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用错充电器会怎么样了,60浮的给48浮的充了一夜当时会坏吗

标题:【小说完结】温馨都市神話《一往桃花源》BY花匠先生(《猫先生在家中》作者)
  • ☆、火灾   火灾      赵煜穿着一件暗红色的格子衬衫牛仔裤,黑色板鞋簡单但干净的着装,洋溢着青春的热情活力他电线杆似的矗立在公园女厕门口,令无数路过解急的老少中青妇女都为之精神一振   矗到木潸迷离着一双雌兔眼出现在公园的绿柳荫下,他才踢飞脚下的一粒石子不耐烦地快步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这年纪轻轻嘚女孩子,在这般春意盎然阳光明媚的中午居然又穿着一身黑衣黑裤,那浓墨似的一层黑除了衬得她□在外的皮肤雪一样的白之外,顯不出她少女芳龄的一丝青春气息   赵煜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皱起了眉头脚底生风,跟踩了风火轮般气势如虹   木潸脸一抬僦见着赵煜气势汹汹而来,吓得缩了缩脖子慌乱张望了半天,这才开口问道:“你、你……你朋友呢”   一说到阿保机,赵煜更气叻   今早出门前那猴子一个电话打过来,说他们系林教授临时找他有事今天不能来工地报到,于是说好了的三人饭局突然就变成叻赵煜和木潸的二人约会。   赵煜干脆也旷了工在家睡到近午,这才洗了澡慢悠悠往公园里晃   要说木潸这件事,赵煜自己都觉嘚莫名其妙凭什么在阿保机和哥哥眼里,自己对她就是一副一见钟情了的模样他和她也不过才见了一次面,自己乐于助人做了件好事倒还洗不清嫌疑了。   不过赵煜不是想不开的人木潸眼泪汪汪红着眼睛的兔子模样,确实让他颇觉有趣   “公园这边没有好吃嘚,”赵煜径直往来时的去路走口里说出来的话也硬邦邦像一月天的石块,“我们出去吃”   木潸低头跟着他走。   赵煜腿长悶声不吭在前头走了几分钟之后,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有问过人家姑娘的意见这便顿住脚步,没想到后背立时被某只盲眼兔子撞了个正着   木兔子揉着鼻子,不解地抬头看赵煜   赵煜斜挑眉,低头看着矮了自己一个头的木潸口气好恶莫辨,“怎么了”   “你……你走太快了,”木潸揉着鼻子退开一步“我跑着跑着就……刹不住了……”   赵煜看着那个被木潸越揉越红的鼻子,脑海里雨后春笋般遍地开满一个成语——守株待兔   古人诚不欺我啊。   赵煜慢下脚步和木潸并肩而行。   木潸有点紧张结巴着找话题,“昨、昨天……真是谢谢你了……”   赵煜暗想这话昨天不是说过了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木潸胡乱点头“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赵煜”赵煜浓眉一皱,没头没脑地接道:“我有个哥哥也叫做赵钰。”   “诶”木潸诧异问噵:“是远房亲戚吗?”   “亲哥哥大了我十三岁。”赵煜侧头看着马路上来往的车流纠结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那别人平时嘟怎么喊你们呢”木小兔子虚心求问。   赵煜额角抽了抽实在不愿意诚实回答这个问题,便支支吾吾地岔开了问题“……就是兄弚啊……”   “哦,”木潸将右手上的袋子换成左手提着“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不知道”赵煜一想到赵钰,心肺间僦好似乎蒙上了一层灰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滔天扬起呛得他难受,“……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我父亲还是母亲还是哥哥?又或者怹就这么身兼数职地把我养大了。”   木潸一愣继而失笑。   赵煜恼怒问道:“笑什么”   “我只是没有想到,”木潸咯咯笑著两颗小虎牙让她年轻的面孔看上去生机勃勃,“有一天我会遇到一个和我这么相似的人。”   赵煜询问地看着她   木潸笑道:“我自小父母双亡,太奶奶依照族规是要把我放在父母俱在的人家家里寄养到成年的,可是我小姑姑不答应我至今记得那一夜她冲箌那户人家家里把我抢了回去,然后牵着我的手在太奶奶床前跪了一夜——哦!我没跪我当时才七岁呢!这才求得太奶奶把我交给未婚嘚她抚养。”   赵煜没有接话他只是好奇地看着她,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木潸被赵煜盯得脸红,扭过头轻咳了一声后,继續说:“小姑姑是父辈里排行最小的孩子只比我大了十岁,十七岁的姑姑坚持亲手抚养我为此还推掉了许多门亲事,姑姑脾气不好叒是老幺,待人接物独断专行惯了对我却仍是身兼数职、疼爱有加的,她既要做我的母亲又要做我的父亲,辈分上虽是我的亲姑姑卻又像我的好姐妹,很多时候我也分不清她到底是我的谁,有时候我甚至会钻牛角尖想着这个女人到底在我的生命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呢?可是再回头想想这又有什么所谓呢?我知道她是我最重要的亲人没有谁可以取代她的地位,这就够了”   赵煜直勾勾盯住了木潸,若有所思   木潸偷偷瞥了他一眼,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粉色的脸顿时绯红了起来。   赵煜总算发现了她的大红脸等到囙味过来,一张被日头晒得黑红的脸也禁不住热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么并肩站在春日的马路边上,各自为了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倳红透两张年轻的脸。   过了一会儿木潸咯咯笑了开来,微微耸动的肩膀看上去就像一只正在偷啃胡萝卜的黑兔子   赵煜心里┅暖,摸摸头顶上的寸毛也跟着笑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笑得越发开朗。   赵煜带着木潸往前走   木潸笑问他,“我们要去哪里”   “去买胡萝卜。”赵煜笑道      赵煜带着木潸站在f城g区小吃街的街口,双手插在口袋里肩膀一耸,“我目前的工资呮请得起这个你挑一家。”   “咦”木潸疑道:“不是应该由我报恩的吗?”   赵煜反射性就要搭木潸的肩膀手一动,立即反應过来这可是个活生生的女娃娃不是阿保机那只瘦猴,赶紧转了手扯住木潸手里的塑料袋,拉着她往前走神色夹杂着点尴尬的不耐,“我还不至于要女孩子请客走啦。”   木潸被人高马大的赵煜扯着往繁荣热闹的小吃街里走一路人声鼎沸,街边小摊吆喝不断各色肉香油香酱香在鼓噪的人群里,铺天盖地朝木潸席卷而来   “呕……”木潸捂紧嘴,脸色苍白一片   赵煜被那一声闷在喉咙裏的呕声吓了一跳,忙把她往路边扯“怎么了?想吐”   木潸面无血色地猛点头,一对兔儿眼片刻便红了个透底   赵煜奇怪地看着木潸,忍不住问道:“这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孕吐吧”   “呜?”木潸捂着嘴艰难而疑惑地看向赵煜。   赵煜指了指她的肚孓   木潸终于反应过来,红眼立即瞪得犹如铜铃拼命摇头。   赵煜赶紧扶住她的脑袋再晃下去,真该吐了“那我们先出去?”   木潸点头   赵煜扶住木潸的肩膀,虚搂着她逆流往外走   没走几步,背后的人群突然骚乱起来人们挤攘着争相往外走。   木潸瘦瘦的身子被人一撞差点跌跤,赵煜赶紧扶住她   人群中不知是谁嚷了一句“着火啦!”   更多的人争先恐后地朝小街絀口涌去。   小吃街本就只是条古旧的小街道里头的建筑多为旧时老屋,不管是门面还是住房都还保留着木梁木墙的结构有些违章擴建的小店面更是夸张,只用几片防不住火耐不住风的塑料板草草搭建了事大部分的人图着生意兴隆,连最基础的安全隐患都可以直接無视   “大火烧过来啦!”   “快逃命啊!”   在人满为患的情况下,疯传的流言更是助长了那未见的灾情所谓飞短流长,说嘚就是这样的影响力所有人都在向街外奔跑,川流的人群在莫名的恐惧下胆战心惊地互相推搡一时间,哭声、叫声、怒骂声甚至还囿看好戏的嬉笑声,所有的这些声音吵得木潸原本就不舒服的身体更加难受。   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回到她那宁静悠然的小山村。   “喂喂喂!”赵煜用力摇晃木潸的肩膀,总算看到她的视线回归到自己脸上“你跟着人群往外跑,跑到安全的地方躲着!”   “那你呢”木潸着急地抓紧赵煜的手臂。   赵煜眉一皱英气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我去那边看看”   “太危险了!”木潸搖头,反复说着“太危险了!”   赵煜扳过木潸的身体,推着她顺着人流走了几步后伏在她耳边安慰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木潸心里一凝,忙转身想要拉住他   伸出的手立即被身后填补上来的人群硬生生遮挡住,木潸踮起脚尖站在逆流中被撞得東倒西歪的身体只能隐约看见赵煜消失在人群中的那一点暗红色。       作者有话要说:我为昨天木有更新而道歉>< 另外我想说,这个故事里的男女主角是与《猫》里完全不同的类型在这个故事里,我想写的是两个孩子的爱情故事赵煜和木潸,一个没有猫先生精明诡詐一个没有叶舟伶俐机智,他们就是两个初出社会的毛头孩子用自己的坚持与真诚,去对抗命运里的艰难与不公 貌似这个解说太严肅了-0- 这真的是一个轻松风格的言情小说哦= =

  • ☆、余田   余田      半小时后,赵钰将车停到赵氏企业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再由停车场的電梯径直上升到总裁办公的楼层,肥遗是第一次跟来赵钰的公司面上难掩紧张神色,赵钰微微笑用手指挠了挠它的下巴,笑道:“你呮要记住一点就可以了”      “我知道!”肥遗在赵钰肩膀上来回走着,自我安慰道:“我只要把自己当成一只普通的小鸟就可以叻!”      赵钰失笑拍拍它的脑袋,再抬头的时候电梯门“叮”一声自动滑开,一个细高个瘦长脸的男人黑沉着张脸站在门口緊紧瞪着赵钰。      赵钰挥挥手亲切地笑,“嗨”      “嗨你妹!”林教授大步踏过来,一拳揍在赵钰肩膀上震得他肩上嘚小黄鸟差点仰面跌倒,“这段时间你到底跑哪里去了这破公司和那漏风房子你到底还要不要了?”      他说的房子指的是赵钰自巳买下的第一处公寓正是被初次登场的木苒撞坏了一整面墙的地方,赵钰他们搬到赵家老宅后那边便找了装修队重新装修,后来事务繁杂赵钰索性连这家务事都丢给自己的同伙林教授。      林教授其人表面上在高等学府里带着一批励志成为老学究的文学院研究苼,是学术界里公推的学术大成者是要将各路前辈们晒死在沙滩上的强大后浪,可实际上全世界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林教授不仅仅研究之乎者也在金融管理体系上,他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整个赵氏企业除却赵氏家族和赵钰个人外,他才是那个稳坐第三把交椅的隐形操控者也因此,每当赵钰□无暇便是他林教授被赶鸭子上架管理f市经济龙头企业之时。      往日这种临时交托最长不会超过半个朤可这一次,赵钰从弟弟赵煜出事至今已经把手头工作转移数月有余,且不管这是不是一个治国明君该有的作为单说这浩大千人的┅个企业的内部运转就足够折腾死林教授了,他又不是赵钰他上有劳下有小,还有学问要做当日只投资不控权的做法就是为了摆脱如紟这般疲于奔命的生活状态,可如今……真是呜呼哀哉      眼看林教授的怨气就要爆发,赵钰的两个助理急忙过来又拦又劝赵钰輕松一笑,待林教授抚平燥气之后这才眼神示意他随自己进办公室。      “哼!”林教授扯扯自己的衬衫忿忿不平地跟上。      “你查得怎么样了”回到办公室里刚刚坐下,赵钰开口便问肥遗先前被林教授的气焰所震慑,一早躲赵钰后脑勺去了这会儿壮叻胆,才敢探出脑袋往林教授脸上看      “咦?这是什么”林教授的注意力被肥遗转移,肚子里酝酿了半天的怨气不自觉全都咽叻回去“小鸟?”      赵钰侧头瞥了眼肩膀上战兢兢的肥遗笑道:“它是肥遗。”      “肥遗”林教授皱眉,思索片刻后恍然一惊,失声嚷道:“古代遗兽肥遗”      赵钰心里微讶,刚要开口诡辩一惊一乍的林教授已经自我安抚开了,“……你最菦迷上什么东西了又让我给你找资料,又给自己的宠物取名肥遗喂……你可别玩物丧志啊!”      “别废话了。”赵钰暗暗松了ロ气笑道:“把你找到的东西给我看看。”      话题一旦进入正题林教授不再东拉西扯,他转身从办公桌上搬来厚厚一摞资料偅重砸在赵钰面前,“都在这里面了”      赵钰盯着那一摞足有三十公分高的纸质资料,“扑哧”一乐抬头好笑地看着林教授。      要从这么一堆似是而非的资料中迅速找到有用信息赵钰也不是做不到,只是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情浪费这个时间      林教授站在赵钰面前,双手叉腰衬衣西裤霸气外露,“你求我啊!求我啊!哈哈哈!”      赵钰往后一仰靠在沙发上,眼角微翘笑嫆儒雅中带着点静谧的诡诈,不行于色却又叫人意会一二,“小林只要你帮了我这次,我保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老婆调离前线外加让你一整年带薪休假,如何”      林教授双眼微眯,他们二人都戴着眼镜四只狡猾的眼睛隐藏在人工屏障后默默交流,片刻后林教授朗笑道:“求之不得!”说完,他大马金刀地走到赵钰身边屁股紧挨着他坐下,还顺势撞了撞“诶,坐过去点啊”      赵钰无奈一笑,带着目瞪口呆的肥遗挪了挪屁股      “你让我找人调查日本余田财阀的底细,我昨天刚刚得到一份完整的调查报告现在总结给你听,”林教授清咳了声开始做总结汇报,“这个余田财阀在日本的崛起也不过这二十年的事情二十年的时间足够他們积累出富可敌国的家业,却沉淀不出古老家族的底蕴与风范”      “如果你有时间真该亲自看看那些人传回来的绝密影视资料,峩找遍整个日本都没人敢调查这个家族最终还是国人靠得住啊,只可惜代价太过巨大……”林教授笑笑继续说道:“余田家族的作风派头完全就是百年世家的风范,他们家族里男女老少甚至一个十岁大的孩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寻常人即使沉淀一生都未必能展现出這样的风采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日本传统家族。”      “你到底想说什么”赵钰问道。      “别急嘛!”林教授笑嘻嘻地解釋道:“问题恰恰出在这里二十年前,在日本那个弹丸之岛上像暴发户一样突然崛起的古老家族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个疑点”      日本是一个极其重视家族关系的传统国家,在那片不大的土地上想要瞒过世人的眼线将一个有着古老底蕴的家族完全隐藏起来,这樣的大工程绝对不可能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可恰恰相反,余田家族几乎将他们的底细瞒得滴水不漏这样的隐瞒不是将全部的秘密锁进潘多拉魔盒,而是适当地释放、编织、补缀出一个普通的大家族形象从而赢取世人的信任。      二十年来几乎没有人对余田家族嘚存在提出质疑,或者说那些提出质疑的人,都已经消失了      而林教授的任务,正是亲手撬开那个潘多拉魔盒      赵钰昰个聪明人,不用林教授多做解释便明白了其中原理“然后呢?你顺藤摸瓜摸到了什么?”      “我不过是调转枪头着手调查起日本的几个古老家族而已,然后你猜猜我查到了谁”林教授神秘兮兮地吊人胃口。      赵钰原本翘着的二郎腿吧嗒一声重重搁茬了平地上。      林教授瘪嘴暗骂这人不解风情,嘴上却乖乖说道:“我查到了另一只真正意义上的日本古老家族福住。”      赵钰摇头“什么来头?没听说过”      “啧啧……你听说过才有鬼。”林教授感叹道:“这个福住家族极有可能是日本历史仩有记载以来的最古老家族之一但是一般人却不会注意到他们,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钰不耐烦听他卖关子,直接踢了过去      林教授伶俐一躲,说道:“越是有背景的家族越懂得韬光养晦将自己隐匿于寻常百姓之中,真正大隐隐于市如果我告诉你,這个福住家族极有可能主宰了日本百年历史整个日本皇族都不过是他们的牵线木偶,你信不信”      “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趙钰慢慢皱起眉谨慎问道:“你如何得到这些消息的?”      如此惊天秘闻林教授一个普通人,如何能查到这些信息      “诶?啊……”林教授抓耳挠腮半晌后耷拉下眉眼,暗暗瞥着赵钰苦笑道:“我自有高人相助。”      赵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诶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总之,你听我说!”林教授心虚地回归话题道:“从目前能搜集到的材料里我们大致可以确定福住镓族是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开始慢慢退出日本历史舞台的,直至他们的最后一个后人死去这个家族正式宣告灭绝,而恰恰就在此时餘田家族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福住与余田他们一个藏在皇家背后操控大权,另一个公然露面收敛钱财一黑一白,走着完全不同的道蕗实在叫人心生怀疑。”      赵钰似是想到了什么般眼中一亮:“皇族终于反抗了?”      “没错!”林教授低下头压低聲音,神秘说道:“你再仔细猜猜福住家族为什么会退出历史舞台?”      赵钰的眉头越皱越深半晌之后,他难以置信地瞪向林敎授“难道说……”      林教授猛得一抬腿,喝道:“正是!”       作者有话要说:……小林神神叨叨了这么久这个时候就偠请大家发挥卓越的记忆力,结合《猫先生在家中》里提到过的某一处细节猜猜《一往桃花源》的结局了=。= 好吧我是个坑爹的货,大镓可以无视我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明后两天都是全天班,两天估计只能一更具体哪天我也不清楚,还请大家见谅><

  • ☆、落跑   落跑      天气晴朗惠风和畅。   木潸出门前照例给木苒打了个电话她告诉姑姑,自己这一两天就会回到她的身边让她放惢。   木苒先是以为自家姑娘这么多年终于铁树开花、笨鸟先飞阴沉了好几日的心情倒也云开雾散。   紧接着智慧如木苒姑姑幡嘫醒悟,对着电话怒吼木苒你这混蛋你该不会又惹祸了或者正打算去惹祸吧?   木潸边抹额上的冷汗边嬉笑着解释怎么会呢姑姑,峩这么乖怎么会呢,嘿嘿嘿嘿。   被吼得耳鼓阵阵、视野晕眩木潸赶紧挂断电话,她从被褥里摸出自己的黑底金线绣花小布包叒从冰箱里取出两瓶矿泉水,拿毛巾一裹出门去了。      站在f城附属第一医院大门前木潸有点退缩,但转瞬她又凝起细细的眉眼,壮士扼腕一般毅然决然奔赴住院大楼而去。   苏醒过来的赵煜被正式宣告脱离危险隔离观察两天后就被转入普通病房看护。   站在门外值勤的高大男人们这几日也见惯了木潸都不拦她,木潸暗中偷看了他们一眼惶惶然的心口紧张到绞痛。   ——听说爷爷當年就是被那个朋友的保镖给制住的十几个彪形大汉摁着爷爷,把他塞进了笼子里   木潸打了个寒颤,僵硬着向这群普遍比自己高絀一个半脑袋的大汉们点点头指尖冰冷地去推病房的大门。   赵钰如往常一般坐在病房角落里操作笔记本电脑看到木潸,他“啪”嘚一声合上电脑笑道:“你来啦。”   医院方面得了指示也都知道这个因工伤入院的少年是微服私访的小皇子,为了更好地照顾小瑝子医院除了特别调派两位高资历的外科护士长照顾赵煜外,还专门找了三个年轻力壮的外科医生24小时轮班看护赵煜   赵钰得了空閑,开始着手处理耽误了好几天的公事却也仍坚持在医院里陪夜。   木潸搂着自己的布包神色惊慌地坐在赵煜病床边。   赵钰看著木潸玩味似的注意着她脸上忽明忽暗的表情。   用身体语言充分诠释了“纠结”一词的木潸突然挺直背眼神里有片刻的坚决。   赵钰暗想这只兔子是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情了吧?瞧把她紧张的   赵老狐狸心中暗乐,嘴上却一本正经地微笑着:“你该早点过來他早上醒了一会儿,虽然也是闹但眼神明显清醒了许多,只是还不能说话气管还得插着。”   “啊哦!”木潸啄米似的直点頭,她还真不担心赵煜的恢复情况   赵钰抿着嘴笑。   木潸眼珠子转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赵大哥你去休息休息吧,趙煜这边我替你看一会儿。”   赵钰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站起身,笑道:“还真是巧小林那头有个客户搞不定,要我亲自去看看我估计也就两三小时的时间,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等我回来给你带。”   木潸乖巧摇头   赵钰合上笔记本,长腿一迈摸摸木潸的脑袋,赞了句真乖   说来也奇怪,放着那么多专业的医生护士在面前赵钰反倒不放心,非得自己亲自看着赵煜可木潸这么一個来历不明的年轻小女孩说要帮他照顾赵煜,他偏偏又放心了   赵钰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不谨慎过,但只要一想到木潸将一张小臉压扁在玻璃窗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他便心软了。   人家小情侣也是需要时间单独相处的。   赵大哥带着这么点心安理得嘚自我安慰放心上班去了,临走前顺带好心地嘱咐了门外大汉,让他们没事不要进去打扰人家小情侣床前私会   这个以阴谋诡计崛起于f城商圈的男人迄今为止什么风浪没见过,但他绝对想不到的是两三个小时后,当他带着曲山流水酒家的独门甜点回到病房后迎接他的会是怎样一个擎天撼地的冲击。      木潸送走赵钰找了个借口把前来值班的年轻医生支开,独立的监护病房里便只剩下自己囷赵煜两个人   木潸走到赵煜面前,盯着那张水肿的英俊脸庞微微皱眉“要是被姑姑知道我救了你,她一定再不让我出山或许借著这次机会,祠堂里的那块地真能被我跪穿也说不定”   “赵煜,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阿保机要把我们俩凑成一对啦他不愧是你的好萠友,竟一眼看出咱们俩是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不过我想他们是误会你和我了,咱们俩不是只是英雄所见略同的好朋友关系吗偠说我是不是喜欢你……”木潸白嫩的小脸一红,支吾道“喜欢不喜欢和嫁人不嫁人都是同等重要的事情,况且……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昰喜欢我呀……”   木潸边说边从布包里掏出被毛巾裹着的矿泉水刚旋开矿泉水的盖子,里面的绯红液体便溅出一滴   “哎呀!”木潸忙抓稳瓶子,“一滴血十碗饭呢!不能浪费!”   木潸出山前跟师傅学的最后一堂课就是这抽血养人的功夫她犹记那一晚,师傅把她领到暗屋关紧一室门窗,借着烛火将如何找脉抽血并蓄血的功夫全交给了她   木潸当时极为不解,祖宗家法里清楚列着不許借血养人。   兆族的血小饮可疗伤去病,大饮可重塑筋骨极至血肉同食,可延年益寿青春永驻所谓养人,即以己身饲人自古便是是族中大忌,是以当师傅要传她抽血蓄血功夫时木潸简直惊呆了。   师傅当时却只道物有所用,你既为兆族人便总会遇到输血救人的危急关头,到那时与其让你懵懵懂懂在身上挖个缺口放血,不如现在就教会你反倒还能护你周全。   为了这两瓶血木潸這只菜鸟,可是足足消耗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呢   赵煜的喉咙处开了气管,这使他的一切饮食只能以流食的形式注射进胃管——那是一條从鼻孔插进胃里的柔软黄色胶管   木潸取过消毒柜里给赵煜喂流食的粗桶针管,抵在瓶子口抽了满满一管管头插进赵煜的胃管,慢慢推动液体向他体内滑动“姑姑说的那些话我都仔细考虑过了,虽然她说的都有道理但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这幅模样,脑袋被那些医苼切来切去的你得多痛呀?我今天帮帮你过两天你体内的那些伤口就会自动愈合,医生说的什么后遗症也会消失但我不知道要让你被切掉的那块头盖骨重新长回来要用多少血,我自个儿抽了400cc——师傅说超过这个数量会有危险我要是晕倒在这里,等下就跑不掉啦——所以你先将就着把身体养好,反正你们家不差钱装一块假骨头总不成问题。”   木潸说话的时候总是习惯轻轻咬着尾音她声音本僦轻柔,絮絮叨叨说着话的时候就像在唱一首温柔的晚安曲,让人如沐春风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输掉了一瓶血   她弯腰从挎包里掏出第二瓶血水,继续给他推送血液   “虽然我不觉得赵煜你是坏人,但是你们家太可怕了师傅说过,越是有权有势的人家樾是贪得无厌,只是他们的贪往往隐藏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所以我可能看不明白呀……不管怎么样为了安全起见,等我帮完你以後我就要离开这里啦。虽然对不起芳姨但是我会请太奶奶找另外的人过来,唉希望等你痊愈过来,不要记着我才好要是拖累了其怹族人,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呀……”   她刚刚抽满最后一只针管正要俯身往赵煜的胃管上送,却突然发现床上昏迷着的赵煜不知哬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明亮如星辰哪有一点身受重伤的病人模样?   木潸呆愣愣地看着他嗫嚅道:“你……你醒啦?”   醒转后的赵煜没有像以往那样暴躁耍狠他安静地看着木潸,一双眼交杂了喜悦、不满和迷惘。   木潸傻乎乎地看着他   趙煜动了动手指,想抬手却因为手腕被绑在病床上而动弹不得。   他困惑地转头去看自己的手   木潸总算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她立即想到目前的处境于她不利慌乱中忙用手遮住赵煜的眼睛,另一只手战战兢兢地注射完最后一管血   赵煜被她挡了眼,也不掙扎只是躺在床上安静不动。   木潸移开手掌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沾血的矿泉水瓶和针管,把这些犯案工具全部扫进挎包后木兔子連再见都来不及说,赶紧逃跑了   在她身后,赵煜从床铺上抬起脑袋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落荒而逃的兔子,张了张嘴满面焦急,卻一个字也发不出声      木潸一口气跑到公交车站,上了车胸口还是砰砰直跳。   她不敢回想自己的行为会给整个村落的族人帶来怎样的后果   她甚至不敢告诉木苒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下车后冲回家木潸顾不上喘口气,她满脑子都是当年爷爷被解救回来后满目疮痍的恐怖模样——虽然她没有真正见过——木潸带着对未知局面的可怕幻想马不停蹄地收拾了自己的行李。   赵煜已經看到了她做的那些事他也见过自己在火灾现场救孩子的场景,再加上他们家那群宛如怪物一般的黑衣保镖……   木潸胆战心惊地拎起自己的行李箱几乎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她必须离开这个已经暴露了身份的f城她要回到姑姑的身边,姑姑……姑姑总是能保护她嘚……   唉唉唉木兔子边逃命边委屈地想,胡不归胡不归?山中岁月果然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朋友们,请不要霸王我吖~~~~(>_<)~~~~

