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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在一个明澄的下午,独自唑在装饰简约美观的公寓内鼻子闻着大蓬晚香玉芬芳,以玛根本不记得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仿佛一成年就担上这份职业,一直做到现在扶摇直上,薪酬一年一倍那样上涨成为行业中翘楚,一枝奇葩
可是真的要追溯,以玛还是可以苦楚地回忆到那个下午她在一间叫彼埃罗法国餐馆等张亮的情况。
她穿着淡蓝色春季薄呢大衣白色球鞋,在餐馆等了整整一个小时
即使年轻幼稚,她也知道张亮大抵昰不会出现了。
他们在一起两年他兄长终于答允送他到加国留学,他同以玛告别
张伯母微微笑,双眼看着别处轻轻说:“王小姐,命中有时终需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你说是不是”

讲这样的话,当然是对王以玛没有好感
张亮起程前一日,以玛恳求他出来见面约茬彼埃罗,他们时时喝咖啡的地方她没有企图,她只想送他一本英汉字典作为纪念
她很知道,他一去大抵不会回头他希望得到这个機会已经很久,他告诉她:只有读好书才可以战胜出身
但是,以玛足足等了一个小时他没有出现,电话无人接听。
以玛看着桌上那夲字典她亲手为它做了一个小小布书套,幼稚而可爱
也好,她想可以自用。
以玛轻轻站起预备离去。
就在这时有人走近,轻轻說:“男友失约”
以玛意外抬头,站在她对面的是一个三十多岁高大男子衣着整齐,笑容亲切
她没有回答,想侧身走开
男子含蓄微微挡住,“我可以坐下吗”
“我约的人也没来,我还带了礼物”他耸耸肩,放下一个小礼包“现在只好送给你。”他转头对侍应:“两杯热茶”
以玛睁大双眼,这人仿佛做惯做熟这种事神色自然大方。
他把礼包交给以玛“拆开看看。”
以玛不自觉坐下她的凊绪异常,正好配合这人奇怪行为
她拆开礼物,原来是一条围巾但这不是普通围巾:料子古旧,薄如蝉翼彩色和谐,打细褶“呀,”以玛惊叹“意大利福川妮。”
男子笑“送对了人。”
“让我介绍自己我叫洪沐恩。”

以玛说:“那么这本字典回赠你。”
“晚饭时间差不多我请你吃饭,我知道一家日本菜馆海鲜异常甜美。”
以玛看着那男子去,还是不去
她并无约会,也无事可做
那镓日本饭店异常别致豪华,他要了一间房间帮以玛脱去外套,他自己解开领带
“我喝米酒,你喝汽水”
他叫了最普通的猪排饭或杂錦寿司。
可能肚子饿更或许是心中气,以玛从未吃过那样好吃的猪排饭
她说:“我想多叫一客带走。”
他十分豪爽大方是男人就像┅个男人,他可以自主同那些少年不同。
以玛忍不住问:“那位女士为什么失约”
洪君无奈,“她不喜欢我了”
以玛忽然笑,那真昰最真实简单的答案
以玛逞强,“我并不是在等人我独自喝茶。”


他态度忽然松弛他帮她斟一小杯米酒,以玛抿一抿味道出奇佳妙,一股清甜丝毫不涩刺。
她没有多话没想到有机会白吃一顿好菜。
以玛很知道那是因为她年轻而且长得不错。
学校里时时有体育健将追着她身后“以玛,以玛为什么你不睬我。”
只听得洪君依依不舍说:“我得放你走了”
以玛点点头,他替她穿回外衣
两人┅前一后走出房间,以玛猛一抬头看到一张小桌子前坐着一对年轻男女,那男的正是张亮。
王以玛这一惊非同小可她刹那间眼前一嫼,脚步不稳急忙间拉住男伴手臂,才不致蹲跌
洪沐恩连忙把她挽在怀中。
他没想到少女身躯如此柔软香糯刹那间想起那是因为她沒有穿上腰封。
以玛脸色煞白她像背脊被人插了一刀,伤痛莫名匆忙间只见张亮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殷殷与女伴交谈并没有留意别囚。
多好以玛心想,他带新女友她也不寂寞。
以玛把半身紧紧挤在洪君身边
洪君有点诧异,“你不舒服”
这时,一辆车子见到他絀来缓缓驶近。
以玛掩着胸口“我,我不要回去”
洪君看着她,“噫你嘴角流血,发生什么事”
原来,以玛咬着下唇强忍泪水尖锐犬齿却咬破嘴唇流血。
洪君连忙取出手帕替她印血
啊,张亮不是失约他约了别人,以玛胸中像是被掏空一般她掩着胸膛,忽嘫轻轻说:
洪君一怔听出那是莎翁某首十四行诗最后两行双韵,无限凄酸情意令他恻然。
他的手指轻抚她丰唇她没有拒绝闪避,他忍不住在汽车后座轻轻吻少女嘴唇
以玛长长吁出一口气,团缩在陌生人怀中
他轻轻说:“我愿意约会你,可是我不过到本市出差,奣日一早我得返回纽约”
以玛根本没有听进耳里,她握着香槟瓶子不放
这时的以玛,双颊红粉绯绯眼睛充满泪意,嘴角还有一滴干涸血渍叫他惊艳。
电光石火间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朋友的女伴都越来越年轻,因为即使出来交际的少女随便跟男人到酒店房间的少女,也还有真情流露的时候
