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只是人为设置所有的巧合都是故意的吗还是所有顶点式都符合这个规律只要两式相等就取两式最值时的x值

19级学生 再翻到这个问题挺感慨的 畢竟一年前报志愿就是看了这些问题而选择了它

也可能是我的问题吧 我在海珠区 财务专业 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没有最差的老师 只有更差的咾师

差则全程吹水 好一点也就是照本宣科念ppt 机械的讲着那些你坐在图书馆十分钟就能学完的东西

不过可能是这个专业老师比较少 可能别的專业会好一点 我不知道

我以前觉得学校名气大不大不重要 即使默默无闻 但是分数线摆在那里 起码进去的都是靠近一本线的还算努力的孩子

泹师资差距真的太大了 没有稍微上进的好老师会愿意留在这么一所沉闷 腐朽 的学校

而且真的好小好小 和我高中一样大 没有任何读大学的体驗 周围也没什么店 都很陈旧 透露着萎靡的气息

相比起我朋友圈那些分数低几十分的 好在名声大 比如海洋大学什么的 我看着都挺好的

我现在鈈怎么去上课了 也很孤僻 可能是我高中一直很努力 老师也很负责 所以巨大的对比让我每多听一分钟这些低质量的课都觉得痛苦万分浪费生命

庆幸这所大学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管得松 如果还要强制我听课我真的会发疯 老师人品都还行 一般不会让你挂科的亲测全程不听课也能稳過 就是教不了东西都 我十个老师八个是封建腐朽的秃顶老头 满肚子水 倒出来没一点料

但我能理解 一把年纪了 在这样一所学校 的确适合养老 吔没什么压力 学生也很好骗

再就是庆幸自己生在这样一个互联网时代 可以看网课自学 也有考证的考研各种自救的路 只是很难熬 但自己的选擇 只能孤独的走到底

因为没有朋友 从不交流这方面的东西 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 无论如何 这所学校的资源都很糟糕 尤其非农林专业 更加惨

臸于宿舍什么别的我都没有什么很强的需求不太关心 总之学习方面这所学校没有帮到我任何东西

我是在d栋 最贵的宿舍是也仍然不是传统上床下桌 总之很小 很窄 不可能坐在宿舍小桌子学习 吃个饭都勉强 而且和舍友是同桌的距离 没有私人空间

苦中作乐 自习的地方挺多的 图书馆很尛 可以去教室 只要没有上课的教室都能随意去自习 没有人管你

不去上课 也没有人管你 自从认清真的什么都学不到后 我就再也不去上课了 基夲你开学上几节就能发现每个老师什么水平了

目前遇到的最负责的老师也就是那种普通的会站起来讲课不至于全程念ppt 有一些自己的总结的普通教书老师

想要听君一席话 胜读十年书的教授是不可能的 不存在的

当然 可能别的专业有吧

但我并不怪他们 这样的环境 我想不出有什么动仂能让他们努力工作 混日子那么容易 谁愿意费心费力 真厉害真上进早就去别的学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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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类的大脑己经演化到一个程度能让我们不懈地去寻求世界上的事物所存在的各种样式。对于身边发生的事物我们总是想去寻找它们之间的关系、对它们进行解釋并寻求这些事物背后的意义。这显然是一个极具生存适应的特点它使我们能预测世界将会发生么事,并且有可能最终可以找到为什么會出现某一样式的精确解释当然,这种对样式的探求是科学家的工作但它并不局限于科学家,我们每个人在生活中的每一天都在进荇着这种探寻活动。心理学家曾经研究了人们这种探寻事物结构的强烈倾向并指出它是人类智力的特性,而且这一活动是人类在信息加笁和知识获得方面能取得许多令人震惊的伟大成就背后之真正原因。

  然而人类认识过程的这种极具生存适应性的特点并非十全十媄,有时还会给我们带来一些障碍例如,当环境中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人们进行概念化时还一味地去寻求用概念来理解事物,就是一種不良的适应行为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人类认知的这一突出特点上制造麻烦呢又是什么东西给我们寻求结构这一过程带来困扰,鉯致于阻碍了我们对事物的理解呢对,你猜对啦!是概率更具体的说:是偶然性和随机性。

  偶然性和随机性是我们周围环境不可分割嘚一部分偶然性和随机性的规律是支配生物进化和基因重组的机制,物理学也运用关于偶然性的统计定律来解释物质的基本结构自然堺发生的很多事情都是稳定的、系统的、可解释的因素与偶然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回想前面谈到的一个例子:吸烟导致肺癌生物学上系统的、可解释的因素把吸烟和某一疾病之间建立联系,但这并不表示所有吸烟者都会患肺癌这种趋势是概率性的。也许最终我们能解释为什么有些吸烟者不会患肺癌,但是在现阶段这种不稳定性必须归类于决定一个人是否患某一疾病的大量偶然因素。

  上例中说奣一件事决定于偶然性时并不必然表示它是不确定的,而只是说它是当前无法确定的(Alcock1981,p.155)。例如说抛掷一枚硬币是偶然事件,并不昰因为当通过测量拋掷的高度、硬币内的金属含量以及许多其他变量等都不可能确定拋掷的结果,实际上这些变量的确决定了拋掷硬幣的结果。但是正是因为在每一次抛掷时,我们没有比较简易快捷的方法来测量这些变量所以才将之视为是一个偶然事件,一次拋掷嘚结果不是具有不确定性它只是在当下是无法确定的而已。

  世界上的许多事件不能只运用稳定的、系统的因素来完全解释清楚至尐现在还不能,我们必须求助于在事件中也起作用的许多偶然因素。不幸的是大多数人都觉得这样做不能令人满意。当然如果这种质疑激勵了我们对一种现象去做进一步的探究这是一件好事。但是如果它促使我们匆匆忙忙地去接受某一种解释特别是当这种解释尚缺乏实證验证的支持,就已经声称它完全可以解释该事件时就会给我们造成阻碍。

  尽管有时我们暂时不能找到对一个特定现象的系统解釋,但是我们的不断寻求概念化的认知加工系统仍然在不停地工作企图把无意义的理论强加于原本随机的数据。心理学家曾对此现象进荇了实验研究研究者在一个实验情境中,要求被试(实验体)观察在许多不同维度上变化的一系列刺激物并告诉他们其中的一些刺激粅是属于一类,而其他的则属于另一类被试(实验体)的任务是去猜测每一个刺激物是属于这两类中的哪一类。实际上研究者是把刺噭物随机归类,因此除了随机性,并没有任何其他规律但是,被试(实验体)很少敢做随机猜测相反地,他们通常处心积虑的去虚構一个复杂的分类方法来解释他们给这些刺激物所做的分类

  同样的,各种各样的“预谋论(conspiracy_theories)”通常也需要搞出一层又一层的复杂計谋来帮助那些积极寻求一个稳定解释的预谋论者,把一个原本是随机出现的一连串孤立事件说成是有预谋的相关事件。例如许多金融分析者的思维方式就体现了这一谬误。他们通常对股票市场价格每一次小小的波动都作出精心的解释而实际上这种波动大多只是随機波动而已(Malkiel,1999;Taleb,2001)然而,股票市场分析者总是让人感觉他们可以(也许他们也相信自己可以)“征服市场”其实,当大量的证据表奣他们是做不到的。如果你购买了包括在标准普尔(the_Standard_and_Poor's_Index)500指数中的大企业之股票然后存放起来,不去理它(可称之为“傻子策略”)經过了20世纪70年代的整整10年,其可获得的回报率会比华尔街80%的股票经纪人为他们的顾客所赚的回报率还高(Malkiel,1999);如果封存是在80年代的10年里你可以打败华尔街2/3的经纪人(Malkiel,1999;Updegrave,1995)也可以打败80%的那些每年要订阅者出500美元才能看得见的财经通讯刊物(Kim,1994)

  但是,话又说回来叻我们要如何来看待那些确实打败了傻子策略的经纪人呢?你可能会问这是不是表示他们具有某些特殊的才能。要回答这一问题让峩们先设想下面这一个实验:有100只猴子,每只猴子手中握有10支飞镖它们都向一面写有标准普尔500指数中的大企业名字的墙上投射这些飞镖,飞镖投中的地方上所写的企业就代表猴子那年要买的股票那么,一年后它们的业绩会是怎么样的呢有多少只猴子会打败全买标准普爾500指数股票的业绩?对了你答对了!大概有一半的猴子会。那么你会不会愿意付钱给这一半打败标准普尔500指数的猴子,要它们下一年帮伱炒股呢

  有关财经预测的例子还可以帮助我们进一步说明,纯粹随机发生的一连串事件是通过什么逻辑会被看起来像是由可以预測的因素所造成的。接下来要举的这一例子引自保罗斯(Paulos1988)和佛雷德森(Fridson,1993)假想你收到一封信告诉你有一份关于股票市场预测的邮寄通讯己经问世,这个通讯并不是要你订阅只是要求你试试照着他们的建议去买股票,然后看看它的预测灵不灵它告诉你IBM的股票会在下個月攀升。你把这一通讯放在了一边但是你确实注意到在下面的一个月里IBM股票果真涨了上去。如果你曾读过一本与本书的内容相似的书你可能就知道,这并不代表什么没有什么了不起。你仅会用粉笔记下这一侥幸的猜测后来你又收到另一份来自同一家投资咨询公司嘚通讯,该通讯说IBM会在下月下跌当股票确实下跌了时,你又一次用粉笔记下这一侥幸的猜测但是,这一次你可能就有些好奇了当这镓公司寄来第3份通讯,预测IBM下个月会再次下跌时你发现自己会更密切地关注财经版的新闻,你发现这个通讯又一次地作了准确预测IBM这個月确实又下跌了。当来自这家公司的第4份通讯说IBM下月会攀升而也确实攀升了时,你就很难不会去想这个通讯刊物还真有点本事——佷难摆脱想要花29.95美元去订阅一年的冲动;惟恐这个通讯会在第四次免费赠阅之后就不再寄来了。是的如果你不知道这里面的秘密的话,確实很难摆脱这种冲动但是,如果你能想像有一个人正在一个简陋的地下室办公室内,将下周要发出去的1600份通讯其中800份预测IBM下月攀升,800份预测下跌按电话簿上找到的1600个地址,寄了出去那么,一切就不足以为奇了当IBM在下个月真的攀升了,公司就继续把通讯只发给仩月接收到正确预测的800位“客户”(当然其中还是400份预测攀升,另外400份预测下跌)然后,你可以继续想像这个“锅炉房”——可能與电话市场的炒作骗子共谋,利用电话来进一步跟进这一骗局——正在向第2周接收到正确预测的400客户发送第3个月的预测通讯接下来,对叻你就是连续四次收到正确的随机预测信息的一百个幸运者之一(多么令人激奋呀!)同时你也是那一百个开始相信该通讯的准确度,从洏会被进一步要求付29.95美元来订阅它的幸运儿之一。

  知道了内情之后我们看到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骗局啊!确实是这样的。但是這比“受人尊敬”的财经杂志里或电视节目上所展示给你看的“股票经纪人连续四年打败多半对手”的情节要好得多。请回想一下猴子投鏢的情境设想这些猴子是财务经纪人,年复一年的帮人选股很明显地,第一年他们之中有50%会打败他们的对手。第二年这50%的人中又囿一半——按随机概率来算,打败他们的对手即只剩下25%的经纪人能连续两年打败他们的对手。之后第三年又有一半——按随机概率来算打败对手,即只剩下总人数的12.5%连续三年打败对手最终到第四年,又只有这些人的一半(总人数的6.25%)能打败自己的对手因此,100只猴子Φ只有6只能取得像财经节目和报纸所说的“在连续四年里打败了其他的经纪人”的骄人成绩那么,既然只有这6只猴子能打败了所有其他投镖猴子(正如前面所看到的也就是打败了大多数“现实生活中的”华尔街经纪人,见Malkiel1999),它们当然可以理直气壮地在“华尔街一周”电视节目中亮相啰你不觉得吗?

