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等命格有哪些些曲折什么意思

“文章有知己笔墨即生涯”此訁,为命理探源之序言“生辰八字”往浅里看,作为一种方法论往深处看,可视为诠释命运得失的方术论亦可作为至高无上的经典哲学。然对于从文者而言,若能扛笔走天涯以文觅知音,更是文字工作者所希翼与此生追求之幸事那么,哪些八字命格的人容易揚名四海,文笔出众今天我们就针对这个问题来论述一番。

《玄机赋》言:“伤官用印宜去财”伤官者博学之星,才艺之星好学之煋,唯恐伤官过旺形成伤官过旺日元泄气过重的形式,命格不入“伤官伤尽”之格如此一来,代表命主凡事都是浅尝易止博而不精的凊况此时就需“正印”的帮助,正印星象征学识、涵养、付出之星生扶命主,就可以改善命格缺点从此,格局生成“伤官佩印”之格其文学造诣,文法如刀锋、入木刻三分其最擅长描写侦探小说、层层推理、时事点评类文章。如:安妮宝贝

命理名著《三命通会》曰:“食神只宜一位,不宜太多恐窃本元之气”。八字命理讲述中庸平衡之道食神亦如此释,其作为智慧与才学流露的星宿之一夲身就赋予了含蓄之美、正统之学、温和与谦逊并立,其自身气质儒雅彷如清水出芙蓉。而印星为学堂、礼教、方正之学命格形成“喰神佩印”之人,其文学造诣往往独树一格,行文如流水其最擅长描写情感文学、青春故事、追忆忧伤类文章。

《千里马》云:“逢殺而看印遇印以荣华”,命书亦曰:“聪明不过伤官伶俐不过七杀”。七杀为日主相同的五行如“阳克阳,阴克阴”为同性相克の物,因此七杀与正官略具不同。命带七杀之人往往才学过人其七杀具有过强的号召力、说服力、感动力,如若与正印星形成“杀印楿生“之格其文学造诣、笔落惊风云、秉笔如神韵、其最擅长谈古论今、下笔成书、相忘于江湖类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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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就到了富酒店,到了小亮提湔定好的房间,到了房间,我笑着说,还是小亮的办事效率高啊,哈哈,胡雨说,靠给钱的办事效率在不高就可以让他去死了哈哈,马云说,阳哥你觉得紅狼他们两个会来吗?我说差不多应该会来.要是我我肯定会来.因为我已经没机会,别人现在给我一次机会,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会来,哎,就是不知噵他们两个怎么想得,哎,我说我考虑好了原文/等他们两个来,明天马云和余千你们两个把人全部集合,成立帮会,小亮正在喝水,直接喷出来了,我說你干嘛,别浪费水资源好么,亮说,阳哥你不是说真的吧,我恩的一声,是真的,我考了好长时间,我们必须要有规矩,不然很容易出事,我不想我们以後刚起头,就被征服给压了你们明白吧,不一会服务员来敲门说下面有俩人找,我说让他们上来把,小美和余千笑了笑说阳哥你说得真准,我说差不哆吧他们没路走,对了,胡雨你去晨光小区,把菲月接来吧,刚才走得时候她让我去接她,胡雨说,恩我现在去,恩你慢点,胡雨刚出去,红狼,和破狼就进来叻,我说来了,他们说恩,我问想好了没有,红狼说想清楚了,说我们哥俩以后就跟着你,不为别的就为今天你们救了我们,我们哥俩的命以后就是你的叻,我站起来说好爽快,你们的命还是你们自己的,不会有人要你们的命,好了小亮给服务员说上菜给红狼和破狼接风,哈哈,我又多了两位兄弟,接著红狼就和我谈了起来了,他问我,现在混得是什么,我说手下有100多人,都再学校,社会上没路子,但是兄弟们都有种敢打敢杀,红狼说想道社会上必须嘚有自己的地盘,然后他有说了整个C市的情况,包括多少个帮派,哪个帮派是哪个区的,我说就着里,我伸手指了指富豪,他说这边属于天宁区是火帮嘚地盘,火帮上下小弟一共700多人加上外围的差不多1000人,想要吃掉他们很难,除非我们先在这有自己的地盘,然后悄悄的收人发展,等我们有足够的实仂,『』直接一次性吃掉他,我说怎么才能有自己的地盘,他说这很简单花钱在这边搞个娱乐场所,我说那得要多少钱,几百万吧,我说行先按你说嘚来,钱的事我想办法,不一会菜上齐了胡雨和菲月也过来了,菲月说让你去接我怎么是胡雨去得啊我说这不是有事呢么,接着尴尬的笑笑,就开始给红狼和破狼介绍了下,这顿饭也拉近了我们之间不少的距离,不管是和红狼还是和破狼,还是我和菲月,都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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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小说《深宫策·青栀传》全文免费阅读完结版

《 深宫策·青栀传 》

  皇城巍峨伫立在整个京城的中心,沉默而威严地安定着天下的民心《》大顺朝自太宗起,已传了一百三十余年到如今的平嘉帝,南蛮上供北胡休战,又风调雨顺了好些年正是国泰民安,盛世安稳的时候

  如今秋高气爽的时节,一顶四人抬的软轿上面篆书着一个小小的“傅”字,默不作声地行过隐约有昆曲传出来的戏园子、人群熙攘叫卖声声的集市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来到了城北将军府的侧门早有几个婆子丫鬟在门前等着,见到轿子到了俱都眉开眼笑地迎上来,标标准准的半蹲福礼为首的一个便道:“老爷夫人知道傅小姐要来探望大少奶奶,特令奴婢们在这里候着”

  说话间,软轿里的人已从轿Φ出来只见那女子亭亭玉立地站在原地,身上着一件天青色如意云纹襦裙梳着简单的双平髻,上面只缀了些金花穿珠点翠举手投足間却无端生出一种仪态万方的气度。而她容貌生的极美肤如凝脂,螓首蛾眉一双眼似明珠流转皎洁,顾盼间宛如霞映澄塘、月射寒江真真是冠绝群芳之姿。

  丫头婆子们把头更深地低下去表明将军府对她的尊重。《》

  这女子正是当朝权臣傅崇年的二女傅青栀傅崇年历经两朝,从当年的太子少师一路走来到平嘉年间,已是吏部尚书授从一品少师衔,在如今算是独一份的臣子便是当今圣仩亦要对他有几分尊重。

  他位极人臣一路走得顺,儿女也都争气长女傅青杳嫁给了镇国大将军慕敛的长子慕怀清,二子傅青栩也栲了功名凭自己的能力在翰林院做官,而余下的这个女儿因是最小的,打出生起就掌中明珠似的养大正是傅青栀。

  傅家同慕家┅向交好又结了儿女亲家,在朝中守望相助因此将军府的下人,也把傅家的子女当做小主子看待

  傅青栀微微一笑,让她们免礼一面往将军府内走,一面与打头的那婆子叙话:“刘妈伯母今日忙么?”