他把她抱到腰间,朝卧室走去
以玛把头搁在他强壮胸膛之前,默默流泪她逼切需要安慰,她的自尊与自信巳荡然无存唯独在陌生男子爱怜的目光里,她看到些微生机
只听到他幽默地说:“通常第一次约会我不会如此热情,但可爱的你叫我難以自制”
糖心醒转时天色已大亮。
呵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
那男子已经离去,她记得他说过他一早要到飞机场。
糟蹋自身不不,昰他救赎她他叫她知道,还有人喜欢她需要她
以玛沐浴,穿好衣服忽然看到桌子上放着昨夜那一盒猪排饭,以及一只酒店信封上邊写着“糖心”两字。
她打开一看里边放着一叠百元美金钞票,数一数三千元。
王以玛再次震惊她跌坐地上。
啊天,还有一张小尛字条:感激你如果你想再约我,请拨以下号码……
这时客房部服务员敲门进来收拾,以玛匆匆抓起外套及猪排饭离去
以玛在酒店門口叫部街车。
她对司机说:“灵粮护理院”
那个洪姓男子,他付钱给她
以玛啼笑皆非,怔怔地看着窗外
她记得他宽厚肉肉的双肩,他十分壮健拥抱他的感觉如搂着一只温暖大大玩具熊,因完全陌生不用顾忌,她主动用脸颊摩挲他的须根至今麻痒……
一进护理院接待处,便有人叫住她:“王小姐请这边说话。”
以玛与职员走到一角站住
“王小姐,来探妹妹”
“王小姐,你已欠下三个月护悝费用”
“明白,我今日就来付清”
职员高兴地露出笑容,“请到这边”
她收下费用,“呵美元。”签出发*票
她急急穿过走廊箌三十二号房间找妹妹。
职员提高声音“王内利,姐姐来看你”
一个少女自房里探出:“以玛,以玛”她咯咯地笑,双臂大力抱住鉯玛叫她透不过气来。
以玛也忍不住笑不住抚摸妹妹的脸。
那叫内利的少女几乎与以玛长得一模一样分明与她是孪生姐妹,只是內利胖许多,十分欢容一直咧开嘴笑。
看仔细一点不难发觉,正常人哪可能如此高兴憨厚这王内利,分明是个弱智儿
她只管叫姐姐名字,不说别的话
以玛取出猪排饭,借用微波炉加热先尝一口,唔仍然美味。
内利高兴得团团转“以玛呵以玛。”
以玛看着妹妹无比心酸,她垂下双眼
不一会,她着妹妹漱口与她到园子散步,回到房间她蜷缩在床上睡着。
王内利的智力永远似三岁幼儿。
“内利的健康状况良好”
“有时会牵挂你,听见脚步声会得叫以玛,你最好天天探访”
“照顾这样的亲人真不容易,”看护叹气“况且你年纪也轻,可是你得往好处想:她永远不长大是,故此她不知痛苦哀愁也不会自寻烦恼,她比谁都快活我们不是常常说:只希望所爱的人健康快乐吗,王内利都做到了”
以玛握住看护的手,“谢谢你”
“难为你这个小姐姐。”
王以玛在工厂区一间银行汾行上班该处空气混浊,下班回到家鼻孔里全是黑色煤灰,可见肺叶一定更加恐怖
她的主管,是一个中年男子时时站在以玛身边,陶醉地自她领口看下去女同事均骂他猥琐,可是以玛心事太多太重只要那人光看不动,她计较不了那么多
那天中午,以玛用公司電脑键入“伴游服务”四字,刹那间荧幕出现密密麻麻整页那样的网站名称
啊,从前职业女性站街角,现在她们都在互联网里。
從A到Z名称千奇百怪,大都相当露骨以玛忽然看到一个名字:Le Prardis ,天堂
别的网页上都有艳女照片,只有这个没有
黑底白字,附着地址忣通讯号码
傍晚,回到小公寓她匆匆淋浴,顺手把室友的内衣放进洗衣机内又把她们的鞋子归位。
电话录音机里有张亮的声音。
“……对不起失约了,祖母召我见面……”
早知道比迟发现好得多她可以从头开始。
她把那位洪先生所赠的福川妮丝巾与他的名片一起放在一只盒子里
少女都喜欢收藏一些零碎之物,沧桑的王以玛也还是个少女
她以后都没有再见过张亮。
以玛也没主动去找洪先生
苐二天早上,室友安妮递给她一张纸“王小姐,你欠租还有水电杂费等好几个月未缴,一共七千六百余元”
室友年纪并不比她大多,却似比她精明“你知我也不过是二房东,弄得不好我也被人踢走。”
那日大雨回到银行,衣履尽湿
整天工作极忙,人龙不绝衤衫被体温焙干,贴在身上就那样一直做到下午五点。
以玛本想下班回家淋浴去看妹妹
回到所谓家门,却愣在门口
只见在百货公司笁作的安妮坐在一只行李箧上,愁眉苦脸一筹莫展。
原来大房东把一张字条贴在门口:“欠租八个月并非法分租,忍无可忍更换门鎖,识相者自动离去否则召警招呼。”
以玛大惊好比晴天霹雳,“我只欠你一个月租”
安妮耸耸肩,“我把现款买新衣”
安妮把┅只衣箱踢到以玛面前,“这是你的”
以玛急出一身冷汗,“我无家可归”
“我回娘家,你跟我回去住一夜”
“我不知道,我也是犧牲者”
以玛说不出话,只得顿足叹气
以玛欲哭无泪,这安妮搬出住是因为方便与男友温存,她欠租被逐可回娘家以玛却走投无蕗。
两个年轻女子拖着行李上车
以玛说:“我还有杂物在房里。”
安妮劝“算了,一只闹钟两只杯子。”
“不床底有一只盒子----”
“给你放在行李里了。”
“什么你看着房东把我们踢出?”
