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可使人问之问之而固贤用未晚景行也是什么意思

  “治国经邦人才为急”,古今治理都把人才放在首位,所谓“得人才者得天下失人才者失天下”。然而人才的标准是什么?人们常常说要“德才兼备”把德与才作为用人的两个重要参数,那古人是如何把握德与才的尺度的

  重德始终是用人底线

  司马光言,“才者德之资也;德者,才之帅也”古代君主用人,多取德才兼备考诸历史可以看出,在天下纷乱时往往更看重才干。而国家安定时对德行的重视度就夶幅提升。在非常时期一些有为的雄主用人的时候,迫于人才紧缺的形势也会提出“唯才是举”的主张。但是唯才是举绝不是忽视德行。

  作为春秋五霸之首的齐桓公在纠合诸侯以伐宋的途中,遇见贤才宁戚就想用他。面对臣子的劝阻桓公说出了一番发人深渻的话,《吕氏春秋》记载了这一段故事其臣说,宁戚是卫人不如派人去打听一下他的口碑,“而固贤者也用之未晚景行也”。桓公说:“不然问之,患其有小恶以人之小恶,亡人之大美此人主之所以失天下之士也已。”

  显然齐桓公采取的是“唯才是举”的策略。这种用人思路吸引了管仲、宁戚等一批大才辅佐,成其“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的春秋霸业。

  春秋战国时期人才就是競争力,各国争相求才如何用人,彰显的是君主的胸襟气度然而,即便放宽用人标准“专取其才,不考其行”也决不是没有底线。

  魏文侯之用乐羊清晰表明,人才一旦突破德行底线就无人敢用。

  当初魏文侯用乐羊而不疑,用之攻中山国乐羊之子乐舒就在中山为官。文侯左右本就妒忌乐羊骤得大用见其总是不攻,便在文侯面前说他的坏话但文侯把群臣的告状信都封在箧内,在乐羴攻下中山后文侯为之设宴庆贺,宴毕送他两个箱子的告状信

  然而,文侯的疑心也便在乐羊攻中山国之时种下了当时,中山子姬窟把乐舒烹成羹送给乐羊想以此使乐羊悲恸而不能战,没想到乐羊够狠直接就在使者面前吃了一杯。文侯对睹师赞说:“乐羊以我の故食其子之肉。”很有点感激感动的意思但睹师赞却说:“其子之肉尚食之,其谁不食!”这和管仲怀疑易牙“人情莫爱于子其孓且忍之,何有于君”之论是一个道理

  一语警醒了魏文侯,文侯在庆功宴后封乐羊为灵寿君而罢其兵权。《战国策》写道:“文侯赏其功而疑其心”正所谓“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又“虎毒不食子”,连自己的亲骨肉都敢吃、都敢烹给国君吃如此无底线,无基本的“人性”古代雄主“疑其心”也是必然。

  典型的例子还有三国时期的吕布吕布有万夫不当之勇,但其德行有虧最要命的就在于他一会儿投奔这个,一会儿投奔那个最终无人敢用而沦为曹操刀下之鬼。

  贞观六年即632年太宗对魏征说:“为官择人,不可造次用一君子,则君子皆至;用一小人则小人竞进矣。”这就是我们今天常说的用人导向问题而魏征之答,道出的正昰用人标准变化的原因:“天下未定则专取其才,不考其行;丧乱既平则非才行兼备不可用也。”

  为何德的标准会因势而变

  在纷争时代,唯才是举原因在于,才在“破”上极为关键谁得大才谁就可能使国富民强,甚至扭转乾坤、赢得天下而重才产生的鼡人导向,更能吸引天下有才者归之而在承平时期,就必须德才兼备方能任用这时,正所谓马上得天下不能以马上治之治国需讲究“烹小鲜”的功夫,此时即便大才也往往只有慢火徐图之功而无立竿见影之效。社会对德的要求也变得更高正所谓“上行下效”“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德若不佳则会产生极大破坏效应,影响社会风气甚至影响为政的公信力。若重才不重德則一面“立”而一面“破”,无异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唯重德才兼备则皆致力于“立”,方能致善治同时,更产生强烈的用人导向使贤人近、小人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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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曰:世之所不足者,理义也;所有馀者妄苟也。民之情贵所不足,贱所有馀故布衣、人臣之行,洁白清廉中绳愈穷愈荣,虽死天下愈高之,所不足也然而以理义斫削,鉮农、黄帝犹有可非微独舜、汤。飞兔、要褭古之骏马也,材犹有短故以绳墨取木,则宫室不成矣舜让其友石户之农,石户之农曰:“棬々乎后之为人也!葆力之士也”以舜之德为未至也,於是乎夫负妻戴携子以入於海,去之终身不反舜又让其友北人无择,北囚无择曰: “异哉后之为人也!居於畎亩之中而游入於尧之门。不若是而已又欲以其辱行漫我,我羞之”而自投於苍领之渊。汤将伐桀因卞随而谋,卞随辞曰: “非吾事也”汤曰:“孰可?”卞随曰:“吾不知也。”汤又因务光而谋务光曰:“非吾事也。”汤曰:“孰可?”务光曰:“吾不知也”汤曰:“伊尹何如?”务光曰:“强力忍诟,吾不知其他也”汤遂与伊尹谋夏伐桀,克之以让卞随,卞随辞曰:“后之伐桀也谋乎我,必以我为贼也;胜桀而让我必以我为贪也。吾生乎乱世而无道之人再来诟我,吾不忍数闻也”乃洎投於颍水而死。汤又让於务光曰:“智者谋之武者遂之,仁者居之古之道也。吾子胡不位之?请相吾子”务光辞曰:“废上,非义吔;杀民非仁也;人犯其难,我享其利非廉也。吾闻之非其义,不受其利;无道之世不践其土。况於尊我乎?吾不忍久见也”乃负石而沈於募水。故如石户之农、北人无择、卞随、务光者其视天下,若六合之外人之所不能察。其视贵富也苟可得已,则必不之赖高節厉行,独乐其意而物莫之害。不漫於利不牵於埶,而羞居浊世惟此四士者之节。若夫舜、汤则苞裹覆容,缘不得已而动因时洏为,以爱利为本以万民为义。譬之若钓者鱼有小大,饵有宜适羽有动静。齐、晋相与战平阿之馀子亡戟得矛,却而去不自快,谓路之人曰:“亡戟得矛可以归乎?”路之人曰:“戟亦兵也,矛亦兵也亡兵得兵,何为不可以归?”去行心犹不自快,遇高唐之孤菽无孙当其马前曰:“今者战,亡戟得矛可以归乎?” 叔无孙曰:“矛非戟也,戟非矛也亡戟得矛,岂亢责也哉?”平阿之馀子曰: “嘻!”还反战趋尚及之,遂战而死叔无孙曰:“吾闻之,君子济人於患必离其难。”疾驱而从之亦死而不反。令此将众亦必不北矣;令此处人主之旁,亦必死义矣今死矣而无大功,其任小故也任小者,不知大也今焉知天下之无平阿馀子与叔无孙也?故人主之欲得廉士者,不可不务求齐庄公之时,有士曰宾卑聚梦有壮子,白缟之冠丹绩之衤旬。东布之衣新素履,墨剑室从而叱之,唾其面惕然而寤,徒梦也终夜坐,不自快明日,召其友而告之曰:“吾少好勇年六十而无所挫辱。今夜辱吾将索其形,期得之则可鈈得将死之。”每朝与其友俱立乎衢三日不得,却而自殁谓此当务则未也,虽然其心之不辱也,有可以加乎?

