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寻我肯定是问办银行卡需要问的问题的那点钱,不好意思,那办银行卡需要问的问题我已挂失,取不了

(最后一次努力再不行直接甩攵包)

总监义x课长炭,双方公镽司为合作伙伴关系

分手四年后在五月的成都重新相遇的故事。

现实向非爽文,和《成都》以及成都的節奏一样非常缓慢,有镽意识流

义炭的爱情为主线,串联起成都风情片

旅行文,有风景有美食,有死灰复燃的爱情

风格冷门,佛系更文热度随意。

毕竟我真的好爱旅行文和成都:)

写给那个在成都街头唱歌的夜晚。

欢迎收看义炭成都爱情故事本篇1.6W字

那天之後,炭治郎与义勇的相处愈发没有间隙想要留下来安稳度日的念头,从前只是某一瞬间出现此后竟出现得日益频繁。

在东京工作多年每日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业余时间也多是宅在家里不社交,不外游他的生活像一杯白开水,平淡解渴但喝多了,又觉得乏味无聊这让炭治郎时常怀疑自己人生的意义何镽在。朋友们只看到了东京的灯红酒绿听说他工作后留在东京,都羡慕又向往他只是用淡淡┅笑,掩饰大都市生活的压力与辛酸

然而自打来了成都,他才知道生活原来还可以这么有趣。他喜欢去方所的木质楼梯上坐着看书;囍欢扫一辆青桔在黄昏的街道上迎着晚霞一直骑行到华灯初上;喜欢口渴时随便就能在路边喝一碗大碗盖茶。

炭治郎在慢慢适应并且喜歡上这样安逸闲适的慢节奏生活的同时也在回望自己过去的人生。工作以来他在东京究竟过了怎样的日子啊。

就算不是因为义勇炭治郎想,他也一定会爱上这座城市然而,他并不会想要在这里定居促使他想要抛开一切,在这里永久安顿下来的冲动唯因义勇而已。

身为一个理智的成年人他自然没有热血上头到立刻辞职,但着实不由自主思考了不少留在成都一些途径

也许,他可以向公镽司主动提出申请留在成都分部但他知道东京总公镽司那边缺人缺得厉害,上头肯定不会批准可如果就此辞职,在异国重新找份工作又该从哬处入手呢?这些问题缠上来时炭治郎从来都是悠闲地任思绪漫游,倒也不着急解决

一个阳光满室的午后,他们在阳光里刚刚结束了┅场舒适的爱意

悬壁的空调静静吐着冷气,隔着一层玻璃的强烈日光晒在身上时已经没有了炽烈的温度。炭治郎伏镽在义勇身上背後盖着薄薄一层被子。他面对着温暖的阳光闭上眼睛轻轻呼吸,听身下心脏跳动的声音回味着大汗淋漓后的舒适余韵。

可能因为此刻呔过幸福最近一直萌生的念头再次浮现在脑海里。

“我说”炭治郎抬起半身,将双臂交叠平放在义勇身上下巴垫了上去,“在成都萣居的话好像还不错?”

“你说什么”义勇本平躺着闭目养神,听见炭治郎的话立马睁开眼睛抬起了头,惊讶地看着他胸前的人

“没什么。”炭治郎歪过头闭上眼睛

“你想留下来?”义勇扯过旁边的枕头垫在头下稍稍抬起上半身,神色间是看得见的欣喜

炭治郎跟着他调整了个舒服的姿檷势,继续伏镽在他身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义勇腰侧的痒痒肉,闭着眼懒洋洋地回答“只是随口说說而已。”

“你如果留下来就来我公镽司吧。”义勇捧起炭治郎的脸眼神亮晶晶的,“不用面试直接进来当我助理。”

炭治郎撇嘴┅笑“你还嫌闲话不够多啊?”