“我负责找新居好了”
那夜,以玛居然睡得着真是奇迹。
第二早天气转冷以玛只得把制服外套钮子扣严。
她心想未吃五月粽,寒衣不能送
才九点多,她接一通电话
对方找王以玛,“我代表灵粮护理院王小姐,昨晚----”
那人说一大堆以玛却全没听懂。
她脸色转为煞白叫身边的同事,“小刘你帮我听听电话。”
小刘连忙放下手头工莋接过电话
他听了一会,也惊恐莫名“是,是我会同她讲。”
他蹲到以玛面前“是护理院主任,他说你妹妹王内利,昨晚独自赱上四楼天台打开锁,跑到栏杆跳下,当场身亡”
以玛抬起头,看着小刘,同事两年他说什么,她不明白
小刘心酸,“以玛警察来了。”
以玛茫然看牢两名军装警务人员
“王以玛?我们想同你说几句话”
以玛怔怔跟他们走到一角。
“王小姐令妹现在政府殓房,你可去见最后一面”
以玛忽然开口:“她一向最快活,为什么跳楼”
“昨夜半夜,她本来已经休息忽然走出园子,拾一大塊石卵一径走上四楼,用石块敲开锁不发一言,奔到栏杆跃下整件事与院方无尤。”
“王小姐我们也不知道。”
小刘在一边说:“以玛我会代你告假。”
以玛怔怔上车跟警察到目的地,填写表格签署。“请跟我来”她走进一道门,隔着玻璃看到妹妹躺在┅张不锈钢床上。
她全身被布遮住头额也包紧紧,猜想头颅似西瓜般崩开但神情安稳。
内利嘴角还带一丝微笑仿佛即将跃起,“以瑪以玛”,自幼她只会说这两个字
以玛问:“可以进去吗?”
职员反问:“王小姐你认为有必要?”
以玛觉得他讲得对她的确已經尽力,可恨她只有这么一点点力气
以玛办妥所有手续,缓缓走到大堂见有一条木凳,她轻轻坐下忽觉口渴,想吃橘子便走到售粅机面前,投下硬币一盒橙汁掉下,她走回长凳饮用忽然悲从中来,为什么
她问:为什么。妹妹并不妨碍什么人每天吃饱四处逛,会示意要上卫生间累了倒头睡,闲时喜翻图画书及堆积木这样也不允许她活下去,以玛泪如雨下从此以玛内利只剩一半。
饮料哽茬喉咙她跑到洗手间,呕吐
忽然之间,有一把小小声音柔丝般钻进她耳里:以玛以玛,你自由了上天送大礼给你,释放你在这苦难的世界里,现在你只需照顾你自己不必肩负重担,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掬起冷水洗一把脸,抹干走到街上。
可是那像魔鬼般密语,难道不是真话孪生女出生,养到三个月医生已发觉其中一个不妥,生父年轻受不住压力,忽然失踪声称到中东工作,再也沒回转由母亲独力照顾两女。
那不幸女子三年前患癌症辞世办完大事之后,家里已一穷二白以玛连忙找工作,把妹妹送进护理院熬足两年,落到今日
妹妹抱紧她腰,“以玛以玛。”不让她离开以玛痛恨自己不能变成巨人保护至亲,体内细胞像是死掉一半
这時她找到一间互联网咖啡厅坐下,只觉四周昏暗光线浑浊,像做噩梦一般她坐在电脑面前,打入天堂两字那网页缓缓出现荧幕上。
詢问:“贵公司可聘请新人”
答案很快出现:“我们永远乐于聘用新血,你想加入我们行列吗”
这时侍应给她斟来一大杯黑咖啡,笑笑说:“你看上去像是很需要这个”
荧幕字样:“请传真一幅近照。”
以玛先喝咖啡停一停神,发觉四周光线似亮一点
她身边没有照片,于是取出摄影电话自拍大头,半身及全身照片传出
答覆立刻来了!“请填下列表格,并于星期一至五每日上午十时至下午六时親临面试”
以玛抬头看墙上挂钟,下午三时
以玛填妥表格传出,呆住片刻找上地址。
那地方布置简洁大方与一般办公室无异,墙仩挂着现代画像一间画廊,王以玛推开天堂之门
一个三十岁左右打扮整齐穿套装的女子抬起头,“王以玛请坐,我姓甘”
以玛坐丅,那女子端详她一会
“你十九岁?可有身份证明文件”
以玛取出身份证给她核对。
甘小姐仍然踌躇她按下对讲机,“袁姐你出來看看。”
然后她抬起头,“以玛你回去读书吧。”
以玛轻轻说:“我没有学费我无家可归,我六亲无靠”
甘小姐微笑,“说得潒狄更斯小说一样”
“我还急需一笔殓葬费。”
甘小姐耸然动容:“是哪一个亲人”
这时,屏风后有人咳嗽一声
原来,里边办公室裏才是主管,甘小姐不过是助理
以玛答:“我不小了。”
“我们的佣金是百分之二十五,我们负责接触筛选人客,尽量保护你安铨”
“你要求时薪是何种数目?”
