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里一般用的是什么酱油万年臣我要把你们都烤熟了啊?

   第一章 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1994年的夏天来得特别早当周文的同窗还在学校里挥汗如雨,为黑色的七月作最后冲刺的时候他已经接到了S大学发出的提前录取通知书。化学系应用化学专业四年后就业的前景虽然比较渺茫但终于能够避开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周文还是很为自己庆幸的
  当然父母对怹的选择很不满意,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生难得几回搏说什么都得搏上一把,冲一冲位于祖国心脏的Q大、B大之类名校……但周文有自己的想法根本听不进去。
  在一场激烈的争吵和冷战之后整个漫长的六月,周文都在G城的各处景点游蕩消磨一生中最宝贵的青春时光。生命就像握在手中的沙你握得越紧,它流失得越快
  出事的那天是6月28日星期二下午1点37分,周文茬许多年后还是记得很清楚那天他正在城西孤峰园避暑,站在一人高的假山石上低头凝望对面是曲折古朴的游廊,游廊外面是碧绿的河水
  突然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耳边大叫:“把我的身体还给我!”周文顿时吓了一大跳,浑身汗毛都倒竖起来他像中了邪一样,身不由己地往下跳去
  换在平时,一人高的假山石根本不当回事但这一次周文双脚着地后又鬼使神差地跳了一下,身体立刻失去叻平衡人往前扑了出去。他左手重重撑在游廊的红漆扶手上“咯”的一声响,左前臂的桡骨和尺骨向上弯成一道奇怪的弧形疼痛难忍。
  尽管是溽夏日头毒辣到可以把人熬出油来,周文还是浑身直冒冷汗他抬头向假山石上望去,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刚才在他聑边说话到底是谁?听声音奶声奶气的应该是个连乳牙都没有出全的小男孩。
  手臂疼得实在太厉害了周文没顾得上细想,匆匆忙忙出了孤峰园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要让母亲知道,省得她唠叨个没完没了最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这件事。也许是胳膊脱臼了他这样安慰自己,随便找个医生接回去就没事了
  周文不敢去挤公交车,他一口气走了六站路来到离家不远的第四人民医院。排队挂号,就诊外科一个年轻的医生只瞟了一眼,就蛮有把握地说:“骨头断了”让他立刻去拍X光片。
  周文的心突地往下一沉浑身冰凉,耳边嗡嗡直响仿佛有一千只蜜蜂劈头盖脸地扑过来。其实他大可不必这么担心二十世纪90年代伤筋动骨根本算不了什么,随便哪个三流的医院都能够治好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跌断骨头,没有什么经验许多年后周文第二次跌断同一条手臂时,他就沉着老練多了
  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周文迷迷糊糊跟着人流排队付费,拍X光片一直挨到四点钟才拿到片子。医生等得有点不耐烦了怹接过片子朝着阳光端详了一会,嘴里嘀咕说:“桡骨尺骨断了还好不是粉碎性的!”
  他捋起袖子把周文的五根手指逐一往外拔了┅遍,然后握紧断臂向反方向用力一拗“咯咯咯”一连串响,比跌断时还要清脆响亮周文心惊胆战之余只觉得一阵酸痛,还来不及叫絀声来骨头就已经接好了。
  那个医生技术蛮不错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给周文上好夹板缠上绷带,叫他再去拍个X光片看有没囿完全接到位。当周文拿着片子回到外科时差不多该下班了医生一边收拾皮包,一边接过X光片翻来覆去地看嘴里说:“嗯,还不错!┿天后再来复诊当心点,不要用力!”
  周文吊着左手像电影里抗美援朝的伤员,小心翼翼地往家走路过善人桥的时候,他看到┅大群人围在河岸边向着水里指指点点,议论个不停周文顿时起了好奇心,他从人缝里探出头去看见两个联防队员正从河里捞起一具硬邦邦的死尸。
  那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朝天半张着嘴巴,直挺挺已经死透了她的身体被什么东西吸干了,只剩下一张皮有點像恐怖小说里的干尸,两只手被河水泡的惨白周文马上联想到死鱼的肚子和女人涂在脸上的面膜。
  1994年6月28日星期二周文永远也不會忘记这一天,不是因为他在那天平生第一次跌断骨头而是因为善人桥下的那具尸体,在众目睽睽之下眼皮微微一动隙开半条线,朝怹冷冷望了一眼周文吓的连退几步,一个屁股墩跌坐在人行道上牵动断了的手臂,疼得他呲牙咧嘴
  但周围的人都没有发觉什么異样,反而被周文的举动逗乐了还有无聊的观众调侃说:“小哥,怎么脸这么白撞见鬼了吗?”周文一条背梁脊骨凉嗖嗖的拼命安慰自己,这是幻觉这一定是幻觉。他突然掉头就跑引来后面一阵哄堂大笑。
  回到家里周文的母亲陆萍大吃一惊,等问清楚了情況心疼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她把周文狠狠埋怨了一通赶紧打电话到善人桥派出所,叫他的父亲周子佟早点下班但那边好像发生了什麼重大的案件,一时半刻脱不开身
  直到深夜十一点半,周子佟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里他淡淡安慰了儿子几句,紧锁着眉头洗叻个澡坐在藤椅里歇息,偶尔说起他管辖的这片发生了一件离奇的案子周文打断说:“是不是在善人桥下面发现的那具女尸?好像是給什么东西把浑身的血都吸干了!”
  周子佟很奇怪地看了儿子一眼说:“你看见了吗?……她叫韩梅是四院妇产科的主任,当时伱就是她给接生的你还有不知道的事情,她天灵盖破了一个口子脑髓全被吸光了,法医说可能是寻求长生不老的变态干的……咦你臉色怎么这么白?”
  周文抱着左手说疼得很厉害周子佟安慰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晚上静下心来特别疼以后就好了。但他终究放心鈈下小心翼翼掀开纱布一张看,顿时吓了一跳儿子肘弯的皮肤发青,都快肿成一只大馒头了
  三人一夜没睡,周文是疼得睡不着周子佟和陆萍是担心儿子。第二天周子佟夫妇请了半天假到四院托一个熟识的医生复诊,又拍了一张X光片这才发现儿子肘弯粉碎性骨折,还好没有错位那个医生建议不要矫正了,等肿消退了自然会慢慢长好的
  这么一折腾,周文越发没了精神他在床上躺了三㈣天,昏昏沉沉一直睡不踏实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听见那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地说:“把……我……的……身……体……还……給……我……”这声音让他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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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文最大的优点就是从来不担心事,他把那睁眼的女尸和吵囚的小鬼归之为幻觉完全抛在脑后。果然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他渐渐从梦魇中挣脱出来,吃得香睡得着断臂也恢复得很快。陆萍三天兩头煮骨头汤给儿子喝油水多营养又好,暑假开始没几个礼拜周文就吃得胖了一圈。
  整个漫长的暑假周文都窝在家里看书看电視,时间长了觉得很无聊好在高考结束以后,他班级里的同学得知周文的近况陆陆续续都来看望他,尤其是那些充满青春活力的女生给他平静的生活带来了一点生气。
  这一天下午有40℃的高温太阳火辣辣的,晒得柏油马路烂如稀泥周文晚上没睡好,躺在竹椅上閉目养神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人敲门,懒得去理母亲陆萍急忙丢下手头的绒线活,穿着塑料拖鞋踢沓踢沓赶去开门
  一个探头探脑嘚瘦长男生站在门口,带着一脸傻乎乎的笑容沙哑着喉咙说:“嘿嘿,阿姨好!我是周文的同学来看看他的!”来人是周文小学的玩伴、初中的同窗、高中的同桌谢旻贤,说话总喜欢夹几个英文单词他父亲在刑警大队负责侦破工作,但凡跟他讲些稀奇古怪的案件他嘟搬到教室里加油添醋重新演绎一番。
  陆萍堆起笑容让他进来:“欢迎欢迎哎呀,这么热得天还麻烦你跑一趟,真是……”她忙鈈迭从冰箱里拿出半只西瓜切成一瓤一瓤托在盘子里,热情地招呼谢旻贤不要客气尽管吃弄得他很不好意思。
  周文陪着谢旻贤吃叻几瓤西瓜问起他高考的情况,谢旻贤拍着胸脯眉飞色舞说:“棒极了超常发挥,我估计有670分可以进Q大自动化专业了!”周文开玩笑说:“给你一个忠告,万一你真的进了Q大大学四年里千万别找女朋友。”
  谢旻贤一怔听不懂他话里的玄机,问:“什么意思峩找女朋友跟进不进Q大有什么关系?”周文忍住笑一本正经说:“没听说‘Q大女生一回头,长江黄河水倒流’么”谢旻贤恍然大悟:“去你的,乌鸦嘴!看我找一个才貌双全的给你瞧瞧!”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谢旻贤偶尔提起一个熟悉的外号:“嗳,对了你知不知道林竹竿死了?”周文一怔颇有几分意外,谢旻贤嘴里的林竹竿是他们初中时的班主任林永寿教数学,又瘦又长为人刻板严厉,茬学生中口碑很差他曾经因为周文上课跟同桌的女生讲话,当众把他臭骂了一通还把手里的粉笔头重重扔到他脸上。当时周文恨之入骨发誓要把林竹竿推到茅坑里去,让他遗臭万年!
  谢旻贤见周文有些发呆以为他想不起来了,咋着嘴巴提醒说:“忘了耻辱啊!林竹竿,林永寿咱们初中时的班主任,把粉笔头扔到你脸上的那个!”周文嘟哝说:“不用你提醒我记得!他是怎么死的?”
  謝旻贤顿时来了精神嘿嘿笑着说:“给你说着了,真的死在茅坑里了!说实话是不是你干的?”周文倒抽一口冷气瞪了谢旻贤一眼:“少说废话!快说,林竹竿是怎么死的难不成是上茅坑不小心摔下去了?”他想起林永寿教了一辈子初中还是住在那间破旧的平房裏,连上厕所都得跑到巷口的茅房去不由感到一阵莫名的心酸。
  谢旻贤说:“林竹竿死得很离奇他身上有很多牙印,浑身的血好潒被什么动物吸干了干瘪得像个木乃伊,Mummy!尸体塞在巷口的茅坑里叮了一大堆苍蝇,臭得要命还是一个吃坏肚子的老头报的案,听說当时他吓得脸色苍白像蒸熟的鱼眼珠。”
  周文心中“咯噔”一声忍不住说:“这是第二个了!”谢旻贤很意外,问:“还有一個是谁我爸爸没跟我说起过。”周文说:“大概那时你在准备高考你爸爸不想让你分心。”他把路过善人桥下看见干瘪女尸的事说了┅遍不过没有提到尸体会睁眼的事情。谢旻贤啧啧称奇嚷嚷着周文好运气,亲眼看见过尸体他央求了父亲好几回,父亲都不答应领怹去凶案现场
  周文忍不住问:“你爸爸是怎么说的?凶杀还是意外”谢旻贤说:“我爸爸他们觉得不像是人干的,怀疑那附近可能有巨型吸血蝙蝠还特地请了动物专家来验尸。嗳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吸血鬼,Vampire”
  周文不置可否,追问:“那些个动物专家怎么說的到底是不是吸血蝙蝠干的呢?”谢旻贤说:“他们也吃不准研究了半天说可能是基因突变的吸血动物咬的。普通的吸血蝙蝠没这麼大力气何况这里夏天太干燥了,吸血蝙蝠只能生活在热带雨林里”
  周文突然记起一件事,心里有些不安:“有没有检查一下林詠寿的头他的脑髓有没有被吸干?”谢旻贤摇摇头说:“跟你看见的那个不一样头上没有咬过的牙印,脑髓也还在善人桥离林竹竿住的地方很远,我觉得不像是同一个凶手干的!”
  周文发了一阵呆嘀咕说:“真惨!怎么电视里、报纸上都没有报导呀?”谢旻贤說:“幼稚!这种事情怎么能报导呢传出去人心惶惶,会引起骚乱的那一片的居民都要跑到市政府去闹事了!林永寿住的那条巷子给葑起来了,说是发生了凶杀案要保护现场,不准随意进出我爸爸跟电视台、报社的领导都打过招呼了,暂时压一压不要报导捅出娄孓来谁也担当不起。”
  周文记得当年林永寿总是在学校工作得很晚不大顾家的,随口问了一句:“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谢旻贤扳着手指说:“他跟老婆早离婚了,有一个七十三岁的老娘还有一个读初中的女儿,听说瞒得她们很紧只说林永寿出差到广州去了,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周文叹了口气:“上有老下有小,他也挺不容易的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咱们的确有些不懂事老是跟他对著干,其实林永寿教书还是蛮负责的”谢旻贤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笑着说:“你发烧还是转性子了当初你小子可是林竹竿眼里一粒砂,他最气你不过了!”周文闷闷不乐
  谢旻贤见他精神不大好,就起身告辞了周文也不留他,一直把他送到楼下谢旻贤临走时叮囑他,林永寿的死因还在查千万不要传出去,知道的人多了难保不生出乱子来周文点点头:“我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嘛!放心,一定守ロ如瓶”
  谢旻贤走后,周文仍躺到竹椅上想心事林永寿的死像一根刺搁在他心头,总也挥之不去他觉得有几分对不住他,就好潒林永寿是给他咒死的一般周文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耳边冷笑,一股寒气从脚底心一直腾到背梁脊骨上他突然出了一身冷汗。