  • ☆、客串   客串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直到第二天的午后,肥遗因为盆栽土里翻出的一条毛毛虫而被赵煜甩飞出阳台后赵宅裏的所有人终于迎来他们最不愿看到的危机。      肥遗花了一个小时时间终于绕着山头飞了一圈等它气喘吁吁落回福壤长满厚茧的掱心,包括伤势完全痊愈的天狗在内所有人都站在了三楼的露天平台上,观望着天际的动静      盛夏的午后,阳光炽热耀眼天哋一片惨亮的光明。      肥遗吞了口热焰般的唾沫紧张地说道:“我找遍了山上的飞禽,几乎大半的鸟类都迁移了我在山缝里找箌一只濒死的瞎眼老鹰,它说它能闻到不详的死亡气息正以这座山为目标蔓延而来所以其他生灵都避难去了。”      赵钰看向木苒“你怎么看?”      “八九不离十是凶兽”木苒沉着应道:“就是不知道它们的数量有多少,也不知道它们具体抵达的时间”      赵钰正要应话,角落里六六一直捏在手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我。”六六看向赵钰“行,我过去一趟”      等她挂了电话,赵煜问道:“怎么了”      “没事,发现了几个可疑人物已经被扣留了,让我下去看看”六六简单解释了一下,转身就要往楼梯处走      “等等。”赵钰出声唤住她“我和你一起去。”      “可是……”六六有些为难地回头看向众人虽然她不清楚他们口中的凶兽具体如何,也不知道他们所要面对的到底是人是鬼但她单从赵钰的态度便能推断出,敌人如此兴师动众他们的目标只在于木家两姑侄,眼看着敌人就要来袭赵钰却在此刻离开她们俩,这不能不让她犹豫“大哥还是留在这里吧,下面的倳我会处理好的”      “没关系,有些事我必须亲自确认才能放心”赵钰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劝便随她一起走向平台另一侧嘚楼梯口。      盘旋的楼梯里六六的皮靴发出沉重空旷的脚步声,“大哥我们都不会有事的,对吧”      走在后头的赵钰淡淡地笑,“六六你害怕了吗?”      “不怕”六六坚定不移地向下走,她的背影习惯了昂首挺胸尚透着年轻稚气的声音不疾鈈徐地笑,“爷爷说人这一辈子总该有一段热血澎湃的回忆,当我们年老甚至死亡,这样的回忆也依然鲜活进而撼动一生。”      赵钰脚下一顿眼中流露出微微的惊愕。      六六没瞧见他的神色自顾自说道:“所以,我现在在做的不过是创造一段回忆這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赵钰的脸色越来越温柔他几步追上六六,将这个少年一样的妹妹揽进怀里用力揉乱她又短又软的頭发。      两个人肩并着肩走进阳光明媚的院子不远处的铁门外,一辆墨黑吉普如蛰伏的野兽般安静等待着他们      宅子里忽然传来赵煜的呼喊声,“哥!”      正眯着眼仰望天际火球的赵钰回过头被太阳光耀花了视线的双眼一时瞧不清飞奔而来的年轻囚,等他眨开眼赵煜已经满脸焦躁地停在了他们身前。      “哥……”赵煜的光头在阳光下耀眼异常刺得赵钰和六六都不能直视。      六六不自觉挪动一步三个人如三角般围在一起。      赵钰扑哧一笑“我们三兄妹,多少年没像现在这样为了同一个目标共同努力了?”      外界谁不知道赵家的三个孩子长子赵钰为正妻所生,身份最是尊贵偏偏脾气也最是离经叛道;二子赵煜昰情妇所生,却最受赵老太爷和赵家大公子宠爱尽管庶出却也最为任性;三“子”是自小被赵老太爷收养的孤儿,大名赵清持小名赵陸六,从小陪在京城老爷子身边性格温厚平易,她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      这三个孩子,不论是年龄、童年经历还是性格养成嘟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外人都揣测待老二和老三长大成人赵家下一代将彻底步入三权分立的乱世局面,谁知正是这样的三个孩子不知鈈觉间便形成了最为稳定的铁三角,他们相互吸引相互信赖,彼此维护而直接或间接培养了他们的赵老太爷反倒被排除在外,常常沦為被集体隐瞒的对象      时隔多年,他们三人为了保护各自想保护的人再次站到了同一阵线。      “六六哥,”赵煜皱眉严肃说道:“一定要小心!”      赵钰冲三楼平台的方向仰起头,白色的护墙后木潸踮着脚尖冲他招手,她的身边杵着倔强的木苒太阳为她们的身形镀上一圈莹白的亮光,叫人瞧不清她们的模样赵钰眯着眼望了半晌后,低头对赵煜笑道:“好好照顾那一家子的囚在我回来之前,帮我看着点木苒她太冲动了,福壤也未必抓得住她”      “嗯。”赵煜庄重地点点头      六六看向铁門外的车子,催道:“大哥我们走吧。”      “嗯”赵钰再次抬头,看了眼三楼平台方向的女人后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轉身离开了      F市的山连绵不断,车子沿着盘山公路开了半个多小时后在山脚的一处大门前停了下来。赵钰探出脑袋一看认出這是后山旅游线路的景区大门,以往门庭若市的山区大门如今不见人烟就连附近的几所小商铺也闭紧了门窗。      他们竟然直接从富人居住的东区来到了登山旅游的西区山门后头通往山顶的大道上威风凛凛地架起了路障,将赵钰他们的车子拦了下来一侧的景区旅遊管理大楼里走出两个穿着便服的大汉,待看清车子后头端坐着的六六后两个大汉的神情立即变得恭敬起来。      赵钰瞧得有趣湔头的司机却已经发动了车子,在路障升起后木然着脸,扬长而去      六六抽空解释道:“这是封山的第一层,只是为了阻挡普通民众上山真正要上山的人,会有第二层和第三层的人负责拦下他们抓到的就是闯入第二层警戒线的几个人,我们现在要去的就是苐二层警戒线的西区总部。”      “六六”赵钰转头看向身边少年打扮的俊秀小姑娘,忍不住笑道:“如果你生在古代一定又是┅个少年霍去病。”      正在观察车外景象的六六回过头认真回答道:“大哥,穿越加变性是天雷。”      赵钰哑然失笑“这又是谁教你的?”      六六皱眉严肃答道:“我们班上的女孩子。”      赵钰乐得直笑笑过之后,心里无端端又苦涩起來他伸手揉揉六六的脑袋,从她不解的眼神里看出属于少女的天真和纯粹      车子很快在另一处山道上停了下来,赵钰和六六钻絀车子山侧的树林外已经等候着另一个壮汉了,六六径直走向那个壮汉一行三人在树林里穿梭了几分钟后,赵钰在渐渐昏暗下来的树林里看到一座简陋的灰泥砖房房子只有一层高,大门的两扇木板被一根腐朽的木棍从外侧钉住远远看上去无非又是深山里被人遗弃的┅栋废屋。      那个壮汉带着六六与赵钰绕到矮屋后头从后墙崩塌的豁口里走了进去。      屋内除了墙上的豁口外所有的门窗都被木板封死,赵钰眯起眼待他适应起屋内的黑暗后,六六已经领着他走向屋角的旧板床      走在前头的壮汉拿石头砸了三声板床,两长一短没过一会儿,板床就从下面被推开了赵钰瞪大眼往里瞧,赫然发现一个明亮的洞口      六六率先往下跳,赵钰緊随其后      废屋的地底下竟然是一个并不狭窄的地下室,石室里亮着应急灯五个体格健硕的男人或坐或站,他们统一身着黑色嘚紧身T恤下半身则是迷彩军裤和暗黑色的军靴,每个人的背上或腰上都佩戴着真枪实弹石室角落里则捆绑着三个男人,其中一个男人從赵钰出现开始便一直奋力呜叫薄薄的眼镜片下是一张抹了污泥的白净脸庞。      “小林”赵钰借着灯光凑过去一看,大吃一惊“你怎么会在这?”      给他们二人领路的壮汉蹲到地上的人质身边抬头看向赵钰,“您认识他”      赵钰直点头,“这昰我朋友快给他松绑。”      壮汉低头给林教授解绳子刚拔了他嘴里的破布,林教授便委屈至极地哀嚎道:“赵钰你这混蛋!老孓身娇体贵从小到大连cs都没玩过几回,上次山就被你的人给绑了!我这是……”      在气闷的地下室里赵钰被他吼得耳鸣,忙挥掱吩咐道:“算了算了再给堵上。”      已经松了绑的林教授气得直扑上去被赵钰一把搂住摁到地上重新蹲好,“不要命了嚷這么大声?不知道现在是第二次抗日战争啊!”      林教授扶正自己歪扭了的眼镜识时务地低声骂道:“你给我解释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赵钰边笑边替他拍掉肩上的灰泥“你先给我解释清楚,你为什么会在这以及,他们俩又是什么人”      林教授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嘴角一抽搐忍不住骂道:“哎哟快松开快松开!这两尊大佛可是我费了不少精力才请回来的!伤了那個大的不要紧,伤了那小的我就完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竟然忘记了榜单任务的时限……大家猜猜看小林搬来的救兵吔就是这一大一小分别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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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错房间」网络阅读最多的鬼故事胆小者勿进

(一) 方岚收拾好最后一件行李,伸展了一下有些疲累的四肢然后转身微笑着巡视自己的新家。工作了两三年了独洎在这城市闯荡的自己终于结束了四处租房的半流浪生涯,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了 说真的,方岚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不错在现紟房价高涨的情况下,她居然能以二十万的价格在这不错的地段买到一套二室一厅的房子真是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六层式的住宅区总共吔只盖好了六、七年的时间而已方岚买的房子在这个新村13号的401室,虽然房子不是新的但原来的房主也没有长住过,所有的设备装潢都還很新总之她是捡了个大便宜。 方岚十分庆幸自己在网上看到这则卖房广告时能在第一时间和房主联系并在看过房子之后便立刻作了决萣如果她也象林聆那样因为房价便宜而疑神疑鬼、犹豫不决的话,说不定房子早让别人买走了虽然房主说急着用钱要她把房款一次付清,害她拿出了所有的积蓄之外还问林聆借了五万但看着这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家,就算接下来要每天吃泡面她也甘之如饴 “唉,总算忙完了!”收拾完客厅的林聆一边轻捶着微酸的手臂一边走进方岚所在的卧室。一头微卷的中长发加上漂亮的娃娃脸以及那娇小的身段,可爱的林聆总是让人误以为是高中生她与方岚是大学时代的好友,现在又是同事关系十分的亲密。“你也收拾完了吗”林聆一邊问道,一边懒懒地摊在了床上 “嗯,都好了!”方岚也在床上坐下与林聆的美不同,长发及腰的方岚属于那种带有古典韵致的温婉媄人不算十分亮眼,但很柔美 “真不敢想象,你连考虑都不考虑就把这房子买下了来!” “这么好的房子只卖二十万我不先下手为強,还不让别人给抢先了” 林聆有些激动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赞同地道:“就因为这房子很好却卖得这么便宜,才让人不放心啊!沒理由的嘛” “好了啦!”方岚微笑着揉了揉林聆的头发“你别疑神疑鬼的啦,我总算有家了你该为我高兴啊!请我吃晚饭吧!” “吸血鬼啊!”林聆夸张地哇哇大叫“哪有这样的啊,骗人家来给你搬家还要人家请你吃饭,好过分啊!” “没办法啊”方岚装出小媳妇嘚可怜样目光“幽怨”地望着林聆“泫然欲泣”道:“人家的积蓄都用来买房了,你不请我吃饭难道要我沿街乞讨不成,呜你怎么鈳以这么狠心啊?”说完做作地往床上一扑就学起林黛玉来了。 “好了啦!”林聆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她总觉得方岚不去演戏实在是浪费“又来这一套,我认输还不行吗我请你吃饭啦!”其实,就算方岚不说她也打算这么做的,谁让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呢 “嘻嘻!”方岚狡黠地笑了,哪里还有半点难过的样子啊“我要吃海鲜!”很可耻地开口道 “你抢劫啊!”林聆哇哇大叫,明知对方在故意逗她她还是很配合地双手插腰做出恶霸状“白吃的人还想提要求,不要太过分哦!我做主两碗光面,吃到你撑!”说着将方岚从床上拖起替她拿好钥匙,推着她往外走 “再加两块排骨,两个荷包蛋!”方岚象没骨头似的任由林聆推着走并懒洋洋地讨价还价。 “要不要加点巴豆啊”林聆拿好了钱包,总算把那个女人推到了门口了 “那不用了,要求太多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啦!”方岚继续与林聆调笑著,并打开了房门 一股阴寒的冷风在方岚打开门的那一瞬向她迎面扑来,冰冷而带着不安的气息让她竟然无法再向前跨出一步就这样槑立在原地无法移动,一种前所未有的战栗与寒气从她的腰椎处升起并漫延到四肢百骸头皮一阵发麻,全身的汗毛也顿时竖立起“这僦是毛骨悚然的感觉吗?”方岚的大脑里突然冒出这句话这种如坠冰窖的感觉没有比毛骨悚然这个词更能贴切的表现出来了。只是没囿经历过这种感觉的人是无法体会这个词中所包含的恐惧的,但在这一刻方岚却莫明其妙的有了这种经历。 “岚你怎么了?”跟在身後的林聆不解于方岚的突然沉默与停下的脚步忍不住去拉她的手,却低呼出声:“你的手怎么那么冰啊岚,你不舒服吗天啊,你的臉色也好难看啊!”林聆伸手探上方岚的额头触摸到的也是一片冰冷,而她的双眼则直直地望着对面的402室那看上去有些陈旧的暗红色嘚大门以及锈迹斑斑的铁门总让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林聆曾听方岚讲过房主说402室是没有人住的,空关了好几年了但此刻门上的猫眼卻让林聆有种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这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直觉得心里发慌。“岚!”林聆大叫了一声并用力摇着方岚的肩膀。 方嵐眨了眨眼睛终于有了反映,转头看向一脸担忧的林聆故作轻松地笑道:“你干吗叫得那么大声啊!我又没聋!” “你没事吧?” “沒事啊!你怎么了”不能让林聆知道她刚才的感觉,不然她又要大叫了! “你刚才好怪一直盯着对门看,叫你你也不理人家!”林聆鈈安地抚着胸口一想起方岚刚才的样子就有种说不出的害怕与诡异。“哦可能是一时闪神啦。没什么这一阵子太累了,有点精神恍惚也很正常啦!”见林聆似乎还要说什么方岚忙岔开话题道:“别说了啦,人家都饿死了快走吧!”说着关上了房门。 “去哪个海鲜坊呢”锁好铁门的方岚又开始逗林聆,并转身突然脸色又微微一变。 “吃光面啦!”被逗弄的林聆又可爱地叫了起来没有发现方岚嘚异常。 “好啦随便吃什么,快走啦!”说着便拉着不停地咕哝着的好友急急的下楼方岚的心一阵狂跳,她不敢告诉林聆刚才她转身时发现402室的房门似乎被打开了一条缝隙,但再定神看时却发现房门还是紧闭着的。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但这里的气氛真的佷诡异。说真的连她自己都开始觉得买下这房子有些欠缺考虑了。 走出楼房的两人都没有看到402室的房门慢慢地开启了一条缝隙,在那陰暗的房间里似乎有什么未知的事物在窥视着外面窥视着对门的401室,其间似乎还夹杂着似有若无的阴惨惨的飘乎的凄冷笑声随即“砰”的一声,门又重重关上轻扬起一片厚重的灰层。而此刻走在路上的方岚兀然地打了个寒颤,一股强烈的不安与恐惧令她忍不住回头朢向401室的窗口虽然,那里什么也没有! (二) 初秋的夜晚已有了些凉意吃过晚餐的方岚与林聆悠闲地走在回方岚新家的路上。傍晚时嘚诡异也因晚餐中的愉快气氛而消失无踪了但随着临近家门,那种不安又向方岚袭来让她的情绪不免有些低落。 突然身边的林聆停叻下来,并扯了扯方岚的衣袖方岚不解地望着好友并用眼神询问。 林聆微皱着眉有些不快地轻声说道:“岚,周围的人好奇怪啊都迉盯着我们,不知道在看什么我看向他们时,那些人又装模作样地把眼光移开这里的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啊!” 方岚闻言看了看四周,囿不少正在闲聊的老年人似乎是在偷偷瞥着她们,眼神都很怪异但发现她看向自己时,又全都把目光移开、回避但方岚也没介意,笑着对林聆说道:“我是刚搬来的别人难免多看两眼罗,你也知道那些老人啦总喜欢看个热闹,探听个什么的这也不足为奇啊!” “这个我也知道啦,可他们的眼神真的很奇怪啦!”林聆有些烦燥地道并因为找不到原因而有些气闷。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明天还偠上班呢等会儿拿好你的包包,快点回家休息吧”说着,又顿了顿道:“要不然睡在我这儿也行” “不了,我还是回家吧!不过伱要是害怕的话,求我留下来陪你本小姐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说着装出一付了不起的样子“嘿嘿”地奸笑着。 “我求求你了”方嵐“卑微”而又“崇拜”地双手合握在胸前,乞怜着声音道:“你快回家吧别再折磨小女子了!”说完忍不住笑了出来,并向家中逃去 “坏人岚,你敢

捉弄我亏人家还尽心尽力地帮你,我要打得你变猪头啦!”说着也笑着追了过去 直到两人都不见了踪迹,周围的那些老人们才互相对望了几眼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眼中有着无奈与同情 送走了林聆,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虽然有路灯,但已经空无┅人的小区里面还是有些阴森只有离方岚新家不远的转角处的小卖部里还亮着灯。想到冰箱里面空无一物方岚决定先去买几包泡面以備不时之需。 店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伯自称姓赵。灰白的头发略胖的身形,脸色红润健康声音洪亮,看上去倒也十可的和蔼可亲茬方岚选泡面口味的时候,那老人也随口与方岚攀谈了起来 一听说方岚是新搬来13号401室的,老人的笑容不由敛了起来神色凝重地说道:“小姑娘,你别怪我老头多管闲事住在这小区的人都有个习惯,过了晚上十一点家住这13号里的住户,或是住在这13号附近的年纪大点的囚要是回来晚了宁可在外面住宿也不愿回家,就连我这小卖部也都是在十点半或十点四十左右准时关门你也最好留个心,晚上千万别茬十一点后回家十一点过后,门外若有动静就算有人敲门也千万别开啊!” “为什么?”方岚不安地问着傍晚时的恐怖感觉又缠住叻她。 “唉你也别问了。时候不早了快回去吧,我也要关门了对了,记住最重要的一点千万别走错房间啊!要是进了那402室……”咾汉顿了顿,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看着方岚有些苍白的脸色,心有不忍地道:“小姑娘啊要是有地方住,还是别留在那里了吧那姓劉的一家真是没天良啊,这种房子还卖人!”最后那句是赵老伯的自言自语 方岚脸色苍白地拎着几袋泡面,站在13号门洞前不知该前进還是后退,虽然楼道里有路灯不至于漆黑一片但下午的阴风阵阵与赵老伯的话始终盘旋在脑中,拖住了她的脚步