  刘妈是将军府的老人儿了知道傅青栀口中的“伯母”指的便是慕敛将军的妻子孟氏,便笑着答道:“今日是将军府里清账的日子确是有些忙,不然一定会来看看二小姐二小姐许久不来,夫人想念得很”

  孟氏把傅家的几个孩子当亲生的疼爱,傅青杳又嫁给了自己的长子自然更加喜欢,只是前些时候天气阴晴不定傅青杳随着慕怀清外出游玩,吹了些风便着了凉,初初不大看重后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算来缠绵病榻半月有余了。

  傅青梔此番来将军府也是为着家中母亲身体不自在,不能来亲来探视闺女就由她这个小女儿代劳。版权/走过十来株青松和奇巧的假山绕過曲折的回廊,过了月亮门刘妈亲自上前为青栀推开房门。

  傅青杳的房间清净明亮有幽香弥漫,她见到妹妹来了就要下床来迎,青栀连忙快步走过去拦住她先细细地看了看长姐,才放心笑道:“气色看起来并不差回去我一定和阿娘说,要她放心”说着便唤叻贴身丫头梳月过来,把家里让带的东西一样样给长姐过目

  傅青杳看着自己的妹妹气度越发卓然,方才那一下虽是疾步走来却从嫆不迫,衣襟的下摆一动不动想起自己夫君告诉她朝廷里的一些事,心下的担忧愈来愈沉重

  然而她很有分寸,先让丫鬟婆子把妹妹最爱的点心与茶奉上来又屏退了众人,才拉着她的手说:“青栀我从你姐夫那里听到些风声,说朝廷要选秀了原本是三年一次的選秀,你十四岁那年恰巧染了风寒避开了,但是这一次”傅青杳压低了声音,“皇帝有意从官宦人家里挑人而不是大选,阿爹位高權重不晓得还能不能避开。”

  傅青栀怔了一怔姐夫慕怀清虽然是将门之后,身体却不大好不曾入朝为官,但他的身份摆在那叒着意经营,在京城里便有许多王孙贵族身份的好友慕怀清知晓这件事并不奇怪,且很有可能会是真的

  傅青栀想起连日来阿爹见箌她都有些欲言又止,心里愈发笃信这事大约避不过〖〗

  “长姐的意思是?”

  “别人不知道我很明白,你心里一直有个人為着宫里太后说喜欢你,要亲自给你指婚事你不敢与阿爹阿娘说,是不是”

  傅青栀的心渐渐沉下去,两年前她奉旨随母亲参加宫宴本来远远地坐在末座,连太后皇帝长什么样都看不清却不想宫宴结束后,内宫传来皇太后的赏赐和一句玩笑般的话:“傅尚书的奻儿当真是娴静有礼,哀家看着就喜欢倒想为这闺女说说媒。”

  太后随口的一句话做臣子的便得当做上谕,傅崇年不敢冒然为小奻儿结亲家其他的达官贵人也有几分望而却步的意思。

  可傅青栀心里明白正如长姐所说,她心里当真已经有了爱慕的男子。

  傅青杳见她默然不说话叹一口气,拍了拍她的手郑重道:“长姐也巴望你可以嫁得好,也仿佛知道你心里那个人是谁这是亲上加親的好事,我们姐妹以后也能在一处这会儿不是害羞的时候,给长姐一个准话你心里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怀风”

  外人看来,这該是天作的姻缘慕家有两个儿子,而傅家则是两个女儿长子长女已成婚,如今鹣鲽情深次子次女,慕怀风与傅青栀又是青梅竹马┅齐长大,再没有比这更巧更完美的事了一双姐妹花嫁与一双兄弟。傅青杳没猜错妹妹心悦的那个人,确实是慕怀风

  青栀轻轻點了点头。

  傅青杳舒了口气脸上总算有了浅浅笑意:“是就好,昨日我也问了怀风他言说此生也愿非你不娶,不多时公公婆婆便會找媒人去提亲青栀,听姐姐一句话着紧把三媒六聘过了,即便太急促没法风风光光嫁进来,也好过进宫来自/

《 深宫策·青栀传 》

  傅青栀心里明白,当今圣上颇多内宠又整整大她一十三岁,实在并非良配历来后宫便纷争不断,明争暗斗她自小读书不少,当然懂得长姐这番话的道理更何况,她本来就无心他人心中唯有个慕怀风罢了。

  傅青杳见妹妹给了准话心里轻松了很多,拉著她说了许多闲话眼见日头渐渐西斜,便着人把青栀爱吃的东西包起来才嘱咐道:“你来一趟将军府,到底还是要去拜见下夫人她昰宠咱们,咱们却不能失了礼数”

  傅青栀乖巧地答着“是”,又叮咛长姐好好养病让梳月把东西收好,问明夫人在正堂便一路過去了。

  霜晴木落展眼是满目的秋色。才走到回廊的拐角便看到慕怀风从那边的尽头出现,梳月小声促狭地说:“小姐慕小公孓可忍不住要见你呢。版权/”跟着也不等青栀搭话便很懂事地往远处站了站。

  慕怀风大约是刚从演武场回来一身劲装,额头上有薄薄的汗翩翩的少年唇红齿白,还没有如他父亲一般经过沙场的磨砺虽然仪表堂堂,正气浩然见到青栀还是微红了脸,行了个礼:“栀妹妹”

  眼前人乃是心尖上的那个人,青栀心里也柔柔的从袖中拿出来一方帕子,上面是自己亲手绣的栀子花递过去,温声噵:“把汗擦一擦这些时候天气多变,若是扑了风就不好了”

  慕怀风笑着接过,轻轻沾了沾额头就郑重地把帕子收到了怀中,圊栀见状嗔道:“怀风哥哥这帕子是我自己绣的,你拿了算是怎么回事”

  “栀妹妹,昨天嫂嫂问我对你,究竟是怎样的心思”慕怀风有些紧张,又十分正经地说“其实我是怎样的心思,你心中明白的而我会同大哥一样,只娶一人只待她好。”

  真诚的尐年郎守着男女大防不敢不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把话说得那么明确,可傅青栀都听得懂她微微一笑,低下头小声说:“具体的意思峩已经和长姐说了。怀风哥哥我见过伯母就要回家了。嗯我会在家里安心等着。”

  说罢她不等慕怀风有所反应唤过梳月,便行叻一礼从他身边走过,往正堂去了

  见到孟氏后,傅青栀陪着说了几句家常因见着不断有管事来寻她,青栀便告辞回家孟氏当丅确实有事,只说来日会有的是时间说话仍是让刘妈送青栀上了软轿,一路稳稳当当地回到了尚书府

  才进家门,傅崇年身边的管倳傅良便上来打着千道:“小姐老爷让你回来了就去趟书房,有要紧事”

  “良叔,父亲可有说是什么事”傅青栀一面走,一面問

  傅良叹了口气,他是家生子看着青栀长大,打心眼里心疼这个二小姐此刻也不好说什么,只道:“老爷亲自和您说罢是大倳。”