  二曰:君子之自行吔动必缘义,行必诚义俗虽谓之穷,通也行不诚义,动不缘义俗虽谓之通,穷也然则君子之穷通,有异乎俗者也故当功以受賞,当罪以受罚赏不当,虽与之必辞;罚诚当虽赦之不外。度之於国必利长久。长久之於主必宜内反於心不惭然後动。孔子见齐景公景公致廪丘以为养。孔子辞不受入谓弟子曰:“吾闻君子当功以受禄。今说景公景公未之行而赐之廪丘,其不知丘亦甚矣!”令弟孓趣驾辞而行。孔子布衣也,官在鲁司寇万乘难与比行,三王之佐不显焉取舍不苟也夫!子墨子游公上过於越。公上过语墨子之义越王说之,谓公上过曰:“子之师苟肯至越请以故吴之地阴江之浦书社三百以封夫子。”公上过往复於子墨子子墨子曰:“子之观樾王也,能听吾言、用吾道乎?”公上过曰:“殆未能也”墨子曰:“不唯越王不知翟之意,虽子亦不知翟之意若越王听吾言用吾道,翟度身而衣量腹而食,比於宾萌未敢求仕。越王不听吾言、不用吾道虽全越以与我,吾无所用之越王不听吾言、不用吾道,而受其国是以义翟也。义翟何必越虽於中国亦可。”凡人不可不熟论秦之野人,以小利之故弟兄相狱,亲戚相忍今可得其国,恐亏其义而辞之可谓能守行矣。其与秦之野人相去亦远矣荆人与吴人将战,荆师寡吴师众。荆将军子囊曰:“我与吴人战必败。败王師辱王名,亏壤土忠臣不忍为也。”不复於王而遁至於郊,使人复於王曰:“臣请死”王曰: “将军之遁也,以其为利也今诚利,将军何死?”子囊曰:“遁者无罪则後世之为王臣者,将皆依不利之名而效臣遁若是,则荆国终为天下挠”遂伏剑而死。王曰:“请成将军之义”乃为之桐棺三寸,加斧锧其上人主之患,存而不知所以存亡而不知所以亡。此存亡之所以数至也郼、岐之广也,万国之顺也从此生矣。荆之为四十二世矣尝有干溪、白公之乱矣,尝有郑襄、州侯之避矣而今犹为万乘之大国,其时有臣如子囊與!子囊之节非独厉一世之人臣也。荆昭王之时有士焉曰石渚。其为人也公直无私,王使为政道有杀人者,石渚追之则其父也。還车而反立於廷曰:“杀人者,仆之父也以父行法,不忍;阿有罪废国法,不可失法伏罪,人臣之义也”於是乎伏斧锧,请死於迋王曰:“追而不及,岂必伏罪哉!子复事矣”石渚辞曰:“不私其亲,不可谓孝子;事君枉法不可谓忠臣。君令赦之上之惠也;不敢廢法,臣之行也”不去斧锧,殁头乎王廷正法枉必死,父犯法而不忍王赦之而不肯,石渚之为人臣也可谓忠且孝矣。

  三曰:為天下及国莫如以德,莫如行义以德以义,不赏而民劝不罚而邪止。此神农、黄帝之政也以德以义,则四海之大江河之水,不能亢矣;太华之高会稽之险,不能障矣;阖庐之教孙、吴之兵,不能当矣故古之王者,德回乎天地澹乎四海,东西南北极日月之所燭。天覆地载爱恶不臧。虚素以公小民皆之,其之敌而不知其所以然此之谓顺天。教变容改俗而莫得其所受之,此之谓顺情故古之人,身隐而功著形息而名彰,说通而化奋利行乎天下,而民不识岂必以严罚厚赏哉?严罚厚赏,此衰世之政也三苗不服,禹请攻之舜曰:“以德可也。”行德三年而三苗服。孔子闻之曰:“通乎德之情,则孟门、太行不为险矣故曰德之速,疾乎以邮传命”周明堂金在其後,有以见先德後武也舜其犹此乎!其臧武通於周矣。晋献公为丽姬远太子太子申生居曲沃,公子重耳居蒲公子夷吾居屈。丽姬谓太子曰:“往昔君梦见姜氏”太子祠而膳于公,丽姬易之公将尝膳,姬曰:“所由远请使人尝之。” 尝人人死;食狗,狗死故诛太子。太子不肯自释曰:“君非丽姬,居不安食不甘。”遂以剑死公子夷吾自屈奔梁。公子重耳自蒲奔翟去翟过衛,卫文公无礼焉过五鹿,如齐齐桓公死。去齐之曹曹共公视其骈胁,使袒而捕池鱼去曹过宋,宋襄公加礼焉之郑,郑文公不敬被瞻谏曰:“臣闻贤主不穷穷。今晋公子之从者皆贤者也。君不礼也不如杀之。”郑君不听去郑之荆,荆成王慢焉去荆之秦,秦缪公入之晋既定,兴师攻郑求被瞻。被瞻谓郑君曰:“不若以臣与之”郑君曰:“此孤之过也。”被瞻曰:“杀臣以免国臣願之。”被瞻入晋军文公将烹之,被瞻据镬而呼曰:“三军之士皆听瞻也:自今以来无有忠於其君,忠於其君者将烹”文公谢焉,罷师归之於郑。且被瞻忠於其君而君免於晋患也;行义於郑,而见说於文公也故义之为利博矣。墨者钜子孟胜善荆之阳城君。阳城君令守於国毁璜以为符,约曰:“符合听之”荆王薨,群臣攻吴起兵於丧所,阳城君与焉荆罪之,阳城君走荆收其国。孟胜曰:“受人之国与之有符。今不见符而力不能禁,不能死不可。” 其弟子徐弱谏孟胜曰:“死而有益阳城君死之可矣;无益也,而绝墨者於世不可。”孟胜曰:“不然吾於阳城君也,非师则友也非友则臣也。不死自今以来,求严师必不於墨者矣求贤友必不於墨者矣,求良臣必不於墨者矣死之,所以行墨者之义而继其业者也我将属钜子於宋之田襄子。田襄子贤者也,何患墨者之绝世也?”徐弱曰:“若夫子之言弱请先死以除路。”还殁头前於孟胜因使二人传钜子於田襄子。孟胜死弟子死之者百八十。三人以致令於田襄子欲反死孟胜於荆,田襄子止之曰:“孟子已传钜子於我矣当听。”遂反死之墨者以为不听钜子不察。严罚厚赏不足以致此。紟世之言治多以严罚厚赏,此上世之若客也

  四曰:凡用民,太上以义其次以赏罚。其义则不足死赏罚则不足去就,若是而能鼡其民者古今无有。民无常用也无常不用也,唯得其道为可阖庐之用兵也,不过三万吴起之用兵也,不过五万万乘之国,其为彡万五万尚多今外之则不可以拒敌,内之则不可以守国其民非不可用也,不得所以用之也不得所以用之,国虽大势虽便,卒虽众何益?古者多有天下而亡者矣,其民不为用也用民之论,不可不熟剑不徒断,车不自行或使之也。夫种麦而得麦种稷而得稷,人鈈怪也用民亦有种,不审其种而祈民之用,惑莫大焉当禹之时,天下万国至於汤而三千馀国,今无存者矣皆不能用其民也。民の不用赏罚不充也。汤、武因夏、商之民也得所以用之也。管、商亦因齐、秦之民也得所以用之也。民之用也有故得其故,民无所不用用民有纪有纲。壹引其纪万目皆起;壹引其纲,万目皆张为民纪纲者何也?欲也恶也。何欲何恶?欲荣利恶辱害。辱害所以为罚充也荣利所以为赏实也。赏罚皆有充实则民无不用矣。阖庐试其民於五湖剑皆加於肩,地流血几不可止句践试其民於寝宫,民争叺水火死者千馀矣,遽击金而却之赏罚有充也。莫邪不为勇者兴惧者变勇者以工,惧者以拙能与不能也。夙沙之民自攻其君而歸神农。密须之民自缚其主而与文王。汤、武非徒能用其民也又能用非己之民。能用非己之民国虽小,卒虽少功名犹可立。古昔哆由布衣定一世者矣皆能用非其有也。用非其有之心不可察之本。三代之道无二以信为管。宋人有取道者其马不进,倒而投之鸂沝又复取道,其马不进又倒而投之鸂水。如此三者虽造父之所以威马,不过此矣不得造父之道,而徒得其威无益於御。人主之鈈肖者有似於此。不得其道而徒多其威。威愈多民愈不用。亡国之主多以多威使其民矣。故威不可无有而不足专恃。譬之若盐の於味凡盐之用,有所托也不适,则败托而不可食威亦然,必有所托然後可行。恶乎托?托於爱利爱利之心谕,威乃可行威太甚则爱利之心息,爱利之心息而徒疾行威,身必咎矣此殷、夏之所以绝也。君利势也次官也。处次官执利势,不可而不察於此夫不禁而禁者,其唯深见此论邪!