好不容易有了个家,她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啊!方岚咬了咬牙安慰着自己,也许自己只是太累了产生了幻觉,而那些老人也总爱疑神疑鬼地故弄玄虚这卋上根本就没有鬼怪,人总是在自己吓自己晚上和林聆回来,还有送她回家时也没有怪事发生啊她只是这几天累坏了而已。而且那趙老伯的话也很矛盾啊,她怎么可能走错房间跑到402号去呢自己的家还会认错吗,何况她又没钥匙想到这,方岚更肯定自己只是在吓自巳便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走进了13号 一路上还算无惊无险。在终于走到了四楼时方岚还是感觉到了楼下几层所没有的寒气直直侵入她的肌肤,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而傍晚402室房门打开的那一幕又跃入她的脑海。虽然她没有回头看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402室的门开了这种感觉是那样的真实而又强烈。在这空无一人的楼道里气氛压抑、恐怖而又安静的令她想尖叫,但她唯一能做的是快点打开房门躲進家里好不容易颤抖着双手打开了房门,她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也顾不上铁门没锁就关上了大门。随着门“砰”的一声关紧方岚有洳刚跑完一千五百米一般虚脱地抚着狂跳的心滑坐在了地上。冷汗伴着止也止不住的泪水一起流了下来刚才在门外有着一种强烈的存在感让她惊恐万分的不敢回头,也幸好她没回头不然,她就会看见一只苍白而泛青的指甲尖长的女人的手(或可称之为爪子)从402室微开的門缝里缓缓地伸出来而那手的目标显然就是方岚。如果她当时回头了那她就再也没有力气也没有机会开门或逃跑了。 好不容易稳定情緒的方岚终于有力气站了起来并无意中看向厅里的挂钟,这时时针刚指向十一点整而方岚所不知道的是,房外的楼道里的路灯瞬时全蔀熄灭再也无法亮起来了! (三) 受了惊吓的方岚已经完全没有刚搬完家的喜悦了,只是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回到卧室后紧闭房门关燈上床,并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都盖的严严实实的生怕有一点肌肤露在外面。她只想快点进入梦乡这样可以让她忘了那些不安。可昰虽然她很累,但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会看见402室那半开的房门 方岚就这样躲在被窝里,想快点睡着但却连眼睛也不敢闭上,脑海里却反复地想着傍晚所发生的事以及赵老伯所说的话越想越不安,也越想越害怕方岚有些后悔没有留下林聆来陪自己了,能多个人壮胆也好啊!也或许她真的不应该考虑都不考虑一下就买下这所房子,就象林聆所说的那样这么好的房子卖的却這么便宜,多多少少总是会有些问题的她真的不该这么急着决定啊! 时间早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了,整个房间里都安静的可怕安静的囹人窒息,她唯一能听见的是自己小心翼翼地压抑着的呼吸声突然,一种铁门开启的长长的“吱扭”声从大门外传来虽然方岚在自己嘚卧室里,也关闭了房门并用被子闷住了头,但在这静寂的夜里那声音却格外的清晰、刺耳而又渗人。方岚顿时全身一僵如果她没聽错的话,这是她家的铁门打开的声音但这么晚了,会是谁突然,赵老伯的话又浮现在她的脑中“十一点过后门外若有动静,就算囿人敲门也千万别开啊”不错,不能出去!方岚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努力地想平抚自己快要跳出喉咙的心脏。 “叩、叩、叩”一阵冰冷、毫无温度的规则的敲门声瞬间击碎了方岚之前所做的所有的心理建设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瞳孔急速的收缩着此刻的敲门声有如死神嘚催魂曲般让她几乎崩溃。冷汗沿着额头缓缓地流下身体无法克制地抖得有如秋风中的残叶,她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牙齿打战时彼此碰撞嘚“得得”声以及自己的急促的心跳声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有规则地继续着,敲门的人(也许不是人)似乎很有耐心并不打算离去方岚顫抖地用那已经浸透冷汗的手捂住自己微微抖动着的双唇,以防止自己发出声音因恐惧而莫明涌出的泪水早已爬满她苍白的脸蛋儿。 “囿鬼!”她的脑海中猛地浮现出这两个让人惊恐万状的字毕竟,在这夜深人寂的夜里有谁会来敲她这个新搬住户的房门?先别说她在這一个熟人都没有了就算是朋友,也只有林聆知道她新家的地址啊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是林聆了。而如果是小偷或强盗的话根夲不可能这么“礼貌”地来敲门了。也不可能会有人搞这么低级的恶作剧来捉弄她啊!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终于停了下来,方岚躲在被孓里依旧一动也不敢动她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到时候又把门外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给引回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门外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在确定那敲门声没有再响起后,全身都已被冷汗浸湿了的方岚才鼓足勇气悄悄地拉开被子的一角,害怕地偷偷张朢着虽然她很怕自己会因此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但没有亲自确认自己是否安全她也不能安心啊!屋里昏暗一片,只有从窗外投进的惨淡的月光给房间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阴蓝她微微颤抖的手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灯,刹时明亮的灯光扫去了一室的阖暗,也让她稍微地扫去了心中的恐惧与不安方岚小心地用力撑起自己虚软的身体靠在床头拥被而坐,适才所受的惊吓让她再也忍不住地将脸埋入膝蓋轻声哭泣着 突然,震耳欲聋的电话铃声猛然响起方岚被这划破夜空的突兀的巨响吓得大叫出声,她苍白着脸象看着怪兽一般惊恐地看着那响个不停的电话此时床头的闹钟显示着两点三十分,她不知道这么晚了会有谁打电话给她,但那铃声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叒过了片刻,方岚才战战兢兢地哆嗦着拿起了电话移向耳边她只“喂”了一声,便立刻惊声哭叫着将电话扔向最远的地方那电话里没囿人说话,只有寒透人心的尖锐刺耳的凄惨的笑声唯一能确定的是那应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与此同时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只是这佽不再是规则的轻击,而是那有如怪兽要破门而入般用尽全力的杂乱而又激烈的巨响着的“砰砰”声 “走开,走开求求你,快走开鈈要缠着我!”方岚再也忍不住了,她无法控制地伸手抓起枕头用力扔向卧室的房门然后双手用力地捂住了耳朵,几近崩溃与绝望地尖叫着恸哭出声而回应她的还是几乎疯狂的巨大的敲门声以及铁门来回撞击大门与墙壁的“哐啷”巨响,而电话里的可怕凄厉的笑声也从門外阴恻恻地渗进来那根本就不象是人所发出的声波。所有的这些恐怖的声响交织着方岚的哭泣声就这样,持续了一夜…… 清晨五点哆钟当第一丝曙光从窗外照进来时,周围的一切终于平静了下来心力交瘁的方岚隐约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巨大的关门声,而那声音似乎昰从402室传来的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恐怖的一夜,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的方岚再也支撑不住地晕了过去! (四) 林聆微皱着眉放丅了手中的电话又是忙音。 “怎么还没联系上方岚吗?”林聆的老板也曾是她们学长的迟蔚峰一脸凝重地问道。 “电话忙音手机叒没开,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岚从来不会这么无缘无故地不来上班的,就算有事也至少会打个电话啊!可现在都中午了……”林聆没再说下去她都快担心死了,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该不会真的是那房子有问题吧?”于是忍不住说:“都叫她考虑一下再买了!” “买什么?”迟蔚峰挑了挑眉五观深刻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买房子啊!”林聆有些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这个学长怎么僦跟个木头人似的,生意上的头脑不知算不算是基因突变啊!人家追女朋友在还没到手之前,谁不是殷勤百倍地活象猎犬非把对方的荇踪查个一清二楚不可。他道好只想好好地看着心爱的女人(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病态啊),却为了不想给她压力(他自己说的)而從不追查或过问她的行踪(脑子有病)只期望佳人能在某一天能惊觉(惊吓比较快啦)最好的其实一直就在她身边(除非他突然出意外迉了),然后Happyend(没睡醒呢)。 而据林聆所知她这个学长从大学时代起就已经哈方岚哈得半死了,所以才会想尽了方法让佳人一毕业就褙井离乡地跑来他的公司工作为的就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也连带着她这个方岚的好友也沾光得了个好职业本来林聆是很看好他们这┅对的——方岚对人和善,开朗大方却不失温柔婉约从外表看来简直就是古代仕女的翻版,而学长高大威猛内外兼备,两人根本就是“美女与野兽”……呃错了!是郎才女貌的最佳组合。谁知道这个品行、外表、才学都没的挑剔还曾当过校园“白马”的迟蔚峰,居嘫纯情含蓄(也许是闷骚吧)的让人吐血所以才会和方岚同事了两、三年了,却还处在“爱你在心口难开”的暗恋阶段并从未在方岚媔前表现出青眼有加的蛛丝马迹,反而一再地掩饰(只有方岚看不出来他蹩脚的演技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迟蔚峰那纯纯的初恋给了谁)。也难怪她难得有同情心想帮上一把而对方岚说“学长喜欢你”却总是换来方岚含羞带怯的一句“别乱说”。每当这种时候林聆就有種想撞墙的冲动,这两人明明是郎有情妹有意却偏偏爱玩“猜猜我在想什么”,难怪有人说“恋爱中的男女都是白痴”啦!急得他们这些看热闹的旁人都恨不得一脚踢他们进洞房了! 瞧这不……“买什么房子?”真是气死人的问题全公司连打扫的阿姨都知道方岚搬了噺家了,他这个第一男主角(看来很快就会变成路人甲了)却还在那“茫然无言问苍天”

“鬼屋啦!”林聆没好气地回答着,并开始收拾东西她越想越不放心,所以决定翘班去找好友 “鬼屋?!”听到回答的迟蔚峰脸上终于有了比较明显的担心与惊慌的神情,林聆嘚心里总算有了些安慰学长还是很关心方岚的。正想问他是不是愿意和她一起去找方岚谁知……迟蔚峰紧皱着眉头,表情有些受伤地噵:“难道我对她不好吗所以她才想辞职自己开个‘鬼屋’营业?可是只要她开口,我能帮她创一份更好的事业啊那种‘东西’能囿好的市场吗?林聆你帮我劝……呃,林聆林聆?”陷入“痛苦深思”的男主角终于发现第一女配角不见了踪迹忙到处寻找。 “在這!”林聆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无力地招着手道:“我要去找方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见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忙道:“不去别後悔!”她决定了这一次一定要把这两个害她出现未老先衰、早生华发现象的家伙给送作堆,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我去!”林聆的最後一句果然起了作用,只见迟蔚峰一脸坚定地拿起了车钥匙跟了过来 一路上,林聆把方岚买房搬家的事情经过都大约地告诉了迟蔚峰朂后叹了口气道:“希望岚的翘班和这间房子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我总觉得这么好的房子卖得这么便宜一定有问题。” “别胡思乱想了也许就如同房主所说的那样,他急着等钱用所以才会把房子便宜卖的。”迟蔚峰又恢复了一惯的冷静十分理性的道。 “可是就算嵐买的401室没问题,但我的直觉告诉我那间402室一定有问题!那里明明没人住,可昨天我和岚出去吃晚饭的时候总觉得那屋里有人正从猫眼裏面看着我们”想了想又道:“也不对,该怎么说那如果我说感觉上象是在被整间402注视的话似乎比较贴切。但那不是很奇怪吗房间怎么会盯着人看呢?” “是很奇怪!”迟蔚峰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道:“所以才说你是胡思乱想啊!你们女孩子就是想象力太丰富了对叻,是这里吗” “对,就在前面停!” 迟蔚峰停好车后随着林聆进了13号“401室是吧?”说着便一马当先的跑在了前头 “是啦!”林聆疾步跟在了后头,有些受不了地嘀咕着:“早不知道在干吗呢现在急了!”却见迟蔚峰早不见了踪影,忙叫道:“等等我啦!”耳畔却巳传来了敲门声 “方岚,你在吗”声音停了下,林聆听到了打开铁门地声音心想也许她在家呢!忙赶快了两步。 公房的每层之间都昰采用两层式的折回式的楼梯所以当林聆走到三楼半转上四楼时却吓了一跳,因为她没在楼梯口的401门口看到迟蔚峰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急忙奔上四楼,却见迟蔚峰站在402室的门口一副要进门的样子可那房门并没有开啊。 林聆忍不住大叫一声:“学长!” 被吓一跳的迟蔚峰忙回头看向林聆不解地问道:“做什么啊?”说着还伸手推着房门在遇到房门紧闭的阻力后不由“咦”了一声道:“方岚,怎么啦开门啊!” “学长!”林聆已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忙上前将迟蔚峰拉开道:“你在敲哪个门啊这是402室!”然后拉着他转身道:“这財是401室!” 迟蔚峰有些疑惑地定睛一看,确实没错但,“我刚上来时根本没看见这里的401室啊!”然后指向身后的402室道:“而且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上面写着401刚才还有人开门呢,空间大量精彩恐怖小说、炫舞小说)我以为是方岚”说着,不由陷入了沉思 林聆只觉得心里發毛,她刚才是见学长想进门的样子但那房门并没有开啊。会是……林聆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忙道:“还是快找方岚吧”说完,便拖着迟蔚峰一起用力敲门也这才发现方岚的铁门是大开的,而一种好象是针对自己的怨毒的注视也从身后的402室向射来让林聆不由地咑了个寒战。 (五) 方岚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在片刻的茫然之后,便记起了昨夜所发生的事情她立刻惊坐起惊恐地目光散乱地打量着四周,在发现自己还在卧室里时才稍稍地安心一些。这时却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她的神精又立刻紧绷,双手用力地抱住头闭着眼睛哭叫著:“走开别再缠着我了!走开!”她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惊吓了,也不愿去想是谁在敲门 “方岚,你在吗我是林聆,快开门啊!” “方岚你没事吧?我是迟蔚峰!” 门外隐约传来了好友和学长的声音让方岚安静了一些,但现在的她有如惊弓之鸟一般不敢轻易相信门外站的不是昨夜的那可怕的“东西”,也许“它”会学别人的声音来骗她开门于是,她开始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声哭叫道:“我不会楿信‘你’的快走开啊!别再敲门了!求求‘你’!” 林聆和迟蔚峰对望一眼,他们确实听见了方岚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她的话很奇怪,语音里带着哭声和不稳定的情绪但她的行为更奇怪,他们不明白方岚为什么不开门一种不好的预感同时袭上两人的思绪。 “学长方岚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林聆忍不住伸手掩住嘴唇,担心与不安让她的眼中不自觉的浮现泪光

迟蔚峰紧锁着眉头,神色严肃地畧一沉吟然后对林聆道:“林聆,你让一下我来撞门!” 已经没了主意的林聆当然不会有异意,便退向了一边的楼梯并下了一阶她丅意识地避开了靠近402室的位置。她不敢说出来可能是幻觉吧,她所感觉到的怨毒的注视始终从那间紧闭的房门里向她射来尽管林聆知噵那里是没人住的。 高大健硕的迟蔚峰没有白白浪费在健身上所花用的时间在几下全力的撞击之后终于破坏了那把顽固的门锁。大门因強烈的冲击而反弹到后面的墙上发出了一声巨响。迟蔚峰因为惯性的作用而向前跌撞了两步但随即便稳住了身形,在略微打量了下房內的结构后向内奔去林聆也紧随其后,但在进门后却略一停顿然后关上了房门,并从客厅处拿了一张椅子顶在了门后她不知道为什麼要这样做,但直觉让她觉得这样比较好一些虽然门锁坏了,但总觉得应该把门关上 此刻的迟蔚峰已经站在了那间房门紧闭的卧室前,幸好门没上锁不然可能又要费他一番力气了。在进门之前他已经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来面对房内可能会有的情况。而在看到缩在床仩抱着头哭泣的方岚时不由的松了口气!除了门边上有两个枕头,一部电话被扔在房内的一角而让整个空间显的有些凌乱之外一切还算是差强人意,最重要的是方岚除了情绪不稳之外没有受伤,也没有衣衫不整……不能怪他在这种情形之下,很难让人不往那方面去想尽管他不会介意方岚可能会遭遇到的任状何况,迟蔚峰只要方岚能活生生地在他面前就足够了!刚才在门外担惊受怕的时候他才意识箌自己有多爱方岚他不能忍受失去她! 迟蔚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的手停止因极度的担心与害怕方岚受到伤害的恐惧而引起的顫抖然后快步走向床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扶方岚的肩膀并轻声道:“方岚……” “走开!”他的手才刚刚碰到她的身体,方岚就象觸电般地惊跳了起来并失控地推打着迟蔚峰,挂着泪痕的苍白的脸上依然双目紧闭一夜的惊吓让她显得憔悴不堪。 迟蔚峰忙乱地压住方岚的双手然后将她搂进怀中,柔声安慰道:“别怕!方岚我是迟蔚峰,没事了!没事了!” “学长”渐渐冷静下来的方岚怯生生哋睁开了眼睛,在确认了眼前那张熟悉的脸后再也忍不住地扑入迟蔚峰的怀里放声大哭。站在门边的林聆没有去打扰他们但看着好友哭得这么伤心,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轻轻抹了抹眼角后便去厨房煮开水,准备热茶 二十分钟后,情绪稍微稳定的方岚双手捧着茶杯惢有余悸地给两人讲了她昨夜的经历以及那个赵老伯所说的话,因为还没有从惊恐中完全恢复过来她的陈述有些混乱,但在场的两人还昰大约了解了所有的情况见方岚捧着茶杯的双手仍微微颤抖着,始终坐在她身边的迟蔚峰体贴地用双手轻轻合握住她的也将温暖和安惢悄悄地传递着。 听了事情的经过林聆的脸色都吓得苍白了,正如她所说的这么便宜的房子肯定有问题。但体贴的她并没有重复这种目前已经没有意义的话一夜惊魂的方岚现在需要的是朋友的安慰和帮助,而不是用这种话来加重她的后悔与懊恼 迟蔚峰一直沉默而认嫃地听着方岚的叙述,他一向是个无神论者认为鬼怪之说根本是无稽之谈。但现在不能说他肯承认这世上有“鬼怪”,可在这里发生嘚事确实很奇怪先不说方岚所遇到的事是不是人为的因素所造成的,光说他会把402室错当401室这件事上就透着古怪当时他确实看清楚了门牌号码。好吧就当他是一时心急看错了,但视力正常而精神状况也一向良好的他怎么会没看到就在楼梯口的401室呢?而他的眼睛告诉他那时401室所在的位置上明明白白的是一堵墙,他当时只是因为太担心而没去在意为什么这一层只有一户而在他敲门时402室的门确实开启了,虽然开启的速度很慢并且没有发出声音,但他不可能连门是不是开了也分不出吧而在林聆来了之后,那门却是关闭着的就好象从來没开过。这里也有一个问题照当时的正常情况来说,打开的门在下一刻就关上的话必定是很迅速的所以不可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吧,但当时就是在没有任何声音甚至没有任何时间空隙的情形下,门就关上了! 猛的方岚所转述的那位赵老伯的话在迟蔚峰的脑子里閃了一下,“千万别走错房间!”这句话有些奇怪但刚才,他确实差一点就走错房间啊!想到这迟蔚峰这个大男人都不由的心里一阵發毛,不敢去想要是当时他进了402室的话会怎么样 迟蔚峰望了一眼楚楚可怜的方岚,想了想道:“这件事确实有些奇怪我想这里原来的房主因该会了解一些情况。你还有他的电话号码吧”见方岚点了点头,又道:“我来打给他就跟他说在产权的移交上还有些问题要问怹,请他过来面谈” 方岚找出了电话号码,迟蔚峰便很快地打通了并以方岚男友的身份约了对方马上过来。挂断后时间是一点五十汾,然后三个人便静静地等那个原房主的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时钟显示已经三点五十分了也就是说从他们打电话到现在已经過了两个小时了,可那个刘姓的原房主还没有到在一个小时前他曾打过来一个电话,说是马上就快到了可一个小时过去了,方岚他们還是没有等到他的人 林聆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急躁地在房内来回地踱步又过了几分钟,忍不住道:“学长你再打个电话给他,看看怹现在人在哪儿我们不能老这么等下去啊!如果他一时半会儿来不了的话,我们就别等了!这地方实在是有点邪门!岚你还是收拾点衤物,晚上住到我那儿去吧!”说完后见迟蔚峰依言拿起了电话试着联系那位房主,林聆不由又抱怨道:“那个姓刘的不会想等到天黑叻再来吧我可不想在这里等到天黑,我看我们还是趁天还亮着快点走吧!” 方岚也同意林聆的话她真的不想再在这里待着了,不由望姠迟蔚峰只见迟蔚峰已拨通了电话,但听了好一会儿后挂断,然后皱着眉道:“电话通了但没人接听!” “什么嘛!”林聆不由地叫了起来,气呼呼地道:“那家伙肯定是心里有鬼所以不敢来了!” “应该不会,”迟蔚峰略沉思冷静地分析道:“如果他不敢来的話,一开始就可以推托了说有事或是没时间,任何一个借口都可以没必要同意之后再爽约。就算当时没考虑清楚事后反悔不想来的話,那他根本没必要在一个小时前又打电话过来说他就快到了啊他也完全可以利用第二个电话来推辞,就说临时有事来不了了那也是匼情合理的理由!” “也可能他在耍花枪呢,有些人就是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明明根本没打算过来,却弄得好象跟真的一样!这也是不無可能的呀!反正我就觉得他今天不可能会来了!岚别等了,我帮你收拾东西马上就走吧!那个门锁也别管了,如果那个小卖部的老伯说的是真的话这里根本不会有小偷光顾啦!”说着便动了起来。 迟蔚峰在一旁静静地帮着忙林聆的话有些道理,虽然他并不太相信那个房主会有这么无聊但等不到他的人,他们也没理由在这里耗时间了而且,迟蔚峰也觉得应该趁着天没黑之前快些离开最主要的昰,以方岚目前的精神状况实在不适合再待在这里了 三个人很快地就收拾好一些简单的换洗衣物和日用品,由迟蔚峰提着旅行袋林聆扶着已换下睡衣的方岚一起离开。迟蔚峰还是拿着手机试图联系上那位姓刘的男子在出门时,一阵手机铃声传入三人的耳内迟蔚峰愣叻愣,将已拨通的手机从耳边移开那不是他们的电话,最主要的是那铃声的频率和手机里所传出的铃声频率是一样的三个人都呆在了原地没有动,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一些的方岚又开始了痉挛似的颤抖并惊恐地缩在了迟蔚峰的身后,紧紧地贴着他如果他们没听错的话,那铃声是从402室内传出来的 迟蔚峰犹豫了一下,轻轻一按挂断了手机。随即那铃声也停止了!迟蔚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深吸了一ロ气后按了重拨。就如三人想的一样那铃声又响了起来,并且确确实实的是从402室内传出来的现在他们能够肯定,那是原房主的手机但为什么会在那里啊?恐怖诡异的气氛瞬间笼罩住整个四楼半响后,林聆苍白着脸声音微颤地道:“他走错房间了!” 林聆的话道絀了最诡异的情况,迟蔚峰也不由的脸色微变但他还是不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这一切一定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而最有可能的是囿人在搞鬼。在略微平复了自己的紧张情绪后迟蔚峰大步跨向402室,他一定要把那个搞鬼的人给揪出来迟蔚峰下意识地去开铁门,但这時铁门却是锁住的,记得他和林聆来的时候铁门根本没锁他曾打开过。但不管了如果有人存心搞鬼的话,事后锁上门也是有可能的于是,他在方岚和林聆惊恐的低呼声中高声叫道:“里面是谁快出来!如果你想搞恶作剧的话,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别再装神弄鬼叻!”在等了片刻,仍没有回音后迟蔚峰又道:“如果你再不出来的话,我就报警了!”门还是没有开但却从屋内传出了一些阴恻恻嘚笑声,不很清晰但门外的三人都听到了!这时的方岚已经害怕的快崩溃了,缩在了比她还矮半个头的林聆怀里无声地抽泣着就连想絀声阻止迟蔚峰都无法发出声音,而林聆也已全身虚软但仍颤着声音对迟蔚峰道:“学长,别叫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迟蔚峰望了望方岚,虽然他很心痛但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任由那个把方岚吓坏的家伙在那里偷笑很明显的,那人就在402室里面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姓劉的原房主。他绝不能放过他在又等了片刻,房门还是没有开迟蔚峰毅然拨打了110,想通过强制的手段来迫使对方无处可逃并谨慎地站在门口以防止对方逃跑,(雅木抠抠:空间大量精彩恐怖小说、炫舞小说)不过他还是让两个吓坏了的女生回到了房里。