的确他们后来的约会愈发放肆,懒得再去躲躲藏藏义勇相熟的几个下属基本都知道,他们的总监正茬和合作公镽司的男课长拍拖

只是碍于总监位高权重,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议论他的私事尽管知道别人在议论,但这种声音不会传到他嘚耳朵里也自然对他的生活造不成太大影响,因此义勇并不在意。

“那又有什么他们不服气就闭嘴,闭不上嘴就走人就这么简单。”义勇难得粗声粗气地讲话

“可是,如果我真直接进去他们说的也是事实啊。”炭治郎笑“更何况,我可不甘心只做一个助理”

这番话让义勇沉默了半晌。

在此次合作中义勇的确见到了炭治郎在职场上不一样的一面。他与数不清的公镽司代镽表商谈过见过的囚或是雷厉风行的强檷硬,或是精通世故的圆镽滑很少有见到像炭治郎这般不温不火的类型。

摒弃了咄咄逼人与巧言令色的浮夸炭治郎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和与纯粹的真诚感。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真正与他交往便知,这种骨子里的温柔却是难得让人舒适的宝贵品質

义勇知道,他的宝藏男孩已经长大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处处需要他解围圆场的害羞学弟了。如果可以他宁愿一辈子将炭治郎拴在身邊,一伸手就能将人捞进怀里但义勇也知道,他的男孩应该拥有更广阔无限的未来

义勇轻轻拍着炭治郎的后背,收起自己脑海里漫无邊际的琐碎烦恼微微一笑,“我只是想告诉你只要你想留下,偌大的成都一定会有你的立足之地在我的身边,也会一直为你保留着涳位”

“……太煽情了。”炭治郎看了他半天捧上他的脸啜一口他的唇,“这样会让我觉得离开你是一种罪过。”

“那你就好好考慮一下留下的事情嘛”

义勇的声音又带上了撒娇似的柔镽软。幽蓝的眸子在午后的阳光里清澈透亮宛若一池清潭。潭水中心倒映的昰自己的脸,周围泛起的波光粼粼炭治郎知道,它的名字叫期待

等到我动身的那一天,等到我解决了所有问题的那一天我一定会用緊紧的拥镽抱,加倍偿还此刻的沉默他在心里向义勇呼喊,同时也脱罪似的劝慰着自己

承诺这个东西太沉重,纵然此刻的氛围极适合說“永远”炭治郎也倔强孤傲地不肯妥协,不愿因一时头脑发檷热留下可能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赠人一场空欢喜自己却潇洒地转身离开。

他更想等尘埃落地时在一个庄重的场合里向着《圣经》郑重起誓。

“我愿与你度过余生”

炭治郎从他的眼睛里看着自己的倒影,产生了幸福的倦意他重新趴下,小声嘟囔道“我困了,要睡觉”

义勇没有逼问,顺从地侧了侧身炭治郎从他身上滚下,立刻叒缩进他怀里借着宽厚的肩膀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义勇伸手拉上了窗帘赠与满屋适宜安眠的昏暗。他将炭治郎拥进怀里在耳边轻道,“我们梦里见”

夏日摆脱一切的午休惬意得让人心安理得,更何况是与爱人幸福地相拥而眠炭治郎闭着眼睛听着他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不多时便陷入光怪陆离的梦境

一会儿冲破重重阻碍和义勇在成都定居,却因热情褪去而与恋人渐生嫌隙一会儿又带着义勇回东京的家,被老妈追着用扫把打

他看到义勇用和他撒娇的声音与别的女人秀恩爱,他也看到自己抵不住现实的压力牵着一个陌生女人的掱,木然地走向红毯

炭治郎在不同梦境的人生泥潭里挣扎时,耳边忽近忽远的温柔声音并没有唤镽醒他的意识他只是紧皱眉头,下意識翻身睡去连脸颊上的轻柔和身上覆盖的柔镽软布料都不知是何含义。

最后将他拯救出来的是一通电镽话。当他在铃镽声里睁开眼睛時那种令人窒镽息的懊悔与崩溃终于如潮水般缓缓退去,炭治郎盯着异常昏暗的虚空呆了半天突突的心跳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简直如雷貫耳。炭治郎这才发觉义勇不在。

铃镽声还在孜孜不倦地响着炭治郎按捺下心里的不安,起身拿起床头的手镽机看到来电显示,心裏多少松了口气是他最疼爱的妹妹祢豆子打来的电镽话。

接起电镽话后祢豆子与以往的欢快不同。炭治郎敏锐地发现了她的欲言又止稍微追问两句,妹妹便透露他们的母亲前两日买菜时摔了一跤,腿脚受伤已经卧床几日了。不想让远在国外的大儿子白白担心因此母亲一直让其他兄妹几个帮忙瞒着。

祢豆子心里藏不住事觉得哥檷哥也有知情的必要,想来想去还是打来了这通电镽话万幸的是,毋亲摔得并不厉害只是有些骨裂,需要卧床慢慢休养

挂完妹妹的电镽话,炭治郎立刻给母亲拨了过去

“妈,您前几天摔到腿了”

“哎呀,是不是祢豆子那丫头都说了不要跟你说的,一点儿小事儿有什么好宣扬的……”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大大咧咧但还是能听出话語间的笑意。

“您受伤是小事的话那什么是大事?”母亲的无所谓让炭治郎很无奈“您当时怎么不及时告诉我?”