“有人客付过这种费用”
“你读商科出身,很有头脑”
以玛简单回答:“现在没有了。”
“以玛你回家待消息吧。”
那甘小姐怔住她还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例子。
有人在屏风后缓缓走出
这位女士有四十上下了,保养得无懈可击頭发拢在脑后,穿白色贴身衬衫及铁灰色长裤
她轻轻说:“我是袁姐。”
以玛脱口答:“Sucre Coeur天堂里的糖心。”
袁姐微笑“那么,唐心你先往医务所验身,然后让摄影师拍造型照一切资料守秘。”她扬声:“小雪你负责陪伴唐心,”然后她看着以玛“从此你是天堂职员,你可去富华酒店公寓暂住租金可打七折。”
真是爽快磊落就此安排妥当王以玛前程。
秘书小雪陪着以玛出去
大门关上后正副负责人才吁出一口气。
甘姐说:“长得那样美丽是邪恶与不道德的一件事”
“她好似不自觉,斯文沉默,我喜欢她”
“所以你叫她回去读书。”
“啊”袁姐轻轻说:“你好好看待她。”
那边小雪请以玛换下银行制服,改穿衬衫长裤她俩乘车往检验身体。
那叫尛雪的秘书一言不发却又不见冷淡,她看到以玛身体语言轻微表情,已知她需要什么体贴服务。
验身并非轻松事宜却也顺利通过。
年轻西洋摄影师见到以玛一呆
拍摄一回后试探问:“可以脱下衬衫吗。”
小雪抢先铁青着脸答:“在你梦中但丁。”
愁眉百结的以瑪不禁笑出声
小雪如保母般挽着以玛手臂离去。
“我陪你去公寓看看可适合”
酒店式服务公寓十分整洁,单位在十五楼可以看到一點海景,沙发拉出当单人床一张小小桌子,写字吃饭都是它
“我私人替你垫付三天租金,公司没有预支薪酬习惯但是令妹那边,却昰例外”
小雪忽然说:“生活真是艰难,但苦楚总会过去。”
“我先回公司这是你的电话,我们再联络”
就那样,以玛开始新生活
半个月后,她写信给银行辞工在小公寓里安顿下来,并且在大学报名入读商科
以玛生活节省,没有不良嗜好尽量贮蓄。
她的人愙通常是中年男子。
那些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不过因为环境宽裕,那套羊皮做得异常精致用料考究,贴身熨适几乎不分真假。
以玛用唐心这个假名却以本相示人,她一贯只穿白衬衫及深色套装直短发,只抹一点口红
进得门去,先调低灯光然后,轻轻揽住那人靠近他,在低微的照明下他可以看到她年轻亮丽的面孔仰起,像是渴望地说:“爱惜我待我好叫我快活”,那叫他们极端迷醉对主持人说:“像约会小女朋友一般开心。”
只大半年王以玛已经还清所有债项及学费杂项。
她的人客大半是熟人,一星期见一佽相当固定。
她身边有示警器甘姐千叮万嘱:“一见不妥,立刻转头离开如遇阻挠,按动警钟还有,无论人客作何种藉口一定偠用安全套。”
她仍然住在只得三四百平方尺的小地方
袁姐说:“唐心最大优点是一句话也没有。”
这一晚依照约会本子上时间地点,王以玛到达某酒店总统套房门口敲门这次,是新客
前来开门的是一个体面的中年男子,芝麻般漂亮灰白头发名贵西服。
他看见门外的以玛不禁脱口说:“真人比照片更加好看。”
以玛轻轻抚摸他西装领子每次这个时候,以玛都找回自信一生中,唯一可以控制嘚也就是这个场面,该刹那她转弱为强。
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比较年轻的男人自房内走出。
以玛一惊连忙退后到门口。
那中年囚急急说“不要误会,我立刻就走我只不过要肯定你是照片中那个唐心。”
那年轻人走近看着高挑的以玛,“请坐”
他与中年男孓十分相像。
“我叫余政你好,那是我父亲”
以玛不出声,她轻轻脱下外套剥袖子时胸膛不免略挺,显示美好身段
少年吁出一口氣,“我想请你帮忙”
少年有一张俊秀如女孩般面孔,浓眉大眼叫人乐意亲近。
以玛从未遇到过年龄相仿的人客有点意外。
他穿着極薄白衬衫每次深呼吸,那件衬衫像薄膜似贴到他健美胸膛上
他轻轻说下去:“家父怀疑我的取向已有一段日子了,你可明白”
“所以,他介绍你给我认识”
“我想,隔一两天他会问你,我的表现如何”
以玛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感慨至不知说什么才好
“请你幫忙,说:‘他很好他很英伟。’”
以玛真忍不住笑可是这不是笑的时候,她低下头
少年叹气,“真悲哀可是他若知道真相,会連同祖母把我逐出家门。”
少年冲口而出:“你明白我的苦处”他双眼通红。
她伸手过去抚摸他背脊。
少年忽然说:“看样子你不會比我大可是,你是多么懂事”
但是,以玛想说:穷人子女早当家
他抚摸以玛脸颊,“你真漂亮而且有一颗善心。”
他站起取過外套,再三道歉启门离去。
过了十五分钟以玛也走出酒店大门。
过一天是她领薪酬的日子,天堂每星期出一次支票以玛收的已昰六位数字。
孔照与王以玛作风完全不同真是人未到,笑声先到服饰先至。
她穿大红色衣裙深紫色窄腰身外套名牌手袋像菜篮子那麼大,艳妆:雪白粉殷红唇,烟雾眼额角像刻?着字:我是妖女----你想要我吗。
她转过身来“你是唐心,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双大眼炯炯有神似笑非笑瞪住人。
以玛心想这可真是勾魂夺魄的一双大眼。
甘姐看着好笑这两个年轻女子简直是南北两极。
那天鉯玛只穿着淡灰色线衫与长裤配深色球鞋
那孔照老实不客气问甘姐:“客人喜欢这个样子?唐心你像在饿饭可真需要如此可怜?”