  人们喜欢对偶然事件进行解释的行为在心理学家研究的一个称为虚幻联系现象(illusory_correlation)中看得最清楚。当人们相信两类事件通常应该一起发生时他们就会认为,这两个事件一起出现的频率是比较高的即使这两类事件的同时出现是随機发生的,而且并不比任何其他两个事件同时发生的次数为多。总之人们甚至在随机事件中,也倾向于见到他们所预期的联系(Nisbett_&_Ross,1980;Stanovich,)他们茬本来没有任何结构的一些事件中看到了虚幻的结构。

  有控制的实验研究结果显示当人们已经预设有两变量相联系的想法时,即使茬两个变量根本毫无关系的数据中他们也可以找到联系(如Broniarczyk_&_Alba,1994;King_&_Koehler,2000;Stanovich_&_West,1998)。不幸的是这一现象在现实世界中也广泛地出现,以至于给人们的苼活带来了许多负面的影响例如,许多从事心理治疗工作的人都一直相信罗夏克(Rorschach)测验是有效的这个著名的墨迹测验要求被试(实驗体)对一张白纸上的墨迹做出反映。因为这一墨迹没有结构所以这一测验的发明者认为,人们会以自己对模糊情境的定型反应来对这些墨迹做出反应从而能够揭露其“潜藏的”心理特质。这种测验也被称为是投射式(projective)测验因为发明者认为被试(实验体)对墨迹做絀的反应,应该是他们下意识的心理、思维和感受的投射。然而问题是,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罗夏克测验作为一个投射测验提供了任何额外的诊断价值(Dawes,1994;Garb,Florio&_Grove,1998;Lilienfeld,1999;Lilienfeld等,2000;Shontz_&_Green,1992;Wood,Nezworski,&_Stejskal,1996)对罗夏克测验的核心可以说是起源于虚幻联系这一现象。临床心理医生从病人的反应定型中找到了联系因为他们早己相信这些联系是存在的,而不是因为真的观察到了什么联系

  为了要理解世界上的事物,我们必须运用自己原有的知識和预期在大多数的一般情境中,利用我们的知识背景和记忆可以令我们正确地去解释对世界的观察,并为这些解释提供必要的推论但这一有力的机制,在本来根本没有任何信息需要传递的地方就会走歪了我们会错误地、不断地去追求原本没有意义的意义,而不去紦由随机性所造成的嗓音给丢掉(Hyman,1981p.96)。

  在我们的生活中许多人与人之间的交往都有很大的偶然成分在里面:“双方不认识的男女约會最终促成了婚姻;取消了的约谈导致了工作的丧失;由于误了班车而遇到了高中的老同学等等。认为生活中每一件偶然的小事都需要认嫃地去解释的想法是错误的但是,如果偶然事件确实产生了重要的后果时人们不免要建构一些复杂的理论去解释它们。”

  试图去解释偶然事件的倾向可能源于我们有深切的愿望想要相信自己是可以控制这些事件的心理学家埃伦.兰格(Ellen.Langer)研究了控制错觉(illusion_of_control)这一现象。它是指相信个人的能力能够影响偶然事件的结果。在一个研究中两个不同公司的雇员卖彩票给他们的同事,对其中一些同事他们呮是简单的派发他们每人一张彩票,而对另一些同事则让他们自行抽取一张当然,在随机抽奖的事件中无论彩票是在给予他们选择权利的情况下买的,还是被硬性派发的都没有区别,中奖率都是一样的但是,第二天当这两个雇员试图向这些同事买回那些彩票时,給予选择权利的被试(实验体)对彩票的要价是硬性派发的被试(实验体)要价的4倍在另外几个实验研究中,兰格证实了造成这一结果嘚原因在于人们不能接受个人的能力无法对偶然事件产生影响这一事实。这一控制错觉在美国所有各州发行的彩票买卖中都有出现表奣了它是相当普遍的现象。这一现象自然为那些教导人们如何“战胜”彩票的伪科学书籍开了方便之门它们充斥市场(ClotfeUer_&_Cook,1989)。这类书之所鉯畅销是因为人们不懂得什么叫随机,其意义又是什么事实上,美国是到了20世纪70年代中期各州才爆发出购买彩票的热潮导火线就在於新泽西州发明了一种新的售卖彩票方式,那就是让购买者可以自行刮票中奖,或由他们自行在彩票上挑选自己所要的数字(Clotfeler_&_Cook,1989;Thaler1992,p.138)。鼡这种售卖方式来进行的抽奖活动通常叫作参与性抽彩(participatory_games)而这类参与性抽彩正是利用了当时兰格刚研究出来的控制错觉现象:人们错誤地相信他们的参与行为能够决定随机事件,让他们有多点儿机会中奖

  另外有一些心理学家则研究了另一个与此相关的现象,被称為是公平世界假设(just_world_hypothesis),它是指人们倾向于相信自己是生活在一个公平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得到了他/她所应得的报应(Lemer_&_Miller,1978)研究者证实了,包括在这一公平世界假设中的一个信念会导致人们对因偶然所造成的不幸事件之受害者不予同情,认为他们是罪有应得倾向于为偶嘫事件寻求解释正是产生不同情这类受害者现象的原因,人们很难相信一个完美无邪的或是道德修养好的人会因为偶然事件而惨遭不幸凅然我们想要相信好人有好报、坏人有坏报,但是偶然却是完全不带偏见的,所有人都有同等的概率得到好的或是坏的偶然事件

  公平世界假设这一信念当被推到极端时,会产生出一些有害的或是不人道的教条请看,在80年代早期美国教育部的一个官员所陈述的观點背后之逻辑,就可略见一斑了他说,残疾人“错误地认为生命中所有的巧合都是故意的令他们随机地受到惩罚,其实这是错误的沒有什么发生在一个人身上的事不是他本人,在他发展过程的某一点上所招致的……这句话听起来好像很不公平,但是一个人所处的外蔀环境确实是与他内在心灵的发展是相一致的”(Gilovich,1991p.143)。正如基诺维奇所指出的“这真不该是一个想进入教育部高层的官员所持有的哲學,教育部本应是负责给予残疾人士同等教育机会的机构才对”(PP.143~144)——但是这正是拒绝承认偶然这一因素在起作用之不可避免的结果

  体现在公平世界假设中,这一对偶然的错误理解也可以用来理解许多其他不正确的民间信念,这些信念导致我们见到虚幻联系的作用例如,在第六章提到盲人有非常敏锐的听觉,这就是一个不正确的信念然而,这一个民间信念之所以永远流传可能是因为人们想偠看到这个联系,这样可以令他们觉得盲人得到了应有的补偿(见Niemeyer_&_Starlinger,1981;Stankov_&_Spilsbury,1978)

  在心理学中,研究者也有试图去解释任何事件的习惯他们不僅只对行为中系统的、非随机的事件要提出理论进行解释,而且也不放过其他变化,以及任何细小的差异总会有人提出一个理论来解释它們。这一现象的结果是造成不可证伪理论的泛滥这些理论包括那些仅只是个人提出的、未经公开检验的理论和那些伪科学的理论。“心悝历史”研究法的奉行者经常犯了这一错误,一个著名人物生命中的每一个细小的变化及转折通常通过精神分析学派的理论,都被解釋成为是重大的心理历史事件而这些心理历史事件的问题,不在于它们解释得太少而是它们解释得太多。这一研究方法的奉行者很少承认决定一个人的一生的因素有许多是偶然的

  对于要想使用心理学知识的外行人来说,理解偶然这一因素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受過正统训练的心理学家承认他们的理论只能解释人类行为变化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他们会坦率地接受偶然因素的作用。但是那个在溫佛瑞秀电视节目中出现的嘉宾(见第四章开头)则几乎针对每一个个案,以及人类行为的每一个小节都能用他的理论提供一个解释我們对他的这一天分,应该产生怀疑而不是尊敬。真正的科学家从不惧怕承认他们的无知总之,评价心理学说与“众”不同的心理学法嘚另一实用法宝就是:在接受对一个事件的复杂解释以前先想一想,这一事件的哪一部分事实上只是由偶然因素所引致的

  对实质上昰偶然事件进行解释的习惯,也导致我们对许多巧合事件(coincidence)的性质产生误解许多人认为巧合需要特别的解释,他们不理解巧合这一现潒即便只是由偶然所引起的,也是必定会发生的并不需要特别的解释。

  《韦氏新世界字典》(Webster's_New_World_Dictionary)里把巧合定义为:“相互关联或楿同的事件意外地、令人不可思议地同时出现了”因为在同一本字典里,把意外的(accidental)定义为“因为偶然(chance)而发生的”所以毫无问题嘚是,巧合只是相关事物基于偶然的因素才同时发生的不幸的是,许多人并不这样解释巧合自动去寻找事件之间的样式和意义的习惯與巧合的“不可思议的”这一性质结合在一起,使得许多人忘记了他们可以用偶然这一因素来解释巧合相反地,他们却精心地去炮制一些理论来解释巧合下面讲的这个故事你一定己经听过不少遍了:“那天我坐在那里,正在想好久没有叫比尔叔叔到得克萨斯州来玩玩了,緊接着电话铃就响了你猜怎么着?是的没错!正是我老比尔叔叔打来的,看来还真有“‘心电感应’这玩意儿!”这是精心地去解释巧匼事件的一个典型例子每天,我们大多数人都可能想到很多不同的、住在远方的、认得的人这些人在我们想起他们时,有多少人可能會打电话来呢几乎没有可能。因此在一年内,我们可能想到了数百个人而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曾打电话来,但是我们并不介意因为這是常态。最终在这数百个我们从未意识到的“否定事件”之后,一个罕见的事件发生了——当我们想到某一个人时他/她正好打电话來了!我们可以看到,这件事是在数百件同样的事件中很难得出现的一个情况然而难得的事件是会出现的,而且其出现纯粹是偶然其怹解释都是不必要的。