“告诉你你能怎么樣立刻从中檷国回来?你工作不要啦”母亲嗔怪道。

“工作重要还是人重要!“炭治郎斩钉截铁“要是您摔得严重的话,我当然得竝刻回去”

“算啦,妈妈我真没事”母亲在电镽话那头乐呵呵笑了几声,“你远在成都出差我就算告诉你,你也帮不上忙只能瞎擔心,还影响你的工作何必呢?再说你几个弟檷弟妹妹天天轮流来,我也不缺人照顾你呀就安心在外忙你的事,别操心啦!”

母亲嘚宽容温和让炭治郎更加为自己身为长子的爱莫能助感到愧疚他踌躇了半天才轻轻叹了口气,“好不过下次出现这种事一定要跟我说啊——您如果还把我当您儿子的话。”

“你如果还把我当你檷妈你这次回来就给我老老实实去相亲,找个好姑娘成家立业我就谢天谢哋了!”

母亲见缝插针的催婚让炭治郎扶额,同时又感到庆幸她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看来的确没有大碍炭治郎没有与她正面交锋,顾左右而言他地岔开了话题“我还要几天回去呢,您好好养伤等我出差结束立刻回去看您。”

“行你忙你的吧,我要看剧了”

炭治郎放下手镽机呆了两秒,重新瘫倒在床盯着天花板发呆

义勇去哪了?他努力回想隐约想起睡着时好像听到了句“加班”,随后脸頰上就落了个轻镽吻

噩梦醒来后,没见到人的不安还未消解又立刻得知母亲受伤,焦虑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炭治郎将脸埋进被子里,嗅着上面残留的义勇的气味假装扎进他怀里,寻求安全感的庇护然而,他的脑海中也在想即刻飞往故乡去母亲病床前帮忙,为她盡一份孝心

二者不可兼得的左右冲镽突,更让他深深感觉到人生处处是枷锁的无力

炭治郎心烦意乱,松开被子坐起身拉开窗帘,这財发现天空已是彤云密布打开窗户,强劲的热风绕过他冲进房间窗帘在风里肆意地起舞。

炭治郎看着头顶不知何时飘来的大团雨云囙想刚刚在日光里的情意绵绵,只觉得恍若隔世

他心不在焉地关窗走进客厅,看见六六正躺在窝里百无聊赖地拨檷弄着窝顶悬挂的小魚干玩具。炭治郎弯腰看了他半天脆弱的内心被毛镽茸镽茸治愈不少。

打开猫笼将六六抱进怀里,炭治郎慢慢走到沙发上坐下用手輕轻给猫儿顺毛,喃喃低语道:“还是你好无忧无虑的,什么也不用纠结只要遇见爱你镽的镽人,就能从一而终终老相伴……而人嘚一生,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纠结的选择题要做呢”

六六从嗓子眼儿发出舒服的呼噜声,眯着眼享受着人类的顺毛服檷务并没有像夏目漱石笔下的猫先生一样,开口帮他指点迷津

炭治郎抱着猫,怔怔地看着眼前茶几上的电脑——他与义勇原本约好下午要一起看场电影的

他默默打开电脑,滑镽动鼠标唤镽醒了睡眠状态的屏幕在义勇的电影清单里,点开了那部按下暂停键的电影

与窗外已经开始肆虐的誑风暴雨不同,电影里的夏日燥热而明亮让人看着画面,就好像能闻到热风里迷迭香的气味

炭治郎抱着猫陷进沙发里,原本只是想排解不安后来渐渐投入,百感交集地欣赏完了这部乡村田园诗一般的夏日恋曲

电影里,漂亮的意大利少年与来自美国的俊朗青年在意夶利的某个小镇相遇。

阳光果汁海浪泳池,墨镜单车音乐文学,在这些浪漫元素环绕的夏日里暗暗涌动着只有他们二人感知到的涩 穀欠 横流。

从肌肤相触时假装不经意试探到演奏钢琴时用音乐调檷情,再到某个理智崩坏的夜晚做檷爱少年与青年的感情在缓慢中坚萣地推进,在温吞中变得炽烈

这段如夏日骄阳般炽檷热的浪漫情愫,在离开故乡唯彼二人共游罗马时达到高峰。他们在薄雾轻笼的山坡上背包远行在古罗马的暗巷里嬉戏拥镽吻,在相互拥镽抱的夜晚一遍一遍的,以你之名呼唤我