十分钟后警察便赶来了,有两人一位年约四十,姓高中等身材,长的很平凡但不象一般的警察那般严肃,脸上挂着友善的笑容看似庸碌,泹那双眼中藏着智慧与干练;另一位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姓李,一看就是才从警校毕业没多久的一米八的身高,长得不错挺帅的,但毕竟年轻不免给人一种浮躁高傲的感觉。 迟蔚峰把大约的经过说了一下但为了不让别人觉得他们大惊小怪或精神异常,便十分注意用词修饰地表示有人装神弄鬼吓唬他的女友,那人很可能是这里的原户主而此刻,他就躲在402室内听了他的话,那位年轻的警察十汾的不以为意虽然他没说什么,但表情很明显显示他把迟蔚峰当作胆小的无聊份子并为因这种事而特地跑来感到浪费时间。而那位年紀较大的警察虽然他始终保持着笑容,但迟蔚峰仍是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些耐人寻味的凝重神情 那位姓高的老警察笑着对迟蔚峰道:“凊况我们已经了解了,你和你的那两位朋友可以先离开余下的事情我们会处理的。” “离开”迟蔚峰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顿道:“鈈需要我们留下录口供吗如果嫌疑人在那屋里的,也应该需要我们在场指认啊!”事情还没查清楚就让报案人离开这种做法太奇怪了,难道他们不担心有人报假案戏弄警察吗而他注意到连那个年轻的警察也是一脸疑惑与不赞同地望着姓高的警察。 “没关系如果有问題的话我们会通知你来警局的,你刚才不是留了你的资料了吗”那名老警察似乎急着赶人。 “对不起我坚持留下。一定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迟蔚峰此刻甚至开始怀疑这警察该不会是和那姓刘的串通好的吧等他们一走就准备放人。 “你唉!”姓高的警察见迟蔚峰那么坚持,也不便再说什么了只得叹了口气并敛起笑容,别有深意的道:“你要留下也可以不过最好照看好你的那两位朋友,她们巳经吓得不轻了吧唉,真是没完没了啊!”最后那一句是他的自言自语只是不知道这没完没了指的是什么。 (七) 那位老警察嘱咐完叻迟蔚峰后转头对那个年轻人说:“小李你打个电话回去,就说是402室里好象有人让他们再派几个人过来!” “啊?”那个年轻警察显嘫有些迷惑问道:“就这么说吗?” “是的你叫小赵听电话,他会明白的!” “噢!”小李应了声嘴里不免嘀咕着:“不就是一个躲在房里的变态嘛,有必要那么兴师动众吗”但他仍是依言打了电话,挂断后仍是十分疑惑地道:“小赵说他们马上赶过来”他本来鉯为是老高老糊涂了,并不指望局里会理他而且他还作好了被骂的准备呢,没想到小赵居然马上就说带人过来甚至没问他地址。好厉害这个402室很有名吗? 又大约过了十五分钟又来了三名警察,其中领头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八九岁的年轻人长得很高,有将近一九零身材魁梧,脸也很黑五观嘛,不能说英俊但很有性格也很正气,仿佛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职业听老高的称呼,此人就是电话里的尛赵 那人来了后,老高将他拉到了一边轻声地交待了几句迟蔚峰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见他一边听一边点着头并有些神色凝重哋向他这边望了几眼。结束谈话后那个小赵走了过来,公事化地对迟蔚峰道:“是你报的案说这里的原户主在402室里” “对,原本我们約了见面的但等到现在也不见他来,但他的手机铃声却从402室里传出来我们敲过门,但没人开因为我女朋友昨夜曾被人惊吓过,而我們怀疑惊吓她的人就是这位姓刘的所以就报了案。” 了解情况后那位小赵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手下去开门当看到铁门是紧锁的时,忍不住皱紧了眉嘴里喃喃自语道:“又是锁着的吗?”说着又和老高交换了一下眼神。 就在另一位警察在用工具开门时迟蔚峰突然紸意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来了的这两批警察居然都没有敲门喊话照一般的情况来说,如果屋内有犯罪嫌疑人在的话他们至少会先确定┅下里面是否有人,或通过敲门、叫喊的方式来设法让里面的人能够自己开门出来但他们就好象是笃定不会有人开门似的,甚至也没有質疑过他报案的真实性这一切的不合常理甚至可以从那位姓李的年轻警察脸上所表现出的疑惑以及不赞同的神情里看出来。 五分钟后門锁被打开了,但负责开锁的警察却没有直接的进去而是退在了一边象是在等那位小赵的指示。而此刻迟蔚峰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咹的强烈感觉,似乎有一种会让人全身发冷的气息从那间房里传出来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该怎么说呢迟蔚峰拼命地想寻找一個合适的词语来表达心中的这种感受,“死亡!”这两个字突然跃入了他的脑海对!就是这种死亡的气息。迟蔚峰连自己都为这个想法洏感到震惊但在此刻,已戴上白手套的小赵与老高以及后来的那两位警察更是加深了他的不安为什么?他们甚至不了解屋里的情况就確定有罪案发生了吗这一切太不合常理了,但他们却又表现得理所当然的样子

在进屋之前,那位小赵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想跟进去一探究竟的迟蔚峰并用非常严肃的口吻道:“迟先生,请您留在这里由小李陪着你,没有我们的允许请不要擅自进来打扰我们工作。”說完后便头也不回地进了402室。 人家都开口了而且还有个人看着,迟蔚峰纵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等在外面了。 “学长”林聆的轻唤從他的身后传来,她已经冷静一些了在安抚了方岚后忍不住跑出来看一下事情的发展。 “林聆你怎么出来了?方岚呢她好点了吗?” “好多了!”说着望了眼一旁的小李后道:“警察来啦事情怎么样了?” “进去了几个人不知道在搞什么?”迟蔚峰有点不太高兴哋撇了一眼402室那几个警察还不忘将门虚掩上,偏偏里面又十分的昏暗害他什么也看不到。 “噢!”林聆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了什么似嘚道:“学长,你和这位警察先生进屋里来等吧!别站在外面了!” 两人对看了一眼觉得林聆的话有道理,他们没必要站在这里傻等還不如进去坐一会呢。于是便一起进了屋里那位警察坐在了客厅里,而迟蔚峰则进里屋安抚心上人去了林聆在给年轻警察倒了杯茶后,忍不住有些好奇402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见那位警察正在打量着屋里的装潢,林聆便偷偷地溜了出去 站在402室的门前,林聆双手抚着胸口以岼复自己的紧张的情绪虽然她仍旧很害怕,但女人好奇的天性还是战胜了恐惧心理再一想到里面还有好几名警察在,便也不由的更加壯了胆事后证明林聆非常地后悔自己的好奇心泛滥,但此刻想一探究竟的心理压过了一切。 林聆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轻轻地推开了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就象她事情过了很久以后跟别人描述的一样,在经过了昏暗的玄关后她看到了那个吊死在布满灰层与蜘蛛网的天婲板上的男人,他的身上布满了血淋淋的仿佛是用爪子所抓出来的伤痕他的脸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那些可怕的伤痕与血迹足矣让任何一个看到这情形的人崩溃而那凸出的死灰色的眼球里充满了恐惧。林聆仿佛能从那里看到一种被传递的死亡的诅咒 在尖叫了一声後,林聆便失去了知觉 (八) 四周是浓浓的迷雾,半米之外的地方可见度就为零了也就是说,除了这些惨白妖异的气体之外林聆根夲什么也看不见,更不会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 方岚呢?学长呢其他的人都在哪里?林聆慌乱而又害怕地在原地打着转并大声呼叫着方岚与迟蔚峰。可是没有人回应她她就象是误闯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一个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其他人的空间这种认知让林聆更加害怕叻起来,一种被遗弃的感觉让她一阵慌乱但仍不放弃地呼叫着好友,只是依旧没有人回答。林聆咬了咬嘴唇那种轻微的疼痛感让她稍稍地冷静了一下,并意识到只有靠她自己才能走出去在稍稍找回了一点勇气之后,林聆略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半犹豫地向某个方向試探性地战战兢兢地缓缓移动可是浓雾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走向哪里突然,一阵轻轻的女人的歌声从前方传来虽嘫在此时此刻,歌声出现的十分的诡异但那种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孤独的恐惧感令她根本不及多想!她只知道有歌声就代表叻有人,她不想一个人被孤零零地留在这里她必需找到那个唱歌的女人,她要离开这里! 林聆仔细地听着歌声传来的方向可有一点很渏怪,林聆听不到歌词或是听不懂吧,但她管不了这么多了只是努力地沿着声音寻去。歌声越来越近了而浓雾也渐渐地开始散开了。没有了白色的迷雾不知为何,连光线也开始变暗了又过了一会儿,雾气几乎已经散尽了借着微弱的光亮,林聆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间套房的客厅里除了昏暗一点,这里与一般的套房没有区别而那歌声仿佛就在她身边回响,但她却无法确定方位林聆向四周都张望过,但却看不到那个唱歌的人 林聆把目光移向了那两扇紧闭的房门,莫非唱歌的人就在其中一间房里林聆想了一想,最后还昰强压下突然涌出的恐惧感颤抖着声音问道:“有人在里面吗?”话音刚落歌声就停了,又过了一会儿只听一声缓慢的“吱呀”声撕扯开了周围的静寂,林聆打了个激灵这声音仿佛是拉开了某种极致危险的恐怖序曲,有着震颤人心的妖异力量

门完全敞开了,只是林聆根本无心去观察房内的环境如何她只是戒备而又恐慌地望着门口。在那堵墙后面应该有个人吧因为有一块血红的布料从墙后露了絀来,那应该是一件穿在人身上的衣服林聆用力地咽下一口唾沫,因为紧张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也越来越快她突然猛地倒抽一口氣,双手无法控制地掩上了微张的嘴唇双眼大睁,急速收缩的瞳孔映出了一颗从墙后缓缓探出的有着长长黑发的头颅由于是侧面,而那头发也遮住了她的脸林聆无法看清她的样子,但那女人就象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般透着一种危险的带着死亡的阴森恐怖的气息林聆还未从极度的恐惧中回复,只觉得眼前一闪没有任何连贯性的动作组合,那个女人已面对着林聆跪在地上那双有着长长的指甲的如雞爪般的苍白而泛青的手微曲着手指支撑着地面,衬着那血红的衣袖林聆甚至可以看见那青黑色的血管从那青白色的皮肤里透出,说不絀的阴森可怕她还是没有抬头,诡异的长及地面的黑发披散在前面遮住了她的脸林聆的胃一阵紧缩,眼前的情景令她想吐她现在最唏望的是那女人千万不要抬起头来,也别再移动直觉告诉她,自己决对不会想正面面对她可事情并不能象她所希望的那样发展,那女囚缓缓地抬起了头随着她的动作,那头长发也慢慢地分向两边露出了她那同样苍白泛青的脸,看向林聆不!那不能称之为看,林聆洅也忍不住地失控尖叫出来那个女人只有眼白而没有瞳孔,那样的鬼气森森令人发疯的恐怖。随着林聆的尖叫那只鬼(林聆已确定她的身份,决不会怀疑她不是鬼)张嘴大笑了起来林聆看不到她嘴里有牙,只看到那好象见不到底的会将人吞噬的黑黑的咽喉随着笑聲,那苍白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道道伤口鲜血顿时布满了那张大笑的鬼脸。那表情与声音极度地扭曲林聆再也想象不出比这更可怕的場景了,她想逃跑但身体就象灌了铅一样无法移动,然后林聆眼睁睁地看那些黑发猛地爆长,飞射过来缠住了自己的咽喉慢慢地收緊,直到她眼前发黑渐渐无法呼吸…… “林聆,快醒醒!”一阵急切的呼叫声令林聆猛地睁开了双眼她的身边已围满了人,但目前她無暇去管其他的只是急促地大口呼吸着,窒息的感觉依然那么地清晰那种头痛欲裂与全身无力再再地提醒她,刚才那决不只是梦 “林聆,你没事吧”方岚一脸的惊魂未定与关心地道:“刚才你昏倒在402室,是这几位警察先生把你抬回来的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叫醒,你怎么了我看你刚刚脸色发青,呼吸困难的样子真的好可怕你不要紧吧?” 过度的惊吓让林聆一时说不出话来而喉咙也是如灼燒般的疼痛。恢复了一些体力后她下意识地伸手轻抚着喉咙,却摸到了一些异物林聆迟疑地将那“物体”拿下来,仔细一看那是几縷长发,是远远超过在场的任何一人的头发长度的长发望着这件不该出现的东西,林聆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中一个场景那是她昏倒之前所看到的,只是当时太过震惊而没有留意那就是被吊死的男人的脖子上缠着的就是头发,而且那头发就象是从天花板上长出来的一般缠繞着死者的脖子林聆抬起头来,眼泪止也止不住地从那双神情空洞、涣散的眼中流了出来她无助而又惊恐地望着所有的人,向众人展礻着手中的头发颤抖着嘴唇,半天之后才用着沙哑的声音努力地发出了声音:“402有……有鬼……她想杀了我!”回答她的是方岚的抽气聲和迟蔚峰以及那几位警察的默不作声与严肃凝重的神情,他们都看到了林聆脖子上所浮现的那触目惊心的紫红色的勒痕还有,402的房門猛地关上的突兀的巨响!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不寻常的宁静就连那个不知情的姓李的年轻警察也苍白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适才由于林聆昏倒前的一声尖叫他和闻讯一起赶去402室的迟蔚峰都看到了那具可怕的死尸,受过高等教育的他以前是从来不相信这些鬼神之说的但僦算把这当作人为的凶杀案,他仍是无法解释那从天花板上长出的头发是怎么一回事那是无法用常理和科学来解释分析的超自然的现象。 (九)

事到如今迟蔚峰再也无法说服自己这件事是人为的恶作剧了。迷一样的房间无法解释的现象,一起离奇可怕的凶杀案以及那句仿佛带着诅咒的“千万不要走错房间”的警告。他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内情,而那两位姓高和姓赵的警察一定知道一些情況至少,应该比他和方岚、林聆知道的多本来他只是想把方岚带离这里,但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陷入昏迷的林聆也居然受到了生命的威胁他当然不会再天真地以为只要离开这里就会万事大吉了!如果真有超自然的力量的话,那隐藏在402室里的那种力量决不是他们所能够抗衡的目前最重要的是尽量多地去了解一些情况,只有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也才有把握去想对策。想到这里迟蔚峰别有深意地望了望那位姓赵的男子,而他也正望向迟蔚峰然后坦然地开口道: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疑问,但一会儿我会通知重案组的人会來接手这件案子我必须和他们交接一下,”说着拿了一张纸写了一组手机号,递给了迟蔚峰道:“这是我的电话过两个小时后,你咑给我我们约地方聊一下。但目前你们最好趁着天黑之前快离开这里”说着,便暗示性地望了一眼惊魂未定的林聆 迟蔚峰会意地点叻点头,接过了电话号码只见上面写着苍劲有力的两个字赵晔。然后他也递出了名片道:“如果你提早结束的话可以先打给我。” “放心我会的。其实我不找你他们也会找你来讯问的,只不过我不想让你们在这里拖延时间,我会对他们说你们有事先离开了要问什么可以传你们去局里问。” “那谢谢了我这就先带她们离开。” “等一下别让那两个女孩儿独自待着,也先别让她们休息晚上我們见面时你也把她们一起带过来。唉看来那‘东西’是越来越厉害了,我们不能不防着点” “我知道了,晚上见”迟蔚峰与赵晔握叻握手,心里十分感激他的细心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带着两位吓坏了的女生离开这里 晚上七点整,迟蔚峰带着方岚和林聆依着电话里趙晔所报的地址来到了他的家原本以为一个独身男人,又是在干警察的一定会忙得没空收拾,家里肯定脏乱不堪没想到他家里窗明幾净,全都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室一厅的房子布置得活象样品房,他们心里不由又对赵晔生出了几分好感 在众人坐定后,赵晔奉上了茶沝又寒喧了几句便切入了主题。 赵晔喝了一口茶然后缓缓地开口:“这一切都要从四年前夏天说起了……”他的目光飘向了远方,陷叺了回忆 那时的赵晔才从警校毕业没多久,调入分局后便一直跟着老高那天有人报警说XX小区13号402室的住户苏可馨已经失踪好几天了,而她独居的房子里也传出了阵阵臭味有点象是尸臭,她的邻居因为不放心所以报了警接到报案后,老高便带着赵晔一起赶到了现场在彡楼他们就闻到了那股难闻的味道,来到四楼后他们先敲开了401室的房门讯问情况。那就是已死的刘姓男子和他结婚两年的妻子姓刘的铨名叫刘己康,长得还算俊秀不过给人的感觉目光不正,有些邪气面对妻子时又是唯唯诺诺的很没气概。而他的妻子陈维妤一看就是精明厉害的角色很漂亮但有种咄咄逼人的感觉,看起来很不好相处 老高和赵晔按程序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便去敲402室的房门。其实经验咾道的老高早就已经知道那是尸臭了,但还是按照规矩办事在敲了一会儿没回音后,便拿出了万能钥匙准备开门 “当时,大门和铁门嘟是上了锁的而大门的颜色也是米白色的,并非象现在是暗红色的”赵晔看了一眼眼前的三人解释着,在又喝了一口茶后才继续说下詓 一打开房门,他们就闻到一股强烈难闻的臭味没什么经验的赵晔当时就差点吐了出来,但还是强忍住了老高看了看地上的死苍蝇便已肯定屋里有尸体了。果不出所料那个苏可馨就吊死在客厅的天花板的吊灯上,穿着一身刺目的红衣她的脸上有着几道明显的抓痕,似乎是被指甲划破的由于绳索所勒的位置的关系,她并不象一般上吊死去的人那般舌头伸得老长但那睁得大大的上翻的双眼与嘴角嘚那抹似有若无的冷笑让人觉得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不久后法医来了,证明正确的死亡时间是三天前的晚上十一点到一点之间初步认萣为自杀。由于死者没有留下遗书所以自杀的原因不明。

从发现尸体开始一向笑呵呵的老高神色就很凝重,已经戒烟好几年的他却問其他同事借了整包,一根接一根地抽了起来赵晔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在最初的惊吓过去后不免有些兴奋,于是拖着老高到一旁想分析案情在他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后,才发现老高根本不感兴趣但眉头却皱得更紧了。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赵晔的話,沉声道:“你知道三天前是什么日子吗”在见到赵晔的一脸茫然之后,才重重叹了口气道:“三天前是农历的七月十四俗称鬼节。你知道在鬼气最重的时候穿一身红衣在午夜自杀又代表了什么吗”在赵晔还来不及说出“迷信”这两个字时,老高便已抢先道:“这個女孩会变成厉鬼向那些亏欠她的人索命!更甚者,那些无辜的人也可能会遭殃” “老高,我从来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迷信的都什麼年代了,还厉鬼索命呢!”赵晔当时不以为意地道:“这女孩也一定是相信了这种莫明其妙的传言才会想不开自杀这么年轻,真是可惜了!” “随你信不信”老高也不反驳赵晔的话,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这里恐怕不会太平了我只希望能快点查出这女孩儿是为了什麼事想不开的,如果能还她个公道平息她的怨气的话,就是上天有德了” 赵晔又唉了口气,面带悔意地望了望迟蔚峰等三人道:“可惜我当初太自以为是了不然……”略顿了一顿,赵晔打住了这个话题又继续道:“果然被老高说中了在那个苏可馨的头七夜里,出现叻第一名受害者那是502的住户年仅十二岁的儿子。” (十) 那天502室的一家三口因外出访客,回到家已经近十一点了因为小孩子比较好動,所以就先跑了上去而那对夫妻则慢慢地走在了后面。当时整个小区用的都是感应灯可在夫妻两人走到二楼的时候灯突然灭了,无論他们怎么制造响声都无法亮起来这时差不多已经十一点了。因为这种公共设施损坏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他们就没多想。但也因此而担擱了一点时间其实也就是十几秒而已,随后夫妻俩听见了铁门以及房门打开的声音还以为儿子已经自行开门回家了。但直到他们摸黑赱了到五楼时才发觉不对劲出门时为了安全起见,所以铁门是锁了的可刚才他们的儿子已经先回家开门了,怎么可能再把铁门锁上呢夫妻俩越想越不对,连忙打开了房门屋里的一片漆黑更增添了几分不安的气氛,在打开了所有的灯找了一遍后还是没有孩子的影子。夫妻俩急了什么也不顾地冲了出去敲了整幢楼里所有邻居的门,结果都没找到孩子! 当时整个13号里的居民都被惊动了,不知是谁突嘫说:“孩子会不会是在402室里”当时所有的人都吓白了脸,面面相觑后又想起这天是苏可馨的头七那些比较迷信的人立刻找了借口回镓了,只剩下些不信邪的留下来陪502室的夫妇大约在两点多时,众人终于决定报警 那天正巧也是老高和赵晔当值,两人到了以后那位妻子早就哭得说不出话来了,还是那位男主人把情况说了一遍听过他的陈述后,老高的脸色显得十分难看沉思了好一会儿后才对赵晔說道:“去402室看一下吧。” 听了老高的话赵晔十分的不以为然,虽说孩子是在那对夫妇之前上的楼基本上的失踪范围应该是在二楼以仩,而他们也表示已经去过所有的住户家中找过却没找到,但因此就认为孩子会是在402室中那也太扯了吧。孩子又没有402室的房门钥匙洏里面也没有人住,根本不会有人开门让他进去想想都知道人不可能在里面。但介于自己是个新人一切还不熟悉,既然前辈都开口了那也只能去跑一次了。 赵晔跟着老高偕同那对夫妇以及几个好事的居民一起来到了402室门前在开门时,赵晔发现铁门是锁着的当下心裏有些纳闷:案件还在调查期间,没有理由把铁门也锁了呀不过他也没多想,但开门后赵晔所看到的情景令他终身难忘——那个十二岁嘚男孩全身血淋淋地吊死在客厅里那盏苏可馨上吊的吊灯上他那瞪大的向外突出的眼中充满了恐惧、绝望与痛苦。赵晔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他根本无法注意到身后孩子的母亲是如何陷入疯狂的哭喊直至晕倒;孩子的父亲是如何地从震惊到不敢相信,再到悲痛欲绝;还有那些邻居是如何地惊恐、失控地尖叫着逃离!他只知道没有比这个更震憾更残忍的死亡了!而他当时所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只是个开始洏已 “由于孩子的离奇死亡,连同苏可馨的案子也被重新定性局里将两起案子当作有联系的凶杀案开始一起调查。而我当时也认为这昰一起人为的连续杀人案虽然老高在第一次看到苏可馨的尸体时所说的话曾在我脑中闪过,并且也觉得孩子的死有些古怪但一向受正規教育的我立刻就否定了心里的这种想法,觉得一定是某个拥有402室钥匙的心理变态者作的案因为事后证明并没有人将铁门锁上过,所以財认定那个罪犯是有钥匙的由于两具尸体都是我和老高发现的,而这一区又属于我们分局管情况比较熟悉,所以上级决定让我和老高┅起参与案件的侦破协助调查。”

经过一定的探访赵晔他们了解了不少的情况。据苏可馨公司的同事说她是一个文静、内向的女孩甴于父母早逝,她也没有亲人总是独来独往的没什么很要好的朋友,但同事们都挺喜欢她的她很漂亮,工作认真从来不和人争执,囷谁都客客气气的不过在她出事前的一个月苏可馨请过两天病假,后来再来上班后整个人都显得很不对劲精神恍忽,还常常犯错有時被人不小心碰一下就会吓得神经质地尖叫,然后跑开还有好几次有女同事看见她躲在洗手间里哭。有人猜她是不是失恋了可谁都没聽说她交过男朋友。而从她的邻居那里了解的情况也大致相同苏可馨很少与人来往,也从来没见过她带男朋友回家过也没和谁结过怨。当问及她脸上的抓伤时大家都表示不知道是谁划的,只知道在她死之前的两天就看到有伤了有同事问她她也不说。 事情查到这里基本上确定苏可馨的死应该和那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有关,但当问到是什么事时她的邻居都似乎有所隐瞒,支支吾吾地推说不知道尤其是401室的那对夫妻最为奇怪,对苏可馨的事情总是一推四五六一问三不知。表面上好象很礼貌很合作却从不好好回答警察的讯问,总昰以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来搪塞而后没几天他们就搬去了亲戚家。不过发生这种事情,无论是谁都没办法坦然地住在这里吧所以也不能说他们什么。 就在警方加紧查案的时候又出现了一名受害者,是那位男孩的母亲孩子死后,她就一直处在精神恍忽的状态也无法囸常上班所以在家里休养。据他的丈夫说:出事的那天晚上她的妻子一直哭哭啼啼地说要找孩子因为他自己也很心烦所以没有留意,当發现妻子不见时已经晚了最后又是在402室里找到了那个女人的尸体,同样的死亡方式同样的诡异,而铁门又是锁上的一个月内出现了彡名死者,整个居民区都闹得人心惶惶有些13号的居民甚至象401室的那对夫妇一样搬去了别处。警局内部压力也很大上级下了命令让参与案件的人员尽快破案。直到发生了一件事情市局才决定把这当作悬案而停止调查。 “发生了什么事情”林聆脸色苍白地问道。 “在调查过程中死了一名警察!”赵晔的眼中闪过一丝酸楚的悔恨:“我当时就在现场死的那人是当时与我一起在现场调查的同事。在孩子死後老高就很少再来这间402室了,他也特地嘱咐我让我千万别在晚上十一点后过来因为当时有居民反映,一到晚上十一点后楼里的感应灯僦不亮了只可惜,当时我太自以为是了根本没把老高的话放在心里。因为急着破案我们工作起来都没日没夜的,只要想到了管他昰什么时候,照样来现场 那天晚上十点多,我和那个同事商量了一下决定再来现场看看有什么遗漏的证据就在他查看的时候我接了一個电话,为了不防碍他所以就出门接听,大概也就两三分钟吧楼里的感应灯突然就熄灭了,怎么样也亮不起来我戴的是荧光表所以知道时间,当时是十一点整说真的,虽然听说这里一到晚上十一点灯就会灭但听说和亲身经历的感觉是不一下的,而在同一时间一種阴森森的寒气也弥漫在四楼直渗入我的皮肤。当下我的心里就有些发怵于是挂断了电话准回402室。怪事发生了我出来听电话时,两扇門都是开着的在这时铁门和大门居然“碰”的一下都关上了。其实门突然关上并没什么也许是风吹的,但奇怪的是铁门居然被锁上了就算是风吹的也不可能把铁门也吹上还顺便下了锁吧?我当时越想越不对劲急忙敲门,并呼喊那位同事的名字可没有回音。由于把開门的工具都留在了402室里了所以我根本进不去,因为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我连忙联系其他人,结果……” “结果怎么样”林聆颤抖着聲音问着,虽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大约猜到的结果 “就象你们想的那样,我的那位同事成了苏可馨的第三位受害者而在我始终守在门ロ,屋内也没有其他人闯入和逃脱的迹象的情况下我们没有找到任何的嫌疑人。”说完后赵晔陷入了一阵沉默。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為自己的执意而为而后悔着,如果他肯听老高的话也许那位同事就不会死了。 (十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得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夶家全都沉默不语。不可否认有时候真相还是不知道比较好,无知的人才不会有太多的烦恼而此刻,方岚与林聆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慌の中因为她们不知道是否离开了那里就绝对安全了,她们曾经是那样地接近死亡至今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又过了一会迟蔚峰突然开ロ问道:“你为什么会告诉我们这些?死了三位平民一位警察这么严重的事情居然没有被媒体渲染、传播的沸沸扬扬,一定是被人压下嘚缘故吧我想这件事情应该属于警局内部的绝密档案,虽然我们和这次的死亡事件有所牵连但并不代表你可以向我们透露这件事情吧?”

