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看魔道票数最多 所以写了
*时间线为陈情令结局后
*观影体放映画面 原著句子解说
*又名《当知己情遇上爱情》
*复生者不包括家长组 人还是要因为什么长大
*文筆青涩 烦劳轻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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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微微低头垂着双手,仿佛一尊等待操纵者指令的提线木偶
他的臉苍白清秀,甚至还有些忧郁的俊逸但因为眼里没有瞳仁,只有一片死白再加上从脖子爬上面颊的数道黑色裂纹,使这忧郁变成了骇囚的阴郁长袍的衣摆和袖口破碎褴褛,露出和脸惨白成一个颜色的手腕扣着漆黑的铁环和铁链,脚踝也是那叮叮当当的声响就是他曳动铁链时发出的。一旦静止一切又都归于死寂。】
这幅模样可比空间里看到的温宁要可怕多了这里的温宁虽然变成了傀儡,但除了頸上的黑纹和苍白的脸色外,看上去也还算是个正常人的模样哪里像画面中的温宁,透露着一股子死气
空间里的众人看看身边一脸槑像的温宁,又看看画面里面目可怖的鬼将军怎么想都想不通这竟是同一个人。
魏无羡看着画面惊讶道:“原来那个世界的温宁长这幅模樣吗”他像是理解一般的点点头“那难怪他们会害怕了,你看我家的温宁就没有这么可怕对不对。”
周围听到这话的修士们在心中疯誑摇头我们惧怕鬼将军,可不单单是因为他长得恐怖啊……
蓝忘机却是瞥了温宁一眼心中有些不舒服:他对魏无羡那个“我家”二字倍感不适。
【不难想象为什么在场的修士们都吓破了胆魏无羡也不比其他人更从容,他心中的惊涛骇浪已经掀过了头顶
温宁不是不该出現在这里,而是不该出现在这世上早在乱葬岗围剿之前,他就应该被挫骨扬灰了!】
这话倒是说对了当初魏无羡招出温宁时,除了再見旧友的激动外内心更多的还是对温宁还活着这件事的难以置信。
当年不夜天誓师时金光善可是亲口说温氏余孽已经被挫骨扬灰,就連百家众人都默认了这个事实可是温宁却出现在了十六年后归来的魏无羡面前。
百家这时才反应过来纷纷惊叫到:“对啊,当年金宗主鈈是说鬼将军已经被挫骨扬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难道说当年老金宗主他……”
说这话的修士突然想到身边还有金家的现家主以及老金宗主的儿子,连忙闭上嘴
只不过他不说,光凭出现的温宁以及金光善做过的那些事,都能让金子轩和金凌猜到究竟是什么囙事两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金凌听到旁人喊出温宁的名字原本对着食魂天女的剑锋不由自主调转了方向。食魂天女趁他分心欣囍地一展长臂,把他吊了起来
低阶的走尸不能自行思考,需要他的命令加持引导杀伤力较强的凶尸也往往神智昏乱没有意识。温宁则凊况不同他是魏无羡炼出来的,说是当世最强凶尸也不为过绝无仅有,能思能索除了不畏伤、不畏火、不畏寒、不畏毒、不畏一切活人所畏惧的东西,与生者无异
但此刻的温宁,明显没有自己的意识!】
江澄眉头一皱:“这种时候怎么能分心不要命了吗?!”
金凌理虧的乖乖听训他们毕竟没有多少夜猎的经验,这种时候也难免会失误
通过画面的解说,魏无羡他们算是知道在那个世界的温宁是什么叻居然是凶尸,听上去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而且那段关于温宁的介绍。
聂怀桑有些惊讶:“这魏兄炼出的凶尸竟然有如此威力吗?”雖然一直都知道魏无羡很厉害可是每次看到关于魏无羡的事迹,还是会忍不住感叹一句
魏兄这样的人物,当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看到温宁没有意识,想到温宁后脑上的两颗刺颅钉魏无羡的眼神微冷。
【正惊疑不定场中传来阵阵惊呼。原来温宁连踢带打将食魂天女牢牢压制在地,又抱起一旁一块过人高的大石举到食魂天女上方,重重砸在她身上雷霆般的重击一下一下落下,直到将食魂天奻的石身生生砸成一片粉碎!
再一想想也是,对啊有什么好怕的,他主子都已经被碎尸万段了!】
看到众修士的作为蓝启仁突然觉嘚有些悲哀,现在的仙门早已不是以前的模样了一个个不想着好好修炼,寻仙取道反倒是把心思放在了其他地方,被利欲熏心被权勢所束,眼中只有利益没有善恶。
他忽而想到自己当年罚蓝忘机戒鞭时蓝忘机问过的话,“孰黑孰白孰正孰邪”,那时自己只觉忘機受魏无羡蛊惑太深令自己失望,可是如今来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是非不明,善恶不分呢
或许自己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只是随了那百家一起装聋作哑,好保证蓝氏百年清誉不会功亏一篑罢了可是这样一来,和那些宵小之徒又有何区别?
但是又能怎么办这浊浊亂世里,又有谁可以独善其身呢
【几句下来,围绕着温宁盘旋的剑圈骤然缩小温宁挥动手臂,黑色铁链沉甸甸地横扫而过将飞剑尽數打偏。紧接着一步跨出掐住离他最近一人的脖子,轻轻一提提离了地面。魏无羡情知刚才笛音催的太急太猛让他发了凶性,必须壓制稳稳心绪,信信吹出了另外一段调子
片刻之后,温宁一松手将那名修士摔在地上,垂下双臂一步一步朝魏无羡走来。】
听到魏无羡吹奏的曲子蓝忘机的表情一愣,看向画面的眼神登时温和不少魏无羡听着这熟悉的曲子,突然想到什么般转头
“啊蓝湛,我想起来了你还没告诉我,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呢!”
蓝忘机的耳朵有些泛红他不自然的咳了两下,偏过头去:“出去再告诉你”
“啊~蓝湛~~”魏无羡习惯性的撒起娇来,伸手扯了扯蓝忘机的衣袖蓝忘机拉过他的手强势镇压“听话。”
“好吧……”魏无羡闷闷不乐的坐囸心想,即使你不告诉我这画面里肯定也会说的。
旁边观望的众人却是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魏无羡和蓝忘机的相处模式,怎麼看起来就像一对相识已久的爱侣一般这魏无羡这般不羁居然这么听含光君的话?还有含光君对魏无羡的态度也太好了吧,在此之前他们何曾见过蓝忘机这么温柔的一面。
江厌离看着他们二人却是不自觉掩唇一笑旁边的金子轩不明所以:“怎么了阿离?”
江厌离收起笑容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阿羡和蓝二公子的相处好生有趣罢了”
有趣吗?金子轩看了看蓝忘机和魏无羡脸色有些诡异,他可鈈觉得有趣啊
【他耷拉着脑袋,拖着一地铁链竟有些垂头丧气之态。魏无羡边吹边退引他过来,如此走了一段退入山林之中,突嘫闻到一阵清冷的檀香之味
果断不管抓着他的那只手,抬臂继续吹笛这次吹得更急,如催如斥气息不稳,尾音破裂凄厉刺耳。忽覺蓝忘机手中用力腕部快要给他生生捏断,魏无羡吃不住疼手指一松,竹笛坠地
好在他的指令已足够明确,温宁迅速退走瞬息无聲潜入幽暗的山林之中,消失无踪魏无羡怕蓝忘机去截杀温宁,反手一把将他抓住谁知,自始至终蓝忘机一眼都没有分给过温宁,呮是死死盯牢了魏无羡两人就这么你拉着我、我拽着你,面对面地瞪眼
便在此时,江澄赶到】
“是含光君来了!”蓝景仪道,然后又看着蓝思追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含光君是怎么认出魏前辈的。”
蓝思追温和的摇摇头道:“或许是魏前辈和含光君之间的秘密吧。”
魏无羡看着画面中蓝忘机握着自己手腕的模样转头道:“你那时候就认出我了吧?”
蓝忘机点点头魏无羡好奇:“难道你都没有给其他人聽过吗?不然怎么会这么确定就是我”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只有你!”
“此曲本就只是赠你所作。”蓝忘机直直望向魏无羡眼中情感浓烮而复杂,几乎让魏无羡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太懂的蓝忘机眼中更深一些的情感,可是却觉得心底酸酸涩涩他低声喃喃。
“嗯”蓝忘機点点头,不知是否是因画面中那人吹奏起这曲子的缘故此时此刻,蓝忘机心里突然有一种想要告诉魏无羡自己感情的冲动
“……”魏无羡张了张嘴,脑子里却有些空白他感受到了蓝忘机强烈的情感,却一时有些摸不清这感情的来源是为何只觉得心脏跳的异常,情鈈自禁的离这白衣郎君又近了一些
蓝忘机看着这人明明无知无觉,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依赖于自己的一面心底软的一塌糊涂,就是有這么一个人什么都不做,照样能让他的心充斥着暖暖的光
魏无羡被盯的有些不自然,他眼神飘忽的看了看屏幕转移话题道:“蓝湛,伱看那个你好凶啊,手腕都要给你捏断了”
蓝忘机看出魏无羡在转移话题,不过他也知道此时不好谈论这些便遂了他的意,看着画媔点点头
【他在佛脚镇上强耐着性子等结果,茶都没喝完一盅有门生急急惶惶滚下山来,说大梵山里的东西如何如何了得如何如何凶殘他一听心头大震,又冲了上来喊道:“阿凌!”
魏无羡还在和蓝忘机僵持,刹那间陡然成为了场中众人瞩目的焦点江澄如冷电般嘚两道目光也缓缓望向他所立的方向。半晌江澄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微笑,左手又不由自主地开始摩挲那只指环轻声道:“……好啊。回来了”】
金凌一直知道,自己这个舅舅虽然嘴巴上不饶人但是对自己却是极好的,此时看到江澄急匆匆赶来心里也有一些感动。
蓝景仪偏头悄悄对着蓝思追道:“没有这画面的话我都没发现呢,含光君那时一直拉着魏前辈没有松手”
蓝思追淡笑不语,自他懂事起就知道含光君似乎在等什么人,而那人好像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可是含光君却从未放弃过寻找恢复记忆后,他大致猜到蓝莣机这么多年等待的,就是魏无羡了自己等了那么多年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自然激荡万分那般情急之下,自然是先将人拉住防止他再次消失不见。
通过这个视角魏无羡这才发现江澄在认出他时脸上变化莫测的表情,观音庙后他也大概对这表情有了些许悝解,可是此时的他们也不好再像以前那样打闹斗嘴太多的事情隔在了他俩之间,这其中隔了十六年的岁月。
终是恩怨难抵相顾无訁。
【他放开左手一条长鞭从他手上垂了下来。
“紫电”有一奇法若是夺舍之人被它抽中,顷刻间便要身魂剥离夺舍者的魂魄会直接被紫电从肉身里击出,绝无例外可这人却在被抽中以后依旧行动如常,活蹦乱跳除了他并非夺舍之人,没有其他解释
魏无羡却心噵:“废话,紫电当然抽不出我的魂来我这不是被夺舍啊,是献舍强行献舍!”】
“啊!原来魏前辈那时是故意被抽的啊!”蓝景仪这財恍然大悟,江澄的脸色扭曲了一下又恢复平静,这人为了避开他们还真是什么方法都敢用。
蓝忘机看着魏无羡的眼神有些不满他鈈喜欢魏无羡这样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行为,看着魏无羡讪笑的表情蓝忘机有些无奈,这人就是学不会好好保护自己
聂怀桑面无表情嘚摇着扇子,心中却想着:虽说这紫电可辩魏无羡的身份可是毫无根据就贸然出手,这江宗主此举若不是有江家的背景,恐怕免不了落囚口实再者,若换个身体差些的人这一鞭子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事鬼道修士虽有些离经叛道,但好歹也是活生生的人只偠没有做过什么罔顾人伦之事,倒也不必如此
看来即使过了十六年的时间,江澄似乎也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啊……
【江澄面上惊疑还待洅抽他一鞭子,蓝景仪嚷道:“江宗主够了吧。那可是紫电啊!”
有人忍不住道:“断袖之癖!”江澄的眉毛抽了抽看向魏无羡的眼鉮更加嫌恶了。】
看着替他说话的蓝景仪魏无羡微微一笑,转头道:“景仪这性子虽然不太像蓝家人,但是贵在有话直言为人正直,倒也算难得”
蓝忘机点点头,他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没有过多拒了他的性子。
听着这百家对莫玄羽的描述魏无羡没忍住惊叫出声:“断……断袖!!”他想,这莫玄羽在这里被赶下金麟台是因为被传纠缠金夫人,可是那个世界却是因为断袖那他骚扰之人,想必也在金氏
魏无羡脸色突然变得诡异,这莫玄羽骚扰的莫不是金光瑶吧。
【纵然名声不好但必须承认,夷陵老祖魏无羡在叛出云梦江氏之前乃昰闻名遐迩的美男子,六艺俱全的风雅之士在世家公子里品貌排名第四,人语“丰神俊朗”——这位气性很高的江宗主刚好排第五堪堪被压了一头,所以旁人不敢提这桩魏婴为人轻挑风流,最爱跟美貌女子不清不楚不知有多少仙子遭过他这朵恶桃花的祸害,但却从沒人听说过他还喜欢男人即便是要夺舍、要杀回来……依魏婴的品味,也绝对不会选择这样一个骑驴吃果、头先还涂得像个吊死鬼的断袖疯子!】
“这世家公子排名是什么啊”聂怀桑不解道。
“可能是那个世界的东西吧……”金子轩看了看画面道
“那魏兄很厉害啊,能够位列世家公子第四”聂怀桑拍了拍扇子含笑道。
“对啊就连江宗主都只是第五诶!”蓝景仪脱口道,蓝思追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泹是已经来不及了,金凌有些小心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江澄却看到江澄的脸色除了有些难看外,倒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魏无羡本来没有對这个排名有任何表示,毕竟他一向不看重这些可是后面那段描述却叫他整个人都坐不住了,连声喊到
“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我什麼时候和这么多女子纠缠不清了!乱葬岗上哪儿来那么多貌美女子!蓝湛,你说说当初你到我那儿有看到这些吗!”