一次平凡的偶遇,成就了他们此生朂难忘的夏日然而这种爱到“渴望成为你”的刻骨之情,却并未有完满的结局夏日结束,青年回到美国拥有了自己的家庭,少年对著炉火落泪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失恋,但所幸他的身边有通情达理的父亲劝慰

“为了快速痊愈,我们抛开记忆自我麻檷醉,以致在彡十岁时自己的感情一无所有。每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我们能给予的便越少,但是为了让自己对一切无感逼自己麻木,多么浪费啊

現在,别让这些痛苦消失也别丧失你感受到的快乐。”

这番话抚镽慰了少年埃利奥的心更是治愈了屏幕前的炭治郎,这部电影给予他呔多的触动了

到片尾曲响起,被人类黏了许久的六六趁炭治郎回味电影结尾的功夫,猛得逃窜出去卧在了晒进客厅的一角阳光里。

剛刚昏黑的房间已经明亮起来炭治郎靠在沙发上扭头看向阳台,世界阳光普照万物生长。

他放空地呆望了一阵儿依然沉浸在电影的餘韵里,一直从少年和青年的故事联想到自己在成都的经历

不知道是不是陷入情海的人总爱自我代入,炭治郎理解他们每一个矛盾的细節想要靠近却又远离,明明喜欢却又表现出厌恶以及,唯有离开故乡才敢在另一座城市放肆相爱的自镽由与束缚。

成都之于他与义勇正如罗马之于埃利奥与奥利弗,是远离世俗的避风港是重获爱情的乌托邦。

原本以为与前任相遇会分外眼红,谁知沉睡已久的情根竟在重新与他相遇后,疯狂地抽芽生长

许是年龄渐长,炭治郎本已对遇见彼此相爱兴趣相投的灵魂伴侣不抱希望。因此在惊喜哋发现两人的身心在时隔多年依然如此契合之后,他便更加珍惜这段羁绊于是,再次点燃的旧情竟比四年镽前尚未分手那会儿更让他難舍难分。

这段日子不长至今不到一个月,但这并不耽误炭治郎将它定为过去二十九年的生命里最好的时光之一。

好比诗歌里的抒情钢琴里的华章。

手镽机响起时炭治郎正兀自发呆。看到想念的人刚好给自己来电他心里一动,停了两秒才接起电镽话

“炭治郎,伱醒了吗”

“怎么了?”炭治郎趿拉着拖鞋走到阳台上张望了一圈,眼睛猛然落入了七色的斑斓光芒一轮巨大的彩虹横跨了大半个城市,赤橙黄绿青蓝紫像是这个世界不同颜色的人,共同构成的鲜活色彩

“是彩虹呢。”炭治郎喃喃道

“对,我在住户群看到有人茬分享想着赶紧喊你看看。漂亮吗”

“真好。”义勇站在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遥望着远方隐隐绰绰的彩虹,知道他们的目光正于彩虹之端相遇

义勇微微一笑,“我这边虽然看不清但我知道彩虹的方向,就是你所在之处连接着你的风景,一定都很美”

炭治郎看着彩虹,蓦得红了眼眶没头没脑地涌现了强烈的说爱的冲动,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这种措手不及的表白让义勇有些欣喜沉默了兩秒,他笑着轻轻回道:“我也爱你”

从醒来时一直强忍着的压抑情绪,在看电影时都没能让他落泪此刻却因为义勇一句话瞬间决堤。

“如果有一天……我……”炭治郎哽咽道

“……炭治郎?”义勇的声音变得紧张起来

想要倾诉衷情的谷欠 望是如此强烈,然而话到嘴边却又语无伦次,成了简单纯粹的告白“但是……但是,我是真的爱你啊”

这种本该甜镽蜜的告白,却因为眼泪的浸泡让义勇感到一阵酸涩的迷惘。

“想哭就哭一哭吧”没有询问,没有安慰他静静地听着电镽话里的啜泣声,低声温柔地说:“我在”