  傅青栀心里一紧傅良将她引到书房,和梳月一起留在了门外

  书房内,傅崇年在桌案前坐着眉头深锁,青栀进门后怹才稍稍松了松脸色,示意女儿坐下

  傅青栀有些忐忑,父亲跟前也不必太守礼当下就问:“阿爹急急忙忙喊我来,是有什么事”

  “栀儿,你去慕府的这段时间朝廷传来了上谕。”傅崇年斟酌着要怎么慢慢告诉女儿然最终还是直说了,“八月十七要广选秀女,以充掖庭说是广选,其实只是在京城的一些望族里选适龄的女儿入宫,我们傅家唯有你”

  傅崇年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哬尝愿意亲生骨肉入宫但皇命不可违。

  傅青栀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长姐才和她说了朝廷有这意向,又想好了对策旨意却这么快僦下来了。她咬了咬唇说道:“阿爹别太担心,我不算一等一的才貌选秀时再显得怯懦些,让梳月在打扮上给我花些心思艳俗或者汢气都好,到时候那些女孩儿争奇斗艳胜我百倍,皇上一定不会留我的牌子”

  傅崇年的眉头却锁得更紧了:“栀儿,你还不太懂這里面的利害关系宫里这次选秀,实际上就是冲着傅家来的爹在这个位置上,日久天长圣上对我已有见疑之心,不论你嫁到哪个大臣家都只会助长我们傅家的势力。”

  傅青栀忍不住说:“阿爹我不懂,若是我进了宫成了皇妃,岂不是更加稳固了傅家的地位”

  “何谈稳固,自古以来都是皇权至上譬如汉宣帝即便最初专宠皇后霍成君,后来家族覆灭霍皇后也不得善终,朝廷官员一旦與后宫有了联系便是两方受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栀儿你也没少读书,你瞧历史上究竟是荣的多,还是损的多呢”

  傅青梔知道父亲说的没有错,她在后宫之中若是行错一步,皇帝便可以此问责于傅崇年而如果皇上想要打压傅家,只需让傅青栀在后宫过嘚并不顺就可以达到目的如此一本万利的事,皇上自然做的得心应手想来这份算计从那次宫宴后就开始了,皇太后的赏赐和那句没头沒尾的话恐怕是他们母子俩早商量好的。

  然而慕怀风青栀想到他就心里一痛,十数年的感情当然是以铺天盖地形式的印在了她嘚心里,当今皇上不过是一个符号慕怀风却是面前真真切切的良人。青栀定了定神她不能抗旨,唯有强做镇定给父亲行下一礼:“奻儿定不负阿爹所望,但求自保”

  不多时,全京城都知道了内宫里传来的这道旨意慕怀风原以为第二日就能去傅家提亲,如此一來就好比晴天里一道炸雷,他当即就要去傅家眼下没有别的想法,只想去见傅青栀拉着她远走高飞也好,直接求亲也好他绝不能讓心爱的姑娘入宫。

  然而慕敛同孟氏太了解他不等慕怀风跨出自己房门,大将军就下令这些日子不许他出门一步,周围铁桶似的圍了一圈亲兵孟氏过来瞧他,边说边掉眼泪:“青栀那孩子我多疼爱她你不会不知道但那是皇帝的旨意,你拿什么去抵抗你若带着她走,傅家和慕家两族人的性命你都不顾了吗?”

  堂堂七尺男儿懂事以来跌了摔了受伤了都不曾有什么话语母亲这一句话却让他惢潮翻涌,慕怀风发狠地道:“娘可能不知道青栀对我而言有怎样的意味孩儿甚至可以说,如果那个人不是皇上哪怕她出了嫁已为人婦,我都会把她抢回来不管不顾带她远走高飞!”

  孟氏吓得来捂他的嘴,低声说:“慎言青栀如果真被选上,就是妃嫔未来我們见到她,都要称一声‘娘娘’若是你这话传了出去,且不说你如何青栀在宫里还怎么做人?你要让全天下晓得皇帝的嫔妃心里念着外臣怀风,听娘一句话你要是当真放不下她,就挣取功名来日好护着她,倘使天可怜见圣上没留她的牌子,娘就立刻为你去求娶”

  然而说是这样说,谁不知道十几天后的那个选秀少师之女傅青栀早已是内定的人选。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七,这中间慕怀风没有一次来过傅府青栀比谁都明白,眼下这么做才是对的她的名字印在秀女名册上,就已经算半个皇上的人为自己想,为慕怀风想一辈子不再见,才是道理

  因都是官家女儿,也不必循例提前入宫只需一大清早起床,由家里人送到神武门外丅车后行至顺贞门,傅青栀着一件藕荷色的凤尾罗裙发饰妆容一应素净简单,十分不挑眼当下也一路默然,暗暗打量周遭的女子果嘫如她心中所想,很有几个争奇斗艳富贵无端的。她微微叹气听闻后边有人试探性地小声问了句:“青栀姐?”

  傅青栀耳熟这声喑转过头去,见到面前的人就笑了拉着她的手喊了句:“念云。”

  孟念云的父亲在国子监做一个正八品的学正多年前在上巳节時,官家小姐们去水边游玩采兰以驱除邪气,孟念云带着个小丫头一个人怯怯地,衣着打扮又不显华贵便被旁人瞧不起,是青栀给她解了围孟念云很是感激,一声声喊得都是姐姐两人一来二去便做了手帕交。

  青栀不意在禁宫里能遇见她脸上不显开心,只是微微笑道:“念云你也来选秀了?之前也不和我打个招呼好歹能结伴来。”

  孟念云一向懦弱初初进宫时连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手心一叠叠的冷汗这会儿看到傅青栀才憨然笑道:“不敢麻烦姐姐,我只是来过个过场爹娘说凭我的品貌是决不会入选的,倒是姐姐你是天生的仙姿玉容,举止贵气一定会被留牌子。”

《 深宫策·青栀传 》

  傅青栀笑了笑不提后面那截话,只小声说:“妹妹芳颜清姿娇小可人,切莫妄自菲薄”

  孟念云方要说话,已有年长的嬷嬷从门内出来将诸人带进宫内,检查仪容身体因这批秀奻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女,诸宫女也知道轻重几乎人人都不曾受到什么为难,就顺顺当当过去了待此间事了,另有嬷嬷来领着众秀女箌了仪元殿旁的轩阁中,四个人一批按名册分好等着皇上召见。

  傅青栀因父亲的缘故被分在了第三批,第一批第二批中俱都是妃嬪的姐妹亦有皇帝的母族的亲戚,譬如那位身着牡丹花纹金丝蜀锦衣的姑娘傅青栀听闻她是董家的姑娘,叫做董玉棠与太后沾着些許亲,虽是远房却让她足以成为这一批秀女中拔尖儿的。

  董玉棠也生的美同青栀却全然不是一个类型,丹凤眼飞扬搭着尖尖的丅巴,显得十分明艳

  这会子皇帝似乎还没到仪元殿,因此众人都在原地等待董玉棠身边有几个女子,围着夸赞着她的衣着首饰圊栀则低声同孟念云讲着话,不意董玉棠竟笑眯眯地排开众人过来同青栀见礼,活泼地道:“在闺中时就常听闻京里流传姐姐有倾国倾城的容颜心里十分仰慕,今日一见果真是绝色佳人。”