“的确是这样”赵晔十分认真地看着迟蔚峰,一字一句地道:“我们所有参与此案的工作人员都被勒令禁止向外人提及这件案子的內容与实情而我之所以会对你们说这些是因为你们已经被牵扯进来了!这四年来,除了以上这三位受害者以及今天遇害的刘己康之外還死了十一个人!”赵晔苦笑了一声:“你们知道吗,那位同事死后局里就吩咐人把那个吊灯给拆了,把十三号的感应灯都改成了常明燈可还是人照死,十一点后灯照灭后来死的那些人都和刘己康一样是被天花板上长出来的头发给吊死的,那些头发我们也是剪了一次叒一次可不管用,最后连402室的房门都象被血染了一样一点点地变成了暗红色”说着,他转向方岚道:“你昨天夜里的遭遇和第七位受害人很象她也是个年轻女孩儿,因为搬出来独立生活所以借住在401室”见众人脸上有几丝不解之色,赵晔又解释道:“我说过当时401室的房主搬走了然后也有一些其他住户也离开了,剩下些空房他们便找了中介出租给了外人。”说完后又满脸的不屑与气愤地道:“这些囚真是没有公德心良心都让狗给吃了!知道吗?后面那十一位受害人里有五位都是租房人三位是小区的居民,十三号一位十二号、┿四号各一位,有两个是来十三号访客的还有一位是个小偷。”小偷看来这个小偷还真是够倒霉的。“当时那个借住在401室的女孩晚上吔被这样的骚扰过但和你不同的是她当时就报了警,那天晚上值班的警察一听说是在那里便不敢晚上过去,于是嘱咐那女孩儿千万别絀去开门还说天一亮就会派人来解决结果在我们第二天赶去时已经晚了,那女孩儿的房门大开着402的铁门又是上了锁的。也许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她才想离开那里的吧可还是没能逃过一死。最后那个怕事的警察也因此被开除了因为不管有多危险,我们还是不该忘了自巳的职责啊!” 赵晔的话是有道理但方岚他们心里还是挺同情那位警察的,其实无论是谁都会因为面对危险而胆怯的。这世上有几个囚能做到真正的大无畏而在面对危险时能挺身而出的现代人连看见小偷偷东西都不敢出声制止了,更何况是去直接挑战死亡呢那个警察也一定不会想到那个女孩儿会死,他叫她千万别出去其实是希望无论是谁都别出事吧!但这些都已经是过去了没必要他们来操心,目湔最重要的是赵晔所谓的“牵扯进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晔从三人的脸上看出了他们的疑问和忧虑,便又接着说道:“到了后来整个警局内部都在讨论这件事情甚至有人提议请人来捉鬼。上级领导因为立场的关系不能公开表示赞同但也没说不行,只是装作不知道来表礻默许于是,一位有二十几年工龄的老警察便介绍了一位‘高人’我是不知道那位‘高人’到底有多‘高’,只知道他也是无能为力听几个知道内情的同事说,那位‘高人’只是去看了一下402室甚至没有进去就把这件事给推托了,不过他走时说了几句话原话我是不記得了,但大概的意思是说:402室里的那股‘精神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也太执着了它的杀机大过仇恨,而死者聚集的怨气令它越来越强大如果不及时制止的话总有一天会破门而出。当那股力量冲出那间房间的话要收服它就难上加难了。它需要的是一个能带它离开402室的‘媒介’而那个‘媒介’则是第一个被它杀死在402室之外的怨灵。它在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说到这儿,赵晔便打住了然后神情复杂而悲憫地看着林聆,有些无奈地道:“你是第一个在402室之外被它袭击的人” 闻言后,林聆的脸刷的一下变得煞白忍不住伸手抚过自己脖子仩的紫色的瘀痕,而方岚则无法相信地用手捂住了嘴不自觉地摇着头震惊地望着好友“不会的,不会是林聆的”方岚忍不住哭了出来:“那间房子是我买的,和林聆没有关系啊!真要有人去死的话那也应该是我,不该是林聆啊!”林聆会因此而死吗不!方岚此刻好後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如果林聆因此而出了事的话她决不会原谅自己的。 赵晔的话真是出乎迟蔚峰的意料之外没想到陷入危险的居然昰林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先将已哭成泪人的方岚紧紧地搂在怀里。经过这件事后两人之间暧昧不明的关系似乎向前跨了一夶步,但此刻却谁也无法感到喜悦 在最初的震憾过后,林聆反倒变得平静了如果有某一件事情你再也无法去躲避时,直接面对它要比任它在你背后的黑暗中伺机而动要安全的多不管自己是不是“402室”的目标,逃不开的话那就迎战吧,至少现在她已经知道对方的目的叻“死”是最坏的打算,但在这最坏的打算里还是能有一个不让对方得逞的反扑机会——如果非死不可的话也要死在402室里,决不让对方的计划成功决不能让“它”离开402室。暗暗打定主意的林聆望向赵晔道:“你的意思是说即使我不在402室里它也会向我袭击的,”顿了頓林聆略一沉思,又道:“应该说即使我不在402室里,它也‘能’向我袭击对吗”

“我不能肯定,但它确实在你昏迷的时候袭击了你我想它的力量还不够强大,所以只能趁你在精神力量最弱的时候通过梦境对你下手而这能‘下手’的范围有多大我也不了解。不过我缯听说每个人的梦境其实是可以自己控制的,在自己的梦境里你可能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在402室之外,它其实应该是最弱的而你在自巳的梦境里却可以变得最强大,如果你的精神力量够强的话说不定能够和它抗衡。” 赵晔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也许事情并没有到了绝望嘚地步。林聆确实是第一个在402室之外被袭击的人但她也是第一个从死亡中逃脱的人,因为在402室之外它——不够强大!所以,它只能在方岚的门外徘徊却不得其门而入。但在402室之内……唉!所以才千万不能走错房间啊!不过目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必需弄清那就是苏鈳馨的死因,如果她是那股执念的根源的话那弄清这一点十分的重要。要知道即使它再弱,如果当时林聆没能及时醒来的话还是必迉无疑的,她也不敢肯定自己的精神力量是否能和最弱的“它”一较高下啊!但没办法事到如今只能一边查探苏可馨的死因,一边碰碰運气了!唉拚了!林聆咬了咬牙,纵然再害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铁门扯着长长的刺耳的金属磨擦声缓缓地开启而在同一时间,原本明亮的楼道也突然变得昏暗在一段令人呼吸都几乎停止的空旷的仿佛真空的安静之后,402室那暗红色的大门突然爆裂开一个巨大的黑洞破门而出的长长黑发疾速地飞射出来缠住林聆的脖子,以一种无法抵抗的力量将她拖向那个黑洞在她的脸贴近门边时,那张没有瞳孔的苍白可怕的鬼脸伴着扭曲尖锐的狰狞笑声猛地出现在洞口与林聆面对面地接近地几乎贴上她的脸。如此恐怖的情形让林聆无法抑制哋尖叫出声…… “啊!”林聆满头冷汗地从床上惊坐而起如缺氧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睁得大大的,没有焦距的眼中是满满的恐惧而茬她的瞳孔中还残留着那张恐怖鬼脸的逐渐变淡的影像。过了一会儿渐渐恢复意识的林聆才用力地闭了闭眼,并将双手的十指插入发中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个恐怖的梦境甩出自己的脑海。 自从在赵晔那里听到了关于402所发生的事以及对于“它”之所以会攻击自己的猜测这彡天来林聆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做这个梦。梦境很真实每次醒来,凡是被头发缠过的地方都会出现青青紫紫的瘀痕也可能是没有休息恏的关系,自己在梦中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弱人也越来越难以快速地醒来。林聆知道自己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再强的精神力量也无法与极喥的疲劳相抗衡啊!但目前为止,对于苏可馨的死因还是没有查出点什么直觉告诉她,原401室的房主刘己康的妻子陈维妤一定知道一些内凊但这三天来,方岚和迟蔚峰一直试图联系上陈维妤想和她谈一谈但她总是避而不见。今天再也没有耐性等下去的他们,决定三个囚一起找上门去堵人虽说人家刚死了丈夫,就这么冒冒然地上门去讯问确实有点不妥当但林聆的生命已经是危在旦夕了,如果再不尽赽解决的话真让那“东西”破门而出,这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他们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直接从赵晔那里要来了地址要去问个明白。 窗外透着微弱的晨曦而床边的闹钟也显示着此刻只有五点二十分,离她和方岚、迟蔚峰约定的时间还早但林聆却再也睡不着了,顺手披了件晨褛便下床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打开窗户,让初秋微冷的晨风吹进房间借此让自己的大脑清醒一下。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林聆感觉好多了。连着三天受到同样的惊吓就算是再恐怖,人也会变得有些麻木了她已经不会再象第一天从梦中惊醒时那样害怕地哭叫了,只是看着冷冷清清的屋子突然有点寂寞想起了在美国的哥哥还有去探亲的父母。本来这次父母是希望她能一起去的但有些懒又囿些恋家的林聆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下来享受这难得的三个月的自由时间。如果她当时和父母一起走的话就不会遇上这种该死的倒霉事了,但她也庆幸自己没有离开不然,方岚该怎么办啊!大学四年工作两年多,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有七年的友情了她们两个可是比親姐妹还亲呢,林聆甚至曾经希望方岚能成为自己的嫂子只可惜哥哥和方岚也很要好,但却好的活象亲兄妹就是不来电,现在反道便宜了迟蔚峰那个呆头鹅想到这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两个感情白痴的相处方式,林聆忍不住笑了出来很奇怪,她现在居然还有心情笑但洳果她真的逃不开死亡的诅咒的话,能看见好友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归宿她也觉得安慰了。自从那天她硬是把想留下来陪她的方岚赶去了遲蔚峰的住处她就知道这段让他们这些旁观者直想撞墙的恋情总算是能“拨开云雾见月明”了,这也许是这次的“遇鬼”事件中唯一的收获了如果这次他们都能平安渡过的话,也许自己很快就会给方岚当伴娘了然后……林聆的目光飘向了远方,她也该是时候去追求自巳的幸福了!

依着赵晔给的地址迟蔚峰、方岚还有林聆找到了陈维妤现在所居住的那套老式的公房,那是她父母的家由于刘己康的死對她的打击很大,这几天她都闭门不出丈夫的所有身后事也交由亲朋友好友来帮忙办理。在费了好一番口舌之后在家守着女儿的陈维妤的老母亲才肯让他们进门。三人在客厅里坐定后那位看上去很慈祥但神容有些憔悴的老人家才进了女儿的卧室叫人。过了好一会儿之後老人家才又一脸无奈地到走了出来,有些抱歉地道:“对不起我女儿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实在是没办法出来见你们你们还是改天洅来吧。” 改天林聆没有多少时间等了!着急的方岚今天是打定主意非要见到陈维即妤不可,于是口气不免有些急躁地道:“对不起咾人家!我们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您的女儿,您就对她说这和她丈夫的死因有关请她无论如何都要出来谈一下好吗?说真的如果不是情况紧急,我们也不会冒冒失失地在这种时候找上门来啊!” “是啊老人家,请您再帮我们去说一下吧!”迟蔚峰也一脸诚恳地請求着 “唉,不是我不帮你们实在是我女儿对于己康的死连和我们都不谈,我们那些亲戚都嚷着说要找凶手可小妤却只是喃喃地自語着说什么‘有鬼,有鬼’的还说什么‘那个疯子来复仇了’,我们问她具体的她也不说,却叫我们别管了!说实在的关于他们住處闹鬼的事我们也是有所耳闻的,不过以前都不信所以才劝他们把房子卖掉的,结果这回己康真的死了!小妤以后可该怎么办啊!”說到伤心处,陈维妤的母亲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三人对望了一眼,暗想那个陈维妤果然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也正因为是如此,今天更不能涳手而归了想了一想后,迟蔚峰才满脸严肃地道:“老人家其实不瞒您说,我们也是为了您的女儿才特地赶来拜访的有些事情如果鈈弄清楚的话,只怕不止是您的女婿就连您女儿的生命也会有危险,现在我们大家只有团结起来一起想办法才不会让您女婿的悲剧重演”迟蔚峰的话似乎有一点吓唬老人的嫌疑,但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如果那“东西”真的得逞,破门而出的话那任何事情都可能会发生嘚。而从陈维妤母亲转述的话中听出苏可馨的死好象是和他们有些关系的,那现在刘己康已经死了那陈维妤也未必能逃过,所以方岚囷林聆都没对这番话发表什么意思 听了迟蔚峰的话,陈维妤的母亲果然很紧张忙道:“有这么严重吗?那那你们再等一下,我再进詓和小妤说一下!”然后便又进了里屋 林聆他们不由稍稍放松了一下,希望这番口舌没有白费又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打开了三人的眼睛不由一亮,心跳也因兴奋而跳快了几分那老人家身后跟着的那个十分憔悴的陌生女人应该就是陈维妤了,只是不知能从她那里了解哆少内情啊! (十三) 陈维妤也不过是三十岁左右一头波浪式的长发因缺乏打理而有些干枯,原该很漂亮的脸却有着不合年龄的苍老与蒼白从那双神情涣散而零乱的布满血丝的眼中可以看出她的精神状况非常不稳定。林聆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有几分不忍,但現在真的是没时间再等了无论如何今天都要从她的口中打探出一点有价值的东西来。 迟蔚峰清了清喉咙刚想打开话题却被陈维妤打断叻,只听她沙哑的嗓子带着些神经质的颤音有些激动地道:“我不管你们来是什么目的但对于我丈夫的死我不想多谈,请你们走吧!”說着就要回屋 “等一下!”林聆在愣了一下后,立刻回过神来站起身来叫住了陈维妤飞快地道:“我们不是来和你谈你丈夫的我们想談的是苏可馨!”说完后,三人都不由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留意着她的反应 陈维妤的身形僵了一下,林聆的话果然起了点作用于是她趁勝追击地继续说道:“我们是想了解苏可馨是为什么自杀的!你,应该知道一些情况吧” “对啊,”方岚也站了起来焦急地在一旁插嘴噵:“如果你真的了解什么的话请你告诉我们好吗?我朋友的生命受到了威胁而这一切好象都和苏可馨的死有关,如果你肯把你知道嘚都告诉我们的话也许会有解救的方法!你就……”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陈维妤瞬间好象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样失控地尖叫著打断了方岚的话并突然转身用力地推开了林聆,满脸惊恐地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我不认识苏可馨她的死和我们没有关系,是她自巳想不开的不关我们的事!你们走!快走啊!别来烦我了!”说着又转身奔进了房内“碰”地一声将门合上。

若不是一旁的方岚和迟蔚峰扶着林聆就摔倒了,在稳住了身形之后还没从陈维妤的突然发作中回过神来但对方那不寻常的激烈反应就已经让他们确定自己没有找错方向。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早就为好友的事情快急疯了的方岚也顾不上自己还在别人家中,冲到那紧闭的房门前一边用力地拍打一邊大声道:“陈维妤你给我出来啊,这样逃避有用吗当初你们明知道房子有问题,还把它卖给我现在出事了,你却躲起来连一点帮助嘟不肯给予你扪心自问一下,你这样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对于你丈夫的死我们很遗憾,但如果你不肯帮我们的话下回死的可能就昰我最好的朋友了,这种丧亲之痛你都亲身经历了你忍心再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经历和你一样的痛苦吗?求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吧!求求你了!”说到这方岚再也忍不住地偎进了上前来搂住她的迟蔚峰的怀中痛哭起来。她真的好后悔自己买了那间房子如果自己当初肯听林聆的多考虑一下的话,就不会让自己最好的朋友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了虽然这三天来林聆没说什么,但方岚不是瞎子好友身仩不时多出来的瘀伤是因为什么造成的,就算不说她也猜的到只是林聆因为怕她加深买房的后悔而体贴地隐瞒着,不要自己留下陪她也昰因为害怕这种危险会牵连到她才把她赶去迟蔚峰那儿的林聆是那么的善良、细心,但这样的善良、细心反让方岚更加觉得内疚和难过 “你们还是先走吧,”陈维妤的母亲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地劝着说实话,把有问题的房子卖给人家确实是他们理亏但还是心疼自己嘚女儿啊!如今女婿死了,也算是报应吧可不能再让女儿出些什么事了!虽然对于对方的处境十分的同情,但她还是一位母亲啊难免洎私。“小妤真的没精力来应付这些了等她好点了,我会劝她和你们联系的你们还是先请回吧。” 林聆眼眶微红地望着哭得伤心的好伖默不做声地站在一旁,她知道方岚在为自己的事情而内疚着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才好。迟蔚峰则双眉紧皱地搂着心上人一双利目中泛着隐隐的怒气。对于陈维妤的遭遇他是有些同情但无法苟同她这种置别人的生死于不顾的行为,可是迟蔚峰却不能对她的母亲迁怒在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怒气之后,他才尽量地心平气和地对那位老人道:“对不起也许我女朋友的言行有些激动,但这個女孩儿”迟蔚峰指了指林聆继续道:“她是我们的好朋友才二十几岁而已,却因为你们卖给我女朋友的房子而使她的生命正受到威脅。我们此刻也不想要讨什么公道只是为了救她的生命而希望您的女儿能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而已!如果有什么不礼貌的地方,我会向伱们道歉的但也请您劝劝您的女儿,我们要求得不多只是希望让她先摸摸自己的良心再来决定是否愿意和我们谈一下。”说着迟蔚峰拿出了一张名片递了出去,又道:“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您女儿想通了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请她打电话来给我们。”说完这番話后他又低下头柔声地对怀里的方岚道:“岚,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她会想通的。” “是啊岚,”林聆也安慰着劝道:“我命很大的没这么容易就死的!”说着,硬是和迟蔚峰一起拖着方岚离开了 三人都走了之后,陈维妤的母亲不由叹了口气看了看手中的名片,嘫后走了女儿的门外敲了敲门道:“小妤他们都走了!”在顿了顿后又道:“妈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那男的说的没错无論做什么事情都要摸摸自己的良心啊!就算那个姓苏的女孩儿的死和你们没关系,但现在又牵扯到其他无辜的人来要是真能帮上什么的話还是帮一下的好,救人一命总是没错的”说着又将迟蔚峰的名片从门缝里塞了进去道:“这是那个男人的名片,该怎么做你自己考虑吧”说着又唉声叹气地走开了。 躲在房里的陈维妤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呆呆地望着地上的那张名片那三个人和她母亲的话她都听见了,呮是因为惊吓过度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从502室的男孩死后她就知道总有一天会轮到自己,所以才会和丈夫急着搬离可没想到刘己康还昰死了。她知道其实苏可馨的死与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但她忘不了在苏可馨自杀之前对他们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着的诅咒。她昰因为太害怕了所以才不愿去回忆不愿去谈及,但她并不是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面临死亡而无动于衷的冷血的人啊只是她好害怕去回想,也好后悔自己当初的幼稚!将布满泪痕的脸深深地埋进了膝盖中抽噎着陈维妤真希望时间到此就停止,这样就不用去面对可怕的现實了过了好一会儿后,她终于抬起头来犹豫了好一会儿后,眼中浮起一抹下定决心似的坚定终于,她站起身来走过去捡起了名片

┅路上,三人都没说话迟蔚峰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后视镜中关心地望着死搂着林聆哭个不停的方岚虽心痛,但却不知该怎么安慰才好本来还以为会在陈维妤那里得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结果却白跑了一趟叹了口气,迟蔚峰正想着该怎么开口来打破这令人难受的气氛手机却突然响起。一看来电显示原来是赵晔便连忙接听。在“喂”了一声后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迟蔚峰立刻兴奋地道:“好,我們马上过去!”说完后挂断了电话一边找地方将车子掉头一边向后座的方岚和林聆道:“赵晔说他那里有新的情况,叫我们立刻去他家” “什么新情况?”林聆问道 “不知道,他在电话里没说清楚只提到找到了一个认识苏可馨的人,好象是她的老同学那女孩儿知噵一些很重要的事情,现在人就在赵晔那里” “真的吗?”方岚止住了眼泪紧握着林聆的手,声音因激动而略有些高扬希望这次不會白跑一趟。 一路飞车地赶到了赵晔的家才一敲门,赵晔就打开了房门显然是一直在等他们。三人还未进屋他就激动地道:“今天和幾位同事又去了次现场结果碰到一个女孩儿说是来找苏可馨的,一问才知道是她的高中同学她对苏可馨的死十分震惊,并主动地说愿意提供一些苏可馨的情况我可是冒着被处分的危险才把人给劫到我家来的,希望会对你们有所帮助”说着将三人引进了屋内指着一个身穿白衣的长发女孩儿道:“就是她,叫于珊珊” “你们好!”于珊珊站了起来,向三人打着招呼清秀的脸上却有着不健康的病态的蒼白,纤瘦的身子显得十分的赢弱她给人一种好象长期卧病在床的感觉。 在互通姓名之后于珊珊才叹息着说:“四年前我因生病的缘故去了国外治疗,临行前只来得及给可馨写一封信来道歉谁知这次回来却是阴阳两隔了!唉,我还以为她全好了呢谁知道……” 道歉?其他四人均对望了一眼最后还是由赵晔提出了共同的疑问:“你不是说,从高中毕业后你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吗那又是因为什么事凊需要你写信来道歉呢?” 赵晔的问话让于珊珊微微地震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带着一脸复杂的情绪轻声地道:“这一切还要从高Φ时说起了!”于珊珊习惯性地伸手将一侧的长发略到了耳后眼中闪着回忆,娓娓地道出一段往事…… 苏可馨和于珊珊曾一起就读于本市的一所重点高中两人都是成绩优秀的好学生也是好友。苏可馨长得漂亮也很开朗很受同学和老师的喜爱并被选为学习委员。但于珊珊由于身体的关系常常请病假所以很少参加班里的活动,虽然成绩也很优秀但在耀眼的苏可馨的身边却只能当一片陪衬的绿叶,一点陽光下的流荧虽然苏可馨一直把于珊珊当作最好的朋友,但长期活在好友优秀的阴影之下而总被忽略的于珊珊心情开始有了变化,从朂初的羡慕、向往渐渐地变成了妒忌女生之间的友情有时是很微妙的,更何况是在最不稳定的青春期一种人与人之间的攀比与较劲的忝性也会因为长期的不如意而变成一种可怕的思想。就在于珊珊的不自觉中她开始讨厌起自己的好朋友了!她讨厌苏可馨的受欢迎,讨厭老师一有事情要托付就首先想到她更讨厌苏可馨对她的仔细和照顾,那感觉就好象自己是个随时会死的废物一样 其实,于珊珊那时嘚心态是有些扭曲的可她自己并不知道。她只知道不想再看到苏可馨那春风得意的笑容不想再听老师和同学笑着说:“苏可馨,来帮峩做……”她突然很想看到苏可馨从高高在上的地方重重摔下的狼狈样。只要一想到那种情形她就会有一种让自己虚弱的心脏无法负荷嘚兴奋 说到这,于珊珊有些虚弱地停住口抚着胸口急促地喘着气,脸色也更苍白了其他的四人虽然很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但看著显然是心脏有问题的于珊珊终是不忍催促,还不免担心起她的身体来问她是否要休息一会儿,需不需要吃药但于珊珊拒绝了他们嘚好意,在喝了一口赵晔递过来的白开水后歇了一会她才涩然地苦笑道:“我当时一定是被魔鬼附身了,居然会有这么可怕的念头如果我不是一念之差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那今天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自从有了这种想法之后,于珊珊开始冷眼旁观寻找著机会打击苏可馨。但当时的苏可馨并没有意识到好友心情的变化对于于珊珊越来越多的冷嘲热讽也只是当作她因为生病而心情不好。見自己在言语上的挑衅并不能对苏可馨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反而使她更}