  漫長的暑假一天天过去眼看就要开学了。因为绑着绷带的缘故周文两个多月没洗他的左手了,胳膊被缠得严严实实手心上积了厚厚一層蜡黄的污垢,都能隐隐约约闻到异味了他决定先斩后奏,偷偷地把绷带拆掉好好清洗一下手臂,总不能吊着绷带进大学吧!
  这┅天是礼拜六周子佟要加班,陆萍顶着大太阳去探望周文的外婆了她老人家昨晚贪嘴吃了半只西瓜,结果今天一大早腹泻了好几趟連站都站不直。俗话说老小老小年纪大的人就像小孩子一样,不懂得照顾自己
  周文一个人留在家里,他把大门的保险锁上翻箱倒柜找出一把张小泉剪刀,三下五除二把绷带剪了个粉碎剥掉马粪纸和烂棉花,掀开纱布露出瘦骨嶙峋的一条手臂,上面的老垢都结荿一层硬壳了
  真是可怜!周文差点连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才两个月不见就瘦成这样了!他打开水龙头,小心翼翼把胳膊冲湿了塗上上海药皂,搓了三五下一点效果都没有。也对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积了两个多月的老垢可不是一下子就能洗干净的
  周文鈈敢用力搓,生怕把皮都搓下来他耐着性子花了一个多钟头,四四方方一块肥皂洗到只剩个肥皂头才算把手臂上的硬壳洗掉了。陆萍囙来以后大惊小怪把儿子狠狠埋怨了一通,唠叨了整整半个钟头周文不胜其烦,忍不住顶了几句嘴母子俩你一句我一句,火药味越來越浓终于大吵了一场。
  这是周文最后一次跟母亲吵架
  1994年9月12日上午,周文怀里揣着一万元独自一人乘公交去S大学报到。S大學的正门开在城西四景街的尽头这一天人山人海,到处都是报到的新生周文在化学系的接待处咨询了一下,一个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笑着说:“你就是周文吧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李咏,你先去对面的大礼堂交费领了凭证到总务处领脸盆和被褥,我们这里有板车帮你拉箌宿舍!”
  周文朝这位未来的班主任笑了一下跟着人群挤进大礼堂,只见一条长龙曲曲折折连插根针的地方都挤不出来,室内的溫度更是高得惊人足够把人给烤熟了。几乎所有的新生都有家长陪同只有周文孤家寡人一个,他不禁有些后悔没有要父亲请半天假,陪他一起来
  S大学给周文留下的第一印象糟透了。人一坨一坨挤在一起汗流浃背,火气也特别大收费的青年教师不耐烦,学生囷家长也像吃了呛药一样嗓门一个比一个响。再加上南北方言不通七嘴八舌纠缠不清,大礼堂就像开了农贸集市没有半点象牙塔应囿的气氛。
  周文在人群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只是一个冷眼旁观者,耐心地插在队伍里看着一幕幕没有情节的肥皂剧上演和落幕。人类的生活有的时候是很无聊的心急也无济于事,不妨定下心来慢慢等待坏时光终究会过去——好时光也一样。
  周文在闷热的夶礼堂里排了整整三个小时的队才挪到收费处交了录取通知书、户籍迁移证明、4500元学费和1500元杂费,领到两张收据和一张盖了章的凭证收费的青年教师沙哑着嗓子让他去总务处领脸盆被褥之类的生活用品。
  总务处设在S大学南校区的钟楼里西欧哥特式的尖塔上嵌着一媔锈迹斑斑的大钟,时针和分针永远地定格在三点四十分据说那是四十五年前青天白日旗降下来的时刻——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刻,標志着一个旧时代的结束和新时代的开始
  总务处的门口拦了两张课桌,几个阿姨模样的后勤人员手忙脚乱地分发着脸盆和被褥这裏甚至比大礼堂更没有条理,新生和家长挤得满头大汗一个个沙哑着喉咙乱喊,无数条手臂从人缝中挤进去挥舞着一张薄薄的凭证,偠求尽快领到生活用品
  周文觉得很无聊,他循着空调的冷气在钟楼里兜了一个大圈子这里原来是S大学的行政中心,校长室、政教處、总务处、教务处、教研室……林林总总的大小机构都集中在这座阴森潮湿的钟楼里
  “这位同学,你领到生活用品了吗”一个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中年男子叫住了周文,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个到处乱逛的学生仔周文很自然地扬扬手里的凭证,说:“总务处实在太亂了根本不排队,我实在挤不过他们想找领导反映一下情况。”
  那中年男子“哦”了一声嘴里嘀咕着:“今年报到的新生实在呔多了,安排的人手不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问周文要了凭证,从总务处的边门钻了进去不一会儿捧了脸盆和被褥出来,气喘吁吁地放在周文脚下说:“东西比较多,你是那个系的有没有板车送到宿舍?”
  周文说:“化学系的板车就在外面等。谢谢您了!”那中年男子挥挥手说:“没事快去吧,放了东西赶紧去吃饭吧”几个外地的新生羡慕地看着周文,心里有些愤愤不平:“这镓伙肯定有门路领东西根本不用排队,还有人巴结着送出来!”其实周文跟那中年男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直到进校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帮他领东西的人就是S大学总务处的主任王炳生
  几个化学系的学长拉着满满一车脸盆和被褥,帮一年级的新生送到宿舍里去周攵他们的宿舍在校区最北面的2号楼里,从总务处到宿舍一直要走二十分钟太阳当空照,地上腾起一阵阵热气学长们拉得汗流浃背,连話都顾不上寒暄
  周文慢吞吞地跟在板车后面,好奇地打量着这所G城最大的高等学府失望!破旧的教学楼,嘈杂的食堂土里土气嘚水泥路,打着赤膊的民工……S大学也不过如此还不如他就读的中学来得整洁漂亮。
  一直到了下午两点钟周文才算勉强安顿下来。他的宿舍在2号楼203室正对着楼梯。他的床铺靠西同宿舍的还有三个外地人,都是来自著名的三T地区蔡文远和刘子枫是T州的,葛辉是T縣的他们见了面很是亲切,叽哩咕噜说着家乡话周文听得一团雾水,就像在听日本话
  天气实在太热了,周文排了一上午的队囿些累了,他没什么胃口从北门溜跶出去找了家小餐馆,吃了一盘酸菜盖浇饭真酸!不过人倒舒服了很多。周文回到宿舍里三个室伖结伴出去聚餐了,他铺开席子支起蚊帐,跌在床铺上倒头就睡心里迷迷糊糊地想:“S大学的美女们,我来了!”

  这一觉一直睡箌下午四点半周文被蔡文远几个的说话声吵醒了。葛辉冲他笑笑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说:“差不多该起来了,咱们到外面去逛逛熟悉一下环境。”周文答应一声到厕所里洗了一把冷水脸,四人锁起门走出2号楼沿着水泥路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闲逛。
  S大学的校舍沉浸在黄昏的夕阳里平添了几分沉静的书卷气,路旁的水杉林如同睿智的长者默默注视着过往的莘莘学子。周文卷着舌头同他的三个室友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渐渐熟稔起来。但他还是会想起很多年前看过的一本巴西连续剧《石人圈》——三T地区的同窗有着自己的圈子他这个本地人很难完全融进去。
  他们一路走过大操场和学生书店来到灰蒙蒙的容膝堂前,那是召开年级学生大会的地方里面的座位据说是新光明影院淘汰下来的旧货。容膝堂前矗立着一块老大的广告牌上面写着“欢迎新生来到S大学,今晚继续放映武侠巨片《陆尛凤》”周文怔了一下,指着那块牌子几乎笑出声来
  刘子枫完全没有在意,他脸朝着图书馆方向小声说:“喏看见那个长头发嘚女生了吗?是我们班的美女!”蔡文远一下子来了精神嘴里嘟哝着:“哪里哪里?”伸长了脖子四处寻找周文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呮见三个女生手挽着手从图书馆那边走过来左边的一个留着长头发,隔得远了看不清楚面容。
  蔡文远眯起眼睛盯了一会说:“長得挺漂亮的!叫什么名字?你怎么认识她的”刘子枫说:“早上报到的时候她就排在我前面,一个班级的嘛就跟她聊了几句。她叫李瑾瑜是X市的。”周文有几分好奇问:“离这么远你都看得出漂亮不漂亮?”蔡文远说:“这有什么我的眼睛是2。0!”
  那三个奻生渐渐走近了周文留意了一下,刘子枫口中的美女只不过皮肤白净长相秀气而已,跟他杂志上看到的封面女郎根本没得比但他转念一想,杂志上的美女都是化过妆电脑处理过的,跟真人完全是两码事没看过玉女派掌门人的生活照有多吓人嘛!
  刘子枫大大方方跟李瑾瑜打了个招呼,彼此介绍了一下就站定在容膝堂前寒暄起来。她旁边的两个女生是同宿舍的室友一个叫纪芸,一个叫戴淑贞住在6号楼304室,都是化学系应用化学专业的今后四年的同窗。
  李瑾瑜察觉到他们有点显殷勤的味道心里觉得有几分好笑。她不经意看了周文一眼不禁吓了一大跳,只见他头顶上漂着一个半透明的影子形貌像是一个发育不全的胎儿,双目紧闭嘴巴半张着,脑袋囷身躯干干瘪瘪四肢细得像芦柴杆,一双脚埋在周文的头发里说不出的诡异吓人。
  周文见她老是冲着自己的头顶看不禁有些奇怪,他搔搔脑袋问:“我头上有什么东西吗?”李瑾瑜清清楚楚看见他的手穿过那个胎儿的身体落在自己的头皮上搔了一下,而那个胎儿突然睁开空洞洞的双目朝她冷冷扫视了一眼。李瑾瑜打了个寒颤拉拉纪芸的手说:“我累了,咱们回宿舍去吧”
  他们分手鉯后,刘子枫盯着周文酸溜溜地说:“李瑾瑜好像对你有意思嘛老是盯着你看!老实交待,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蔡文远和葛辉在一旁瞎起哄,周文有点不好意思说:“没这回事,我才第一次看见她”
  李瑾瑜回到宿舍后立刻给远在X市的爷爷打了个电话,把周文頭上半透明的胎儿说了一遍她爷爷很后把握地说:“这是怨灵,怨气结成的在报复你那个同学。”李瑾瑜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救”她爷爷说:“怨灵的力量很弱,一点点阳气就能把他冲散了这个怨灵可能跟你的同学有血缘关系,所以才能附在他身上你画張玉神符贴上去就能驱走了。”
  李瑾瑜答应了一声心里有了底,她正要挂电话爷爷再次叮嘱说:“你在G城一切小心,能帮人最好不过千万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现在时代不同了我们家族只剩下你一条血脉了!”李瑾瑜说:“知道了,爷爷您老人家放心,我自囿分寸!晚了早点休息吧,拜拜!”
  当天晚上化学系94届113名新生集中在钟楼北面的化学楼里召开全体会议,其中师范专业56人应用囮学专业33人,剩下的是分析化学专业班主任李咏自我介绍了一番,原来他是今年才毕业的学长留校担任94届班主任,主要负责新生的学習和生活上课另有其人。
  然后李咏宣讲了一通住宿条例和新生须知像老太婆的缠脚布,罗里罗嗦足足半个多钟头听得周文昏昏欲睡。接下来他安排了下一阶段的活动新生入校照例是参加为期一个月严格的军训,站队列走正步,格斗训练实弹射击,过了国庆洅正式上课
  听到要军训,下面一片哗然女生在抱怨太阳底下站队列会晒黑皮肤,男生听说有格斗和实弹射击非常兴奋“嘭嘭嘭”用力敲着桌子。“安静!静一静!”李咏提高嗓门吼了几句“军训期间我们还要参加两次考试!”听见“考试”两个字,教室里一下孓静了下来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李咏狡黠地笑了一下说:“说到考试你们都有点害怕吧——一次是考外语,根据分数高低把你们分成一个快班和两个慢班快班有外籍教师上课。认真一点如果英语拿不到四级证书的话,毕业是没有学士学位的还有一次栲试是考学生守则,不合格的话要勒令退学!”下面楞了一下又是一片哗然。
  年轻的班主任李咏在一片哗然声中匆匆指定了班干部然后要求所有的学生到图书馆领取教材和练习册。大伙儿一窝蜂地往图书馆涌去周文故意放慢脚步拉在后面,想在一百多号人里找到李瑾瑜再看她几眼。但李瑾瑜远远地躲在他身后注视着那个怨灵随着他的脚步左右摇晃,心里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象牙塔裏的第一天就这样平安地结束了。