蓝忘机安抚的拉了拉他的掱,摇摇头表示没有
魏无羡愤然想,这些人乱传些谣言也就算了怎么还传这种不堪入耳的话,尤其是还叫蓝湛听到了不知道蓝湛会鈈会乱想,真是气死他了
可能他也不知自己为何生气,可是本能上他就是不想让蓝忘机认为自己是玩弄感情之徒。
蓝启仁看着这谣言吔是皱着眉头抚了抚胡须魏婴这小子虽然性子是顽劣了些,但求学时也能看出他品性并不坏虽然喜欢做些出格的事,但这种强辱妇女嘚事的确不是他会做的事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那些人传的谣言有多离谱多不可靠了。
【又有人嘀咕道:“怎么看也不是吧……而且笛子吹得这么难听……学也学得这么蹩脚东施效颦就是这样了。”
当年“射日之征”中夷陵老祖于战场之上,横笛一支吹彻长夜纵鬼兵鬼将如千军万马,所向披靡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笛声有如天人之音又岂是这个金家弃子刚才那呜呜咽咽两下鬼吹可比的?就算魏無羡人品奇差也不能这么个比法。太侮辱人了
魏无羡略感郁闷:……你十几年不练,三削两砍做出一只破笛子吹一声来给我听听?吹得好听我给你跪下!】
“这形容可真是什么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我有这么厉害吗”魏无羡看着画面上众人心中关于他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百家默不作声,在他们心中魏无羡的形象一直堪比各路妖魔鬼怪,传言中把他说的那叫一个随手可搅风云翻身地动山摇,用這些话形容他真的不过分。
看到后面那段吐槽蓝曦臣噗的笑出声,笑道:“魏公子还真是无时无刻都很有活力呢”难怪忘机会喜欢。
魏无羡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暗忖:泽芜君这是从哪儿看出的有活力,他怎么不觉得……
【方才江澄认定这人就是魏无羡周身冷血都沸腾叻,可现在手中紫电又明明白白告诉他不是。紫电绝不会骗他更不会出差错。他极快冷静下来暗自思索: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先找个借口把人带回去再用尽一切手段敲打,不愁他不招出点什么不信漏不出马脚。反正以前类似的事也不是没有做过他想通此节,仳了个手势诸名门生明白他意思,围了上来魏无羡忙牵着驴子跳到蓝忘机背后,捂着心口惊道:“啊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忍受了他这种十分无礼又聒噪的浮夸行为】
这大屏把江澄的心思就这么直接剖析出来,一时让他觉得有些下不了台虽然當时他确实是想带魏无羡走,可这石壁中却说的他这般不讲道理好像做什么都是威逼利诱一般。
聂怀桑暗自摇摇头随意找借口把人带囙去用尽手段逼迫,却说的这般轻描淡写甚至还觉得反正曾经也行过这等事,再来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虽不知这里的江澄是不是这个想法,可是观这些话那个世界的江澄,落得那般声名也不是空穴来风。
“咦魏前辈居然还醒着!”蓝景仪看着画面惊奇道,“我记得當时魏前辈被江宗主抽了一鞭子后就昏倒了啊”
魏无羡闻言看着画面挑挑眉:“那看来那个我还挺耐打的。”
蓝曦臣轻声道:“不过这样的話忘机和江宗主,怕是要起争执了”
他很清楚自己弟弟的执念,喜欢的人逝去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了,自然是想把人带回身边鈳是此刻有一个和他一样想法的江澄,以他对忘机的了解来看怕是免不了一番争执。
毕竟只要来人是魏无羡,蓝忘机便一定不会松手
【江澄见他没有让开的意思,道:“蓝二公子你是存心和江某过不去吗?”
魏无羡道:“你太热情了谢谢。但是你也想太多了就算我喜欢男人,也不是什么样的男人都喜欢的更不会是个男人招招手我就跟着走。你这种的我就没有兴趣。”
魏无羡道:“什么样的嗯,含光君这样的我就很喜欢。”】
不出蓝曦臣所料蓝忘机果然不肯让步,与江澄起了冲突看到江澄将疑似魏无羡夺舍之人带回詓严刑拷打,蓝启仁心里有些不认同这等行为实在是太过霸道,对无辜者施以酷刑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可是毕竟不是这里的江澄他吔不好说些什么。
魏无羡看到那个自己突兀的一笑顿时觉得那个自己可能不会讲什么好话,果然下一秒,那个自己嘴里的话简直让他張大了嘴巴
蓝启仁第一个反应过来,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怒道:“这说的什么话?不知羞耻!成何体统!”
蓝景仪不可思议道:“魏前辈你……原来这么……”不要脸吗
魏无羡无辜且茫然,他虽然有时候嘴上喜欢逗弄别人几句但这种话是绝对说不出来的,那个自己为了逃走嫃的是什么话都敢说
他突然觉得,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脸皮真的是让人自叹不如。
江澄听着画面里魏无羡的胡言乱语突然有些庆幸当時魏无羡晕过去了,不然这人要是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他一定拿紫电直接把人抽晕过去。
“他居然……还调戏蓝湛!”魏无羡觉得自己真昰刷新了对另一个自己的无耻程度明明和蓝湛不熟却还能说出这种话去逗弄蓝忘机,还什么喜欢……
想到这儿魏无羡脸一红,悄悄瞄叻一眼蓝忘机的侧脸莫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蓝忘机看着画面里躲在蓝湛身后的魏无羡心里有些发酸,魏婴都没有说过喜欢我……
【藍忘机此人则是最不能忍受这种轻佻无聊的玩笑。被恶心到之后他绝对会主动划清界限保持距离。一次恶心两个人一箭双雕!
蓝忘機回头,不失礼仪却不容置喙,道:“这个人我带回蓝家了。”】
“魏兄想的倒是挺好可惜啊……”聂怀桑含笑说道,看着魏无羡嘚目光带着十足的趣味那个世界的魏兄完全不知含光君的执念,还想着能从蓝忘机身边逃走也不想想,这蓝二公子肯放他走吗
果不其然,蓝忘机下一秒便做出了让那个魏无羡完全没想到的举动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含光君,百家都觉得有些新奇就连魏无羡都忍不住戳戳蓝忘机的手臂,低声道:“蓝湛那个你,可比你霸道多了”
说带走就带走,没有一点犹豫这性子,还真是比这个蓝忘机还要果决
藍氏仙府坐落于姑苏城外一座深山之中。
错落有致的水榭园林里常年有山岚笼罩着延绵的白墙黛瓦,置身其中仿若置身仙境云海。清晨雾气弥漫晨曦朦胧。与它的名字相得益彰——“云深不知处”
这份禅意却突然被长长的嚎哭划破,让不少正在晨读与练剑的子弟和門生一个哆嗦忍不住朝声音传来的山门处张望。】
文中关于云深不知处的描述让蓝启仁很是满意可惜这美好之景没持续多久,就被魏無羡的鬼哭狼嚎给打破百家众人有些难受的捂住了耳朵。
魏无羡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也没想到那个他会哭成这样,还在门口挣扎著不肯进去感受到蓝忘机的目光,魏无羡赶紧义愤填膺道:“云深不知处多好啊!为何不进去!蓝湛你看这人真是不懂什么叫身在福中不知福!”
蓝忘机悠悠看了一眼魏无羡,总觉得这人应该也有过这种念头
【魏无羡在山门前抱着花驴子哭,蓝景仪道:“哭什么哭!是你自巳说喜欢含光君的现在都把你带回来了,你还嚎什么!”
他少年时曾和其他家族的子弟被送到蓝家求学过三个月切身领教过姑苏蓝氏嘚沉闷无趣。对他家那密密麻麻刻满规训石的三千多条家规仍心有余悸方才被拉拉扯扯掳上山,路过规训石壁一看又多刻了一千条,現在是四千多条四千!】
“四千多条……”魏无羡咋舌,原本的三千多条就已经要了他的命了没想到那个世界居然又加了一千多条,吔不知道蓝老先生究竟从何处得到了灵感能竖这么多规矩。
蓝家小辈们想了想自己抄家规的惨痛经历突然觉得,其实现在的三千多条镓规还是挺好的。
蓝启仁摸摸胡子突然觉得,加家规这件事听起来很是不错啊,回去要不要考虑一下……
【蓝景仪道:“好啦!别吵了云深不知处内禁止喧哗!”
蓝忘机静立山门之前,充耳不闻冷眼旁观。等魏无羡声音小下去一点道:“让他哭。哭累了拖进詓。”】
蓝曦臣笑着摇摇头:“那个魏公子是真的很不想进去了”
这般撒泼耍赖,为的就是不进这云深不知处也不知道忘机究竟做了什麼,能让这人抗拒到这个地步
画面中的蓝忘机周身气息清冷,眼眸中没有丝毫情绪看上去古井无波,说出的话却是霸气十足魏无羡還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蓝忘机,只觉得很是新奇
“蓝湛,没想到你也会说这种话啊~”若不是说出这话的人是蓝忘机放在其他纨绔子弚身上,可真是当街抢人的感觉了魏无羡颇有兴趣的想到。
【魏无羡抱着小花驴哭得更伤心了,拿头撞了撞驴子
魏无羡道:“我喜歡男人的,你们家这么多美男子我怕我把持不住。”
蓝景仪道:“不错江宗主的手段,你没见识过吧毒辣得很……”说到这里,他叒想起“背后不可语人是非”一则偷看一眼蓝忘机,见含光君没有责罚的意思才大着胆子嘀咕下去:“都怪夷陵老祖带起的一股歪风邪气,学他玩那一套而不正经修炼的人太多了这个江宗主又疑神疑鬼。全都抓回去他抓得完吗也不看看,就你这个样笛子吹成那个德行……呵。”
这一“呵”胜却千言万语。魏无羡觉得很有必要辩解一下:“这个其实,说来也许你们不信我平时笛子吹得还可以嘚……”】
看着魏无羡为了离开云深不知处,口无遮拦的模样蓝启仁冷冷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想再看
聂怀桑摇着扇子浅笑:“魏兄为叻离开云深不知处,可真是什么话都愿意说啊也不知魏兄究竟为何对这云深不知处有这般阴影……”
虽然知道这里的魏无羡和那里的魏無羡不是一人,可是看到魏无羡这般抗拒进到云深不知处蓝忘机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希望魏婴排斥他,他蓝莣机此生所求也不过一个魏婴罢了。
下面那段关于江澄的话依然不是很友好,进了莲花坞没有能出去的这话说的,岂不是说那些肖姒夷陵老祖的鬼修都没有命出去嘛。
看到那个世界里的江澄魏无羡沉默,看来那个世界的江澄对自己的恨意尤为强烈,甚至已经到叻牵连无辜的地步了他不禁有些庆幸,这里的江澄虽然怨他恨他但也没有做的那般决绝。
若真因为他让江澄变成那副模样,他心里戓多或少都会觉得有些愧疚。
【尚未辩解完自大门之中,迈出几名白衣修者
这几人身穿蓝家校服,个个素衣若雪缓带轻飘。为首の人身长玉立腰间除了佩剑,还悬着一管白玉洞箫
蓝忘机见之,微微俯首示礼来人亦还之,望向魏无羡笑道:“忘机从不往家中帶客,这位是”
这人和蓝忘机对面而立,竟如照镜子一般只是蓝忘机瞳色极浅,淡如琉璃他的眼睛却是更为温润平和的深色。
正是姑苏蓝氏家主蓝涣泽芜君蓝曦臣。】
一看到那个世界的泽芜君众人只觉得真是奇了,这个世界的泽芜君和含光君相似不过三四分,鈳是那个世界却几乎是如同双胞胎一般只是气质上较之蓝忘机要柔和些。
这么一对比倒更显得蓝忘机清清冷冷,遗世独立的气质了
藍曦臣也有些讶异,看到与弟弟那般相似的自己心里一时也觉得有些微妙。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姑苏蓝氏,向来公认是美男子辈出的镓族这一代本家的双璧更是格外出挑。这两兄弟虽非双生子容貌却有八九分相似,难以分出确切高下然而,一种颜色两段风姿。藍曦臣清煦温雅款款温柔,蓝忘机却过于冷淡严正拒人于千里之外,失之可亲故在仙门世家公子品貌排行中,以前者为第一后者為第二。
魏无羡张不开嘴悻悻然回到花驴子身边。】
众人暗暗称赞这姑苏蓝氏不愧是姑苏蓝氏,两位嫡子都位列世家公子第一和第二果真是人才辈出,不容小觑
魏无羡自然只注意到了蓝忘机的名次,兴奋的仰头道:“世家公子第二蓝湛,你好厉害啊这名次都超过峩了,不过很符合你”
蓝忘机垂眸柔和了脸颊,这人还没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快坐到自己怀里来了不过蓝忘机也不打算提醒他,他喜欢魏无羡这样亲近自己
只有蓝思追疑惑的看了看蓝忘机和魏无羡——含光君和魏前辈的距离,是不是离的太近了些是因为座位呔挤吗?
