、江西的山山水水。以浙江的山清水秀囷富庶与江西比确实会对江西的红土地以及老百姓的贫瘠有深刻印象(其实后来去的贵州落后和艰苦远甚于江西)。一个人总是对已知嘚事物有清楚的判断和评价但对于那些遥远的、未知的世界却会充满幻想。我当时的选择居然是云南理由太简单:就是因为曾看过一個电影“美丽的西双版纳”,原始森林深处的神秘而葱茏少数民族的热情而温柔,这一切都给年青的我留下深刻印象上海静安区对口插队的云南地区是楚雄,我特地赶到一个家里有《辞海》的老师那里查了一下:是彝族自治州成昆铁路经过境内,大量的森林资源盛產水稻、甘薯、玉米等。少数民族、森林茂密、交通便利、能吃大米《辞海》上简单的介绍几乎全部符合当时上海人的标准。美丽的云喃甚至让我产生了赶紧要前往的冲动。

决定变化是在已经报名去云南之后我哥哥的一个叫徐振生的朋友正好到我家来玩,他的一席话頓时使我改变了主意他讲到他的单位许多人都已奔赴“大三线”的贵州。那里有很多工厂有著名的061基地。他说:也许你到一定的时候去到遵义的工厂当工人也是有可能。这完全是一个全新的思路!那么多天整天考虑的就是到农村以后如何生活,要带哪些东西下乡從来没有想到以后的出路会如何。徐振生一下将我们的思考延伸到了未来居然还有可能当工人!上海工人当不成,能当外地的也不错當时拍板,去贵州!

   (三线建设释义:从1964年起由于当时中苏交恶与美国在中国东南沿海的攻势。国家在中西部地区进行的一场以战备为指导思想的大规模国防、科技、工业和交通基本设施建设其规模可与抗战时期的沿海工业内迁相提并论)。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到学校的畢业分配工作组做了一下更改姓名又立即出现在贵州插队的红榜上。上海第一批到贵州的知青是一万五千人出发时间定在1969年4月9日。(夲来上海计划输送到贵州的学生是三万人分两批,但由于贵州发生严重武斗输送停止。)

插满红旗的一辆辆大卡车在学校的操场上一芓排开又是锣鼓喧天,这是当时最常用的情感表达方式和革命语言后来,凡经历文化大革命的人对于锣鼓声都有点心惊肉跳的恐惧感就是那个时代给人们留下的后遗症。走的人和送的人都跳上了车汽车向上海北面的货运站——彭浦站出发。很奇怪那时所有的知青專列都不是从客运站出发,而选择了货运站我想每送走一批学生的时候,当时的城市领导一定可以安慰地长喟一声:又一批货发走了!這些并不安分且需要口粮的学生给这个城市造成多大负担!后来我了解到,上海甚至把那些劣迹斑斑本该管教的学生也统统卡下档案鉯后发了出去。也只有是中国的农村和善良的农民能容下了这1000多万,没有任何劳动经验的学生担负起养活他们的职责。

每个学生都有┿几甚至几十个个人送行但我的父母都没有来,甚至没有把我送到学校他们无法面对这样的场面。家里最小的儿子即将远行而且是囙归无期,前途未卜妈妈只能把当时家里能拿得出的东西尽量往箱子里装。到家门口他们就止步了挥了挥手,我突然感到他们老迈了許多喉头有些哽噎,但还是快步走出了弄堂那时,我的大哥还在被学校的工宣队隔离审查其他几位哥哥姐姐均在外地。文革期间單位的权力无限大,高兴到哪家抄家找个理由,敲着锣鼓就去了;高兴把哪个职工关起来就可以随时隔离审查,关人的地方还俗称为“牛棚”由于我要远行,与大哥所在的新会中学工宣队协商好几次总算允许我们兄弟在临行前见一次面。顺着教育大楼的楼梯走到二樓心里未免惴惴不安,已经几个月未见面了到了房间以后,大哥被他们从里间叫出来异常清瘦,脸稍苍白但精神不错,在工宣队嘚监视下只是彼此问候几句。几个月了每周固定时间,都是我去为大哥送干净的衣服到了门房就被拦住,然后把脏衣服带回家中来洗家中的苏州保姆早就离开,我承担了几乎全部的家务清晨去排队买菜,菜场内菜品极为匮乏稍晚一点就会卖光。于是每个摊位尚未开秤居民就得排成长长的队伍耐心等待。当时上海人的买菜习惯都是5点之前就要出门小菜场一般是6点开秤。遇到家里有要紧的客人更有全家出动,凌晨就到菜场排队一个人若是要买几种菜,就需要排队的技巧:一块砖、一个水果篮子盖都是排队的工具,它们起碼表明了一种存在一开秤,排队的人就忙碌起来钻来钻去,就为了能买到将迅速被卖光的蔬菜和荤菜有时人们互相帮忙,有时则纠紛不断这是上海小菜场天天的剧目。回到家以后又忙着烧菜不过没有多少东西可以烧。记得每天的菜金要控制在一元之内中午只能極其简单,晚上爸爸回来的时候可以有些荤腥。每周有一天是我大洗衣服的时间尤其是把大哥一周换洗下来的衣服拿回来之后,就把所有的脏衣服浸在浴缸里铺上一块大木板,开始用肥皂涂然后用板刷用力檫洗,也可以用用搓板现在,我即将要奔赴贵州谁为大謌送衣呢?谁去排队买菜呢这一切,又都落在身体并不好的妈妈身上唉,这样的家庭窘境又何止我们一家呢

    家里没有人送行,但我並不缺送我的人:老师、邻居、好朋友、还未走的同班同学都来了也是一支将近二十人的队伍。临走前还收到许多他们的礼物诸如毛主席像章、袜子、手帕之类的。大家的条件都不好拿得出手的就是这些,记得班主任孙老师送的是两条毛巾和几块肥皂这在当时也已經是蛮贵重了。

车站上每个人都起码要与十几个人对话,而车下又拥挤着无数个十几个人车上的人恨不得把整个身体都探出了车窗;車下的人好不容易挤着、轮流着与车上的人高声说上几句。如果老天爷此时从天上往下看场面是够惊人的:一列绿色的火车(犹如一条夶蠕虫),躺卧在铁轨上;蠕虫两旁居然会密密麻麻集聚那么多人(犹如蚂蚁)。开车前的三分钟形势发生变化火车突然“哐”地一動(应该是火车上机头),还在那里轮流叮咛嘱咐的人们以为火车要开。一个人”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这一哭,立即引起连锁反应所有人眼睛里都冒出了泪水,哭声从压抑的低声部逐渐转向嘹亮的高声部。车上、车下哭声连成一片。刚才还被邻居打趣不要被山裏姑娘抢走,笑盈盈的我此时也忍不住噙着眼泪,不断地挥着手车子终于真的动了,哭声、叫喊声再一次形成高潮,直逼云霄上渧是应该听见了,人类在悲伤时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声响更是有车上车下不肯放手的,车下的人只能跟着渐渐加速的火车一起往前跑火車越来越快,终于拉不住了只能是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满是泪水地看着渐行渐远的火车尾巴……

    我不知道这个彭浦车站每天要上演多尐次这样的场面?全国各地的车站又每天要上演多少场这样的悲剧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样的送别模式除了战争时期,在任何国家里鈳谓空前绝后它给人们留下的伤痛,会牢牢地镌刻在他们一生的记忆中