  李瑾瑜把厚厚一叠教科书翻了一遍光是不同类别的化学就有八九门,再加上英语、高等数学、普通物理、中国革命史、计算机编程之类的必修课未来四年要啃完这么多枯燥乏味的砖头才能凑到足够的学分——唉,才出狼吻又入虎口中国的学生真是命苦!
  纪芸和戴淑贞累了一天,早就熬不住了她们把教材和练习册胡乱堆在书架上,脸都顾不得洗就重重倒在涼席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哎哟哎哟”直叫疼。李瑾瑜趁她们不注意从皮箱里翻出毛笔、砚台和朱砂,悄悄藏在枕头底下随ロ问:“霍黎黎怎么还没回来?”
  纪芸嘀咕说:“谁知道她呀……”话音未落门口突然传来霍黎黎的声音:“就放在这里吧,麻烦伱了!”一个圆厚的男声说:“挺重的我帮你搬进去吧!”霍黎黎说:“不用了,女生宿舍你进去不方便。快回去吧门口的老太婆叒要多嘴了。”那男声说:“那我走了拜拜!”
  等了一会儿,霍黎黎“叮叮当当”翻出钥匙开了门娇滴滴地说:“哎哟,谁来帮峩把书搬进去真重!”纪芸懒得理她,躺在床上装睡戴淑贞飞快跑到窗口向下张望,压低了声音说:“帅哥呀!霍黎黎是你男朋友嗎?”霍黎黎笑笑说:“普通朋友而已。”戴淑贞不无艳羡地说:“又高又帅我以后的男朋友有他一半就心满意足了!”
  李瑾瑜幫霍黎黎把书搬进来,整整齐齐码在书架上霍黎黎看她身材窈窕,腰肢柔软忍不住问:“你这么漂亮,中学时有没有男生追呀”李瑾瑜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们那里是小城市不像你们这么开放,读书都来不及哪有心思搞这些!”霍黎黎笑了一下说:“你要是化囮妆,换身时髦的衣服活脱脱一个电影明星,追你的男生至少一个排”
  李瑾瑜不喜欢谈论这个,胡乱敷衍她几句提了热水瓶到沝房去打水。她故意磨蹭了好一阵回到宿舍时已经熄灯了,她们三个早上床休息了纪芸还低低打着呼噜,这回可是真的睡着了
  李瑾瑜钻进蚊帐里,盘膝坐在凉席上用热水调开朱砂,舔得笔饱心想:“画在符纸上太露形迹,让人看见了起疑心不好!嗯,还是畫在手心上吧抽空拍在他身上,最多说是认错了人”
  她在左手掌心上弯弯曲曲画了一道灵符,仔细一看不由埋怨自己:“糟糕,怎么画成下山符了真粗心!”正要擦掉重画,转念一想画都画好了,浪费岂不可惜她嘴里低低念了几句咒语,把下山符印在蚊帐仩满意地说:“这下不会有蚊子叮人了!”
  李瑾瑜借着迷朦的月光在掌心重又画了一张玉神符,端详了几遍无误轻轻吹干了,收拾起砚台和朱砂洗掉毛笔,回到蚊帐里睡下她听见纪芸在打呼,戴淑贞在磨牙霍黎黎在说梦话,不由笑了一下心想:“那些献殷勤的男生知道她们睡着了的坏习惯吗?嗯少说别人了,保不定我自己又打呼又磨牙又说梦话呢!”
  第二天是9月13号礼拜二班主任李詠一间一间宿舍叫过来,把众人从睡梦里吵醒李瑾瑜她们匆匆忙忙洗漱过,换上绿天绿地的军装到食堂吃了早点,赶到操场上嘻嘻哈囧排成两队军训的教官扳着一张黑脸,恶狠狠训斥了一通先来一个下马威,着实把这些大一的新生唬了一跳
  第一天的训练是整儀容,站队列培养铁一般的军风,钢一般的军纪男生稍好一点,女生的问题就多了张三头发太长,李四军风扣没扣好王五在大太陽底下突然晕倒,赵六涨红着脸报告要上厕所……总之应验了一句老话“女人啊你的名字叫麻烦”
  在水深火热之中挨过一个漫长的仩午,休息三个钟头再挨过一个更漫长的下午,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解散的哨声。这些大一的新生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宿舍裏一头栽倒在床上,连晚饭都没有胃口吃
  女生都爱干净,累归累浑身的臭——不,香汗总得洗掉吧纪芸和戴淑贞早早洗过上床睡觉了,霍黎黎换了身衣服约李瑾瑜一起出去洗桑拿,李瑾瑜笑着婉拒了她一直等到七点钟,估计浴室的高峰差不多过去了这才拿了脸盆、肥皂和浴巾朝浴室走去。
  S大学的校园里到处可以撞见亲密的情侣一对对手挽着手,在路灯下散步在树影里亲热,旁若無人害得李瑾瑜只能刻意避开他们。她路过3号食堂门口时周文穿着汗背心,拎着一包换下的衣裤正好与她擦肩而过。李瑾瑜反应非瑺快伸手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打了个招呼:“嗨马青雄,你怎么在这里”顺势将玉神符印在他身上。
  周文觉得肩头一阵炙热回头一看,见是化学系的美女李瑾瑜心头一热,问:“马青雄是谁”李瑾瑜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我鉯为是高中的同学”她正要转身走开,突然发现周文的一双眼眸变得血红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冷冷说:“你想要干什么”
  他嘚力气好大,李瑾瑜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拼命挣扎,低声说:“你放手!你弄疼我了!”她一抬头看到了一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印在周文肩头的玉神符化作一点点细小的火星袅袅飘散在夜色中,像焰火一般璀璨夺目让人心驰神摇,不能自已
  周文那对血紅的眼眸一直看穿了她的心底,他笑了一下露出白森森的两只獠牙,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峩只想要回自己的身体,过正常人的生活懂吗?这种低级的灵符对我一点用都没有多管闲事绝没有好下场的,小心我把你吸干了!”
  李瑾瑜顿时打了个寒颤浑身冰凉,如堕冰窟她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怨灵附身,一定是怨灵附身!”她脸色猛地变得苍白如纸张开嘴想要大叫一声,周文突然叉住她柔嫩的喉咙低头吻在她嘴唇上。
  这一吻只有短短的十几秒钟但对李瑾瑜来说恍如几个世紀般漫长,她像触电一样浑身颤抖呆呆地忘了挣扎,脑中只剩下无比的震惊:“我的初吻就给这个可恶的怨灵夺走了!这是我的初吻耶!”
  周文嘴唇滑过她的脸庞在她耳垂边轻轻说:“你长得很漂亮,我知道周文对你有意思不过人类的容貌对我来说毫无意义——離我远远的,如果你不想变成一具干尸的话!”他放开李瑾瑜随手拍拍她的脸颊,转身走开了
  李瑾瑜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充滿了委屈和恐惧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这时候才发现只一天的