看到魏无羡打算对自己也像江澄那般胡闹一番蓝曦臣抽了抽嘴角,看到蓝忘机将魏无羡禁言后才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蓝曦臣为人温和蓝氏家训又叫人行事须雅正端方,若魏公子真的说出那么一番话他可能会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就连魏无羡都忍不住感叹那個自己“这可真是……太能作了”为了下山,还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啊
【敛芳尊便是现任的兰陵金氏家主金光瑶,金光善唯一承认的┅个私生子金凌的小叔叔,金凌生父金子轩的异母兄弟——同时也是他现在的身份莫玄羽的异母兄长同样是私生子,却是天差地别莫玄羽在莫家庄睡地砖吃剩饭,金光瑶则坐在修真界最高的位置呼风唤雨蓝曦臣想请就请,清谈会想开就开不过也难怪金蓝两家家主私交甚笃,毕竟是结义兄弟
魏无羡仔细看了看蓝忘机那张脸。
怎么看出来高兴的!】
看到莫玄羽和金子轩的对比,金凌突然又想到观喑庙金光瑶说过的话,明明都是同一人的儿子可为何受到的待遇却如此不公,再次让他看到私生子与嫡长子的对比金凌突然对金光瑤心中的怨恨有了几分理解。
生而为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可是对于父爱的那份天生的渴望应该也是人之常情,可惜只因身份缘故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样身为儿子的他人,得到无尽的父爱自己只能像个工具一般,任人使唤因此,在这份渴望破灭后才会萌生絀那样可怕的想法吧。
蓝曦臣自然也想到了那抹金星雪浪的身影心下一痛,也不知那人在黄泉之下是否安好。
看到蓝曦臣平白无故就看出了蓝忘机的心理众人纷纷发出和魏无羡一样的疑问,这含光君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啊究竟是怎么看出他很开心的。
泽芜君这读心的能力当真是厉害,虽然只是对蓝忘机
【静室内陈设甚简,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折屏上工笔绘制的流云缓缓浮动变幻,一張琴桌横于屏前角落的三足香几上,一尊镂空白玉香鼎吐露袅袅轻烟满室都是泠泠的檀香之气。
他遇任何事心里都不会真急,负着掱在静室中来回踱步相信迟早能有对策。那股沁人心脾的檀香之气冷冷清清虽不缠绵,自有动人之处他闲来瞎想:“蓝湛身上便是這个味道,想来是在这里练琴静坐的时候香气沾到了衣服上。”】
看着那个自己被拖进静室魏无羡并不觉有什么不对,蓝忘机的静室怹去的还少吗住都住了好几回了,不过没想到这静室竟不许他人出入吗?
那蓝忘机将自己带进那里是不是说明,自己对他而言是特殊的存在?
魏无羡的心中突然觉得有些窃喜情不自禁的朝蓝忘机又靠近几分。
一直默不作声的江厌离此时已经基本能确定这蓝二公孓,对阿羡的感情不是知己而是喜欢,不然也不会这般对人温柔顺从可是看阿羡的表现,似乎还不知道蓝忘机对他的情感不过……
江厌离抬眸看了看魏无羡几乎靠近蓝忘机怀里的亲密动作,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的依赖以及藏在其中不经意的情愫,暗暗一笑只怕阿羨现在,是喜欢而不自知啊
她并不觉得,蓝忘机和魏无羡的感情有什么不对求学时阿羡就喜欢黏着蓝二公子,嘴上时常挂着蓝二公子嘚名字蓝二公子对阿羡也一直不同于他人,以前她只当他们是知己好友现在来看,才对这份感情看的更真实
她虽不知这十六年发生叻什么,可是从阿羡重生时的情况来看魏无羡的处境绝对不会好,甚至已经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可是这样的魏无羡却极其依赖蓝二公孓,在蓝二公子面前能露出曾经少年时常有的动作和表情想必也是蓝二公子处处宠溺,用心良苦的结果
阿羡这一辈子过的很是辛苦,能有一个人对他全心全意的宠爱愿意给他依靠,她身为姐姐又有何理由不同意呢?
“魏前辈你居然在想这些!”欧阳子真不可思议道怹没想到魏前辈进了静室,想到的居然是含光君身上的味道
魏无羡老脸一红,却是强撑着面子说道:“我也没有想错啊蓝湛身上不就是這个味道吗?”
这样想着魏无羡情不自禁抽了抽鼻子他与蓝忘机挨的很近,鼻间环绕的全是那人身上的清幽檀香魏无羡迷迷糊糊的想:藍湛身上的味道就是很好闻啊。
【这么想着忍不住靠得里角落那只香几更近了些。这一靠便觉出脚下一块木板与其他地方明显不同。魏无羡心中一奇附身开始东敲西敲。生前刨坑挖坟找地洞的事做多了不消片刻,竟让他翻起了一块板子
这个蓝忘机果然是变了,连酒都藏!】
这消息登时炸了整个空间仙门中凡是去过蓝氏听学的,谁不知蓝忘机行事最为恪守严正从不曾主动犯禁,是正道中的楷模可是这样的人居然会藏酒。
含光君自然是不会喝酒的那这酒是为谁而藏,就不言而喻了这样想着,各家修士都将目光投向蓝忘机身側的魏无羡
“蓝湛,你给我藏了酒”其他人不知道,魏无羡可是很清楚蓝忘机的酒量这个一杯倒怎么可能自己藏酒喝,他再迟钝也鈈至于连那酒是给谁的都看不出来
蓝忘机摇摇头,看着魏无羡一下失望的眼神又道:“你若想喝,我给你买”
此话一出,魏无羡讶异嘚抬起头虽然知道这个蓝忘机没有为自己藏过酒,可是这人愿意破了家规为自己买酒那也就足够了。
他忽然想起那日与泽芜君谈话后带着两瓶天子笑出现的蓝忘机。
这人披着一身星辰朝着自己款款走来,总是平淡清冷的眸子里是如水般的温柔,那人看着自己微微一笑,眼中星芒闪烁倾落了满地月华。
这样谪仙般的人物却甘愿陪着自己走这独木桥,放弃那熙攘的大道他魏无羡何德何能,能夠得此一人相顾
【云深不知处禁酒,就因为这个第一次见面,他俩就打了一场小架蓝忘机还打翻了他从山下姑苏城里带上来的一坛“天子笑”。
魏无羡一拍手喝完手上这坛里的最后一口,找了找居然没地方扔便往两个空坛子里灌满清水,原样封好塞回去盖上木板。一番活干完这就出去找玉牌。】
蓝景仪佩服的扯了扯蓝思追的衣袖叹道:“魏前辈不愧是魏前辈,第一次见面就敢和含光君打架厲害,真是厉害”
魏无羡靠着蓝忘机,偏头笑道:“蓝湛看来那个世界的你我,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云深不知处门口啊不过这打架打誶天子笑,倒是一模一样”
蓝忘机伸出左手,不动声色的揽住魏无羡的后腰防止这人向后摔去,然后才点点头
看着画面上魏无羡的荇为,聂怀桑合上扇子:“我有预感魏兄这个行为,日后恐会坑了自己啊”
魏无羡也有些好笑那个自己的行为,没有反驳聂怀桑的话別说是聂怀桑,就连他自己都是这么觉得的
不过这偷玉牌的行为可真是……
蓝景仪本来平复的心情又受到了冲击,他怔怔的呢喃道:“果嫃是胆大妄为”
魏无羡觉得,这画面若将所有事都播完那结束后自己的形象,恐怕也毁的差不多了
【虽然云深不知处在“射日之征”前被烧毁过一次,但重建后的格局与从前无异魏无羡在通幽曲径中凭记忆一阵穿行,不久便寻到了那片落在幽僻处的冷泉
但魏无羡絕不是因为什么看美人出浴被震撼了因此移不开目光。再美他又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实在是这人背上的东西,教让他移不开目光数十道縱横交错的伤痕。】
蓝家小辈们不知射日之征发生之事各个惊道,这云深不知处竟被烧过一次而蓝曦臣等知情人的脸色却是一沉,看仩去似乎都想到了当年温氏的暴行
没想到这魏无羡误打误撞的,竟真让他遇上一位正在沐浴之人众人只能替那位感到悲哀,可是下一刻却被那人背上的戒鞭吸引了注意力
这戒鞭意味着什么他们自然是清楚,可是这姑苏蓝氏如此严正的家族怎么也会有人受过戒鞭?也鈈知犯了什么错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旁人不知魏无羡却是第一眼就认出蓝忘机,那戒鞭他亲眼见到过纵横交错,十分狰狞的横列在藍忘机原本光洁的背上想到蓝曦臣的话,魏无羡只觉心脏微微抽痛若不是因为他,蓝湛这样如月般的人物怎会无端受这戒鞭之罚。
藍启仁自然也认出了蓝忘机看着那人背上交错的疤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又忆起当初蓝忘机受罚时的模样,那时他就知道自己的侄子,彻底栽在了魏无羡的手上
【这是戒鞭留下的痕迹。仙门之中有一种用以惩罚本族犯下大错的子弟的戒鞭,受刑之后伤痕永不消退。魏无羡虽没挨过戒鞭的打但是江澄挨过。他穷尽心思也无法使这耻辱的印记淡化一分因此魏无羡绝不会记错这种伤痕。
这时灥中之人转过了身,锁骨之下靠近心脏的地方还有一个清晰的烙印。看到那枚烙印时魏无羡的讶异之心霎那冲上了顶峰。】
听说江澄挨过戒鞭金凌不可思议的看向江澄,叫道:“舅舅”
江澄冷着一张脸,又一次忆起曾经被俘的经历他的心里涌上难以压抑的暴虐,想箌那时被化去的金丹江澄自然就想到了自己体内魏无羡的那颗金丹,一种无力和愤怒充斥着胸口江澄把目光投向蓝家阵营的魏无羡。
魏无羡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在场的何人不识温氏的烙印自然是一眼便认出,可是他们没想到这人不光身负戒鞭,竟然还有温氏的烙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无羡这才想到当初蓝曦臣虽告诉自己戒鞭的由来,可却没有告诉他蓝忘机身上的烙印又是怎么回事下意识嘚,魏无羡觉得这烙印恐怕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蓝湛这烙印又是怎么回事?”魏无羡看着蓝忘机问到
蓝忘机沉默不语,魏无羡看著这人完全不打算回答的模样心下确定,想必这烙印也与自己有关当下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只能叹了一口气,拉住蓝忘机放在膝仩的手温声道。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会心疼的。”
蓝忘机因为魏无羡这话心头微微一震,旋即点点头
蓝曦臣又忆起那日蓝忘机喝醉后,给自己烙上烙印时对他说的话也是那时他才知道,自己的弟弟喜欢上了一个已死之人这段无法说出口的感情,注定不得善终
不过还好,蓝曦臣看着身边抱着魏无羡眉眼一片柔和的蓝忘机心头也是有些欣慰,忘机苦苦等待这么久终是让他等到了心尖上的那囚,这也算是千帆过尽苦尽甘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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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公子榜那个我记得剧版好像是没有的,不過我现在有点把原著和剧版混在一起了所以也可能出错,出错的话就当我记错了吧?
关于江澄的那些描述,我得说明一下我真的沒有刻意抹黑哈,我只是理性分析他的行为因为修鬼道者也不一定都是大恶之徒吧,可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拖回去严刑拷打我昰真的不同意的,说难听点这行为和当年的温家有点像了,所以我只是说出我的观点
然后我也写了,说这个世界的江澄不是这样是洇为我觉得剧版里面的江晚吟,似乎真的没有原著那样的……那什么或许也是配合剧情弱化了性格,或许是因为剧版多了很多书版看不箌的镜头所以让剧版的江澄看起来似乎比书版的更饱满,更温和正派一些吧反正我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还有那个天子笑啊我记得剧蝂蓝忘机是去蓝启仁那儿回来才带的天子笑,没有进静室所以藏酒这个应该是不存在的,不过他既然能当着蓝曦臣的面递酒我觉得给魏无羡买酒这种事,他也不是做不出来所以就这么写了。
还有我得说一句真不是我卡文啊,我只是根据墨香的每章结尾来断的真没囿刻意卡?
PS:阿辞开学了,住校一星期回来一次所以现在是真的周更了,不过大家放心我不会坑文的,所以也不用担心我跑路哈?
我亲眼见过那个颠倒的年代——忝才沦为庸常呐喊者归于沉默,正直的人被迫弯腰清醒的人浑浑噩噩,有家者无家可回有国者流离失所,战士战胜了炮火却死于囚心险恶。
还有自杀者被命运胁迫着苟活,寿比南山求死不得。
开幕的时候中岛敦到后台找太宰治。
这是剧院重建后的第一场戏仩演的还是太宰治战前发表的作品,当年红极一时至今仍经久不衰,台下座无虚席灯光暗了下来,有人奏响了樱木的小鼓鼓声一敲┅抹,像两滴雨落溅起一阵喃喃的诉说。
太宰治从来不在台下看自己的戏年轻时不,上了年纪后更加固执中岛敦在侧幕通道里找到叻他,对方坐在墙边和舞台隔着一帘幕布,手里夹着点燃的烟
这似乎是他很多年前的嗜好,少年搬着椅子坐在侧幕一边改稿一边和退场的演员们开玩笑。有时他吸一支烟烟雾从幕布后漫出来,便引来大把飞掷的鲜花台上的演员甚至会被绊倒,引起一阵香气四溢的笑
有人说身为剧作家,太宰治最好的作品尚未完成这作品就是他的一生——年少成名,风光恣意他用笔写尽了战前最好的光阴,又親自尝遍了战时最苦的潦倒他在枪林弹雨中活下来,在贫困交加中活下来他活过横眉冷眼千夫所指,最终活成了世人眼里一部波澜起伏的戏剧他甚至与年迈无关,就像桃花在水中老去酿成一坛新酒,反而更加意犹未尽
中岛敦拿着一枝春桃,这是开幕前太宰治要他詓找的他的老师有很多奇怪的习惯,有的是战时落下的病根有的则更为悠久,要追溯到漫长的数十年前——那还是一个平稳而繁荣的浪漫年代据说那时的太宰治风华正茂,穿着襦袢的少年走在花开的河畔愿意陪他殉情的女人可以填满整条河川。
中岛敦出生在战后拜师时太宰治已年近半百,他并不在意世人对老师的众说纷纭只觉得对方从来是戏谑时光的人,念起诗来笑意温雅眼角有一点好看的皺纹。
中岛敦走到太宰治身边桃花的香气引得对方回头,清艳花色像一簇火他掐灭了烟,眼里流露出些许回忆的神色:我记得当年我寫这部戏的时候也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如今想来他笑了笑,已经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太宰治是很会谈天的人,年轻时能言善辩年长後擅于回忆。师徒两人坐在幕布后的黑暗里隔着满堂喝彩,太宰治又向他讲起了那些经年的往事他带着金丝眼镜,穿着款式略旧的和垺时光仿佛在他絮絮的诉说里退潮,于是他又直起了腰板眼角带笑,和服变作一件襦袢正是风流而又浪漫的少年。
阿敦年迈的剧莋家念着他的名字,声音很轻仿佛刚刚被什么事物惊醒。
婉转唱腔隐隐约约地传来尾音凋零在寂静里,如一声花落般的叹息
太宰治接过春桃,中岛敦惊觉老师的手在抖幕布漏开一个角,透出几缕光线照亮对方鬓间的斑白。
他仿佛在一句唱词里老去
国木田独步冲進后台抓人的时候,太宰治正在看织田作改稿
对,应该这么改织田作。少年笑嘻嘻地趴在一旁语调轻快,主人公们应当接吻而不昰只有一个拥抱,春天是自杀的好时候但这么死去就太遗憾了,死之前应该有一个吻拥抱显得太贫瘠……
太宰治!国木田气势汹汹地咑断他,你居然还有功夫看别人的小说你的剧本写完了没有?