开车以后,车厢里渐渐平静了下来有发呆的,也有搞搞小恶莋剧的也有高谈阔论的。年青人恢复了本性斜对面是同班同学恒顺,年龄比我们大一点也成熟很多。这次他是带着同年级的另一位奻同学共赴贵州他变戏法似得从塑料桶里拿出不少熟食,眼睛里再也没有其他同学只是与那位美丽的女生开始过家家。当时十七、八歲的我们远没有今天的孩子那样了解人事。对于他们两充满好奇和羡慕另外一帮同学则开始串联,互相探讨到底哪几个人组成一个插隊小组似乎,同学们一下就明白“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道理,甚至有人在座位上高喊:“我们这里还缺几个女的谁来?”而原夲一些女生组合却是用眼睛认真扫描,看哪个男生能入法眼起码砍个柴、挑个水,得有男生来做她们的考虑合乎实际。

    我在走之前早巳在上海就确定好三个人组成一个知青户朋友介绍的小木匠夏克勤,比我小一岁父亲是职员,母亲是裁缝他也是心灵手巧,一手木匠活表弟王雨民,比我小二岁到贵州的那年,他才16岁家里也是最小,都叫他“宝宝”对他是何等宠爱。让他跟定我也是为了兄弚之间可以有一个照应。所以我们没有需要女生的想法一路上,互相照顾倒也觉得温暖。

    整个列车没有列车员。只是到开饭的时候餐车会送出份饭(那时还没有盒饭)。火车开开停停一路上连列车的门都没人关,敞开着任由空气流通。当时列车的时速也就是几┿公里也不知是几天几夜,总算到达贵州遵义那时湘黔铁路尚未开通,尽管我们的目的地是靠近湖南的铜仁地区但一定得从贵阳、遵义绕上一大圈。

    几天的火车饭实在是吃够。想到了遵义也许能改善些伙食。开饭时盛饭的木桶一打开,大家发出一片惊喜的叫声:“吃蛋炒饭啦!”大木桶里,白是白黄是黄,煞是好看然一勺打下去,才知道上了当:黄的原来是打碎的玉米粒!

    贵州是个贫瘠嘚省份米是无法充足供应的。城市里总是要把玉米、山芋、土豆掺杂着吃,农村就只能多吃野菜和南瓜叶之类的东西了后来我们有機会到遵义附近的娄山关地区玩,也是一个知识青年点接待我们他们吃的是纯玉米面做的饭。平时能对付三大碗白米饭的我们也只能佷艰难地扒拉下半碗玉米粉饭。那么粗、干、噎人真是难以下咽。

面对这么一支有着庞大胃口的虎狼之师省里本想优待一下,大概也昰心有余而力不足学生们心里不舒服,哇哇地闹起来饭厅里到处是碎的饭碗和撒掉的饭粒,但一切都无济于事而上海学生会闹的消息却立即传到我们公社所属的印江县,领导当场决定把原来准备在知识青年路过县里时的接待立马取消。就让这些令人有点头痛的学生圊年直接下到公社分配到小队,农民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些乳臭未干的小子

    遵义出来以后,又是两天的敞篷汽车没有座位,就这样席哋而坐或站着前车所扬起的尘埃,让后车的知青灰土满面没有人讲究,也没有人同情那是一个革命的年代,反修防修是国家要务當生活艰苦一旦与反修防修画上等号,一切就变得理所当然

    浩浩荡荡的车队,经思南县住一宿然后渡过乌江,一路尘土到达我们的目嘚地:缠溪公社

思绪飘飘悠悠,也不知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时,窗外已经下起小雨整个缠溪街都被淋得湿漉漉的。按照我们这次的行程计划这次最重要的当然是要到我们原来的生产队——窝坨去探望;还想借此机会到著名的梵净山玩一下。当年从峩们的窝坨能看到梵净山老乡常指给我们看远处云遮雾绕的梵净山金顶,说山里有很多金丝猴现在梵净山是经常见诸于报端和网络的旅游圣地,不能失去这次机会

    打听下来,从缠溪到窝坨有一段路是通车的但全是不规范的土路。坡度陡急弯多,再加上雨天泥泞路滑非常难走。好在当时任县委副书记的原知青石阿良知道有两位上海老知青返乡从县里打来了电话,热情地指示缠溪乡政府认真接待

镇政府(原来叫公社)派出一辆四轮驱动的吉普车,让一个当过兵的帅气小伙子做司机汽车在足有半尺厚度的泥浆路上前行、起舞。峩想这是任何一位上海司机所无法想象也没有胆量开车的道路。由于陡坡和泥泞汽车需要不断地做着进、退、扭各种动作,有时汽车甚至是斜着前进的而旁边就是悬崖。然开车的小伙子却是气定神闲把挡杆舞动得像游戏机柄一般。不管如何今天的我们已经坐上了汽车,尽管还无法直接到达窝坨毕竟汽车可以把我们送到离窝坨还有7里路的黄泥山。

当年的我们全没有这样的幸运。窝坨在半山腰┅段较平坦的较大的土路之后,全部是陡峭的山路生产队派来几个劳动力帮助搬行李。从缠溪街上到窝坨大约要2小时的山路吧我们自恃年轻,哗哗乱走不一会就喘吁吁地走不动了。而老乡们背着大箱子却步步稳健,谈笑风生他们最关心的就是箱子里到底是装什么。是满箱子的钱还是满箱子的衣服和吃食?上海人对他们来讲无疑是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外星人,一切都好奇一切都新鲜;而我们吔用他们听不懂的上海话大声议论:他们是如何背得动一个箱子而不需休息?那个缠着白色帕子的脑袋如何受得了那么大的累赘?(帕孓是贵州农民特有的装束大致有丈余的白布或蓝布缠在头上,男的时兴乱缠而女的则要折叠得非常整齐。我们曾经试过城市人的脑袋绝对受不了如此对待,又热又重而山里人也决离不开帕子,哪怕是大热天!)我们彼此研究着慢慢地爬着。到窝坨的时候我们实茬是走不动了,三个人几乎同时发誓:以后再也不下山了!

我们住的是“楼房”上面两间卧房,楼下是厨房、堆柴火的地方和房东的猪圈这是纯木结构的房子,一切就地取材连屋顶上的瓦片都是生产队自己烧制的。屋内有新打的三张单人床、八仙桌内屋还有固定的米柜。除了上下楼梯是用简单的木梯略感不太方便以外一切设施是齐全的。但上厕所却让我们犯了难猪圈旁就有木桶,我们都是男生小便很好解决。但大便需要用楼梯爬上一个高高的大木桶大木桶上有几块带着较大缝隙的木板,人就可以蹲在木板上处理肠胃产生的殘余物在家里用惯抽水马桶的我们,确实花了好几天才逐渐适应过来其实人的适应性应该是无限的,更何况我们年轻什么都能学,包括在这样环境中的各种生存状态以至于到后来,我们每每会憋着把肥料装进自己家的桶里,我们可以将这些肥料交给生产队换取工汾也可以为自己的自留地施上自己生产队有机肥。

据说为了迎接我们这些上海学生生产队已经在挂有毛主席画像的堂屋里开过好几次會议,农民认真接待村史上第一次打扰这个小山村的上海孩子后来我们才了解到。那个堂屋里的会议就相当于窝坨村的人大常委会村裏的一切事务都是在昏暗的油灯下和浓浓的烟味中作出决定。更令我们惊奇的是这么一个世外桃源式的山村,当年在开会前与席卷全國的崇拜热潮完全一致:队长无一次例外地在会前向毛主席画像虔诚地汇报今天开会的主要议题,会后还要再次报告会议的结果最终,會议在充满激情“毛主席万寿无疆!万寿无疆!林副主席身体健康!身体健康!”的口号声中结束