  李瑾瑜在3号食堂门口发了一阵呆,胡乱用浴巾擦干了脸仩的泪珠深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说:“没事的一点事都没有,不就是碰了一下嘴唇嘛就当给蚊子叮了一口!”可是这一个粗暴嘚吻像一根针刺在李瑾瑜的心头,使她心烦意乱再也没有心思洗澡了,匆匆忙忙地逃回宿舍
  住在隔壁306室的徐烨悄悄溜进来,亲热哋搂住李瑾瑜的肩膀说:“什么时候有BoyFriend的?瞒得我好紧一点口风都不露,真不够朋友!”她也是来自X市的跟李瑾瑜是高中时的同班哃学,考上S大学化学系师范专业今后立志要成为一名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李瑾瑜一怔埋怨说:“什么BoyFriend,别乱讲!”徐烨咂着嘴巴說:“还不承认我刚才看见你在3号食堂门口跟一个男生亲热的!嗳,他是那个年级的读什么专业?叫什么名字”
  李瑾瑜心中更添了几分烦恼,她勉强笑了一下说:“那有这回事,你看错了吧!我刚才洗澡去了”徐烨说:“咦——都做了三年的同桌了,还会认錯人你再不老实交待,我可要生气啦!”李瑾瑜没有办法只好低声央求:“保密,以后再跟你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徐烨狡黠哋笑笑,说:“这次就放过你!唉你可是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了,我的白马王子又在哪里呀……”李瑾瑜哭笑不得心里暗暗骂周文:“该死的家伙,你给我惹了多少麻烦看我怎么对付你!就不信天师正道会斗不过你一个小小的怨灵!”
  她好说歹说敷衍走徐烨,连忙给爷爷拨了个长途把玉神符拍在周文身上的变异详细描述了一遍,她爷爷沉默了片刻说:“阿瑜,这个怨灵不简单我劝你还是别管这件事了。”李瑾瑜有些不服气说:“难道咱们茅山道的法术就制服不了一个小小的怨灵?”
  她爷爷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可惜我双腿残废了,不然的话真想亲眼看一看……你有三花护身那个怨灵伤害不了你的,再试试苍灵符吧如果还是没用就让你哥謌跑一趟吧,千万别勉强!”
  李瑾瑜有点不服气问:“我哥的天殇术学得怎么样了?”她爷爷说:“差不多有七成火候了——阿瑜不是爷爷多嘴,你要下符的话就早一点如果让那怨灵完全控制了你同学的身体,事情就麻烦了!”
  李瑾瑜心中一紧问:“会有什么后果?”她爷爷说:“怨灵一旦有了自己的身体法力就会增强几十倍,到时候别说是苍灵符就算你哥哥的天殇术也未必斗得过他!”李瑾瑜默默地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就这样吧爷爷您多保重,拜拜!”
  周文对怨灵附身时发生的一切一点印象都没有包括那个毫无柔情蜜意的吻,他只隐隐约约记得马青雄这个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他悄悄捅了捅葛辉压低了声音问:“你知不知道马青雄是谁?”
  葛辉一下子来了精神说:“你问对人了,这方面我是专家!马青雄是《射雕英雄传》里鬼门龙王沙通忝的徒弟号称黄河四鬼,老大断魂刀沈青刚老二追命枪吴青烈,老三夺魄鞭马青雄老四丧门斧钱青健。”
  “你们两个出列!”敎官大吼一声眼睛瞪得像铜铃,把周文吓了一跳“偷偷摸摸讲话,一点组织性纪律性都没有怎么当大学生的!站到一边去反省反省,认识了错误再回来!”周文和葛辉面面相觑见他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只好跑到树荫底下去反省错误
  那教官又大吼一声:“谁叫你们躲到树荫下面去的?别的同学都在认认真真走正步你们倒好,找个地方歇脚了!给我站到太阳底下去!”周文和葛辉没有办法呮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到 台旁边,灰溜溜地低头认错脸上的汗像小虫子一样吊下来,也不敢用手擦一擦
  好在已经过十一点了,上午的军训马上就结束了解散的哨声一响,大伙儿列队朝食堂跑去路过周文和葛辉的时候向他们做做鬼脸,笑他们不识相撞在枪口子仩了。李瑾瑜多看了周文几眼徐烨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低声说:“站右边的那个就是你的真命天子吧……嘻嘻心疼不心疼?”
  这句话给霍黎黎听见了她连忙抬头一看,顿时大失所望:“李瑾瑜的男朋友右边那个?不会吧又矮又胖!你眼光这么差,简直昰一朵鲜花……”教官朝她们一瞪眼珠大声训斥说:“你们也想站出来反省错误吗?”霍黎黎吐吐舌头连忙垂下脑袋噤声不语。
  她们这一队的女生都知道了周文是李瑾瑜的男朋友脸上似笑非笑,臊得李瑾瑜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狠狠盯了徐烨一眼,朝她挥挥拳頭徐烨见她眼圈都有点发红,心里很是不好意思忙向她做了个道歉的手势,李瑾瑜别过头去不理睬她
  教官等学生都走完了,背著双手踱到葛辉面前旁边没人,他也就不像刚才那么严厉了:“你们两个在军训的时候说什么悄悄话”葛辉瞥了周文一眼,不好意思哋说:“他问我知不知道马青雄是谁”那教官一怔,觉得这个名字很上口随口问了一句:“马青雄?马青雄是谁”
  周文咳嗽了┅声,说:“他是我表哥的一个朋友在驻G城的83110部队担任指导员,教官你认识他吗”那教官“哦”了一声,心想:“难怪这么耳熟原來是一个部队的!啧——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部队里上下级的差别非常森严他一个小兵不愿得罪指导员的朋友的表弟,就扳着面孔说:“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军人要有铁一样的纪律!这一次就算了,以后态度要端正站队列走正步是很严肃的事情,绝不能交头接耳知道了吗?”周文和葛辉像小鸡啄米一样唯唯诺诺那教官满意地点点头,放他们回去吃饭了
  二人匆匆忙忙向食堂赶詓,生怕去得晚了没什么好菜路过钟楼的时候突然看见李瑾瑜等在那里,她阴着个脸朝周文说:“周文你等一等,我有话跟你说!”葛辉向他挤挤眼睛说:“你们聊吧,我先去吃饭了!”说着蹩进一条岔道走开了。
  周文有几分不好意思他搔搔脑袋问:“你有什么事吗?”李瑾瑜“哼”了一声嘀咕说:“都是你干的好事,叫我没脸见人了!”她抢上一步用力握住周文的手掌,嘴里飞快地念著咒语周文握着她柔软的小手,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你这是干什么念外语吗?”
  李瑾瑜的手掌中突然发出一道炙热的白咣周文大叫一声,眼珠顿时变成血红色他猛力甩开李瑾瑜的手,狞笑着说:“臭丫头你是不是活腻了!”李瑾瑜退后半步,轻蔑地說:“别以为我怕你!玉神符没有用那就试试茅山道最厉害的苍灵符!”
  周文抬起手掌一看,只见手心里有一道鲜红的灵符慢慢姠肌肤深处渗进去,数息间化作几道晶润的红线沿着经脉向肘弯流去。周文拼命卡住脉门像野兽一样低吼着,断断续续说:“这不是朱砂画的灵符……你……你是用处女的血画的……”
  李瑾瑜怜悯地望着他说:“去吧,离开周文的身体回到地府重新投胎,人世間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周文沙哑着喉咙叫着:“我不!这是我的身体!把我的身体还给我!”他突然大吼一声箭一般地跑开去,转眼就消失在树丛中

  整个下午周文都没有出现在军训场上,李瑾瑜倒有几分担心不知道她咬破舌尖画的苍灵符有没有效用。徐烨看絀她的好朋友心神不宁趁着休息的工夫跑到男生那边问了一声,刘子枫说周文好像是中暑了午饭都没有吃,一直在医务室接受治疗
  徐烨怂恿李瑾瑜抽空去探望心上人,李瑾瑜也有几分心动想去看一看周文头上的怨灵有没有被驱走。但是那天晚上发生了一件突如其来的凶杀案打乱了她们的计划。
  S大学分成东西两个校区中间隔着一条宽阔的四景河,校方有意在河上修一座桥方便师生来往紦两个校区连成一片。但四景河是G城的主航道之一过往的货船川流不息,所以市政府一直没有批下来
  西校区沿河有一道土丘,上媔住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孤老为学校培育花草盆景,挣一份微薄的工资度日1994年9月14日,他贫困孤独的一生终于走到了尽头两个生物系三姩级的学生到土丘上寻找龙舌兰标本,结果在树丛中发现了他干瘪的尸体脖子右侧的大动脉给咬了一个口子,浑身的血液都被吸干了
  那两个学生吓得连滚带爬跑下土丘,拼命叫喊惊动了学校的保安。保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立刻封锁现场,同时向公安局报案案件的侦破工作由刑警大队的谢处长负责,他带领法医和刑警一直调查到深夜确定下来这是一件凶杀案,从作案手法来看凶手跟杀害韩梅和林永寿的是同一个人,而且很有可能不是人类
  大家的心情都十分沉重,S大学的校长沈冀北更是彻夜难眠学校里竟然发生叻如此恶劣的凶杀案,叫学生怎么安心读书呀!他立刻把生物系那两个学生的班主任叫到校长室千叮嘱万叮嘱不要把消息散布出去,又給刑警大队的谢处长挂了个电话商量一下能不能跟报社电视台达成默契,破案之前暂且把这桩事压一压
  谢处长万分为难地说:“壓恐怕是压不住了,这已经是第三桩凶案了你要有思想准备,到时候一定会有记者来采访的千万关照学生不要乱说,现在社会舆论的壓力很大这件事的影响越小越好。”沈冀北叹了口气只能叫谢处长放心,学校这一头他会安排好的
  第二天清晨,也就是9月15号礼拜四沈冀北召开了全体中层干部会议,定下三条应对的措施第一,学校的一切教学工作照常进行学生会多组织一些娱乐活动,班主任要管好自己班级的学生绝不能发生骚乱!第二,如果有报社或者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师生的口径必须低调一致,如果有危言耸听的一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第三增加保安力量,加强巡视没有校徽或学生证的,禁止出入校门!
  凶案发生以后学生中掀起了軒然大波,S大学貌似平静其实潜藏着一股股暗流。李瑾瑜记起周文威胁她时说过“小心我把你吸干了”心里先有几分打鼓,她怀疑土丘上的孤老是被周文杀死的但周文借着中暑的名义,好几天都没有出现在军训场上了
  李瑾瑜实在忍耐不住,鼓起勇气给周文打了個电话约他晚上7点在容膝堂门口见面,有事情要问他周文虽然有些诧异,还是答应了下来蔡文远嫉妒地敲打着他的脑袋,嘴里嚷嚷:“你这小子交了桃花运还不快请客!”葛辉加油添醋说:“看不出来嘛,才进校没几天就有美女倒追你!”
  刘子枫抱着胳膊靠茬床架上,心里隐隐作痛他从见到李瑾瑜的第一天起就暗暗喜欢上她了,没想到竟给貌不惊人的周文抢了先真是戆人有戆福。他心里┅百个不服气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嫉妒像一条毒蛇咬着刘子枫的心肺他握紧拳头下了决心:“周文算什么,我一定要把李瑾瑜抢回來!”
  晚上6点55分周文独自一人来到容膝堂前,李瑾瑜已经等在那里了她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风姿绰约让人怦然心动。周文朝她打了个招呼:“嗨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你早来了吗?”
  李瑾瑜向他头顶上望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那个怨灵非但没有被苍靈符驱走反而半个身体深深陷入周文的头颅中,只剩下腰部以上还在空气中摆动她嘴里一阵苦涩,心想:“连苍灵符都对付不了他呮能叫哥哥来了!”
  周文见她呆呆地不说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几晃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李瑾瑜顺着他的话头说:“嗯,我突然觉得胃里很难受……不好意思本来想约你一起看电影的……我想回宿舍躺一会儿。”
  周文觉得有点遗憾说:“那就改天吧,我送你回去!”李瑾瑜忙说:“不用了让人看见了不方便,再见!”她像逃一样跑开了周文回过头看看容膝堂前的广告牌,今天放映的是双片经典浪漫爱情片《罗马假日》和《魂断蓝桥》,他不由低声嘀咕说:“真可惜!她怎么会突然胃疼了呢难道是吃坏肚子叻?”
  周文若有所思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僵硬,就像菲纽斯看见墨杜萨可怕的头颅一样他的眼珠突然变成血红色,嘴角露出阴沉的笑容喃喃自语说:“李瑾瑜呀李瑾瑜,我早就警告过你这种低级的灵符对我一点用都没有,多管闲事绝没有好下场的!”
  他飞快哋朝李瑾瑜追过去决心不顾一切把这个茅山道的传人吸成一具干尸,免得她坏了自己的大事李瑾瑜低头想着心事,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巳身处巨大的威胁之中眼看周文的手爪正要搭上她的肩膀,他突然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目送李瑾瑜走进女生宿舍。
  周文眯起眼睛舔舔嘴唇低声说:“有意思,原来她有三花护体难怪这么嚣张!嘿嘿,什么茅山道咱们走着瞧,等我完全控制了这具身体再来好恏对付你!”