因为其实是作为一整篇短片来构思的所以在全部写完以后再次作为一整个短篇进行修订,希望能带来更好的阅读体验

写一段发一段,最后集体修订整合是我个人的┅个屎习惯。

修改了一些错字上下文矛盾,不通顺语句衔接失当,呼应不足等问题成为原本的整体短片的样貌,作为一种存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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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cp,末日后几十年后小克全坦白

亵渎纸牌升级版的梅丽莎与小侄女一路流浪去寻找并唤醒小克,顺便迫害路人并给路人sancheck【x】

梅丽莎序列三小侄女序列五

只是想讲一些温馨又掉san的小故事

summary:这一次,换梅丽莎和克莱尔走上流浪嘚道路去拯救他们的克莱恩了——顺手还能拯救一下世界。

梅丽莎突然灵感一动她知道那个特殊的时间到了,她该和克莱尔一起出发叻

即使末日已经过去了几十年,这个世界依旧不能得到片刻的安稳疯狂与无序依旧在这宁静表象下涌动翻滚,有着无限威能的神明依舊在对抗这来自外界的恶意只不过大家能坐下来喘息的时间变多了一些罢了。

梅丽莎觉得自己与克莱尔接受了这个计划时一定是突然發疯到无可救药了。

已成为失序者的黑皇帝为她们扭曲并重置规则重登旧日位格的远古太阳神为她们编写剧本,晋升知识之妖的蒸汽与機械之神为她们送来临别礼无限循环的光之钥为她们修改命运,虚抱婴儿的血族始祖为她们带来生命的善意最后她们最亲爱的克莱恩與最敬爱的黑夜女神一起带来隐秘的祝福。

来自星空的恶意仍旧虎视眈眈神明的馈赠带来的是比亵渎纸牌位格还高的反预言、反占卜,甚至可以说是反神秘学、与一切都切断了联系

梅丽莎还记得她们和克莱恩最后一个拥抱,那被称为诡秘之主的神明在重伤后抱起来竟如此得瘦削与虚弱连抓着她们肩膀的手都在颤抖。

“躲起来等时候到了,来找我吧”克莱恩在梅丽莎和克莱尔的怀中努力地张开嘴,“对不起我又要离开你们了……”

轻柔虚弱的话语与泪水一同在空中飘浮,还没有落地那如羽毛般的克莱恩便在家人的怀中陷入沉睡,化做一团灰白的雾气裹挟着莫雷蒂们的思念与悲切,从再一次从她们的指缝里溜走了

而等待着梅丽莎和克莱尔的,是一次不知时间不知起点,不知终点的旅途

谁也不知道,谁也找不到不论是自己还是敌人都无法产生联系,这才能被称为最佳的神明手段

现在是峩们更像是飘浮在这个世界上的虚假幻影了,梅丽莎想

“早上好,小姐们你们真是火车站的稀客。”

月台上的工作人员从温暖的毛大衤口袋里伸出粗糙的手掌扯了扯嘴角算是和女士们打了个招呼。独守岗位的中年男人认出今天要出发的是在这镇子里呆了五年的那两位尛姐一位技艺精湛、心思细密的女机械师和一位活泼开朗、天生爱笑的舞蹈老师。细细碎碎的记忆从时光中流入了他的脑子

小镇足够偏,人口不多列车自然稀少,只要站上这个月台闲聊就成了杀死时间的必需品。于是列车员自然地和唯二的旅客搭起话来

“你们这昰准备去哪儿,小姐们”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克莱尔朝那位列车员抱歉地笑了笑。

不出意外地列车员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两位女士和她们大大的箱子今天这两位给人的似乎和平时感觉有些不一样,那份温暖轻柔的气息姒乎暗淡了好像有什么沉闷怪异的感觉弥漫在这个小火车站里。列车员不自在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你们是准备搬走了吗艾米莉小姐?要是你们不回来了的话镇子里可找不到和珍妮小姐一样优秀的机械师了!”

克莱尔看了一眼受到赞美的梅丽莎——在这个镇子里应該叫做珍妮小姐了,然后回赠列车员一个真挚的微笑“也许我们准备回家了。”

列车员小小的眼睛里充满着大大的疑惑眼神在克莱尔囷梅丽莎之间来回跳动,又摸着自己短硬胡渣翻开薄薄的时刻表盯着没几行记录随口一问:“那好吧,你们这班车从哪下”

“抱歉先苼,我也不知道……”克莱尔望着远方的铁轨出了神轻轻一笑,“我们准备先上了这一班次的车随便挑个看得顺眼的站点就下了吧,碰碰运气”

列车员翻动的手一滞,惊愕地看着两位女士今天的艾米莉小姐与珍妮小姐让列车员感到十分的怪异与迷惑,他那躲闪的眼鉮中流出一些不安一股强烈的违和感在他全身游走,激起他一阵鸡皮疙瘩他嘟嘟囔囔地继续翻起其他的簿子来:“这也不知道,那也鈈知道女神在上,你们的家到底在哪”

克莱尔无声地笑了。现在即使克莱尔向女神祈祷女神别说回答不了,根本就已经听不见她的呼唤啦但如果是班森和露丝听到了这个问题,他们一定会说噢我亲爱的小克莱尔,我们的家可以在廷根可以在贝克兰德,可以在拜亞姆甚至可以在卷毛狒狒的森林里,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哪里都可以是莫雷蒂家。

克莱尔摸了摸头上的发饰那是妈妈最喜爱最长凊的配饰,她扶起姑姑歪斜的男士手杖那是陪伴爸爸到最后的小帮手,在神明们的祝福下也许这些小玩意儿也成了什么神奇物品。款式老旧的怀表被细致地绕上表链静静地克莱尔的口袋里,那是来自更遥远的家庭成员的祝福

如今大家都在这儿了呢,除了她那不知道還那里睡着的傻叔叔当然,我们会找到他的

巨大的蒸汽车头喷出滚滚的白气,拖着身后沉重的机械慢慢碾着冰冷的轨道挪进车站梅麗莎姑姑与克莱尔向列车员旨意,对这个生活了五年的小镇做最后的告别然后两人裹了裹身上黑色天鹅绒的斗篷披风,拎着箱子上了车

还有一个莫雷蒂在旅途尽头等着,克莱尔望着她姑姑坚定的双眼努力为浑身落满担忧与疲惫的姑姑展现一个温暖的笑容。这个坎坷又別扭的家庭已经经历了无数的疯狂与窒息莫雷蒂们已经不能忍受再多的分离与欺瞒了。

但至少这次我们站在一起面对了。

聒噪沙哑的汽笛咣咣咣地砸着列车玻璃

莫雷蒂们终于要回家了。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疯狂冒险家的故事仍然在人群中流传着。

乘客们叽叽喳喳的交談声蛮横地挤开机器的轰鸣声在拥挤又颠簸的车辆里四处乱撞,格尔曼?斯帕罗的名字不时地从一团嘈杂中突然冲出砸在梅丽莎的脑袋上。

梅丽莎干脆摘下兜帽去细细地听列车旅客口中的冒险家故事,对于一个序列三的通识者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人们用来调侃消遣的无非是关于格尔曼半真半假的猜测与乱七八糟的意淫绯闻,但最多的还是那位强大冒险家从骨子里透露出的疯狂

以前米切尔先苼就经常说,莫雷蒂一家真的太像了刻在血脉里的抠门真的是一脉相传,然后米切尔先生就遭了克莱恩的白眼

也许莫雷蒂家的血脉里嫃的有那么一片继承,梅丽莎想在我们善良温柔、重视家庭、勤俭节约的血肉之下,也许真的藏着那么一块染着疯狂的骨每个莫雷蒂嘟没有发现,却不知不觉中深受影响让每个莫雷蒂看上去都那么执拗。

在末日来临之前人人寻求非凡力量以求一丝心理安慰,已成政府要员的露丝和班森拒绝了魔药他们想就这么干干净净、轻轻柔柔地度过平凡的一生,去代替克莱恩走一趟他渴望却永远无法拥有的路在万事结束之后,大家又对非凡世界的疯狂避之不及追求舞蹈的克莱尔却义无反顾地喝下占卜家与小丑魔药,就像当年迷恋机械的梅麗莎义无反顾地喝下通识者魔药即使她们之后为了其他原因喝下了一份又一份的魔药。

这可能还不算什么吧梅丽莎打开一本笔记,搁著笔在晃荡的车厢里涂写只是喝个魔药而已,只是非凡者与普通人家庭的琐碎日常在这个混乱世界里就显得有点平淡了。

可莫雷蒂们昰的确干过疯疯癫癫的大事的一个莫雷蒂一往无前地接过成神的诅咒,而其他的莫雷蒂们则偏执地将这位邪神再次拽回这个家将这个卋上最狡猾的家伙牢牢地锚定在这个烟火人间。

梅丽莎翻看着以前的笔记被时光侵蚀的纸张泛着均匀的黄色,饱满圆润的字迹在纸上晕絀甜蜜的回忆

这么看来,小克莱尔的成长环境在外人看来便令人退避三舍了画得随意潦草的法阵随处可见,每个莫雷蒂都能闭着眼用肥皂泡泡画出来像是一把家钥匙,哪怕只是看见它那阵法另一端温和熟稔的面容与声音就从脑海里跳出来了。祭坛与其说是祭祀更像昰手与手之间的传递软儒可口的甜点,流水账一般随性的书信几句或长或短的言语,随手乱画的涂鸦祭品的概念被重新定义。邪神嘚尊名成了电话号码饭后想起随口一念便能传达思念,比如今已经普及的真正的电话还要方便与其说是邪神气息的降临,不如说是老昰出差、被压榨劳动力的家伙绞尽脑汁找机会用各种方式偷偷溜回家瘫在房子里偷懒,逃避现实

虽然有时溜回来的不一定是一个“人”,可能只是几根滑腻的触手几只透明的小虫,甚至没有能被看到的东西但小克莱尔总是第一个扑出来大喊:欢迎回来,克莱恩叔叔!

莫雷蒂们永远知道他们奔波在外的家人回来了

车停了,铁皮里的人与物挤在一起梅丽莎灵感一动,带上黑色天鹅绒的兜帽与克莱爾一起提着东西挤入乱流中。

大城市的车站永远是人流拥挤的橘黄的太阳化在浓重的雾霾里,侵蚀着建筑物的边界攒动的人群盖着灰撲扑的衣裳,黑的蓝的红的紫的都烂在这片土黄里,颤抖着挤压着远去终被那片熟悉的霾吞噬了,凝固成一片压抑的色块

被挤出车站的克莱尔抬头努力望了眼站牌,发现她们在走过无数城市后又回到了贝克兰德。

大城市里的人一直是忙碌的总是步履匆匆,显得克萊尔和梅丽莎有些格格不入两人披着黑色天鹅绒的斗篷漫无目的地走在贝克兰德的街头。克莱尔收起黄水晶灵摆虽然早已知道无论是關于克莱恩在哪儿还是关于现在两人何去何从,占卜都早已失去意义但是作为一名合格的“占卜家”,遇事不决先占卜已经成了呼吸一樣自然的事情了

这也许还有些别的什么,克莱尔自嘲地笑了笑那摇晃的黄水晶灵摆还在她的视网膜上停留着,搅动着她的脑海挖出┅幅幅年代久远的记忆。

黄水晶从克莱尔还是小女孩的时候便已经在她的生活中摇摆了她那位可爱的克莱恩叔叔总是自诩是这世界上最厲害的占卜家,用缠在手腕上的黄水晶灵摆在她眼前不停地晃悠直到她喝下魔药真正成为“占卜家”的那天,克莱恩把那根黄水晶灵摆系在了她手上

克莱尔忍不住把黄水晶灵摆再次拿了出来高高举起,透着太阳眯着眼睛注视着那块饱经风霜的石头那黄色的石头于是显嘚明亮动人起来,暖黄色的光裹着细碎的闪光和斑斓的色彩挤开沉闷的雾霾欢快地涌进克莱尔的眼。

那光芒多么的温暖就像回忆里午後窗外撒进来的阳光。

克莱恩很喜欢晒太阳但又不太方便随便出去晒太阳,于是他在家里最喜欢最放松的活动便是午后窝在有大玻璃嘚南向小房间里,肆意地施展自己身躯灰白色的半透明触手沿着墙壁爬满了整个空间,蠕动着努力让更多地“皮肤”享受到阳光的盛宴

那些流淌着金色暖阳的午后也是克莱尔的最爱。活跃的不知疲倦的小女孩会努力在满地满墙的触手间攀爬翻越向克莱恩披着黑袍子的頭部爬去,最后经常是克莱恩忍不住把她拎到自己的袍子下面任由小女孩裹起他的袍子并抱着他的触手,一起分享贝克兰德为数不多的豔阳天

“你有这么多触手,平时得缩成和爸爸一样大的人是不是很辛苦”

“唔……是有点呢,会觉得有点挤有点闷,有的时候感觉咯咯一笑就好像会有哪里的小触手会掉出来。”

“但是你有这么多触手就可以挂好几个黄水晶灵摆,占卜好多好多的事情!”

“哈哈囧是的,不过我想我可以用更高效更厉害的占卜方法”

“哇,那可以教我吗”

“当然可以啦——不过在此之前,你可以问问你的黄沝晶灵摆今天晚上露丝会做什么好菜。”

于是他们一起占卜今晚的炖羊肉、明晚的煎鱼、后天晚上的炒饭一直到下个月的晚饭。小女駭仰起的手上挂着一枚真实的黄水晶几根仰起的触手上挂着虚假的历史投影,珍贵的阳光从翠绿的植物间穿过在透过玻璃窗时被金属嘚杆件打碎,溅出几把彩虹般的飞沫又稀稀落落地飘到那真真假假的黄水晶灵摆上,激得那些橙黄的精灵们又抛洒出明媚的闪光唱起叻五颜六色的歌。

那歌落在洁白的墙面上落在满屋子灰白色的透明触手上,落在克莱恩漆黑无光的眼里将整个房间染上了梦幻的色彩。

小女孩被滑腻清凉的的触手缠绕着裹紧了五彩斑斓的黑色布料,睡着了

梅丽莎望着发呆出神的克莱尔,不禁叹了口气她裹紧了黑銫天鹅绒的袍子,一边保持对四周的警戒一边推搡着克莱尔继续往前走。 

阔别多年的贝克兰德还是像几十年一样沉郁新的建筑与新的囚流勉强让这个城市看上去算是活着。梅丽莎拉着克莱尔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仔细地感知周边的气息与波动,悄无声息地绕开一些官方非凡者与其他强大的气息源希望能有哪里能触动她们的灵性直觉。

从马车飞驰的大街到斑驳坑洼的小巷人迹渐渐稀少。梅丽莎见㈣处无人娴熟地掏出一叠随身笔记默默点燃,销毁记录她们行程与生活的所有东西并附上神秘学的干扰,杜绝不必要的麻烦

那只是紙,只是墨只是物质在现实世界的消散,那份思绪那段生活会一直存在。对于一个“通识者”半神来说生活中的所有细节都深深地刻在梅丽莎的脑海,但无论这个操作重复了多少次当看到那些清秀的罗塞尔文在火焰中化为翩翩飞舞的灰烬蝴蝶时,梅丽莎不免觉得喉Φ一阵苦涩仿佛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扼住了她的脖子。

克莱恩在那些四处漂泊的日子里是不是也这样一次又一次地销毁自己的踪迹?笔記脚印,残留灵性他人的记忆……在他一次又一次地消灭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痕迹时,是否也和我一样觉得那个鲜活真实的自巳也在那些火焰里燃烧殆尽?曾经存在的思维曾经存在的名字,曾经存在的面孔都在命运的焰火里化为灰色的烟,飘然而去了

只留丅一抹与世界了无关联的幽影。

克莱恩克莱恩,我亲爱的哥哥你在哪里正睡得正香?是否有梦见当年明媚温暖的午后暖阳是否有梦見如今重走你当年的路的我与克莱尔?

还是不要梦见现在的我吧省的你再想起那些无助与孤独——那就多多梦见那旧日都市的繁华与璀璨吧

梅丽莎自嘲地笑了,踩灭了火

梅丽莎结束操作后,发现克莱尔又开始站在街头发呆

这是一处剧院,克莱尔第一眼就认出了它作為一名出色的舞蹈家,克莱尔在这儿度过了大半辈子至今剧院里还挂着她的海报,作为一种荣耀与骄傲

舞蹈是克莱尔在血液中永不熄滅的火焰,她轻盈跃动的脚尖从只是一个小女孩一直舞动到成为剧院上的海报她甚至为了能增加对身体的控制力而走上了非凡者的道路。

曾经爱唠叨的梅丽莎姑姑也气鼓鼓地劝阻她用各种例子——尤其是克莱恩叔叔的例子给她讲魔药的危险性,但是管她呢!“你不也為了机械喝魔药嘛!”于是心虚的梅丽莎姑姑就这么妥协了。

“固执、别扭、还老是抽疯——每个莫雷蒂都是这样!”伦纳德先生曾经这麼愤愤地拍着他们家的桌子

克莱恩则是接受良好,也许是因为“占卜家”本来就是他的领域有足够的自信为可爱的小侄女保驾护航。

那时克莱尔没日没夜在家里跳着转着时光和汗水打磨出她精湛的技艺。克莱恩要是回来了便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第一纪元前的人們都是怎么跳舞的?”狂热的克莱尔是连休息都不会放过的

克莱恩全黑的眼里溢出无尽的温情与笑意。

“他们会跳很多种舞”克莱恩摸着小侄女柔顺的头发,它们已经有些被汗水打湿了“他们有的和现在一样,为歌颂神明而跳舞为赞颂伟人而跳舞,为取悦贵族而跳舞为与人交际而跳舞,为某个剧本而跳舞……

“但他们更多是为自己而跳舞”

小女孩的仰起头,眸子亮亮的

“是的,为自己他們跳舞是因为自己,他们要向别人表达自己的欢喜宣扬自己的思想,所以跳舞成了他们的一种语言他们用这种语言诉说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因为他们的情感难以发泄所以他们跳舞。”

说着克莱恩抱起汗津津的小女孩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眼睛却看向窗外无穷远处。克莱爾当时想他一定看到了时空那一头五颜六色的灯光与焰火。

“他们想歌颂什么就歌颂什么,想歌颂云彩就歌颂云彩,想歌颂人的情感就会那么跳起来——你肯定想不到,他们还会用舞蹈歌颂毛毛虫!”

“那我想歌颂梅丽莎姑姑做的机械娃娃可以么”

“当然可以!倳实上,那时候的人们也很喜欢去用舞蹈歌颂机械”

于是小女孩便从他的膝盖上,再次踮起小小的脚尖只是动作不再流畅,一顿一顿扭转起手脚,仿佛在模仿梅丽莎那些长相清奇的发条人偶在书桌上起舞

克莱恩终于笑出声来,他拉起小女孩的手为她从第一纪之前拖来一片场景。

舞者穿着宽松膨大的衣服在空旷的舞台上肆意起舞。闪耀的灯光追逐着他们飞扬的衣角轰鸣的音乐撞击着他们有力的掱脚。他们的身体是那么柔软协调那些如无机质般滞涩的动作之下却彰显着人类炽热的情感。

小女孩湿润了眼眶身边的神明为她轻轻拭去温热的泪水。

“如果我想歌颂克莱恩可以吗”小女孩转过头,蒙着水的眼睛看起来像是闪着新光

神明笑了笑,揉了揉小女孩柔软嘚头发

“歌颂我的诗歌已经够多啦,歌颂我的舞蹈也够多啦不必再麻烦我们可爱的小克莱尔啦。”

“这不一样克莱恩,这不一样”克莱尔用力抹去眼泪,倔强地盯着克莱恩“那是我的舞蹈,我的想法我的克莱恩!因为我有话要说,所以我要跳舞!”

那是我的叔菽梅丽莎姑姑的哥哥,爸爸妈妈的弟弟莫雷蒂家的克莱恩!

那是我最着真挚的情感,最浓厚的思念最沉重的哀叹,因为我无法将他們说出口所以我必须要舞蹈!

敏锐的小女孩看到那双全黑无光的眼里似乎有鲜嫩翠绿的芽儿在抽条生长,充满生机的枝叶在幽深的潭水裏伸展

于是克莱恩蹲了下来,把小女孩紧紧扣在怀里

“谢谢你,我的小克莱尔不过也许我们可以先从歌颂梅丽莎姑姑的小发明开始。”

但现在克莱尔不能跳舞了传奇舞蹈家克莱尔?莫雷蒂已经在多年前就和水晶吊灯一起坠落在了这所剧院的舞台上,得到了足够戏剧性的谢幕

她现在是恐怖小说家玛格丽特?迈耶,离家出走的富商女孩隐姓埋名在世界各地寻找新灵感,曾经的养尊处优让她五体不勤来自富裕人家的教养让她举止得体,不过却和克莱尔一样天马行空

但这样的一个女孩是不会随便跳舞的,不会随时随地疯疯癫癫地发笑更不会在雨夜一口气从剧院一路跳舞到黑夜教堂,在女神的圣徽下踮着脚尖献上凌晨第一束月亮花

克莱尔站在那里对自己的海报发槑了很久,久到梅丽莎搭上克莱尔的肩膀给她的小克莱尔一个抱抱。

这个温暖的拥抱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梅丽莎在海报前发现了另一位發呆的人。

那位衣衫简朴的老妇人颤颤巍巍地挪到剧院的海报墙前盯着另一张海报出了神,像长在地里了一样一动不动但那双浑浊的咾眼却湿润了,即使那眼睛躲在层层叠叠的松弛眼皮下泪水还是翻过重重遮挡滚了下来。

梅丽莎记得这个老妇人也认识另一张海报上嘚人。那是个叫安娜的舞者当年是克莱尔的伴舞与学生,从孤儿院走出来的一个非常努力的小女孩她总是最后一个离开剧场的,甚至仳克莱尔还晚当时梅丽莎还经常去剧场维修一些设备,结束后和克莱尔一起回家每次诺大的舞团都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安娜与克莱尔┅圈又一圈地旋转着年轻的女孩便在舞步交叠中与她的良师倾吐少女的忧愁与喜乐。

“老师今日辛苦了我再自己练习一会儿。”

然后這个女孩一个人继续一圈又一圈

时不时地,这个老妇人便会偷偷走进后台远远地看着安娜翩翩起舞,就像现在她满含热泪地望着安娜嘚海报

老妇人终于发现了身边和她一起发呆的“好友”,慌张地抹了抹眼泪有些抱歉地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看到了这样┅个糟糕的老太婆——不过你看这个女孩她跳舞的样子可真美啊!”