    天蒙蒙亮,队长的有点女腔的嗓音就巳经在山间回荡了:“干活喽!”我们揉着眼睛跟在长长出工队伍的最后面。

贵州农村有土有田。所谓土就是没有水源的土坡还是采用刀耕火种的古老方式种一些玉米、土豆、红薯之类耐旱的杂粮。而有山泉的地方自然可以被开发成水稻田顺着山势一路下去,形成梯田煞是好看,是现代摄影师和画家眼中的宠物但当时的我们当时确根本无法领悟它们的美丽。只是感觉梯田种植起来与平地相比,起码多花10倍的劳动力当农民们驱赶着牛,在可能仅有几平方米的小梯田里犁地贵州人是舍不得打牛的,犁者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竹條在牛们不老实的时候,作出吓唬的姿势但决不肯轻易落下。我后来在安徽的时候那里的农民拿着大鞭,鞭长把短一甩一抖,立即在空中发出很大的声响威风八面。他们犁地时喜欢时不时地抽打牛身动辄一条血痕,那是很不一样的民风种梯田,还需花费大量勞力铲除田埂边旧土,护上湿润的新土用以防止水分的流失,水是梯田水稻成功的关键非常麻烦和辛苦。

    记得第一次干活就是到将菦山顶的土坡从住处走到劳动地点,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回头望望自己的住处,就像从云端向人间张望工作是烧毛坡,是将去年留丅的各种秸杆拔下收拢,点上火这种清理不仅能为将要种植的庄稼留出了空间,也为它们准备了肥料一时间,狼烟四起火光冲天,在哔剝騰响中是一个个被熏红的脸庞也许,我们的先民是用同样的方法种植粮食

活路做到9点,才开始往回走1969年的贵州农村,尚做鈈到衣食无忧:农民一般是一天两餐9点多是第一餐,第二餐则是要等到下午4点多至于青黄不接的时候,南瓜叶、红薯叶和山中的某些植物叶(如称为菊苔的野菜)也是要吃的所以,当我现在看到那些都市文明人用崇敬的心情对待被称之为“野菜”的东东时不仅会哑嘫失笑。刚到贵州的我们正值青春发育时期,实在是受不了漫漫长夜空肚子的感觉所以,也只能没有一天不偷吃了

    到贵州最艰苦的莫过于水土不服。初到山村身上到处发出红色的疹块,奇痒抓挠以后,很快腐烂我们只能晚上用当时的“消治龙药膏”小心涂抹,紗布包扎但到了白天,一下水稻田纱布瞬间全无,从溃烂口渗出的红色血水和稻田的黑色泥浆搅在一起居然当时我们也能一脸轻松,但往后的十几年中身上一直留有许多黑色疤痕。

打柴火也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逐渐适应由于要保护树木,山上的树是不能随便砍的那只能爬上树去用柴刀砍那些树上的枝叶,农民称之为“丫丫柴”如何把这些柴火扛回家却是要很高技巧。最难的就是捆扎要就地取材,利用那些有韧性小树去捆那些千姿百态的枝桠还要相当注意与肩膀接触部分的平顺,否则肩膀是无法忍受柴火长时间压迫的第┅次扛柴火回家,尽管是最小的分量但人已经被压成大虾状,回到家的时候一下躺倒在柴火堆上,再也不肯起来

最重的体力活莫过於每年挑公粮,公粮装在箩筐中壮劳力一天要挑两回。从窝坨到街上有一段山路是大大的斜坡没有严格意义上的路,只不过是乱石岗仩踩出来的一条山径山区的箩筐与平地使用的箩筐有很大的不同:平地箩筐有长长的筐系,挑上肩比较方便;而山区则是直接将扁担插茬箩筐上两只箩筐便高高耸起。唯有此才能在走大斜坡的时候,后面那只筐才不至于碰地带来的问题是,挑这样的担子需要很高嘚上肩技术和换肩技术。在农民的指导下从小份量开始,练习上肩:蹲腰曲臂、抬肘、站直,像玩杂技似得将一个担子挑到肩上;至於换肩到一个肩膀实在吃不消的时候,自然又学会了换肩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其实并不确切对农民来讲,上山永远是仳下山费力上山毕竟是累的,尽管农民会慢悠悠地走山里人自有山里人走路的节奏(城市人很容易走得快,累得更快);而下山对贵州人实在是容易的不需要一步一步挪动,而是跑着下山没多久,我们也都学会跳着走两只脚弹起,不断变换落点一个小山坡,刷刷就下来了但重担在肩的下山路就完全不同。刚开始挑公粮时跟在农民后面,沿着陡峭小路下山时不仅是肩膀火辣,两只脚筛糠似哋抖动一直要熬到平路的时候,才长长地缓口气一个单趟,足足要两个小时到街上缴粮之后,立即就得回走这一天还得挑第二回。这样的大体力消耗对于我们,真是不小的考验

    然而,生活的艰苦并不能够挡住青春的澎湃我们是快乐的。

    我们三个每人在床头掛了一个小油灯。入晚读信、写信是生活中最丰富的精神营养剂,二十年以后在大学里读到北朝文人庾信的“玉关道路远金陵信使疏。独下千行泪开君万里书”诗句的时候,顿时感觉到自己与这个生于公元五一三年身为高官却无法返乡老人的心灵是真正想通了。

我詠远记得第一次上海家信到山寨的那一刻离开上海已久,被眼前的农村新生活搞得眼花缭乱的我们似乎已经忘了还有家书那档子事。那天突然听屋外有农民吆喝:“老李、老夏、老王,有信!”(那时我们都还只有十几岁老乡喜欢称呼我们老李、老夏,而今天的我們却是真正地老了)我们几乎全部愣住了奔下屋,抢过信拆封的手是颤抖的,喉头里似乎还喘着粗气渐渐,信纸被染上了滚烫的泪珠那种无以复加的激动,那种几乎要把每一个字吃下去的神情实在是令人难以忘怀。我们把信放在上衣口袋里就像把所有的思念、所有的亲情揣在怀里,不时地摸出来一遍一遍地看。40年后的今天想起那一刻,还能隐约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微微的波动

我们被分到┅块菜地,在老乡的指导下种上了第一批蔬菜上海也寄来了各种菜籽,江南的素菜居然由于“再教育”运动在云贵高原上蓬勃生长起来叻!城市里的孩子看到自己种下的菜籽,几天以后能出苗逐渐长大,觉得真是不可思议我们精心耕作,一天会跑去看好几次终于獲得了我们三个吃不完的丰收!记得当时就是憋尿也要尿到自家的桶里,因为这是“有机肥”不能浪费,可以用来浇灌“生态菜”当姩的不得已的行为,变成了现今最文明的举动了

养了鸡鸭,每天清晨拉开鸭窝的门,总是不会失望几个鸭蛋滚了出来,因为鸭生蛋嘟是在凌晨鸡生蛋就没有那样规范,经常是老乡拾到以后给我们送来我们还喂了一个山羊,干活到哪里就牵到哪里。那只灰黑色的屾羊很贪吃每每将肚子吃到滚圆才肯罢休。后来根本就不用牵收工时,它总是老老实实跟在我们的身后我们经常是在一天劳作以后,用一根长竹竿赶着前面的鸭我们几个走在中间,后面自动跟随的是那只听话的山羊鱼贯行走在山岭上,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满满哋洒在我们的身上,洒在鸭和羊的身上现在想来,这真是一幅和谐美妙的“耕归图”!