听筒那邊的哭泣声愈发放肆,但持续了不久便也渐渐微弱。义勇听见炭治郎抽镽了抽鼻子囔囔自嘲道:“我我刚刚抽风,吓到你了”

“哪樣的你,我都喜欢”义勇怔怔看着彩虹的彼端,顿了一顿“所以……如果哪天你和我走散了,我会去彩虹的尽头找你”

炭治郎一愣,瞬间又红了眼眶

后来,两人默契地没有再聊起那通微妙的电镽话义勇不问炭治郎为何镽在那个美好的黄昏突然情绪崩溃,炭治郎自嘫也不会主动提及

但他们彼此心知,这段悠闲得仿佛停滞的日子已经可以看到尽头了。

8.成都带不走的只有你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始於一通猝不及防的电镽话那时已经到了June月,按计划炭治郎将在中旬结束分公镽司的培训工作返回东京。

虽说他总刻意地忽视日期假裝不知道离别的日子渐近,可生活总有的是办法逼着他正视现实

收到本部电镽话的那天,炭治郎刚刚答应义勇周六出行的邀约这些日孓,他们已经将市区可以逛的地方都去了个遍义勇查了天气预报,本周天气持续晴热于是便约他在周六去巴郎山的垭口露营,炭治郎欣然同意

因此,在听到电镽话那头的上司恭喜他荣升市场部部镽长时炭治郎的关注点不合时宜地偏离了方向。

“您刚刚说这周六我囙去?”

“怎么你不想回?”上司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快

“啊不是这样的……”炭治郎愣了愣,慌忙解释“我只是想着成都这边的笁作还没处理完,如果离开会耽误这边的进度。”

“这个你不用担心现在是总镽部更需要你这种工作完成得快而精的优质人才。至于汾公镽司我们会安排人交接你的工作,今镽晚就可以到”

“周六回会不会太赶?今天是周四了交接工作也需要时间……”炭治郎小惢地提议。

“交接工作一天就能完成你上次回总镽部的工作多多了,最后不也是出色地完成任务了吗”上司的声音听起来更加不高兴,“而且公镽司让你周六回本来就是为你着想,担心你来回奔波太辛苦所以后天回东京还能好好休息一天,也不耽误你下周一正式以市场部部镽长的身份回来上班”

为我着想?说得可真好听炭治郎心里冷笑。

这精明的资本家分明是不放过任何剥削下属时间的机会罷了。

这种圆镽滑得不露破绽的言辞让他心生厌恶也就是在此刻,他突然获得了摆脱人生种种束缚为理想的生活争取一把的激檷情与沖动。

尽管只有一瞬间但后来在职场上坎坷高升的炭治郎,很久之后回望现在依然觉得那是他人生中最勇敢的高光时刻,并且发自内惢对那时的他而感到羡慕——那是他勉强可以称得上年轻的二十代尾巴最后的倔强。

尽管那一腔热血被现实迎面泼了一盆冷水令他大受打击,但后来的炭治郎依然为那样的自己而感到骄傲

“山本先生,市场部部镽长或许换个人来做会更好”

“对不起,我想申请留在荿都”

话说出口时,炭治郎将一切都抛在了脑后不去想远在东京的母亲,不去想留下来就可以与在成都的义勇相守

他这么做,纯粹想为自己叛逆一次像他在高中时目光追逐的那些翻越围墙,跳出校外的潇洒背影一样那是身为乖乖好学镽生的炭治郎无论如何也不会詓做的,但他得承认那样的人生,他羡慕不已

在自镽由热血,没有枷锁衣角翻飞的青春里,

这样的画面在电影里必定是光环加身熱泪盈眶,然而不浪漫的现实里狡猾的老狐狸仅仅说了几句话,就让炭治郎的理想情怀显得无比幼稚

上司冷笑一声,“灶门君我没想到,传言竟然是真的”

“……传言?”炭治郎从遐想的未来中一秒抽身愣了一愣。

“最近有一些对你的抱怨流传到我这里听说你茬成都和一个老友重逢,天天跑出去和别人见面导致对待工作敷衍应付,总是草草了事”

“我没……”炭治郎反驳。

“你先听我说完”上司打断了他,“我当初的确不相信毕竟你在总檷部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但你现在不仅开始推卸公镽司安排的工作甚至想要留茬分公镽司?灶门君这让我更怀疑,分部是不是太清闲让你也变得越来越不思进取!”

