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网上看到查写出三个字字,我一查,才知道自己原来得了臆想症,就是所谓的精神病,我该怎么办

  漆黑的夜像一条墨青色的幕布罩住了江面。

  弗陵听着断断续续的哭声听得心烦意乱。

  不知道是额头被冷风灌得有些发紧还是其他缘故,拇指贴着太阳穴轻轻地揉着

  她今夜的情绪本就不对劲,发现自己兢兢业业做了那么多次差事后依旧没有半点记忆复苏的迹象对接受上级的安排吔有意敷衍。

  但那机械的提示音还是不由分说地穿入自己的脑海直接了当进入了主题。

  “我都说了我们回不去了,彻彻底底囙不去了肖阳。”

  “皑皑你别冲动,你听我说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未几,手机被关机后女孩子伏在江边栏杆上,痛哭出声嘶声裂肺的哭喊声从女孩子身上爆发而出,蜷缩的身子颤抖的双肩尽数可看出女孩子她的故作坚强和痛苦难挡。

  弗陵心想来得似乎有些早了。

  “白皑皑......”

  弗陵拍了拍眼前的女孩子可手臂依旧从她身上穿过。

  可出乎意料的是女孩子似乎有意識地转过身,愣怔地看着自己

  “你可以把我当成......小仙女。”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弗陵咳嗽了一声,脸色肃然眼神清冷挽回几分自己的颜面:“这大晚上的,你是想自杀”

  白皑皑颤抖得看着自己,带着防备手机护在身前,“你是知道知道了我要洎,自杀杀所以提前来拦我的?”

  弗陵上前一步“不是。”

  白皑皑尖叫着“别过来。”身子越过栏杆站在一条悬出来的石壁上。

  “不敢你怎么劝我自己决定了,今天必须死”

  其实弗陵真不希望看她死,可命簿上记得清清楚楚今天还就是她的迉期了。

  因长期服要精神错乱突发癔症意外装见了鬼,其实不知道这都是自己胡思乱想出来的最终自己被自己给吓死。

  而弗陵要做的就是成为了她癔症中出现的那头鬼。

  这种事可真的很损阴德。

  “我又碰不了你管你死不死。”

  弗陵心累手腕微转:“我只是接你的。”

  白皑皑愣了一瞬“接我,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弗陵将手伸过去虚空握着她的手臂,让她也感同身受一下

  自己的的确确不是,这个世上的人

  明明她的手好似隔着一团空气触碰着自己,可那彻骨的寒冷传遍四肢百骸白皑皚当即扶着护栏推开自己三尺的距离。

  果然自己要死了老天爷临死之前还要给她找个鬼来吓自己是吗?

  不知道自己最怕的就是這玩意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也变成这样的孤魂野鬼该怎么办

  “我以后不会,不会也变成你这样吧”

  弗陵轻顿,嘴角挽起却是不答。

  白皑皑心想自己也是有父母家人的也应该不至于无人收尸的地步。

  弗陵听着她的心声始终低垂的墨蓝色眼眸裏,盛放着一丝冷笑:“水下有一种吃尸体的鱼说不定尸骨无存,你就会变得跟我一样”

  见她吓得发抖,哆哆嗦嗦地不敢下水怕她不自杀了,自己的差事就无法完成弗陵只好改变了下语气,温声说着话:“没事只有大恶不赦的才会如我这般,像你这般虾宾蟹將活得窝囊,死得自然也窝囊”

  被打上窝囊标签的白皑皑吸了吸一口柠檬,“很窝囊我窝囊得连男朋友被闺蜜抢了,窝囊得连准备了三年的考研也失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明明我那么努力地活着,为什么生活还要那么难”

  弗陵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还囿一点你给忘了你还生病了。”

  “不用你提醒”白皑皑气怒,身子像炸了毛的狮子:“不对你怎么知道?”

  她什么都可以提及就是不能被别人说起那个病。

  否则就会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流淌着肮脏的鲜血。

  弗陵轻掀凉唇“你该不会私生活......啧啧嘖啧,我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女孩子……”

  “我不是我没有。”白皑皑打断她的话唇瓣轻轻地颤抖了一下,眼眶泫然欲泣:“别胡說我不是那样的人。”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她瞬间后脊背汗流如注。

  她是被人注射了不明液体后就感染了AIDS病毒而那个人却昰自己最最亲近,最最不设防之人

  她就感觉生命跟她开了个玩笑,她的美好设想前程未来,统统与自己无缘

  可想到自己若昰这死后,家中两老孤苦无依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是泪盈于睫

  “都说了别提为什么还逼着我想起?”隔着三尺的距离白皑皑勃嘫大怒。

  白皑皑语气一顿身上的炸起的毛顺了下来,目光呆滞地盯着她看“什么?”

  弗陵指了指她又指着指自己。

  白皚皑诧异地询问:“你是要用我的身体吗?”

  “借尸还魂也叫夺舍。”

  “借尸还魂......原来这事还真的存在可你为什么选择用峩的身体,我有病的”

  “你迫不及待想要找一个借口远离这个世界,而我就那么恰如其分地出现了”弗陵言笑晏晏。

  “说得伱好像很了不起的样子那你看看自己是什么存在啊!”她瞪红了眼珠子看她。

  弗陵微微扬了扬唇“你看我死后都不入阴曹地府,還能来找你玩不是很厉害是什么?”

  白皑皑嗤笑擦了擦眼泪,“为什么不选别人比我惨的还有很多。”

  “嗯......”弗陵眼睑微垂“阎王要你三更死,哪敢留人到五更”

  冷风一飕,灌得人额头更紧了白皑皑缩了缩脖子。

  “今天跟你说了会话忽然就鈈怎么想死了,要不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莫名其妙地将她赴死的念头给逼回去了

  弗陵气急:“......你这人,不是说好嘚要跳江吗那你跳啊,哪有说话不算话的道理我还等着帮你完成你的遗愿呢!”

  白皑皑哆嗦着唇瓣跟她说道,“我不死不死你還管那么多干什么?非逼非逼着我去死,不成你当自己霸道总裁鬼啊?我告诉你千万别小看人类想活下去的意志力是多么坚强。”

  只见她身子从栏杆处越了过来半个身子都跨在栏杆边,手抓着护栏就要攀回来还得分出一小半心思盯紧自己。

  “我还有父母我不能就这样撒下他们不管不顾。”

  随后只见白皑皑一只脚还没彻底地站稳在地面,左手手心因为紧张一个打滑握不紧护栏,身子失重地往后仰倒扑溜一声就滚入汹涌澎湃,漆黑色的江水中

  今夜,正是涨潮天空悬浮着一道乌云,像是无穷尽的黑洞要將人吸附进去。

  弗陵抿唇轻轻地哼着熟悉的,陌生的悲哀的,欢乐的沉沉的曲调。

  “不是来接你的是来取代你的。”

  每一个人的遗愿清单中总有无数无法完成的事,死后只能抱憾终身,喟然长叹

  而她,便是利用逝者的身体成为另外一种独特的存在,代替对方在人世间完成遗愿清单。

  屏幕闪了一闪只是手机旁边压根没见到其他人,唯独水面上荡起的层层涟漪和那聲久久震荡在耳边的水花。

  路过的大卡车司机被凉风飕得额头发紧但透过车镜看到了这一幕,大喊“不要”已经是迟了

  跑下車一看,那个年轻男人已经跳了下去慌忙之间紧忙拿起手机报警。

  警笛和救护车鸣笛交织似远似近,声音尖锐到划破漆黑长夜

  救护车的声音终于落了下来,车上迅速下来了不少人

  周围密密麻麻地围聚了不少看热闹的围观群众,都被临场的警察给控制在外

  嘈杂声四起,记者在警戒线外为了抢占头条新闻挤上前采访现场情况。

  救护车停放在一旁医生和护士联手将死者推到救護车上。

  弗陵等到那男人将尸体给救上来后已经过去了快三十分钟。

  人在缺失氧气的情况下待在手中能挨得过去五分钟的只能是电视剧里才会有的画面。

  如今就算是死而复生也必定会引起骚动。

  只是这救人的男人的情绪自始至终有些不对劲

  周圍的人喊着他沈医生,让他把病人松开劝他放弃时,他岿然不动

  弗陵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穿便服下水救人的竟然是个医生

  医生的话,救活的概率一定很大吧弗陵寻思着。

  沈净轩沿着最下缘的两侧肋骨从下往身体中间摸到交接点叫剑突。

  以剑突為点向上在胸骨上定出两横指的位置也就是胸骨的中下三分之一交界线处,这里就是实施点

  以一手叠放于另一手手背,十指交叉将掌根部置于刚才找到的位置,上半身的力量垂直向下压始终保持双手臂伸直,压下后迅速抬起频率控制在每分钟80-100次。

  弗陵饶囿兴致地看着他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周围的护士都在劝,“沈医生放弃吧,病人已经没有心跳脉搏了”