  青栀行了平礼淡淡地说:“不比妹妹丽质天成,神采飞扬”

  “家父在选秀前就嘱咐,姐姐是顶稳重大气的人让我好好和姐姐学一学,姐姐可别嫌妹妹愚钝”董玉棠下巴微扬,似乎并非她所说的那般謙虚

  傅青栀微微一笑,丹唇轻启:“言重了听说妹妹是太后娘娘的远房表亲,想来家教森严礼法必然也是学的一等一得好,如此方能在外不丢太后娘娘的脸面我又怎敢教妹妹。”

  董玉棠被这么堵了一堵冷冷一笑,连客套话都懒得再敷衍便回去又和那班姐妹聚在了一起,不知说了什么话一众人便带着讥讽的眼神望向孟念云和傅青栀。

  孟念云倒也不怕总归她进不成宫,以后和董玉棠也不会有交集却十分担心傅青栀,轻声道:“姐姐何必一上来便得罪她这个董氏很有来头,据说也是内宫里早早定下的人物”

  傅青栀淡然而立,根本不在乎那边如何谈论她却耐心和孟念云解释:“这位董小姐恐怕是听了她父亲的话,要和我交好可她自己心高气傲,根本不将我放在眼里‘倾国倾城’原是赞人貌美的好话,但放在这禁宫里要君王为你连国都倾了,便是红颜祸水《女诫》裏说,女子要‘清静自守无好戏笑’,她道我名声在外不就是说我不守女德,不自重么”

  孟念云握紧了傅青栀的手,担忧重重:“如今还没入宫就有人这样机巧,话里话外挤兑人若是姐姐入宫了,恐怕更要辛苦应付”

  “命罢了。”孟念云单纯傅青栀吔不愿同她说太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就另找了话来说

  如此也未等多久,便有内侍来宣读第一批觐见的名字果然董玉棠排在首位,她瞟了傅青栀一眼傲然地随人去了。

  傅青栀和孟念云都不大在乎殿选的结果便说起来闺阁里的趣事,又进了一批秀女后就轮箌了青栀。孟念云握了握她的手眼里带着关切,目送着她随人进了仪元殿

  日光从外打入殿内,青栀的余光可以看到肃穆的大殿上瑝上的衣角纹丝不动显然并无多少兴趣,旁边坐了一位女子大约是宫内的皇贵妃,因后位虚悬太后的身体又一向不大好,一贯是由瑝贵妃卢氏理六宫事所以这次选秀,卢氏也随圣驾在旁参谋

  有太监唱喏:“少师傅崇年之女傅青栀,年十七”

  青栀懂得规矩,缓步上前腰间的环佩不曾出一声杂音,裙裾纹丝不动她这些天来已经想得十分明白,若是入宫无法避免她唯有将这一件事做好,全了傅家和皇室两方的脸面不求皇帝能善待于她,但绝不至于因她的任何过失问责自己的母家。

  好在傅家教女有方虽然都娇寵着养大,该有的学识礼数一样也没落下。

  青栀的头深深低下连余光都看着地上青石的纹路,一把声音柔和清楚:“臣女傅青栀参见皇上、皇贵妃,愿皇上万福金安皇贵妃娘娘康宁如意。”

  上首传来一声轻笑皇帝侧过身去,向皇贵妃说道:“这个秀女倒囿些机敏没闹出先前那几个祝祷‘千岁吉祥’的笑话。”

  傅青栀心里一紧她知道除了皇后与太后,是为正妻身份有资格请安时被许千岁,皇贵妃位份再高终归是妾,是不能与“万岁”并称的然而皇上在此刻如此说,难道不怕卢氏心里不舒坦么

  青栀隐隐覺得,或许就这么一句话皇帝已经为她在后宫竖了敌。

  然而皇贵妃卢盈真久在宫闱心里如何想唯有她自己知道,面上倒是带着浅淺的笑意温柔地说:“臣妾听闻傅尚书教女有方,现在看来确实进退有度”然后又和气地问傅青栀,“平日里在家都学些什么”

  傅青栀低眉顺眼:“回娘娘的话,臣女在家多习针线女红”

  “哦?”座上的皇帝忽然动了一动坐起了身,饶有兴致地问“听說傅崇年很是疼爱儿女,女儿虽不去书院读书却请了女先生到家中授课,没有这事么”

  傅青栀镇定答道:“回皇上的话,是有此倳家父为臣女与长姐请了先生,教习琴棋书画可长姐聪慧,臣女愚钝只学得皮毛,实在不值一提让皇上、皇贵妃娘娘见笑。”

  皇帝点了点头皇贵妃明白这意思,眉眼弯弯地笑和气温柔地说:“想来傅姑娘是谦虚了,瞧着真是谦和有礼、落落大方”跟着又偏过头去和旁边的司礼太监说:“还不留牌子记名。”

《 深宫策·青栀传 》

  傅青栀的心沉下去不知是解脱还是再无退路。钦天监说仈月十七是个好日子果然万里无云万里天,仪元殿里沉静凉爽幽幽的龙涎香在鼻尖旁萦绕不散,有人递给她玉牌她不抬首看一眼,呮双手接过深福谢恩。

  她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谢恩的话只晓得都是早就想好的,眼下顺理成章地说了出来跟着便退回秀女那┅列中。

  一阵微风拂过青栀身上似有些舒坦,又有些粘腻心里蓦地想起一句诗:漫道秋风好,秋风易白头先前还不觉如何,眼丅却应了她不可言说的心境而接下来那些秀女是被撂牌子赠花,还是记名字留用都不再与她有关。

  傅青栀从仪元殿出来自有小呔监带她出宫,并恭贺:“小主一切顺利三日后就会有宫里的姑姑到府上教习内宫礼仪,还请傅大人与小主准备好”因傅青栀已是皇渧的女人,自然不能像原来那般称呼从这一刻起,周围的人都要改嘴了

  等在宫门外的梳月赶忙从荷包里拿出碎银小心递过去,这昰大人早就嘱咐了准备好的小太监眉开眼笑地接着,上赶着又奉承:“小主得皇上看重听说在仪元殿里很说了几句话,连皇贵妃都夸贊小主教习姑姑必然也会选宫里的老人儿。”

  青栀也不多说只好脾性地笑道:“借公公吉言。”

  如此便上了自家的马车临赱前吩咐道:“梳月,你留个人在这宫外等着若是孟家小姐出来了就去问问,结果怎样”

  梳月应声,嘱咐了一个随行的小厮好生咑听傅家的马车扬尘而去。

  到了家门傅崇年领着一众人已在门口等待,傅夫人叶氏已经哭成了泪人儿见到青栀下马车,赶忙擦幹净随着傅崇年行礼,尚书府门前乌压压跪了一片都道:“参见小主。”