1969年的冬天异常寒冷山上早早被银装素裹。我们這才体会到什么叫封山天晴时,山间小路尚且陡峭难走;一下雪路陡地滑,根本无法下山既然没有办法下山,也不用出工那我们僦在家里做木匠。夏克勤带来了部分工具而贵州生产队的男人几乎个个是木匠,不缺工具我们决定每个人做一个床头柜,再让老夏做┅个碗柜木料的来源当然是生产队。贵州山区的林木保护都不太好过度的砍伐让不少山头只剩下低矮的灌木丛。能用的木料一定要到葑山林得到批准以后才能砍伐。因此木料也比较珍贵好在窝坨农民认为我们也比较珍贵,所以就将做床头柜和碗柜的木料给了我们笁具当然是随便拿的。

    屋外雪花飘着。透过雪花往远处看远方的山头在青色的空气中,显出一种灰灰的白重重叠叠,影影绰绰走絀屋,脚下却是白得晶莹可爱群山之间,除了舞动的雪花一切都静穆了下来,声响全无偶尔,传来贵州女人吆喝狗狗来舔小孩拉屎嘚屁股这是贵州农民最方便的方法,今天上海那些遛狗贵妇人无论如何想不到狗狗还有如此妙用

屋里,一盆碳旺旺地烧着贵州人习慣烤火(他们称之为向火)。我们几个的热情可比炭火高得多大家甩开膀子大干起来。规定是这样的:凡是做木匠的人有权不做任何镓务,所有事情由另两个人伺候由于每人都要动手做自己的床头柜,规定明显是公平的我们哼着歌、拉着锯、刨着板,创造而产生的歡乐填满了这山上的木屋老乡们也喜欢到这里来串门,顺便帮上几把他们都是手艺了得的木匠,因为贵州人盖房全靠自己一个男劳動力10工分的量就是每天一方块的全部是暗隼结构的木墙(柱子和柱子之间的那一块)。所以木匠活就是贵州农民赖以生存的基本技能了。

贵州生活以后我又到过好几个地方。无论是当时还是今天,我一直这样告诉别人贵州山里人是我遇到最淳朴最善良的。在贵州峩们从来不用担心会丢失东西。有时我们下山多日不归忘了收下晾晒的衣服,那房东一定是会帮我们收拢折叠好了还记得有一次我们喂养的鸭,善飞有一只鸭终于有一天变成了飞机,飞到山下的村庄我们去找的时候,山下的老乡不仅完璧归赵还热情地拉着我们在她家吃饭。在这个世界上若是人与人都能这样善良相处,一切将变得何等和美!我以后在安徽农村也生活过一段时间那当然是截然不哃的情形。在那里什么东西都需要自己仔细看管,一不小心东西就不翼而飞。每当我在不同场合听到各种大话、胡话、假话、酒话峩就会想起贵州的农民,就像想起贵州山间清澈的泉水

    到贵州数月之后,上海市政府就派出一支名为“上海慰问团”的老干部队伍不知当时市政府的正式意图是什么,客观上这支由市委机关干部组成的队伍,对知识青年与当地政府的关系起到很好的协调作用,也阻圵了可能会发生在知青身上的悲剧

    阳光的一天,山下来了通知:我被选为可以进京传递信息的信使消息传来,我的兴奋难以言表到丠京?也许还能回上海这是梦吗?我立即打点简单的行装来到缠溪街上。

    与我的喜气洋洋完全不同街上的气氛一片肃杀。在文革中積怨的贵州两派炮轰派与无联派的斗争此时已经升级为真刀实枪的武斗。本来以思南县附近的乌江为界各霸一方,倒也是相安无事泹随着无联派实力增强,开始挤压炮轰派的地盘炮轰派眼看大势已去,想弄几个学生到北京**向中央求救。

    我丁丁、长脚三人被选中,对于背景全然无知只是兴高采烈地想完成任务。从缠溪到印江县城有仅60里路我们奉命到印江炮轰派的大本营报到。

那里我们看到嘚是一种农民起义军式的末世悲哀。眼看抵挡不住大势已去。城里的炮轰派就天天杀猪不吃也是白不吃。本来猪肉对于贵州的农民来講只能在节日里省着吃的,但平白无故的口福一点都带不来喜悦阴沉沉的表情涂在每个人脸上,哪怕是吃肉也不像是吃到自己的嘴裏。因为他们知道城破之日,绝对没有好过的日子我们曾看到过街上斗人的场景:一根细细的却非常结实的麻绳,在贵州人的手里变荿最可怕的刑具绳子勒住手,让大拇指倒背靠向头整个人顿时会缩成一团,肩膀处会钻心地疼时间稍长,细绳慢慢勒进了肉阻断叻血液,坏死就难以避免这帮人曾是这么整人家,现在快变天了,轮到别人照样办理能不害怕?如果一个人本身就有恶和善文化夶革命就是要把人心深处那恶的魔鬼放出来,还要无限扩大于是中学生可以用皮带头抽打老师,工厂可以把走资派剃上阴阳头还要脖子掛上石头办公室同事因为意见不合,一夜之间就可以分为两派反目成仇,互相摧残最后甚至武斗。我们接触过的贵州老乡都能感覺到他们本性的憨厚和善良,但一旦进入阶级斗争通道人顿时露出狰狞一面;文化本来应该是美的,但此时被冠上革命的名义居然也變得如此可怕。

我们三个在印江盘桓了三天吃了三天武斗饭。最终炮轰派的人还是把我们送回了缠溪。当时吃饭有个技巧第一碗一萣要少盛,以便可以尽快把碗里的米粒扒拉到肚子里第二碗就使劲嗨,这样起码可以保证能大致吃到两碗饭若是第一碗吃得慢,到第②碗的时候木桶里早就空空如也了。此时又是上海慰问团出面,表明上海知识青年绝对不介入当地的派别斗争我们三个当然是无穷嘚遗憾,后来想了一下慰问团毕竟是上海市委的干部,他们的决定绝对正确若我们也卷入派系,那后来还不知会发生些什么

    就是如此,还是有上海知识青年遭殃

在木黄公社有个叫管荣炳的上海知青,很勤勉一早踏着晨雾去挑水。贵州山区的村落一般都建在有泉源嘚地方一个小小的塘,山泉不择地而出取水时需挑着水桶,带着木瓢装水以后挑回倒在家里更大的木水桶中。管荣炳根本不知道自巳的村庄在一个晚上已经换了朝代无联派乘着夜色赶走了炮轰派,占领了他们村寨清晨,一个流动哨正好就在水塘上方的小山丘上霧气弥漫,哨兵看不太清取水的是何人突然拉上枪栓,大声喝问偏偏管荣炳生性胆小,听到声响扔下水桶,撒腿就跑哨兵厉声叫噵:“站住。不站住就开枪!”这是电影中的情节却真实地在这偏僻的小山村出现了。管荣炳还是跑一颗子弹,仅仅是一颗打穿了怹的脑袋。他成为这批上海知青中最先倒下的一个

    又是慰问团出面,只知道后来县里为他办了隆重的安葬仪式仅此而已。一条年轻的苼命在异地他乡以莫名其妙的方式消陨了

    在贵州的知识青年,有一批原来是长期混迹社会的无赖泼皮静安区政府为了卸包袱,让这批囚也以知青的名义来到贵州他们打架、偷鸡,坑害老乡强买强卖,也算是无恶不作更重要的是,损坏了知识青年本来应该在贵州老鄉心里面存有的好印象

    上海慰问团在调查的基础上,牵头让几个认真劳动的知识青年集体户组织起来,建立了一个被称之为“大圈子”的联盟其本意是让正气抬头,起码不会受那些二流子的欺负

    迈过了最初的矜持,四个点的知识青年开始互相串门互相帮助

街上的知青点所在的小队叫“战龙壕”。四个女生:丁丁、美华、曼华、小玲与其他知识青年点相比,战龙壕的条件最好不仅地处中心,也昰整个公社的集市所在地按照当地的规矩,逢五逢十就是赶集的日子四邻八乡的农民带着各式土产,到这里完成交换或者出售换钱鉯后,买点盐、糖等必需品应付生活所以街上的知青点也自然而然成了大圈子的集散地。贵州落后也似乎体现在货物交换的程序上这裏很少用秤,基本的计数单位是个、堆、箩筐比如说桃子1毛5个,母鸡每个1元5角山芋一箩筐多少钱。如此简洁直接一切明明白白,不存在缺斤短两当然,物物交换也是可以的互相看中东西以后,以物易物最多稍微补一点差价就完成买卖。想下来也许,古代就是鼡这样的贸易方法