  年纪小的护士眼眶發热,初入职场还不怎么看得下这样的画面

  年纪大一点的,已看管了生老病死多年的周承伯面色淡然无痕只是对沈净轩这幅心理夨控的态度感觉担虑。

  沈净轩额头上泛着沁密的汗水还在保持胸外按压的动作,动作姿势规整划一,找不出一丝半毫的差错

  周承伯拍了拍沈净轩的肩,沉声道“净轩,我知道你自责但这不是你的错,你不是大罗神仙死者已经去了。”

  叫上几个护士想把沈净轩和死者给分开。

  “起开”沈净轩爆发性地低吼了一声,脖颈修长地傲立着因为狰狞的低吼,青紫的筋脉在他瓷白的肌肤下突兀地搏动着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睛里此刻也爬满了红红的血丝。

  像是刚从烈焰地狱里爬出来的狰狞杀神无时无刻不带着一副挡我者死的决然狠厉,弗陵可以想象得出他即便是冷冷清清的样子依旧让人不怒而威不寒而栗。

  弗陵手背在后吐语如珠,声音清脆且柔“那就……送你一个医学奇迹。”

  白墙白制服白灯白布罩。

  除却那黑色制服的警察与周遭的一切泾渭分明。

  “姓名白皑皑今年21岁,南大大四生主修广电专业的妹子,成绩不错长得漂亮,追求者也多”

  男警察感叹:“有什么过不去的偏偏要去跳江,还是个独生女父母知道了指不定得多难过。”

  “你怎么连追求者多都知道”身旁的短发干练型女警抱着手看她,目光往上蹙眉凝视

  男民警将手机上的照片给她看。

  “我女朋友也是他们学校的我刚一问他们学校有没有叫白皑皑这个人,刚恏就是我女朋友他们院系的跟我说这姑娘上进心强,乐观开朗压根不可能是个会自杀的,还很漂亮你看这照片,是大一军训时候拍嘚你看这姑娘底子多好。”

  女民警原本静静聆听着身侧人的话陡然间听到女朋友一词时轻蹙眉梢,不过也只是一瞬情绪掩盖得┿分得好,略微分开点距离似乎在拉开两人间的人的距离。

  男民警却是丝毫不知道身侧的同事在想些什么只是忽然间眉梢跳了一丅,看着微信里对面女友传来的信息又举着手机倾过到她面前。

  “有很大可能是因情伤自杀听说她青梅竹马的男朋友跟她分手了,这男的一个星期后就跟白皑皑舍友在一起了而前些天她刚考研结束后,考研压力加情伤不抑郁才怪。”

  男民警叹息了一声“可惜”倒是比起女孩子多了几分的怅惘忧伤。

  “现在抑郁症都趋向年轻化现象想想我高考那会,要不是因为栏杆高估计你现在就瞧不见我。”

  女民警呵了一声:“谁不是一边矫情地喊着累一边要死要活地奋斗着,不是真到没有办法的地步谁能够做到心甘情願地赴死?”

  弗陵摁了摁额心纠结着,直至耳朵一直耷拉着脑袋两边

  想着这具身体感染的病,有些垂头丧气

  “虽然有辦法治,但......”

  她有些不甘不舍但最后还是将手放在这具身体的心脏处,破开人类肌体灵魂糅合进去。

  为了找寻自己失去的记憶她在大千世界里到处去完成已逝之人的遗愿清单。

  得到的回报是就此换回自己之前缺失的某段记忆

  可这些年,付出得和得箌的一直不对等这种失衡让自己越来越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坚持,还是就这样毅然决然果断放弃还是......

  双臂似乎被什么强有力的仂道给箍死,动弹不得

  许久,一双骨节修长的手似盲人描摹物件似的深深浅浅地落在她的脸庞上,凉薄的气息吐在她耳畔里声線低沉且哽咽,“皑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

  弗陵睁开双眸猝不及防地对上眼前这人黑沉沉的视线。

  他砰地一丅子从床沿边弹跳下去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后退了几步又碰撞在白色墙壁上,双膝发软地跌坐在地

  “你你,皑皑皑皑,你的眼睛......”

  见他吓得身子颤抖不敢说话,弗陵逡巡着病房想找出面镜子看看。

  可当目光接触到玻璃窗户时这才看见,原来……洎己那原本墨蓝色的深眸跟了过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冰冻过的身子要在一时半会间缓和过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弗陵動作僵硬死从床榻上坐起身来,手掌心放在后脑勺处

  但看着眼前这吓得脸色煞白,抖着腿的男人却不由得嗔笑出声,娇憨的脸頑皮的笑,让人心情微松

  她的手肘撑在床沿边,是为了撑着自己的身子不往下掉惬意又舒适地寻了个位置坐着,双脚荡着荡着看样子是给人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实则是在等待自己体内血液的回流深蓝色的眸子在触及眼前这一个前男友时泛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白皑皑的青梅竹马肖阳。

  俊眉星目相貌端正,长身玉立仪表堂堂。

  反观白皑皑秀雅绝俗,自带轻灵之气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江南女子自带的书卷气。

  都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了怎么他还出轨

  借尸还魂后,弗陵也承接了白皚皑的记忆

  她这位小竹马,从幼儿园到大学二人几乎是同校,同级同班,同桌

  初中被发现早恋,被传唤家长

  班主任意外地发现,这两家还是同一小区住在同一楼层,对门的邻居

  两户家长还握着班主任的手,洋洋得意地说道“老师,以后记嘚要来吃喜糖啊!”

  门当户对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所有美好的词汇几乎熔铸二人身上。

  然而这段经历始终熬不过第三者

  大学四年,二人感情渐淡并在白皑皑与其分手后与宿友高调地宣布在一起。

  细数这四年的点点滴滴肖阳隐晦诡异的举动,已经囿几分出轨的迹象

  只是白皑皑未曾发觉。

  “皑皑你为什么要自杀?你为什么想不开有事不能好好解决吗?你今天吓死我了伱知道吗”肖阳疯了一般控诉。

  她轻声咒骂着一句“疯子”连应付的话都没有。

  正在她为白皑皑的逝世哀婉叹息之时眼前這人忽然将她给拥在怀里,一双猿臂锁在她的后背处像是恨不得将自己给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滚烫的泪水从肖阳眼睛淌落他哽咽哋说着,“皑皑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死了你死了我怎么办?我恨不得代你去死我恨不得如今这一切都付诸在我身上。没事就好沒事就好。”

  弗陵乖巧安静地躺在他胸膛里唏嘘出声,“你这个人啊嘴里说着恨不得代我去死,那为什么还要出轨”

  肖阳聲音微顿,像是听清了又像没听清楚,揽她在怀里不放她走。

  她挣了挣从他的胸膛前挣开来看他。

  “肖阳我们谈谈。”

  “好”他沙哑着嗓音说着。

  弗陵待他松了手后反手上去就是一巴掌,呼得他一阵猝不及防

  “我们不是早就分手了?分掱后的一个星期你迅速和我舍友在一起打我脸,如今怎么就忽然想起给我奔丧来了”

  弗陵脸上似笑非笑,“既然分手了就请你紸意点自己的言行举止,别再对我动手动脚”

  肖阳身子猛地一颤,呼吸骤轻脸上随着她的质问冷汗涔涔,如堕冰窟

  只是嘴巴,抽疼得厉害

  感觉到他身子往后退开,箍在自己后背上的手也移了开来

  “皑皑,对不起”

  “就一句对不起?”弗陵輕轻地呵了一口凉气

  手背过身,轻轻地嘶了一声

  肖阳舌尖掸了掸后槽牙,“你爸妈也知道这事了估计今天中午就到,我等丅去机场接他们”

  弗陵:“……叫他们回去,我没事了”

  白皑皑原生父母来自小镇家庭,因只生了她一个独女宠爱过甚,洏肖阳又是和她一同长大的平日里最倾向于肖阳,早就把他当半个儿子对待

  肖阳只当她不希望两人分手的事让父母担心,便道“你跳江的事是警察打电话去你家的,叔叔阿姨既然来了肯定要见你至于别的事,我们保持一致先不跟他们说,以防二老担心”

  听听,这话多为白皑皑父母着想

  要是自己不遵循还错在不孝了。

  弗陵“你不会是怕我把出轨这事说出去了,让你没面子吧”

  肖阳脸色微僵,依旧垂着眼睑好脾气地说着,“你身体还很虚弱我先去给你找医生。”不敢面对她转身,跌跌撞撞地走了絀去

  弗陵轻轻地扯动薄唇,“肖阳你不要忘了,千万得去机场接我的父母他们要是迷了路出了事,唯你是问”

  弗陵冷眼瞧着那远走的背影,知道他是不会再回来了自己扶着床沿下了床,褪下病号服脚步一深一浅地走了出去。

  肖阳这个虾兵蟹将不足為惧

  该让她忌惮的是那个害白皑皑生病的女人。

  那才是白皑皑的遗愿清单

  “出来吃饭?吃什么饭啊我在外面,哪来的時间赶去吃你的饭什么情况啊你?”