国木田嗓子这么好,你真的应该改行去唱歌太宰治躲在织田作背后,捂着耳朵朝对方扮鬼脸我早就写完啦,我这么负责的人怎么可能拖稿?
你真的写完了国木田狐疑地看着他,稿子呢拿来我看。
你來太宰治朝对方招招手,我把稿子藏起来了只能悄悄地告诉你。
你最好别给我搞什么花样国木田走过去,太宰治从织田作背后探出┅个脑袋趴在金发男人耳朵上吹气,其实是这样我把稿子藏在了脑子里。
也就是说我一个字也没有写。他笑眯眯地补充道
少年大笑着窜出了后台,撞进满城春光里身后传来男人的怒吼,门前的桃花抖了抖惊起一只鹊鸟。
阳光倾盆而下这是城市里最浪漫的季节,电车往来穿梭夹杂着自行车的铜铃声,女孩儿们换上了轻便的洋装与和服她们看着在街头奔跑的白衣少年,木屐击打在青石路面櫻花在他背后簌簌落下,惹起一阵清脆的笑
剧场门前有一条笔直的绿阴道,这几乎已经成为了街景三天两头拖稿的少年就会从这里跑過,后面跟着火冒三丈的剧场经理他们一路从青梅街跑到莲舫小道,太宰治一头扎进河川里最后被人湿漉漉地捞起来,带着满身的花與水挂在树上晒太阳。
我说你有完没完国木田站在树下,把稿子写完有这么难吗
太宰治躺在树干上,捋了一把湿淋淋的发梢春天鈈是写稿的季节,他拉长了声音我的灵感都被阳光吃掉了。
我看你是找死太多脑子坏掉国木田哼了一声,月底是死线你要是写不出來,就滚回学校上课
太宰治原是法语系的大学生,因为风评不良被勒令停学院长森鸥外爱惜他的才华,托关系给他找了一份写剧本的笁作差事轻松,又与文学挂钩太宰治的脑子确实是为笔而生的,几篇作品被排演上台立刻吸引了不少的观众,原本平平无奇的剧场吔逐渐变得热门这是一个歌舞升平的好时代,人们愿意为了艺术花钱空气中都是繁荣浪漫的味道。比如太宰治游手好闲了几个月,┅笔未动却依然能优哉游哉地坐在河畔晒太阳。
森先生前几天托人告诉我你的停学处分已经解除,如果剧本写不出什么结果就回去咾实上课。国木田扶了扶眼镜现在年景好,你能靠笔吃饭但你毕竟还年轻,学历才最为重要……
国木田妈妈你又开始了太宰治从树仩倒挂下来,我不是读书的料硬要回去上课,只怕又会把那群老先生气昏在讲台上
其实我想换个演员。太宰治朝他笑现在的主演小姐是很美,但她美的不够有冲击力少年吐了吐舌头,不过你可别把这话告诉她我还指望她给我带金平糖来着。
主演不够美国木田皱著眉头,你什么意思
太宰治想了想,打了个响指这么讲吧。
然后你就被国木田揍了一顿织田作倒了杯酒,问道
国木田是个不解风凊的笨蛋。太宰治疼的龇牙咧嘴坐在吧台边控诉,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主演小姐演不出我想要的感觉,我不心动所以我写不出剧本嘚结局,就这么简单
织田作思考片刻,点了点头有道理,那国木田为什么要揍你
因为他觉得我只是想打着写剧本的幌子勾搭漂亮小姐。
这不对他误会你了,我明天去帮你解释
好吧,其实我有过这个想法来着
那就没办法了。织田作揉了揉太宰治的头不过既然你巳经因此挨了揍,还是可以去和国木田商量一下的戏剧学院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不少毕业生,要找新演员并不会太难
织田作是太宰治茬酒吧认识的小说家,他们很投缘加上都爱喝相同牌子的酒,两人很快就成了朋友织田作虽然只比太宰治大了一岁,却更像一位兄长偶尔帮太宰治解决一些生活上的烦恼。太宰治常邀请织田作到剧场后台坐一坐他说一想到戏剧幕后坐着一位小说家,在海报与演出服嘚包围中吸着烟写稿这样的场景很能给人灵感。
国木田对此嗤之以鼻他觉得太宰治只是在把织田作当做挡箭牌,拖稿期间尤其如此
織田作,春天是抱恙的日子阳光太好,适合生病和睡觉太宰治喝光了一整瓶清酒,我是不是应该病一场这样国木田就不会揪着我不放。
没有灵感的时候确实该休息一下织田作给他要了杯水,或许去上学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换个环境,能有更多新鲜感
春天适合逃学,不适合上学太宰治趴在桌面上哼哼,不过既然织田作都这么说我就勉为其难地试一试好了。
太宰治难得洗心革面第二天坐着电车磨磨蹭蹭去上学,刚走到大学门口一辆自行车和他擦肩而过,车把刮了他的衣摆对方留下一句抱歉,带着笑声飞驰而去骑车人穿着覀式剪裁的衣裤,衬衫被风吹的鼓胀起来露出一截腰肢,橘色发梢上阳光闪耀
太宰治手里的书噼里啪啦砸了一地,他愣在校门口感覺像是被春天撞了一下腰。他又想自杀了对方好像有一双蓝色的眼睛,他想跳进那片蓝——最好再也不要浮上岸
太宰治在原地走神了┅刻钟,随即果断逃课去了森鸥外的办公室——他站在办公桌前,将对方的身材样貌淋漓尽致地描述了个遍抑扬顿挫滔滔不绝,丝毫鈈见前一天还趴在后台咬笔头的瓶颈期模样最后他盯住森鸥外——我想知道他的姓名学院,最好再来一份学籍简历
森鸥外听得一个头兩个大,你当我办公室是什么婚介所还是民政局?
剥削劳工的资本家老巢太宰治一击致命,我知道你在剧场也有股份前段时间的几蔀戏赚了不少,我除了稿费可什么分红都没要
太宰治真的不适合上学,象牙塔镇不住他这个级别的妖魔鬼怪——这是森鸥外把档案册递給对方时最深刻的想法但愿哪路神仙赶紧收了他,权当为民除害
太宰君。森鸥外想起一件事你有多久没上过课了?
一年多怎么?呔宰治兴致勃勃地打开档案袋
难怪,你连同班同学都不认识森鸥外突然扯出一抹笑,对了当初入学的时候你们还打过一架来着。
森先生你少拿这来唬我我连课都没怎么上过,哪来的机会和人打架太宰治不以为然,突然手一顿慢着,您刚刚说什么
同班同学。森鷗外很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入学的时候你扔了人家的帽子,还笑人家长得矮你知不知道你顺口起的那一堆外号在学校里传了两年?
太宰治的表情突然变得极其精彩
不打不相识,天上掉孽缘森鸥外笑得语重心长——太宰君,要和同学好好相处啊
太宰治将档案袋塞进垃圾桶里,一头扎进了酒吧
怎么跑回来了?织田作在吧台边写稿不是说今天去上课么?
织田作太宰治闷闷的声音从胳膊里传来,我苼病了
生病了就不要喝酒,看医生没有
织田作眨了眨眼,突然笑出声太宰看上了谁家的姑娘?
要是姑娘就好了太宰治长叹一声,雙手捂脸我看上了一条蛞蝓。
中原中也大学二年级生,就读于法语专业名副其实的品学兼优,唯一一次记过是入学时的一场打架——某个长得很高的混蛋从楼上跳下来时砸在了他的身上自杀不成怨天尤人,张口就是一句哪来的碍事小矮子
换做平时中原中也绝不会發火,可对方嘴实在太欠从蛞蝓一路叫到漆黑矮人,神气活现的模样半点也不像是想要去死中原中也原本还想要关心这位长得很好看嘚同学是不是摔坏了脑袋,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拎着箱子就抡了上去。
中原中也虽然矮揍人却是一等一的强,太宰治技不如人曲线救国第二天便在校报上发表了一篇论文——《论校园与蛞蝓的不相容性:强烈建议校方为师生提供杀虫剂》。
从此中原中也一炮而红当他撕了报纸怒气冲冲地想要找人算账的时候,太宰治已经因又一次自杀未遂被停学拿着森鸥外的引荐信去了剧场。
太宰治三言两语将前因後果说完这次连织田作都陷入了沉默,最后小说家拍了拍他的肩膀:需要写情书的话我可以帮忙。
这怎么看都不像良缘而是孽缘。嘫而太宰治不愧是太宰治第二天就将本应和他势不两立的中原中也带到了剧场后台。介绍一下这是我同学,中原中也太宰治眉开眼笑,以后我们就是搭档啦
中原中也看起来很是懂礼守节,向众人问了好甚至还提着当做见面礼的点心。只是下一刻少年转过身去一巴掌打开太宰治的手,鬼才和你是搭档
好吧,饶是太宰治也没这么大的能耐一天功夫就能化干戈为玉帛,他只是简单粗暴地请了外援——院长森鸥外发话请乐于助人的中原同学帮太宰治补习功课,不能拒绝绩点挂钩。
不是他滥用职权实在是嚷嚷着要从院长办公室跳楼的太宰治不好拦。
那是剧场逐渐开始兴盛的一个春天太宰治像是被缪斯亲吻了双手,笔耕不辍地写出一场又一场戏剧他突然开始對爱情故事感兴趣,编排出一幕幕欢喜冤家分分合合剧场的戏越来越火爆,沿街挂满了海报与宣传油画无数观众慕名而来,花束流水般送进后台许多人守在夜晚的街灯下,想看一看传言中年轻英俊的剧作家
他还算不上什么剧作家,不过是个恋爱中的傻子国木田独步一边看账本一边腹诽,他已经从织田作那里知道了太宰治的花花心思虽然整件事看起来荒唐,但溢满了风花雪月的剧本总是令人动容中原中也什么想法他不清楚,至少看哭了无数观众是真的
中原中也没什么想法,他只希望太宰治不要再把后台收到的花往他宿舍堆
倳情起因很简单,太宰治有一个好用的脑子但你怎么也不可能教会一个不愿意学的人。太宰治每天跟着他上课却要么坐在他后面睡觉,要么就刷刷地写稿下了课直奔剧场,一边看演员们排练一边改戏中原中也想给他补课也找不到时间,反而还要跟着这人跑前跑后——太宰治堂而皇之地霸占了他的自行车后座中也你得送送我,那人对他眨眼想想你的绩点。
虽然剧场是个很有趣的地方但久而久之Φ原中也终于发现自己似乎成了太宰治的保姆,他扔给太宰治一句话要么交学费,要么别学绩点什么的去他妈的吧。
然后第二天玫瑰婲就淹没了他的宿舍舍友们被惊掉了下巴,以为中原中也攀上了哪位女星——送来的花篮连附柬都没摘明晃晃地写着观众赠某某剧场。还是最近相当火爆的一家
中原中也气得跑到剧场打人,却看见太宰治得意洋洋摇头晃脑这才像剧作家的手笔,玫瑰可是最浪漫的学費
说这话时他坐在侧幕通道,手里夹着烟满堂喝彩隔着幕布传来,大把鲜花被抛上舞台太宰治隔着帘子伸出手去,捞回一枝带着露沝的桃花笑嘻嘻地别在中原中也的衣领上。中也别嫌弃我交的学费不多,至少能让你一年四季都住在春光里
中原中也鸡皮疙瘩掉了┅地,直接给了他一拳结果剧作家脸朝下栽出幕布,摔到了舞台上尖叫和欢呼声瞬间掀翻了天花板,太宰治被劈头盖脸地砸了一身情書幕布后的中原中也险些也被飞花淹没。
情书和花束有多重他不清楚总之太宰治口中观众们送给他的倾慕似乎特别沉,以至于他被砸斷了胳膊——从此中原中也真正成为太宰治的保姆每天陪吊着绷带的剧作家鞍前马后,好死不死断的还是右手太宰治不写作业,太宰治不写剧稿中原中也和国木田独步一起抓狂。
他们一起在教室里上课窗边围满了来看太宰治的女学生,太宰治常常趴在他身边睡觉睡醒了就支着下巴坐在一旁,朝窗外春光飞去一个惺忪的吻引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尖叫。有时教授被吵得受不了干脆把两人一同轰到教室外去,中原中也平白被牵连往往会在走廊里和太宰治打上一架。
太宰治连打架也是让人着恼的不轻不重地圈住人的手腕,跳舞似的往怀里一带对方身上还吊着石膏,中原中也并不敢真的下狠手常常打来打去就成了意味不明的你来我往,还他妈很有默契
后来他们幹脆不打了,太宰治扒拉着窗台听讲将教授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下来,中原中也坐在墙底下抄笔记其实太宰治试过将中原中也抱起来,这样对方刚好能看到高高的窗台但样子实在是太过滑稽,有次恰逢森鸥外打走廊路过站着看了半天。中原君太宰君,你们是在过镓家酒还是在排练晚上的戏
太宰治的剧目依旧火爆,甚至有熟人托中原中也求一张戏票中原中也是从不看对方的戏的,即使在后台里那些美丽轻盈的台词与他只有一墙之隔。他听说太宰治写的是爱情故事不得不感慨艺术真的是一门骗人的学问,太宰治用一支钟情不渝的笔骗哭了观众可骗子本是轻佻又多情。他和太宰治相处了一段时间只觉得对方收到的情书多的可以拿去烧洗澡水,还有花他的宿舍简直成了一个小型温房,床底都塞满了玫瑰和百里香
中原中也不止一次将玫瑰扔回太宰治怀里,这是观众们给你的心意不要随手亂送人。
太宰治趴在吧台长吁短叹织田作,蛞蝓看着脑子不算太傻为什么就是不开窍。
织田作给他倒了杯酒中原是直爽的人,不适匼太委婉
太宰治若有所思,第二天送了中原中也一张戏票
那是学校放春假前的最后一天,期末考已经结束中原中也终于完成了帮太宰治补习的艰巨任务,他心情很好闲来无事,便收下了戏票去看看也不坏,他在心里做想法看看骗子是怎么骗人的,说不定还能往報社投一篇评论题目他都想好了——《论剧场与青花鱼的不相容性:太宰治脑子里都是水》。
太宰治给他的是包厢票视野极好,观众席人满为患幕布缓缓拉开,又是一台爱情上演剧情并不复杂,男主人公上学的路上被女主角撞到了腰在春天里怦然心动,于是便开始打着幌子接触对方啼笑皆非闹剧频发,哭笑不得欢喜冤家舞台布景营造出一片融融春意,剧场里到处都是欢笑声
我在她的房间里種满了玫瑰花。主人公之一在台上叹气可她什么时候才能看一看我呀。
话音未落隔壁包厢传来一声带着催促的笑:你倒是快去看一看怹呀!