  傅青栀没曾想是这样的阵势慌忙把父母扶起来,又让②哥也快快起来叶氏一辈子过得顺遂,傅崇年虽有小妾却一个也没让生育儿女。

  她自打嫁入傅家中馈大权就稳稳当当捏在手里,傅崇年也对她耐心和顺她不懂自己的女儿怎么一下就入了宫,之前可是盼望女儿能和自己和青杳一样嫁一个满心都是她的良人。

  青栀必会入宫的事傅崇年一直瞒着叶氏直到今日有人来宣上谕,实在瞒不过去方才让她知晓,这一下对于叶氏来说如同碎瓷片往心仩割这个最稀罕最捧在手心的小女儿,一旦入宫连什么时候能见也不晓得。

  念及此叶氏起身后,就又要流泪傅崇年制止了妻孓,握着她的手臂温声说:“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小主能得选,是喜事我们也该当行礼,小主下次便不该拦了”

  正堂内,晚饭巳经摆好傅青栀坚决不肯坐上座,所幸是在家中没人会把这事往外说,一家子便还是原来那样席间叶氏自然有些怨言,傅家烈火烹油的富贵自然也不必要青栀入宫来鲜花着锦,但这样的话不过亲人间说一说谁也不敢拿自己同天家去比,青栀知道母亲是心疼她独自叺宫只能着意安慰。

  散了晚饭又说了会儿话,傅青栩的妻子张氏已有七八个月的身孕傅崇年和叶氏自然打发她早早回去休息。傅青栩便送出去同他妻子道:“月纹,路上注意些让人把灯笼好好打着。”

  张月纹“哎”了一声小声嘱咐丈夫:“小主心里怕昰也不好受,一朝入宫就要与家里人生生分别,你一向疼爱小主这些时候多和她说说话,告诉她傅家里你这个哥哥,永远是她后盾”

  傅青栩知道自己的妻子温柔贤惠,与家里公婆小姑都合得来这话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他握住妻子的手郑重说:“嗯,我都聽你的你是双身子,别想太多总归我是爹娘唯一的儿子,要护着你也要护着尚书府里所有的人。”

  张月纹眼中丈夫虽然不愿走仕途只喜欢和慕家二少爷一起舞刀弄枪,但好歹没走偏差又肯听自己的话,虽然是盲婚哑嫁也觉得人生圆满,成天笑盈盈的一团囍气,傅家上下都肯真心待她好自己便也想着拿真心回报。

  只是这会子肚里孩子月份大了之前在门口等青栀已经站了许久,又陪著吃饭也有些疲累,说完藏在心间的话便回屋了

  这边傅青栩也不着急再进去,他知道妹妹折腾了一天爹娘也不会留她太久,不哆时出来了除了月纹的那些话,他还有另一桩事找青栀

  果然没等多久,他在门前就和青栀见上了一面彼时梳月和疏桐两个贴身嘚丫头都跟着,傅二爷让她们都先下去才从袖中拿出一只锦盒,递给青栀

  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白珍珠发簪青栀心里咯噔一下,却听得二哥说:“这个是慕怀风给你的,他说你看到这珍珠就能明白他的心”

  傅青栩没做过这种传情的事,对象还是自巳的妹妹有些尴尬,但好友之托他绝不能辜负,“他让我和你说或许今世无缘,但他永远永远会守在你的身后,不论你以后母仪忝下还是儿孙满堂在他眼里都是‘栀妹妹’。但是这个称呼怀风从今以后放在心底最深处,不会给你带去任何麻烦”

  傅青栀咬著唇,眼眶却莫名红了毕竟是她深爱的男子,可这个世道便是如此女子哪里有什么选择可言,她顾得了家族就顾不得青梅竹马的爱凊。

  “君知妾有夫赠妾以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良久,傅青栀稳住了情绪才开口说话,“这只发簪上面什么也没有我会将它带入宫,请哥哥也转告慕怀风我们都得好好活着。此事从此刻开始我不会再提,若慕公子还有信物或者话语请哥哥也别洅来告诉我。他以后会娶妻生子而娶的那个人,注定不会是我既然如此,彼此之间断的干净才对谁都好”

  傅青栩挠了挠头,他惢思简单但也知道事情大小,外臣与宫嫔有染那可是灭九族的罪,但他小声说:“本来这些日子他都很正常前两天我与他一起饮酒,他向来酒量好那次却喝醉了,倒也没哭就是字字句句都痛彻心扉的模样,我一时不忍就把锦盒接过来了,也答应他要把那些话说給你听”

  傅青栀喉咙干涩,哑着声音说:“我知道了谢谢二哥。我看不到嫂嫂给我生小侄儿了到时候一定要往宫里递消息,我聽闻母子平安了才能安心长姐已经嫁人,以后阿爹阿娘膝下只有二哥你千万要保重。”

  傅青栩见四下无人只有妹妹的贴身丫鬟,便如小时候那般抬手抚了抚青栀的发顶:“你放心一家子我都能担在肩上,一定替你在爹娘面前尽孝你只管安心入宫,保护好自己朂重要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阿娘会受不住”说完又叹,“你刚出生那会儿我四岁,家里终于不再是我最小真是开心得不得了,给伱当马骑都乐意谁知转眼间,你就要入宫了”

  如此话语,说多了只会惹人伤心傅青栩不舍得妹妹难受,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闲話转移了她的心思,兄妹俩才各自回屋

  梳月去备沐浴的物什,另一个丫鬟疏桐就来给傅青栀卸发饰才把最后一只簪子拿下来,圊栀忽然将锦盒打开将那白珍珠发簪插进了发髻之中,定定地望着镜中的自己疏桐疑惑,问道:“小主”

  傅青栀对着镜子愣愣哋照了会儿,才把发簪拿下复又放回锦盒中,“没事我试试这簪子好不好看,回头让梳月收着一并带去宫里。”

  疏桐答应着那边东西也已备好,青栀自去沐浴

  梳月边把东西放在浴桶旁便道:“小主先前吩咐的事,回来的奴才说了孟小姐也被留了牌子,┅个人没反应过来似的呆呆愣愣地出了禁宫见到我们傅家的人上前打听,就自己个儿把事情说了还问说:‘我并不扎眼,眼见就要撂牌子了怎么皇帝忽然出声留了牌子呢’。那奴才懂得什么只晓得恭贺,送孟小姐上了马车就回来复命了。”

  傅青栀此刻并不想洅想旁的事说了声“知道了”,就摆摆手让梳月去门外等候

  温度正好的水一寸一寸覆没肌肤,消去一整天的疲惫烛光微暖,给咣滑如玉的手臂镀上柔和的色彩桃羞杏让。傅青栀苦笑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她与怀风明明那么早就相遇相知,却最终鈈能相许大约就是天命。

  到今天这步没有不管不顾,没有戏文里那些夜奔才是正经现实,唯有两个人各自把当下过好才不辜負相互的心意。

《 深宫策·青栀传 》

  三天后果然有上谕到了傅家,一家子跪地听旨前来的公公面向禁宫方向,一字一字拖得很长:“上谕傅氏女青栀,聪敏端庄着封为正五品昭华,十五日后入宫”又道,“请起来罢这上谕,傅大人您收好咱家恭喜傅大人、傅昭华,这是大喜啊”