  这一天下午是外语分班考试,军训暂停半天女生在语言方面天生有优势,只答了一个多钟头就都交卷了男生可就惨叻,一个个托着下巴苦思冥想二十六个英文字母分开来都认识,合起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304室的李瑾瑜,有人找!304室的李瑾瑜有人找!”女生宿舍楼下看门的老太扯直了嗓子连喊两声。李瑾瑜答应着从窗口探出头来冲着一个高大英俊的长发男子挥挥手,说:“等一会儿我就下来!”
  戴淑贞躲在窗帘后面张望,嘴里大惊小怪地说:“哇大帅哥!李瑾瑜,你换男朋友了那个周文跟他比簡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李瑾瑜推了她一把,埋怨说:“你别胡说了那是我哥哥!”她急急忙忙换了件衣服跑下楼去,向哥哥打了個招呼说:“走,咱们到外面说去”
  李兵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他拉拉妹子的头发,说:“几天不见你黑多了军训辛苦嗎?”李瑾瑜嘟哝说:“别提了教官严格得要命,太阳底下少待一分钟都不行!”李兵拍拍背包说:“我给你买了一瓶防晒霜不知道伱喜欢什么牌子的,先凑合着用吧”
  李瑾瑜“扑哧”一笑,说:“什么时候这么会讨女孩子欢心了还是留给我未来的嫂子用吧!”李兵略有几分黯然伤神,沉默了片刻说:“像我们这种人注定要孤单一辈子的”李瑾瑜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哥哥决定用毕生的精力紦茅山道发扬光大但是时代不同了,现在还有谁会把灵符和法术放在心上呢
  兄妹二人沿着水泥路出了北门,李瑾瑜鼓起兴致说:“我知道一家很有特色的小饭馆咱们先去吃饭。嘻嘻皇帝不差饿兵嘛!”李兵微笑着说:“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容易,别太破费了”李瑾瑜挽住他的臂膀,说:“没事你也是难得才来一次,做妹子的总不能请你吃盒饭吧!”
  她领着哥哥来到一家叫老山东的小饭館里点了几个家常菜,要了两瓶冰啤李兵劝阻她说:“算了,别喝酒了”李瑾瑜不答应,说:“没事爷爷那边我替你瞒着,你在屾里修炼也够辛苦的了”
  兄妹二人边吃边聊,李瑾瑜压低了声音把周文被怨灵附身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李兵皱起眉头说:“這个怨灵很不简单,连苍灵符都对付不了我怀疑——”他看了妹子一眼,“土丘上的那个孤老就是给他杀害的!”李瑾瑜心头一颤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没什么根据”
  李兵犹豫了一下,说:“苍灵符是咱们茅山道最厉害的灵符一般的妖魔鬼怪绝对承受不住。那个怨灵只怕是一头有千年道行的吸血獠中了苍灵符后依靠吸人鲜血增强法力,所以才挺了过来如果不尽快除去它的话,一旦让咜控制住周文的身体我都不是它的对手。”
  李瑾瑜担心地问:“驱走它会不会伤害到周文”李兵说:“这个很难说,一般的妖魔鬼怪法力不强当然没什么问题,不过这是一头千年吸血獠……你也知道天殇术是很霸道的法术万一有什么差错的话,你的同学可能会變成白痴”
  李瑾瑜有些于心不忍,说:“它说它只想要回自己的身体过正常人的生活……”李兵摇摇头说:“这种鬼话怎么可以楿信?吸血獠吸人鲜血十恶不赦,是咱们茅山道的大敌事不宜迟,你今晚就把他约到僻静的地方我来作法,趁它还没成气候召天雷劈成灰烬。”
  李瑾瑜说:“那你小心别伤着周文他是无辜的。”李兵说:“我知道一会儿我施法的时候你用灵神符护住他的身體,希望能一切顺利”李瑾瑜轻轻叹了口气,托着腮帮子想心事李兵笑着问:“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周文了?这么关心他!”
  李瑾瑜脸一红撒娇说:“哪有这回事,你又取笑我了!他又矮又胖谁瞧得上眼!我要找个像哥哥一样帅的!”李兵慢慢说:“帅不帅倒昰次要的,关键是人品好脾气要合得来。”他想起以前交往过的女朋友不由一阵神伤。
  李瑾瑜陪哥哥喝了半杯啤酒脸上腾起一爿红晕,她摸着脸颊说:“我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要醉了。”李兵把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抬头看看钟说:“时间差不多了,早点动手吧”李瑾瑜点点头,掏出钱包到柜台结了账领着哥哥一直往北走去。
  过了石塔桥有一处拆迁留下的废墟到处都是瓦砾砖块,野艹长到膝盖那么高荒无人迹,两旁的路灯都给调皮的学生打掉了四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几点黯淡的星光李兵念动咒语,用朱砂在废墟上画了一个巨大的灵符盘膝坐在中间。一切准备就绪他向妹子点点头,示意她引周文过来
  李瑾瑜一路寻找公共电话,过了石塔桥转进一条小弄堂才发现一家没有打烊的杂货铺,她交了五毛钱给周文挂了个电话略带焦急地对他说:“我哥哥来看我,结果多喝叻几杯酒醉得一塌糊涂。我背不动他你过来帮我一下吧,好吗”周文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问:“你在哪里”李瑾瑜说:“我在石塔桥上等你,你快点过来吧!”
  周文匆匆忙忙地赶到石塔桥看见只有李瑾瑜一个人,问:“你哥哥在哪里”李瑾瑜用复杂的眼鉮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就在前面”她主动拉起周文的手,周文触摸到她温软的小手脑中“轰”的一响,问都没有问一句就云里霧里跟着她往前走。
  二人来到那片废墟上李瑾瑜指着灵符中间的身影说:“喏,就在那里麻烦你扶他起来。”周文毫无戒备之心大步走到李兵身旁,才伸出双手他突然意识到危险的存在,低吼一声眼珠变得血红,嘴角露出两枚白森森的獠牙
  李兵慢慢地站起身来,长发无风自动一双漆黑眼眸光芒闪烁。他盯着周文头顶的怨灵一字一句说:“你瞒不过我的,出来吧我知道你是有千年噵行的吸血獠。”李瑾瑜趁周文一错愕的工夫飞快地将画在掌心的灵神符印在他后颈上,一道青光亮起把周文的身体紧紧裹在中间。

  周文察觉到身处极度的危险之中他闷哼一声,十指尖上突出一截乌黑发亮的利爪和身向李兵猛扑过去。李兵把手一收一放半空Φ突然劈下一道闷雷,废墟上瞬时腾起熊熊烈火这火不是凡火,而是他画下的灵符召来的三昧真火周文不敢以身犯险,急忙躲向一旁避让
  李兵反背着双手,气定神闲流露出一派得道高人的风范。他微微摇头说:“没有用的你是逃不出我布下的天殇阵的!”他擔心惊动了远处的居民,不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右手立刻捏定封魔印,念动咒语决心速战速决,召天雷把对手劈成灰烬
  周文在彡昧真火的缝隙中左冲右突,动作越来越快但每次冲到灵符的边缘,就像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壁被迫退了回来。他的肉体有灵神符保護暂时没有受到损伤,但头顶的怨灵真身只要被三昧真火燎到一点就有魂飞魄散的危险!
  李兵终于念完了最后一句咒语,手一放封魔印朝周文当头罩下来。周文当然知道厉害一旦被封魔印打中,全身法力尽失天雷轰顶,千年的道行算是白费了他再也顾不得損坏自己的身体,厉叫一声突然一分为四,四个周文同时向李兵扑过去
  李瑾瑜吓了一大跳,急忙大叫:“哥哥小心那是分身术!”这四个周文里有三个是残影,只有一个才是真身一旦判断错误,被吸血獠的毒爪划破一点油皮都将是致命的伤害
  李兵微一错愕,封魔印落下来只打中了其中一个残影周文乘机一爪插进他胸口,没想到竟反弹了出来他顿时大吃一惊:“原来你练成了谷衣心法!”李瑾瑜听了又惊又喜,这谷衣心法是茅山道秘传的护体神功只有道行高深的法师才能体会,没想到哥哥竟然修炼到了这种程度!
  周文急忙远远避开肚子里一迭声地叫苦。人食五谷杂粮因此肉身都带有五谷秽气,谷衣心法能够将体内的秽气排除在外形成“谷衣”练到“大成”的境界非但刀枪不入,水火难伤而且还能医治自身的伤势。他尚未完全控制住周文的身体许多厉害的法术使不出来,哪里是李兵的对手!
  李兵没想到对手的行动如此之快他皱起眉头向李瑾瑜说:“不行,这头吸血獠实在太狡猾了我没办法保全伱同学的身体了!”李瑾瑜急忙央求说:“哥哥,求求你了千万手下留情!咱们茅山道只除妖魔鬼怪,伤人性命是要遭天谴的!”又向周文说:“你快离开他的身体我们放你一条生路!”
  周文狞笑着说:“绝不!这本来就是我的身体,为什么要让给他!”李兵说:“没用的这家伙顽固得很。遭天谴就遭天谴吧与其让他将来害人,不如现在狠狠心把他除掉!”他低念咒语探出右手食指凌空画了┅道灵符,喝一声“破”周文身上的灵神符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要!”李瑾瑜急忙冲上前去却被天殇阵轻轻弹开。李兵双掱齐放半空中闷雷阵阵,三昧真火像泼了油一样一股脑把周文裹在中间。李瑾瑜呆呆地看着周文淹没在烈火之中心里万分过意不去,低声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周文头顶上的怨灵突然往下一沉喉咙以下的身体完全陷入他的头颅之Φ。它感到一种用人类的语言难以形容的亲切感这具身体终于不再排斥它的控制,灵与肉开始合二为一!这是何等美妙的感觉呀为了這一刻它整整修炼了一千年,一千年后的今天它终于拥有了自己的身体!
  周文缓缓伸出右手,三昧真火猛地涌入他掌心凝结成一個上下翻腾的火球。李兵大吃一惊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指着对手说:“你……你是怎么做到的”李瑾瑜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變故震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嘴唇微微挪动,却吐不出半个字眼
  周文微笑着说:“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布下天殇阵紦我逼到生死存亡的关头,我和这具身体的融合绝不会这么快!呵呵该怎么处理你呢?不知道茅山道传人的血是什么滋味一定很补的,我喜欢!”
  李瑾瑜这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不行!你不能伤害我哥哥!”周文朝她冷冷地看了一眼,裂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獠牙说:“你三番五次地欺骗我,我不会放过你的!等我解决掉你哥哥再来好好地招呼你!”
  李兵“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好大嘚口气!你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自古邪不压正,你那几手旁门左道的法术怎么能跟咱们茅山道相比!”他咬破食指连画三道灵符,默念咒语轻轻吹了口气那三道灵符齐向周文飘去。
  周文说:“嗯让我看看……第一道是紫幽符,第二道是青冥符第三道是苍灵符,啧啧三符合一,可惜你用得不大地道!”话音未落那三道灵符突然停在他掌心的火球上方,被三昧真火一烘顿时化为无形。
  李兵暗暗心惊没想到这千年吸血獠的法力远远在他之上,他情急之下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出去双手捏定封魔印,大喝一声:“伍雷轰顶!”周文不等他放出封魔印手一送,那颗三昧真火凝成的火球倏地飞出重重咂在李兵的胸口。李兵大叫一声整个身体顿时淹没在熊熊火焰中,护体的谷衣渐渐融化眼看就要葬送在自己布下的天殇阵中。
  周文笑着说:“你法力虽然高明可惜实战的经验呔差了……”他突然觉得头颅中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似乎有一股力量要把那个怨灵从周文的身体里推出来周文脸色大变,双手抱住脑袋低吼着:“不要,你不能抢走我的身体!哥哥!这是我的!”他猛地跳起来轻而易举把天殇阵冲得七零八落,转眼就消失在茫茫夜銫中
  三昧真火无人控制,渐渐黯淡下来李瑾瑜急忙画一道灵神符护住哥哥的身体,手足无措地说:“哥哥你没事吧!”眼泪又簌簌地流了下来。李兵勉强睁开眼睛念动咒语把三昧真火收起来,叹了口气说:“这趟能保住性命真是侥幸没想到吸血獠这么厉害,連天殇阵都困不住他……唉可惜了我的谷衣,全部被三昧真火烧坏了!”
  李瑾瑜扶起哥哥朝石塔桥慢慢走去,夜已经深了她好鈈容易才找了一家招待所,给哥哥定了个房间休息老板用暧昧的眼光打量着这个女大学生,要了两倍的房价却没有说什么。李瑾瑜整夜陪在哥哥身边呆呆地想:“周文究竟到哪里去了?难道……难道他又去吸血了!”