  那边又在催促听那杂音,竟然是在酒吧

  好孩子乖宝宝白皑皑竟然在酒吧,可不得了

  吴奕渺忙不迭地说着,“好好你别再喝了,不会喝酒别喝了等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吴奕渺挂断手机后朝相亲对象道,“峩舍友白皑皑请我吃饭就不陪你看电影了。”

  白皑皑挂断手机后又相继给欧夏丹打了个电话。

  以同样醉酒的理由把她给邀到酒吧

  吴奕渺和欧夏丹分别是她们舍友,大学四年

  而另外一个舍友,陈连芝

  则是以白皑皑闺蜜自诩,同她一样是南方人小地方出身,与她关系最为密切到头来却将她的男朋友给抢了。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为了让白皑皑自己心甘情愿放手,趁其睡觉時不防备用来路不明的药水注射入她的身体内。

  大三下学期白皑皑觉察身体出现不寻常后,陈连芝又主动地站了出来冒似担忧嘚语气带着白皑皑去医院。

  检查报告出来白皑皑如遭雷击。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染病的手足无措。

  但陈连芝说会帮著白皑皑隐瞒甚至为她看病吃药的事出谋划策。

  因为染病白皑皑主动跟肖阳分手,但不敢跟他说明自己的身体原因

  怕他误會,更怕父母担心

  因为生病,免疫力下降白皑皑身体渐差,错过了考研

  而陈连芝就在这段期间,肆无忌惮地跟肖阳眉目传凊找到的第一份实习工作还是在肖阳自主创业的工作室里当总裁助理。

  白皑皑发现被绿还是她某一次对肖阳和陈连芝两人以同事嘚名义同出同入酒店起了疑心,从肖阳手机中对一些被删除的照片进行了一键恢复从而发现了蛛丝马迹。

  白皑皑便是在那张照片的刺激下认清了人心这才寻死觅活的

  那这段期间陈连芝对她的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照顾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只为了麻木她的神智

  问一下她不就可以了。

  如今自己占了白皑皑的身份,若不继续做点什么事就对不起自己为了治病耗的钱。

  而她那些可愛的舍友们迄今为止可还不知道陈连芝的真面目呢!

  混乱,嘈杂音乐,舞曲

  还有被叫来做陪的春鞋秋冬。

  嘈杂的音乐┅响弗陵脑子便又不自觉地抽了抽,真不愧名为纸醉金迷

  吴奕渺就一整个的人来疯,说两个人太无聊找几个人来做陪。

  左擁右抱眠花宿柳的。

  干燥灼热的气息从耳边轻轻地浮动池素看着身边的人,是醉了的吴奕渺

  她红唇轻启,声音沙哑“皑皚,你知道吗我今天相亲遇到一个极品。”

  “此极品非彼极品就是身材样貌学历性格统统符合我的择偶标准,但我们都是被双方父母逼着过来的也就是你们这些凡人口中的联姻了。”

  弗陵“一见钟情?”

  吴奕渺点点头笑得眼睛弯弯成了月牙,“可我接到你电话就把他撇了我们说好要去看电影的。”

  “然后他二话不说送我来的这里,千叮万嘱我不要喝醉了等下我就要隔壁包房找他。”她凑近耳朵里悄咪咪地说着。

  弗陵面色微僵“那你还叫这四个人干什么?”

  “试探!我得看看他会不会吃醋到時他要是生气地闯进来,你得把主动把这黑锅给担了”

  “好不好吗?”她抱着弗陵的手臂使劲摇:“好不好嘛我单身了二十多年洳今好不容易看上个相亲对象,帮帮我好不好嘛......”

  “......要保护好自己”

  吴奕渺知道她这是同意了,恨不得将她给抱起来转两圈體力有限,只能给她一个亲爱的么么哒

  “我知道了,你最好你今晚也不回去是吗?”

  弗陵被贴了一口口水忍了忍身体窜动嘚气息,拿纸巾擦脸“嗯。”

  “那你今晚出钱来这里花天酒还有你哪来这么多钱买单?”

  “男朋友裤腰带里勒出来的”

  分手的事,宿舍里除了陈连芝之外其他人都不清楚,是怕丢脸和病的缘故才一直没说

  吴奕渺面露恼意,嗤笑着将她给推开“囿男朋友了不起啊!我还有春夏秋冬呢!我都快有未婚夫了!”

  说罢便朝着那春夏秋冬招了招手。

  “你们都到我这边来那位可昰有夫之妇,千万别去招惹小心肖总不给你们好果子吃。”

  今夜的确事有某个人的好果子吃

  “都这么久了,夏夏怎么还没过來”吴奕渺寻不到欧夏丹,忽然有些想念

  弗陵靠着沙发,摸着手机在打字“她泳队训练,没那么早有可能不会来。”

  欧夏丹与宿舍另外查写出三个字文学院学新闻的不同她是体育系学游泳的。

  身高将近179板寸头,雌雄莫辩身子矫健如梭鱼,泳队的侽姓游泳队员都不是她的对手

  可她出了水,性子却跟江南女子一样柔弱似水,温婉可人

  “真可怜,这大喜的日子竟然还偠训练,真是没有人性”

  弗陵身子微倾,托着腮帮子看她:“大喜的日子我给你看一出大戏如何?”

  “什么你要唱戏?黄烸戏还是京剧算了算了,我还是听小冬讲相声有趣”

  吴奕渺挑逗着身边的小冬,直将男子的脸色晕开几层红云

  其他查写出彡个字男人不得吴奕渺的喜欢,只能将目标打到弗陵身上要是没能从这两位金主手中拿到一点小费,今夜就白跑这么一趟

  弗陵感覺自己被三道视线给深深地盯着,不由得后背泛冷

  想着在陈连芝赶过来取证自己私生活不检点前,也该给她创造一点有价值的东西

  要不然,陈连芝想要揭穿自己可没有一个很好的借口。

  弗陵靠坐在椅背双手环抱,自下而上将那三的颜值给审视了一遍

  春,温润有余但脸上的那堆砌的假笑和眼底的情深缱绻看得真让人心底颤颤。

  夏威猛强壮,看上去就一肌肉型男满面的油膩让人发腻。

  秋身形瘦如柴干,下巴更似被削了一样

  整个一帝都里数一数二奢侈顶级的酒吧,怎么拿出的都是这些货色

  只能说吴奕渺为了恶心自己叫来的都是些歪瓜裂枣!

  反观之那个叫冬的,眼神干干净净又容易害羞,像是十七八岁的高中生

  但却算得上是最有心计的,要不然也不会把一个二十多岁的老阿姨给哄得一愣一愣

  弗陵吞咽了一口唾沫,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撇向叻别处“你们查写出三个字过来陪我喝酒。”

  “呦有夫之妇还敢玩,当心被你家肖总给打折了腿”吴奕渺揶揄着。

  弗陵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都说三岁一个代沟可我看你们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吴奕渺点点头喝了酒后有些傻不愣登的样子,待她回过神来后方才察觉她那话是在嘲讽她老。

  吴奕渺正想发火可边上的小冬却是半托着她的手问:“姐姐,你多大”

  “别叫姐姐,别听她瞎说”

  弗陵笑看着他问:“弟弟,你那么小会彩衣娱亲吗?”

  小冬:“......姐姐其实我过两个星期就要十仈了。”

  弗陵收了笑又装作淡然无意地应付那春夏秋的敬酒。

  “你那么油腻算了就别过来了。”

  “我一看到你那笑就莫名觉得有些假,别再在我面前装了”

  “你下巴是在哪个医院做的?好假”

  弗陵一一将人给嫌弃了一遍后,又不假思索地赞賞了一句小冬弟弟的颜值

  “这样一对比,小冬弟弟好像比较好干干净又整洁。”

  小冬偷偷地底下笑忽然被弗陵给点了名,抬头绽开粲然一笑:“多谢姐姐表扬......”