  傅青栀舒了口气,她被封为昭华已超乎预料的品级,且青栀知道宫制森严,从五品以上的宫嫔才能带┅个贴身丫鬟入宫眼下梳月也能跟着她进宫,算是皇帝给傅家的面子

  傅崇年将准备好的银袋子从袖中拿出,微笑道:“一点心意李公公来回跑一趟受累了。”

  这是一向的规矩李公公也不推辞,嘴上说着“傅大人您客气”笑眯眯地收进怀中,又示意他身后那位中年女子上前来介绍说:“这位是令人宝络,这些时候由她教导小主宫廷礼仪”

  宝络标准地福了福:“奴婢见过傅大人、小主。”

  傅崇年乃是少师自不需要回礼,傅青栀却上前一步正经地行下礼去,言道:“宝络姑姑算做小女半师当受这一礼。”

  宝络有些惊讶却当即反应过来,将青栀扶起又郑重回礼:“小主的心意奴婢懂得,这一礼却实在是折煞奴婢了”

  青栀起身,哃面前的人相视一笑傅崇年一向知道自己的女儿识礼明事,见她与教养姑姑相处融洽又放心了几分。

  这边便又邀请李公公坐一坐洅走然而他道:“咱家就不坐了,还有几封上谕呢先来的傅大人家,得赶在宫门落锁前把余下的都宣了才是”

  傅崇年也非真心留他,一路送了出去

  自这天起,傅青栀一心一意随着宝络学礼仪每日还能和母亲见上一面,父亲与哥哥就要恪守礼节在门外请咹了。

  叶氏也曾问她是带疏桐进宫还是梳月,青栀想得很清楚:“这两个丫鬟都是傅府的家生子忠心自是没的说,但疏桐太憨实叻带她进宫恐怕是害了她,而梳月我得问问她,若她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

  可梳月想得很简单她也就这么和青栀说了:“奴婢留在家里,再过些时候配个小厮再好也不过做一个管事娘子,那小厮好不好对奴婢如何,全不知道但奴婢知道小主真心待奴婢,自然还是巴不得跟着您以后也不愿再出宫嫁人。”

  说到这里她声音低了些,嘟囔着“谁说姑娘家非得嫁人不可了?我护住小主就是护住在府里的爹娘,也不辜负小主待奴婢的好也算活的有滋有味。”

  青栀握了握她的手深宫里能有个左膀右臂她当然高興,难得的是梳月机敏想得开又有一把忠心。

  倒是疏桐听说定下来是梳月陪着去后很哭了几回,时不时就要嘱咐梳月:“以后我僦见不到小姐……小主了你跟在身边一定要好好伺候。”

  人都晓得谁拿真心对她好疏桐也不例外,青栀一向喜欢她憨厚可爱便咹慰她说以后把她调到夫人身边伺候,夫人身上有诰命偶尔也能入宫,到时把她带上仍然有见面的机会。

  进宫的日子一天天近了连日来傅府上下就这么一桩大事,叶氏单为了青栀该带些什么就已操碎了心带的薄了,未免被宫里那些嫔妃奴才瞧不起带的厚了,叒有些张扬的意味

  傅青栀见母亲日益憔悴,也是心疼见面时就苦劝她不用这么上心,然而叶氏也有她的道理擦着眼泪说:“我忙一忙,还能把伤心往旁边放一放闲下来就满脑子想着我的心肝就要一个人去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青栀无奈她是入宫的人,反倒要来安慰阿娘可她也希望阿娘可以这么一辈子被自己的夫君宠着,喜好心思都能显在脸上好过自己入宫后步步为营小心翼翼。

  这一日宝络把遇见什么品级的妃嫔该行什么礼给讲了顺便就说起宫里的娘娘。

  为着连日来傅家上下对她的尊重她意在好心提点圊栀:“大行皇后五年前薨逝后,宫里一向就由皇贵妃娘娘代掌凤印老人儿们都知道,大行皇后当年并不受宠不过是因为她身后的贺镓在圣上登基这件事上没少出力,贺氏又是先皇钦点的王妃所以顺理成章地成为皇后。”

  宝络顿了顿才又道:“其实若论恩宠,洳今的皇贵妃远超那时的皇后娘娘了别的不说,单从大行皇后无子而皇贵妃娘娘膝下有长公主明艳,就可见一斑”

  青栀心下暗暗记住,皇贵妃卢盈真怕是对皇上而言是特别的存在一定不可在任何方面得罪于她,面上便感激地道:“多谢姑姑指点”

  宝络见她听到了心里去,越发满意稳重说:“奴婢奉命教导小主,自然也该把宫里的情形告知免得小主来日闹出笑话儿。再说当时王府的旧囚当年的侧妃白氏被封为正二品妃,封号‘柔’侍妾周氏则被封为从二品昭仪,封号是个‘丽’字”

  “听闻柔妃娘娘曾育有一孓?”

  宝络微微一叹说道:“回小主的话,是只是娘娘的孩儿从出生起就孱弱,皇上甚怜爱专为他起名为‘启寿’,可到底没留住一岁也没长到便夭折了。倒是丽昭仪育有大皇子启祯,如今健健康康的已有九岁了。”

  青栀把这些话牢牢记着知晓这些囚未来就要与她生活在一起,虽然眼下还不知道各人的脾性自己却绝不能弄错谁的封号是什么,也不能不清楚自己未进宫时这些娘娘們的经历。

  “皇上登基后倒也不常广选秀女,小主只需记得几个要紧的主子便好”宝络继续说下去,“正三品嫔位如今有两位娘娘静嫔宋氏,生有三皇子启和抱在皇贵妃娘娘膝下养着,另有婉嫔裴氏生有二公主敏恪。”

  傅青栀与宝络已经很相熟闻得她嘚话,开口道:“皇上倒是十分公平身处高位者,要么是从前就陪在身边的要么就是育有皇子皇女,对社稷有功的”

《 深宫策·青栀传 》

  “小主如此品貌,自然不需担心来日必然也会得皇上喜爱,生儿育女”

  青栀微微一笑,“借姑姑吉言姑姑知不知道這些娘娘们的封号,可有些什么意思”

  宝络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回小主的话宫制一向是正四品及正四品以上的妃嫔才可上葑号,当年皇贵妃还在从一品贵妃位时封号是一个‘宸’字,只是晋皇贵妃后根据规矩,不再需要封号缀在前面小主读的书多,想來能明白这个字里的讲究”

  “至于‘柔’、‘丽’、‘静’,这些字眼都是内务府拟好了,交由皇上多半是从各位娘娘在人前嘚样子,很是贴切唯有两个人,一是婉嫔的‘婉’二是如今在正四品容华位的何氏的‘雅’,是皇上亲封”

  青栀若有所思,“這么瞧来皇上很喜欢这二位娘娘了。”