  如果人们确实理解巧合的意思(一个因偶然而发生的令人不可思议的事件)他们就不会掉入要去寻找系统的、非偶然性之解释的陷阱。但事实正相反巧合对很多人来说,都不被认为是偶然的结果而是需要解释的。例如许多人都听到过这样嘚一句话“天哪!这真是太巧了!怎么会这么巧呢?”为此马科斯和卡曼(Marks_&_Kammann,1980)建议大家今后用一个比较中性的名词像奇配(oddmatch)来表示某两件事令我们感到非常奇怪地、以及不可思议地同时发生的现象了奇配这一名词并未具体指明两件事同时发生是基于偶然,还是基于系统的解释

  认为罕见的事不会发生,认为奇配绝不是因为偶然这类错误观念是我们之所以要为巧合事件寻求解释的一个原因。我們的这类错误信念之所以这么强烈也是因为概率有时是用对比率(odds)这一概念来表述的,而这种表述的言外之意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看看我们是用什么方法来叙述概率的:“啊!天哪,这事件是很不可能发生的!因为它出现与不出现的对比率是1:100!”我们在做这样的表述时所鼡的方式强烈地让人感觉这件事绝不会发生当然,我们可以用另外一种表达方式来表述同一件事而这一方式可能给人带来完全不同的感受:“在100个同类的事件中,这样的结果可能会发生一次”这种表述方式强调,尽管这一事件是少见的但是长时间来看,罕见的事终究一定会发生的简言之,奇配是会因纯偶然而发生的

  实际上,概率定律保证随着事件发生次数的增加,一些奇配出现的可能性變得很大也就是说,偶然事件的规律不仅让奇配迟早会出现而且长时间来看,它几乎可以说是保证了它一定会出现请看马科斯和卡曼(1980)的例子,如果一次掷5枚硬币结果它们都是正面朝上,你将认为这是一个奇配、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是的,它发生的概率是1/32或0.03泹是如果你掷100次,再问:在这100次中至少有一次全部正面朝上的可能性是多少呢?答案是0.96就是说,100次中这个罕见的奇配是非常可能发苼的。

  因为美国很多州都可以卖彩票通过电脑或其他装置随机抽出中奖号码,所以每周的摇奖活动累积下来不可避免地会有很不鈳能所有的巧合都是故意的数字出现,例如连续两周中奖号码是相同的,这一奇配的出现虽然只会引起许多统计学家和行为科学家的一两声哼笑觉得是一个奇妙所有的巧合都是故意的,但是这一巧合却会引起公众的抗议认为这表明摇奖过程有作弊或动了手脚的嫌疑(见Clotfelter_&_Cook,1993)。公众之所以会认为彩票公司有人作弊起因于他们错误地认为,像这样罕见的或不大可能出现的事情不可能会仅仅是偶然因素的结果。当然统计学家哼笑的理由是,偶然恰恰是以与公众的逻辑相反的方向在起作用如果彩票发行了一段长时间,连续出现相同中奖号码嘚事必然会发生!

  若干年前安.兰德(AnnLander)宣传了一系列有关亚伯拉罕.林肯(Abraham.Lincoln)和约翰.肯尼迪(John.Kennedy)总统之间令人“毛骨悚然”所有的巧合都昰故意的:

  当然,作为巧合这些事之间的联系并不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得克萨斯大学的电脑程序师约翰.李维(John.Leavy)曾经搞了一个叫“囹人背脊发凉的总统巧合竞赛”来说明实际上在任何两个总统之间找到像上述那样的一个列单是多么容易的事(见Dudley,1998)例如,李维(Leavy1992)的文章中包括了对威廉.亨利.哈里森(William.Henry.Harrison)和扎卡里.泰勒(Zachary.Taylor)的比较,波尔克(Polk)和卡特(Carter)加菲尔德(Garfield)和麦金利(McKinley),林肯(Lincoln)和傑克逊(Jackson)尼克松(Nixon)和杰斐逊(Jefferson),华盛顿(Washington)和艾森豪威尔(Eisenhower),格兰特(Grant)和尼克松(Nixon)麦迪逊(Madison)和威尔逊(Wilson)等之间的相似之处。下面是关于加菲尔德(Garfield)和麦金利(McKinley)之间惊人的相似处:

  1.他们俩都在俄亥俄州出生长大

  2.他们俩都是美国内战的老兵。

  3.怹们俩都在众议院任过职

  4.他们俩为了保护美国工业,都支持金本位制和关税保护制

  5.他们俩的名字都有8个字母。

  6.他们俩都被来自纽约市的副总统取代(西奥多.罗斯福和切斯特.亚伦.阿瑟Chester.Alan.Arthur )。

  7.罗斯福和阿瑟两个名字都有17个字母

  8.两个副总统都蓄须。

  9.他们俩都在任期第一年的9月被枪杀

  10.他们的刺客,查尔斯.基埃图(Charles.Guiteau)和利昂.周格资(Leon.Czolgosz)听起来都不像美国人的名字

  许多关于總统之间联系的列单都很类似。总之在一个人的一生的数十年中,由于人际交往及各类事件的复杂性在内藏着成千上万事件的取样空間里,任何两个人之间如果没有找到什么相似之处,那才是让人奇怪哪(Martin,1998)

  懂得在什么时候,抑制对随机事件编造复杂的解释昰具有实际意义的。作家艾图尔.嘉万迪(Atul.Gawande)曾描述了1973年赎罪日(Yom_Kippur)战争期间认知心理学家卡尼曼因提建议而遭到以色列空军部队批评的故事。两个飞机中队出发了回来后,一队损失了4架飞机另一队没有损失。部队希望卡尼曼调查一下之所以有这样的差异结果是否是洇为有特别的因素在起作用。卡尼曼并没有去做调查他仅仅运用了本章所谈到的逻辑去告诉以色列空军部队不要浪费时间卡尼曼知道如果空军长官真的去调查,他们将不可避免地发现一些可测量到的差异以致使自己非要做一些举措来弥补这一差异”(Gawande,1999,p.37)但是卡尼曼知噵,任何找到的因素都极有可能是虚幻的——只是偶然波动的结果而已

  在我们个人的生活中,奇配的发生往往因为它们对我们具有特殊的意义而更不易归类于偶然了。产生这种倾向的原因有很多某些是动机性和情感性的,但还有一些是概率推理的失败我们通常鈈能意识到,奇配只是包括了众多“平凡”事件的一个大事件库的一个非常小的部分而已对某些人来说,奇配看起来好像经常发生但昰它真的是经常发生吗?

  请想一下如果我们现在去分析在你个人生活中的奇配,其结果会告诉我们什么呢下面的例子引自马科斯囷卡曼(1980)。假定在某一天里你参与的不同事件有100个,这个数目其实并不算多设想一下我们是生活在一个多么复杂的现代工业社会!实際上,100个事件可能还少了一点儿你看电视、打电话、与人面谈、商定去工作或去商场的路线、做烦人的家务、阅读吸收信息、在上班时唍成复杂的任务等等。所有这些事件都包含很多成分、而各成分又可以被看成是一个个可以分开来记下的小事件这样加起来,说一天中┅个人涉及100个事件其实真不算多。不过我们就拿100个事件来作例子吧。奇配是指其中两个事件不可思议地联系在一起了那么典型的一忝中这100件事之间共有多少不同的、两两匹配的组合呢?用一个简单的公式来算一下我们就可以得到,一天中有4950个不同的两两匹配一年囿365天,天天如此我们知道,奇配是令人难忘的比尔叔叔打来电话的那一天,你可能几年不忘假定你把在10年期间所记得的所有奇配数絀来,也许也就六七件(或多或少不同的人对奇配一词有不同的标准)。这六七件是从一个多大的平凡事件库中出现的呢每天4950个两两匹配,乘以一年365天再乘以10年,得个匹配总之,10年中如果有6个你认为是奇配的联系发生了就有个其他两两匹配,但也可能是奇配的联系也发生了所以,在你的生活中的一个奇配其发生的概率是0.!这样,在1800万个事件联结中只有6个是奇配,其实应该是不足为奇的了罕見的事件确实发生了,它们也的确是少见的但是偶然这一因素保证了它们一定会发生(请回想前面掷5枚硬币的例子)。在我们的例子中在你的身上发生了6件奇事,它们可能是巧合:两个相关事件基于偶然不可思议的同时发生

am  心理学家、统计学家以及其他科学家都指出,人们认为许多奇配的少见程度是比实际上它们出现的频率要少得多在一篇副标题为“为什么巧合的长臂没有看起来那么长?”的攵章中作者马丁.加德纳讨论了许多奇配并不是像通常所想像的那样罕见这一事实(Gardner,1972)。著名的“生日问题”是最好的例子在一个23人的癍级里,有两个人同一天过生日的概率是多少大多数人会认为非常低。而实际上23人的班级中,2人同一天过生日的可能性是50%!而35人的班级可能性就更大了(概率大于0.80;见Martin,1998)。所以因为美国历史上有41位总统,其中詹姆斯.波尔克(James.Polk)和沃伦.哈丁(Warren.Harding)两位是在同一天出生(11月2日)这一事件联系就没有什么了不起了。同样的有36位总统都已过世,其中米勒德.菲尔莫尔(Millard.Fillmore)和威廉.H.塔夫脱(Willi.Howard.Taft)两位死于同一天(3月8日)也不应令人惊讶,甚至还有另外3位总统约翰.亚当斯(John.Adams)、托马斯.杰菲逊(Thomas.Jefferson)、詹姆斯.门罗(James.Monroe)都死于同一天,而这一天竟然是7月4日美国国庆节!你说奇不奇怪?其实不奇怪——概率使然而已

  这里所要表达的意思是,很多奇配其实并不奇特心理学家鲁马.范克(Ruma.Falk)和唐.麦克格瑞格(Don.MacGregor)研究了人们如何判断一件事是否值得感到惊讶(Falk_&_MacGregor,1983;Falk,1989)。他们研究的一个重要发现是在判断巧合事件时,我们是很自峩中心的:人们觉得发生在自己身上所有的巧合都是故意的比发生在别人身上同样所有的巧合都是故意的要来得更令他们惊讶。范克和麥克格瑞格(1983)推测这一结果的原因可能是“我们常常认为自己是独特的、跟别人不一样的因而看不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同样地吔可能发生在别人身上换句话说,我们可能不容易看到在一个事件或情境中的自己,是可以换成为另外一个人的”(p.501)

接受错误以减尐错误:临床式与精算式预测

  人们在试图解释世界上发生的事时,往往不愿意承认偶然因素的作用这一现象实际上降低了我们对现實世界的预测能力。在某个领域中承认偶然因素的作用意味着研究者必须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们的预测不可能百分之百准确,我們总是会犯错误但有趣的是,承认我们的预测达不到百分之百的准确度实际上反而提高了整体预测的准确性。这听起来好像有点儿矛盾但是事实确是如此:为了减少错误就必须接受错误(Dawes,1991;Einhorn,1986)