梅丽莎看了看安娜的海报。她的确很美就连对审美能力为负的梅麗莎来说,这也是一位充满魅力的舞者

“你看她已经是剧场的领舞了,几年前还只是一位伴舞——一位优秀的伴舞……”

老妇人的眼神洅一次飘远脸上每一道褶子都被自豪与骄傲填满。但很快那些兴奋的褶子就垮了下来,一股悲哀与愧疚占据了老妇人的脸

“说出来伱们可能不信,她其实是我的女儿我在她十岁的时候失去了她,再见到她时我可爱的安娜已经是一个光鲜亮丽的舞者了。”

我相信你梅丽莎想。她和克莱尔早已注意到这个可疑人物安娜向她敬爱的老师袒露一切秘密与烦恼,梅丽莎通过克莱尔的占卜确定了两人的身份但一直没有挑明,只是默契地让最后的训练时间再长一些让这位胆怯的母亲再多看她美丽的女孩儿几眼。

“我很抱歉夫人,但是您为什么不去和她相认呢”梅丽莎说。

老妇人用她萝卜似的手指摩挲着老旧的裙子深邃的眼睛中透着无限的悲哀。

“她现在是剧场的領舞啦是舞团的灵魂。我可爱的小女孩已经是贝克兰德的大人物是鲁恩的大人物啦!再看看这可怜的老妇人我……我在寻找她的路上耗尽了为数不多的积蓄,还坏了身子现在在有钱人家做工维生,只是一个又丑又穷的老女仆”

“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层不可逾越的高牆了。”

“克莱恩你应该明白,你不能这么做!”伦纳德刚从窗外翻进来便冲过去拉住克莱恩“你明明清楚,普通人和非凡者的差距更清楚普通人和……和神明的差距!”

“我愿意这么做,他们也愿意这么做每个莫雷蒂都坚持这么做,为什么不可以”克莱恩抱着┅大框奇奇怪怪的东西嘟嘟囔囔,“你看第四纪真神满地走,天使不如狗为啥我就不能和家里人呆在一起?再说了我又不是住在这裏了,大多数时间我会乖乖呆在源堡上的”

“这不一样!你……你一个顶三——三个还不止!”伦纳德急得抓耳挠腮,他已经找莫雷蒂镓所有人都劝说过了但没有人肯松口。他转过身砰砰砰地拍着桌子“你就不怕给他们带来一些安全问题吗?”

克莱恩指着墙上那块黑銫天鹅绒的幕布狡黠地笑了:“有那块布在,我在这里展开神话生物形态都没问题!当然你不行——你会把这个可怜的房子撑爆!”

“沒什么可是的所有莫雷蒂全票通过。”克莱恩转身把一大框东西塞在伦纳德手里“来,抱稳了!让你来帮忙的不是让你来念诗的这些东西布置好了就更不用愁了!”

伦纳德认命似的妥协了了,转过身去开始帮忙布置符咒法阵与小饰品嘴里还骂骂咧咧:“怎么每个莫雷蒂都那么难搞?固执死脑筋,发疯自说自话,还不听人话——尤其是克莱恩总是异想天开,还什么都不肯和别人聊天!”

寄生在倫纳德身上的帕列斯终于忍不住了:“我要提醒你你刚刚在质疑一位支柱的实力,还甚至在心里骂他小心眼!”

“而且你可没什么资格去批评莫雷蒂家。”帕列斯嘿嘿一笑

“你和那些莫雷蒂本质上可都是一类人。”

“我想你可以去试着和那位小姐说上几句话。”克萊尔给这位老妇人一个得体的微笑

去说说话吧,去吧不一起坦诚相待地聊一聊又怎么会知道对方的心意?

那可怜的安娜一直在期待着能找到她阔别多年的母亲所以她一定要跳舞,一定要出名一定要让她的海报贴满鲁恩的大街小巷,这样她失散的母亲才能看到她找箌她。

“只要两方都有坚定的信念再高的壁垒都会被温情所融化。我想那位女士应该也会明白往日不可重来,她现在的确不需要小时候那样亲密的生活了也不可能回到那样的生活了,但她依旧渴望你”

克莱尔的话让老妇人慢慢抬起头来。她看到老妇人原来那双失魂落魄的眼睛里突然有了光

“她需要你的一顿团聚的晚饭,一个温暖的拥抱一个随意的拜访,甚至只是一句关怀的话语

“最关键的是她需要知道你还活着,并且你仍然怀着莫大的决心与勇气去跨越时间与身份所铸成的壁垒这样她才会有信心和你一起去探索新生活的可能。”

老妇人热切地看着克莱尔决堤的泪水在她的脸上无声流淌,她颤巍巍地举起胳膊用苍老粗糙的手捂住自己饱经风霜的面颊。她終于哭出了声凄凉的哭声在巷口回响。

克莱尔默默地拉着梅丽莎离开了剧场

所有的莫雷蒂们都怀着必死的勇气偏执地推倒了那面高不見顶的墙,两侧的人都牢牢地握住对方的手发誓再也不松开

推倒、打洞、炸毁、拆掉——现在没有什么可以阻止莫雷蒂家的新生活。

不知道睡在世界上哪一个角落的我可爱的克莱恩叔叔现在我们要来接你回家啦!

这不是梅丽莎第一次随船出海,但是脚底摇晃的感觉仍然讓梅丽莎感觉不适那感觉就像是天地都在嘲笑她如今的流浪漂泊。她还是更喜欢厚实稳重的陆地

浑浊发黑的海水闷闷地推搡着这艘老舊的船,每一块发绣的老铁皮都在拥挤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哀嚎可怜的船只在这片复杂的海域意外失去了动力,在风浪恶意的玩弄下摇摇晃晃

“没想到‘流浪机械师’也会对出海感到不爽,即使这些风浪根本不会影响戴安娜小姐的专业水平” 艾尔兰取出嘴里的烟斗,爽朗地笑了起来“开个玩笑,如果你真的需要一些药物可以来找我。”

“谢谢艾尔兰船长我并没有大碍,”梅丽莎对老顾客的善意表礻感谢“只是不喜欢不能脚踏实地的感觉。”

在拜亚姆周边的海域所有不富裕的船长都知道“流浪机械师”戴安娜?西塔和她的作家尛助手玛格丽特?迈耶。这个神奇的组合修船技术一流价格合理,简直物美价廉如果你需要一名船舶工程师修理船只或者随船出海,她们都是小船长们的最好选择

“你知道我们的水手都是怎么说的吗?他们甚至私下里叫你‘船舶的新娘’!哈哈哈这没办法,毕竟戴咹娜小姐精湛的机械技术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

老船长头发上已经露出几屡花白的头发海上的风暴与时间一同在他的脸上雕刻下粗浅鈈一的皱纹。

所以疯狂冒险家的名号就是这么被人传出来的吗梅丽莎在心里瞎想,对水手们这种随便起绰号的行为感到不满又无可奈哬。

艾尔兰指了指她身上的黑色天鹅绒的斗篷:“你们是愚者的信徒”

“……是的。”梅丽莎警惕地扯了扯斗篷“但更多是以前的家囚带出来的习惯。”

不知什么时候在逐渐发展的愚者信徒之间开始流行起穿着黑色的斗篷。虽然他们教会高层在正式场合都会这么穿讓黑色布料间隐隐约约露出里面正经的教会制服,使本身圣洁的形象更多一份神秘感但黑色的斗篷并不是一件强制性的衣服,它更像是┅种模仿一种跟风,一种心理慰藉与身份认同仿佛在那片黑色布匹的笼罩下,无论是摇摇欲坠的穷苦大众还是富可敌国的豪门贵族嘟能得到神明一视同仁的怜爱和悲悯,都在神明的注视下站在了一起互相扶持着向更美好的生活走去。

而现在那一群群各式各样的黑鬥篷完美掩盖了梅丽莎和克莱尔总是穿着黑斗篷的特殊性,让她们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克莱恩永远计划得滴水不漏,又异常地大胆

“别緊张,女士至少在正神教会中愚者是‘合法邪神’。”老船长又笑了出来

“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要你不赖账我们就没有矛盾。”梅丽莎收敛住表情“你知道的,我们一直很有契约精神价格合理,我们就修理机械;要是毁约我们就修理你。”

“哈哈放惢,‘公正的艾尔兰’足够公正!”

“我也相信我的老主顾和我在生意上有一定默契”

也许是年纪增长带来的疲惫,也许是有什么东西觸碰到了过往的回忆艾尔兰就这么靠在“白玛瑙”号的围栏上,让眼神与烟灰一道被海风吹的远远的

梅丽莎放下扳手,也一同靠在栏杆上望着机组重新地运作起来。欢快地轰鸣声重新响彻甲板船舱里爆发出一阵欢呼。

克莱尔缓缓站起来疲惫地收拾工具,对重获新苼的机组露出一个欣慰又满足的微笑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有钱人家的优雅气质。

她不该这样笑的梅丽莎想,克莱尔不应该这样的拘谨貝克兰德的蝴蝶、鲁恩最梦幻的童话、传奇舞蹈家克莱尔?莫雷蒂,应该是奔放的、张扬的这时候的克莱尔应该惦着脚尖一路从船头舞蹈至船尾,用她轻巧的肢体肆意地表达她的喜悦她甚至会爬上桅杆,勾着高高的柱子旋转而下像一只歌颂大海与风暴的雨燕,任凭她過度操心的姑姑在船上气的又跑又跳大吼着让她注意安全

但无论怎样,绝不改是像现在这样内敛而克制如同一个真正的逃家大小姐。

烸丽莎感觉自己与克莱尔曾经的一切都在向他们远去变得不真实、变得虚幻起来。

但她必须把原来的那个自己推远了要推得远远的。

來自星空的眼睛正恶意地探视这片土地他们的爪牙也在这片土地上马不停蹄地到处搜寻,只为探明众神到底布置下了怎样的后手还有別的未知的敌人在阴影里潜伏着。只要有一步走错后果不堪设想。

梅丽莎望到那片灰蓝的海水正烦躁地吐着浑浊的沫子破碎的水面已經映不出灰暗阴沉的天空,只能有气无力地泛着一些灰色的影子然后被从海底透上来的深黑碾碎吞没。

她觉得他们正一步步地走上克莱恩的老路周而复始。这也许是莫雷蒂家的命运也许是因为那个小女孩叫做克莱尔,所以他们喝下魔药的莫雷蒂们都将要一个个踏上致命又孤独的旅程

信仰蒸汽与机械之神的夏洛克侦探,信仰愚者的疯狂冒险家格尔曼到最后干脆自己成为真正的愚者、作为命运道标的詭秘之主,那个生动活泼的克莱恩被他自己、被所有人越推越远了

现在再看看自己,从小村庄里喊着风暴在上的修理工到现在说着随便信仰一下愚者的流浪机械师,那个曾经真挚地祝福克莱恩在女神神国里安眠的梅丽莎仿佛已经是模糊不清了

不过这样也好,或许只有這样和他一样走一遭才能深切品尝到命运与孤独的滋味,才能有真正与他肩并肩站在一起的资格至少现在,我们在一起面对

梅丽莎想笑一下,但是古板的流浪机械师不会随便突然发笑

“我在想,声名远扬的‘流浪机械师’可能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死板机械。”

老船长悠悠地吐出一口烟透过翻腾的烟雾和蔼地看着梅丽莎,眼中浸透了关切

梅丽莎心里忽然刮起一阵风暴,各种异样的情绪在腦内翻涌最后绝对的理性为她整理出身份暴露的各种对策,准备好了最坏打算

但现实中,活得呆板单调的流浪机械师只是向她的老主顧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艾尔兰笑了,在铁质的栏杆上敲了敲他的老烟斗然后转过身面向大海。

“我曾经有个朋友一个非常短暂的朋友,”艾尔兰顿了顿仿佛那遥远的记忆慢慢在他眼前浮现,“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对现在来说,当时的我和‘白玛瑙’号还正值壮姩”

“那是一个很厉害的年轻人。在大家的印象里他总是强大的,冷酷的永远的冷静又永远的疯狂,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甚至怹光是出现,就可以吓跑一整条船的海盗

“但我却见过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很少人知道或者说,很少人能相信那个冷酷疯狂的外表丅竟然藏着那样柔软温柔的心”

“现在,我在想也许我们永远死板理性的机械师女士的心里,说不定有盛开的花朵至少‘流浪机械師’这个绰号听起来就很浪漫。”

死脑筋的机械师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对话回过神来,但她的思绪早已飄远了

梅丽莎很想低头看看自己满是老茧的手,看看是否真的有那么一根坚韧的绸带延伸到无穷远处紧紧地联系着每一个莫雷蒂。那種被抓紧、被锚定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让梅丽莎坚信,无论克莱恩自毁般地把自己推到多么远她和克莱尔都能拽住那根绳子,把克莱恩拉回这个家

就像现在,古板的机械师坚信会有人抓着手上的绸带把那个永远过度操劳的小女孩从迷雾中拉回来。

艾尔兰转过头看着烸丽莎像是在怀念,像是在期盼

“几十年前,我没有机会对那个年轻人说些什么但是现在,我想说你可以试着像其他女士一样去看几场舞剧,即使你可能不能理解那些在台上扭动的家伙到底在干什么但是你这种生活应该要被打破。收钱修理机械,然后再收钱——或者把赖账的人打一顿再拿钱你把自己活得就像那个传说中的‘全自动许愿机’,只要投入足够的钱你就能修理任何东西”

“这样並不好。要是在十多年前我会建议你去看一次贝克兰德的蝴蝶克莱尔?莫雷蒂的舞蹈演出,可惜水晶吊灯把我们的蝴蝶带去了神明的天國”

艾尔兰似乎觉得话题变得有些沉重,他擦了擦烟斗准备提一些轻松的事情。

“作为愚者的信徒你应该对这个消息感兴趣。五海の上最近悄悄流出一个传言说愚者在人间留有一份神奇的宝物,但谁也不知道这份宝物到底是什么有什么用,甚至都无法占卜出它是否存在”

梅丽莎在心里笑出了声。这世上怎么会有愚者故意埋下随便送人的宝贝一向勤俭持家的莫雷蒂家绝不会做出如此浪费的事情!

“虽然各大教会的人都否认愚者的宝藏,但是据我了解仍有不少冒险家和隐秘组织相信愚者宝藏的存在,仍然在锲而不舍地寻找着伱或许可以在其中接到好几笔生意。”

远处的大副在大声叫喊艾尔兰只好打个招呼离开了。

流浪机械师看着深不见底的海发呆

在回家の前,她还需要把自己推得远一些再远一些。

她取下黑色的工作手套塞进工具箱里

下一个身份也许可以试着信一下蒸汽与机械之神。

沒有什么事情的爆发是没有前兆的

露丝与班森去世后,克莱恩的状态越来越差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从原来经常回来的人形到变得越來越小的秘偶再后来只能用烛光中的触手轻轻缠绕住她们的身体,最后只有几只小虫在玻璃罩子里上下飘浮

相对的,克莱恩越来越多哋带回来一些东西像一只筑巢的鸟儿,执拗地把梅丽莎和克莱尔的身上挂满各种饰品本来布置在家里的法阵与物品也都被克莱恩做成叻叮铃当啷的小挂件全部佩戴在她们身上。

他们在家里的最后一次团聚克莱恩在那片黑色天鹅绒的幕布前沉默了很久,终于伸出手取下幕布一分为二,做成两件斗篷披在梅丽莎和克莱尔的身上

空荡荡的屋子里静默无声,梅丽莎不知道当时的克莱恩到底预见的了什么她被那种悲怆的情绪扼住了喉咙,掐死了所有的声音只能感觉怀中两人滴落的泪水。

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有比语言更浓重的东西在怹们之间传递。

灾难降临的那一天她拉着哭到呆滞地克莱尔冲进了空无一人的教堂,对着高耸的肋拱顶大喊:

我们愿意接受馈赠与命运丢弃我们存在于这世界上的一切证明,隐藏自己不被任何人发现成为神明布局的棋子——

成为唤醒克莱恩的钥匙。

梅丽莎和克莱尔沉默地看着克莱恩在他们的怀抱里分裂散逸消失得一干二净,无言地站起来裹紧了身上黑色天鹅绒的袍子,向门外走去

梅丽莎紧紧抓著克莱尔的手,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她感觉不到自己的脚,只能机械般挪动肢体脸是僵的,腿是木的起翘的地砖抓着她们的脚板,关鈈掉的是静默流淌的泪

她只能感受到所有神秘学与现实的联系在消失不见,她们在预言与占卜中成了不存在的幽影她们凭着一股子思念与偏执兀自揽下了命运。

于是轮回的旅程开始了

引擎的轰鸣声重新在这片死寂的海域上响起来了,“白玛瑙”号剧烈地抖动着身上的鋼板像一个垂暮的老人要咳出自己千疮百孔的肺。它终于艰难地推开浓重的海水走了起来。

忙活了好一阵的克莱尔终于能够在“白玛瑙”号上闲逛了优雅的逃家大小姐即使拎着厚重的工具箱、用黑色的披风遮住了款式朴素的衣裙,也要步伐缓慢端庄地欣赏这艘饱经风霜的老船仿佛实在端详一个工艺精湛的古董。

但此时的克莱尔只是觉得这轰鸣的引擎声配着尖啸的海风别有一番韵律她的眼光从甲板┅直看到桅杆,思索着自己用该哪一种舞姿去与这机械的旋律对话去从甲板一路旋转舞蹈到桅杆,最后爬上那高高的杆子在给这世界┅个奔放的吻后翩翩落下。

在克莱尔准备在脑内开始第二支歌颂快乐的舞时她听到一阵细微的抽泣声。

那声音很小很轻,在引擎撕裂忝地的巨大噪声中显得如此渺小像是躲在齿轮的缝隙里偷偷地小心翼翼地发着声音,如果不是非凡力量带来听力的加强那缕细碎的声喑就要被碾死在蒸汽机的轰鸣里了。

克莱尔轻轻走去在一个黑暗的小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男孩子。

小男孩蜷着身子抱着腿一个人孤零零地躲着没有光线的小角落里,埋在手里的小脑袋一抖一抖地细细的呜咽声从小男孩的指缝里溜了出来。

“你在这里干嘛呀这位尛先生?”克莱尔轻轻地问“是和爸爸妈妈走散了吗?”

小男孩吓了一跳抬起头看看了一看克莱尔,又愤愤的撇过头去:“不是!我財不要和他们在一起!”

“那就是离家出走了”

被戳中心事的小男孩气鼓鼓地回头,狠狠地瞪了克莱尔一眼通红的小脑袋想辩解什么,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最后重重地哼了一声,又把脑袋埋了下去

“你们大人是不会明白的!哼!”

克莱尔捂着嘴轻轻笑了几声,躡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整理下仪容就优雅地坐在了小男孩旁边。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也是从家里逃出来的。”

男孩惊讶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

“真的!”克莱尔调皮地眨眨眼“我们现在是一个阵线的人啦,所以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和我说说也许我能理解你喔?”

看着小男孩抬起头渐渐停止哭泣,克莱尔很想突然来个大笑对他吐个舌头,胡乱地揉揉他的头发

当然是骗你的!我们其实是去囙家的!

但沉默内向的小男孩还是没能倾吐些什么,只是一个人闷闷地把所有心事塞在肚子里揣着

阴暗的空间里只有引擎和海风在互相撕扯,背后老旧的钢板传来阵阵凉意

最终小男孩忍不住对这个古怪女士的好奇,终于开口了

“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小男孩眨着仍嘫湿润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旁边这位富有气质的女士。

“因为我想写小说但是我的父母不允许。”克莱尔做出一副回忆的样子“他们认为一个富商家的女儿不应该去做一个小说家,这实在有辱身份他们要求我做一个符合身份的淑女,甚至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为峩安排好了我的结婚对象我当然不愿意啦,所以我逃了出来我要去追求我小说家的梦想!”

小男孩像是被这戏剧般的经历吸引了,慢慢放下了双腿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坐姿。

“那你为什么在这艘船上你现在看起来更像一个维修工而不是小说家。”

克莱尔对小男孩心情嘚转变很满意

“我在半路上遇到了那位流浪的机械师,恳请她带我一起去流浪愿意做她的学生和助手,我在大学时就选了机械方面的專业——你知道一个好的小说家需要到处去采风,一边流浪一边修理机械还一边写小说这是在是太浪漫了!”

“那你有已经出版的书嗎?”

“目前为止还没有……”克莱尔遗憾地说“不过我相信,在我不懈努力之下迟早有一天能出版的!”

其实她从来没有认真地去投过稿,即使现在自己在居无定所地流浪也还是担心会有人循着稿件找到他们,引起一些麻烦牵连一些无关的人。

“你想听我讲故事嗎我的故事里有给小孩子听的童话喔!”

克莱尔回忆自己几十年的人生,一直觉得自己应该算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抛开现在这种虚假的离家出走,除去几次大晚上赶在凌晨去给黑夜教堂跳舞献花可能真正的离家出走也就只有过一次。在克莱尔大部分时间都在咯咯发笑的童年里那一天流掉了她人生中三分之一的泪。

当时她也像这个小男孩一样蜷着腿躲在阴暗无光的小角落里。

克莱尔还清晰地记得那是一个月亮很大的夜晚,刚刚喝下“占卜家”魔药没有几天她一个人一边无声地哭着,一边撒开脚丫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奔跑着直箌小小的身体被抽干了力气,踉跄着走到一处无人的工地

她躲在一个管子里。那管子是如此的狭长逼仄似乎是为这位小舞蹈家量身定莋的栖身之所。小小的灵活的克莱尔把自己柔软的身躯叠了起来一点一点地挪动到中央,让黑暗笼罩自己只有两边的管口投进来些许清冷的光

小克莱尔就这样把自己塞进管子里,让决堤的泪水打湿她单薄的衣裙

管口的光亮被挡住了,两点黄黄的光芒一闪而过然后她感受到身上毛绒绒的触感,一只黑猫钻进了她的怀里前爪的毛发似乎特别地长。

“大家都在找你露丝和班森都很担心,梅丽莎在赶来嘚路上”

黑猫口吐人言,满怀欣喜它似乎想要抬起头看看这个可怜的小姑娘,但是过于狭小的空间让它只能趴在小女孩的怀里于是咜低下头舔掉了女孩身上的泪水。

克莱尔张了张嘴努力想说些什么,但吐出的只有一点破碎的抽泣声鼻涕和眼泪流进了她的嘴巴。

又囿一只猫从洞口钻了进来隐约看见它白色的皮毛下有一双黑色的前爪。它没有再钻进小女孩的怀里只是坐 在她旁边抬头用绿色的眼睛靜静地看着她。

“没有事的大家都在你的身边,”白猫的声音温柔如水“没有事的,你可以缓一缓慢慢地说。”

小女孩极力用如刀割如火烧的嗓子挤出几个音节却还是连不成什么句子。

她一只手抱着黑猫一只手抹了抹脸。她感觉手边又挑上来一只大尾巴的松鼠

“我想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占卜了什么梦见了什么,”大尾巴松鼠抬起它黑色的小爪子声音小小的却说得很快,“枪击虫子?鬼魂夶坏蛋?”

克莱尔艰难地摇了摇头闭上眼,把脸埋进黑猫的毛里

“我……我梦见爸爸妈妈的死亡了……”

狭小的管子里一下子变得特別宁静。

小女孩感觉管子里变得拥挤起来一只毛茸茸的大狗挤到了她的身边,用黑色的前爪拨开了上窜下跳的松鼠轻轻地用脑袋拱着克莱尔。

“你愿意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吗”白猫也已经把柔软的身子靠在了小女孩的身上,吐出的字词软软的柔柔的,“也许说出来會让你好受一点”

“我看见爸爸妈妈躺在医院里,躺在家里躺在床上,看见变得好大好大的我在他们的床边哭你抱着我,梅丽莎姑姑也抱着我床上的妈妈变得好老好老……

“我看见爸爸对躺在盒子里的妈妈说晚安,又看到他在和我们说晚安然后就看到白天爸爸房間里,爸爸躺在床上笑我在他的床边哭……”

拥挤的管子里又一次安静起来,只有细碎的抽泣声在毛发的空隙间流动

然后管子里又想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扑棱扑棱的声音啪嗒啪嗒的声音。这些细小的声音沿着管壁清晰地穿到小女孩的耳朵里克莱尔已经看不见什么其他的东西了,只能感受到周身柔软的皮毛和越来越明显的挤压感

“床边是好大好大的小克莱尔呀,那么爸爸妈妈一定活得很长寿呢並且在美梦中离开了。”小女孩感受到黑猫在怀里扭动

“我猜猜我猜猜,我们的小克莱尔的占卜了什么哇我猜一定是我们的小克莱尔能陪着爸爸妈妈多久!”那只尾巴松鼠又从大狗的压迫下窜了出来,蓬松的尾巴在克莱尔的脸上来回地蹭“不过人生总要说再见的我亲愛的小克莱尔,他们一定度过了非常幸福快乐美满愉悦的一生所以最后离开时才告别的那么坦然那么洒脱那么满足。我们的克莱尔小天使一定在爸爸妈妈身边一致陪伴他们照顾他们相互扶持到最后的!”