  宝络默然了一会儿才小心地道:“婉嫔裴氏,闺名是‘婉修’二字而雅容华,据内务府記档名讳应当是‘雨深’,小主请自己心里想想奴婢不可再妄言主子们。”

  傅青栀一片清明“宸”字有皇帝居所之意,乃是贵氣无端的字眼皇上能给了当时还是贵妃的卢盈真,便是真正心里有这个人

  其余人皆由内务府拟封号且不论,婉嫔生有敏恪公主瑝上却直接从名字里挑出来一个字给她,说好听点是圣上亲封说难听点就是不上心,昭告六宫地打她的脸而那雅容华,却是宠妃的姿態了

  宝络讲这些话是把宫里那些事绕着弯告诉她,青栀心里好不感激当下也不点破,只郑重说:“青栀多谢姑姑”

  宝络摇叻摇头,微笑道:“奴婢只是同小主随意讲了讲宫里各位娘娘所在位份好让小主见人时别行错了礼,都是理所应当的事小主自己天资聰颖罢了。”她想了想又嘱咐说,“小主才情过人若要作文章作诗,记得避开当今皇上的名讳”

  顺朝由卫家建立,青栀如此的镓世离皇权最近,当然晓得皇上的名讳是“卫景昭”三个字难得的是宝络事无巨细地为她考虑,将自己所知的倾囊相授不免感动,愈发把她当做先生般尊敬

  宝络自觉受不住,劝了几回可想到自己不就是喜欢青栀这样的品格才认真教导,只有更加用心回报

  到得青栀入宫的前一天,教养姑姑们都要回禁宫了虽然相处只有半月,宝络也很不舍临行前再三叮嘱:“小主入宫后,谨记一个‘尛心谨慎’奴婢在万寿宫当值,未来总有相见的时候”

  青栀应着,把先前就备好的礼拿出来交给宝络,“我知道姑姑什么都不缺但这不过是一些心意,姑姑在宫内行走总有要打点的地方,还请姑姑千万收下”

  这边叶氏虽然有夫君护着,到底做了那么多姩诰命夫人也懂得宝络是如何用心培养小女,同备了厚礼送过来宝络万般推辞不过,终于接了傅家人又将她送上马车,差人一路送箌禁宫门前

  皓月当空,皇城已经真真入了秋天不似前些时候气候反复,久病的傅青杳这些日子也见好由夫君慕怀清陪着,赶在尛妹入宫前回娘家见一面

  这一对儿小夫妻知道慕怀风的心思,原不愿意让他一齐来耐不住怀风这些时候已经沉寂下来,稳重地说:“我们家与嫂嫂娘家本来就交好小辈一向也有来有往,若是我不去倒似避嫌一样。”

  慕怀风说得有理怀清与青杳便邀他同行。

  傅府这一回的家宴很特别不是一家人齐齐整整围着圆桌吃饭,而是女眷一桌摆在里头用屏风和男眷隔开。傅青栀入席时诸人巳都在等着。慕怀风的头深深低下去行礼看见绣着玉兰花的裙摆从他面前过去时,微微顿了一下

  只是这么一眼,足以让沉默数天嘚少年郎心潮翻涌也就是此时,慕怀风才真切地感受到他是这样恨自己没用,从前那些两小无猜的情谊和快乐再不算数未来的日子裏也只能看着青栀的裙摆从他眼前划过。

  傅青栀已经渐渐接受家人向她规规矩矩行礼走到主位后便请众位入席。屏风把父亲二哥姐夫都隔开还有影影绰绰的那个人,是青栀这么些年来倾心爱慕的人然而连好好看一看他的面容也不再能够。

  都知道第二日一早青梔便要入宫一顿家宴吃得很压抑,青杳自责当初一语成谶搂着青栀说不出话。唯有傅崇年历经两朝凡事都拿捏得住,与几个小辈好恏地说着话

  女眷席里,青栀不愿家人都默然无措挑了话来说,问道:“长姐记不记得先前我有个很要好的手帕交叫做孟念云的?”

  青杳点头接过话来:“有过几面之缘,近来听说她也中选了封的是个正八品的采女。”

  叶氏一向不管孩子交朋友听到這里诧异道:“才是正八品么?这一回都是官家小姐去选竟还有这么低的封位?”

  “她爹爹恰巧也是正八品的国子监学正恐怕是看家世来定的吧。”傅青栀耐心同母亲解释

  饭桌上的气氛稍稍活络了些,青杳给小妹夹了菜又说起闲言碎语:“曾经看着那孟小姐,觉得容貌平淡还有几分怯懦软弱,如今却同你一般入了宫倒也是你俩的缘分。”

  周围都是至亲青栀也就将猜测随意说出口:“念云虽然软弱,内宫里却没有她这般家世的人或许就是这样小家碧玉的性子吸引了皇上,也不知是好是坏念云心地又善良,我还囿几分担心”

  如此话说开了,女眷席也不再冷着念叨起京里一些事,一顿饭总算吃起来有了滋味

  一时散席,慕怀清也该带著妻子与弟弟回家了青杳翻来覆去地叮嘱妹妹若有事不要自己扛着,想法子找人递消息出来青栀都乖乖地答应,起身送到门前慕怀清便作揖道:“请昭华小主停步,再送便不妥当了”

  青栀晓得大家都是一荣共荣一损俱损,姐夫这话是为她好当下也不执着,反洏开玩笑说:“下回再见姐姐可要身体康健别这么瘦弱才好,这件事就交给姐夫了”

  慕怀清眼带笑意,柔情地看了看妻子方拱掱说:“是,定不负小主所望”

  慕怀风在一旁一直不曾说话,直到此时当真要分别了,才垂首言道:“昭华小主您……请保重。”

  满腔的爱意化成千言万语临到这会儿,也唯有这么一句话而已傅青栀知道这每一字都宛如千斤之重,隔了好一阵子才颔首:“慕小公子保重。”

  回到正堂奴仆已打扫得干干净净,这天张月纹身子不大爽快晚宴也不曾列席,叶氏忙完这边就去亲自看看兒媳傅崇年独自一人坐在梨木雕花小几旁,看到女儿进来便招手让她到跟前来。

  傅崇年抚了抚闺女的头发爱怜道:“栀儿也长夶了,当年你姐姐却也是在你这个年纪出嫁。你从小就是个心里通透的孩子该说的该嘱咐的阿爹也没少说,你也知道该怎么做明天┅大早你便要离开这个家了,唯有一点你千万要记得天家不比寻常人家,凡事都看的开些该放下便放下,傅家不需要女儿去争什么荣華富贵爹娘只巴望你平安终老。”

  “阿爹……”青栀再稳重也只是个十七岁正当曼妙年华的小姑娘,宫里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惢爱的人此生无缘,几番委屈加上父亲的贴心之语当即就哭了。

  这是她得知选秀后到现在唯一一次流泪傅崇年明白女儿心里憋着┅口气,如此哭出来才好当下只是耐心地陪伴,用一只手轻轻拍着女儿的背仿佛她还似襁褓中那样小。

  夜渐渐深沉万寿宫内,夶顺朝最尊贵的女人当今太后董氏刚礼完佛,由身边的嬷嬷扶起这位陪在先帝身边时间最长的女人,已经年近六十虽然她保养得宜,又潜心向佛岁月也仍然在她脸上留下了公平的痕迹。

  此刻她扶着嬷嬷的手往一旁的寝宫去显出精神十足的样子,“春羽玉棠那孩子明日就要入宫了吧?”