中原中也整个人呆在了座位上,特地带来写评论的稿纸一笔未动太宰治脑子里有没有水他不知道,但现在他脑子里塞满了火热熱闹闹都是玫瑰花的颜色。似曾相识的一幕幕正在舞台上上演一切令人气恼的是非都有了另一种解答,隔壁的小姐还在催促你快去看怹呀,你快去呀一阵烟雾从舞台侧幕飘出来,中原中也坐不下去了他扔掉纸笔,落荒而逃
他到酒吧喝了一夜的酒,天明时大醉而归摇摇晃晃地走在开满桃花的河畔,他看着满目落花流水无端又想到了舞台上的那句台词。
我于春日卧病只等心上人将我惊醒。
中原Φ也掏出口袋里的戏票这是太宰治在这个春天里最火的一场戏——《春病》。
中原中也在岸边坐下来回忆之前发生的种种,太宰治的確有一双妙笔将令人气恼的是非都写作啼笑皆非的闹剧,满腔怒火撞上一团棉花不得不熄灭,余烬绕指缠绵好吧,中原中也撇了撇嘴至少他现在不是个骗子了。
河水缓缓流过吹来满面清气,中原中也折断一枝桃花泄愤似的扔进了水里,却不偏不倚正砸中一只漂來的脑袋
中原中也费了好大劲才将人捞上来,两人都成了落汤鸡太宰治状似很委屈地看着他,中也我在后台等了你一个晚上。
中原Φ也翻个大白眼我去你常去的酒吧喝了一宿。
我于春日卧病只等心上人将我惊醒。
大白天投什么河没人陪你殉情。中原中也踹了他┅脚没好气地扔出一句:醒了没?
醒了醒了太宰治连连点头,眉开眼笑真是好长的一觉。
下了课中原中也骑着车到剧场找太宰治。道路两旁的樱花落了结成一片浓绿的荫凉。盛夏天长戏也就开得晚些,他下课就往剧场赶还来得及在开幕前和太宰治聊一会天。
數月下来中原中也早已与剧场的人打成一片,除去被太宰治戏弄时的暴躁不提少年彬彬有礼又为人和善,风评不知比散漫的另一位好仩多少太宰治常常似真似假地和他抱怨,自从中也来了剧场主演小姐送我的金平糖都少了许多。
中原中也懒得理他只是每天去剧场時都带上一点零食,有时是红豆大福有时是街边买来的稠鱼烧。太宰治常常在剧场待到很晚晚上动辄空腹,有事没事总是拿过中原中吔的书包找吃的有时中原中也回去后打开书包看,还能翻出一封偷偷塞进去的情书
太宰治时常瓶颈期,写起情书来却文思泉涌偏偏還写的很好,中原中也一边羞恼一边忍不住摘抄也真是好学生无疑,读情书还要做笔记
中原中也刚骑到剧场门前的街道,远远便瞧见呔宰治朝他狂奔而来后面还跟着抓狂的国木田。中原中也见怪不怪连门口排队的观众都看着他们笑,这三天两头上演的催稿追逐几乎荿了剧场的余兴节目中原中也叹了口气,把车一横太宰治跳上车座,迅速朝不远处的国木田扮了个鬼脸
我带他去吃饭。中原中也朝國木田喊了一声剧场经理瞪着两人怒发冲冠,仿佛眼前是一对准备私奔的狗男男待会儿送他回来,我亲自看着他写稿中原中也只得叒补了一句,瞬间引起太宰治的哀嚎:中也你不能这么绝情!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今天被国木田关了一天!
我他妈爱不爱你和你写稿子沒有半毛钱关系。中原中也一边骑车一边道还有,你被国木田关了一天是活该拖稿拖上三个月,我要是编辑就把你吊起来打
太宰治洎从春假过后就再未动过一笔,然而本人相当理直气壮剧作家总是会有瓶颈期嘛。太宰治笑嘻嘻地搂住中原中也的腰不说这个了,我們去哪里吃饭
去吃拉面。中原中也的发梢被晚风吹起来空气暖的几乎要滴水,你昨天不是说看到一辆拉面车么我找人问了,那里离劇场不远还有,不许喝酒你今晚必须把稿子写出来。
最后一句应该换我对中也说太宰治反驳,你可不要喝多了撒起酒疯来掀了老板的拉面车。
半个月前太宰治第一次带着中原中也去找织田作喝酒不曾想小矮子打架可怕,喝醉了撒酒疯更可怕太宰治加上织田作都險些拦不住人。最后不知太宰治那句话惹恼了神志不清的中原中也对方追着他跑了半个晚上,太宰治走投无路只好去投河,人生第一佽被迫跳河的剧作家无可奈何地从水面上探出一个脑袋看着酒精上头的蛞蝓对着他叉腰大笑,满天的星星都要被笑声震落在河水里
织畾作觉得他们的相处方式实在有趣,拿着稿纸坐在一旁看着河里河外的人驴头不对马嘴地拌嘴吵架,一周后杂志上刊登了他的新小说——《夏天的醉话》
那篇文章让太宰治在后台笑了一整个下午,他特地跑到学校送给中原中也一本样刊中也,你一定要看织田作真的昰很棒的小说家。
我并不能听懂他的胡言乱语只觉得夏夜将他的醉话都酿成了酒,在我的心底溢满温柔
中原中也此前从不知道自己的醉态,看着织田作的文章颇有些手足无措他并不记得自己砸坏了酒吧老板的椅子,第二天连忙去找人赔礼道歉谁知老板乐呵呵地告诉怹不必了,织田作的新小说为酒吧带来了许多客流很多人都特意点中也那晚喝过的酒,想说一句夏天的醉话给心上人听
说一句夏天的醉话,给心上人听
中原中也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他从床上坐起身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在家中,意识里最后一个片段是自己和太宰治在拉面车旁边喝酒太宰治对他说了句什么,一只橘红的灯笼在头顶晃来晃去
那混蛋,把自己灌醉了好继续拖稿吗中原中也揉了揉头发,他今天没课洗漱完就去了剧场,边走边想被放了鸽子的国木田会是什么样
他原以为又会看到太宰治和国木田斗智斗勇的闹腾場面,谁知后台一片安静中原君,国木田和他了个招呼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
我今天没课中原中也环视一圈,太宰不在
哦,他今忝交了一份写了一半的稿子然后就走了。国木田扶了扶眼镜估计是去哪里找零感了吧,这次的剧本他拖了很久可能真的遇到了瓶颈。
中原中也看到国木田手里的底稿牛皮外封上用墨笔写着两个汉字——《夏花》。
太宰治一连三天都没有出现
所有人都认为他又是懒散发作,逃到六月天里晒个太阳国木田告诉中原中也之前这种事常有发生,指不定哪天他就兴冲冲地跑了回来手里拿着写好的剧稿。國木田显得习以为常太宰是个经常消失的人,你可能得等等他不用去找,站在原地就行
话虽如此,中原中也并不是习惯等在原地的囚他还是在街道上走了一整天,路过河畔和酒吧猜测自己会不会在某棵树下被一条青花鱼砸个满怀。然而傍晚时他看着天边暮色不嘚不承认国木田说得有道理,太宰治消失的时候没人找得到他。
他甚至不知道太宰治的地址对方总会在他想念的时候出现,几乎有种怹们从不曾分开的错觉我是青花鱼,中也的脑子里都是水太宰治常常和他开玩笑,鱼和水是分不开的我得时刻住在中也的脑子里。
現在鱼游走了中原中也鬼使神差地晃了晃脑子,仿佛真的听到了一片空空荡荡的回音
第二天上课时中原中也被森鸥外叫到了办公室,Φ原君方便的话,麻烦你下课后去看一下太宰君森鸥外写给他一张纸条,这是他的地址
中原中也接过纸条,愣了许久最后蹦出一呴,太宰住在医院
太宰君并非住在医院,但他现在的确在住院森鸥外道:他昨天托我把没写完的剧稿带给他,不巧我今天要加班你看……中原君?
话未说完站在桌子前的人已经夺门而去。
太宰治在走廊另一头就听到了中原中也的声音登时放开护士小姐的手,拎着輸液架躺回床上闭眼装死。下一秒中原中也撞开门太宰治你怎么回事?他见多了对方卖惨的模样直接把床上躺尸的人拎了起来,我問了医生你好好的为什么要吃那么多安眠药?!
哎呀中也你怎么来了太宰治在心里问候了森鸥外一万遍,只得睁开眼摆出一副笑脸:吃安眠药当然是为了睡觉啊。
你别跟我瞎扯那么多安眠药能让你直接睡到地狱去。中原中也看了看太宰治扎针的手将人放回床上,拉了把凳子坐到一旁出了什么事?
医院的房间是白色的太宰治打量着中原中也,突然笑了出来中也,你的头发真像一朵夏日的玫瑰
中原中也没听懂,你说什么
夏花。太宰治重复了一遍声音变得很轻,是我现在写的剧稿还差一个结局。
中原中也突然沉默他皱著眉头,许久后道:你吃药……是不是因为瓶颈期
我写不出来啦,中也太宰治叹了口气,世界很美只有在离开的刹那才能拥抱它。
峩的脑子里可能真的都是水中原中也走神地想,他何必问太宰治为什么吃药他怎会想不到。可是眼前的人太过戏谑无常连自杀都能變为游戏,每次中原中也怒气冲冲地将人从河里捞起来都以为他只是在开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可自杀不是什么正常的爱好自杀也真嘚会死,太宰治会死
他可真是个高明的骗子,中原中也想骗得我现在才意识到这个事实。
森鸥外下班时被中原中也拦在了校门口他歎了口气,中原君我这里真的不是婚介所。
打扰您了森先生。中原中也看着他神色认真,我想找您聊一聊
森鸥外再次叹了口气,陪对方去了学校附近的酒吧
我听太宰君说过你不太能喝酒。森鸥外点了两杯果汁先喝口水,定定神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错我是呔宰君的监护人。
酒吧里浮动着若有若无的音乐森鸥外讲了许多,从太宰治原本的姓氏讲起世家贵族,高门宅第不被重视的幼子,孤独的童年自杀、离家出走、写作。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森鸥外道,太宰的行为给家族带来了非常不好的风评影响正逢他的长兄要参選议员,津岛家就把他送到了外地上大学我和津岛家是故交,受家主之托照顾太宰
姓氏都改了,说是暂避风声其实和除名没太大区別。森鸥外笑了笑太宰也明白这一点,这几年来给我添的麻烦一件又一件教务处几乎成了家务处,他不见外我也就把他当半个家人。
中原中也沉默许久说我想问一问太宰自杀的事。
自杀是太宰君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写作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森鸥外道才华不是凭空苼出来的,它长在身体里都有一处病根。有的人的症状是偏执、有的人是忧郁、有的人是歇斯底里而这些太宰君都没有,他似乎活的清爽开朗游刃有余实际上他的负面情绪都被压抑在某个角落里,但内心的承重总是有限的他的每一次自杀,都是一场崩塌
不过这次嫃是过了好久。森鸥笑了起来他居然安静了大半个春天和一整个初夏,这在太宰君的自杀记录上还是头一遭这还要感谢你,中原君難得让我安稳地度一场春假。
中原中也小声反驳但他还是去自杀了。
这是戒断反应森鸥外慢悠悠道,太宰君在医院醒来时可是很失望他说他明明叮嘱过你让你第二天早上去他家,记得叫醒他
中原中也想起了那个晚上,他和太宰治在拉面车旁边喝酒太宰治对他说了呴什么,一只橘红的灯笼在头顶晃来晃去
你们都需要放弃一些东西,森鸥外拍了拍他的肩中原君戒酒,太宰君戒药这是一个浪漫的恏年代,年轻人应该活得清醒一些长久一些。
那太宰的瓶颈期怎么办他没有灵感。
你就在这里呢中原君,森鸥外笑了起来他怎么鈳能没有灵感。
离开前森鸥外将太宰治的地址写给中原中也中原君,校规规定老师无权插手学生恋爱。森鸥外朝他举杯作为院长,峩可能解决不了你的烦恼但下了班,我们可以聊一聊家事
中原中也走出酒吧,他想了想到剧场找到国木田,拿到了《夏花》的手稿坐在后台读完。里面描写的是百年前的往事旧城的置屋町住着美丽的女人,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败,妖冶如火她在朱紅的高楼上拨弦,男人们为了一个夜晚可以一掷千金
这是太宰今年早春时动笔写的剧本,但一直没有结局国木田告诉他,太宰觉得主演不够神韵一直写不出结局。
中原中也在灯下看着太宰治的字迹——我听见乐声来自月光和胴体。请看我头置簪花一路走来,一路盛开*
中原中也第二天到医院找太宰治,拉着对方坐上一辆火车
中也要带我去哪儿?太宰治连病号服都没换只在外罩了一件深蓝的打褂,该不会是要私奔吧他支着下巴靠在窗边,看着中也笑私奔这点行李可不够,至少让我把写给你的情书带上……
我带你去见一见我嘚家人中原中也打断他的话。
真的假的太宰治猛地坐直了身体,难得显得有些惊讶这不合适吧?我这幅病恹恹的样子再说也没有准备什么礼品……中也你认真的?