  “接受错误以减少错误”这一概念可以通过在认知心理学实验室里己經研究了数十年的一个非常简单的实验任务来说明之(Fantino_&_Esfandiari,2002;Gal_&_Baron,1996)这个实验任务是这样子的,被试(实验体)被安排坐在两盏灯(一红一蓝)前实验者要求他们去预测每次实验测试时哪一盏灯会亮,被试(实验体)要参与很多次这样的测试并按准确率给予一定的报酬。实際上所有的测试都是在70%的次数亮红灯、30%的次数亮蓝灯的条件下进行的,两种灯是以随机顺序出现实验过程中,被试(实验体)很快就感到红灯亮的次数比较多因此也就在更多的测试中预测红灯会亮。事实上他们确实有在大约70%的测试中预测红灯会亮。然而正如前面所讨论的,被试(实验体)在实验过程中逐渐发现并相信灯亮是有一定样式的但却从没想过每一次哪一个灯会亮本身却是随机的。因此为了要使他们的预测百发百中,他们就在红灯与蓝灯之间换选但保持70%的次数预测红灯会亮,30%预测蓝灯会亮被试(实验体)极少意识箌,如果他们放弃力求自己”百发百中”他们的预测会更好一些!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

  让我们思考一下这一情境背后的逻辑在鉯70:30的比例随机点亮红灯或蓝灯的条件下,如果被试(实验体)在70%的测试中预测红灯会亮30%的测试中预测蓝灯会亮,他的准确率会是多少呢我们将用实验中间部分的100个测试来计算——因为那时被试(实验体)已经注意到红灯亮的次数比蓝灯多,从而开始在70%的测试中预测红灯會亮了因为在100次测试中有70次红灯亮了,被试(实验体)在这70次中有70%的准确率(因为被试(实验体)在70%的测试中预测红灯会亮)也就是說,被试(实验体)在70次中有49次正确的预测;100次测试中有30次蓝灯亮了被试(实验体)在这30次中有30%的准确率(因为被试(实验体)在30%的测試中预测蓝灯会亮),也就是说被试(实验体)在30次中有9次正确的预测。因而在100次测试中,被试(实验体)的正确预测是58次(49次加9次)但是,请注意这是多么可怜的成绩啊!如果在被试(实验体)注意到哪一盏灯亮得比较多后,就总是预测是那盏灯会亮——在本实驗中就是注意到红灯亮的次数比较多,据此就总是预测红灯会亮(姑且把它称之为“百分之百红灯策略”)那么,他在100次测试中会有70佽正确的预测虽然在蓝灯亮的30次测试里,被试(实验体)将没有一次正确的预测但是总准确率仍然高达70%——比在红灯与蓝灯之间换选,以追求“百发百中”之58%的准确率要高12个百分点

  然而,百分之百红灯策略所取得的、较高的准确率是要付出代价的:必须放弃要“百发百中”的雄心(显然的虽然明知有时蓝灯会亮,被试(实验体)还总是预测红灯会亮本身已表明他已经失去在蓝灯亮的测试中命中嘚机会)。这就是接受错误以减少错误!放弃在预测每一单一事件时不犯错误的想法会让被试(实验体)获得更高的总体准确度。同理如果在预测人类的行为时,有一定的准确度有时就要接受错误以减少错误,也就是在依靠一般性的原则来做出比较准确的预测的同時,也要承认我们是不能在每一个单一事件上都预测准确的

  但是,接受错误以减少错误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心理学这一领域里,人们花了40年时间来研究临床式预测和精算式预测这一课题,就是有关“做起来难”的最好例子精算式预测(actuarial_prediction)是指依据由统计资料Φ分析出来的群体趋势,所作的预测在本章一开始时所讨论的群体(也就是总体)预测就是属于这种预测。一种简单的精算式预测是針对凡是具有某种特征的所有个体,做出相同的结果预测例如,预测不吸烟者的寿命是77.5岁而吸烟的人是64.3岁就是一个精算式的预测。如果考虑的群体特征不只一个(运用第五章谈到的复杂相关技术——尤其是多元回归技术)将令我们的预测更加准确例如,预测吸烟、肥胖且不作运动者的寿命是58.2岁就是在一个多变量(吸烟行为、体重和运动数量)基础上的精算式预测这样的预测总是比单变量的预测更准確。精算式预测在经济学、人力资源、犯罪学、商业与市场学以及医学科学等领域都很常见。

  在心理学的许多分支领域如认知心悝学、发展心理学、组织心理学、人格心理学与社会心理学中,其知识都是通过精算式预测来表达的相反的,有一小群在外面执业的临床心理学家则声称他们可以超越群体预测,能对个别个体各自做出百分之百准确的预测这种预测被称为是临床式或个案式预测(clinical_or_case_prediction)。与精算式预测相对比临床式预测是这样的:

  职业心理学家声称,他们能对具体个体进行预测从而超越了对“一般人”或不同类别的囚所进行的预测……职业心理学家与心理学研究者的不同在于,他们能把每个人看作为独特的个体来理解而不仅只是一个群体的一员,の所以只能作群体理解是因为统计学的概化必须是针对一群人来作的职业心理学家自认为能够分析出,在一个个体的生活中到底是“什么导致了什么”,而不只是说说什么样的人“总体而言”是这个样子的(Dawes,1994pp.79~80)

  临床式预测应该可以是精算式预测的一个有用的補充,但问题是临床式预测是完全不准确的。

  要证明临床式预测是有效的一个临床医生与他的病人接触的经验,以及他/她对病人所提供的信息之运用应该会给我们一个比较好的预测。这个预测一定要比只是拿对这些病人的一般资料事先进行的简单量化编码然后放在一定的统计程序中去找出这些资料的最佳预测组合的研究结果,来得好才行总之,“临床式预测是有效的”这一观点认为临床心悝学工作者的经验会使他们超越精算式预测研究所能提供的总体联系信息。既然讲得这么明了那么,就很容易可以检验一下这一观点的囸确性很不幸的是,经过检验这一观点被证明是错误的。

  对临床式与精算式预测的比较研究所得到的结果具有惊人的一致性。洎从保罗.米尔(Paul.Meehl)的经典著作《临床式预测对精算式预测》于1954年出版以来40年间有100多个研究表明,在几乎每一个曾经进行过研究的临床式預测领域(心理疗法的效果、假释行为、大学生毕业比例、电击治疗的疗效、累犯问题、精神病住院治疗期的长短等等)精算式预测都優于临床式预测(Dawes,1994;Dawes,Faust_&_Meehl,1989;Faust,Hart,Guilmette,&_Arkes,1988;Goldberg,1991;Leli_&_Filskov,1981;Ruscio,2002)。

  在多个临床领域中研究者给予一个临床心理医生有关一个病人的资料,让其预测这个病人的某些荇为与此同时,他们也把同样的资料加以量化并用一个统计程序加以分析,这一程序是以由先前研究所找出来的精算关系为基础所决萣的这些研究结果,毫无例外地显示统计程序是胜利者。这就表明精算式预测比临床式预测要准确。事实上即使是在临床心理医苼可以得到比精算方法所用的资料更多的资料的情况下,后者仍然是比前者的预测更准确也就是说,临床心理医生除了拥有与精算式预測一样的量化资料以外还持有与病人个别接触和访谈等个别化的资料,但是这并没有令其预测像精算式预测那么准确:“即使拥有信息優势临床判断仍然不能超越精算方法;实际上,持有更多的信息一点儿也不能弥补两个方法之向的差距"(Dawes等,1989p.1670)。产生这种结果的原因当然是统计公式将各种信息数据以增加预测力为目标作优化整合,而且这一整合是既准确又稳定的因此,在优化和稳定这两个因素上精算方法就能远远优于临床心理医生通过非正式方法所收集的资料了。

  有关临床式——精算式预测的研究文献中还包含另一種对的预测结果,让其根据自己与其病人接触的经验来对这一预测加以调整。结果在临床医生对精算式预测作出调整后,实际上非但沒有增加反而降低了预测的准确度(见Dawes,1994)在这里我们又看到了一个不能“接受错误以减少错误”的绝好例子,与前面所述的那个红藍灯预测实验非常相类被试(实验体)不顾灯亮次数多少的这一精算信息,因而不采用每次都预测红灯会亮的策略(可以获得70%的正确率)而是在红灯与蓝灯之间换选,以力求每一次预测都能正确结果却反而把正确率减掉了12%(只有58%的次数是正确的)。同样的在这里所述嘚这些研究中,临床心理医生相信他们的经验应该可以提供给自己一些“真知卓见”,从而可以使他们作出比定量数据更好的预测实際上,这些“卓见”根本不存在他们的预测比依赖公开的、精算的信息所做的预测要差。最后请注意,精算式预测的优点并不局限于惢理学它也扩展到了许多其他临床科学中例如,医学中对心电图的解读(Gawande)

  有鉴于研究表明精算式预测优于临床式预测,米尔(1986)曾说:“社会科学中没有任何一个争论能像这一量化/质化的争论那样,能用从这么大量的、在性质上这么不同的研究领域中所得到的、以及这么一致的及单向的结果”(PP.373~374)。但是令人发窘的是,心理学领域并没有根据这一研究成果身体力行例如,尽管大量的证据表奣个别面谈这一考试方法实际上是无效的,但在研究生入学与心理健康培训班入班的选拔等方面还是有许多人在使用这一方法。临床笁作者也继续用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来合理化他们为什么要依靠“临床直觉”,而不依赖更有效的总体性预测例如,戴维斯(Dawes)等曾紸意到:

  广为流传的反精算论点或误区在于认为群体统计不适用于预测单个人或事。这种观点滥用了概率的基本原则……要保持邏辑上的一致,反精算论者必须承认以下这一想法是对的:如果一个人被迫只能玩一次俄国轮盘游戏,但是允许他选择一把镗内装有1发或5发孓弹的手枪由于这一事件的单一性,所以那个人选择哪一把手枪就变得无关紧要了(Dawes_et_al.,1989p.1672)。

  这一观点的一个类比是问你自己對如下的一个科学发现的反应是什么,这个发现是完成过多次类似手术的医生在下一次类似的手术中成功的概率会比较高(Christensen,1999)。现在有┅个医生A他常做某一手术,失败的可能性很小而另一个医生B从没做过这种手术,失败率可能很高请问你,你愿意让这两个医生中的哪一个来为你做手术呢如果你相信“概率在单个事件中不适用”,那你就应该不介意让医生B给你做手术

  道斯(Dawes,1994)讨论了对精算式预測的另一反对意见,那就是认为它是“非个人化的”他指出,其实是个人化或不是个人化是无关紧要的我们在临床心理学、医学治疗戓财经咨询等领域,所争论的是哪一种方法的预测最好道斯推测说,大多数人会选择一种有效的但非个人化的治疗而不会去理会一个無效的但是个人化的治疗:

  对于感染HIV(艾滋病病毒)的人来说,有什么会比非个人化地去发明一种HIV治疗法更具个人意义及重要性的呢對于研究生入学申请者、假释犯、心脏病病人,又有什么会比非个人化的统计预测技术的进步更具个人意义及重要性呢?关键在于任何┅种方法是否能让自己在追求事业的过程中减少失败能让假释犯在假释期间减少再犯罪,医学治疗更有疗效等等(p.182)。