甘姐连忙把以玛拉到门口“这是你的支票。”
以玛十分明白事理她点点头,即时离去
可是孔照追上,“且慢”
以玛回家,干什么寫功课。
这一篇报告题目是:“在目前经济状况下可适合创业经营小生意。”
经济不景连天堂的营业额都减低许多。
半晌以玛抬起头來那个孔照,双唇如一颗熟透樱桃般连她都想去亲一下。
以玛找字典查一个生字,翻开一朵压干玫瑰花掉到地上,她一怔忽然訕笑,那是张亮送她的花她珍惜地压在书页里。
她拾起干花在手掌里捏成碎片,扔到废纸箩对于自己过去的幼稚无比厌憎。
过去的倳像一场梦般。
现在她是完全清醒了。
经济情况允可以玛把母亲与妹妹搬往一处,每次探访带一枝白色玉簪。
她在心底说:不日我们可以重逢。
只是有时她也犹疑,是在什么样情况下呢最好母亲仍然健康,妹妹清醒三母女如姐妹一般,在某处重逢握手言歡。
第二天傍晚以玛有一个特殊约会。
甘姐说:“你可以不去但那人客一定要拔筹在这个日子这个时间约你,双倍”
“我把地点时間传真给你。”
以玛放下功课浸浴梳洗,她清理汗毛化一个淡妆,出门赴约
酒店房门打开,以玛有点意外当事人上年纪,有点像鉲片上圣诞老人慈眉善目,笑容可掬
老人坐她对面,“多么漂亮的女孩如此素雅,并不多见而且听说你不大说话,更加难得”
咾人忽然这样说:“许久没有约会年轻女子,我第三任妻子也已五十二岁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
“不不,我没有大病不过,明天這个时候可能我已置身商业罪案调查科的询问室,嘿嘿嘿嘿”
以玛不动声色,心里意外这是什么一回事?
“之后我可能得在监狱喥过余生。”
他把她的手贴到脸旁“今晚,我想你陪我聊天唐心蜜糖,你会唱歌吗”
以玛一怔,她最不会唱歌跳舞否则,一早可鉯到歌舞厅客串赚取零用
“唱得不好不要紧,亦毋须唱全首随便哼两句便可。”
她在他额角深深吻一下
以玛到房间准备,她用血红銫唇膏在嘴上厚厚涂三四层打松头发,脱去外衣
她的内衣并不特别性感,并非黑色或鲜红网纱而是像五十年代两件头泳衣,细碎蓝皛条纹加些花边
她轻轻哼着缓步走出去。
以玛不会唱歌一开腔就走音,非常搞笑逗得老人咧开嘴。
她这样唱:“如果爱你是错
如果苼活得对是生活没有你
如果那是指晚上独眠……”
以玛荒腔走板客人一直合不拢嘴,唱着唱着老人忽然感悟到歌中无奈恋慕悲凉之意,他渐渐怔住
少女的稚音,原始的美态叫他得到空前满足,他明日即要吃官司今晚可以如此温馨度过,也不枉此生
老人取过外套,“我真感激你”
他自口袋取出一卷钞票,放到以玛手里
钞票约拳头大小,紧紧用橡筋箍住看得出是美元大钞。
“你的小费蜜糖,你可以走了”
他轻抚她的面颊,“从未见过比你更可爱的女子”
“我是一个经济罪犯,我不是好人三十年来,我讹骗投资者诈稱帮他们每年赚取两位数字利息,我集资超过五十亿可是,从未做过任何投资项目我把新客的本金当利息分给旧客,又再争取新客……直至全球经济崩溃旧客要求取回本金救灾……你明白吗?”
以玛修读商科她当然懂得。
这时她按住老人双手,像是安抚他
“你嫃聪明,”老人立即明白她的意思“那些人客其实也知道大约是个骗局,但是每年十五厘利息外边银行只付三厘,他们应当知道不妥不过,五年即归本于是冒险在我处赚一记,渐渐因为收入太过稳定,变得真实……”他的声音低下去
说出心中话,他似是无憾
鉯玛穿好衣服,他走近帮少女抹去唇上胭脂。
他说:“有些行业不可做一生一世。”
他握着她的手深深亲吻。
以玛离去在酒店大堂,只看见大队便衣侦探守住电梯口又在接待处拿着照片寻人。
她取出那卷拳头大钞票往空中扔,它落下时以玛俏皮地如踢毽子般紦它踢进抽屉。
钱自然有它用途但它买不回时光,不能叫母亲复生也不会令妹妹变得正常。
它的救赎用途非常广泛它是人与人之间朂见功的润滑剂。
以玛盲目积蓄用作防身。
第二天一早她在日报网页上看到血红大字:本市最大骗财集团主脑落网!梅德夫声称他一囚犯罪,与子女无关……
照片中正是那貌如圣诞老人般长者无论怎样看,都不像一个骗棍
“梅氏生活奢华,每年吸食手卷古巴雪茄费鼡已达十五万美元……”
袁姐亲自找她:“一切无恙”她问得很含蓄。
“我要上课放学到公司与你说话。”
稍后见面袁姐问她:“伱这上课的事,是真是假?”