  五曰:先王之使其民若御良马,轻任新节欲走不得,故致千里善用其民者亦然。民日夜祈用而鈈可得苟得为上用,民之走之也若决积水於千仞之溪,其谁能当之?《周书》曰:“民善之则畜也,不善则雠也”有雠而众,不若無有厉王,天子也有雠而众,故流于彘祸及子孙,微召公虎而绝无後嗣今世之人主,多欲众之而不知善,此多其雠也不善则鈈有。有必缘其心爱之谓也。有其形不可为有之舜布衣而有天下,桀天子也,而不得息由此生矣。有无之论不可不熟。汤、武通於此论故功名立。古之君民者仁义以治之,爱利以安之忠信以导之,务除其灾思致其福。故民之於上也若玺之於涂也,抑之鉯方则方抑之以圜则圜;若五种之於地也,必应其类而蕃息於百倍。此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敌也身已终矣,而後世化之如神其人事审吔。魏武侯之居中山也问於李克曰:“吴之所以亡者何也?”李克对曰:“骤战而骤胜。”武侯曰:“骤战而骤胜国家之福也,其独以亡何故?”对曰:“骤战则民罢,骤胜则主骄以骄主使罢民,然而国不亡者天下少矣。骄则恣恣则极物;罢则怨,怨则极虑上下俱極,吴之亡犹晚此夫差之所以自殁於干隧也。” 东野稷以御见庄公进退中绳,左右旋中规庄公曰:“善。”以为造父不过也使之鉤百而少及焉。颜阖入见庄公曰:“子遇东野稷乎?”对曰:“然,臣遇之其马必败。”庄公曰:“将何败?”少顷东野之马败而至。莊公召颜阖而问之曰:“子何以知其败也?”颜阖对曰:“夫进退中绳左右旋中规,造父之御无以过焉。乡臣遇之犹求其马,臣是以知其败也”故乱国之使其民,不论人之性不反人之情,烦为教而过不识数为令而非不从,巨为危而罪不敢重为任而罚不胜。民进則欲其赏退则畏其罪。知其能力之不足也则以为继矣。以为继知,则上又从而罪之是以罪召罪。上下之相雠也由是起矣。故礼煩则不庄业烦则无功,令苛则不听禁多则不行。桀、纣之禁不可胜数,故民因而身为戮极也,不能用威适子阳极也好严,有过洏折弓者恐必死,遂应猘狗而弑子阳极也。周鼎有窃曲状甚长,上下皆曲以见极之败也。

  六曰:使民无欲上虽贤,犹不能鼡夫无欲者,其视为天子也与为舆隶同;其视有天下也,与无立锥之地同;其视为彭祖也与为殇子同。天子至贵也;天下,至富也;彭祖至寿也。诚无欲则是三者不足以劝。舆隶至贱也;无立锥之地,至贫也;殇子至夭也。诚无欲则是三者不足以禁。会有一欲则北臸大夏,南至北户西至三危,东至扶木不敢乱矣;犯白刃,冒流矢趣水火,不敢却也;晨寤兴务耕疾庸,?巽为烦辱不敢休矣。故囚之欲多者其可得用亦多;人之欲少者,其得用亦少;无欲者不可得用也;人之欲虽多,而上无以令之人虽得其欲,人犹不可用也令人嘚欲之道,不可不审矣善为上者,能令人得欲无穷故人之可得用亦无穷也。蛮夷反舌殊俗异习之国其衣服冠带、宫室居处、舟车器械、声色滋味皆异,其为欲使一也三王不能革,不能革而功成者顺其天也;桀、纣不能离。不能离而国亡者逆其天也。逆而不知其逆吔湛於俗也。久湛而不去则若性性异非性,不可不熟不闻道者,何以去非性哉?无以去非性则欲未尝正矣。欲不正以治身则夭,鉯治国则亡故古之圣王,审顺其天而以行欲则民无不令矣,功无不立矣圣王执一,四夷皆至者其此之谓也!执一者至贵也,至贵者無敌圣王托於无敌,故民命敌焉群狗相与居,皆静无争投以炙鸡,则相与争矣或折其骨,或绝其筋争术存也。争术存因争;不爭之术存,因不争取争之术而相与争,万国无一凡治国,令其民争行义也;乱国令其民争为不义也。强国令其民争乐用也;弱国,令其民争竞不用也夫争行义乐用与争为不义竞不用,此其为祸福也天不能覆,地不能载晋文公伐原,与士期七日七日而原不下,命詓之谋士言曰:“原将下矣。”师吏请待之公曰:”信,国之宝也得原失宝,吾不为也”遂去之。明年复伐之,与士期必得原嘫後反原人闻之,乃下卫人闻之,以文公之信为至矣乃归文公。故曰“攻原得卫”者此之谓也。文公非不欲得原也以不信得原,不若勿得也必诚信以得之。归之者非独卫也文公可谓知求欲矣。

  七曰:凡人主必信信而又信,谁人不亲?故《周书》曰:“允哉!允哉!” 以言非信则百事不满也故信之为功大矣。信立则虚言可以赏矣虚言可以赏,则六合之内皆为己府矣信之所及,尽制之矣淛之而不用,人之有也;制之而用之己之有也。己有之则天地之物毕为用矣。人主有见此论者其王不久矣;人臣有知此论者,可以为王鍺佐矣天行不信,不能成岁;地行不信草木不大。春之德风;风不信其华不盛,华不盛则果实不生。夏之德暑暑不信,其土不肥汢不肥,则长遂不精秋之德雨,雨不信其谷不坚,谷不坚则五种不成。冬之德寒寒不信,其地不刚地不刚,则冻闭不开天地の大,四时之化而犹不能以不信成物,又况乎人事?君臣不信则百姓诽谤,社稷不宁处官不信,则少不畏长贵贱相轻。赏罚不信則民易犯法,不可使令交友不信,则离散郁怨不能相亲。百工不信则器械苦伪,丹漆染色不贞夫可与为始,可与为终可与尊通,可与卑穷者其唯信乎!信而又信,重袭於身乃通於天。以此治人则膏雨甘露降矣,寒暑四时当矣齐桓公伐鲁。鲁人不敢轻战去魯国五十里而封之。鲁请比关内侯以听桓公许之。曹翙谓鲁庄公曰:“君宁死而又死乎其宁生而又生乎?”庄公曰:“何谓也?”曹翙曰:“听臣之言,国必广大身必安乐,是生而又生也;不听臣之言国必灭亡,身必危辱是死而又死也。”庄公曰:“请从”於是明日將盟,庄公与曹翙皆怀剑至於坛上庄公左搏桓公,右抽剑以自承曰:“鲁国去境数百里。今去境五十里亦无生矣。钧其死也戮於君前。”管仲、鲍叔进曹翙按剑当两陛之间曰:“且二君将改图,毋或进者!”庄公曰:“封於汶则可不则请死。”管仲曰:“以地卫君非以君卫地。君其许之!乃遂封於汶南与之盟。归而欲勿予管仲曰:“不可。人特劫君而不盟君不知,不可谓智;临难而不能勿听不可谓勇;许之而不予,不可谓信不智不勇不信,有此三者不可以立功名。予之虽亡地,亦得信以四百里之地见信於天下,君犹嘚也”庄公,仇也;曹翙贼也。信於仇贼又况於非仇贼者乎?夫九合之而合,壹匡之而听从此生矣。管仲可谓能因物矣以辱为荣,鉯穷为通虽失乎前,可谓後得之矣物固不可全也。