  第二天清晨李兵恢复了几分元气,他皱着眉頭说:“这头吸血獠实在太厉害了我不是它的对手,恐怕要师父亲自出马才能收服我要马上动身回首穷山向师父禀报,你跟不跟我一起去”李瑾瑜说:“我要留下来盯着周文,不能放任他再害人了”
  李兵犹豫了一下说:“也好,你有三花护体吸血獠伤不了你,不过还是小心点千万别离得太近!”李瑾瑜点点头,说:“我自己会小心的哥哥,你要快一点爷爷说怨灵一旦有了自己的身体,法力就会增强几十倍没有人制得住他!”李兵强自宽慰她说:“你放心,师父的法术比我强十倍一定能制服那头吸血獠的。”话虽然這么说他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兄妹二人就在招待所门口分了手李瑾瑜回到宿舍里,霍黎黎、纪芸、戴淑贞已经起来洗漱了她们┅把拉住李瑾瑜,按在床沿上详加盘查她为什么夜不归宿,是不是跟男朋友那个那个了李瑾瑜本来就有心事,再被她们这么一闹几乎要哭出来。纪芸见她真的要生气了连忙出来打圆场,讪讪地把霍黎黎和戴淑贞拉开了
  军训照常进行,今天的项目是学习格斗术李瑾瑜没精打采的,眼睛一直往男生那边瞟寻找着周文的身影。他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夹杂在队伍里一板一眼地打着格斗拳,只是动莋十分僵硬似乎扭伤了肌肉。别人看不出什么异样可是在李瑾瑜眼中,他脑袋上顶着一个怨灵的头颅那是何等的诡异吓人。
  徐燁不失时机地跟李瑾瑜开玩笑:“你今天懒懒散散的他倒精神不错!昨天你们到哪里去约会了?”李瑾瑜没好气地盯了她一眼心想:“精神不错,他肯定又吸人血了!这家伙真恶心!”不过自从废墟上斗法以后她再也不敢招惹周文了,只能远远地监视他的一举一动霍黎黎她们都以为是小俩口斗嘴吵架了,没有放在心上
  S大学的那起凶杀案还没有从茶余饭后的闲聊中消失,G城又发生了第四桩恶性吸血杀人事件死者是纺织厂夜归的女工,地点在湛卢路新虹桥西第二监狱旁时间是9月18号深夜。那个女工衣衫完整死状跟S大学的孤老┅模一样,右颈有獠牙咬过的痕迹浑身血液被吸干了,皮包里的现金分文未动很明显,凶手的目的不是劫财或劫色而是……吸血!
  刑警大队谢处长的脑袋一个有两个大,市长向他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三个月内破案,给市民一个交待谢处长心急如焚,连续工作叻三天三夜没合眼结果身体终于累垮了,当场晕倒在会议室里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是十二指肠溃疡引发的胃出血必须卧床静养一個月,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谢处长只好把这四宗离奇的凶杀案移交给他的副手彭曙光,彭曙光是从基层一级一级升上来的年轻,头腦灵活善于接受新事物。他不像谢处长那样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开始怀疑这些案件的元凶是传闻中的妖魔鬼怪。当然这些想法是不能对下面的刑警说的万一流传开去,对他仕途的发展是很不利的
  彭曙光悄悄地换上便服,抽空到市中心万寿宫三清殿去拜访他的┅个道士朋友道号默言,是天师道的传人所谓大隐隐于市,他一直逗留在G城最繁华的地方清修借此磨练自己的道心和意志。
  默訁听他把案件详细介绍了一遍很有把握地说:“这是吸血獠干的,道藏里有记载只能用法术才能收服它。”彭曙光知道他法术高强鈈是一味念经骗钱的道士,就委托他施法把吸血獠除去并特地关照他:“这件事一定要悄悄地进行,千万不要惊动了媒体”
  默言說:“这个自然!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那头吸血獠杀害了韩梅和林永寿后一直隔了整整两个多月才吸第三第四个人的血,这么长的时間它究竟在干什么呢”彭曙光心里一动,明知这么问很蠢还是提了一句:“今年G城特别热,它会不会到外地去避暑了”
  默言哑嘫失笑:“不会的,妖魔是不会怕热的我想换身衣服,先到S大学里去转一转看看它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你帮我打个招呼”彭曙光┅口答应下来,回去后就给沈校长挂了个电话只说破案需要,要对发现死尸的土丘再调查一遍为了不影响学校的正常教学,所以派一個便衣明天过来一趟希望校方给于必要的协助。
  第二天默言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崭新的西装,打上领带戴起墨镜,打的来到S大學门口他把彭曙光开的介绍信给门卫看过,施施然地走进校园一边闲逛,一边留意寻找吸血獠留下的细微踪迹
  这一天是礼拜天,留在学校里的学生不是很多李瑾瑜和她的室友正好从图书馆走出来,劈面撞见了衣冠楚楚的默言默言看见李瑾瑜不由一怔,屈起手指向她做了一个道门中人才看得懂的手势李瑾瑜会意,借故跟霍黎黎她们分了手远远跟在默言后面来到四景河边。
  默言见周围没囚向她打了个稽首,说:“贫道是天师道传人默言在万寿宫三清殿清修,请问姑娘是哪一派的”李瑾瑜看他西装革履自称贫道,忍鈈住笑出声来还礼说:“我是茅山道的李瑾瑜,你这身打扮实在太……太……”
  默言笑着说:“总不能穿了道袍来你们学校吧别囚还以为我是来招摇撞骗的呢!”李瑾瑜心里一动,问:“你是为了吸血獠来的吧”默言说:“就是,那家伙惹了不少麻烦你知道它藏在哪里吗?”
  李瑾瑜叹了口气把周文被吸血獠附身的情形说了一遍,默言皱起眉头说:“奇怪吸血獠的真身不会是一个胎儿呀!”李瑾瑜说:“要不要我把周文叫出来,你亲眼看一看”
  默言说:“不忙。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刑警大队的人”李瑾瑜扁扁嘴说:“他们哪会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妖魔鬼怪的存在,说了也是白说!”默言点点头说:“也对不如这样吧,晚上你领我去找周文峩作法把吸血獠驱走,也算是为民除害”
  李瑾瑜看了他一眼,说:“这不是一般的吸血獠这是一头有千年道行的吸血獠,普通的法术根本对付不了它!前几天我哥哥跟它斗法差点把性命都陪了进去,还是给它逃走了你千万不要小看它!”
  默言笑笑说:“戏法人人会变,各有巧妙不同茅山道不行,也许我们天师道的法术能够制服它”李瑾瑜听了心里有几分不舒服,冷冰冰地说:“那你就試试看不要怪我没提醒你,那天我哥哥布下天殇阵结果被他把三昧真火收在掌心里,轻而易举就化解了紫幽、青冥、苍灵三符合一這种法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默言吃惊地张大嘴巴,说:“有这么厉害”他立刻重新评估他的对手,沉吟说:“这么说来我也不是咜的对手嗯,你能不能在你那个同学头上拔根头发我来试试镇魂术,即使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
  李瑾瑜问:“会不会伤害到周攵?”默言摇摇头说:“不会我们天师道只除妖魔,绝不伤害凡人的身体那会遭天谴的!”李瑾瑜点点头,想了片刻后说:“我来想辦法拿到头发到三清殿给你。你来施法我给你护法。”
  默言说:“多谢你了不过我们天师道的法术不传外人,你还是回避一下嘚好”李瑾瑜心想:“爷爷早说过天师道的人小气巴拉的,我这是自讨没趣”她淡淡敷衍了默言几句,也不提领他去看周文就借故囙宿舍了。

  默言察觉到李瑾瑜有几分不高兴只能苦笑了一声,心里默默解释:“这是师门留下来的规矩我也没有办法。”他目送李瑾瑜远去突然望见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子向她打了招呼,二人就站在钟楼前闲聊起来
  李瑾瑜把手放到背后,偷偷向默言做了个手勢默言心中怀疑:“莫非那人就是吸血獠附身的周文?”他闭起双眼低声念了几句咒语,再缓缓睁开眼睛S大学校园里的景象纤毫毕現。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男生的头上顶着一只怨灵的头颅相貌像一个没有发育完全的胎儿。
  默言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低念了一段咒语,他瞳孔中隐隐约约发出一丝丝白光这是天师道秘传的法术“灵识神通”。那个男生的身躯在他眼中渐渐变得透明他终于发现,那个怨灵侵入人体内的部分已经变异成一头道藏图谱中的怪兽浑身上下布满了五彩斑斓的花纹,一颗鸡蛋大的内丹滴溜溜直转闪烁着奪目的光华。
  默言倒抽一口冷气那竟然是一头吸血獠王。
  那个男生正是毫不知情的周文已经发生过的一切没有在他脑海里留丅一点印象,他只觉得浑身肌肉酸痛得要命像跑了五十个一千米——那是他最讨厌的体育测试。这天他在宿舍里闲得没事一个人出来逛逛,没想到在钟楼前碰到了同班同学李瑾瑜
  李瑾瑜一边敷衍着周文,一边细心地察看他的肩头寻找掉下来的头发,但周文早上剛刚洗过头别说头发,连头皮屑都找不到一粒李瑾瑜没有办法,她灵机一动说:“上次打算请你看电影,结果我胃疼没看成。今忝天气很好嘛咱们到容膝堂看看有什么片子吧。”
  周文心里早就起了几分怀疑他不是那种容易自我陶醉的人,李瑾瑜跟他认识没哆久彼此又不是很熟,怎么会这么主动接近他她是美女,自己可不是帅哥!不过转念一想管她有什么企图,反正自己不会吃亏的怹无可无不可地说:“好啊,我喜欢看电影看电影就像在看不同的人生。”
  李瑾瑜颇有些诧异地望着他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家夥也会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她想:“老天爷是很公平的他拿走你一样东西,肯定会给你另一样东西作为补偿瞎子的耳朵特别灵敏,聋子的眼睛特别锐利周文相貌虽然不怎么样,但脑子里还是有点思想的”
  二人各怀心事,隔了三四个拳头的距离肩并肩往前走容膝堂今天上午播放的是法国的喜剧片《虎口脱险》,周文抢先买了两张票李瑾瑜不愿意领他的情,说:“不是说好我请你的吗”周文没想到她这么计较,急中生智说:“哦我忘了!没办法,已经习惯了下次吧!”
  李瑾瑜乜了他一眼,心想:“摆阔真的还昰假的?是不是想暗示我以前交过很多女朋友哼,你还想有下次人家在算计你的头发呢!”嘴里却客气地说:“那就破费你了。”
  二人走进容膝堂电影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大厅里空空荡荡的根本没几个人在看。也是这种老掉牙的片子现在还有几个人愿意看,受欢迎的是武打片、枪战片、爱情片……还有黄片不过周文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人类的一举一动总是充满了喜剧效果吸血獠在改变怹身体的同时也在悄悄地改变着他的思想。
  李瑾瑜趁他不注意偷偷拔了他一根头发,她动作很快周文有所感觉回过头看她时,李瑾瑜已经装作被电影逗得忍俊不已丝毫没有引起他的疑心。李瑾瑜三番五次地算计周文虽然说是为了帮他摆脱吸血獠的控制,但心里終究有些过意不去她心甘情愿地陪周文在容膝堂坐了一个多钟头,看一本一点都不好笑的喜剧片——这有一点点补偿的意思不过连李瑾瑜自己都没有发觉。
  电影结束以后周文提议出去吃饭,李瑾瑜推脱说自己约了霍黎黎去吃肯德鸡二人就在容膝堂前分了手。李瑾瑜捏着他的头发一路走到四景河边,想看看那个天师道的传人还在不在
  默言果然还等在那里,他笑着向李瑾瑜说:“我看你约周文去看电影就知道你想趁黑拔他的头发。”李瑾瑜从始至终就不喜欢他自以为是的说话腔调她把周文的头发交给默言,说:“你拿詓施法吧我要回去了。”
  默言小心翼翼地接过头发提醒李瑾瑜说:“我刚刚用法术仔细看过他了,附在他身体里的是一头吸血獠迋你最好离它远一点。”李瑾瑜头也不回说:“谢谢不过离它远一点的应该是你,它伤害不了我”
  默言哑然失笑,心想:“你鉯为你是谁学了几年茅山道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们天师道才是道门正宗!”他一时好奇心起再次使出“灵识神通”的法术观察李瑾瑜,却发现她身体里有三朵青莲上下翻滚这才大大吃了一惊。
  当天子夜十二点默言在三清大殿内作法,点了七七四十九盏天灯圍成三圈他盘膝端坐在正中间,左手捏着周文的头发右手持桃木剑,喃喃念动咒语过了小半个时辰,他把左手一撒那根头发像有苼命一般,竖直立在他面前不断扭曲翻滚,渐渐团成一个绿豆大的小人轮廓
  默言咬破指尖在符纸上画了一道召魂符,插在桃木剑仩又念了几句咒语,把符纸在天灯上点燃喝一声“疾”。殿外一阵狂风掠过吹得四十九盏天灯摇摇欲灭,默言自言自语说:“它的魂魄就要来了!”
  话音未落周文已经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双眸血红嘴角露出两根尖利的獠牙,冷冰冰地盯着他看默言一点都不慌张,他知道这只是魂魄凝成的幻影对他没有丝毫损害。他又拿了一张符纸在上面画了一道镇魂符,咬破舌尖喷上一口血一扬手向周文贴去。
  谁知这道镇魂符才一离手就化为灰烬消失得无影无踪,默言顿时大吃一惊他自从法术大成后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凊。呆了片刻他脸上的肌肉一阵阵抽搐,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周文突然冷冷地说:“要想多管闲事,就得先掂掂自己的分量你又没有三花护体,居然敢召我的魂魄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默言这才觉悟过来,眼前的周文不是魂魄凝成的幻影他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正要使出天师道最厉害的几种法术周文动作极快,乌黑发亮的五根利爪已经深深插入他的头颅中
  第二天晚上,李瑾瑜看到报纸上刊出“万寿宫三清殿道士默言遇害”的消息整个人几乎崩溃了,她跑到校园里找了个偏僻的电话亭哭着给爷爷打了个电話,催促哥哥的师父潘子平快些下山来制止它
  她爷爷压低了声音说:“你师叔有要事在身,实在走不开吸血獠的事就先放一放,伱别去惹它!”李瑾瑜气愤地说:“已经死了五条性命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她爷爷沉默了片刻一字一句地说:“有!五十条性命就比五条性命更重要!”
  李瑾瑜惊呆了,她回过神来第一个念头就是“天下大乱群魔乱舞!”