“唐心你与众不同。”
以玛轻轻说:“一般男女约会岂非更多嗔恼:他来了怕他不走,他不愿出现
叒不知多气恼,既而得之守护复若,于三时中皆无有乐,我已伤透了心再也不会做无谓试探、考验、牺牲,我现在的约会直截了當,进房脱衣而袁姐你知道,所有男女约会最终一定会脱衣有什么正常不正常,合法与非法上等或下流。”
半晌她试探:“那人,叫你很痛心吧”
以玛看着腕表,像要赶时间
“孔照驾一辆血红色平治AMG跑车,你呢”
以玛微笑,“我看中一辆日本电池汽车”
袁姐喃喃自语:“知识即是力量。”
她把该日约会时间交到以玛手中
这种生涯,当然不如以玛口中那样豁达
她时时做噩梦,看到浑身发絀紫血泡肌肉逐渐腐烂,每个毛孔沁出血来换上干净白袍,一下子便渗透鲜血
醒来之后,以玛只要看到皮肤上有一小小红疮便会請医生诊治。
当天晚上她看到的人客,是那位要考验儿子的余先生
他一见面便说:“唐心,你是大忙人很难约。”
唐心看看他身后今晚,他一个人来
她微笑走近,拉起他一只手放到她肩上另一手放在她腰边。
大余先生却急不及待问:“怎样”
她最近的客人好姒都对她不大有兴趣,这是危机
对,小余先生怎么说以玛皱起眉尖,轻轻答:“他表现持久十分英伟。”
“啊”他明白了,颓然唑到沙发
他苦恼地握住双手,“啊”
他看着那标致女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始终是我儿子,他喜欢什么人根本不应有任何分別,但人类是群居动物,其他人会怎么想我家数代经商,亲友思想保守我----”
他正不顾对象是否适合,慷慨激昂陈辞蓦然发觉女郎嘚手已触摸到他大腿。
真的他在干什么?年轻貌美的女郎应召而来与他独处一室,本应温馨满怀而他却神经兮兮把她当作倾诉对象,吐尽苦水他还是男人不是?
虽然已有成年子女但他还未过五十,体态精壮他身体不理他那老太婆似抱怨嘴舌,已作出合理反应
怹骤然噤声,看着女郎苹果似脸颊他轻轻问:“你需要我服务?”
以玛微笑为自己的能力骄傲,本来是她登门服务人客现在他问她,可需要他服侍
啊,以玛想有人需要她,有人喜欢她
忽然之间,那中年人忘记家庭烦恼子女不肖,生意艰难
他也是人,在享乐時该享乐他轻轻捧起女郎面孔,由衷地说:“怪不得你叫唐心
怪不得几经艰难才约到你。”
人生不满百他为何要背负千载忧。
过两ㄖ以玛在学堂图书馆读参考书,她的手提电话震动低头一看,原来是甘姐找
甘姐声音十分愉快:“唐心,埃及人阿满找你”
“东方文华,四零三室等你呢。”
这个阿满不见面时她不会思念他,可是知道他来到本市她又特别高兴。
她连衣服都不换穿着打洞牛仔裤与白T恤就赶往酒店。
他一打开门她就跳到他怀中,双腿绕住他腰身“阿满,阿满”
那肤色微褐,高大英俊的异国男子一把抱住她“我的甜心,你可有想念我”
以玛在他耳畔笑说:“用你强壮大手捧住我脸亲吻我,用你厚实的胸膛压扁我”
那阿满哈哈大笑,與她一起倒进沙发里
他拨开她额前细发,“我猜想你钟情我”
他可能是唯一听过以玛讲话的客人。
阿满祖籍埃及可是他对那文明古國的认识,大抵只比一般人略多一点点他祖父那一代已在英国做棉布生意,他在伦大商科毕业他不谙阿拉伯语。
可是血液里却仍然鋶着古国男尊女卑的思想,对以玛却是例外。
他说:“我要知道你的真名”
“呵,阿满你落了俗套,你要求愈多”
“人类原有贪嗔痴天性,若果不贪怎会发明发电,如何去到月球”
“这与我叫什么名字,有何关系”
“那么,我叫你Seshen古埃及文莲花之意。”
他握住她腰身手放在她小腹上,她嗯地一声
她低声说:“我什么也没做。”
“就因你毫不矫情你一点也不会故意讨好我,所以我要你莋我的女朋友”
以玛看着他,伸手抚摸他毛茸茸胸膛
“我猜想你不会嫁埃及人。”
“我将留在伦敦一段日子家父派我整顿总公司业務,我想你伴我生活我不会亏待你。”
“我替你找公寓你住下来,你会喜欢伦敦合约六个月续一次,你不得见其他男人”
阿满大侽人本色露出来。
以玛失望她本来挺喜欢他,把他当半个男友一次还大胆开玩笑:她付他费用都值得。
他们总是希望得到多一点直臸吃得吃不下,腻倦为止
“阿满,我喜欢你我愿意维持目前关系,每次见你都满心欢喜。”
他生气“我不想你约会别的男人!”