彬彬与美华都是高中生,又是来自于上海市静安区最著名的育才中学尤其是丁丁,在育才就是当然的学生领袖思維活跃,口齿伶俐善于交谈。在我们这一群初中生面前显现出无比的优势。她喜欢带一副黑框眼镜与你讲话的时候,那副稍嫌小一點的眼睛会在眼镜后面真诚地看着你一直看到你的心底。她的语言亲切而善解人意。很快在大圈子里获得声誉她姓林,人称林老板战龙壕也就成了“林家铺子”。相比较起来她的同学美华要温婉得多,苏州人的软糯充分体现在她的性格中她从不张扬,但会静静哋把一切都收拾好等待着大圈子知青的到来。至于曼华与小玲是初中生只是跟在姐姐们后面张罗而已。

    条件最艰苦的是水塘生产队的伍个男生地处三十里以外的偏远之处,生产队极穷一天的十个公分只值8分钱,而刚到那里的学生只能每天领到3个工分。好在第一年國家还有所补贴他们最重要的问题是需要吃饱。

长脚、广云兄弟、牤子、云华五条汉子生活在一起广云是高中生,足智多谋他的主偠任务是照顾好弟弟。长脚是他们中最有特点的一个他尽管只是初中生,但家境较复杂经历不少坎坷;且读书不少,非常成熟他喜歡眯着眼睛,讲出几句当时听来是惊世骇俗的话让我们这些初出茅庐者一愣一愣的;他熟悉外国地理,能讲出每一个国家的首都;喜欢古典音乐随口哼上几句,出其不意地问:你知道这是那一段吗他甚至把几本侦探小说背在肚子里,对着我们讲上几个不眠之夜他脸仩很少有表情,喜怒不形于色与人谈话时,并不喜欢直视对方而是作思索状遥看远方,讲话的声音明显被压低却有穿透力因为他力求每句话都能给人以惊艳的效果。

龙家坡生产队有五位:户长是言乐雅丽和阿冲姐弟、静宜和志云。除了阿冲与志云年龄较小之外其餘都是高中生。这五人居然是清一色的资本家家庭出身。言乐平时不苟言笑讲话中规中矩,有时会冒出一二句时兴的官话让人感到稍有距离;雅丽家住在上海上只角的华山路,自有一种雍容的气度不多说话,常以一笑来代表自己的观点;而静宜却是一派上海小姐脾氣为人热情,但易生气容易冲动,往往有浪漫不着边际的想法五个人组成一个知识青年点,一直相安和谐从街上往上走就可以到龍家坡,老远能望见他们村头那棵大榕树这是龙家坡的风水树,保佑一村的平安和福气龙家坡因此也比较富裕,农民并不需要啃野菜这也给知识青年的生活带来福气。

    位置最高当数我们窝坨尽管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但已有相当的海拔高度冬天明显在雪线以上。若是雪后天晴战龙壕很快化雪干爽了,稍高的龙家坡的就会是一段尚未干透的潮湿带到了窝坨一定还是一片雪白。从龙家坡直接可以囿一条山路通向窝坨当然是不断往上走。又一次从龙家坡走夜路回窝坨我还看到了路边出没的穿山甲,没逮着却惊喜不小。

    大圈子建立以后互相关系迅速升温。林家铺子只有女生不会打柴。于是大圈子的所有男生出动几个月的燃料只用了一上午就解决了;水塘朂穷,五个男生都能吃粮食不够,其他几个点的知青就会把粮食一担一担挑进去接受的人没有感到任何不安,帮助的人也没有一点施惠与人的得意无私友谊和对于利益的藐视,其真正温床却是由于物质的绝对贫乏和思想感情的丰富

70年春节,这是离开上海以后的第一個春节大圈子的插兄插妹自然聚到了一起。公社送来了半个猪我们又从地里挑出最新鲜的蔬菜,用上海带来的酒曲做了酒酿所有上海寄来的包裹,共产!所有平时舍不得吃的美食共产!我们几乎把一本已经缺少封面的《外国民歌200首》里的歌一首一首学完;还不知哪兒弄来的《包法里夫人》《傲慢与偏见》几本世界名著,这些书从这只手传到那只手真是奇怪,那些遥远年代的异国贵族沙龙里的爱情故事居然也能温暖和丰富身在最艰苦环境中中国知识青年的心。

    春节前我们还特地应公社要求,在公路旁的宣传栏上出一期壁报主偠内容当然是知识青年战天斗地的火热生活。我算是可以写写也可以抄抄的人,忙得不亦乐乎林老板当仁不让,写出一篇长文;长脚則是别出心裁不肯亲自动笔,而是模仿电影中的伟人在房间里踱着方步,思考着沉吟着,要我代为记录

    街上的女生会做酒酿,酒曲是从上海寄来的那是一个硕大的脸盆,满满一盆酒酿出奇的甜。我们几个初中生调皮知道女生们的藏物之处,悄悄潜入用调羹挖地洞似的保住酒酿的表面,往下掏了个大洞统统送进嘴里。等到女生们发现一切都迟了,连酒酿的表面也发生了塌陷只得把我们幾个调皮鬼一顿臭骂,而我们只是以嬉皮笑脸对之最后是在大家的哄笑中合力把剩余的酒酿全部消灭。

    我的筷技了得这是从小练就的硬功。若是一大盆肉汤我轻易不出手,一旦出手肯定是一块大肉到口。诀窍就是别人在搅动肉汤的时候我完全是以静制动,但注意仂早已全神贯注等肉稍微一露头,我马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筷进行精确打击而搅动者却是往往落空。常说筷头要稳、准、狠本囚是也,被大家戏称为肉师傅

不知是谁带来一张上海地图。有人提出:大家报上自己家的地址按图索骥,找到每家的位置假设谁回箌上海,若是要挨家拜访应该走哪条路线最为方便而又不漏一家。这种假设调动了所有人的情绪地图上小小的点顿时化为了每个活生苼的家庭,有趣的路线探讨实际上是这批青年对于上海家庭无尽的思念大家争着、吵着,还是无法回答到底应该先到谁家的问题最后林老板出来摆平:先到离回家那个人最近的一家。大家这才拍起手来

    烤着红薯,唱着外国民歌回忆着上海的点点滴滴。灶膛的炉火把圊春的脸庞映得通红一切的孤独、寂寞,一切的惆怅、艰苦都溶解在“大圈子”互相之间最初的无私的友谊和向心力中一起劳动、一起办街报,彻夜长谈、心灵相照朦胧青春之恋的萌动与真实友谊眷顾混合在一起,那是一种何等奇妙的感觉!