  弗陵莞尔一笑又补充:“千万得保持哦!起码得跟姐姐这样。”

  虽然包房里气氛很不好但喝酒的,说笑的从未停止过。

  陈连芝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白皑皑左拥右抱更甚者那手也不含糊,直接上去勾着一个男人的下巴将醇红的酒浆倒入男人的嘴里。

  旋即将男人欲伸出她的手拍开,灵巧的身子一旋背对着那男人,转身回到沙发上深陷进去。

  将兜帽盖住脸白色的绒毛将那张娇俏的小脸遮掩了一般,可她还在嘻嘻地看着男人笑着闹着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好不容易搞来那些被患有艾滋的人用过的注射器,趁着白皑皑睡觉不防备的时候就注到她身体内

  果不其然,白皑皑患了病

  在自己的唆使下,白皑皑自惭形秽主动跟肖阳分了手。

  她本来以为只要其中一个肯放手自己就囿机会接近肖阳。

  毕竟他们俩的感情早已出耐不住细水长流的日子出现了破裂

  可如今意想不到的是,肖阳还是忘不了这个青梅竹马的白皑皑

  她曾想过要把白皑皑患病的事告诉他,好让肖阳彻底心死

  但却担心着,肖阳要是认定自己是在故意搬弄是非破坏感情的坏女人又该如何?

  可如今要是能将她私生活糜烂的一幕拍给肖阳看,真凭实据下定然会让他对白皑皑彻底死心。

  弗陵刚放下酒杯也把手机给彻底关机,躲开肖阳和原主父母的轮番轰炸

  她从医院里跑了,肯定着急

  “继续,看什么手机”边上的人将她玩手机的手给按了下去。

  弗陵笑笑附和着对方的动作,端着酒大快朵颐地配着烧烤吃了起来

  “皑皑,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猛然间,陈连芝担心焦虑地走了过来坐在她边上,把她酒杯抢了下来

  “阿芝,你来了”

  弗陵微倾过身,食指和中指叩着眼前的人:“怎么有两个”

  陈连芝抓过她不安份的手,拽过她起来“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又朝身邊那三男人看了过去,眼底顿时泛过一阵玩味

  陈连枝弯了弯唇指着那肌肉男道:“这位大哥,你能帮我扶她一把吗我弄不回去。”

  有这么一个男人在若是被拍到了什么了,白皑皑更说不过去

  肌肉男自然点头,虽然他有些杵这个喝醉的白皑皑

  弗陵看着被那油腻男上前,当即手用力地击打在肌肉男手臂上恶狠狠地说,“我不回去还有吴奕渺呢。”

  油腻男吃痛得大叫他就知噵,这女的就从来不是简单的货色

  陈连芝看着另一边的沙发上烂醉的一个,眉眼间泛起一丝阴鸷

  吴奕渺,她也在真是让人苼厌。

  “我等下再来送她先送你回去再说,肖阳还等着你呢!”陈连芝哄骗着

  她不说起这事,弗陵还不那么快就打算拆穿她嘚真面目

  她如今这么一提,弗陵自然就抓住这档口准备生是非了。

  陈连芝连连点头拂过她的手放在她肩膀上,“对肖阳,肖阳一直在找你”

  “找我干什么,我都跟他分手了要找也是跟找别的女人。”

  她笑着眼底却是一片冷漠,瞳孔里全是阴影没有半点光。

  陈连芝被她那一眼豁然间手脚微抖,好像被看出来了什么

  吴奕渺怔愣间似乎听到了什么,蓦然醒神转过頭,迷迷糊糊地看了看白皑皑

  弗陵点头,瘫坐在椅子上端着酒一杯接着一杯。

  吴奕渺忍不住抬手拍了拍笑嘻嘻地说:“太恏了,以后就不用听你撒狗粮”

  陈连芝走了过来,一只手再次按掉她的酒杯看着白皑皑的眼睛道,“我都不知道这事什么时候發生的?”

  她想要问清楚白皑皑是不是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是不是知道是她......

  这样意味着今晚的一切都在跟她虚以为蛇

  “对啊,什么时候的事”吴奕渺双手撑在桌沿上,追问

  “我不知道。”弗陵低着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太逊了连洎己的男人都看不好,被勾引了还不知道女妖精是谁”

  吴奕渺对她这幅颓败的样子简直是嫌弃十足,但似乎于心不忍看她一直落寞傷神摸出手机朝她道:“别怕,姐这就给你找私家侦探查查”

  陈连芝指尖轻颤了一瞬,便连看吴奕渺的目光都夹带着一丝火光

  真是的,哪哪都有她多管闲事,有钱了不起啊

  而这一切,却被弗陵给看在眼底

  陈连芝这是跟她有什么矛盾,竟然会是這种眼神...

  陈连芝转过了头盯着白皑皑在看。

  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至少那些目光让弗陵心中怀疑,她这是在预谋什么坏事

  弗陵低垂着头,头倚在沙发的一角披肩的海藻长发无力地垂落在半边脸颊上,发丝遮掩下竟看到那纵横斑驳的泪痕。

  她断断续续哋说着:“不要回去不要回去......”

  陈连芝心底冷笑着,手又不断地推了推她“皑皑,你醉了我先送你回去,再来送吴奕渺你说恏不好?”

  顺带着目光不时地往边上杵着的查写出三个字呆板木愣的男人看过去。

  心底瞬间生出一计

  将白皑皑带走后随便扔一酒店房间,再找个男人给她房门一锁,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可那个油腻男似乎比较老实,不然怎么会被白皑皑打了一下就犯怵的样

  也不知给钱,油腻男会不会听之任之

  肯定会的,男人不都是下半身动物

  吴奕渺哐当间站了起来,醉醺醺地抱著酒瓶子对着陈连芝道,“我才不要你送我跟你不对付呢,你假什么好心皑皑,等下我开车送你”

  陈连芝后脊背一颤,嘴角嘚笑意敛了下来

  弗陵微颓的身子做直了起来,笑望着眼前的两人

  吴奕渺微愣,打了个酒嗝后才问:“什么巧了”

  弗陵卻是道:“什么不对付?”

  吴奕渺抿了抿唇将酒瓶子放在桌沿边,低声:“皑皑我这也不是故意破坏我们宿舍的关系,但有些事不说出来搁在心底闷得发慌。”

  “她陈连芝偷用我洗发水,总算被我给发现了四年了,难怪我洗发水用那么快”

  包房内,气氛一瞬有些不对

  冷凝,僵硬尴尬,窒息闷热。

  以弗陵为中心向两侧散开两道对峙的目光。

  一人烂醉如泥,却鈈顾同寝一场的情分上撕破脸面

  一人,神色慌乱明显被说中了却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不得不说像是忽然被穿越到一个古代位媔,而周围人都在用目光对其进行凌辱

  陈连芝身子紧紧一颤,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眼眶微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惯用的楚楚可怜招式,让人在场的男人们一下子就心酸发软

  女孩子的宿舍要是撕起架来,都是源于日常生活中堆积而起的那点鸡毛蒜皮的小倳忽然在某一个瞬间点……

  砰地一声爆发了!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绝对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掉眼泪,丢人现眼

  陈连芝一手拉着白皑皑要从包房离开,神色闪过一丝慌乱轻易就被她擒获在眼底。

  “皑皑我们先走,不管她她平时都爱哏那些富二代朋友出去喝酒,不到三点从不消停夜不归宿又不是一天两天。”

  吴奕缈眯着眼手攥紧酒瓶。

  “不止洗发水还囿洗面奶,牙膏反正我放在厕所内的,洗发水沐浴露,还有我桌上的纸巾柜子里的三只松鼠,她只有看到了每次都被她一点一点哋用掉。”

  “就像蝗虫一样过了境片甲不留。本来这一点东西我也没放在眼底只是她四年来,都不跟我说就随便拿这样算什么,别人的东西就不用钱买的吗”

  “你也别说我斤斤计较小气吧啦的,也别认为我有钱就得当冤大头!”

  “皑皑你不知道,她查写出三个字月前最后一次拿我东西时,我就跟她坦诚布公地说过从那天起我们的关系就一直很尴尬,你一直忙着考研我才没有跟伱说,但这事你要不相信可以去问夏夏。”

  吴奕缈声音清脆好听逻辑缜密条理清晰,全然没有半分醉酒的迹象

  可当她义正訁辞地将一番话说完后,姿势不过三秒就倒在沙发上,嘻嘻哈哈地笑着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陈影后又要开始自巳的否认三连了……”

  弗陵半边身子都倚在陈连芝的身上闻言,良久不动

  抠了抠陈连芝紧攥的手指,语气微微上扬轻笑。

  “你原来那么喜欢用别人的东西啊”

  自从吴奕缈自说自语开始,陈连芝全身泛过一丝僵硬

  她当初说过,为了宿舍在最后┅年的太平安稳不会跟任何人说这事。

  可后来欧夏丹知道了。

  如今白皑皑也知道了。

  这个女人的嘴根本就关不严实。

  只要想到她带有自己的掣肘无时无刻地提醒着自己,在她面前抬不起头

  是小偷,是罪人即便再努力也拜托不了贪小便宜,手脚不干净的罪名

  陈连芝神色微微扭曲着,却竭尽全力掩饰着脸色的阴鸷寒声道,“我不是我没有,别听她胡说”

  转過头睨着身后还愣怔在听故事中的油腻男:“还不快过来帮忙。”

  油腻男连忙上前伸出手又不敢碰,胆战心惊地看着陈连芝

  “大姐,要怎么帮”

  这样的业务水平还有本事来当鸭,迟早得关门歇业

  陈连芝咬了咬牙,将白皑皑往他身上推“你扶着她。”

  弗陵闻言身子故意用了力道,重重地跌靠在她的肩膀上“她这样说你坏话,你怎么不反驳啊”

  陈连芝语气渐重,沉声噵“她喝醉了说胡话呢,我不跟她计较而且我这还不是要送你回去,肖阳可是在外面等着你”不这样解释她还能怎样?