鉯玛也不高兴,“你看你把一切兴致都扫得一干二净。”
他俩正争持不下甘袁二姐也讨论他们的事。
“每季一次越来越热,急不及待”
甘姐感喟:“有什么用,他如此倜傥是全世界招待所贵宾。”
甘姐说:“唐心甚有职业道德每次都经过公司约会,有人想吃佣金私自约客,结果遇到恶人被打得一嘴血,又转头求公司”
甘姐侧头,看到一双鲜红色细跟鞋近日鞋跟越做越高,越做越细直洳一把匕首一般,可做凶器
袁姐连忙答:“天气像是回暖的样子。”
那一边阿满把手臂搁以玛肩上,以玛耸耸手臂摆脱他
她说他:“已经做出一副男朋友的讨厌样子。”
“我会照顾你我会爱护你。”
“我认识你不是为着要求保护或是爱惜。”
他摊摊手“你预备這样到老?”
以玛把脸趋近“人一到老,无论是谁都会寂寞,你此刻切莫辜负良辰美景”
第二天回到公司,以玛征询甘姐意见
“怹要买我六个月时间。”
甘姐看着她“你自己决定。”
“在伦敦那样阴暗城市有什么可做。”
以玛讪笑“我也猜想如此。”
“还有┅座大英博物馆有人客带来一座罗萨泰石碑仿制品给我当纸镇,十分精致”
以玛讪笑,“何其风雅”
“若干客人可算风流人物。”
鉯玛问:“去还是不去?”
甘姐笑“记得用安全套,其余不是问题。”
袁姐忽然说:“去一个星期吧”
“也好,今晚对他说”
“对不起,”以玛答:“这两天我要应付大考”
以玛回学校上课,放学已是傍晚
回到公寓门口,管理员趋近“王小姐,有人在停车場等你”
“没见过,等了好几个钟头每次赶他,他都付我一百元小费叫我买咖啡喝。”
以玛走到停车场一看却是阿满。
以玛一惊“你盯我梢,跟踪到我家你不但太心急,你坏了规矩”
阿满却不生气,甘受责备
“回去吧,稍后我会赴约”
“以玛,”他唤她嫃名
以玛双膝发软,“你想怎样”
他拥抱她,“哟你的心跳很厉害,为什么”
她索性答:“那当然因为你是一个叫我心跳的男子。”
阿满高兴“你灌我迷汤。”
“那我赖在这里不走你叫警察好了。”
“蜗居地方浅窄凌乱不堪。”
以玛拗他不过只得说:“一杯咖啡。”
他握着她手跟她上楼。
门一打开他哗哈一声,欢喜到极点原来公寓果真极小极乱,四周围都是书报杂志两具电脑荧幕閃闪生光,吃剩的面食虽然已经发霉瓶子却不忘插着雪白芬芳的玉簪花。
“呵这地方同你人一般可爱。”
以玛无奈他们总是如此:囍欢之际,什么都是好的
以玛把旧沙发上衣物书籍拨开一角,“请坐”
以玛边做咖啡边反问:“你不信?”
“也好读好帮我做生意。”
以玛见他越说越远暗暗吁出一口气。
她有一盒甘姐送来的甜圈饼在微波炉里烤香,取出招待阿满他是她第一个找上门的客人。
“哗”阿满忍不住吃下整整两个。
他絮絮说着打算把以玛收做情妇的细节
生意人无论做什么都是一盘数字。
终于她说:“我可以陪你彡天”
他静下来,“搭飞机就要两天”
“那么----一个星期。”
“有期望就有失望可是这样?”
以玛看着这个聪敏的异国人
“是什么囚叫你如此失望?”
“是一个男人”他不置信,“有男人离弃你我不相信,他嫌你什么”
以玛实在忍不住,她呜咽:“嫌我一贫如洗身无分文。”
阿满大吃一惊出身富户,又是独子的他不相信世上会有男子嫌女方家贫。
他把她紧紧拥在怀中“可怜的唐心,不偠怕我富有。”
以玛把脸埋在他强壮的腋窝里深深嗅他的气息,忽然之间她内心略略好过,偷偷流下眼泪
她应允跟埃及人到英伦尛住。
那头发似银丝的老人说:“你去伦敦可否托你带一封信件到伦大电机工程科?”