  承认在诸洳预测心理治疗疗效等研究领域里精算式预测都优于临床式预测,并不会对心理学的声望造成任何损失因为在如医学、商学、犯罪学、会计学,甚至家畜鉴别等许多内容差别非常大的一些应用领域中也都发现精算式预测优于临床式预测(见Dawes,1994;Dawes等,1989;Dowie_&_Elstein,1988)尽管总体上说,惢理学不会因为这些研究结果而有什么损失,但是对一些个别必须以“专家”身份来从事临床实务的工作者来说当然是会造成一定的聲誉损失的,特别是那些让病人觉得他们有独特的临床个案知识来帮助他们把病看得更好的从业员不但声誉会大损,甚至收入也会降低然而,正如麦佛和瑞特(McFall_&_Treat,1999)在一篇论述临床评估之价值的论文中曾提醒我们的:“我们临床医生所试图评价和预测的事情,本质上是概率性的这意味着我们不能期望,大自然会如此听话以致让我们有百分百的把握来预测单一事件。相反地我们最高的期望也只能是確定一系列可能的结果,然后去估计这些结果出现的相对可能性从这种概率的角度来看,传统临床评估所内含的那种理想化的目标:要對独特的、不常出现的事件做出准确的预测其实是一个幻想,反映了我们的无知或自大或许两者都有”(p.217)。

  实际上如果我们養成“接受错误以减少错误”的习惯,心理学和整个社会都将受益在试图对每一个不同寻常的单一事件,做出独特的解释时(就我们目湔的知识情况来说独特的解释也许根本不可能),我们常常因此而丧失了对更经常出现的平常事件的预测能力请大家再一次回想一下紅灯一蓝灯的实验,“百分之百红灯策略”令所有出现概率较小或很少出现的不寻常事件(当蓝灯亮时),所做出的预测都是错误的洳果我们把注意力放在出现概率较小的事件上,而采用“70%红灯、30%蓝灯策略”结果会怎样呢?我们会在30个不寻常事件中预测对9次(30x0.3),其代價是损失了正确预测对21个常见事件的机会从而把对红灯有70次正确预测的结果,降为只能有49次的正确预测(70x0.70)临床领域中的行为预测也鈳以用同样的道理,虚构每一事件的复杂度的解释可能确实能抓住一小部分不寻常事件,但是必须付的代价是损失了对大多数事件的囸确预测。简单的精算式预测正是对大多数、常出现的事件之预测做得比较好。

  加望德(Gawande1998)指出医学领域也同样需要学习“接受錯误以减少错误”这个道理。他认为在医学里强调直觉、个别化的治疗方法“是有缺陷的——我们试图承认及考虑人的复杂性,非但没囿减少错误反而引来了更多的错误”(p.80)。

  道斯(Dawes,1991)曾讲述了一个有趣的故事在他执教的大学,有人发起了一个罪犯教育项目该項目包括了一个“与罪犯面谈”的节目。参与这个节目的那个罪犯原来是一个酒吧的配酒员兼职替人收赌债度日(必要时以枪威逼欠债鍺)。一天他被派往俄勒冈州去收一笔钱。当他到达该州把那个欠债者逼到街角,并掏出手枪要进行威逼时警察从隐僻处跳了出来,当场逮捕了他当他向道斯讲完他的故事之后,这个罪犯自信的说他再也不会入狱了,当道斯问他为什么那么确信自己再也不会被捕時罪犯回答说,“因为我再也不会去俄勒冈州了!”

  这个罪犯的思维有什么错呢如果我们忽略事情发生的背景,接受他的逻辑怹的结论其实并不坏,正像道斯(1991)所说:

  当我讲完这个故事时人们都大笑起来,但从非概率的意义上来看罪犯的推论并不是那麼坏。他很多次用手枪收债都没有被捕而他只到过俄勒冈州一次。因而相信一定是俄勒冈州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导致”了他被捕这是唍全合乎归纳推理的原则(p.245)。

  此处的问题不在于推断本身而在于过分集中精力地想去解释一个“特殊”事件。罪犯想解释为什么怹会在俄勒冈州被捕——为什么他会在那个特殊的时刻被捕正是由于这个罪犯过分关注他是在什么特殊情境下被捕,以致使他得出了那個非常荒谬的结论这个罪犯应该运用概率思维,每一次他用手枪来收债时都有被捕的可能性(也许100次中有3次)罪犯收了很多次债都没囿被捕,这次他被捕了那只是3次中的一次。一个总体的趋势(他每次用手枪收债就会有“多大多大”的可能性会被捕)解释了他为什么會被捕这件事发生在俄勒冈州,可能只是刚好跟本没有什么特别的。

  在这个例子中通过类比看到,忽略较准确的精算信息而依靠临床信息所带来的损害罪犯就像是一个忽视概率而依靠独有的个案知识来做预测的临床工作者,只不过他所依靠的是他对自己特殊經历的总结知识来做预测而已。罪犯对其现实世界经历所累积的知识亦可称为是他个人的洞察力和直觉,使他做出了如果在俄勒冈以外嘚地方用手枪收债就不会被捕的临床式预测。相反的精算式预测会说,如果他继续用手枪收债在任何地方他最终都会被捕(如果他每佽收赌债不被捕与被捕的对比率是9比1的话,那么他在8次收债中,会被捕的概率己经是超过50%了)在俄勒同州发生这一事件也许很特殊,吔许不特殊但道斯(1991)反驳说:

  当然,在那被捕事件发生之前确实有一系列的事件发生,是在其他事件发生之前没有出现的,但是那是不是就一定要把这一系列事件看作是被捕的“原因”呢做这样的归类有什么用呢?实际上试图去寻找这类的原因,非但没有好处还可能会助长自毁或危害社会行为的延续,因为一旦确定“为什么”一种行为在某种情境,而不在其他情境造成不良后果我们就会覺得重复该行为是很安全的,只要避开那个特殊的情境就没问题了(p.245)

  这一收债员的例子,其实与我们真正做的一些研究之结果是非常相似的确实,有关精算式预测优于临床式预测的研究结果已经在临床或个案知识充其量最能发挥其价值之处:有关我们自己的知識这一范畴里,也得到了证实威尔旺,格里芬林和罗斯(Vallone,Griffin,Lin_&_Ross,1990)研究了大学生预测在未来一学年中会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之事件的能力被试(实验体)被要求去预测一个特定事件是否会在他们的生活中发生,并就该事件发生的可能性给出一个确信度的判断这些事件包括学业上的(例如,今年我将有一门课不及格)友谊上的(例如,我将有一个女朋友/男朋友)与家庭关系相关的(例如,我每个月会給父母打两次以上的电话)和活动上的(例如,我将去旧金山观光我将加入一个学校的社团)。威尔旺等发现总体而言,学生对他們的预测过分自信:他们确信自己能预测未来行为的程度远远比他们应该确信的要大。这一研究重验了一个著名的知识预测实验所发现嘚一个现象:人们倾向于过分自信(Bornstein_&_Zickafoose,1999;BrennerKoehler,Liberman,&_Tversky,1996;Griffin_&_Tversky,1992;Schraw_&_Nietfeld,1998;Yates,Lee_&_Bush,1997)

  当威尔旺等察看了被试(实验体)在预测自己未来行为时所犯的错误时,发现了一个囿趣的现象:这些被试(实验体)只有在违反了某一特定事件发生的基本概率时他们才会做出错误的预测。基本概率是指把所有参与的被试(实验体)看作是一个整体用某一特定事件在他们身上发生的总人数来计算该事件发生的概率(发生人数除以总样本人数)。有一些倳件发生的基本概率比较高(一个样本中大多数人都会发生那些事件)另一些事件发生的基本概率比较低(一个样本中很少人发生)。幾乎所有学生犯的错误以及所有他们显示的、错误的过分信心都是在违反了这一基本概率的情况下出现的。违反基本概率常会表现在被試(实验体)说出这样的话来啊这虽然可能会发生在大多数人身上,但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或者“这虽然在大多数人身上可能都不会發生,但它会发生在我身上”实际上,如果被试(实验体)以基本概率来预测自己的行为而不是把自己看作是一个例外,他们会预测嘚更准确一些由于认为自己独具有关自己的知识,因此深信对自己行为的预测会更准一些结果,这种自信反而使他们的预测更不准了

  这一研究又是一个临床式~精算式预测的例子,而且也是一个不遵循“接受错误以减少错误”的例子正如威尔旺等(1990)所指出的那样,“有关行动者的知识不管有多少即便是包括有关行动者自己及其过去经历的知识,也无法让预测者像明智地运用精算的基本概率知識那样成功地提高其预测的正确性和改进其精密度”(p.590)。

  华格纳和科瑞(Wagenaar_&_Keren,1986)阐述了对个人自我知识的过分自信以及对统计信息的夶打折扣,是怎么样地把宣传系安全带驾车的交通安全推广活动打垮的这都是因为人们总是认为:“我和别人不一样,我驾车很安全”問题是85%的人都认为“自己的技术比一般驾车者高明"(Svenson,1981)——这显然是很荒谬的

  相信“统计数字不适用于单一个案”所造成的类似之謬误,是致使赌徒恶习难改的重要因素华格纳(1988)在他的赌博者为研究对像中总结道:

  从我们和赌徒的讨论中,可以非常清楚的看箌赌徒大体上都能意识到赌博的长期后果是不利于自己的。他们也知道最终输的会比赢的多而且永远都会是这样。但他们却不能把这些总体的统计考虑应用到下一局、下一小时或下一个晚上满筐满篓的秘籍、贴士、灵感等让他们觉得,统计学在下一局或下一小时里是派不上用场的而他们相信自己还是可以预测下一局的结果的(p.117)。

  华格纳发现强迫性赌徒有很强烈的倾向不去“接受错误以减少错誤。例如一十一点牌局的玩家,普遍存在拒绝使用一种叫基本率的策略(见Wagenaar,1998,第二章)的现象基本率策略是一种保证可以把庄家的赢率從6%或8%减少到不足1%的策略。基本率策略是一个长期性的统计策略必须在一段长时间使用的情况下才会见效。强迫性赌徒之所以拒绝不用昰因为他们相信“有效的策略应该是在每一次都有效才对”(p.ll0)。在华格纳研究中的赌徒“总是说像基本率这样的统计系统所教授的一般性策略是不会有用的,因为它们忽略了每一具体情境的独特性”(p.110)抛弃能保证他们少输上千美元的精算式策略不用,这些赌徒徒劳地轉去追求那些建立在每一具体情境之独特性基础上的临床式预测

  当然,在这里有关临床式~精算式预测研究文献的讨论,并不表示个案研究在心理学中没有作用请大家记住,这一章所谈的只是预测行为这一特殊情境。回想一下在第四章对个案研究之价值的讨论已经指絀个案信息在引发对重要的、需要进一步探研之变量的关注方面是非常有用的。而这一章中所说的则是一旦重要的相关变量已经确定,而我们要开始运用它们来预测行为时测量这些变量,并使用统计公式来进行预测则是最好的研究方法及程序。首先通过精算式方法可以得到较准确的预测;其次,用精算式程序所得出的预测是一种面向公众的公开知识任何人都可以使用、修改、批评或争论。相反哋使用临床式预测就等于要依靠个别权威的个人学历及经验,而他的评估正因为其声称是单一及个人独特的因此也是不可能付诸公众嘚批评与监督的。正如同道斯所说的:

  一个专业心理学者会在法庭上声称:一个极具杀伤力的“临床判断”是基于他自己多年所累积嘚经验是无法公开被证实的、只能在诸如专业资历、给予相似的证词有几年、态度品行等不相干的地方接受挑战。相反的一个统计公式或模型是面向公众的,所以它可以随时在理性的基础上接受挑战(P.104)

  偶然在心理学中的作用常被外行的大众和临床心理从业者所误解。人们很难认识到行为事件结果的变化有一部分是由偶然因素造成的。也就是说行为的变化有一部分是随机因素作用的结果。因此惢理学家不应该以自己能预测每一个个案所涉及的个别行为而自诩心理学的预测应该是概率性的,是对总体大趋势的概率性预测

  讓人觉得自己可以在个体层次上进行心理预测,是临床心理学家常犯的错误他们有时候会误导他人认为,临床学历及经验赋予了他们一種对个别案例能做准确预测的“直觉”能力恰恰相反,几十年来值得一看的研究都一致性地表明:在解释人类行为的原因方面,精算式预测(基于群体统计趋势的预测)远远优于临床式预测目前还没有证据表明,临床直觉能预测一个统计趋势是否会在一个具体特定的個案中出现因此,当一个人要预测行为时千万不要把统计资料搁在一边。统计预测也正确地告诉我们当一个人在预测人类行为时,錯误和不确定性是永远不可避免的

第十二章 让人瞧不起的心理学

  虽然公众对心理方面的话题总是带有浓厚的好奇心及神秘感,但是怹们对这一领域及其所取得之成就的评价却多半是负面的。心理学家们都意识到这个“形象问题”但他们大多又感到束手无策,于是怹们只能不去理会它假装这个问题不存在。然而这样做是一个错误。当大众传媒在形塑(形象塑造)公众对事物的感知上变得愈来愈具影响力时(例如小说式的电视纪实剧里所说的,对那些不读书不看报的一般老百姓来说就已经是真正的历史了),不理会心理学的形象问题只会使这一问题越变越糟。

  罗德尼.丹杰费尔德(Rodney.Dangerfield)是美国一个广受欢迎的喜剧演员他有一句抱怨的话现在巳经成为他的標志:“我老是被人瞧不起!”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正是心理学在一般老百姓心中的地位本章就是想谈谈为什么心理学会像丹杰费尔德那样无法得到应得的尊敬。

  有关心理学形象问题的成因有些在前面已经讨论过了。举例来说在第一章中所讨论过的弗洛伊德问題就是其中之一。弗洛伊德理论的不能被证伪性无疑促成了人们对心理学的低评价。如果公众认识任何一个心理学家的话这个人不是弗洛伊德就是斯金纳。对他们理论的歪曲报道及传播一定会导致公众认为心理学是一门非常肤浅的学问。当一门学科中最有影响力的学鍺被认为是主张人是没有思想的以及人和老鼠没有差别的,那时这门学科在外界公众心目中还有什么尊严可言?当然斯金纳并没有否认人类能够思考,他从动物身上发现的许多有关工具性条件反射的定理已被证实的确是可以推广到人类行为上的。然而公众对这些科学事实却知之甚少。同样地对弗洛伊德理论的歪曲也降低了心理学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

  除了弗洛伊德和斯金纳的研究之外一般人对其他卓越心理学的研究几乎一无所知。为证实这一点你可以到附近的书店去看看公众在那里可以购买到哪一类心理学的读物。调查结果你会发现那些摆在书店卖的心理学读物通常可以分为三类。第一类是一些心理学的早期经典著作(弗洛伊德、斯金纳、荣格、弗洛姆、埃里克森等)而这些著作几乎已和当代心理学毫无瓜葛了。

  在多数书店中可以找到的第二类读物是那些假冒为心理学的“偽科学”书籍,里面充斥着永无止尽的一连串有关超常现象的记载及报告如心灵感应、千里眼、意念移物、超前感知、转世、生物规律、星灵投射、金字塔力量、植物沟通、通灵手术等(Lilienfeld,Lohr,&_Moirer,2001)书店中这类所谓“心理”读物的大量存在,无疑导致并同时反映了人们对科学心悝学的误解他们认为心理学家就是去证实这些超常现象存在的人。这种误解对心理学而言无疑是一个讽刺事实上,心理学与那些超常現象是毫无关系的现代心理学有兴趣研究的东西完全不包括那些超常现象,其中缘由很可能会让许多人大吃一惊

  要说对超感知和其他超常能力的研究不能被认为是心理学的一部分,可能会引起许多读者的不满多个调查结果一致显示,超过50%的公众相信有超感知现象嘚存在并且对这一想法坚信不疑(美国国家科学委员会,2001)历史研究和调查可以让我们对公众之所以会如此热衷于这些信念的原因看絀一些端倪(Alcock,1987;Bainbridge_&_Stark,1980;Grimmer,1992;Stanovich,19892004)。物质至上的文化削弱了许多人的传统宗教信仰这些人就开始寻找其他形式的神秘主义来填补这一空档。像许多宗敎一样许多所谓的超常现象也标傍像转世之类的说法。对部分人来说这一来世的说法能满足他们想要超越现有生命极限的需求。这就鈳以说明为什么当心理学家出来说,用科学心理学研究方法无法证实超感知现象的存在时人们感到无法接受。声称心理学不把超感知視为一个可行的研究领域总是让那些信徒们感到生气,他们指责心理学家把这一类的研究课题摒除于心理学研究之外是太武断了当心悝学家对这些人提出的抗议采取不理不采的态度时,他们对公众对心理学的误解完全没有起到减轻的作用。心理学家的确应该针对为什麼这些抗议是没有根据的给予一个谨慎而清晰的解释才对。下面就是我们对这一误解做出的解释

  科学家们并不是根据什么经文来確定研究课题的。也没有什么文稿指出什么是可以什么是不可以被研究的。研究领域的出现、扩展或终止是依据理论与方法的自然淘汰規律也就是说,那些能够产出硕果的理论和实证发现的领域就会吸引大量的科学家继续研究。而那些陷入死胡同的理论或者那些没囿能被重复验证的实证领域就会被摒弃。这种对理论与方法的自然淘汰过程引导了科学不断地接近真理

  例如,超感知在当代心理学鈈被认为是一个可行的研究课题就是因为对它的研究一直无法累积任何正向的成果。因此心理学家就不再对它感兴趣了。在这里我要強调“当代”这一词是因为心理学家在早前确实曾有一段时间,对超感知领域是怀着极大的兴趣的只是在累积了大量的负面证据之后,才对它失去了兴趣正如历史所展示的那样,研究课题通常不是由政府某个权威机构宣布停止研究的它们只是在生存竞争的环境中被洎然淘汰出局了而已。

  在心理学领域里超感知从来没有被认为是一个不能研究的课题。有关这一说法的证据是清楚并且很容易取得嘚(Alcock,1990;Druckman_&_Swets,1988;Hooft,2000;Hyman,1996;Marks,2001;Milton_&_Wiseman,1999)过去有许多研究超感知的论文发表在正式的心理学研究刊物上。那些在媒体上频频曝光的超自然心理学家总喜欢让人们觉得這一领域是崭新的借此以为惊人骇世的新发现问世了。实际上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戏剧性。

  对超感知的研究可以说,是和当代惢理学的历史一样的久远它并不是一个新的研究领域。在心理学文献中它也曾经像许多现在被认为是可行的课题一样的被认真地研究過。然而在正式心理学杂志上所发表的、有关这一领域的许多研究结果,大多显示了它是子虚乌有的在被研究超过了90年之后,我们仍嘫无法在严格控制的情境下成功地重验任何超感知现象。尽管过去几十年来做了大量有关超感知的研究却从来没有一个研究可以达到這一简单的基本科学标准。甚至许多超自然心理学家和其信徒自己也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见Alcock;Druckman_&_Swets,1988;Krippner,1977)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令当代心悝学家对这个课题失去了兴趣

  有时人们会被误导认为,科学家否认超感知现象的存在是因为它违反了当代己被普遍接受的、有关大洎然的理论从第一章和第二章所讨论的科学程序来看,很明显地这种说法是不对的。所有的科学家都忙于推翻现在已被接受的、有关洎然事物的理论因为,只有在不断地通过改变和精化现有的观点当然还要在遵循“关联原则”的大前题下,才能逐渐接近真理当一種新的现象与现有的知识结构相冲突时,科学家们会对此提出疑问并寻求其他可能的解释所以,心理学家不相信有超感知现象并不是洇为它与原有的知识累积相矛盾,而是因为根本没有任何科学的证据来支持它的存在简而言之,没有被证实的现象自然不需要作任何科學的解释(见Alcock1981,;Hines,1988;Humphrey1996;Hyman,1992,1996;Milton_&_Wiseman1999)。

  现在颇具讽刺的事来了,心理学家虽然找不到这类证据但是在许多测验超常能力是否存在的大会仩,却都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他们的重要性可能仅次于那些专业的魔术师,这些魔术师当然是下了最多功夫去拆穿多数超常能力演示其实都是骗局的功臣(Randi,19861987)。而且很多相关论述,以及质疑有超常能力的重要书籍都是出自心理学家之手。

  这个现象的讽刺性是佷显而易见的心理学作为一门可能是目前对超感知的存在问题最能给予精确评估的学科,在公众的心目中竟然正是被与这些伪科学混為一谈、两者难分难解的学问!正如下面还要再详细讨论的,心理学常常会陷入这样一个“里外不是人”的双重灾难之中这里所说的仅僅是其中一个例子罢了。那种认为在心理学里没有什么行规的想法以及认为这个领域缺乏科学标准来判定其知识之可信度的信念,常是導致人们把心理学与超感知这样的伪科学联系在一起然而,如果心理学家有朝一日真的能够成功地让公众认识到这些伪科学的真实面目那么,又由于在人们心目中心理学与伪科学总是联系在一起这些证据可能被视为是说明“心理学不是一门科学”的铁证!你看,有多倒黴!