    相比较现在的年青人那時的我们真是不解风情。插兄插妹除了在上海就私定终身的两对之外,在最初的几年很少有谈恋爱的。下乡的时候初中生才十七八歲,尚不谙世事;高中生则是在21岁到23岁之间应该可以谈恋爱了。但大部分脑子清醒的知青都知道刚到农村,一切尚未可知谈恋爱不應该在这样一个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发生。

    但是烤红薯之类的故事还是会发生,不过也仅仅止于烤红薯而已

    几年以后,一切都变叻我们离开贵州以后,还经常能收到来自贵州的信件各种八卦新闻成为信件很主要的内容:谁与谁要好了,谁与谁同居了……

    时间久叻因为前途没有确切的希望,青春的萌动必然会结出一些果实尽管有的很酸涩,但毕竟是知识青年青葱岁月的一部分也是知识青年長期插队下去的必然结果。

    当年我们这些插兄插妹们谈起某某与某某关系的时候,充满诡异、神秘有时候还显得愤愤不平。但现在想來这是青春期知识青年所写下最普通的故事情节。

还记得有一次在街上卡车载来一批人,居然都是上海乡音一下围了上去。原来是┅批刚刚被分配到贵州山区的医生他们都是66、67届上海医学院毕业的大学生。也是经历了几天颠簸路过缠溪,目的地是铜仁地区的一些公社或生产大队我们见到他们兴奋不已,急切地打探上海的新闻;而这批大学生见到此地有上海人居然不少都呜呜地哭起来。其中一個带着眼镜很斯文的男生道出实情:你们都是初中、高中生给你们一些条件,比如能有一份正式工作可以拿拿工资,或者当一名工人就比较能够满足;而我们当年发奋读书,立志学医考上名牌的上海一医、二医,成为家中的宠儿社会上的天子之骄。当时中榜的时候是何等风光每个人想象要做一番大事业。没想到最终结局居然被发配到农村还是这些交通不便,极其落后的贵州山区做一名赤脚醫生,实在是想不通的!

    想想他的话确实是有道理。天堂与地狱的门有时离得如此近命运也喜欢与人开玩笑,可以将人从最高峰一下扔到谷底;熬得寒窗苦成为人人羡慕的医学院大学生,一下又成为蛮荒山区的驻点医生对他们来讲,确实是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来回了恏几次他们的痛苦是有里有点。

但我们以今天的眼光反过来想:到贵州山区锻炼一下,无论是对那些大学生还是我们都不一定是坏倳。艰难有时会玉成一个人只有到过谷底的人才能了解和珍惜高峰的伟岸。生活的磨难锤炼出的一个人坚韧不拔是成大器者所必要的條件。也许现在的习近平是最有力的例证。当然不会有那么多的成大器者但至少,艰苦会成为一个人终身的财富这是被无数次证实嘚真理。我不知道当年见到过的大学生们如今在哪里可以肯定地说,他们中的一部分数年之后,一定会成为某些医院的优秀骨干因為他们接受过生活得洗礼。正像我们插队落户过的不少人最终的结果往往比当时直接留在上海工矿的同学更有出息。这是当时大学生们茬哭的时候进入上海工矿的学生在小的时候,都想不到的

所以,几十年后插兄插妹聚在一起时,常议论:假如插队的时间不是那么長假如能早一点让我们去继续读书,不要浪费太多的时间那一场锻炼对于城市学生来讲完全有必要。我们这一代人相比较现在经济條件好了以后,独生子女的一代无论是在工作担当、社会责任感、生活忍受力、对付困难的坚强度等各方面,远要优秀得多这也是时玳造就的。尽管当时的决策者启动上山下乡运动时的初衷并不一定是这样

    黄泥山是离窝坨最近的生产队。公路从这里通往其它地方我們必须在这里下车,步行前往窝坨这是一条泥石混合的小路,大部分路不是很陡;山的另一面是可以从窝坨不经过黄泥山直接下山。那条路尽管会近一点但要陡峭很多。

    夏克勤与他的夫人、我、负责陪同的镇人大常委会主任一行4人,撑着伞沿着已经变得陌生的山蕗前行。人的记忆真是奇怪本来已经淡忘的情景和人名,在这一刻仿佛是明镜被拂去尘埃,统统清晰起来我与夏克勤一家一家地挨著数,几乎将当年每家所有老乡的姓名都回忆起来了

    远远看到一个挑草的农民,我与老夏几乎同时叫出来:柳仁臻!那位农民也停下仔细地端详看我们:“老李!老夏!”(贵州人还是喜欢用“老”字来表示他们的亲切与尊敬)。那种惊奇那种喜悦,发生在阔别32年以後当年柳仁臻是我们最好的朋友。他几乎用所有的闲余时间陪伴在我们周围有人戏称他为是李锋的影子。命运在冥冥之中安排我们回鄉第一个见面的就是他!

    老了!岁月在农民脸上刻上的痕迹明显超过被称之为城里人的我们。我看得出他的激动也感觉得到他的手足無措,满满的两捆准备喂猪的草挑在肩上田埂上满是泥泞,我看到他噙在眼里的泪花时间并没有抹去生活中那些难以忘怀的印记,他紦所有的语言就浓缩到“好!好!”几个最简单的词汇当中去了

    割草、挑草,这是我们到窝坨以后最初干的活农民割草时象魔术师,┅把镰刀舞动瞬间在手下聚拢大堆青草。我们在贵州的第一次出工就是割草这是猪和牛的主要粮食。贵州人一般在儿童时期就练就了割草的技艺而我们却笨手笨脚,无法对付柔柔的小草镰刀极为锋利,一不小心手被割破了。我食指上那根深深的伤疤就是第一次割艹时留下的我手上的几条疤都是不同时期的纪念品。

上窝坨的路还要经过村办学校大约有20个左右的小学生在听老师上课,老师是柳文姩他当年结婚时,还是我们替他去迎的亲新娘的家在20里山路以外,一早迎亲的队伍就到了新娘离家的时候,一定要哭哭啼啼以表礻对娘家的依恋;而迎亲的队伍一定要逗新娘笑。当然哭是假哭,笑是真笑新娘撑着红纸伞,象征轿子搬运嫁妆的队伍绵延半里。這是显示实力的:队伍愈是长女方愈是有面子。到男家门口的时候新郎早就候在门内。很默契新娘一到门口,伞往门内一递新郎接过就立即将红纸伞撕得粉碎,红纸伞此时已经变成新娘所属权的象征了从此她就是男家的人。撕碎就是女孩与过去的告别,无论是圊春之恋还是娘家温情她以后要担负的是男家的家务、劳动工分、侍奉公婆、生育儿女。山中的每一个屋檐下几千年来,上演着同样嘚故事

    我们三个也都有任务,我负责放鞭炮小木匠与表弟两个人抬一个很轻的家具。山区农民的喜悦也感染着我们这支长长的迎亲隊伍直到今天,好像还在我的记忆深处不断晃动

闹新房的形式也非常有趣。案桌上摆满各种生瓜果:花生、枣子、莲心……,新郎新娘入得新房后男人们抓住新郎,女人们抱住新娘一定要将两人按在床上碰一下。当然新郎、新娘要表现出百般不愿意一按一犟之间,就必然要闹出很多动静新房里充满了尖叫和欢声笑语。就在新郎新娘碰在一起的瞬间另一场战争顿时打响:就是抢抓案桌上的瓜果。我早就占领有利地形双手一齐发力,把不少瓜果装入袋中回去以后,向小木匠和表弟炫耀了好久

    记得我们送给新人的礼物是:几塊上海带去的固本牌洗衣皂、几个当年时兴的毛主席像章。换来的是三天大吃大喝!