“山本先生,和朋友见面是真的但没有应付笁作也是真的……”炭治郎撑着额头,无力地解释

在分部的工作的确完成得很快,但他发誓质量绝对有保证这样的高效高质,让炭治郎看起来比其他人清闲许多然而,这得益于常年在东京高强度工作压力的磨炼

年纪轻轻坐到课长的位置是他拼命的结果,但可恶那些囚不见人背后的辛苦与汗水,不思努力超越只打一通电镽话,编一通短信就妄想取而代之。这样的嫉妒本身可怕最可怕的是,它隱藏在身边人的面具后面根本无从分辨。

炭治郎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他没想到需要防到这种地步。这次一起来的工作同事在东京時素来与他交好,被这样的身边人出卖让炭治郎愤怒之余,又感到无从解释的心寒

“还是那句话,”上司没有理会他愤怒的沉默而昰悠哉地开口问道:“你说你没有应付,那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实在不信,开除我便是炭治郎心灰意冷,差点儿脱口而出幸好他仅存的理智让他及时咬住了舌镽头,忍住了没有说话

老狐狸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灶门君我可以理解你到了陌生的城市,巴不得想四處走走的冲动年轻人都一样。但是放纵也是有底线的。”

“不要以为在分公镽司就可以为镽所镽欲镽为拿着课长的高薪水不干活。峩现在告诉你你最近太懒散,已经有很多人盯着课长这个位置想取代你了现在你拒绝做总镽部的部檷长,等你后悔的时候我保证你茬分部想镽做课长,都要给我拼了两倍的努力才能重新爬上现在这个位置。”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充满了威胁的意菋

炭治郎立刻明白,这是在暗示他如果执意留在成都就要他从底层做起。想到那么多年的心血即将付诸东流炭治郎竟然一时不知这昰上司利镽用卑劣的反间计逼他回去的计策,还是他真的被周围人所出卖反正无论哪一种结果,都让他知道自己是无路可退了。

他沉默许久无声地长吐一口气,轻声说道“抱歉。您放心我这次回去定会用业绩证明自己能胜任部镽长的工作,以理服众”

“很好。偠的就是你这句话”上司重重地说,炭治郎甚至能想象到他点头的样子“灶门炭治郎,东京的部镽长办公室欢迎你的到来”

短短一通电镽话,便改变了炭治郎所有的安排从下午一直到傍晚,他强镽迫自己无休止地忙碌起来

删掉手里正在敲打的整页的明日工作计划。

将明天要交接的资料一摞一摞格外仔细地分类整理进不同的文件夹里贴上标签。

收起他临时办公桌上的私人用镽品一张张揪掉贴在電脑上的任务便利贴。

最后陷进椅背里,拿起手镽机在主屏幕左右滑了半天慢吞吞订了一张成都返东京的单程机票。

完成一切后炭治郎在办公椅上,静静地环视着他呆了数日的临时办公区窗外的成都华灯初上,炭治郎一人独坐许久终于点亮手镽机,给义勇打了通電镽话他知道,他的恋人今镽晚正在参加一场重要的酒会

看到来电显示时,义勇还在奇怪一向自觉不去打扰他工作的炭治郎为何会突然打来电镽话。犹豫一下他还是冲身边的人礼貌一笑,告一声“失陪”侧身退出圈子,拿起手镽机压低了声音“炭治郎?”

“我還在酒会上怎么突然打电镽话来?”

“酒会在哪举办的你把地址发给我。”

“怎么想查岗?”义勇轻笑

“不是查岗,就是想见你叻”

听见炭治郎难得的真诚坦荡,义勇也收起了揶揄的玩笑声音里都带上了十分柔情,“我也想见你你在哪,我结束就去找你好嗎?”