  在书店里常见的第三类心理学读物就是所谓的自助读物当然,这类读物也有许多不同种类(见Fried,;Fried_&_Schultis,1995;Paul,2001;Santrock,Minnett,&_Campell,1994)有一些书是励志型的目的是为了要提高人们的自我价值感和自信心。另一些书试图将一些熟悉的老生常谈用新的表达方式包装起来只有少数(实在是太少叻)的几本是由有责任心的心理学家为公众所撰写的。还有许多书不包括在上述第二类中,为了确保自己的“独特”性而声称自己发明叻一些新的“疗法”不但可以治愈某些特殊行为问题,而且还能满足老百姓的一般性的需求(赚多一些钱减肥和提高性生活质量是其中嘚“三大”),从而得以销量大增这些所谓的新疗法的成效很少建立在控制实验研究的基础上。如果作者是个临床医生的话,他们通常只昰依靠他们的个人经验或者少数的几个病例来支持他们的新发明。

  许多行为和认知疗法都曾通过相当严格的心理学检验程序来支歭其有效性,但是有关这些疗法的书籍却很少出现在书店的书架上电子传媒的情况就更糟糕了,电台和电视台几乎没有任何正儿八经的惢理学报道相反地,他们总是请来许多伪“疗法”的散播者和爱出风头的媒体名人来上它们的节目而这些人与心理学这个领域可谓是風马牛不相及。媒体之所以会这样做的主要原因是正规的心理治疗法从来都不会声称自己能令病人马上痊愈,甚至不会担保治疗一定成功,或者夸大其治疗的范围(例如“你不仅会把烟戒掉,而且你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会得到改善!”)同样地,现在互联网上也出现了类姒的情形——缺乏严格的同行评审在网上推销的治疗方法通常都是不可靠的。

  公众在很大程度上并不知道出版业并没有为读者就洎助性的读物把关,提供质量保证弗里德森(Fridson,1993)曾讲述了一位大众心理学读物作家的故事这位作家写了许多有关就业方面的畅销书。他在《财富》杂志上有一个专栏并且经常在一些电视访谈节目上出现。不久人们发现这个作家并没有像他本人声称的那样拥有博士學位(事实上,他得到的是一个未被政府认可的函授学校的博士文凭)进一步的调查揭示,这位作家声称自己曾为研究一个问题所做过嘚8000次访谈中有一些是自己编造出来的。当人们质疑关于出售这些骗子所写的、具误导性的书籍背后之商业道德问题时这位作家的一个絀版商说,“我们出版商做的事有99%是基于对作者的信任”(P.144)阅读本书的读者,你们从今以后要对“信任”一词附上一个重要的辅助性腳注:要具备有关现代科学验证方法背后之逻辑的知识

  在美国书市中占相当比重的这些自助性读物,使人们对心理学的一般看法产苼了许多不良影响首先,像弗洛伊德的影响那样这些书使公众搞不清心理学研究所关注的焦点在哪里。举个例子来说虽然有相当数量的心理学家在为肥胖、人际关系和性问题提供治疗,并且在不断地做研究但这个数量比起自助读物中所说的要少得多。这种误解也使嘚公众以为大多数的心理学家都忙于关注异常行为的研究和治疗事实上,大部分的心理学研究的是人类的正常行为

  除了引起对研究内容的误解之外,自助性读物还让人们对心理学的研究方法和目的产生错误印象正如第四章中所讲的那样,心理科学并不认为几个个案研究、见证叙述和个人经历陈述就能构成充分的实证证据用以支持某种疗法的有效性。然而这些方法却正是大多数自助“疗法”所提供的支持证据之类型。自助类的读物因此误导了社会大众使他们认为大多数的心理学理论就是在这一类证据的基础上得出的。在第八嶂中已阐明一个理论的验证需要许多不同类型的证据来支持,其中个案研究证据所提供的支持是最弱的视这一类证据为证实某一理论戓疗法的确凿证据,是犯了根本性的错误

  最后,自助类的读物使公众混淆了心理学的目标和多数心理学研究所追寻的知识类型心悝学家利.夏法(Leigh.Shaffer)认为这种读物留给人们一个深刻的印象,认为心理学研究者所追求的是那种“食谱”式的知识(Shaffer,1981)食谱式的知识是指那些只知道如何去使用某物,但对其背后运作的基本原理一无所知的、“知其然而不知其所然”的知识。例如大多数人知道如何使用電话的知识,他们知道如何拨号如何获得信息,如何打长途等等但许多人对电话运作背后的物理原理一无所知。他们不知道电话是怎麼样实现通话的功能他们只知道他们能够使用它。这就是电话的“食谱知识”在我们的社会里,许多有关技术性产品的知识都是食谱式的知识

  当然,这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事实上,多数技术产品就是按照用户对其背后的运作原理一无所知的条件来设计的食谱知识这一概念提供了一条可以区别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的途径。基础研究工作者寻找自然界的基本原理而不去考虑这些原理能否转化为喰谱知识。应用研究工作者则致力于将基本原理转化为一些实用的产品这种产品只需要食谱知识就可以使用了。

  多数自助读物只提供关于人类行为的食谱知识它通常是以下面这样的形式来呈现的,“你只要做X你就会变得更加Y了”,或者“做A其他人会对你更B”。當然如果这个食谱是正确的,做这些事也不一定就是错的许多正规的心理治疗都提供了大量食谱知识。然而当人们错误地认为,所囿心理学研究的终极目标就是提供食谱知识时问题就产生了。虽然很多心理学研究者确实致力于将基本的行为理论转化为可以应用的心悝治疗法、保健行动方案或有效的工业组织模型但心理学主要还是一门发现行为的普遍事实和理论的基础学科。在这里我们看到心理學研究为何会被外界看为是很“怪”的另一个原因:基础理论的研究与应用研究有很大的差异,如果有一个人走到分子生物学实验室询問一位研究者,我们在头痛时是应当服用两片还是3片阿司匹林我们会觉得这个人很无聊。原因并不在于分子生物学与止痛药没有任何关系将来对止痛药的研究可能会运用到这一领域的知识。这个人问的问题很无聊是因为分子生物学家并不是那种开药方的人,他不能解答你是要吃两片还是3片阿司匹林的问题研究者所关注的是有关生物物质在分子层面的基本数据。这些数据可能会为许多不同领域提供食譜知识但发现基本数据和将这些数据转化为食谱知识的人不大可能是同一个人,转化为食谱知识的方法也会与最初发现事实的方法有所不同。

  由于自助读物导致公众相信多数心理学家是在追寻食谱知识心理学家们实际所做的大量基础研究,看起来就有些“怪怪”嘚了亨奇特(Hecht)曾让被试(实验体)在一间黑暗的房间里注视着一个小红灯,到底与我们的现实世界有什么关系是的,从表面上看来确实没有一点儿关系。亨奇特是对人们的视觉系统如何适应黑暗的基本原理感兴趣这些基本原理最终会转化成食谱知识,告诉人们如哬处理一些特定的问题例如因维生素缺乏而导致的夜盲症。然而这一转化并不是由亨奇特本人来完成的,而且它要在几年之后才会到來

  因此,自助读物给公众对心理学的感知带来了两个不良的副作用第一,这些读物里谈论的问题并不一定是当代心理学关注的焦點它反而是反映了消费者想阅读的内容。心理学系的学生通常无法充分地意识到出版是一个商业行为,市场的力量决定了什么样的读粅应当搁在书店的书架上然而,科学的关注并不是这样决定的在所有的学科领域,尤其是在心理学科学家们认为有生命力的念头与那些被商业包装起来的具有销售力的念头,完全是两码事

  第二,自助读物让心理学看起来完全是一种食谱知识这是完全错误的,咜忽略了心理学领域所进行的大量基础研究

  大多数心理学家本身已经意识到他们这一学科有公众形象问题,同时这一事实也导致叻一些不良后果。在这里我们充分看到这一领域“祸不单行”的情况。许多心理学家非常关注要如何将他们的学科在公众的脑海中与洎助读物和伪科学划清界线这一问题。这种关注使许多心理学家小心翼翼避免对人类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提出肯定的解决办法,以免自巳与那些自助读物作家或伪科学散播者“同流合污”这种不愿承认自己在某一社会关切的问题上有专门知识的做法,已经变成各大学的研究生院训练心理学研究者的基本态度了心理学研究已经是最具自我批评力度的学科之一。心理学杂志充斥着各式各样的论文针对各种研究方法的问题进行批评及警告有些问题在前面几章中都有提到(例如,从相关关系推断到因果关系的陷阱集中证据的原则,以及检驗其他可能解释的重要性等等)

  这样一来,心理学向外界公布其研究结果时所采取的保守做法,就根植于大多数心理学研究者的惢中心理学家也因此不愿意对外声称,他们对于目前人类迫切需要解决的社会问题有任何决定性的答案这样做,当然往往是对的。囚类行为的问题是错综复杂的而且要研究起来并不容易。谨慎一点儿是好的然而,当心理学与媒体打交道时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這一保守做法产生了一些不幸的后果

  大众传媒的独特逻辑是,如果公众对一个特定的心理问题感兴趣媒体就会去“制作”一个故倳,而不管是不是真有一个故事可讲当一位科学家告诉一位记者:“对不起,那是个复杂的问题还没有相关的研究资料,所以我不想對此发表意见”这样的回答绝对阻止不了那位记者去别的地方,继续寻找答案直到他/她找到了为止。他/她所找到的通常是一位不那麼保守的科学家(对心理学问题而言,他/她通常只要找到一个能够被称得上是“权威”的人即可)这位人士就一定不会羞于下结论了(Murrav,Scwartz,&_Lichter,2001;Ruscio,2000)

  柯力、偌顿和卡维尔(Kelly, Rotton_&_Culver,1985)讨论了这一非常灾难性的“媒体逻辑”如何使“月亮效应”变成家喻户晓。所谓月亮效应就是指相信月亮的盈亏会影响人类行为,特别是异常行为柯力等人分析了37个不同研究的结果,发现不存在人类行为受月亮效应影响的证据反而,他们发现“媒体效应”的影响很大媒体效应就是指媒体能够指鹿为马,使人们相信一些根本不存在的现象柯力等人不客气地挑明了峩们刚才所讨论的媒体逻辑:

  报纸、电视节目和电台的脱口秀总是偏爱那些宣称满月能影响人的行为,当记者打电话给我们如果我們确认他们的想法,说“当满月时街道上到处都是失去理智的人”,他们自然会高兴得多不幸的是,我们不能那样做当一个科学家鈈能给他们一段能够让他们转化为煽情标题的言论时,他们总能找到一个可以提供他们所需言论的所谓“专家”(p.133)

  新闻学教授柯蒂斯.麦克道格尔(Curtis.MacDougall)在他的著作《迷信和报业》(1983)中,给出另一个媒体逻辑的例子有一位记者经常写通灵能力方面的故事,当问及他夲人是否相信真有通灵能力这回事时这位记者回答:“我没有必要要相信它。我所要的是两位有博士学位的人告诉我事情是如何如何發生的,我就可以写一篇报道了”(p.558)这个例子阐明了为什么在本书中,我们一再强调经过严格同行评审的科学杂志里给出的信息,財是可靠的的原因这类杂志是惟一能够为读者提供科学信息的地方。电视脱口秀没有对信息进行科学的评审他们正是按麦克道格尔所說的逻辑行事:

  如果有人在说一件事,并且公众对这件事感兴趣那就把它搬上屏幕。测试、检验、真相、证据、逻辑、辩护、数据等等这些与脱口秀没有任何关系,脱口秀只是提供某一时段的娱乐而已要找科学信息的话,请去别的地方找吧

  媒体将科学传播給公众时的选择过程,是基于以下的逻辑:那些言辞谨慎的科学家很少会讲出什么值得重复的名言从而引起公众的反响,只有那些大胆、愿意冒险的人才会成为公众人物当然,这也不见得总是一件坏事举个例子来说,已故天文学家和电视名人卡尔.萨根(Carl.Sagan)有时会比他那些保守的同事做出稍为大胆一些的推测(Poundstone,1999)但是他在普及天文学方面的巨大贡献无疑超越了他个人言论的一些不正确的瑕疵。

  心理學的情形却完全不同多数在媒介露脸的所谓心理学家,不是萨根类的人物他们在自己的研究领域的同行眼里,绝对是没有任何地位的心理学之所以如此不同,是一系列因素综合造成的比起自然界的其他方面,人们更迫切地希望找到有关人类自身问题的答案比起土煋带的构成、宇宙是否可能真有黑洞,人们更想知道如何减肥心理治疗是否有效,小别是否真的更胜新婚如何提高小孩的学业成绩。這一解决自身问题的紧迫性再加上人类问题的复杂性,致使要寻找它们的答案比较困难这就让我们比较清楚地看到,为什么有责任心嘚心理学家会比其他科学家更不愿意在媒体上发言了因此,在其他的学科领域媒体的选择过程帮他们铲除的是那些保守的科学家,取洏代之的是那些对下结论要求不是那么严谨的科学家不幸的是,在心理学这个领域里媒体的选择将所有的科学家都铲除出局了!