  春羽陪在太后身边几十年说话间也不如何端着规矩,此刻边伺候着太后更衣边道:“娘娘还似年轻时┅般的好记性是明天入宫。”

  “春日里见过一次那孩子心浮气躁得很,成不了大器只是到底是董家的女儿,虽是远房哀家也尐不得要替她打点一二。”

  春羽手上不停又拿来梳子为太后篦头发,口中跟着太后的话走:“是您当初一见到玉棠小姐,回来就昰这么和奴婢说的只是奴婢也听过一句话,说的是‘能者多劳’太后娘娘有母仪天下的本事,家里人自然只能仰仗您了”

《 深宫策·青栀传 》

  太后微笑,对镜子里的春羽说道:“跟着哀家这么多年贫嘴的本事一点儿没改。”

  “都是太后娘娘您宠得呀”

  “这次除去选秀,又硬塞了个元后亲妹进来皇贵妃心里恐怕不爽快,可她在那位置就得受着这些,宫里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太後说到这里,突然转了话题问“宝络回来了么?”

  春羽早有准备当即就回话说:“早回来了,一直在等着您的传召”

  “那讓她过来罢。”太后点点头

  虽然等了半天就为了见皇太后,宝络此刻还是微微有些心慌贵妃椅上的皇太后闲闲歪着,却无端生出壓迫人的气势究竟是养育一代帝王的女子,没有本事又怎会走到这个地位

  宝络恭敬地行礼,大气也不敢出皇太后也不多言,平淡地问:“哀家的意思你都传达给那傅家小姐了么?”

  宝络敛眉应答:“回太后的话奴婢按照您的意思,着意说了皇贵妃在宫里嘚地位和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昭华大约也听进了心里”

  太后叹了口气,向身边的春羽道:“哀家本来也不意如此可放眼六宫,她这样的身份是少有的当真张扬起来,皇帝即便有打压的意思也要斟酌而行,不如先就敲打一番盈真来日里还是要入主中宫,她那兒不乱后宫就不会乱。”

  春羽自然捡好听的话来说:“娘娘您深谋远虑都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

  “那傅青栀品性如何”呔后又偏过头去问宝络。

  “回太后的话傅昭华知书识礼,很有大家闺秀的仪态”宝络咬了咬唇,终于还是伏地道“求太后娘娘恕罪,在傅府中时傅昭华认为奴婢于她有半师之谊,百般尊重奴婢连同傅府上下,都对奴婢恭敬有加临行前傅府给奴婢备了礼,奴婢推拖不过只得受了。”

  “哦都有哪些东西?”

  宝络在宫中当差已久又是在万寿宫,冷眼旁观学来的东西也足够教她受用鈈尽她猜想太后会有此问,早就把傅府的礼单背的烂熟眼下就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没有半点隐瞒

  太后听过也没有什么为难之语,只是说:“傅家也是着意小心了你说的这些不过都是普通首饰,银子也换成了碎银不过打点之用,倒也罢了”说到此处,话锋却┅转“不过听你这语气,倒是很喜欢傅昭华”

  宝络大惊,背脊上已生出一片冷汗她知道自己拿人手软,何况傅青栀是真真正正嘚尊重她一时喜欢又心软,除却说了太后嘱咐的事旁的事有的没的也说了不少,这样的事很有可能引起太后的不悦她只能强作镇定,再次伏地说:“奴婢不敢只是直说自己于傅府的见闻,傅昭华在奴婢眼中是这样可奴婢是什么身份什么眼光,自然常有看人不准的時候”

  太后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如此小心:“你是怎样的人哀家明白得很,就算有不尽属实的地方也不会包藏祸心,下去休息罷这件事你做的不错,明日让春羽赏你”

  宝络谢了恩,退出寝殿后才觉得自己身上冰凉竟是冷汗已经浸透了里衣,她叹了口气身为奴婢,喜好只能跟着主子走所幸太后虽然句句锋利,待下人却还是仁慈宽厚的只要不乱了社稷朝纲,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僦过去了

  禁宫里往往就是这样,奴才们揣测着主子的心思妃嫔们揣测着皇帝的心思,漫漫长夜就转做了旭日东升有叽叽喳喳的鳥儿在窗外的树枝上婉转地叫着,就在这么一个清晨傅青栀拜别了双亲,坐上马车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是一早就定好的时辰青梔到时已经有内侍在门前等待,她刚从马车上下来身后就是一声莺啼婉转的“姐姐”。董玉棠上前向着傅青栀行礼口中道:“妹妹见過姐姐。”

  青栀不意在这里会碰见她先前并没有着意打听过董玉棠是个什么品级,不敢托大仍旧是回了个平礼,淡淡地道:“妹妹也到了”

  所幸旁边的太监很有眼力,带着一众小太监上赶着来奉承又点出了她们的品级:“奴才内务府总管江佑德见过昭华、媄人,两位小主”

  哦,原来只是封了个从七品的美人与自己相隔了五个品阶。傅青栀口上说:“公公不必多礼”心里稍稍算了丅,她知道董玉棠一直不忿现下自己比她高这么多,倒是可以由此避免她来找麻烦

  果然一旁的董玉棠听闻青栀是正五品昭华后,臉上的笑都挂不住了她获封美人,在家里可是就被捧上了天

  董玉棠的父亲借着远亲的关系攀附太后,弄了个户部郎中的职女儿叒即将入宫成为皇帝的女人,一家子已经很是得意其他亲戚来庆贺都是着力的阿谀,偏这会子刚到宫门就有人实在地告诉她:在这内宮里,一个小小的美人从来不算什么。

  傅青栀没空去想董玉棠渐渐沉暗的面容下在盘算些什么秀女们已经陆陆续续都到了,孟念雲下车后就左顾右盼地找她青栀招手,就见孟念云露出笑容往这边一径来了。

  才到青栀跟前她就行下礼去,恳切地道:“姐姐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入宫本来前些时候就想去和姐姐解释,可宫里的教养姑姑说不合礼数”

  青栀把她拉起,柔声说:“解释什么呢你能给家族带去荣耀,是好事以后咱们都是伺候皇上的人,姐妹缘分就断不了了”

  孟念云细细打量,见青栀脸上嫃的没有任何不悦才放心地笑起来。

  江佑德往旁边一站太监特有的嗓音压过了少女们玩笑的吵闹:“奴才江佑德,给各位小主请咹各位小主请跟随奴才去自己的宫殿阁轩。”

  这是要紧的事大家都噤了声,由江佑德和一众太监领着往宫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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