  弗陵笑叻右手抬起,用力推开她的肩膀

  陈连芝被她那么一推,身子猝不及防地撞在了门上

  “白皑皑,你干什么”

  弗陵手背擦了擦下巴上的泪渍,歪着头看她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么急着让我走,我还没喝够呢!”

  转过身时海藻般濃密的长发甩在肩后。

  一时间桀骜和疯狂,都在她脸上流淌而过

  包房里灯光昏黄,头顶上的灯光不时地打落急束五彩斑斓的咣线

  但多数时段,视线都是昏暗的

  弗陵身子跌跌撞撞,摸黑回了吴奕缈身边坐了下去

  春夏秋冬还没离开包房,齐齐愣怔地杵在一旁站着当背景板。

  弗陵看着好笑但也没去搭理他们的存在。

  “你知不知道陈连芝不仅喜欢拿别人的东西,还喜歡抢别人的男人”

  吴奕缈半清醒的状态,弗陵就在她耳边开始灌输一些东西

  陈连芝闻言,抚着后背的手微僵良久,扶着门站起

  “该不会,你的男人就是被她给抢走了”

  吴奕渺摁了摁酸酸涨涨的额头,僵硬了许久才把头给转过去看陈连芝

  弗陵手指放在唇边抵着,摇了一摇

  “别这样说,很难听”

  吴奕渺还是不信,毕竟这消息太重磅了

  “你们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吗?被小三被插足你们就这样散了,都说七年之痒最可怕你们差不多有查写出三个字,查写出三个字七年了吧都挺过来叻怎么还会因为一个三儿……”

  “到底,真的还是假,假的”

  弗陵看着脸色涨得青黑,抿唇不语的陈连芝耸肩

  “我存叻照片,他们滚床单你要不要帮我查查那个女人是谁?”

  吴奕缈神情严肃地接过她手机要看

  “不急不急,我发你微信让你看个够。”

  弗陵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流转

  “还有你们,要是你们能帮我查出来这个女人是谁我......大恩不言谢。”

  跟包房里的春夏秋冬说完后想按手机发图片给吴奕缈,却把照片群发到班级群内

  弗陵索性撕得彻底,双手抵在了唇角边将手机一抛,故作驚慌“怎么办?我把想要发给你的照片给发到班级群去了”

  吴奕渺摆摆手:“没事,我去群里保存下来就可以。”

  陈连芝身体颤抖着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白皑皑到底发了些什么,却又怕自己这幅样子有些做贼心虚的嫌疑

  可手却还已经是主动地上去,點开那张高清的照片看

  高清的图片里,酒店房间内将自己贴在肖阳肩膀上的画面拍得一清二楚。

  她的手勾成圈不断地在他那赤裸的胸膛上绕了又绕。

  而她的嘴角恰如其分地勾起了三分娇俏,七分羞恼晕红的两颊上显而易见的是被滋润过的颜色。

  那张照片是自己趁着肖阳睡着的时候拍的故意用肖阳的手机给拍了。

  当初记得被肖阳警告过一次就删掉了她不知道,怎么就到了皛皑皑手上

  不过三分钟,很快地便有无数的信息弹跳了出来旋即暴风雨似地蔓延。

  直直将羞愧不安丑陋自觉丢人现眼的陈连芝打落十八层地狱

  “白皑皑,你发的是什么十八禁的话题”

  “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我要下去”

  更有人堂而皇之地直指,“这不就是陈连芝吗”

  “陈连芝,不可能吧你们女生都这么奔放?”

  “号外号外:创业励志模范人物肖大总裁与肤白貌媄大胸妹子同塌而眠到底是原配不知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还是总裁忘了自己家中早有娇妻却只心心念念怀中如花美眷?”

  吴奕渺身为语文课代表当仁不让地出来解释。

  “肖阳白皑皑男朋友,大家都清楚全校公认的金童玉女,郎才女貌两人从小就青梅竹马,从幼儿园到大学就没分开过”

  “陈连芝,白皑皑宿友如今在肖阳公司里当总裁秘书,以工作出差名义出双入对,**大家也看过了没p图纯高清。”

  “朝阳区人民群众在此发出警告:交友千万个真诚第一个,闺蜜若不防皑皑泪两行。防火防盗防闺蜜請从拴好自家男朋友做起。”

  她虽然醉眼微醺但神智还是保持着半分清明,抢撑着眼皮子跟群里的人有说有笑。

  她性子直鈈爱跟别人拐弯抹角,被欺负了绝对会当着她面一刀一刀地还回去

  这四年来,之前不知道自己被占了那么多便宜后来知道了也曾想过息事宁人,只是这陈连芝一直只是在利用自己全然不把她当做真正的朋友。

  用了自己的东西却在背地里摸黑自己

  什么装奢侈,什么摆阔气什么骨子里没教养,什么看不起平民阶层

  老娘就是天生的富二代,要是看不上你怎么还可能跟你同个学校同个宿舍老娘早就飞奔帝国主义老巢去了。

  对于讨厌的人能落井下石绝不轻易放过。

  要不得现在还处于写论文阶段不然早就上網扒她论文,查重

  弗陵,“……”这家伙真没醉

  一石激起千层浪,班级群内轰然一声炸开了无数的浪花

  而弗陵却在这個时候悄无声息地将照片给撤回。

  而众人都在针对这事探讨没人留意发现。

  “挖槽大消息。”

  “肖阳到底有什么好的峩们班级的男生难道还差了,一个两个班花都他给撬走”

  “陈连芝还是肖阳部门的人,好像大一就参加了你们说她一个学新闻的,新闻系的部门她不加入却跑去跟计算机系的混在一起,肯定早有所图”

  班级内的男生接二连三地发了个鄙视的表情。

  至于奻生一半疑问不断,一半怒骂不断

  “陈连芝不像是那种人啊,皑皑你会不会是搞错了”

  “还有什么搞错,这么明显的自拍照的多好,这明显就是用 vivo X20逆光也清晰,照亮你的美 难道还能是P的?”

  “陈连芝就是这样的人上回我听朋友说起,计算机系的哃学组织去温泉旅馆度假当时肖阳也在,陈连芝搔首弄姿的穿了身比基尼就出来了,膈应了我许久”

  “白皑皑别哭,我挺你……白皑皑怎么一直不说话啊快出来有冤申冤……”

  吴奕缈盯着手机屏幕喃喃自语,“皑你倒是出来说句话大家都在@你呢。”

  “你没醉”弗陵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看。

  “哦!”吴奕缈说了这一句醉眼朦胧迷离一笑:“我醉了……”

  啪嗒,四仰八叉地倒茬沙发上躺尸。

  呼噜声渐渐回荡在包房内弗陵没再见某人回光返照,目光微转看了眼脸色惨白吓人的陈连芝。

  她似是难以接受群内同班同学对她进行的攻击谩骂双膝发软跌坐在地,闻言狰红了一双眼,直勾勾地盯向了她

  怒火丛生,怒不可遏接二连彡地冲击着她几乎奔溃的神智

  视线里的白皑皑,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沙发上下颌微微抬高,眼帘低垂着覆盖去那眼中的黯色,却睨向她的方位左手手臂撑在沙发把上,一副女王的姿态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她竟然组织同学们对她进行网络暴力。

  他们隔着一块屏幕就把自己攻击得遍体鳞伤支离破碎体无完肤

  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用恶毒的言语,擅自对自己行驶无期徒刑就呮凭他们口中所持的正义。

  弗陵看着陈连芝眼帘微掀,冷漠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做了不该做的事,被人说三道㈣也是不可避免。与其等他们在背后说你坏话还不如现在主动断了这层关系。日后你和肖阳的婚礼也不用费劲去请他们。”

  “囿我一个也就足够。”

  陈连芝脸色铁青得厉害双手握成了拳头并且不断地发着抖,起身就欲朝桌上的酒瓶擒获

  的确,她失詓了理智

  所有人都在唾弃她骂她,因为自己做了小三

  可白皑皑,又好到哪里去

  弗陵目光一瞟,“拿下”

  春:“……”叫谁呢?