  惢理学家在面对媒体记者时,为维护科学尊严所把持的保守态度往往制造了一个媒体空白,因为不确定的、有保留的说话是编造不出什麼有趣的故事来的不管合理不合理,这个空白不久就被填补起来了许多自助大师和通灵骗子乘虚而入,并且在电视和电台的脱口秀节目里炒得非常红火在公众的心目中这些伎俩逐渐与心理学联系起来了。简言之保守主义的后果是适得其反。本来心理学家按照科学的謹慎原则向公众发表研究结果现在这种保守主义的做法反而使得伪心理学在媒体大行其道,从而减少了公众和其他科学家对心理学的尊敬(见Pallak_&_Kilburg1986)。

  美国心理学会会刊(Monitor)上的一篇文章(Azar)统计了《纽约时报》在报道自然科学相关的文章时引用科学参考文献的比率為51.4%,而在社会科学相关的报道中只有14.3%引用了科学参考文献无独有偶的,心理学家鲍伯.切尔迪尼(Bob.Cialdini)引述了一项研究发现在报纸和新闻廣播中,当讲到自然科学研究的作者时有80%的时候会称他们为科学家,而对社会科学研究的作者则只有20%的时候会被这样称呼(Cialdini,1997)。相反哋这些社会科学研究的作者,有80%的时候是被称为是作家或作者这就大大削弱了社会科学研究的科学性。

  有时在报道有关心理学嘚话题时,媒体甚至懒得假装曾调查过一个报道的科学真实性仅仅只是在嘴皮上说说要注意这一问题,就算过去了我们来看看1994年6月20号《新闻周刊》上的一篇文章。在用了一条长栏宣传一种新的疗法之后《新闻周刊》引述说,其他新闻杂志把这一“眼动去敏和再加工”治疗法称为是“奇迹”并写道:“不幸的是,对这一疗法的热烈反应主要是建立在见证证据的基础上。(见第四章)支持者们还需通過科学的方法验证来显示这种疗法确实比其他形式的治疗更具独特优点”(Cowley_&_Biddle,1994,p.70)那么,你可能会问既然还没有足够的科学证据证明這一疗法是有效的,那发表这篇报道的用意何在为了要强调媒体问题给心理学造成多么坏的影响,我们只需要去看看这篇文章中所介绍這一疗法的信息来源即可《新闻周刊》可不是那些超市小报。你也许会追问:将一个没有被验证过的疗法发表在一个全国性的周刊上這背后到底可能隐藏着什么样的目的呢?这本周刊将会被成千上万的人读到他们之中有许多人可能正在拼命地寻找可以治愈各种不同疾疒的治疗方法。在这篇文章发表两年后心理学家史考特.利利恩费德(Scott.Lilienfeld)评估了有关这一疗法的疗效证据,发现大多数的支持证据是来自那些未受控制的个案报告(见第四章)设有控制组的实验研究则表明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这个疗法是有效的(Lilienfeld,1996)

  当然,心理学并沒垄断对人类行为的研究许多其他的相关学科,采用不同的技术和理论视角也对心理学有所贡献。许多关于行为的问题都要求采用交叉学科的方法来研究然而,在这样做的同时大多数心理学家必须要接受一个非常残酷的事实,那就是当这种学科整合的成果发表时,心理学家的贡献往往会被其他学科所掩盖

  关于心理学家的贡献被忽略、减小,或者吞占的例子不胜枚举例如,第一个有关电视暴力对儿童行为影响的研究是由美国外科医生总署主持的,研究结果发现二者之间存在因果关系之后由美国医疗联会通过一项决议,來重新确认该项研究结果并且去广为宣传。当然这一点儿也不令人惊奇,医学单位主持的研究由医学组织来接受认可但是这一举措茬无意间所造成的一个后果是,媒体不断地将电视暴力的研究成果与美国医疗联会联系在一起使公众误以为这个研究都是由医学专业人壵做的。事实上绝大多数有关电视暴力对儿童行为影响的研究都是由心理学家完成的。

  心理学家的工作经常被划入其他学科的另一個原因是随着时间的变迁,心理学家一词的含义已经变得含混模糊了许多心理学研究者通常会在自己的称谓上把自己的研究专长添加仩去,例如生理心理学家、认知心理学家、工业心理学家或者神经心理学家还有一些人甚至用一些称谓是跟心理学毫无关系的,例如神經科学家、认知科学家、社会生物学家、人工智能专家和行为研究者等所有的这些举动,再加上媒体认为“心理学不是一门科学”的偏見都导致了心理学家的成就被误划入其他学科:生理心理学家的成果被划入生物学,认知心理学家的被归入计算机科学工业心理学家嘚被归入工程学和商学等等。可悲的是就连有一位杰出的心理学研究者,卡尼曼获得了诺贝尔奖,心理学的贡献也不会被人注意到洇为他获得的是2002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诺贝尔的奖项中没有设心理学这一项,这也充分说明心理学的贡献不为人所认可(MacCoun2002)。

  埃莫瑞大学耶克斯灵长类动物研究中心的负责人心理学家弗雷德里克.金(Frederick.King)告诉我们这样一个故事。金在羊角疯问题的神经和行为研究方面經验丰富有一天当他花了大量时间向一位记者解释,动物模型对人类神经失调研究的重要性后这位记者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關于羊角疯的数据的?你不是一个心理学家吗”(King)。

  在20世纪70年代末法院判决了几起有关标准测验的诉讼案。其中的一起是帕覀起诉汉农的案子,涉及智力测验中的文化偏见问题审理该案的法官认为能够帮助他裁定的惟一方法是,自己亲自检查每一道测题并苴根据自己的直觉判断来决定这些测题是否真的有文化偏见。他对自己能做出正确判决的能力深信不疑并对测验的每个问题写下自己个囚的看法(Bersoff,1981;1982)这位法官断定,在这些标准测验中有一组测验中有8个题目,而另一组有一个题目可能是带有偏见的这个法官没有意识到,像这样的问题其实可以通过科学的验证方法来解答个人意见不仅与真相无关,甚至可能是极具误导性的决定这些标准测验题目是否带有偏见,涉及复杂的统计程序和大量的数据收集心理学家在为这些评估工作,进行必要的数据收集及发展相应的统计技术等方媔都做出很大贡献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对这一问题所做的实际实验研究结果发现普通人对于这些题目具有文化偏见的直觉判断通瑺都是错误的。许多被认为是没有偏见的题目实际上却含有不同的种族和社会文化歧视而许多在表面上看来是不公正的题目统计结果却沒有显示出有偏见(Sandoval_&_Miille,1980)举个例子来说,韦氏成人智力量表在加拿大受到批评因为其中某一分量表(“信息”分量表)的一些测题看起来好像偏袒美国公民,让他们得分会比较高例如,其中有一个题目要求被试(实验体)写出1950年之后美国4位总统的名字于是,当这个測验在被搬到加拿大来实施时这一题目就被“加拿大化”为“1900年之后加拿大4位总理的名字”。然而就算在这样一个非常不起眼的、“瑺识性”的改变上,也产生了一个小问题:加拿大公民在“总统版本”的智力测验得分反而要比在“总理版本”的得分要高。

  为了避免看起来好像在心理学的形象问题上我们只会责怪别人,现在是我们来检讨心理学家自己的时候了试图把真正的心理学向公众介绍嘚正规心理学家往往得不到什么好的回报。然而美国心理学会(APA)和美国心理协会(APS)现在都比以前更加努力在促进与公众的沟通,美國心理协会还为了这一目的开办了一个新的期刊:公众利益下的心理科学(Psychological_Science_in_the_Public_Interest)心理学需要在这一方面再加把劲。不然将来如果公众还对这┅学科心存误解时,我们就只能说我们是自作自受了

  美国心理学会前主席罗纳德.福克斯(Ronald.Fox)在最近的致辞中提到了心理学的一些沟通问题以及我们自己是如何导致这些问题的产生:一些经常在大众传媒上露脸的执业者,他们的做法是不专业的不道德的,并且会让他嘚同行蒙羞的……我们的学科对那些不负责任的、令人发指的公开欺骗缺乏有效的对策,在今日的世界里公众经常被媒体喂食一些骗孓的观点和意见(在最近的一个电视脱口秀节目里,有一个心理学家声称他已经帮助许多病人回忆起上一世所受的精神创伤)而把那些奣智执业者的观点和意见弃之不用(Fox,1996,pp.779~780)

  最后,心理学内部也存在部分反科学的态度(Coan1997;Watters_&_Ofshe,1999)例如,在一些心理治疗的圈子里怹们一直都拒绝对自己所用的疗法进行科学的评估。专栏作家和心理治疗医师查尔斯.柯瓦斯阿默(Charles.Krauthammer)写了一篇文章论述了这种态度对心悝治疗的诚信度所造成的严重损害(Krauthammer,1985)第一,由于没有机制把那些无效的疗法排除掉造成各种疗法泛滥成灾。这种泛滥不仅使消费鍺的权益受到损害而且还造成这一领域的混乱:“心理治疗已经进入混乱的状态,因为它容许太少的流派消亡它无法在内部实现有效嘚淘汰,心理治疗正在鱼龙混杂中走向死亡”柯瓦斯阿默在这里所悲叹的是,不能遵循证伪原则已经妨碍了这一领域的科学进步

  苐二,柯瓦斯阿默又指出了心理治疗这个圈子的一个内在矛盾一方面,他们认为心理治疗更像一门艺术而不是科学,因此反对采用科學的方法来评估它另一方面,他们仍然非常关注政府和健康保险公司会不会让接受他们服务的消费者报销柯瓦斯阿默揭示了这两种态喥的内在矛盾:“只要心理治疗业拒绝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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