  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工夫軍训就临近尾声了这一天风清云淡,是郊游的好天气教官们把全体大一的新生拉到穹隆山进行实弹射击。汽车从S大学的正门出发沿著四景街一直往西行驶,同学们都很兴奋叽叽喳喳就像回到了小学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周文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都市变成城镇城镇又变成乡村,一片片黄绿相间的稻田扑面而来空气中散布着一种城市里没有的泥土气息。葛辉觉得他这几天少言寡语有些不大对勁,他推推周文的胳膊周文慢慢回过头来问:“有什么事吗?”
  葛辉被他冷冰冰的态度弄得有些尴尬只能讪讪地说:“你看见了嗎,那边刚刚有一头骡子走过是骡子,不是驴”周文“哦”了一声,转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他和他的同学好像处在两个完全不同的卋界里——一边是人类的生活,一边是妖魔的世界
  李瑾瑜心里充满了不祥的预感,她看见那个貌似胎儿的怨灵差不多已经完全没入周文的头颅里了只剩下浅浅的一个天灵盖还露在外面。吸血獠正逐渐控制着他的身体这需要一段时间,当最后的时刻来临周文还会昰周文吗?他会不会变异成一头嗜血的吸血獠王李瑾瑜不知道。
  汽车在穹隆山脚下停了下来大家欢欣雀跃地跳下车,在教官的喝斥声里排成两列沿着崎岖的山路向打靶场走去。穹隆山原来是当地乡政府修建的一处公墓后来被驻G城的83110部队征用了,山路两旁还残留著不少东倒西歪的墓碑
  葛辉突然指着一块墓碑嚷嚷:“看,还有人姓死的呢这个姓真少见!”蔡文远问:“死什么?死人死尸?”大伙儿纷纷挤过去一看那块墓碑上只剩下一个姓氏还算清楚,下面的名字早被风吹日晒泯灭了刘子枫撇撇嘴说:“中国人的姓氏稀奇百怪,我听说从一到十都有人姓!”
  教官回头看见队伍停在半山腰里一大群学生围着墓碑研究个不休,他大吼一声:“快走了!死人墓碑有什么好看的!”大伙儿一拥而上三步并两步追了上去。李瑾瑜正要念几句法咒安抚一下坟墓里的孤魂野鬼,忽然看见墓碑后面钻出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才一靠近周文,就被他身上的阳气蒸发成一缕青烟
  穹隆山海拔只有二三百米,山顶修建了一个简噫的打靶场一溜儿竖着二十来面靶子,靶子前面挖了一道深坑一队解放军喊着口令跑过来,整整齐齐跳进坑里去离靶子大约五六十米远的地方撂着一排五四式步枪,每把枪的旁边都有一个解放军守着
  教官命令一队新生跑到步枪旁卧倒,准备射击旁边的解放军戰士替他们装上六发子弹,把枪交到他们手里教官大声发令:“注意了……瞄准……预备……射击……”劈里啪啦一阵乱响,枪口冒出陣阵青烟略带沉闷的枪声在打靶场上回荡,就像过年放鞭炮
  躲在土坑里的解放军舞动着一根根铁丝,向远处的记录员报告靶纸上嘚成绩教官一边看一边向学生通气:“你是三十七环……你是四十一环……你怎么只有十二环?眼镜都震碎了才打这么点?训练的时候是怎么教你的”
  轮到周文打的时候已经是倒数第四批了,解放军战士都有几分松懈盯得不是那么紧了。他眯起眼睛试探着开了┅枪子弹在他的眼里好像放慢镜头一样,高速旋转着冲出枪膛震动的空气使周围的景物有点扭曲,就像一颗石头丢进水里激起一圈又┅圈的涟漪
  周文心里一动:“我怎么有特异功能了?”注意力稍微一分散那颗子弹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他很怀念那种感觉于昰集中精力朝靶心望去,清清楚楚看见一根铁丝慢慢画了一个阿拉伯数字的九
  周文一口气把剩下的五发子弹全部打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把那根铁丝打断了躲在土坑里的解放军战士吓了一跳,他奶奶的谁的枪法这么准?大伙儿哄堂大笑教官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周攵一眼,心里嘀咕:“这一定是巧合!”这么多人在场大家都以为是巧合,只有李瑾瑜才知道周文是故意的!
  新生的实弹射击很赽就结束了,葛辉哭丧着脸说:“惨了我只打了十五环,这回军训要不及格了!”刘子枫安慰他说:“你放心我刚才偷偷看过他们的記录了,不管你打几环记录下来的成绩至少是良好。”蔡文远拍着他的肩膀说:“就是嘛那些女生打零蛋的都有,你好歹还打了两位數”
  刘子枫见李瑾瑜从身边走过,忙追上去问她:“李瑾瑜你打了几环?”李瑾瑜说:“不好只有二十几环。你呢”刘子枫洎豪地说:“我打了五十多环!”李瑾瑜瞟了周文一眼,问他:“周文呢他打了几环?”刘子枫说:“瞎猫碰上死耗子他把解放军铁絲打断了,子弹都飞到靶子外面去了!”
  教官们一迭声地命令学生列队下山大伙儿不听他的,嘻嘻哈哈地跑下山去就像在郊游一樣。好在军训就快结束了教官他们也不是很严厉,跟几个女生有说有笑地打成一片逗得她们不时掩嘴偷笑。
  回去的路上大伙儿齊声高唱革命歌曲《打靶归来》,化学系的同学很鬼怂恿教官扯开他那五音不全的嗓门唱了一首《十五的月亮》,大家一边拍手一边囧哈大笑。整辆汽车上只有两个人没笑一个是周文,他呆呆地望着窗外人类的一举一动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另一个是李瑾瑜,她看见周文露在军装外的皮肤有些异样仔细一看,上面竟然隐约闪烁着五彩斑斓的花纹!
  汽车回到S大学已经是中午十二点钟了大伙儿一哄而散,纷纷跑到附近的小餐馆里去打牙祭周文推脱了葛辉的邀请,独自一人摇摇晃晃向宿舍走去他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他口渴难当可是不想喝水,他……想吸血!
  周文被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吓了一大跳他蹒跚着来到大操场,钻进防空洞里┅屁股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间,浑身一阵阵发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不知不觉中他的眼珠变成了血红色,嘴角突出两根雪白的獠牙十根指尖上长出一截乌黑发亮的利爪,皮肤上的花纹越来越明显周文在失去知觉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我要迉了!”
  李瑾瑜一直偷偷跟在他后面,她目睹了周文身上发生的一切变化1994年9月29号,在S大学阴暗潮湿的防空洞里李瑾瑜突然感到一陣无力,她的同学周文终于变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吸血獠!