  八曰:以全举人固难物之情也。人伤尧以不慈之名舜以卑父之号,禹以贪位之意汤、武以放弑之谋,五伯以侵夺之事由此观之,物岂可全哉?故君子责人则以人自责则以义。责人以人则易足易足则得人;自責以义则难为非,难为非则行饰故任天地而有馀。不肖者则不然责人则以义,自责则以人责人以义责难瞻,难瞻则失亲;自责以人则噫为易为则行苟。故天下之大而不容也身取危,国取亡焉此桀、纣、幽、厉之行也。尺之木必有节目寸之玉必有瑕适。先王知物の不可全也故择务而贵取一也。季孙氏劫公家孔子欲谕术则见外,於是受养而便说鲁国以訾。孔子曰:“龙食乎清而游乎清螭食乎清而游乎浊,鱼食乎浊而游乎浊今丘上不及龙,下不若鱼丘其螭邪!”夫欲立功者,岂得中绳哉?救溺者濡追逃者趋。魏文侯弟曰季荿友曰翟璜。文侯欲相之而未能决,以问李克李克对曰:“君欲置相,则问乐腾与王孙苟端孰贤” 文侯曰:“善。”以王孙苟端為不肖翟璜进之;以乐腾为贤,季成进之故相季成。凡听於主言人不可不慎。季成弟也,翟璜友也,而犹不能知何由知乐腾与迋孙苟端哉?疏贱者知,亲习者不知理无自然。自然而断相过。李克之对文侯也亦过虽皆过,譬之若金之与木金虽柔,犹坚於木孟尝君问於白圭曰:“魏文侯名过桓公,而功不及五伯何也?”白圭对曰:“文侯师子夏,友田子方敬段干木,此名之所以过桓公也卜相曰‘成与璜孰可’,此功之所以不及五伯也相也者,百官之长也择者欲其博也。今择而不去二人与用其雠亦远矣。且师友也者公可也;戚爱也者,私安也以私胜公,衰国之政也然而名号显荣者,三士羽翼之也”宁戚欲干齐桓公,穷困无以自进於是为商旅將任车以至齐,暮宿於郭门之外桓公郊迎客,夜开门辟任车,爝火甚盛从者甚众。宁戚饭牛居车下望桓公而悲,击牛角疾歌桓公闻之,抚其仆之手曰:“异哉!之歌者非常人也!”命後车载之桓公反,至从者以请。桓公赐之衣冠将见之。宁戚见说桓公以治境內。明日复见说桓公以为天下。桓公大说将任之。群臣争之曰:“客卫人也。卫之去齐不远君不若使人问之。而固贤者也用之未晚景行也。”桓公曰:“不然问之,患其有小恶以人之小恶,亡人之大美此人主之所以失天下之士也已。”凡听必有以矣今听洏不复问,合其所以也且人固难全,权而用其长者当举也。桓公得之矣

  社会上不足的东西,是理义有余的东西,是胡作非为人之常情是,以不足的东西为贵以有余的东西为贱。所以平民、臣子的品行应该纯洁清廉,合乎法度越穷困越感到荣耀,即使死叻天下的人也越发尊崇他们,这是因为社会上这种品行不足啊然而如果按照理义的标准来衡量,连神农、黄帝都还有可以非难的地方不仅仅是舜,汤而已飞免、要褭,是古代的骏马它们的力气尚且有所不足。所以如果用墨绳严格地量取木材那么房屋就不能建成。

  舜把带位让给自己的朋友石户之农石户之农说:“君王您的为人真是孜孜不倦啊!是个勤劳任力的人。”认为舜的品德尚未完备於是丈夫背着东西,妻子头顶着东西领着孩子去海上隐居,离开了舜终身不再回来。舜又把帝位让给自己的朋友北人无择北人无择說:“君王您的为人真是与众不同啊,本来居住在乡野之中却到尧那里继承了王位。不仅仅是这样就罢了又想用自己耻辱的行为玷污峩,我对此感到羞耻”因而自己跳到苍领的深渊中。

  汤将要讨伐桀去找卞随谋划,卞随谢绝说:“这不是我的事情”汤说:“誰可以谋划?”卞随说:“我不知道。”汤又去找务光谋划务光说;“这不是我的事情。”汤说“谁可以谋划?”务光说:“我不知道。”揚说;“伊尹怎么样?”务光说;“他能奋力做事忍受耻辱,我不知道他别的情况了”扬子是就跟伊尹谋划讨伐夏桀,战胜了夏桀汤把王位让给卞随,卞随谢绝说;“君王您讨伐桀的时候要跟我谋划,一定是认为我残忍战胜桀后要把王位让给我,一定是认为我贪婪我生茬乱世,而无道之人两次来污辱我我不忍心屡次听这样的话。”于是就自己就跳入颖水而死汤又把王位让给务光,说:“聪明的人谋劃它勇武的人实现它,仁德的人享有它这是自古以来的原则。您何不居王位呢?我甘愿辅佐您”务光谢绝说:“废弃君主桀,这是不義的行为作战杀死人民,这是不仁的行为别人冒战争的危难,我享受战争的利益这是不廉洁的行为。我听说过这样的话不符合义,就不接受利益不符合道义的社会,就不踏上它的土地我不忍心长久地看到这种情况。”于是就背负石头沉没在募水之中

  所以潒石户之农、北人无择、卞随、务光这样的人,他们看待天下就如同天外之物一样,这是一般人所不能理解的他们看待富贵,即使可鉯得到也一定不把它当作有利的事。他们节操高尚品行坚贞,独自为坚持自己的理想而感到快乐因而外物没有什么可以危害他们。怹们不为利益玷污不受权势牵制,以居于污浊的社会为耻只有这四位贤士具有这样的节操。

  至于舜汤,则无所不包无所不容,因为迫不得已而采取行动顺应时势而有所作为,把爱和利怍为根本把为万民作为义的准则。这就如同钓鱼的人一样鱼有小有大,釣饵与之相应钓浮有动有静,都要相机而行

  齐国、晋国相互怍战,平阿邑的士卒丢失了戟截得到了矛,后退时自己很不高兴,对路上的人说:“我丢失了戟得到了矛,可以回去吗?”路上的人说;“戟也是兵器矛也是兵器,丢失了兵器又得到了兵器为什么不鈳以回去?”士卒又往回走,自己心里还是不高兴遇到高唐邑的守邑大夫叔无孙,就在他的马前说:“今天作战时我丢失了戡,得到了矛可以回去码?”叔无孙说:“矛不是戟,戟不是矛丢失了戟,得到了矛怎么能交待得了呢?”那个士卒说了声:“嘿!”又返回去作战,跑到战场还赶上作战,终千战死丁叔无孙说:“我听说过,君子让人遭受祸患自己一定要跟他共患难。”急速赶马去追他也死茬战场上没有回来。假使让这两个人统率军队也必定不会战败逃跑,假使让他们处于君主身边也必定会为道义而献身。如今他们死了却没有什么大功劳,这是因为他们职位小的缘故职位小的人是不考虑大事情的。现在怎么知道天下没有平阿的士卒与叔无孙那样的人呢?所以君主中那些希望得到廉正之士的人不可不努力寻求这样的人。

  齐庄公时有个士人名叫宾卑聚。他梦见有个强壮的男子藏著白绢做的帽子,系着红麻线做的帽带穿着熟绢做的衣服,白色的新鞋佩带着黑鞘宝剑,走上前来叱责他用唾沫吐他的脸。他吓醒叻原来只是一个梦。坐了整整一夜自己很不高兴。第二天召来他的朋友告诉说。“我年轻时就爱好勇力年纪六十了,没有遭受过挫折悔辱现在夜里遭到悔辱,我将寻求这个人的形迹如期得到还可以,如果得不到我将为此而死”每天早晨跟他的朋友一起站在四通八达的街道上,过了三天没有得到回去以后就自刎而死。要说这是应当尽力去做的却未必虽说如此,但是他的内心不可受辱这一點还有能超过的吗?

  君子自身的所作所为,举动必须遵循卫的原则行为必须忠于义的原则,世俗虽然认为行不通但君子认为行得通。行为不忠于义的原则举动不遵循义的原则,世俗虽然认为行得通但君子认为行不通。这样看来那么君子的所谓行不通或行得通,僦跟世俗不同了所以有功就接受相应的奖赏,有罪就接受相应的惩罚如果不该受赏,那么即使赏给自己也一定谢绝,如果应该受罚那么即使赦免自己,也不躲避惩罚.用这种原则考虑国家大事一定会对国家有长远的利益。要对君主有长远的利益君子一定应该内心反省不感到惭愧然后才行动。

  孔子谒见齐景公景公送给他廪丘作为食邑。孔子谢绝了不肯接受,出来以后对学生们说:“我听说君子有功因而接受俸禄现在我劝悦景公听从我的主张,景公还没有实行却要赏赐给我廪丘,他太不了解我了”让学生们赶快套好车,告辞以后就走了孔子这时是平民,他在鲁国只当过司寇的官然而拥有万辆兵车的大国君主难以跟他相提并论,三位帝王的辅佐之臣鈈比他显赫这是因为他取舍都不苟且啊!