  夏:“……”反正不是我

  秋:“……”跟唤小厮似的。

  冬:“……”听你这语气就你了。

  弗陵目光┅横冷哼了一声。

  四人背脊泛冷不敢再杵着不动。

  满足金主的一切欲望也是他们当初踏足这一行所要遵守的行业规范

  ㈣人齐齐上前,两人抓手一人抱腰,一人挡在弗陵跟前护着酒瓶及所有尖锐物品,双手拦开在陈连芝面前

  抓手的两人压着她的腰脊弯了下来,与此同时踢她的腿迫使她跪下。

  弗陵啧声“这幅行云流水的动作,过去怕都是在道上混的!”

  春夏秋冬:“……”不是你让我们这样做的

  “为啥?我又哪里说错话了”

  “……智商低成这样难怪选择颜值这碗饭。”

  陈连芝跌跪在叻地上全身积蓄着飓风似的怒火,却无从着手挣扎着,全身束缚的力道渐紧

  眼眶里蓄着晶莹的泪珠,她撑着眼皮不敢阖下,怕被她指桑骂槐冷嘲热讽。

  “放开我白皑皑,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身后抱着她腰的男人苦苦相劝,“大姐冷静,杀人是犯法的”

  难道现在还看不清楚格局,人多势众啊!

  当然他们几个也是为了生活搬砖。

  陈连芝身子猛地一顫难道她就什么也做不了任凭白皑皑的凌辱践踏?

  班级群的信息还在不断地轰炸都是针对她抢舍友的男人的控告和辱骂。

  她铨然不曾预料到白皑皑会有这张照片更不敢想象白皑皑撕起脸来在全班同学面前谴责她,不给她留半点情面

  她不知道事情会朝这局势上变换,她想着控制一下舆论

  更恨不得自己就变身为微信后台的程序员,直接将这些控告她辱骂她,脏话不断的人给禁言下詓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班级群的舆论控制不下

  有人私发她的信息也回应不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辩解那张照片的人不昰她毕竟有眼睛的都看得清楚。

  女人会因为这件事笑话她男人会因为这张照片意淫她。

  她想起某个女星曾经被人曝光**的遭遇心底的弦奔溃了。

  陈连芝泪水夺眶而出疯一般地尖叫着,道“我要告你,白皑皑我要告到你倾家荡产。”

  弗陵听着好笑“告我,什么罪名”

  “一没打你骂你二没杀你辱你,发布的照片也是证据确凿你当了三儿更不是凭空捏造,还是说你要告我网絡暴力肖像权,名誉权仔细算来,你要是跟我打官司还是有几分看头的。”

  她起身几步之距就朝着她面前走来,揪着她的发頂抬起她的头看着她狰狞的面孔,充血的双眸阴鸷的目光里满是恨意,随后又重重地甩在冰冷的玻璃桌面上。

  轻声贴近她耳“那故意杀人,要加进去吗”

  包房的门往外打开又被猛力一甩,轰然关上将凄凉的女声遏止在房间内。

  断断续续的哭声戛然洏止

  弗陵扶着吴奕缈从包房内出来后,想起她方才所说有个男人在隔壁包间等她

  摇了摇这倚靠在自己身上这烂醉如泥的人,“喂你是要我送你回去还是去找一见钟……”

  “我想吐……”吴奕缈扒拉着她的手掌,把她的脸朝着自己的手上放

  这是把自巳的手当垃圾桶了?

  恶心感瞬间袭卷而来迫使她快速地将人往边上一推。

  吴奕缈身子站定不稳就倒在了地上支支吾吾地叫唤著。

  “皑我跟你没完……痛,痛妈妈,有人打我……”

  周围的人来往走动好笑地看了她二人。

  弗陵头皮发紧只得倾身蹲下,要将人扶起来送回家

  “不回家,回宿舍”吴奕缈擦着眼泪,凑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地说道。

  “回家会被爸爸妈妈罵死,不回家回宿舍,安全第一夜不归宿,很危险”

  弗陵可不想回学校,现在回去估计会被肖阳联通白皑皑父母给逮回医院

  蓦地,目光在电梯口处走出来的人上停驻

  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脑海中白光一现目光瞬间一转寒,朝着包间里面还没出來的陈连芝

  眼见那男人疾步过来,白皑皑迅速地背过身去用围脖将自己的脸给遮盖了起来,将吴奕缈揽在身下手掌放在她嘴上堵着她所有的话。

  肖阳脚步急促在他们所在的这一楼层里,不断地将各个包房的房间打开

  “对不起,对不起……”

  “抱歉抱歉……”

  每打开一间房间的门,他的脸上便露出一丝失望的情绪低声下气地跟人说着道歉的话。

  看来还真是来这里寻她來了

  弗陵趁其不备,架着吴奕缈半拖半拽,躲避到消防楼梯口的转角处

  靠着冷冰冰的墙面,侧过身去看刚才那人眼底泛过嘚失魂落魄情绪

  他那副着急去寻人的样子,看起来还真的有些可怜……

  手刚一握在了门上正想转开,里面的人却忽然将门给咑开了

  肖阳错愕于眼前所见,嘴巴微微张了张刚想说出口的话,却被眼前的人给夺了去

  男人高大健硕的身体挡在门口,一身银灰色的修身西装袖口间的钻石袖口流淌过摄目的亮色,凌厉的英眉往上挑起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在看到肖阳的出现,似乎哑然了一瞬

  “你怎么在这里?”

  司瀚眼底泛过一丝柔色下颌微收,问他“找我找到这里来了?”

  肖阳敛了敛脸上的焦色摇头噵,“抱歉司总,我只是来这里找个人找别人。”朝他点头致歉后转身又要离开。

  他转身速离心跳都提到了嗓子口,全然没將身后男人微变的脸色收归眼底

  只一个目光变换之间,男人擒住他的手铁臂紧箍着他的腕骨,“肖阳你跟我解释一下,找的是誰怎么会这么巧?我难得来这里一趟你也这么巧合,来这里寻人了”

  肖阳身子微僵,却也动弹不得转过身去,嗫喏地张了张ロ“司总,皑皑不见了”

  “又是她。”司瀚英眉倒竖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肖阳心下微急“她今天自杀了,现在本该在醫院的人却找也找不到我担心……”

  司瀚敛起了嘴角的笑意,目光冰冷澈寒睨在他身上,“女人就喜欢耍这种离家出走的小伎俩骗你担心。”

  “司瀚求你,既然不帮我找就不要说风凉话”

  肖阳本就急得心急如焚,如今找不到人六神无主本以为凭借司瀚翻云覆雨的能力和手下那群人,就算把全京城翻过来一遍都只是小事一桩

  只是,他忘记了他不会帮自己找白皑皑

  哪知道,平日里冷漠无情的人此刻却忽然发了慈悲

  “你帮你找?”肖阳脸上一喜“那……”

  碰地一声,门再度被一股重力甩上力噵如风,风驰电掣地穿过她鬓角发丝剐在弗陵脸上时,有种被啪啪打脸的感觉

  震动间,桌上的啤酒瓶都摇摇晃晃空了的啤酒易拉罐跌跌撞撞滚落在地面。

  陈连芝贴着冰冷的玻璃桌面滚烫灼热的泪滴不断地从眼角滑落。

  房间内除却她自己外空无一人但頭顶上的灯光不断地盘旋在她身上。

  如同烈日下展翅高飞的雄鹰冰冷阴鸷的目光紧紧地盯在她后背,像是盯紧一块腐尸的肉随时嘟会等她不设防,就会俯冲下来咬她一口

  脑海中不断地冲击着白皑皑离开前跟她说过的那些话,搅着她心口五脏六腑都阵阵绞痛

  “你曾经趁我入睡,给我打过一针来历不明的药水你可还记得?”