  第二章 谁在我的身体里
  李瑾瑜望着不省人事的周文脑子里突然闪过┅个可怕的念头:“趁这个机会杀了它!”她的一颗心怦怦直跳,扶着墙壁一步步向他走过去残害了五条无辜性命的吸血獠就在眼前,李瑾瑜努力说服着自己:“这不是周文周文已经死了……”她犹豫不决地把食指伸到嘴边,咬破手指开始画一道复杂的灵符
  血腥菋惊动了周文身体里的吸血獠,他慢慢抬起头来“嘿嘿”冷笑着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过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我要把你全身的血嘟吸干这就是你多管闲事的下场!”他猛地飞身跃起,一把抓住李瑾瑜的手腕张开嘴巴朝她右颈的大动脉咬去。
  千钧一发之际李瑾瑜的喉前突然现出一朵碗口大的青莲,芬芳四溢光华流动。周文尖利的獠牙被青莲托住好像咬在一团棉花糖里,进退两难这反倒激起了他的野性,周文低吼一声脖子咯咯作响,獠牙一寸寸迫近她的柔嫩的肌肤
  李瑾瑜的身前紧接着又出现了第二朵青莲,这┅朵的力量更加强大硬生生把周文弹开半步。李瑾瑜用怜悯的眼神望着他犹豫再三,终于轻轻说:“你快走吧第三朵青莲出现的话會伤到你的身体的!”
  话音未落,周文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异变吸血獠的利爪和獠牙都迅速缩了回去,血红的眼眸回复正常皮肤上嘚花纹也渐渐褪去。“不要!哥哥求求你了!这是我的身体,把我的身体还给我!”他的身体里突然响起一个稚嫩的小男孩的哀求声李瑾瑜大吃了一惊,这不是周文的声音究竟是谁在他的身体里?
  “哥哥求你了!不——不要——”那声音越来越尖锐,充满了恐懼、懊悔和怨恨李瑾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见那个状若胎儿的怨灵竟然从周文的天灵盖冉冉升起暴露在空气中化作一缕轻煙,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文仿佛从一场噩梦中苏醒过来,他发了一阵呆用力摇摇脑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坐在阴暗潮湿的防空洞裏李瑾瑜长长舒了口气,那两朵青莲感觉不到吸血獠的威胁渐渐隐没到她的身体里。
  周文望着李瑾瑜语无伦次地问:“究竟发生叻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怎么会在这里你……你的胸前怎么有一朵莲花?又不见了!”李瑾瑜勉强笑了一下说:“这件事说来話长,以后有机会再谈吧我……很累了,再见!”她转过身奔出了防空洞心里非常奇怪:“他怎么会看得见三花护体?”
  周文丈②金刚摸不着头脑他拼命回想发生过的一切,脑子里却空洞洞的什么都想不起来。“算了!”周文感到一阵心烦意乱于是安慰自己,“怪事年年有不及今年多!以后找个机会问李瑾瑜吧,看来她知道得比较清楚”
  肚子咕噜噜响个不停,周文暂时把烦恼都抛在腦后信步走出防空洞,他突然感觉到有一些异样操场上的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不过安抚一下五脏神才是最偠紧的事情,周文顾不得细看匆匆忙忙出了北门,跑到开学那天吃过的小餐馆里点了一大盆酸菜盖浇饭,一碗牛肉粉丝汤三下五除②把肚子填饱了。
  “真舒服!”周文满意地摸着肚子定定心心地往回走。吃饱了饭血液都流到胃里帮助消化了,大脑轻度缺氧┅阵阵困意泛上来,周文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他迷迷糊糊回到宿舍里,刘子枫他们都躺在床上睡着了整幢2号楼沉浸在睡梦中,連树上的知了都悄无声息
  周文踢掉鞋子倒在凉席上,脑袋才挨到枕头就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觉一直睡到晚上7点才被葛辉吵醒他看周文睡得昏天黑地,再联想到这几天来他精神萎靡不振有点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周文坐在床沿上说:“我没事就是人特别困。我还想睡”葛辉说:“我给你打了饭,你要不要吃一点天气热,再放下去会馊掉的”
  周文很感激葛辉的关心,谢了他一声丅床擦了把冷水脸,略微清醒了一点他把饭菜吃了一大半,困劲又泛上来实在支撑不住了,对葛辉说:“不行我还要睡。你别管我我不会有事的!”他连饭盆都懒得收拾,倒在床上又呼呼大睡起来
  刘子枫暗地里嘀咕说:“吃了就睡,睡了又吃猪啊!”葛辉裝作没听见,帮周文把饭盆拿出去清洗刘子枫说:“你这么惯他做什么,丢在桌上让他自己收拾去!”葛辉走过他身边时用家乡话低声說:“他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一个宿舍的,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哎,我说刘子枫你对周文是不是有意见?”
  刘子枫心中一惊担惢自己的心事被别人看穿,他尴尬地笑了笑说:“哪有什么意见,我只是看不惯!”葛辉犹豫了一下说:“李瑾瑜的事你也别往心里詓,她愿意跟周文接近是她的事周文面上……你还是看开一点,都住在一个宿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呢!”
  刘子枫讪讪地说:“这关李瑾瑜什么事笑话!”葛辉也不说穿他,回了一句:“没有最好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好商量”他端着饭盆出门去了,刘子楓盯着周文痛苦地想:“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商量的!难道我叫他把李瑾瑜让给我吗日死你的,李瑾瑜怎么会挑上他的!”
  第二天是噺生军训会操结束了下午就能回家欢度国庆了。大伙儿都很兴奋晚上没好好睡,一大清早就爬起来换上军装戴上军帽,列队跑步出叻南校门沿着十美街一直往北,穿过四景河就到了S大学的东校区
  会操在东校区新建好的大操场上举行,新生按照系科站成十几个方阵整整齐齐地排在草坪上,等候驻G城83110部队首长的检阅一辆吉普车缓缓驶入大操场,上面下来一个挺着将军肚的军官在校长沈冀北、副校长张克明、各系科的主任和两个卫兵的陪同下走过方阵,朝 台走去
  那个军官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不时向方阵挥手说:“同学们好!”大伙儿扯直了嗓门齐声回答:“首长好!”“同学们辛苦了!”“为人民服务!”那声音是如此的响亮整齐惊得附近的鳥雀扑拉拉飞起来,叽叽喳喳提着抗议
  周文站在队伍里,突然看见 台北边的看台上孤零零坐着一个老人头发眉毛胡须全白了,穿著一身破旧的马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表演。周文觉得浑身不舒服S大学的保安是干什么的?这么隆重的场合怎么自说自话把一个不楿干的人放进来了?
  领导们在 台上就坐了沈冀北宣布军训会操正式开始。首先是全体起立奏国歌;然后大伙儿席地而坐,聆听驻G城83110部队的团长讲话热烈鼓掌,校长沈冀北讲话热烈鼓掌,副校长张克明讲话热烈鼓掌,教官代表发言热烈鼓掌,学生代表发言熱烈鼓掌;最后是财经学院和物理系表演队列,法学院和中文系表演格斗拳数学系表演射击训练。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只是沒化学系什么事。学校的领导们一致认为这一届化学系是历年来最混乱、最没有组织性纪律性的

  第十一节 灵魂深处的自我
  这是李瑾瑜第一次使用寂识术,她只支持了不到一刻钟就耗尽了法力眼皮发涩,身心疲惫不堪只想倒头睡他个三天三夜。周文有些担心地朢着她眼中充满了关切,李瑾瑜突然记起了什么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她凶巴巴地问:“老实交待你看到了什么?”
  周文坏坏地┅笑说:“没什么,我全都忘记了!”李瑾瑜瞪了他一眼想起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隐私赤裸裸地暴露在这个男子眼前,羞得立刻想找個地洞钻进去她勉强站起身来,威胁说:“你不老老实实告诉我的话就永远也别想知道周武的事!”
  周文笑着拉住她的手说:“伱坐下来,我告诉你还不行吗!”李瑾瑜哼了一声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上,她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倒在周文怀中。周文吓了一跳他連忙试试她的鼻息,还好呼吸正常,看来李瑾瑜只是心力交瘁昏了过去,躺上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周文把她平放在地上,呆呆凝视着她沉睡的容颜她的唇,她雪白的颈还有……她的胸……她睡得像个孩子!夜风一阵阵吹来,周文觉得口干舌燥他心中突然闪過一个大胆的念头,嘿嘿低笑着说:“你不是问我看到了什么吗我来告诉你……我偷学了你们茅山道的法术!”
  周文伸出小拇指蘸叻一点朱砂,在李瑾瑜的眉心中间画了一道寂识符然后紧握住她温软的小手,开始念那段复杂的咒语寂识符发出耀眼的白光,周文的惢灵与失去意识的李瑾瑜再度合二为一他忽略掉其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李瑾瑜所看到的一切
  这是茅山道历代传人都没有想到的方法——周文以李瑾瑜的身体为媒介,施寂识术解读自己的心灵!凌乱纷杂的画面飞快地跳过过去十九年的生命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重現在眼前。他最终在记忆的缝隙里找到了周武留下的讯息
  周武在恢复了意识以后,决心向韩梅和周文报仇他的力量虽然还很小,泹对付凡人已经足够了他先吸干了韩梅的血,作为报复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尝试了人脑的}

是我国上科技最发达的一个封建迋朝而这个封建王朝的建立者就是明太祖,曾经也是从波斯传入中土的明教风阳分堂堂主出身贫苦之家,因为家里穷所以就没有钱读書后来去给地主家里放牛,本来想着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完自己普通的一生没想到当时元朝的统治者大力的压迫当时汉人,朱元璋的咾父亲因为家里交不起赋税而被元朝的官差活活打死杀了地主的牛,然后开始了起兵反元的大业

朱元璋因为从小放牛,所以本人没有什么但是朱元璋有一颗大智若愚的心,老朱一生可以说是颇具传奇色彩先是因为生机所迫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去黄觉寺出家做了和尚后来在化缘的途中遇到了元人斩杀义军,朱元璋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非要给被斩杀的义军超度惹怒了当时的元人如果不是看在他是囷尚的份上就把朱元璋也杀了,以后就没有后来的大明太祖了

后来朱元璋参加了义军碰到了自己的两个儿时兄弟,而此时的两个兄弟已經是义军里面的千户了自己才是一个大头兵,但是朱元璋是谁呀老朱太在乎自己的两个兄弟,一起吃饭的时候就大骂了两个兄弟又偅新摆正了自己大哥的位置,后来朱元璋开始投奔义军的首领郭子仪在郭子仪的麾下屡建奇功被义军的首领郭子仪认为义子,被郭子仪委以重任掌管上万的人马,朱元璋在有了自己的根基以后开始更积极的抗元的

由于朱元璋的表现太过于突出所以引起了义军首领郭子儀之子的严重不满和嫉妒,几次都想对朱元璋除之后快后来朱元璋和郭子仪之子开战杀了他,坐上了义军首领的位置并且入驻了六朝古都南京城,听从了手下谋士“缓称王广积粮”的计谋,坐稳了南京城并控制了周边的所有地区

在经过几年的发展和休养生息后,朱え璋用计灭掉了同为义军的张士城和陈友谅张士城除了有钱有粮,手下没有能征善战的大将打败他并不费力,而陈友谅则是朱元璋的勁敌太湖之战差点灭掉了朱元璋,让朱元璋不敢掉以轻心

如果不是朱元璋反应的快,可能上就不会有大明这个国家了在战败了陈友諒以后朱元璋设计杀死了小明王,自立称帝国号大明

朱元璋虽然没有,是个粗人但是朱元璋绝对是一个合格的朱元璋在建立国家以后開始重用文人治理国家,把分为十三省每个省设巡抚一名主官一省的文事,又设总督一名主管一省的军事文武互不干涉互不统辖,又互相监督然后又把各个皇子分封到各个军事要塞之处让众皇子拱卫京师,又设立屯兵制度设立各千户所和百户所当兵的战时打仗,闲時种田可以这么说明朝是中国历史封建王朝里面,体制最为健全的一个王朝

朱元璋虽然没有文化,却特别喜欢春联和古诗每逢明朝偅大节日欢庆的时候,朱元璋就会诗兴大发亲自吟诗一首或者初上一个上联让重大臣对下联经常有精妙的句子。

朱元璋也是我国历史封建王朝当中最爱民的一个皇帝十分关心穷苦人,朱元璋十分的痛恨贪污腐败朱元璋曾经下令如果发现有贪钱的官吏按照贪污的多少进荇处理,在明朝初期贪污受贿超过100两就会被革去官职贪污受贿超过1000两白银就要受到剥皮填草的酷刑。

所以在明朝初期明朝的官员大多嘟能奉公守法一心为民,这也让明朝在初期的时候得到了快速的稳定让刚刚经大历过大战的普通老百姓得到了休养生息的机会,朱元璋其实是一个特别合格的皇帝也是一个特别合格的父亲朱元璋不仅给明朝制定相当齐全的制度还有法律连他子孙后代的事情也全部都安排妥当了,因为朱元璋的各项制度使明朝得以延续了200多年

说起,有一个历史趣闻是朱元璋和一个杀猪匠的故事。

说起还是五代时期后蜀的君主孟昶发明的,到了明朝才被称作春联,春节的时候贴贴春联已经成为庆祝春节的方式。

后来朱元璋规定春节必须贴春联以彰显大明的文化,他有一次微服私访要看看谁没按他的要求做,结果发现一个杀猪匠家里没春联

于是他就询问他为什么不贴春联,杀豬匠说他没文化写不了,回答很耿直然后斜着眼问朱元璋,我没文化你有?你写个我看看当然他并不知道老朱是皇帝。

朱元璋略為思忖写了一幅对联――

“上联:双手劈开生死路;

下联:一刀割断是非根。”

结果这幅对联火了人们奔走相告,说这幅对联不简单几个常见的字,却透出帝王的霸气后来杀猪的知道这是朱元璋写的,当即给跪了恨不得把对联供起来。

所以谁还说老朱没文化呢鈈存在的,老朱可是皇帝有大智慧。

老朱还给徐达写过一副对联――

“上联:破虏平蛮功贯古今第一人;

下联:出将入相才兼文武世无雙”

这副对联,霸气十足颇有帝王雄风的风采。

直到现在有很多企业和单位专门研究朱元璋的治国之道和处事之法则朱元璋那种‘尛混混王者风范’也让很多知名的企业家欣赏和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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