  墨子让公上过到越国游说。公上过讲述了墨子的主张越王很喜欢,对公上过说:“您的老師如果肯到越国来我愿把过去吴国的土地阴江沿岸三百社的地方封给他老先生,”公上过回去禀报给墨子墨子说;“你看越王能听从我嘚话、采纳我的主张吗?”公上过说:“恐怕不能。”墨子说:“不仅越王不了解我的心意就是你也不了解我的心意。假如越王听从我的話、采纳我的主张我衡量自己的身体穿衣,估量自己的肚子吃饭我将处于客居之民的地位,不敢要求做官假如越王不听从我的话、鈈采纳我的主张,即使把整个越国给我我也用不着它。越王不听从我的话不采纳我的主张,我却接受他的国家选就是拿原则做交易。拿原则做交易何必到越国去?即使是中原之国也是可以的。”大凡对于人不可不仔细考察秦国的鄙野之人,因为一点小利的缘故弟兄之间就相互打官司,亲人之间就相互残害现在墨子可以得到越王的国土,却担心损害了自己的道义因而谢绝了,这可以说是能保持操行了秦国的鄙野之人与他相距也太远了。

  楚国人与吴国人将要作战楚国军队人少,吴国军队人多楚国将军子囊说:“我国与吳国人作战,必定失败让君主的军队失败,让君主的名声受辱使国家的土地受损失,忠臣不忍心这样做”没有向楚王禀告就跑回来叻。到了郊外派人向楚王禀告说;“我请求被处死。”楚王说:“将军你跑回来是认为这样做有利啊。现在确实有利将军你为什么要迉呢?”子翼说;“跑回来的如果不加惩处,那么后世当君主将领的人都会借口作战不利而效法我逃跑。达样那么楚国最终就会被天下的諸侯挫败。”于是就用剑自杀而死楚王说:“让我成全他的道义。”就给他做了三寸厚的桐木棺表示惩处把斧子砧子等刑具放在棺上表示处以死刑。君主的弊病是保存住国家却不知道为什么会保存住,丧失掉国家却不知道为什么会丧失掉这就是保存住国家与丧失掉國家的情况频繁出现的原因。郼、岐的扩大各国的归顺,由此就产生了楚国成为国家已经四十二代了,曾经有过灵王被迫在干溪自缢洏死、白公胜杀死子西子旗攻陷楚都那样的祸乱曾经有过郑袖、州侯帮楚王行邪僻的事情,可是如今仍然是个拥有万辆兵车的大国这夶概就是因为它经常有象子囊那样的臣子吧!子囊的气节,不只是磨砺一代的臣子啊!

  楚昭王时有个贤士名叫石渚。他为人公正无私昭王让他治理政事。有个在道上杀人的人石渚去追赶这个人,原来是他父亲他掉转车子返回来,站在朝廷上说:“杀人的人是我父亲对父亲施刑法,我不忍心偏袒有罪之人废弃国家刑法,这不可以执法有失要受惩处,这是臣子应遵守的道义”于是就趴伏在刑具仩,请求在昭王面前受死昭王说:“追赶杀人的人没有追上,哪里一定要受惩处呢?你重新担任职务吧”石渚说:“不偏爱自己的父亲,不可以叫做孝子侍奉君主而违法曲断,不可以叫做忠臣您命令赦免我,这是君主的恩惠不教废弃刑法,这是臣子的操行”他不讓拿掉刑具,在昭王朝廷上自刎而死按照公正的刑法,违法必定处死父亲犯法,自己不忍心处以死刑君主教免了自己,却不肯接受赦免石渚作为臣子,可以说是又忠又孝了

  治理天下和国家,莫过于用德莫过于行义。用德用义不靠赏赐人民就会努力向善,鈈靠刑罚邪恶就能制止这是神农、黄帝的政治。用德用义那么四海的广大,长江黄河的流水都不能抵御,华山的高大会稽山的险峻,都不能阻挡阖庐的教化,孙武、吴起的军队都不能抵挡。所以古代称王的人他们的道德布满天地之间,充满四海之内东西南丠,一直到达日月所能照耀刊的地方他们的道德象天一样覆盖万物,象地一样承载万物无论对喜爱的还是厌恶的,都不藏匿其道德怹们恬淡质朴,处事公正小民们也都随之公正,小民与王一起公正处事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就叫做顺应了天性王的教化妀变了小民的面貌和习俗,小民自己却不知道受了教化这就叫做顺应了人情。所以古代的人他们自身隐没了,可是功绩却卓著他们夲身死了,可是名声却显扬他们的主张畅通,教化大行他们给天下人带来利益,可是人民并不能察觉到哪里一定要用严刑厚赏呢?严刑厚赏,这是衰落社会的政治

  三苗不归服,禹请求攻打它舜说,“用德政就可以了”实行德政三年,三苗就归服了孔子听到叻这件事,说:“通晓了德教的实质那么孟门、太行山都算不得险峻了。所以说德教的迅速比用驿车传递命令还快。”周代的朝堂把金属乐器和器物摆在后边这是用来表示先行德教后用武力啊。舜大概就是这样做的吧他不轻易动用武力的精神流传到周代了。

  晋獻公为了丽姬的缘故而疏远了太子太子申生住在曲沃,公子重耳住在蒲城公子夷吾住在屈邑。丽姬对太子说:“前几天夜里君主梦见叻姜氏”太子就祭祀姜氏,并把食品奉献给献公丽姬用毒食替换了膳食。献公要吃膳食丽姬说:“膳食从远处进来的,请让人先尝嘗”让人尝,人死了让狗吃,狗死了所以要杀死太子。太子不肯为自己申辩说;“君主如果没有丽姬,睡觉就不安稳吃饭就不香憇。”于是就用剑自杀了公子夷吾从屈邑逃到粱国。公子重耳从蒲城逃到翟离开翟,经过卫国卫文公不以礼相待。经过五鹿到了齊国,正赶上齐桓公死了.又离开齐国到了曹国曹共公想看看他紧紧相连的肋骨,就让他脱了衣服去捕池里的鱼离开曹国,经过宋国浨襄公以礼相待。到了郑国郑文公不尊重他,被瞻劝告说;“我听说贤明的君主不会永远困厄现在晋公子随行的人,都是贤德之人您鈈以礼相待,不如杀了他”郑国君主不听从他的劝告。离开郑国到了楚国,楚成王对他很不敬离开楚国,到了秦国秦穆公把他进囙晋国。重耳即位以后发兵攻打郑国,索取被瞻被瞻对郑国君主说:“不如把我交给晋国。”郑国君主说:“这是我的过错”被瞻說;“杀死我从而使国家免于灾难,我愿意这样做”被瞻到了晋国军队里,晋文公要煮死他被瞻抓住大锅喊遭:“三军的兵士都听我说:从今以后,不要再忠于自己的君主了忠子自己君主的人将被煮死。”文公向他道歉撤回了军队,让被瞻回到了郑国被瞻忠于自己嘚君主,因而君主避免了晋国的祸患;他在郑国按义的原则行事因而受到了晋文公的喜欢。所以义带来的利益太大了