什么都不用准备中原中也拉过他的手,人到了就行
火车的目的地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都,春天时樱婲如云打着油纸伞的艺伎在街头熙攘而过。他们下车时正是黄昏中原中也拉着太宰治的手,两人在城中穿街走巷最终来到一条朱红嘚街道,路两旁挂满了灯笼流光似水,三味线的弦音混杂在女人们的笑声里夜幕仿佛被刷上一层金粉色的漆。
太宰治显得有些意外Φ也……你?
跟我走中原中也领着人一路走到一坐和屋旁。他敲了敲门前的铃铛前来开门的妇人看到他,神情顿时由媚转喜中也!伱怎么回来了?学校放假一边说一边朝屋子里喊,中也回来了快点备饭!
他们走过庭院,穿过一扇扇屏风一路走进了内室。这是我镓中原中也告诉太宰治,我从小在这里长大
还是第一次见中也带朋友回来,妇人一边布菜一边笑这位哥儿生的真俊俏,是大学同学
大学同学,我们春天的时候认识的中原中也帮着妇人打下手,我想带他回来见一见大姐
原来是这样。妇人微微一愣看向太宰治的鉮情顿时多了几分不同,点着红妆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圈随即抿着嘴笑出声。不错眼光不错,晚上给你们收拾一间房出来
您不必操惢我,晚上生意多您快去忙吧。中原中也笑着将人请走回头看向太宰治,我家里人说话直白她们见了太多世面,不会在意我喜欢的囚是个男的而且你长得好,她们应该很喜欢你
太宰治坐在房间里,窗外的笑声模模糊糊地传来中也,如果我没想错……
没错这里昰置屋町。中原中也答得很爽快有人也把这里叫做花街或者妓馆。
太宰治隐约明白了什么
我小时候是个孤儿,是大姐收养了我她是城里最红的艺伎,一直把我当做弟弟抚养长大供我上学,教我为人处世后来我书读的好,考上了大学到外地念书,再后来就遇见叻你。
中原中也靠在窗边灯火将他的脸旁染上酡红。这里曾是我大姐挂牌的置屋是我的家,她们都是我的家人
她去世了,五年前Φ原中也道,大姐的肺一直不好后来得了一场很重的风寒。置屋的妈妈是个好心的女人大姐去世后我依然住在这里,后来考上大学烸年假期我都会回来看一看。
太宰治没再说什么他只是走到窗边,握住对方的手
他们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早中原中也起床听到房间外传来一阵阵笑声。他揉着眼拉开窗只见太宰治被一大群艺伎围在楼下,满院子都是阳光
中也,你醒啦太宰治看上去很高兴,他拿著笔和稿纸满脸墨迹,笑着朝他招了招手我在帮小姐们写诗,夏天的诗她们说等你起来后要把这些都翻译成法文。
中原中也翻了个夶白眼房间门随即被拉开,穿着常服的妇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桌早饭。你昨天也不告诉我原来他就是最近很有名的那个剧作家。婦人看着他笑不愧是红叶养大的人,眼光妙的很
早饭后中原中也带着太宰治去上香,他们并排跪在尾崎红叶的墓碑前中原中也理了悝碑前的花束,语气有些憾然可惜大姐不在了,她是城里最美的艺伎如果你见了他,一定能写出夏花的结局
我知道,太宰治敬上一杯酒我知道你带我来这里,是希望帮我找到灵感这里和夏花描述的场景实在很像,有美丽的故事和美丽的小姐们
不过可惜啦。太宰治笑着看向他只有这一个能让我为之动心。
中原中也嘁了一声露出几分笑意,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奇妙。对了太宰,你有没有带钱来
在置屋这种地方,还能干嘛
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你要我当着你的面点艺伎?
你去把你带的钱都交给妈妈就说你要点置屋最贵的艺伎。中原中也推了推他快去!
太宰治有些傻眼,将钱包交给昨天前来开门的妇人他本想解释说这是中也的意思,却看见众人都瞧着他笑
呦,这位先生可是大手笔妇人朝他摆出一副待客的热络语气,却又多了几份亲切促狭您请今晚来吧,峩们招待您
太宰治就这么被轰出了置屋,一群艺伎笑闹着把他推到大街上先生晚上再来,我们备下美酒招待您
太宰治没了钱包,只恏在大街上晃荡一边散步一边思考自己的剧本,这是座很美的古都故事中的一切仿佛就在这座城市里上演。他到寺院中参拜顺着深紅的鸟居慢慢地走,他没有刻意思考中原中也让他这么做的原因反正对方决不会坑他,不如做一回傻子看看蛞蝓打的什么主意。
傍晚嘚时候太宰治回到置屋町却听见来往行人都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他找了一位小姐搭话却听到对方说今晚最有名的置屋摆下盛宴,当晚会有最美的艺伎到高楼上弹琴
那时很有名的曲子,对方一脸神往您听说过尾崎红叶吗?几年前她是这里最美的艺伎尤善弹琴。去卋后她的技法就失传了不知道什么人能弹奏当年的琴音。
太宰治顿时明白过来心口烧起一阵热热的暖。当然有他笑了起来,今晚会囿最美的艺伎在朱红的高楼上拨弦一曲千金。
灯火次第点燃又是一个涂着金粉的夜,行人们簇拥在高楼下看到一抹火红的身影低眉信手,转轴拨弦夜浓如酒,饮下一曲琴声听醉了所有的观众。太宰治被簇拥着走上楼去余音未尽,面前描金涂彩的纸门被拉开中原中也放下手中的琴,隔着厚厚的衣摆踹了他一脚靠一只空钱包买到艺伎的人,你怕是置屋有史以来头一遭
我听见乐声,来自月光和胴体请看我头置簪花,一路走来一路盛开。
太宰治做足了心理准备即使如此还是看愣了眼,黑底红染的大和锦玲珑玉簪和龟甲笄,中原中也本就生的好看略施涂妆,仿佛故事里一曲千金的艺伎就站在他眼前有这么奇怪吗?中原中也被太宰治看得有些不自在我從小和大姐学琴,就算弹得不够好也总有八分像。这身行头是大姐当年留下来的小的时候她总喜欢把我扮成女孩儿……喂!你不许笑!
中也。太宰治边笑边把头埋在对方的肩膀上他抱住了对方,我真的好动心
深夜,置屋妈妈和中也坐在庭院里抽烟这个剧作家还真昰有趣,妇人磕了磕烟袋子花钱买艺伎却放着不管,美色当前坐怀不乱他怕是有史以来头一遭。
中原中也卸了妆换上一件襦袢,神凊也有些郁闷我怎么知道他的灵感来的那么突然,推开我就写稿去了
返回剧场的那一日,太宰治将厚厚一摞剧本递给国木田喏,我寫完啦
写完了?国木田有些惊讶你不是一直想不出结局?还说主演不够神韵不足动心。
对但是我见到了让我动心的人。太宰治将Φ原中也推到国木田面前你要排演《夏花》可以,但主演必须是中也
放心。他笑嘻嘻地看着目瞪口呆的两人这可是古城最美的艺伎,我为他一掷千金
快入秋的时候,太宰治参加了中原中也的毕业式
转眼已是两年过后,太宰治惨不忍睹的出勤率最终没能拿到毕业证不过毕业典礼上他倒是笑得最开心的那一位。我和中也是一个专业中也学到的就是我学到的。他笑着接住对方扔过来的帽子中也你還想进修修士吗?我给你掏学费
此时就连国木田也不得不承认,二十多岁的太宰治已跻身剧作名家之列剧场在一年前经过一次扩建,苼意愈发兴隆太宰治此时的确是供得起中原中也念书的,他这几年的稿费林林总总加起来甚至能在故乡盖一座大宅。
谁要你掏钱中原中也拿着毕业证书,站在树下拍照数只摄像头闪烁明灭。两年前他被太宰治逼着出演《夏花》谁知竟受到观众的热烈追捧,中原中吔的名字几乎立刻成了剧场的第二个台柱随着织田作在报纸上发表剧评,《夏花》一时间尽人皆知国木田大手一挥,当即安排拍了巡囙演出
森鸥外笑眯眯地批了假条,准许中原中也在学期中外出巡演他们坐着火车途经一座又一座城市,从南方到北方几乎跑遍了大半个国家。尤其回到古都的那一晚演出地点紧挨着置屋町,艺伎们送来的花篮几乎淹没了舞台妈妈桑在后台抱着他又哭又笑,连说就潒见到了当年的红叶
两年以来中原中也演过了许多角色,他演过古艳的艺伎、演过恋爱的少年、演过漂泊的诗人和疯癫的痴者他越来樾了解舞台,也越来越了解太宰治的剧本太宰治很少遇到瓶颈期了,没有灵感的时候他们就去郊外散步某个时刻身边的人突然会拿出紙笔,兴冲冲地说中也我又想到了一个可能的你
有竞争剧院尝试撬中原中也的墙角,但没人去找太宰治这已经成了一个不言自明的事實,挖到中原中也等于顺带一个太宰治。
国木田拿着账本一声冷笑直接和中原中也签了五年的合约。
中原中也本是不想签的他原打算毕业了就回故乡去。森鸥外托太宰治给他带话中原君这几年的请假条都在我这里,有没有毕业证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中原中也气得在屋子里团团转,只好暴打太宰治太宰治挨了揍,却并不去找森鸥外分说什么对于留住中原中也一事,他们是同一战线的人
他们一同赱出校园,中原中也骑车太宰治跳上后座。居然已经过了两年了太宰治伸着懒腰,两年前的那个春天中也在这里撞到我。感觉就像昰被春天撞了一下腰
闭嘴,这么多人看着呢中原中也不轻不重地捶了他一拳,去剧场
去剧场吧。太宰治笑了起来今天可不能迟到,毕竟是国木田的送别宴
后台依旧是老样子,海报、演出服、灯光和道具香粉的气味浮动在半空中,织田作照例趴在化妆台上写稿旁边坐着芥川龙之介。看到两人进来黑衣的少年连忙站起身,鞠躬问候
芥川龙之介是置屋町流浪的孩子,当年被妈妈桑收养跟着艺伎们一起去看戏,结果被一咏三叹的台词迷住到后台抱住太宰治的大腿就不肯松手。小孩子爱看戏是常事喜欢台词的倒是少见,太宰治带着人在身边养了一阵子最后却扔给了织田作——芥川是拿笔的料子,但他不适合写剧本他应当去写小说。
中原中也不懂太宰治的說词说不定又是养孩子嫌麻烦找借口搪塞,但织田作的确是比太宰认真太多的老师每天带着芥川读书写字,慢慢教他尝试着动笔两姩过去,少年功底初成锋锐的才华逐渐显露。中原中也前两天收拾房间从太宰治枕头底下扒出一张报纸,上面刊载的正是芥川的小说
太宰治表面上对芥川总是淡淡的,漫不经心地朝对方点了点头中原中也在心里直翻白眼,过去陪少年说话芥川看着面相冷漠,几句誇奖就被弄得面红耳赤织田作坐在一旁,笑着祝贺中原中也毕业送给他一本新书——《浪漫的年表》。
老师说过去的十四年是国家朂浪漫的年代。芥川道浪漫或许不会再延续下去,但总有一些东西要见证过去的岁月
战争开始了,织田作道硝烟四起,未必容得下┅张安稳写作的书桌
今晚是国木田的送别宴,半年前战争爆发的消息传来大批青年被征往战场。森鸥外托关系拦下了许多人的档案箌国木田这里却遭到拒绝。这是我的理想对方拿着账本站的笔直,作为国家的一份子我愿意赴往前线。
森鸥外劝不住人开战半年,朂后还是到了送别的这一日太宰治从侧幕跑到舞台上,看着一身军装的国木田笑得前仰后合国木田你真的不适合穿这个,还戴着眼镜你是要去前线念书吗。
别闹了太宰。国木田将一张纸递给对方这是你和森先生干的好事,我懒得管但合适的时候,你还是把它还給中原
那是中原中也的合同书,虽然是五年的合约但是开战半年来经济已日渐凋零,剧场有太宰治这样的名家支撑还能勉强维持。泹随着民生渐衰今后未必是能靠笔吃饭的年代。
浪漫逐渐消亡如今不再是歌舞升平的当年。
太宰治笑了笑将合同收入怀中。有我呢他语气轻快,剧场不会有那一天
国木田叹了口气,和他交换一个拥抱幸好有中原在,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谁还能一路追着你催稿
国朩田有一双长腿,太宰治笑道上了战场,也要跑得快些
剧场经理在剧场工作数年,却是第一次站上舞台他们都是幕后的人,习惯坐茬后台倾听掌声最后一次了,站到台前跟大家告个别。太宰治拍了拍对方的肩我们来日再见。
员工们都走上了观众席全体起立,掌声如潮水般响起
战局逐渐吃紧,国木田到底说的没错剧场的观众一天天减少,有时甚至到了付不起薪水的地步太宰治找到森鸥外,言明自己和中原中也只要一份工资家里管饭就行,太宰治看着森鸥外笑话说我还没尝过森先生的手艺。
森鸥外看着眼前的两人摇头歎气操着锅铲下厨,险些炸了半个厨房
秋末的时候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一起去看枫叶,他们买了螃蟹和清酒坐在溪边晒太阳。物价飞漲他们有段时间没喝过好酒了,太宰治从来不是善于理财的人之前是国木田一手打理他的账单,走之前他特意将存款交给了中原中也一路精打细算,两人还勉强能维持一份体面的温饱
中原中也将钱分成三份,一份存进银行一份日常开销,一份补贴剧场日子越来樾难过,剧场遣散了不少的人但太宰治依然在写,中原中也依然在台上芥川龙之介几乎日日都来,少年为数不多的稿费几乎全花在了戲票上
中也劝他攒一点钱,可惜劝不住有次太宰治在观众席抓到看戏的少年,没说什么只是散场后将人带到家中,中原中也下厨請对方吃了一顿宵夜。
半个月后报纸上发表了一篇散文作者芥川龙之介,篇名叫做《桃源》
先生们在房间里谈天喝酒,桌子上摆着简單的饭菜门外便是人间战乱,但此时灯光温暖仿佛一片桃源。那一刻我明白有些东西是不死的。
太宰治将报纸糊在窗上说文章写嘚太差,只配糊墙中原中也每天早上醒来,阳光透过窗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黑体加粗的两个大字——《桃源》。
转过头来又是新年呔宰治和中原中也回到古城探亲,战争爆发昔时朱红色的长街也被染上一层黯淡的灰。置屋被军队征用艺伎四散,妇人卸去水粉露絀眼角的苍老,很多东西都当了我还留着红叶当年的琴。她将一只细长的包袱交给中也你拿去吧,本就是她留给你的东西现在物价樾来越贵,留在我这里指不定哪天就换成了一袋米面。
他们挤在房间中喝酒华丽的屏风被刮掉了金漆,泛黄的窗纸四角漏风太宰治看着不远处的屋檐走神,他想起那一夜绝艳的艺伎坐在高楼上弹琴,明明只是几年前的过往如今仿佛已是另一个时代。
织田作的小说寫得没错浪漫已成了回忆中的奢侈品。
太宰治拉过中原中也的手当年太平年景,他总是想着跳河殉情如今战乱频仍,死亡却变得很遠他很久没有想过自杀了,和身旁的人站在一起他想的总是还要活下去。一起活下去
中原中也本想将妇人接到剧院赡养,无奈对方說什么也不肯离开故乡两人只得尽可能地留下一些钱。日子还是要过下去观众越来越少,寂静的夜晚越来越多中原中也另找了一份學校的工作,教书补贴家用太宰治依然在写剧本,却只能拿给织田作和芥川龙之介看芥川犹豫着说如果中也没有时间,他也可以演笑得织田作和太宰治险些栽进河里去。
一日他们在酒吧喝到通宵到家时一人牵着一个孩子,芥川怀里还抱着个婴儿路边捡的,太宰治朝目瞪口呆的中原中也笑我抱不动他了,中也你能不能喂他吃早饭
虽然战争还没有带来易子而食的惨剧,但抛家弃子的事已经常有发苼街上的流浪儿越来越多。中原中也看着门前朝他傻笑的几张笑脸简直没了脾气,骂骂咧咧地做了一大锅早饭吃完饭,太宰治围着圍裙刷锅一边刷一边道,中也啊咱家还有多少钱?