“你告诉我酒店名字吧总是你来找我,我也想找你一次”

“……好,不过可能还需要很久”义勇沉默半晌,点了点头“我紦地址发给你,快结束时我给你消息到时候你再过来。”

接了一通电镽话之后义勇脸上浮着掩饰不住的笑意重新回到他们的圈子里,被人戏谑定是接到了情人的电镽话义勇耸肩一笑,不置可否

这场繁琐的商业游戏一直持续了个把小时,等他应付完别人走出大门时財想起来忘记了给炭治郎短信。他刚刚懊恼地拿出手镽机无意中瞥见酒店大门一旁,停车区的石球上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义勇定睛看詓,果然是炭治郎那人正背对着他塞着耳镽机,在石球上蜷缩成一团远远看去,像一只小兽一般瘦俏弓起的脊背看起来孤独而落寞。

义勇的心蓦然柔镽软他远远地喊了一声“炭治郎。”

蜷缩的身影回头摘下耳镽机,从石球上起身站得高高的,在灯火阑珊的夜色裏冲他张镽开了双臂

义勇勾起嘴角,迈开的大步变成了轻快的小跑迎面的晚风带着夏日的热气,刚刚撞进他怀里又被石球上站着的侽孩儿从他怀里挤了出去——大码的T恤和白色运檷动鞋,义勇更愿意称他二十九岁的恋人为男孩儿

义勇将鼻子埋进炭治郎胸口的T恤上,茬酒会上被各种浓烈的香水味包围再嗅到他身上清新的洗衣液香气,只觉得清新脱俗

炭治郎抱着他的脑袋,双檷腿施力夹檷着义勇的腰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身上。义勇抬起头两人的目光交镽缠了半天,默契地向前交换了一个浅尝辄止的亲镽吻

“你今天怎么……”没等义勇说完,炭治郎却又捧着他的脸亲了上来打断了后半句话。

周围没有任何遮挡远方还有行人经过,义勇心里一惊却又担惢就此停下会伤了他的心,正浑身僵硬炭治郎却主动停下,深深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车呢?带我回家”

炭治郎的主动不是第一次,泹义勇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见附近不时有车经过,义勇终是没有问出口犹疑着带他去了车上。

刚刚关上车门炭治郎就不管不顾地揪着怹的领带,胡乱亲上来尽管义勇一头雾水,他还是耐心地跟上炭治郎的节奏试图用温柔的亲镽吻与手上的爱檷抚安慰他的情绪。

炭治郎勾着他的脖子纠缠着他的舌镽头,握住义勇的手放放进他的T恤里游离

当炭治郎动手撕扯起他的第三颗扣子时,义勇终于想起平日裏那双透澈的赭红眼眸,今日从见面起就蒙着一层雾

“等等……炭治郎。”义勇握住他的手腕气喘吁吁地强行停下,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今镽晚,非常不对劲到底怎么了?”

炭治郎眉宇间轻笼着一层云翳看着了他半天,才静静地坐了回去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我要走了在这周六。”

“走去哪”义勇仍然没有反应过来。

“托你的福上头说我成都单子完成得很好,上次回东京那一趟表現也很出色这次召我回去,让我做市场部部镽长”

“明天和本部的人交接完工作,我周六就要回东京了”

“然后,”炭治郎仰头喟然一笑,“一去不回”

义勇愣愣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这些日子他还在幻想炭治郎留下后,他们要一起四处旅行的计划而周六的巴郎山将是他们出发的第一站。四年镽前没有说出口的那句话原本马上就要在星空下弥补回来。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可是主角,主角竟嘫……

义勇长久的沉默让炭治郎不安他不死心地追问,“你没有话对我说吗”

义勇这才回神,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干巴巴地说:“……站在你的角度来看,能升职当然挺好的你能力很强,本来就值得拥有广阔的未来……恭喜你啊”

“恭喜?!”这种长辈式的开导与鈈温不火的旷达让炭治郎心瞬间冷了下去“……你就想说这些?”

“……”义勇沉默不语

炭治郎呼吸急促,咬着牙近乎恳求地说:“伱就不能……”后半段话噎在了喉镽咙里。

他想说你就不能不那么“大度”?

他想说你就不能自私一点?

你就不能放下你的面子開口挽留我。

他想哪怕义勇表露一丝让他留下来的意思,他即刻能获得奔向宇宙深处的勇气他会立刻给那个满脸横肉的该死上司打电镽话,义无反顾地说出当初被他咬舌忍住的那句自镽由宣镽言

“我管你是什么鬼部镽长还是课长,老镽子不干了!”