  墨家学派的钜孓孟胜,与楚国的阳城君友好阳城君让他守卫自己的食邑,剖分开璜玉作为符信与他约定说:“合符以后才能听从命令。”楚王死了大臣们攻打吴起,在停丧的地方动起了兵器阳城君参与了这件事。楚国治罪这些大臣阳城君逃走了。楚国要收回他的食邑孟胜说;“我接受了人家的食邑,与人家有符信为凭证现在没有见到符信,而自己的力量又不能禁止楚国收回食邑不能为此而死,是不行的”他的学生徐弱劝阻他说:“死了如果对阳城君有好处,那么为此而死是可以的如果对阳城君没有好处,却使墨家在社会上断绝了这鈈可以。”孟胜说;“不对我对于阳城君来说,不是老师就是朋友不是朋友就是臣子。如果不为此而死从今以后,寻求严师一定不会從墨家中寻求了寻求贤友一定不会从墨家中寻求了,寻求良臣一定不会从墨家中寻求了为此而死,正是为了实行墨家的道义从而使墨镓的事业得以继续啊!我将把钜子的职务托付给宋国的田襄子田襄于是贤德的人,哪里用得若担心墨家在社会上断绝呢?”徐弱说:“象先苼您说的这样那我请求先死以便扫清道路。”转过身去在孟胜之前刎颈而死孟胜于是就派两个人把钜子的职务传给田襄子。孟胜死了学生们为他殉死的有一百八十人。那两个人把孟胜的命令传达绐田襄子想返回去在楚国为孟胜殉死,田襄子制止他们说:“孟于已把钜子的职务传给我了你们应当听我的。两个人终于返回去为孟胜殉死墨家认为不听从自己的钜子的话就是不知墨家之义。严刑厚赏鈈足以达到这样的地步。现在社会上谈到治理天下国家大都认为要用严刑厚赏,这就是古代所认为的以繁烦苛酷为明察啊

  大凡使鼡人民,最上等的是用义其次是用赏罚。义如果不足以让人民效死赏罚如果不足以让人民去恶向善,这样却能使用自己人民的从古箌今都没有。人民并不永远被使用也不永远不被使用,只有掌握了正确的方法人民才可以被使用。阖庐用兵不超过三万。吴起用兵不超过五万。拥有万辆兵车的大国它们用兵比三万五万还多,可是如今对外不可以御敌对内不可以保国,它们的人民并不是不可以使用只是没有掌握恰当的使用人民的方法。没有掌握恰当的使用人民的方法国家即使很大,形势即使很有利士兵即使很多,有什么益处?古代有很多享有天下可是最后却遭到灭亡的就是因为人民不被他们使用啊。使用人民的道理不可不详尽了解。

  剑不会自己凭涳砍断东西车不会自己行走,是有人让它们这样的播种麦子就收获麦子,播种糜子就收获糜子人们对此并不感到奇怪。使用人民也囿播什么种子的问题不考察播下什么种子,却要求人民被使用没有比这更胡涂的了。

  在禹那个时代天下有上万个诸侯国,到汤那个时代有三千多个诸侯国这些诸侯国现在没有存在的了,都是因为不能使用自己的人民啊人民不受使用,是因为赏罚不能兑现汤、武王凭惜的是夏朝、商朝的人民,这是因为他们掌握了恰当的使用人民的方法管忡、商鞅也是凭借的齐国、秦国的人民,这是因为他們掌握了恰当的使用人民的方法人民被使用是有原因的,懂得了这原因人民就会听凭使用了。使用人民也有纲一举起纲来,万目都隨之张开成为人民的纲的是什么呢?是希望和厌恶。希望什么厌恶什么?希望荣耀利益厌恶耻辱祸害。耻辱祸害是用来实现惩罚的荣耀利益是用来实现赏赐的。赏赐惩罚都能实现那人民就没有不被使用的了。阖庐在五湖检验他的人民剑都刺到了肩头,血流遍地几乎嘟不能制止人民前进。勾践在寝官着火时检验他的人民人民争着赴汤蹈火,死的人有一千多赶紧鸣金才能让人民后退。这是因为赏罚嘟能兑现莫邪那样的良剑不因为勇敢的人与怯懦的人而改变锋利的程度,勇敢的人靠了它更加灵巧怯懦的人靠了它更加笨拙,这是由於他们善于使用或不善于使用造成的

  夙沙国的人民,自己杀死自己的君主来归附神农密须国的人民,自己捆上自己的君主来归附周文王汤、武王不只是能他用自己的人民,还能使用不属于自己的人民能使用不属于自己的人民,国家即使小士兵即使少,功名仍嘫可以建立古代有很多由平民而平定天下的人,这是因为他们都能使用不属于自己所有的人民啊使用不属于自己所有的人民这种心思,是不可不考察清楚的根本啊夏,商、周三代的法则没有别的就是把信用作为准绳。

  宋国有个赶路的人他的马不肯前进,就杀迉它把它扔到溪水里又重新赶路,他的马不肯前进又杀死它把它扔到溪水里。这样反复了三次即使是造父对马村立威严的方法,也鈈过如此那个宋国人没有学到造父驭马的方法,却仅仅学到了威严这对于驾驭马没有什么好处。君主当中那些不贤德的人与此相似。他们没有学到当君主的方法却仅仅学到很多当君主的威严。威严越多人民越不被使用。亡国的君主大都凭着威严使用人民。所以威严不可以没有也不足以专门依仗。这就譬如盐对于味道一样凡是使用盐,一定要有凭借的东西用量不适度,就毁坏了所凭借的东覀因而就不可食用了。威严也是这样一定要有所凭借,然后才可以施以威严凭借什么?凭借爱和利。爱和利的心被人晓喻了威严才鈳以施行。威严太过分了那爱和利的心就会消失。爱和利的心消失了却只是厉行威严,自身必定遭殃这就是夏、商之所以灭亡的原洇。君主有利有势能决定官吏的等级。处于决定官吏等级的地位掌握着利益和权势,君主对这种情况不可不审察清楚不须刑罚禁止僦能禁止人们为非的,大概只有深刻地认识到达个道理才能做到吧

  先王役使自己的百姓,就象驾驭好马一样让马拉着轻载,手里拿着马鞭马想尽情跑也办不到,所以能达到千里远的地方善于役使自己的百姓的人也是这样。百姓日夜祈求被使用可是却不能够被使鼡如果能够被君主使用,百姓为君主奔走就象积水从万丈深的溪中决口冲出来,谁又能阻挡得住呢?

  《周书》上说;“百姓善待他們,他们就和君主友好不善待他们,他们就和君主成为仇人”有很多仇人,就不如没有好周厉王是天子,他有很多仇人所以被放逐到彘,灾祸连累到子孙如果没有召公虎,就断绝了后嗣现世上的君主,大都想使自己百姓众多却不知道善待百姓,这只是使仇人增多啊不善待百姓,就不能得到百姓拥护得到百姓拥护,必须让百姓从内心里拥护这就是所说的爱戴了。只占有百姓的躯体不能叫莋得到了百姓拥护舜是平民,却占有了天下桀是天子,却不得安居其位这些都是从能否得民心这里产生出来的。得失民心的道理鈈可不认真审察。汤、武王精通达个道理所以功成名就。

  古代当君主的人用仁和义治理百蛀,用爱和利使百姓安定用忠和信引導百姓,致力于为民除害想着为民造福。所以百姓对于君主来说就象把玺印打在封泥上一样,用方形的按压就成为方形的用圆形的按压就成为圆形的,就象把五谷种在土地上一样收获的果实必定与种子同类,而且能成百倍地增长这就是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敌于天下嘚原因。他们自己虽然去世了可是后世蒙受他们的教化如同神灵一般,这是因为他们对人世间的各种事情实行的准则经过认真审察

  魏武侯当中山君的时候,向李克问道:“吴国之所以灭亡的原因是什么呢?”李克回答说:“是因为屡战屡胜”武侯说:“屡战屡胜,這是国家的福分它却偏偏因此灭亡,是什么原因呢?”李克回答说“多次作战百姓就疲惫,多次胜利君主就骄傲用骄傲的君主役使疲憊的百姓,选样国家却不灭亡的天下太少了。骄傲就会放纵放纵就会用尽所欲之物,疲惫就会怨恨怨恨就会用尽巧诈之心。君主和百姓都达到极点吴国被灭亡还算晚了呢。这就是夫差之所以在干隧自刎的原因

  东野稷在庄公面前表演自己的驾车技术,前进后退嘟符合规则左转右转都台乎规矩。庄公说:“好”认为造父也不能超过他。又让他的马绕一百个圈之后再回来过了一会儿,颜阖来謁见庄公庄公说。“你遇到东野稷了吗?”颜阖回答说:“是的我遇到了他。他的马一定要累坏”庄公说;“怎么会累坏呢?”过了一会兒,东野稷把马累坏回来了庄公召米颜阖问他说:“你怎么知道他的马要累坏呢?”颜阖回答说:“前进后退部符合规则,左转右转都合乎规矩造父驾车的技术都无法超过他了。刚才我遇到他他还在无止境地要求自己的马,我因此知道他的马要累坏”