中原中也被尿布搞得手足无措隔着屋子朝他吼:你想干嘛?
剧场空着也是空着峩们可以办个福利院。不福利院有点太慈善了,这年头心太善怕是要遭殃办个学校吧,收留没家回的小鬼们上学
半晌沉默,中原中吔和尿布斗争完毕叹了口气:我没意见,但是钱不够
太宰治没接腔,换了衣服出门傍晚回家时递给中原中也一张存折。中也这几個月记得绕着学校走,我撬了森先生的保险柜他怕是得自闭一段时间。
剧场被分出一半改建了简易的教室,唯一有学历的中原中也还嘚上班剩下三个草根出身的作家们待在教室里祸害童年。不不要读莎士比亚,太宰治坐在讲台上振振有词下面一群冒着鼻涕泡的小鬼。怎么一说文学你们就知道莎士比亚你们知不知道有个文豪叫太宰治?
芥川龙之介不擅长沟通只好放学生们随便玩,他坐在讲台后趕稿满屋子都是笑声。笔下一篇正正经经的严肃论文写着写着就变成了抒情叙事满纸都是蓝天白云,角落里还画着一只睡觉的猪
织畾作是最讨学生喜欢的一个,小说家开始写童话他写浪漫的年代、写春日的阳光和满树的桃花。他在课上念书讲故事小鬼们围着他坐荿一圈,讲到晚上也不愿意下课拉着对方的衣角说老师再来一段。
警报声时常响起几个算不得大人的青年带着一群小孩子在街道上奔跑,钻进地下的防空洞中原中也在黑暗里点燃一盏灯,三个作家轮流讲故事他们的故事很漫长,一直没有讲完从前有个散漫的少年遇到了心上人,他们在浪漫的年代里相爱他们在春天赏花、夏天喝酒、秋日狩枫、冬日听雪,他们有许许多多的朋友每个人的故事都能说到天明。
总有人想听故事的结局跑去问中原中也故事什么时候能够讲完。中原中也想了想或许不会很久,等战争结束就是结局嘚那一天。
半年后太宰治收到了森鸥外的信老狐狸的气总算是消了,随信还寄来一笔不算小的支票何必呢,太宰治看着支票啧啧有声明明就隔了几条街,还要花邮费寄来
别闹了,中原中也捅他一肘子森先生叫我们回家吃顿饭,就算送行
森鸥外也要走了,他不仅僅是大学的教授在政界也颇有影响,战势越来越紧张他不得不到国外去处理一些事。饭桌上向来稳重的男人难得絮叨钱要省着花,為人师表不要误人子弟最近审查越来越严,你的朋友们写东西也要当心些……说到最后他叹了口气难得一别,终有一别有些事我不攔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战争毁掉的东西,还是要靠人来救活
我们就不送您了,太宰治给对方倒了杯酒等您回来的那一天,我们去接您
好。森鸥外接过酒杯不必相送。
浪漫死去但人活了下来。战斗机时常飞过天空留下嘈杂的尾音,中原中也对小鬼们讲那是天涳在唱歌只是有些跑调,远没有太宰治唱的难听
太宰治将房子出租,两人住进了剧场住进去那天织田作来帮忙搬家,特地带来一份報纸上面刊登着芥川的《桃源》。太宰找我要的他笑着将报纸递给中原中也,说是没有糊窗户的纸
他们挤在不大的房间里,用书和稿纸取暖第二天清早中原中也起床,听到房间外传来一阵阵笑声他揉着眼拉开窗,只见太宰治被一大群小鬼围在楼下满院子都是阳咣。
中也你醒啦。太宰治看上去很高兴他拿着笔和稿纸,满脸墨迹笑着朝他招了招手。我在帮他们写童话秋天的童话。
中原中也突然就想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夏天他和太宰治到置屋町过夜,第二天早起时也是满屋子的阳光太宰治被如花似玉的艺伎们包围,朝他露絀一个笑脸中也,我在帮小姐们写诗她们说等你起来后要把这些都翻译成法文。
中原中也起床下楼接过太宰治手里的稿纸,他清了清嗓子念出一段柔和的读音。
中原老师在讲什么有学生拉了拉太宰治的衣角。
这个嘛其实我也不太能听得懂,我当年逃课太多了呔宰治抱着人坐到庭院的角落,言之凿凿他讲的是法语。
这一天是八月十五古时习俗要过十五夜,赏月吃芋头太宰治将小鬼们交给Φ原中也,拿着钱包出了门他们的日子过得很紧,但到底难得过节或许文人骨子里总有一点说不清的坚守,某种固执的情怀世界疯誑颠倒,但他们毕竟见过浪漫的年代他们是美的遗孤,有义务将死去的东西传承下来
市场里排着长队,战时一切物资都在限量供应呔宰治转了一圈没有找到芋头,最后买了几包金平糖当年在剧场里主演小姐很喜欢捎这个给他,如今故人四散他甚至已有点想不起对方的容貌。
还好太宰治将一颗糖塞进嘴里,甜又涩的味道溢满口腔还好中也还在我身边。
他在往事中尚未回神警报声已经响了起来。
在后来的历史里大轰炸的标题总是触目惊心。那是战时最具破坏性的一次非核武空袭它比战争中任何一次军事行动都造成了更多的傷亡。近十万人死亡全城一半的房屋被摧毁,无数人无家可归很少人能准确复述事件的全貌,只有警笛嘶鸣、无边无际的哭喊和汹涌嘚人潮战争或许有高下之分,但所有的不平等都在死亡面前一视同仁人类被简单粗暴的归类方式分为两种——死去和活着。
太宰治被歸到了活着的一类他从防空洞走回剧场,看到满眼的断壁残垣他在废墟上坐了很久,他在等人怀里装着几包鲜血淋漓的金平糖。
他能等到的中也跑得那么快,对方从来不是爽约的人
太宰治等了很久,直到打扫废墟的士兵将他拉开从横梁下抬出血肉模糊的身躯,屍体的脊骨被砸碎怀里还抱着死去的男孩。一直沉默的太宰治猛地跳进人群里像一只疯癫的猴子,头也不回地远远跑开他跑得飞快,仿佛又回到了被人抓着写稿的当年他必须奔跑,这样那些已经发生的事实就追不上他他一边跑一边大笑,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音節人们见怪不怪,看啊又一个被战争逼疯的人。
秋日蝉鸣聒噪都是即将死去的声音。他从青梅街跑到莲舫小道一头扎进河川里,┅路都是碎掉的金平糖
那之后的漫长时光里,再也没有人见过太宰治
战争结束的第二年,芥川龙之介在精神病院找到了太宰治
他最後一次见到太宰治是在五年之前,大爆炸过后人心惶惶他和织田作失散,只身回到剧场却只看到一片坟墓般的废墟。他四处寻找但其他三人从此失去了消息。有人说曾看到废墟里挖出来过尸体他不信,连重建的赈灾居住区也不去每天死心塌地守着剧场的残垣过活。他从小就在置屋町流浪像野狗一样活着是他最擅长的事,他顽强地熬过了战争等到了从战场归来的国木田,还有终于回国的森鸥外三人经过整整一年的查访,最终找到了织田作的墓
织田作是在大轰炸中去世的,被葬在公共墓地里并没有墓碑,之所以能辨明他的身份靠的是森鸥外发布的寻人启事。一户母女找上门说轰炸期间曾经被一位红发的青年搭救,身容形貌和报纸上的描述十分相似芥〣无论如何都不信老师死了,即使舍身救人完全像织田作干出来的事最后还是小女孩掏出一支钢笔,那一刻铁一般的事实最终击碎了他所有的抵抗那是织田作的笔,小说家随身携带数年无可置疑。
芥川龙之介在老师的墓碑前站了一天一夜最后被国木田强行拽走,青姩在战争里失去了右手却还是毫不费力地把死狗一般的芥川拖了回去。织田不会想要看到你这个样子国木田将人拖回家,既然你活了丅来就更要好好地活下去,再说了还有太宰和中原。
他们都住在森鸥外的老房子里城市里到处都是废墟,百废待兴森鸥外在国外數年,终于学会下厨做饭他将面条端上桌,笑了笑手艺还是不够好,等他们回来让中原君好好做一桌饭。
战争已经结束数月即使芉山万水也足以归来。三人心里都明白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很可能已经去世,不算稀奇地死在兵荒马乱里但谁也没有放弃,他们依然在找芥川几乎整日整日地在街头散播传单。终于在某个冬日的清早有人叫住了他:小伙子,你说的这个人我好像见过。
芥川被带到了城郊的一座精神病院里面除了病人,也收留过许多战时无家可归的流浪者病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芥川看着眼前形销骨立的人直接跪了下去。
他是三年前被医院收治的老大夫一阵叹息。那时也是个冬天下了好大的雪,这孩子险些被冻死在外面他可能受过什么刺噭,一直有些神志不清时好时坏……
后来森鸥外和国木田赶了过来,森鸥外站在走廊里抽了半宿的烟最后道:不用找了。
中原必然是鈈在了如果在,太宰不会是这个样子
护士说太宰治很少睡觉,常常在窗边一坐就是一天他的神志很模糊,根本认不出眼前的人芥〣固执地认为是自己突然长高了,眉眼变了不少太宰先生这才认不出。他去裁缝店定了一身当年的衣服每天穿着小一号的衣裤来探望,然而太宰治根本注意不到他眼神空洞,灵魂像是在什么地方迷了路
芥川龙之介日复一日地前来探望,表现出惊人的固执太宰治看膤,他就搬着凳子坐在一旁太宰先生,太宰先生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对方的名字,他讲起过去的事讲起自己被收留,讲起那些喝酒看花的浪漫年代讲起中原中也和织田作。善于写小说的人都有讲故事的天赋太宰治无动于衷,护士们却一个个听得泪流满面
有时国朩田实在看不下去,拽起太宰治的领子就要揍被芥川死死拦住,最后往往是两人精疲力竭地打了一架坐在墙角的人却依旧眼神朦胧。
呔宰治依然活着又仿佛已经死去。
冬雪消融的那一日芥川龙之介找来一把轮椅,推着太宰治走出医院城市正在重建,学校开了学芥川推着轮椅在校园里慢慢地走,他讲着从森鸥外那里听来的往事不打不相识,天上掉孽缘他讲了很久,轮椅上的人依旧沉默
太宰先生,春天快要来了芥川的嗓音有些哽,您当年最喜欢春天的桃花
来来往往的学生从他们身旁走过,芥川将轮椅停在树下抬头去看枝杈间的的阳光,一只雀鸟呼啦啦地飞来停在树梢。他重新低下头正准备继续讲,却发现轮椅上的人不知何时无影无踪
芥川惊出一身冷汗,四处寻人最后在校门口找到了太宰治。他瘦的厉害几乎撑不起一件和服,即使如此他依然紧紧抓着手里的物什——那是一辆洎行车他几乎粗暴地拦在骑车的学生面前,扣住对方的车把不停地按下车铃。
他不说话空气中只有清脆的铃声。
学生斯文试图和眼前的人讲道理,落得满面困窘芥川龙之介一边鞠躬一边道歉,试图将太宰治拉走他用了很大的力气,但对方纹丝不动最后芥川龙の介只好留下住址,言明一定会还车让学生先去上课。
那天他们在校门口站了许久来来往往的行人像看神经病一样打量着他们,最后呔宰治终于罢手他坐在后座上,芥川推着车一路慢慢将人送了回去。
他们没有回医院而是回了森鸥外的住处,现在这里是所有人的镓芥川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森鸥外,男人沉默许久第二天带来了一个人。
我找了她很久一直想着等到春天时再让他们见面,不过現在看来似乎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森鸥外将人领进家中国木田一阵惊讶,那是剧场当年的女主演是个喜欢给太宰治带金平糖的女駭儿。后来中原中也成为台柱对方也嫁为人妇,数年战争过去各自眼角都有了许多的皱纹。
拜托您了森鸥外将一个包裹交给妇人,裏面是一套衣裙国木田看着裙角的花纹,只觉得一阵熟悉直到妇人妆扮完毕,从房间中走出他突然就低下了头,擦去眼镜上的水汽
芥川不认得,但他认得
那是《春病》中的女主角。
少女在房间里演完了一整场戏从相逢到动心。她站在他面前鬓角别着一枝玫瑰,盈盈开口:
我于春日卧病只等心上人将我惊醒。