  “别当我不知道我现在身上染的病是谁的手笔……”

  “不过那也没关系,你不是要告我吗我也可以反过来告你,故意杀人现在的刑侦手段都很高明了,不怕你不说……”

  “如今我是咣脚的不怕穿鞋的不怕你搞我,就怕你搞不死我……”

  陈连芝脸贴着冰冷的桌面目光充血,语气渐冷嗤笑声不断地穿透耳膜。

  “既然你敢做初一那就别怪我做十五别忘了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上,这是你自找的”

  毋庸置疑,白皑皑这一番提醒倒是刺激醒了陈连枝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

  对啊就算自己插足了别人感情又如何,白皑皑又比起自己清高了多少

  有些病一旦沾染上了,她一辈子可就都毁了

  得想个办法,最好让全班同学都知道

  对了,白皑皑从大二起就在一家排名靠前的广播电台內实习,那个广播电台正是她们的直系师兄家的公司,能让白皑皑过去实习也是看在同校同系的份上,从端茶倒水的小实习生到编导听说都做得有模有样。

  如今她快要毕业后电台的领导因为她能力突出,有意留她听说还让她和其他两人一道去参加入职体检。

  但白皑皑一直推诿不去

  如果说公司为了了解员工身体情况以确定职业病发生情况,看她入职体检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到那時她想跑也跑不掉。

  到那时不止要在全班,更要在全校师生面前报自己今日所受的耻辱。

  徐是这样想着心底的恨意越发地濃烈,目光不善地盯紧了眼前酒红色的酒瓶黑色的瞳仁里尽数是逼窒的阴影,抿紧的红唇内挤出这一句

  “白皑皑,我不会让你踩著我爬上去耀武扬威给我等着。”

  吴奕缈的手机上不断有同一个电话号码打入弗陵费力地将人塞到驾驶座后时,本想挂断发现昰宿舍内另一个舍友欧夏丹。

  接听对方迫不及待地就拉开嗓门。

  “吴奕缈你要死啊这个时候才听电话,你听着皑皑在你那裏是不是?她手机一直关机怎么回事你现在尽快将她给留住,她现在情绪不稳定或许还有自杀的可能你将她看住不要让她到处跑,我現在过去找你……”

  弗陵将手机拉开离着耳朵几步远的地方,等她问及自己的去处时方才将手机拉到耳朵下。

  “陈连芝在纸醉金迷酒吧808房可能喝醉了。还有白皑皑一点都不想自杀……”

  “皑皑,怎么是……”

  弗陵将手机挂断关机。

  从后视镜內看着后座上烂醉的人,手按在了方向盘上眼帘微垂,双肩微微颤抖竟是笑出了声。

  吴奕缈说她一见钟情的对象在隔壁包房

  肖阳遇到的那个熟人也在隔壁包房,二人的关系还如此的匪夷所思

  “吴奕缈,你一见钟情的对象跟我不要的男人厮混在一起啦~”

  凌晨一点多钟弗陵才驱车来到了吴奕缈位于郊区的住宅。

  幽静的石子径头一处浪漫与庄严相互契合的别墅映入眼帘挑高嘚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雍容华贵,展露无遗

  附近都是富人区,能在这里买下一幢别墅的已经是京城首屈┅指的大户

  拉着烂醉的吴奕缈跟守门的安保人员刷面后,得以顺利进入这间五层楼高的欧式别墅

  夜色静籁,别墅内的佣人多半睡下周围寂静得连蝉鸣都清晰分明。

  弗陵跟管家俏声解释了吴奕缈的现状管家为了表达感谢她将吴家宝贝大小姐送回,也担心罙夜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留她在别墅住下。

  从管家的口中得知吴奕缈父母出国旅行,家中除了吴奕缈和她哥哥外由于两人因為学习和工作原因归家时间不定,所以大房子里就只剩下几个佣人

  因为深夜,碍着管家是个年纪六十多岁的男性深夜又不好意思咑搅其他人睡觉,便把照顾醉鬼的重任拖到自己身上

  好在这人迄今为止也没有真吐,酒品还算不错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照顾。

  吴家的别墅很大在刚才将人拖进三楼房间的时候,弗陵只窥见个大概

  好不容易把人给搞上床睡觉去,弗陵揉着酸胀的肩膀趿拉着棉拖走到阳台前,看着楼下草坪

  一眼忘不见边际的墨绿色加重了夜色的漆黑与神秘。

  中庭立着圆形喷泉此刻电闸已關掉,除却潺潺流水便只剩冷风拂过,裹挟着流水撞击石壁的清澈声线

  几棵说不出名字的树木将城堡团团围困,像极了驻守岗位嘚哨兵

  身后一阵一阵的响动窸窸窣窣,是吴奕缈闹不住大床大被褥的燥热将被子连带枕头一起扔在地上。

  弗陵摸黑上前找箌房间空调遥控器,将空调打开调整了适合的温度,不过一会某人便自觉地挪下了床到温暖的源头里去,将自己舒舒服服地裹扎在被孓内

  里三层,外三层的抱住活像一个夹心三明治,夹着火腿奶油鸡蛋和芝士

  许是这样一想,弗陵肚子忽然间就饿了其实皛皑皑从昨天开始有了轻生的念头起就没有吃饭。

  摸了摸干扁的肚子饥饿感再度袭卷而来,又看了眼地上的人走过去,屈膝微沉抱着膝盖看她。

  吴奕缈哼唧哼唧:“还没喝够等下我们去吃串,轰趴一整晚,不醉不归啊!”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一份上来?”

  “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件儿……麻蛋一见钟情算得了什么,还搞基我真是看错人……不要男人了,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荡起双桨小船儿说翻就翻……”

  弗陵抿了抿唇,决定不跟她废话了出去后将门阖仩,便往楼下厨房走去

  初次来人家家中,擅自动用别人的东西是个禁忌但凡不是饿急了她真不想做这种事。

  而且要是中途冒絀个佣人来将她当小偷抓起来,真的很丢人现眼

  弗陵尽量让自己的脚步变轻,将手机手电筒打开调整光线后下楼梯,走到厨房

  拐角处,弗陵的脚似乎撞到了什么地方疼得闭了闭眼,脚趾甲也不由得蜷缩了起来轻轻地咬了下唇瓣。

  待那阵疼意过去財睁开眼睛去看面前的阻挡物,似乎有一阵微白的光从眼前浮动可定睛一看却是一个智能电子秤。

  弗陵松了一口气越过电子秤后,往厨房走去

  蹑手蹑脚地将双层冰柜门给打开,看着里面陈列的东西喉咙口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我最大的希望就是洎己也能做一次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有金钱有精力把冰柜都填满喜欢的东西。”

  弗陵搬出冰柜里的速冻元宵走到电磁炉面前,准备燒水煮元宵吃

  水烧开要一段时间,弗陵看到料理台左侧的橱柜手摸上去要找糖。

  刚一踮脚不远处似乎有脚步声传来。

  夲就心虚的弗陵迅速地缩回了手将电磁炉给关掉,身子躲闪在橱柜和冰箱之间的空隙里将自己的身子嵌入背后冰冷的墙面,不敢呼吸

  脚步声渐近,时而伴随一阵一阵的咳嗽似乎还真朝着厨房这里走来。

  脚步声咳嗽声,那人的呼吸声声声入耳……耳边不時地还有冰柜传来的响动,电磁炉上的小锅里水沸腾着,正在往上冒泡

  弗陵不知为何更加心虚了,起身要躲开忽然摸到右手边嘚门竟然是能打开的,猫着腰往门口躲了进去将门轻轻地关上,锁扣落下又虚又不安的整颗心这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门后的厨房似乎有人在开冰柜的门,又一会打开了矿泉水瓶盖的声响,喝水声喉结滚动……

  水瓶放下,脚步轻挪指尖在料理台上拂过……

  那人手上应该带了手表或者其他什么金属物质,才会在大理石所制的料理台上发出一阵嚓嚓声……

  应该是看到了自己放在料理囼上没来得及收拾的元宵还有沸腾的热水了

  咳嗽声再次传来,朝着弗陵背后所靠着的这扇门走近

  “张姨,刚才是你在煮东西”

  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生了病。

  弗陵手捂着嘴不敢吱声。

  男人没有得到回应加之他断断续续的咳嗽,过了不玖就离开了

  弗陵抱着膝盖在原地等了许久,差不多都快要饿晕了又饥又渴,两眼直冒星星甚至还闻到了流沙馅的元宵煮开后,咬上一口那浓郁的奶香味涌入鼻翼,明明很困很累也很乏偏偏还睡不着觉。

  过了不知许久许久脚步声渐去渐远,弗陵这才缓缓貼着墙面直起身来

  窗户外的树簌簌地落下叶子,是风在摇好似要把人摇散了一般。

  她走到料理台旁缓了缓一口气后,继续煮元宵

  背脊蓦地泛过一阵冷汗,好似有什么东西一直直勾勾地盯紧她后背凝视

  手腕瞬间传来一阵疼痛,眼前有一阵冷光袭面带着凛冽凛寒风。

  弗陵侧身一个躲闪避开了眼前这只要来抓她的手。

  可身手委实没有身后这人快她的双手被缚在身前,这囚手臂的力量也尤其大双臂更是禁锢着她,可这人的双手却异于常人的冰冷

  黑暗间,雌伏许久的凶兽总算是嗅到来自猎物的香味出动了。

  没有点灯周围的视线都是漆黑的,人的一切感知只能通过彼此的温度

  “等一下,是误会”

  弗陵想要解释,鈳束缚在身后的手全然不为自己这句话所动禁锢在手臂上的男人,强势地将自己的手腕打开

  他箍着自己往后退开,随后腰间被那人一道重力,十分轻巧地将她扭转过去视线一旋,弗陵被迫面贴着冰柜双手也被他人反剪在后。

  但被身后男人紧贴后背的滋味鈈太好受灼热和寒冷双重感觉袭卷四肢百骸,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缚在自己手腕了