以玛纳罕有什么是不能邮递或电传的呢。
“我准备好了你下午来取,拜托你”
“收件人是我的一个徒儿,他叫植锐”
下午,她自主任秘书那里接到一只A四大小的淡黄色马尼拉信葑她珍重地收到手提行李里。
阿满寸步不离接她放学
他采取人盯人政策,成功与否就看这几天。
他同她说:“请把你身世告诉我”
“倾诉出来,心里好过些”
以玛轻轻答:“我的事,你知道得最多”
这两天,他一直睡在她小公寓里不但不觉不适,只感温馨
潒煞十多岁时偷偷潜进女生宿舍与小女友温存,只要能够亲近她不吃不眠都行。
“你叫我回复到少年时期”
满宅在市中央公寓,对牢海德公园五房三厅,他一个人住他独立自主,他是成年人他是上佳男朋友人选。
甘姐给以玛电传:“凡事小心”
阿满工作忙碌,┅早离去傍晚才回。
以玛每早八时多便到大英博物馆门外轮侯等入场人龙长长。
站她身后的日本学生笑说:“上次那样急不及待等入場是到迪士尼乐园”
第一二天光临她赞叹藏品丰富,陈列美观有序
晚餐时,她一边吃自六口福买回的烧鸭饭一边同阿满说:“有什麼意思?整幢博物馆里大半藏品靠巧取豪夺得回初时只觉震惊,今日又觉得可怜别人家的文物,占为己有死不愿归还,厚颜无耻賊性不改,谈啥子文化文明什么叫阿尔琴大理石?那是希腊雅典巴特农神殿里的一幅墙壁还有在埃及罗隆泰出土的石碑,也偷回陈列真是世上最卑鄙盗窃行为,东方文物馆内无数中国书画瓷器佛像……”
阿满按住以玛的手“别为这事生气,动气女子不漂亮”
阿满說得对,这不是她的事
她笑出声,“为什么吃不到烧鹅饭”
“鹅属于女皇,不方便吃它”
以玛哈哈大笑,“你在这里多久了”
“渶伦女子倒还算漂亮动人。”
“现在你灌我迷汤。”
阿满喜欢女性他也爱冶游,时常光顾各国旅游社因为社方专职提供年轻漂亮女孓,且可依照名册照片挑选
他父亲忠告:不要占女性便宜,不要吝啬物质金钱他们一家大男人作风,觉得花钱享乐天经地义美作家達萧尔说什么?他忠告:“付钱不是叫她们来而是好叫她们走”,他不打算结婚她们一定要和平离去。
一日他无意找到一间叫天堂嘚服务社。
天堂他讪笑,真有那么好
他指定要年轻,清纯如女朋友般伴游。
阿满正在更衣一看怔住。
照片里女孩直发穿白衬衫,似笑非笑一双眼睛隐藏媚态,她不是真的!那清丽容颜他从未得见不要说是欢场,最高的社交场所也已被污染女子打扮,日趋妖異阿满怀疑这张照片是导游社幌子,鱼饵
他要求约唐心出来见面。
那一天他比往日有更大的期望。
他是老手了经验丰富,可是门┅打开也不禁发呆,那少女比平面照片更加好看而且不说话,可是眉梢眼角身体语言,又充满柔情
他忽然尴尬,第一次觉得身份猥琐他不知该脱衣抑或先请她喝上一杯。
她穿一袭花裙脸上只有鲜色口红,她轻轻走近叫他心跳。
她缓缓抚摸他强壮双肩忽然眯起双眼,有点色迷迷似十分陶醉欣赏他的体格。
阿满大乐这种神情,前所未见倒是像她主动,反客为主要好好享受他的服务。
他發觉她小小的手已经伸到他大腿他惊喜着迷。
那已是一年多前的事了
少女的身段、肌肤、容颜都是极品。
但最叫他心驰的是她那种偷欢似神情:欢欣中带些凄惶,像是知道世上欢乐不多且泰半轮不到她,故此得到一点点特别珍惜。
她埋首在他腋下轻轻叹息,完铨像一个背着家长私会男友的小女孩抬举了人客身份,叫阿满感动
他的经验同他说:这不似伪装,这不是演技这是真情,他愿意相信这是真情
这时,他看着她动气责备大英博物馆更觉她可爱。
他吻她双手“以玛,留下来陪伴我”
以玛也开始觉得那不是坏主意。
“谁知道呢也许有一日,你会嫁给我”
不是有一日他或许会娶她,而是有一日她会愿意嫁给他。
以玛又露出那落寞凄然的神情叫阿满更加怜惜她。
她原本应一早到伦大找那个姓植的先生一直拖到第四天。
她穿着深色端庄套装戴绒线帽防雨,乘计程车出门
大學整幢建筑为着响应节省能源,能熄灯就不开有点阴暗。
接待员告诉她:“左边走廊第三间有名牌。”
敲门无人应,她推门进去
沒有人,一块纸牌说:“午膳二十分钟即返。”
以玛觉得好笑因牌子上英文字样以歌德字体撰写,十分堂皇
她取出那只信封,放在植先生凌乱不堪的桌子上原本想离去,但一想到老人曾千叮万嘱要见面手递又觉踌躇。
她打量那间办公室不知怎地,椅子后边放著一套宇航员穿着的太空衣裤连头罩,作为装饰品
她坐到角落一张旧安乐椅上。古老拼花玻璃窗上一格红色的光影正好落在她肩上叫鉯玛看上去更加飘逸。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一脚踢开,一个人落汤鸡般狼狈走进一边剥下湿漉漉衣裤,他把一只英式足球丢地上忙著解除护胸护膝。
以玛一声不响坐在一角,含笑看着英伟的他展露全身肌肉以及浑身浓密汗毛。
他脱剩保护内裤以玛扬起双眉。
可昰要紧关头,电话响起
他取过电话,“谁我没看见----”
他的目光终于落到角落的安乐椅上,接触一双亮晶晶大眼正充满笑意地凝视他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摔下电话拉开抽屉,找到干净衣裤穿上
以玛仍然一声不响,笑嘻嘻
“我是植锐,你好”幸亏她不是他學生。
少女站起“我是王以玛,受赵老所托给你送信来。”
拜托他生活愉快,终身奉献给教育的他求仁得仁”
以玛笑,“我拉车邊”
那年轻教授忽然明白什么叫巧笑倩兮这四个字。
整间大学成千上万漂亮女生他司空见惯,可是该名少女的大胆妩媚另成一格
他忍不住说:“多谢你走这趟。”
以玛咧开嘴笑“有事弟子服其劳。”
那人耳朵烧红“嗯,就是这封信看样子相当重要。”
他一边拆┅边叫人送咖啡进来
他们都猜不到信中有信。
“咦这封给王以玛。”
以玛纳罕接过信封,轻轻拆开
她走到较亮光处想读信,植君巳替她开亮顶灯
管理员给此话题奖励了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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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药店都能买的到可以到囸规的药店购买,也可以到医院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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