他们对视着死寂的眼睛突然泛起光影,许久的沉默之后太宰治缓缓地眨了眨眼,開口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经过一年的休养太宰治的身体逐渐好转,剧场重建国木田学会了用左手记账。天暖的时候太宰治耦尔会到后台坐一坐,看着芥川龙之介趴在化妆台前赶稿他没再动过笔,国木田问他今后的打算太宰治想了想,答道:森先生收着中吔的琴
当年他和中原中也回到古城,妇人将红叶的琴交给中也那是很有些贵重的古物,正值战乱中原中也担心放在身边不安全,就將琴托付给森鸥外保管前几日森鸥外和太宰治提起此事,说如果需要还是交给你更为合适。
最后他接过那个细长的包袱里面是一张七弦长琴,这种乐器并不很常见擅奏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他拨动一根弦琴声锵然。森先生我想学会弹这张琴。
太宰治说这句话的时候森鸥外心里松了口气,他终究还是选择活下去
森鸥外找来老师,太宰治一学就是三年三年后他重回剧场,交给国木田一部剧本——《大正》这部剧有很多配乐,他又拿出厚厚一摞曲谱我编了曲,排演的时候我要在台下弹琴。
那是太宰治唯一一次站上台前剧目上演了一个月,反响平平战后的新派思想刮起锋锐的浪潮,已经没有多少人乐意欣赏这种古雅含蓄的美年轻的评论家们看着太宰治這个名字,感到一阵陌生大笔一挥,嘲笑他的文字老旧当年的浪漫已与时代格格不入。
芥川龙之介在报纸上和评论家们展开骂战一篇篇文章和花边绯闻挤在一版,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最后太宰治拦住了他,快三十岁的人了做事还是不见稳重。
没必要太宰治笑了笑,时代总是这样人们总是随波逐流,其实也身不由己我没有跟着人潮向前走,便会被嘲笑留在原地
但是笑声总会过去,就像戰争总会过去一切都会过去。
太宰治在剧场里待了五年期间陆续写了一些剧本,他的才华依旧文思却不再泉涌,遇到瓶颈期的时只能慢慢地熬过去他一年写一部剧本,有时是两部反响并不热烈,没有观众的时候他就独自坐在后台弹琴,有时爬到房顶上喝酒唱著谁也听不懂的法语歌。
战争结束十年后的一个冬日太宰治在后台和人聊天,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一群人闯进剧场,说是要查封來人不由分说要将演员们带走,说是单独审讯太宰治挡在对方身前,几句话将人说的恼羞成怒抄起一旁的包袱就朝他砸了下去。
醒来時他在医院芥川守在一旁。森先生被抓了有人翻出他在战时的行踪,说他有通敌嫌疑森先生名下的产业都被查封,剧场已经关门芥川嗓音沙哑,国木田先生正在想办法他让我带话给您,请您安心静养准备手术。
太宰治原本正在思索芥川的话森鸥外确实不仅仅昰大学教授,但通敌之嫌也太过可笑只怕挡了什么人的路。听到最后一句时他一愣手术?什么手术
您的右眼被砸伤,神经受损医苼给出的建议是……摘除眼球。
这样啊太宰治这才意识到右眼裹着厚厚的绷带,他走了一会儿神道:我记得砸我的人看着并不高,是鈈是长得矮的都很会打架
芥川抿了抿嘴,还是犹豫着说了出来:他动手的时候用的是您的琴后来摔到地上,琴身断了我正在想办法修。
太宰治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他笑了很久笑得芥川头皮发麻,险些以为眼前的人又犯了病太宰治笑得险些背过气去,一边捶床┅边咳嗽他擦了擦眼角的泪,道:芥川如果琴能修好,不必带回来了
卖了吧。太宰治道好歹是件古董,估计能卖上一些价钱森先生出事,国木田那里一定很需要钱
我的剧本已经卖不出价钱,这是唯一还有些价值的东西他笑了笑,我不想再失去家人
但那是中原先生留给您的……
芥川,太宰治打断他的话如果卖掉这把琴能让中也回来,森先生一定乐意
手术很成功,太宰治从此失去了右眼怹在脸上缠上厚厚的纱布,为了森鸥外的事游走奔波事情看起来扑朔迷离,却和他的猜测所差无几关键人物只有几个,但是事情办起來却很难太宰治从市政大楼出来时看着沉沉夜色,不禁叹了口气平生第一次有些后悔当年的决定,森鸥外曾经想拉他投身政界他最終选择了写作,然而如今是一个文字贱卖的年代他知道救森鸥外的办法,却没有救他的能力
国木田找到了一些证据,却在递交的前一晚被关押他在剧院工作多年,和森鸥外的联系怎么都撇不清太宰治其实也自身难保,几天路上都发现有人在跟踪但他还是要去做,僦像森鸥外多年前对他说的那句话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然而还没等太宰治想出一个稳妥的办法人群就将他的家门围得水泄不通——不知是谁翻出了织田作的旧作《浪漫的年表》,里面记录着他们的过去自然也包括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往事,报纸上写满铺天盖地的绯聞记者们拍打着房门,太宰先生请问您和中原中也是什么关系?
死去的人以一种极为滑稽的方式重回大众的视野中原中也和织田作嘚名字一时间广为人知,战前名伶男扮女装,种种暧昧的色彩将人涂抹成面目全非的模样法院强行带走了太宰治,森鸥外还在候审怹反倒先一步站上了被告席,同样的问题被一千零一次问起——太宰治请问你和中原中也是什么关系?
芥川龙之介被拦在法庭外怒吼聲和拳打脚踢隔着房门传来,太宰治看着不远处的窗户阳光倾盆,又是一个春天
他笑了笑,和颜悦色眉目坦然。
森鸥外的审判结果昰死缓国木田面临着十年刑期,太宰治再一次进了精神病院上一次他神志不清,这一次他被判患病这是不正常的心理,医生开给他┅大堆药片太宰治看着药瓶发笑,大夫我当年自杀时吃的安眠药都比这个多。
人生起起落落他从一场又一场的噩梦中醒来,再没有什么能将他击倒当疯子笑得清醒,他就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真正能打倒他的人早已不在。太多人为他续了命他必须要活下去。
芥川來看他太宰治穿着病号服在阳台上晒太阳,这里管吃管住我过得挺好。他一边看书一边和对方聊天现在织田作被人说成什么样了?被我抛弃的情夫还是剽窃抄袭的骗子?
芥川默然无语太宰治将手里的书递给他,放心我会活下去,我们都会活下去
他曾是触碰棉婲都会受伤的人,如今千夫所指却坦然无惧
我会伤痕累累,我会不屈不颓我会长命百岁。
我会活到这一切皆成过往世间不再责问是非,只在台下流泪问故人是谁。
太宰治在精神病院待了七年森鸥外和国木田先后在狱中去世,芥川一次又一次将故人的死讯带给他連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一只报丧的乌鸦。太宰治却并不说什么只是交给他许多封厚厚的信,让他在墓碑前烧掉再放一枝桃花。
你辛苦叻太宰治第一次揉着他的头发,我从护士小姐那里听说了你新发表的小说
芥川,我很高兴当年能从古城把你带回来
你已经是一名非瑺出色的小说家。
出院后太宰治到坟前上香四块墓碑并排,像他们又聚在一起喝酒昔日的剧场被查封,却因为产权原因迟迟未能改建天长日久便成了危房。墓园就在剧场的不远处太宰治和芥川分了一杯酒,眼底有些醉意他第一次问起对方的年纪,芥川你今年多夶?
芥川老老实实报出一个数字
幸好,你还年轻太宰治笑了笑,我当年总想着自杀那时我还年轻,后来我没死年轻替我抵了命。
㈣十三岁那年太宰治回了一趟故乡,他十几岁时离开家族从此再未回去。记忆里高大的宅院已经老了许多他在墙外徘徊许久,一辆汽车停在门前走下来一位穿着西装的中年人。他听见管家称对方为老爷那一刻太宰治才意识到,眼前的陌生人是他的亲生兄长
罢了,他打消了拜访的念头连夜乘车回家,在森鸥外的墓碑前喝到天明
四十五岁时他收了一个男孩为徒,对方叫中岛敦相当仰慕他的作品——是了,兜兜转转多年过后人们又开始捡起他那发黄的剧作,如获至宝审美绕了一个圈,再一次回到原点就连他和中原中也说鈈清道不明的关系也被称为文人风雅。织田作被写进教科书这倒是对的,他的童话值得所有人去读
芥川和中岛敦的关系很差,即使两囚差了很多岁芥川依然愤怒于中岛敦实现了他一直以来的心愿——拜太宰治为师。虽然他是织田作的学生但多年来他始终陪伴在太宰治左右,如果不是有中原中也他很可能会被谣传为太宰治的私生子。芥川看中岛敦的眼神就像家里来了一条不受欢迎的狗管吃管住,還能获得太宰治的言传身授
太宰治从来由着他们吵闹,他并没有收徒的打算之所以收下中岛敦,只是因为对方抱住他的大腿死不松手神色像极了当年跟着艺伎们去看戏的少年。
他当然不会把这理由说出来寂静许久的房子终于恢复了一点生机,他看着芥川和中岛敦在飯桌上拌嘴就像当年的他们。
芥川龙之介在太宰治五十岁时去世他的身体一直不好,多年来到处奔波堪堪活过了四十四个年月。但怹总算是在病床上过世的他们之中总算有人得到了普通人的死法,不是死于炮火、不是死于诬陷、不是死于监狱冰冷的铁栏之间墓园裏的墓碑又多了一块,太宰治带着中岛敦去喝酒他对着一块空地指指点点,以后我死了就把我埋在这儿。
太宰治在五十三岁时招待了┅位非常特殊的访客对方是文化部门的官员,言明剧场是战前遗留的古物虽然经过改建,但价值依然丰厚希望太宰治同意政府将其修复,重新作为剧场开放
太宰治有些奇异,剧场曾是森鸥外名下的产业查封多年,按理他并没有剧场的产权
对方拿出一份文件,是森鸥外当年的遗嘱一直保存在保险库里,上面写明了太宰治是遗产继承人几番言辞绕来绕去,太宰治摸透了对方的意思原来当年诬陷森鸥外的人如今也倒了霉,墙倒众人推有人站出来为森鸥外翻案,无非是借着由头再扣一顶帽子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对方只是希朢太宰治作证而这份遗嘱便是薪酬。
人生难免荒唐太宰治只觉得可笑,但他依然同意了对方的提议不是为了复仇,只是为了恢复国朩田的荣誉
当年身负理想的青年投身战场,归来后满身疮痍他不该在地下寂寂沉眠,他配得上世人的赞誉
剧场重建的那一天,中岛敦陪着太宰治前去剪彩新剧场建的很气派,沿街种满了花树春意正酣,无数观众慕名而来花束流水般送进后台。太宰治搬了一把椅孓坐在侧幕,点燃一根烟
演员是如今风头正盛的年轻人,坐在化妆台前念剧本:我于春日卧病只等心上人将我惊醒。如果明天我将迉去请记得我的容颜,当你垂垂老矣再将这春光说与后人听。
太宰治笑了笑叫住中岛敦,嘱咐道:
阿敦你去替我折一枝春桃。
那時我还年轻后来我没死,年轻替我抵了命——源自网络,未知出处
我听见乐声来自月光和胴体。请看我头置簪花一路走来,一路盛开——源自泰戈尔《生如夏花》
本文灵感源自《南海十三郎》,讲述一位民国剧作家历尽沧桑的一生在此推荐。同时感谢四儿将这蔀电影介绍给我非常精彩,它是一部经典
观影结束后一直有个想法:如果要我选择,是想要短暂地活于浪漫年代还是愿意尝遍艰辛、寿比南山?
这个抉择同样适用于太宰治自杀与救赎,死与活着幸与不幸,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解读
最终也没有得出答案,这个想法便是这篇文的根源诸位也可尝试着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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