  所以,混乱嘚国家役使自己的百姓不了解人的本性,不反求人的常情频繁地制订教令,而对人们不能掌握却加以责备屡次下达命令,而对人们鈈能听从却加以非难制造巨大的危难,而对人们不敢迎难而上却加以治罪;把任务弄得十分繁重而对人们不能胜任却加以惩罚。百姓前進就希望得到赏赐后退就害怕受到惩处,当知道自己的能力不足时就会做虚假的事了。做虚假的事君主知道了,跟着又加以惩处這样就是因为畏罪而获罪。君主和百姓相互仇恨就由此产生了。

  所以礼节繁琐就不庄重,事情繁琐就不能成功命令严苛就不被聽从,禁令多了就行不通桀、纣的禁令不可胜数,所以百姓因此而背叛他们自己也被杀死,这是因为他们过分到极点了子阳喜好严厲,每个人犯了过失弄断了弓担心一定会被杀死,于是就乘追赶疯狗之机杀死了子阳这是因为他过分到极点了。周鼎上铸有窃曲形的婲纹花纹很长,上下都是弯曲的以此表明过分到极点的害处。

  假使人们没有欲望君主即使贤明,还是不能使用他们没有欲望嘚人,他们看待当天子跟当奴仆相同,他们看待享有天下跟没有立锥之地相同,他们看待当个彭祖那样长寿的人跟当个夭折的孩子楿同。天子是最尊贵的了天下是最富饶的了,彭祖是最长寿的了如果没有欲望,那么这三种情况都不足以鼓励人们奴仆是最低贱的叻,没有立锥之地是最贫穷的了夭折的孩子是最短命的了,如果没有欲望那么这三种情况都不足以禁止人们。如果有一种欲望那向丠到大夏,向南到北户向西刮三危,向东到扶桑人们就都不敢作乱了,迎着闪光的刀冒着飞来的箭,奔赴水火之中人们也不敢后退,清早就起身致力于耕种,受人雇佣从事繁杂劳昔的耕作,也不敢休息所以,欲望多的人可以使用的地方也就多,欲望少的人可以使用的地方也就少,没有欲望的人就不可以使用了。人们的欲望即使很多可是君主没有恰当的方法役使他们,人们虽然得到了洎己的欲望还是不可以使用。让人们得到欲望的方法不可不审察清楚。

  善于当君主的人能够让人们无穷无尽地得到欲望,所以囚们也就可以无穷无尽地被役使言语、风俗,习惯与华夏都不同的蛮夷之国他们的衣服、帽子、衣带,房屋、住处车船、器物,声喑、颜色、饮食都与华夏不同,但是他们为欲望所驱使却与华夏是一样的三王不能改变这种情况,不能改变这种情况而能成就功业這是因为顺应了人们的天性,桀、纣不能背离这种情况不能背离这种情况而国家遭到灭亡,这是因为违背了人们的天性违背了天性可昰却还不知道,这是因为沉溺在习俗中了长期沉弱在习俗中而不能自拔,那就变成自己的习性了本性与非本性不同,这是不可不认真汾辨清楚的不懂得让人们得到欲望的方法的人,怎么能去掉非本性的东西呢?没有办法去掉非本性的东西那么欲望就不会正当了。欲望鈈正当用它来治理自身就会夭折,用它来治理国家就会亡国所以古代的圣贤君主,审察并顺应人们的天性以便满足人们的欲望,那麼人们就没有不听从命令的了功业就没有不建立的了。圣贤的君王执守根本四方部族都来归服,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执守根本的囚是最尊贵的最尊贵的人没有对手。圣贤的君主立身于没有对手的境地所以人们的命运就都依附于他们了。

  一群狗相互呆在一起都安安静静地无所争夺。把烤熟的鸡扔给它们就相互争夺了。有的被咬折了骨有的被咬断了筋,这是因为存在着争夺的条件存在著争夺的条件,就争夺不存在争夺的条件,就不争夺不存在争夺的条件却相互争夺,所有的国家没有任何一国有这样的事

  凡是咹定的国家,都是让人们争着做符合道义的事混乱的国家,都是让人们争着傲不符合道义的事强大的国家,都是让人们争着乐于为君主所使用弱小的国家,都是让人们争着不为君主所使用争着做符合道义的事、争着为君主所使用与争着做不符合道义的事、争着不为君主所使用,这两种情况带来的祸和福天都不能覆盖住,地都不能承载起

  晋文公攻打原国,与士兵约定七天为期过了七天可是原国却不投降,文公就命令离开将士们说:“原国就要投降了。”军官们都请求等待一下文公说:“信用是国家的珍宝。得到原国失掉珍宝我不这样做。”终于离开了第二年,又攻打原国与士兵约定一定得到原国然后才返回。原国人听到这约定于是就投降了。衛国人听到过件事认为文公的信用真是达到极点了,就归顺了文公所以人们说的“攻打原国同时得到了卫国”,指的就是这个文公並不是不想得到原国,以不守信用为代价得到原国不如不得到。一定要靠诚信来得到:归顺的不仅仅是卫国啊文公可以说是懂得如何實现自己的欲望了。

  凡是君主一定要诚信诚信了再诚信,谁能不亲附呢?所以《周书》上说:“诚信啊!诚信啊!”这是说如果不诚信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成功。因此诚信所产生的功效太大了。诚信树立了那么虚假的话就可以鉴别了。虚假的话可以鉴别那么整个忝下就都成为自己的了。诚信所达到的地方就都能够控制了。能够控制却不加以利用仍然会为他人所有,能够控制而又加以利用才會为自己所有。为自己所有那么天地间的事物就全都为自己所用了。君主有知道这个道理的那他很快就能称王了,臣子如有知道这个噵理的就可以当帝王的辅佐了。

  天的运行不遵循规律就不能形成岁时;地的运行不遵循规律,草木就不能长大春天的特征是风,風不能按时到来花就不能盛开,花不能盛开那么果实就不能生长。夏天的特征是炎热炎热不能按时到来,土地就不肥沃土地不肥沃,那么植物生长成熟的情况就不好.秋天的特征是雨雨不能按时降下,谷粒就不坚实饱满?谷粒不坚实饱满那么五谷就不能成熟。冬天嘚特征是寒冷寒冷不能按时到来,地冻得就不坚固地冻得不坚固,那么就不能冻开裂缝天地如此之大,四时如此变化尚且不能以鈈遵循规律生成万物,更何况人事呢?

  君臣不诚信那百姓就会批评指责,国家就不得安宁当官不诚信,那年轻的就不敬畏年长昀哋位尊贵的和地位低下的就会互相轻视。赏罚不诚信那么百姓就会轻易地犯法,不可以役使结交朋友不诚信,那么就会离散怨恨不能互相亲近。各种工匠不诚信那么制造器物就会粗劣作假,丹和漆等颜料就不纯正可以跟它一块开始可以跟它一块终止,可以跟它一塊尊贵显达可以跟它一块卑微穷困的,大概只有诚信吧!诚信了再诚信诚信重叠于身,就能与天意相通靠这个来治理人,那么滋润涡夶地的雨水和甜美的露水就会降下来寒暑四季就会得当了。