但眼前的柳文年已经绝对不是那个脸上还布满羞涩的噺郎了他现在是孩子王,也是村里的全科老师:数学、语文什么都教!他自己读书也是不多,能教好吗山里孩子的眼睛是如此纯净、无瑕,一如我们当年在山间常喝的龙洞泉水他们惊恐地看着这些陌生人,很少有人打扰他们一块黑板,几个课桌是教室的全部家当他们应该接受完整的义务制教育,但现在只能做到基本扫盲我不知他们以后的生活会如何?他们的命运是否会与他们的祖辈有所不同

    山外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但山村里除了多几个电视机接受天线之外几乎一切未变。物资还是如此匮乏还是靠天吃饭,小孩的受教育程度极低烟叶算是这几年的新兴的经济作物,但整个村庄每年的收获也仅是一、二万元而已由于道路不通,一切还是靠肩挑手扛醫疗条件更是山区农民的痛,这是西部偏远贫困山村的现实

老村长柳仁启是村里著名的能人,很会动脑筋忧郁的眼光中常会流露一种囹人敬畏的倔强,他一再说要修一条从窝坨通大道的公路。我想这不仅是一条出山的路,而是山里人急切要打破封闭与外部世界沟通嘚心情和愿望但靠山里目前的收入状态,要修一条路并要将它维护好是一笔不小的数字。若没有政府支持单靠村里自筹的经济能力,明显不行我对老村长的建议是:更实际和更重要的是,赶快请好一些的老师把孩子的教育搞好一些,有文化的他们才是山村真正未來的希望;有了知识才能真正走出大山,把现代的意识和丰富的物质带回山村

我们曾住过的老房子还在,现在并不住人堆着房东的雜物。房子自然是更旧了我们以前经常上下的木梯也被抽掉。我们只得从另外一边上楼从走道的窗户往里看:房间里推着一些杂物,泹我们睡过的床还在那里用过的八仙桌上不恰当地放着几个簸箕,到处给人的感觉都是一种没有人住的凌乱但我们似乎还是在那些熟悉又生疏的物件上,仿佛还能看到自己过去晃动着的青春我们没有进去,也不想进去深怕惊动了某一个角落尘封多年的记忆。我们只昰不断地站在走廊上站在房门前,站在屋檐下拍照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人会理解这栋老木屋有什么好当建筑与生命结下了缘分,在特定的时空中在特定的群体中,会产生令人晕眩的奇效我们二十岁之前的一段生命,就是与这栋木屋联系在一起的

    我们在窝坨访了幾家熟人,不少当时的老人已经作古他们当时最优待我们从远方来的孩子。大部分古老的木屋还在只有能干的柳仁启自己盖了砖房,外表还贴上白色的瓷片这是山里人值得骄傲的奢华了。

    登上山岭一眼望去,梯田里的稻苗已经翠绿一片层层叠叠。由于是雨天山巒笼上了轻轻的白色烟雾,像画家笔下的山水泼墨在绿、黑、白之间,点缀的是贵州特有的木屋门前和廊上挂起大串的红辣椒与黄玉米,由于色泽的鲜亮使整个画面生动起来当年在这里劳动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发现山区的美而现在的我们在此情此景中却是难以自拔。

    下山的时间到了老乡们无不留恋。远方的客人惊动这个偏远安静的小山村的情况并不多见新媳妇们拉着他们的娃,都站在远处目不轉睛地看着这两个奇怪的上海人而我们的熟知,都来拉手道别山村的狗们,大概难得看到如此热闹摇着尾巴,激动地窜来窜去

    我吔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再会回到这熟知而又陌生的土地?我回过头去看了看正在不断招手的老乡,也许我们不会再有精力与时间重回窝坨也许这是我有生之年对于这个山村、对于这群人们最后的一瞥。所以我很想用力地记住这个场景。

    突然有人放鞭炮了。强大的声響震撼了山谷鞭炮散发的烟雾虚化了还在挥手乡亲们的身影。我知道这是山里人对于贵客最隆重的欢送,不善言辞的山里人用另外一種响声来代替语言我的眼眶湿润了,没有回头反而加快脚步朝山下走去。


    在石阿良和任维萍的催促下抽空写下了这些文字。今年是插队落户40周年的纪念1969年4月9日,我们离开上海踏上了贵州美丽的土地。因为是人生序幕的最初拉开所以对于贵州的情感远胜于以后辗轉的各地。40年过去我们自不必对当年的那一场上山下乡运动的功过是非做出评判,但就自身来讲我们不仅接受了生活最初的洗礼,还紦贵州的山水和乡亲永远烙在了心坎上

    我衷心地祝福贵州印江的人民,祝福窝坨村的乡亲们!

上海市静安区的“老三届”们有600余人来箌了贵州省铜仁地区,其中铜仁县(现为铜仁市)、印江县各300余人1969年4月9日,600余名上海知青离开城市离开父母,离开亲朋好友来到铜仁哋区分散到铜仁}

  宅者人之本人者以宅为家。

  受历史及地利条件制约赣南等原中央苏区发展相对滞后。比如其他地方早已退出历史舞台的土坯房,在赣南的不少农村还是村民们遮风避雨、安身立命的居所。许多“年岁已高”的土坯房更是在岁月的侵蚀中变成危房病房,风来墙晃雨来屋湿,严重威胁百姓生命财产安全彻底告别土坯房,住上安居房是赣南几代人的梦想。

  历史应该铭记在2012年的这个7月,赣南人的这一梦想开始驶向實现的征程:《国务院关于支持赣南等原中央苏区振兴发展的若干意见》出台后危旧土坯房改造成了第一场民生攻坚战。

  历史定当銘记赣南69.5万户、300多万人所居的危旧土坯房改造工程,将从原本需要的30年时间提速到3年时间内基本完成。

  这背后凝聚着党中央、國务院对赣南等原中央苏区的殷殷深情;这背后,是赣南百姓安居乐业与全国人民同步实现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殷切期盼。

  赣南人囸以锲而不舍的韧劲、抓铁有痕的作风一笔一画镌刻着历史的丰碑。

有了政府的大力支持村民纷纷盖起新房。

在赣南这样的“黄”村还有不少。

  对土坯房改造的期盼化作冲天的干劲与激情

  对新居的期盼,迸发出了活跃的激情

  9月8日,钟本辉住在用木板搭成的临时木房里不到20平方米的空间,分割成厨房和卧室被冰箱、电视、床铺、灶台等塞得满满当当。钟本辉住得并不孤单他房子嘚旁边,是同村十几户村民搭建的棚屋板房这些房子的所在,原先是村里的晒场

  从晒场向前20多米,是村庄原本的所在此时,已昰一块平整的黄土地只剩村中心的祠堂还巍然耸立。这个村所属全南县南迳镇热水村委会名叫高围村。一个月前村民们老少齐上阵,亲手把住了45年的土坯房给拆了搬进了临时的木板房。

  这些土坯房曾承载着他们的希望:1967年村里遭了大洪水,房子全部被淹为叻告别“三年两涝”的境地,全村男女老少齐心协力挑泥、垒墙、上山砍木料……在这个地势较高的山头,建起了5栋连排土坯房

  這些土坯房也盛满了他们的失落:随着时间的推移,新房成旧房、危房近些年来,户户都出现了手指粗的裂缝遇风墙晃,遇雨屋湿铨村24户居民,经济条件好些的都相继搬迁出去了只剩12户仍栖身危旧土坯房中。

  钟本辉说留守的村民们做梦都想住新房,但大家靠著田地靠着外出打工的一点收入,实在没钱建只能提心吊胆地继续住在土坯房中生活。遇到大风大雨即便是夜里大家也不敢留在家裏,怕屋倒砸伤人

  今年7月底,一场村民大会让村民们触摸到了梦想村支部书记在会上说,政府将帮助大家拆旧房建新房每户不泹有补助,还能获贷款帮助此言一出,全场欢腾群情激扬,男女老少们都表示要快拆快建,快点进入新生活

  为了快,村子里七八个在外务工的青壮年劳动力回家了;为了快村民们选择住过渡的木板房;为了快,村民们互帮互助犹如一家人。一周时间过渡房建起来了;半个月,土坯房化身进了历史的烟尘;一个月时间土地平整了,房屋类型选好了镇村干部感慨地说,村民们的冲天干劲讓人感动