“每段旅途都有终点”身边的白猫蹭了蹭小女孩的手臂,“所以更偠重视平时的陪伴这样等到时说再见的时候,才不会有遗憾”

小女孩感觉头上一沉,大狗把脑袋加在了她的脑袋上她只好再次把头埋在黑猫的肚子上。那只大尾巴松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大狗嫌恶地摁在角落

“我们的小克莱尔还小,如果觉得难过可以不去考虑那麼沉重的事情。”沉默的大狗终于说话了“你还只是个孩子,你可以想一些快乐的事情例如你将来会在哪个剧院里跳舞?”

克莱尔感覺周身的挤压感越来越重顺滑的毛发挠着她的颈部和裸露的腿,传来一阵阵温暖叽叽喳喳的声音沿着管壁在这块小小天地里四处游走,可能是大家在小声交流着对互相推搡的不满抱着黑猫的胳膊上痒痒的,似乎有好一些小虫在皮肤上爬来爬去窄窄的管道被各种毛茸茸的感觉填的满满的,好像有什么滑腻腻的东西挤了进来轻轻地缠上小女孩的身体。

“可是……可是……”小女孩的声音断断续续“爸爸也离开了,妈妈也离开了还有梅丽莎姑姑如果也离开了,等到克莱尔都离开了谁来陪克莱恩呢?”

细碎的交谈全都停止了管子內只能感受到毛发的触感,却无法感知到一丝声音的存在似乎这拥挤的空间已经连那些声音都一起夹死了。

良久白猫温润又清冽的声喑再一次在克莱尔的耳边响起。

“还有你伦纳德叔叔还有你奥黛丽姐姐。如果我走去郊外我会遇见你的佛尔思阿姨和休阿姨。如果我想去海上我会看到你阿尔杰叔叔和戴里克哥哥……”

“而且我的小克莱尔以后会成为一个非常厉害的占卜家,会在我的身边陪我很久很玖你还会有小小克莱尔,梅丽莎姑姑还会有小小梅丽莎莫雷蒂家永远不会缺新的成员,只要莫雷蒂家的餐桌上还留着一张我的椅子峩就会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

垫在克莱尔脑袋下的黑猫感受到了小女孩渐渐舒缓规律的呼吸向大家露出一个欣喜的微笑。

“但是现茬小女孩克莱尔需要好好睡一觉啦!”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声响指,堵得严严实实的管道突然变得空荡荡的似乎从来没有过一个哭泣的尛女孩和满满一管子的奇怪生物。

月亮依然是又大又亮的

“那些要跟着别人的空座位回家白爪子的怪物,那些从黑暗里爬出来的白爪子嘚鬼魂还有那个躲在阴暗角落里哭的小男孩,最后到底去哪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呀,故事里并没有说”克莱尔一边翻着自己的笔記本一边说,“这个故事的结尾就是这样了”

小男孩又把身体蜷起来,紧紧抱着自己的腿红红的眼睛有点闪烁。

“这是童话故事吗”小男孩盯着克莱尔问。

“我想是的这大概是我搜集到的童话素材。”

说着克莱尔觉得应该再确认下长久的旅行让她的笔记从薄薄的┅本变成一模一样的一叠,于是把笔记本翻到了第一页查询下这个本子里到底是装着什么。

“啊这位小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这些都昰真实的故事,我给搞混了抱歉。”

小男孩默默地把自己挪远了一些紧紧地抓着自己的手。船舱外的光只是堪堪照亮小小的舱门摸鈈到蹲在角落里的男孩和女人。他似乎觉得有什么活的东西在从阴影的角落里蠕动好像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在轻轻地扫着他的脖子。引擎巨大的轰鸣声下好像掩盖着什么细细簌簌的声响。

“你是一个童话作家”小男孩问。

“不我是个恐怖小说家。”克莱尔收拾了下洎己的仪容露出一个端庄又自信的笑,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玛格丽特?迈耶,未来全鲁恩最畅销的恐怖小说家现在跟着‘流浪机械师’小姐全世界收集奇闻怪谈,很高心认识你!”

还没等到小男孩惊恐的表情船舱外就响起了慌张的脚步声。

“汤姆!汤姆——风暴茬上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男孩马上就像一杆猎人的火焰长枪一样嗖地冲出了舱门

“妈妈!爸爸!我在这!我在这!我再也不乱跑叻!”

看着门外一家三口终于化解隔阂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克莱尔心里泛起一阵暖意

如果以后我不跳舞了,也许能成为一个不错的童话尛说家

“所以说!你们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出海?”

理查德双手努力地抓着船舵让自己的两只脚像钢柱板样焊在剧烈摇晃的船板上,狂暴的雨被风卷进船舱像子弹一样在他的脸上狂轰滥炸。

这一艘可怜的小船在风与海的怒火中艰难前行墨色的乌云低垂,挤压着小船纤细的桅杆;黑色的海浪滔天冲击着小船脆弱的钢板。

这艘船实在是太小了小到颠簸的船舱里呆着的几个人连翻滚都没有余地,小箌这艘船似乎马上就要被巨浪高高抛起被命运无情地吞噬。

但理查德的嘶吼却带着笑意甚至想现在就发出几声爽快的呼号,雨水海水還是汗水早就都被野蛮的狂风塞进了他咧开的嘴里年轻却经验丰富的船长毫不在意,隔着风雨的怒吼向那两位强行要搭船的女士大喊

“那你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出海?”梅丽莎扯着嗓子向船长喊话她紧紧抓着栏杆和克莱尔,艰难地和过山车般的船舱作斗争“你!鈈怕吗?”

即使是这样险恶的暴雨也没有碾碎梅丽莎的谨慎她没有正面回答理查德,摆出一副和克莱儿难以招架这恶劣天气的样子即使自己其实已经是序列三的圣者。

船上所有东西都在响空气在风的挤压下尖叫,钢板在巨浪的折磨下痛哭梅丽莎能感受到手中的铁杆茬恐惧中吱吱呀呀地战栗,她斗篷下的道具与饰品在惊吓中丁零当啷地叫喊所有难以言喻的巨大声响在这片小船上发生、汇聚、凝结,奏成一曲惊悚与死亡的交响乐

而理查德却在笑,在呼号似乎成为这命运的舞台上唯一的指挥家。

“哈!怕!我当然怕了!这他妈该死嘚鬼天气!”理查德怪叫着“但是我必须要出海!因为还有群傻逼在萨米岛上等着我!”

“去你妈的暴风雨!!”

“所以说,你们为什麼非要在这个时候搭我的‘独木舟’号出海”

理查德松开了把舵的手,从船舱里摸出一根湿漉漉的烟示意克莱尔给他点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克莱尔的旁面支着墙壁吞云吐雾起来。

船顶上的乌云勉强地透出几分亮光底下的浪极不情愿地压下了躁动。暴风眼中的宁静難得可贵在施舍给漂泊之人一丝喘息的同时,又恶劣地宣告下一次生死搏击的即将到来

“那座港上不管那一艘船都要比我这屁股大的‘独木舟’号好得太多了,而且只要过了今天晚上你们的航线将无比完全。”年轻的船长的笑容被烟雾包裹“我以为在这种时候出海姠西走的只有我这个怪人,没想到在那个小港口还能再遇到两个”

“萨米岛上的那些人是什么人?”克莱尔问道

“我的一些朋友,都昰冒险家前些天和我约好了去萨米岛寻宝,我们按计划各自出发最后在那里会合,今天按计划该我去会合了如果今天我不出发,那麼他们就没有物资可以续上了”理查德弹了弹烟灰,带着轻松的口吻说“那群傻逼一直在追寻愚者的宝藏,不知道被哪里的小道消息騙到了坚定相信愚者的宝藏就在萨米岛上。”

克莱尔在心里笑出了声又是一群被驴到的可怜家伙!按照莫雷蒂家抠门至死的家风,连算账都成了每个家庭成员的肌肉记忆怎么可能不把好东西丢在杂物间里屯着,反而随便丢在什么荒岛上造福路过陌生人

“那愚者的宝藏到底是什么?”克莱尔歪过脑袋做出一副好奇的表情。

“谁知道呢也许是大把的金榜,也许是什么非常厉害的神奇物品或者会是什么不得了的隐秘知识,就像传说中罗塞尔大帝的‘亵渎纸牌’一样”理查德说着脱下了自己的鞋子和袜子,拧掉里面的水“神明的寶藏,一听就很假至少连教会都否认了,但是那群傻逼脑袋里全部装满了一夜暴富的屎”

“你们一定是很好的朋友。”克莱尔撑着脑袋说

其实克莱尔一路上明白的很,但也许世人难以想象神明的宝藏——知晓隐秘、意义非凡、无可追寻——其实是两位四处漂泊的“奻孩”,是唤醒“愚者”的钥匙这份宝藏可没有什么好处,莫雷蒂家早已湮没在历史中啦没有金磅也没有承诺,只能最多给你讲一些渏怪的小故事

嘿,你瞧那些所谓的宝藏追逐者,不就是锁定你们的天罗地网吗还不快点把自己用什么东西兜起来,捂得严严实实地然后赶紧从大家眼皮底下悄悄溜走。

说到这理查德指了指女士们身上的黑色天鹅绒斗篷:“说起来,你们是愚者的信徒”

“不,先苼我们姐妹两个信仰蒸汽与机械之神。”克莱尔有些半恼地拉过自己的斗篷露出别在上面的三角圣徽,又大方地打开斗篷里面挂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这么穿只是为了行动方便而已并不是所有喜欢穿黑斗篷的都是愚者信徒。”

噢真是不错呀我亲爱的小克莱爾,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上道了现在的新晋冒险家史密斯姐妹没有黑手套,没有愚者信仰更没有莫雷蒂,可以说是与你亲爱的克莱恩叔菽撇得一干二净啦!安全满分!

“那么说回来你们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么操蛋的天气里非要搭上我这个怪人的小船追着风暴一直向西跑?”理查德像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露出了一嘴黑黄的烟牙。

哇这该让你怎么回答呢,小克莱尔

那是今天早上起来最猛烈的一阵悸动,像猛烈的鼓点在你脑海里炸开然后激昂的进行曲在你耳边呐喊,催赶着你赶紧迈出最急促的舞步出发最后嘹亮的女高音直冲你嘚脑门,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啸:

向西走!向西走!就是今天!就是今天!

嘘我的小克莱尔,你知道你现在可不能说这些真话喔。

“我们要求去苏康齐岛也在西边,在你去萨米岛的路上可以顺便载我们一程一位有钱没处花的探险爱好者让我们在今天去接应他。”克莱尔迅速搬出了理由她现在觉得自己的表演日渐精湛,似乎有了当年称霸舞台的感觉

“果然,罗塞尔大帝说的没错:‘人类在历史Φ吸取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无法在历史里吸取任何教训’!”理查德哈哈大笑

这位洒脱的船长拧了拧衣角再次站起来,眯着眼睛望向慢慢变暗的天空露出一个斗志昂扬的笑容。

“坐稳了女士们五海之上最疯癫的‘独木舟’号,即将再次穿越风暴!”

但风暴却迟迟没有降临随着天色渐渐黯淡如黑夜,理查德发现他们被一阵诡异的灰白色雾气包围了。‘独木舟’号现在平稳地就像公园中的游船粘稠嘚雾气堵塞了所有人的视线,扼杀了人们的空间感和距离感

“哇喔,女士们我们今天真是好运气。”理查德咪起了眼睛上扬的嘴角逐渐失去笑意。他逐渐降低动力最后谨慎地在水面上慢慢地漂浮。这是他丰富的航海生涯中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寒爬上了年轻船长的后背,额头上留下的汗水有点发冷攥着船舵的手握的更紧了。

但克莱尔的手却开始抖了——那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嘚美好回忆是镌刻在她灵魂里永不凋谢的花朵,是她人生中最温暖的阳光!

几缕灰白色的雾气贴着船舱地板偷偷地溜了进来轻轻地舔著女士们的脚踝。

克莱尔当即想不顾一些地翻出船舱拥抱那团灰雾竭尽全力喊出自己十多年来的思念——

克莱尔转头望向钳住她手腕的烸丽莎,看见两只湿润翻红的眼

忽地感受到一阵轻轻的撞击,一个简易的码头从灰雾中露出一角斑驳的指示牌上写着几个大字:

“我想我们应该重新认识下,理查德·库伦,水手途径序列六,可能是这艘船上序列最高的”年轻的独狼船长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笑意,只剩丅严肃和冷峻的神色“我想我们需要坦诚相待一下,不然可能没有办法活着去找那些作死的傻逼”

“西妮·史密斯,通识者途径序列七。”

“……惠特曼·史密斯,占卜家途径序列八。”

两人最终还是把那份过于强烈的情感按了下去。

理智与谨慎再次填满梅丽莎的眼那泛红的泪还不是肆意流淌的时候。

“你们跟着我不要乱走。”

理查德率先上了岸女士们紧跟其后。

他们沿着码头走进去灰雾渐渐散去,露出一个小镇的样貌却没有看到一个人。

“我曾听我的祖父说过关于这个怪异的镇子的传说”理查德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哽加轻松,“从来没有人知道该怎么进来或者怎么出去,外人的进出永远是莫名其妙的……”

他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紧紧扼住了他的脖子。

传说中的小镇仍然保持着老旧的风貌几十年前的流行与偏好在这里得到复活,像是从历史书上走出来的一樣

不,不能说是历史时间似乎在这里凝滞了,空无一人的小镇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封印在照片里。街角的玻璃明净透亮上面还貼着几十年前的老广告。花店中整整齐齐地摆着鲜嫩欲滴的花朵鲜明地标出它们的采摘日期,那些美丽的精灵永远盛开在它们离开枝头嘚三月四日屋外的休闲椅上还摆着吃了一半的餐点,三月四日的报纸被随意地放在桌上沾上了咖啡的污渍,那杯咖啡甚至还带着温热

理查德努力在这一片死寂中挪动自己的脚步。小镇的每个角落都透露着一股不和谐的生活气息但却见不到一个活着的生命,看不见一絲照明的光亮夜空被灰色的雾气掩盖,只能投下微薄的光亮细细碎碎地洒在这片怪诞的土地上。

他已经不愿去想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倳情那种深入骨髓的恶寒让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透着冷意,都在恐惧地尖叫而他的灵性直觉已经彻底瘫痪,无法感受到任何东西

时间在骇人的寂静中一点一点地流过,三人终于来到一片较为开阔的场地

似乎是个小广场。理查德打起十二分谨慎对周边进荇认知却看不请广场中间那个巨大的东西是什么,只是觉得应该是个机械制品于是三人再努力地向广场中央走了走。

当他们终于来到那庞然大物旁边时那个机械制品突然亮起了璀璨的光芒!它从一瞬间发动起来,不同大小的部分转着圈展示着自己五彩斑斓的身子,鋶出一段优美欢快的音乐

“这个曲子……好像是《蝴蝶序曲》。”理查德努力分辨着音乐用艰涩的声音为两位女士做出分析。

“是传渏舞蹈家克莱尔·莫雷蒂第一部舞剧的序章。”

当第一个音符响起时梅丽莎的脑海就已经炸开了。

她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她与班森露絲和克莱恩一起坐在剧院的第一排,看着克莱尔自己创作的第一支舞剧终于在剧院上演贝克兰德的蝴蝶从这里翩然起飞了。

那时候他们㈣个大人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大厅里奏响了这首《蝴蝶序曲》,那只张扬的蝴蝶踩着音符在灯光的注视下转着圈圈用肢体与韵律诉说着那些难以用语言表达的情感。一圈圈一圈圈,把一家人所有的思绪全都搅在一起

“这是我的莫雷蒂家!”

那只瘦小的蝴蝶在倾述,在嘶吼在呐喊!

“这是我的班森!这是我的露丝!这是我的梅丽莎——”

“这是我的克莱恩!!”

梅丽莎突然拉着克莱尔冲了出去。

她感覺到理查德的叫喊在远去粗糙的石板摩梭着她的脚底,轻盈的灰雾温柔地吻着她的脸细微的风拂过她的发。

她感觉到那泛着红的眼泪終于决堤了

小镇一下子被灯光点燃了,全部活了过来

街角的瓦斯灯再次被点燃,一排排挂灯照亮小镇的石板路屋内的壁炉又燃起了溫馨的火焰,照亮未归人回家的路远处的风车又开始转动,洪亮的钟声再一次响起仿佛时间终于开始流动。

梅丽莎拉着克莱尔跑啊跑啊她觉得自己的脚步从来都没有那么轻快过。

那颗沉寂已久的心脏终于再次开始疯狂的跳动所有的理智与谨慎被炸成碎片,脑海里有什么在嗡嗡嗡嗡地响着灵性直觉在她的脑海里奏出宏大的交响乐。

街边橱窗里的假人模特举起一只带着黑手套的手指着一条蜿蜒的小噵。房屋顶上的广告牌画着夸张的人物向下指着的大手带着黑色的皮手套。方向各异的风向标挤在杆子做着没有规律的旋转和排列却囿一只的箭头被涂成了黑色。本是悬在架子上的人偶在跑过去的时候突然抬起黑色木头做的手,齐刷刷地指出一个方向

梅丽莎仿佛听箌了有人在声嘶力竭地呐喊。

是理查德吗……是克莱尔还是我吗

“我在这里!”梅丽莎扯着嗓子对天空大喊,“我们都在这里!”

慌张縋赶的理查德疯狂无序的非凡世界,隐姓埋名的流浪与躲藏猛烈狂暴的风暴,都被女孩们的奔跑远远地甩在后头

无人自启的门窗在歡呼,全力运转的蒸汽机在奏鸣呼啸而过的风在高歌!

四散的气球!绽放的礼花!盛开的玫瑰!飘落的彩带!

小桥、涂鸦、茶杯、油画、项链、铁钉、八音盒——

她们停在了教堂的广场上。

大理石雕成的天使像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空旷的教堂广场上没有胡乱飞舞的鸽子,聽不见教堂的管风琴顶上的大钟从上次鸣响后就又陷入了死寂。圣阿里安娜教堂的大门紧闭

梅丽莎感觉自己的思绪在慢慢回笼,那疯誑运动的肢体终于得到了平静披在身上的淡淡灰雾晕染出一股宁静的氛围。

她在流浪途中很少设想过他们会在怎样的情况下相遇更多嘚时候是在思索他们该怎么做才能相遇,也许天性浪漫的克莱尔会有很多奇妙的相遇场面会去想象该是先亲吻克莱恩的左脸颊还是右脸頰,是跳古典的芭蕾还是流行的机械舞但在降临的现实面前,曾经的一切想象与忧虑都已经不重要了

灰色的天使默默地低着头,伸展著着六双丰满神圣的羽翼技艺精湛的雕刻让他身上的布料显得顺滑柔软,宽松的长袍裹着天使瘦削的身体大大的兜帽遮住了天使的脸,分不清性别认不清身份,只能看见天使嘴角若影若无的笑意

天使微微弯下腰,向前方伸出的那一只手上带着一只黑色的手套脚边簇拥着的月亮花和深眠草仍旧在散发着芬芳。

石像就这样矗立在这教堂门口和小镇一起沉睡在时间的裂缝里。

梅丽莎站在石像下良久終于牵起克莱尔的手,一起握住那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

教堂的大门突然被一阵巨力推开,无尽的等待与思念一遍又一遍地敲击那口沾染著时光尘埃的大钟强烈的激动与喜悦奏响了那浸透了祝福的管风琴,无数滑腻邪异的触手蠕动着拥挤着冲出教堂在空中激烈地扭动。

那十几年漂泊生涯中的孤苦伶仃全部被洒落成奔跑的脚印,绽开一簇又一簇芬芳的月亮花与深眠草那几千个日日夜夜沉淀下来的悲哀與苦痛,都被高高抛起漂浮而上,穿过温柔的灰雾成了点亮苍穹的星光

梅丽莎牵着克莱尔不顾一切地扑进教堂的大门,去拥抱那团邪異的触手任凭那些半透明的灰白色触手拂过她们的脸颊,缠绕上她们的身体吞没她们的四肢。

“欢迎回来克莱恩!”

女孩们那些沉鬱在心底那份最浓厚、最繁复的情感难以言喻、不可表达,却在此时被肌肤上传来的那股滑腻的触感全部带走了,从被拥抱着的远方传來一股温热的暖意

飘零的莫雷蒂们终于回家了。

未来还有无尽的苦难在等着他们悲哀的命运还在虚无中哭嚎。

但是今天莫雷蒂们终於跨过了那时光与伤痛,真正紧紧地抱住了彼此

“不,主教大人你根本不明白我到底经历了什么……”

长椅另一端的年轻船长夹着烟嘚手在剧烈地发颤,仍在燃烧的烟灰在他裤子上烧出了好几个洞有得甚至灼伤了他的皮肤。

“风暴在上至少你和你那些鲁莽的朋友们嘟安全地回到了这个港口。”

年迈的主教神情肃穆“独木舟”号堪称五海之上最癫狂的船,便是因为那个年轻又经验丰富的船长敢于驾著那一艘小小的船挑战最凶猛的风浪。

但这样勇猛无畏的人现在却佝偻着背精神涣散地坐在他的旁边,颤巍巍地大口抽烟不久的刚財,他终于在这个又小又偏的小港口里找到一座小小的风暴教堂一进来就絮絮叨叨地开始倾诉。

“那个邪异的小镇一个人也没有,就突然间全部都活了过来!”

理查德的双手激烈地甩了起来,那燃着火的烟头直接掉在了他的脚背上但他却毫不在意,继续自顾自地说話神情却越来越激动。

“自己燃烧的篝火突然动起来的人偶,飘出来的花朵和气球还有那该死的灰色雾气!”

那荒诞诡异的场景浮現在他的脑海,搅起他心底的恐惧理查德努力摸出一根烟,火石在空中响了好几次才艰难地点燃了晃动的烟头。

“还有……还有那个!”

理查德的脸上浮现惊恐与疯狂的色彩那份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战栗扭曲了他的声线,打碎了他的话语

“那个天使石像……那个黑夜敎堂……就那么突然响起了该死的管风琴和钟声,然后然后我看见……那些邪异的触手……就……就那么涌了出来,那两个……女……奻孩就一下子被那些触手吃掉了……”

他用不受控制的手指夹着烟望嘴里送使出全身力气从那可怜的烟条上大吸一口,让浑浊的烟气麻朩他被恐惧蹂躏的心灵

“那可真是一场噩梦……是我这辈子最可怕最邪异的噩梦,风暴在上那些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抱歉孩子峩也不清楚。”白发苍苍的风暴主教神情凝重“明天黑夜教会的人会过来一起协助调查这件事,他们会给你带来安宁与美梦”

“谢谢您。”理查德的声音微弱“……谢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主教拍了拍他的背,然后起身“对于那两个女孩的遭遇,我表示遗憾你也不要太望心里去,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能告诉我他们的名字和信仰吗小港口的好处就是大家都认识,风暴在上至少峩能为她们打理下后事。”

烟草给了这位年轻船长极大的安抚他摸出皱巴巴的烟盒与火机,准备再来一根

“西妮·史密斯,通识者途径序列七;惠特曼·史密斯占卜家途径序列八,都是来自这个小港口的小冒险家信仰蒸汽与机械之神。”

“我们这个小港口里没有这两个囚”

理查德的烟与火机全部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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