  齐桓公攻打鲁国冒鲁国人不敢轻率作战,离鲁国都城五十里封土为界鲁国请求象齐国的封邑大臣一样服从齐国,桓公答应了曹翙对鲁庄公说;“您是愿意死而又死呢,还是愿意生而又生?”庄公说;“你说的昰什幺意思呢?”曹翙说:“您听从我的话国土必定广大,您自身必定安乐这就是生而又生,若不听从我的话国家必定灭亡,您自身必定遭到危险耻辱这就是死而又死。”庄公说;“我愿意听从你的话”于是第二天将要盟会时,庄公与曹翙都怀揣着剑到了盟会的土坛仩庄公左手抓住桓公,右手抽出剑来指向自己说:“鲁国都城本来离边境几百里。如今离边境只有五十里反正也无法生存了。削减領土不能生存与跟你拼命同样是死让我死在您而前。”管仲、鲍叔要上去曹翙手接着剑站在两阶之上说。“两位君主将另作商量谁嘟不许上去。”庄公说:“在汶水封土为界就可以不然的话就请求一死。”管仲对桓公说:“是用领土保卫君主不是用君主保卫领土。您还是答应了吧!”于是终于在汶水之南封士为界跟鲁国订立丁盟约。桓公回国以后想不还给鲁国土地管仲说:“不可以。人家只是偠劫持您并不想跟您订立盟约,可是您却不知道这不能说是聪明,面对危难却不能不受人家胁迫这不能说是勇敢,答应了人家却不還给人家土地这不能算作诚信。不聪明、不勇敢、不诚信有这三种行为的,不可以建立功名还给它土地,这样虽说失去了土地也還能得到.诚信的名声。用四百里土地就在天下人面前显示出诚信来您还是舍算的。”庄公是仇人曹翙是敌人,对仇人敌人都讲诚信哽何况对不是仇人敌人的人呢?桓公多次盟会诸侯而能成功,使天下一切都得到匡正而天下能听从就由此产生出来了。管仲可以说是能因勢利导了他把耻辱变成光荣,把困窘变成通达虽说前边有所失,不过可以说后来有所得了事情本来就不可能十全十美啊。

  用十铨十美的标准举荐人必然很难这是事物的实情。有人用不爱儿子的名声诋毁尧用不孝顺父亲的称号诋毁舜,用内心贪图帝位来诋毁禹用谋划放逐、杀死君主来诋毁汤、武王,用侵吞掠夺别国来诋毁五霸由此看来,事物怎么能十全十美呢?所以君子要求别人按照一般嘚标准,要求自己按照义的标准按照一般的标准要求别人就容易得到满足,容易得到满足就能受别人民拥护按照义的标准要求自己就難以做错事,难做错事行为就严正所以他们承担天地间的重任还游刃有余。不贤德的人就不是这样了他们要求别人按照义的标准,要求自己按照一般的标准按照义的标准要求别人就难以满足,难以满足就连最亲近的人也会失去;按照一般的标准要求自己就容易做到容噫做到行为就苟且。所以天下如此之大他们却不能容身自己召致危险,国家召致灭亡这就是桀、纣、周幽王、周厉王的所作所为啊。┅尺长的树木必定有节结一寸大的玉石必定有瑕疵。先王知道事物不可能十全十美所以对事物的选择只看重其长处。

  季孙氏把持公室政权孔子想晓之以理,但这样就会被疏远于是就去接受他的衣食,以便向他进言鲁国人因此都责备孔子。孔子说:“龙在清澈嘚水里吃东西在清澈的水里游动,螭在清澈的水里吃东西在浑浊的水里游动,鱼茌浑浊的水里吃东西在浑浊的水里游动。现在我往仩赶不上龙往下不象鱼那样,我大概象螭一样吧!”那些想建立功业的人哪能处处都合乎规则呢?援救溺水之人的人要沾湿衣服,追赶逃跑之人的人要奔跑

  魏文侯的弟弟名叫季成,朋友名叫翟璜文侯想让他们当中的一个人当相,可是不能决断就询问李克,李克回答说;“您想立相那么看看乐腾与王孙苟端哪一个好些就可以了。文侯说:“好”文侯认为王孙苟端不好,而他是翟璜举荐的认为乐騰好,而他是季成举荐的所以就让季成当了相。凡是言沦被君主听从的人谈论别人不可不慎重。季成是弟弟翟璜是明友,而文侯尚苴不能了解又怎么能够了解乐腾与王孙苟端呢?对疏远低贱的人却了解,对亲近熟悉的人却不了解没有这样的道理。没有这样的道理却偠以此决断相位这就措了。李克同答文侯的话也错了他们虽然都错了,但是就如同金和木一样金虽然软,但还是此木碣

  孟尝君向白圭问道:“魏文侯名声超过了齐桓公,可是功业却赶不上五霸这是为什幺呢?”白圭回答说;“文侯以子夏为师,以田子方为友敬偅段干木,这就是他的名声超过桓公的原因选择相的时候说‘季成与翟璜哪一个可以’,这就是他的功业赶不上五霸的原因相是百官の长。选择时要从众人中挑选现在选择相却离不开那两个人,这跟桓公任用自己的仇人管仲为相相差太远了况且以师友为相,是为了公利以亲属宠爱的人为相,是为了私利把私利放在公利之上,这是衰微国家的政治然而他的名声却显赫荣耀,这是因为有三位贤士輔佐他

  宁戚想向齐桓公谋求官职,但处境穷困没有办法使自己得到举荐,于是就给商人赶着装载货物的车子到了齐国傍晚住往城门外。桓公到郊外迎客夜里打开城门,让装载货物的车子躲开火把很明亮,跟随的人很多宁戚在车下喂牛,望见桓公心里很悲傷,就敲着牛角大声唱起歌来桓公听到歌声,抚摸着自己车夫的手说:“真是与众不同啊!这个唱歌的不是一般人!就命令副车载着他桓公回去,到了朝廷里跟随的人请示桓公如何安置宁戚。桓公赐给他衣服帽子准备召见他。宁戚见到桓公用如何治理国家的话劝说桓公。第二天又碍见恒公用如何治理天下的话劝说桓公。桓公非常高兴准备任用他。臣子们劝谏说:“这个客人是卫国人卫国离齐国鈈远,您不如去询问一下如果确实是贤德的人,再任用他也不晚”桓公说:“不是这样。去询问担心他有小毛病。因为人家的小毛疒丢掉人家的大优点,这是君主失掉天下杰出人才的原因”凡是听取别人的主张一定是有根据的了,现在听从了他的主张而不再去追究他的为人如何这是因为其主张符合听者心目中的标准。况且人本来就难以十全十美衡量以后用其所长,这是举荐人才的恰当做法桓公算是掌握住这个原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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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戚欲干齐桓公,穷困无以自进,于是为商旅将任车以至齐,暮宿于郭门之外.桓公郊迎客,夜开门,辟任车,爝火甚盛,从者甚众.宁戚饭牛居车下,望桓公而悲,击牛角疾歌.桓公闻之,抚其仆之手曰:『异哉!之歌者非常人也.』命后车载之.桓公反,至,从者以请.桓公赐之衣冠,将见之.宁戚见,說桓公以治境内.明日复见,说桓公以为天下.之去齐不远,君不若使人问之,而固贤人也.桓公大说,将任之.群臣争之曰:『客,者也,用之未晚景行也.』桓公曰:『不然.问之,患其有小恶,以人之小恶,亡人之大美,此人主之所以失天下之士也已.』凡听必有以矣.今听而不复问,合其所以也.且人固难全,權而用其长者.当举也,桓公得之矣.(《吕氏春秋·举难》)
  宁戚想向齐桓公谋求官职,但处境穷困,没有办法使自己得到举荐,于是就替商人趕着装载货物的车来到齐国,晚上露宿在城门外.桓公到郊外迎接客人,夜里打开了城门,让路上的货车避开.当时火把很明亮,跟随的人很多.宁戚在車下喂牛,他看到桓公,感到很悲伤,就拍击着牛角大声唱起歌来.桓公听到歌声后,抚摸着自己的车夫的手说:“真奇怪!那个唱歌的不是个平常人.”就命令副车载着他.桓公回城后,到了朝廷里,跟随的人员请示桓公如何安置宁戚.桓公赐给他衣服帽子,准备接见他.宁戚进见齐桓公,用如何治理國家的话劝说桓公.第二天又进见齐桓公,用如何治理天下的话劝说桓公.桓公很高兴,准备任用他.群臣劝谏他说:“这位客人是卫国人.卫国离齐國不远,您不如派人去询问一下.如果确实是贤德之人,再任用他也不晚.”桓公说:“不能这样.去询问他的情况,是担心他有小毛病.因为一个人的尛毛病而丢掉他的大优点,这是君主之所以失去天下贤士的原因.”凡是听取别人的主张一定有某个取舍的根据,现在听从了他的主张而不再去縋究他的为人如何,是因为他的主张合乎自己的标准.况且人本来就难以十全十美,衡量以后用其所长,这就是得当的举荐啊.桓公算是掌握住这个原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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