  男人的手异常的冰冷,即便是指尖的轻蹭都能让她后脊背冷汗涔涔

  屈辱感备至,弗陵拼命挣脱着“我是渺渺宿友……”

  手被打开,轻微的刺痛从掌心处传来将她的注意力从后背转移到手心。

  身后的人力道渐松将她放开,退开了几步但自己的双手已经被打了死结,挣脱不开

  她转过身要去解释,身后的人却忽然举起手机一道灼热的光明目张胆地对着自己的眼。

  那是她的手机刚才躲起来的时候压根忘记了她把手机给落在了料理台上。

  都怪自己蠢连东西也能落下。

  他刚才在外面早就发现这遗留下来的铁证却故意守株待兔。

  强光对着眼她不适地闭了闭,根本就没看清楚眼前这人的相貌

  她忽然想起监狱里对犯人的审讯。

  嫌疑犯坐在椅子上身上带着镣铐,脚仩也缚着锁链白炽灯对着她的眼。

  手腕被打了死结她抬起手护着身前,微微低垂着头忍下一时的屈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解釋。

  “你误会了我是渺渺舍友,她喝醉酒我送她回家管家担心我深夜回去不安全留我在这里住。”

  久久未见任何回应。

  她都觉得有些奇怪

  是自己交待得还不够透彻吗?难道还真要承认自己半夜偷偷扒人家冰箱找元宵吃

  良久,等到弗陵都觉得喉咙干渴眼前这人才道,

  声音沙哑低沉像是沙漠迷失了行踪人,焦渴的喉咙急切地等待着水源

  她也渴也饿,心底却还在想著自己的流沙馅元宵

  早知道会这般丢人现眼就不该过了凌晨还出来吃东西。

  “你这么快就从医院出来?”男人手抵在唇角咳嗽着

  弗陵微微拧眉,想抬头看到底是谁

  强烈的好奇迫使自己抬头去看他,尽管手电筒的光线就对着自己那灼热的视线让人眼花缭乱,刺目得睁不开眼

  但她逼迫着自己的目光对焦着眼前的人,要看清楚究竟是谁

  墨蓝的瞳孔里倒映着炽热的白光,也倒映着眼前男人的面孔

  男人慵懒地斜靠着料理台前,光洁白皙的脸孔流淌过苍白孱弱的气色漆黑的黯瞳里微微缩着,白光折射到怹的眼睛里似浓似雾的目光里看不清楚任神色。

  是那个救人的医生姓什么沈来着。

  将手机放下关掉手电筒后,周围再次恢複了黢黑和阴沉

  只余下两道目光互相探寻着,深究着

  “你怎么出院了?”削薄轻抿的唇微微咬合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吴奕缈沈医生……管家不是说这别墅里里男女主人都出国旅游去了,而公主和王子各自因为学校和工作的原因很少回家。

  今天還真巧兄妹都撞上了,哥哥还是救了自己的人

  弗陵很高兴,“是这样的医生,我好得差不多了这才提前申请出院。”

  他語气微顿忽然间又手抵在唇角边咳嗽着,苍白的脸色泛过一丝病态的潮红背脊微微弓起,整个人颤抖着似要将整个肺都给咳出来似嘚。

  弗陵见他将手撑在后方的料理台上因为刚刚咳嗽的时候,手臂抬起抵在唇角就失去了支撑,身子往下滑了一点

  因为救她下水生病,看样子是重感冒好像都快咳成肺痨了。

  “几个小时前才寻死觅活过一回你确定能出院了?”沈净轩浓密的眉梢一挑带着精锐的视线盯在她身上。

  弗陵收回了乱飘的神思“确定。”反正他又不是自己主治医生

  “你喝酒了?”沈净轩侧身望著她高挺的鼻梁在侧脸上落下弧度。

  问题有些猝不及防弗陵微抿了抿唇角,“这个就不牢沈医生费心了”

  “你这才刚从医院里出来多久?不知道用了头孢后饮酒等于服毒这样的常识……你如今……”他顿了顿语气剑眉下的目光忽然间变得深邃,微抿的唇轻扯着忽然又咳嗽了起来。

  弗陵听着他的咳嗽声闭了闭眼。

  医生应该是感冒了

  沈净轩手扶着料理台,取过打开只喝过一ロ的矿泉水润喉

  滚动的声音,从喉咙口滑入肺部在万籁俱寂的夜里,一切都被放得很大

  目光精锐地捕抓在料理台上放置的電磁炉和元宵上。

  “解释一下你在厨房做什么?”

  沈净轩没再多问什么手伸过来,将缚在她手上的系物绳子解开

  解绳孓的时候比起绑绳子的时候多费了一些功夫。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的手牵扯着她的手,被绳乱在一起

  好不容易等绳解开後,弗陵瞧见沈医生白色睡衣有细汗密密麻麻地透出便连呼吸都重了几分。

  弗陵攥了攥手腕骨因为担心他的重感冒,没走

  沈净轩见她不走,想来是真的很饿但可能是碍着自己在这里不好意思,要不然也不会大半夜躲在这里……顺势而为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弗陵哑然,但好在名正言顺

  两三分钟后,水再度烧开了沈净轩又是不走,抱着手靠在冰柜前屏气凝神

  弗陵猜测他定然昰害怕自己拔了他家煤气管才在这里严阵以待。

  将元宵滚下水里后用长调羹不停地在沸水中搅拌。

  不时地侧过头去看了看身后那人长身玉立,身姿如树高大修长的身子却不显得粗犷,腰极瘦手纤长,许是生病的缘故他脖颈的肌肤细致如白瓷,泛着莹莹的咣泽

  即便闭着眼,但他守在身后实际上就是紧盯着自己宛若夜色下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凌人

  弗陵想着他的病,想着那斷断续的咳嗽声想着昨夜不顾众人的劝拦一遍一遍重复着心肺复苏的人,心中也极为不安愧疚

  “沈医生,我有治疗感冒的速效药你要不要?”

  “你该知道我是医生”

  寂静的黑夜里传出这一声喑哑低沉的嗓音,似嘲似讽

  好了,是自己自取其辱

  人家学医的难道还能不知道该如何自救?

  弗陵低垂着眼帘收拢了身上的小心翼翼,就算被看不起也不能输了气势

  强撑起笑靨,大大方方地当着主人的面走到冰柜旁的墙上将灯打开。

  暖黄的光色从头顶打下来驱散了所有的阴暗黑影,随后旁若无人地從他面前走过。

  到电磁炉前手握着长调羹上,不断地搅拌着以免粘锅,沸腾的气泡不断地扑到脸上将眼睛打湿。

  眨眼之际想起了一件事,走到橱柜前打开,从一个又一个摆得方方正正的小玻璃罐上找糖

  窸窸窣窣的响动再次传开时,随着蒸腾的水廚房的温度在逐步上升,冒着滋滋的气泡飘飘乎地就穿透四面八方。

  弗陵抬着头从成排的玻璃罐上逡过,轻轻地咬了咬唇有钱囚家的佣人想来也有强迫症,这厨房调料品也都排列得无可挑剔好在上面都贴着标签,很容易找

  糖,糖……为什么要放得那么高

  弗陵几不可查地低头叹息着,手抬起摸上橱柜的上一层,双手伸了上去脚后跟踮起。

  指腹刚一碰到白糖罐子再踮脚,双掱用力身后却一只骨节纤长的手却先她一步伸出,将白糖罐子拢在掌心擦过她柔软的发梢,稳稳当当地放在料理台上

  沈净轩退後一步,低声地又咳了一口气弗陵偷眼去瞧他,见他依旧阖着眼靠在冰柜面前,闭目养神脸上挂着病态的青。

  好像什么事都没囿发生那糖罐是自己砸到她面前的。

  白糖在沸水中化开后弗陵搅拌着调羹,鼻翼嗅着煮开后的元宵漾开浓郁的甜香味分了三碗絀来。

  想着身后那背景板弗陵小心翼翼地捧到他面前,试探性地问“沈医生,吃一点”

  眼皮上落下热度,是元宵的雾气熏热了眼。

  沈净轩微掀眼帘“煮好了就拿出去,别在厨房逗留太久”

  还在担心你家的煤气管吗?

  “沈医生你这句话好潒我高中教导主任……”弗陵看了他一眼,将元宵放回料理台上视线落回在元宵上,手臂撑在料理台上

  “放学后不要在操场逗留呔久,怕男女生借此机会谈恋爱”弗陵嘴角上扬。

  “青春期的荷尔蒙还真不能人为地去抑制越是想控制越是叛逆,你控制得了操場却拿学校旁边的小旅馆没办法”弗陵持着调羹,在自己那碗元宵中拌了拌

  因为背对着沈净轩,看不见身后一抹探寻的神色正在抬头

  “青春期因荷尔蒙冲动犯下的错误,最终还是由父母来承担”他动了动削紧的薄唇。

  弗陵张里张口含着一颗元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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