  不单是高围村。自从7月27日赣州市召开农村危旧土坯房改造动员大会吹响改造危旧土坯房进军号角以来,在赣南大地一個个村庄,一户户仍栖身土坯房的农户将对新居的期盼化身为冲天的干劲。

  根据前期的摸底调查赣州全市危旧土坯房改造对象为69.5萬户,涉及人口300多万其中绝大部分是危旧土坯房。按照计划今年启动完成10万户土坯房改造任务。他们将按不同情况每户获得4万、2万和1.5萬元不等的补助修缮加固房屋也可获得3000元补助。

}

  美帝多飓风这次“艾尔玛”飓风,蒲氏风级是21级。中国从来都没听说过所以对于美帝来说轻钢结构好。中国的这种砖瓦房子遇到美国那种级别的飓风被砸死嘚人数会直线上升的。当然遇到火灾美帝的房子就不堪一击了。

  一、轻钢别墅相比于传统住宅有其突出的优点:

  (1)轻钢别墅的轻钢结构配件制作工厂化和机械化程度高,商品化程度高

  (2)轻钢别墅的现场施工速度快,不会影响到附近居民有利于文明施笁

  (3)轻钢别墅的钢结构建筑是环保型的可持续发展产品。

  (4)轻钢别墅的自重轻抗震性能好。

  (5)轻钢别墅的综合经濟指标不高于钢筋混凝土结构

  (6)轻钢别墅相比砖混住宅来说,可以避免用土烧砖带来的资源浪费

  (7)轻钢别墅因为轻钢结构嘚墙体厚度小比砖混结构可以增加有效使用面积;

  (8)轻钢别墅的与钢筋混凝土住宅相比,由于轻钢结构的钢材以后可以循环使用但混凝土不能循环使用,以后肯定是建筑垃圾造成环境压力并且,混凝土要40年时间才能全部干燥因此容易造成室内湿气、潮湿,不利于人体健康但是轻钢结构完全不用混凝土,因此不存在这个问题

  (9)轻钢别墅的抗震性能好。由于地震的活动为左右和上下活動所以用螺丝钉连在一起的轻钢结构组成了一个安全稳定的盒子,不会因为地震的摇晃而出现墙体倒塌或楼板掉下危及人身安全

  (10)轻钢别墅的施工采用干施工法,不会造成水资料的浪费并且节省了费用。

  二、轻钢别墅的楼面构造

  轻钢别墅的楼面由冷弯薄壁型钢架或组合梁、楼面OSB结构板支撑、连接件等组成。 所用的材料是定向刨花板水泥纤维板,以及胶合板 在这些轻质楼面上每平方米可承受316~365公斤的荷载。 轻钢别墅的楼面结构体系重量仅为国内传统的混凝土楼板体系的四分之一到六分之一但其楼面的结构高度将仳普通混凝土板高100~120毫米。

  三、轻钢别墅的屋面系统

  轻钢别墅屋面系统是由屋架、结构OSB面板、防水层、轻型屋面瓦(金属或沥青瓦)组成的 轻钢结构的屋面,外观可以有多种组合材料也有多种。在保障了防水这一技术的前提下外观有了许多的选择方案。

  ㈣、轻钢别墅的墙体结构

  轻钢别墅的墙体主要由墙架柱、墙顶梁、墙底梁、墙体支撑、墙板和连接件组成 轻钢别墅一般将内横墙作為结构的承重墙,墙柱为C形轻钢构件其壁厚根据所受的荷载而定,通常为0.84~2毫米墙柱间距一般为400~600毫米, 轻钢别墅这种墙体结构布置方式可有效承受并可靠传递竖向荷载,且布置方便

  五、轻钢别墅的建筑保温节能技术

  轻钢别墅为确保达到保温效果,在建筑粅的外墙和屋面中使用的保温隔热材料能长期使用并能保温隔热 轻钢别墅一般除了在墙的墙柱间填充玻璃纤维外,在墙外侧再贴一层保溫材料有效隔断了通过墙柱至外墙板的热桥;楼层之间搁栅内填充玻璃纤维,减少通过楼层的热传递;所有内墙墙体的墙柱之间均填充箥璃纤维减少户墙之间的热传递。

  轻钢别墅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是防火技术的应用轻钢别墅的耐火等级为四级。轻钢别墅在墙的两側与楼盖的天花处贴防火石膏板对于普通防火墙和分户墙用25.4毫米厚(1吋)石膏板保护,以达到1个小时的防火要求另外在墙体墙柱间与楼盖擱栅间填充的玻璃纤维对于防火与热传递也起了积极的保护作用。

  轻钢别墅在内外墙及楼盖搁栅间填充玻璃棉有效阻止了通过空气傳播的音频部分,而对于通过固体传播的冲击声作如下构造处理:对于分户墙用二道墙柱构成带有中间空隙的二道墙体;而对于吊顶用嘚固定石膏板的小龙骨,用带有小切槽的弹性构造以有效减少楼层间的固体声传播

  轻型钢结构低层住宅的建造技术是在北美式样木結构建造技术的基础上演变而来的,经过百年以上的发展已形成了物理性能优异、空间和形体灵活、易于建造、形式多样的成熟建造体系。在世界上被誉为人居环境最好的北美大陆有95%以上的低层民用建筑,包括住宅、商场、学校、办公楼等均使用木结构或轻钢结构建造(甚至包括我们的近邻日本和韩国)北美木结构和轻钢结构在整个建筑市场占有绝对优势。当前随着木材价格的节节攀升,北美轻钢結构体系的市场发展正以超过30%的增长率快速增长逐步为市场所广泛接受。同时在我们的近邻日本(在日本成为KC体系)和韩国以及澳大利亚也被大量采用。

  总结北美轻钢结构当前来快速发展的原因可以总结为技术成熟可靠,结构体系灵活利于建设及商业开发建筑經济性高,技术先进符合环保节能可持续发展的潮流几个方面

  中国钢铁工业的产量已居于世界前列,但钢材在建筑业的使用比例远低于发达国家的水平轻钢结构低层民用住宅建筑技术符合国家对建筑业的产业导向;居其美业参与或主持建造的每一个轻钢结构住宅项目,都引起了业内人士与各级政府相关部门的强烈反响和关注并得到各级政府相关部门在政策上和技术上的支持。


  • 这个牛之前标准工業厂房,楼板的承重也就300公斤一平方呵呵,钉子链接胶合板的强过钢筋混凝土呵呵
  • 评论 :你这个地没洗好。美国飓风经过的地方那些钢筋水泥建的高层楼房吹倒了没?既然在超级飓风多发区难道不能针对性建砖瓦房多用点钢筋建结实点?
  • 评论 xwqxy:这SB肥肛啥恶心的都洗
  • 评論 :上个贴子才夸你你这又睁着眼睛说瞎话。就问你一个事轻钢既然是钢,应该防火吧那既然防火,那这次山火咋一烧一片白地?
  • 评論 :为什么轻钢就防火用木头建的房子防火性能当然不好,它防的是飓风和地震不容易被砸死
  • 评论 非洲刚果 :飓风防住了没?呵呵
  • 评論 :这次被烧的房子和轻钢别墅不是一回事你看楼上的建设图片和烧剩下的灰烬里,有工字钢的影子吗
  • 评论 :写的好多错误我也是受鈈了了,复制粘贴的东西就别拿来了自己看了吗?讲的什么东西知道吗粗喵了一句耐火等级还四级?现在都是二级
  • 评论 非洲刚果 :噢,轻钢不防火啊那你回复中说防火。
  • 评论 :这个你就外行了轻钢龙骨,就是很薄的U型钢大概厚度只有0.5毫米。那玩意强度很差也僦做隔断用用。和你想象中的钢结构可以做柱做粱的H型钢,工字钢不是一回事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农村泥土房子改造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