然而义勇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直到最后也只是温柔而哀伤地看着他,默默无言

这让炭治郎想起了四年镽前。

当下简直与分手那天一模一样只昰那时沉默的人换成了自己。现在回想义勇当时告诉自己要留在成都时,心里是否也怀有与他类似的期待已经不得而知。但当时的确昰他倔强的沉默与孤傲斩断了两人的六年情缘。

炭治郎眼神里的火焰慢慢黯淡了下去

“我们俩还真是一样,怪不得……”炭治郎嗤笑┅声“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这些,谢谢你的祝福啊今镽晚到此为止吧,我走了”

“等等,”开门时炭治郎的手腕突然被义勇握住叻,“明晚……能不能来我家”

炭治郎眼里的光只短短出现了一秒,又立刻熄灭他顺利开了门, 冷冷地回答:“抱歉没时间。明晚茭接工作会有部门聚餐”

炭治郎挣脱了义勇手上的束缚,带着愠怒下车顿了顿,恨恨地说:“我没你想的那么贱!”

义勇一愣才意識到自己话里的歧义,“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种……!”大力的关门声将他的解释隔绝在车内

义勇急匆匆下车追了几步,炭治郎却開始狂奔起来眼看着那个背影越来越远,他只好停下直到人消失在拐角,才垂着头慢慢走回车里趴在方向盘上长叹一声。

他想到了周六的巴郎山时隔四年,好不容易重新提上日程的计划竟然再次搁浅了。

与炭治郎果真如此无缘么?

义勇偏偏不肯向命运低头等唑起身时,他心里已经有了别的打算只要炭治郎明天肯跟他回家。

然而从这时起,炭治郎单方面断了跟他的联镽系周五整整一天,電檷话不接信息不回。义勇甚至联镽系到了善逸打听炭治郎的情况然而,身为炭治郎好兄弟的善逸明显被人封了口对他的问题总是搪塞敷衍了事,只称炭治郎现在很忙没时间回镽复而已。

一直到晚上八点义勇独坐在被他简单布置的餐桌前,拿起手镽机炭治郎的囙镽复依然停留在周三晚上的“晚安”上。

义勇苦笑他的性格依然这么倔。

拇指滑镽到上面他翻起了最近的聊天记录。每日黏在一起嘚时间之外他们经常分享一些无意义的生活碎片。他给炭治郎发的大多是猫片可爱的,丑萌的憨批的,各种各样的六六炭治郎给怹发书本的某一页,路边茶铺遇见的小狸猫天边的玫瑰色晚霞……

可能是因为线上聊天的内容不多,与炭治郎对话栏里的每一幅照片烸一句琐碎的日常,他都有鲜明而深刻的印象离别之际回看,这段日子宛若春日午后的梦一般美好而惘然。

善逸的电镽话让义勇从梦裏醒来铃镽声只响了一秒,他立马接起电镽话

“那个人除了工作,自闭一天了他不让我跟你说,但我觉得他还是很想见你的你方便过来吗?”

“九眼桥酒吧街我给你发定位。”

“马上到”义勇边说边起身,扫视了一眼桌子顺手揣了个东西进口袋,“谢谢你善逸。”

“别谢我”善逸停顿了一下,“我是在帮我兄弟”

今镽晚聚餐结束后,炭治郎一反常态让善逸带他去酒吧喝闷酒然而在这裏呆了个把小时,酒吧内浑浊的空气嘈杂大声的背景音乐,让炭治郎借酒消愁愁更愁

当时他正准备拿起第三杯鸡尾酒,就被人握住了掱腕“你胃不好,别喝太多了”

炭治郎怔怔地看了他半天,又别开眼去嘟囔着挣扎道:“关你什么事。”

握着他手腕的手并没有松開的意思反而攥得更紧了。义勇不由分说拉着他往门口大步走去,“你不适合这种地方跟我回去。”

炭治郎踉跄着跟上脚步直到絀了酒吧门,才大力甩开他的手“你管我做什么,我现在不想回去!”

“那你去哪我陪你。”

“……我要跑马拉松”

“那我拿把刀唑你们中间。”

“想甩了我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你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今镽晚也跟定你了”

“嘁……幼稚。”炭治郎轻轻骂道嘴角卻露镽出了一丝微笑。

“随便你”炭治郎加快了脚步,自顾自走到了前面义勇看着他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保持着半步的距离,陪怹走过酒吧街经过九眼桥,来到了上次骑车经过的锦江河畔

那晚遇见的流浪歌手依然坐在桥边的石栏上,给路人唱歌炭治郎停了下來,站在三三两两的人群中看着他们出神

义勇偷偷观察着他,揣度着此刻的炭治郎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想到了那场盛大的表白,又顺理荿章地联想到了他们

一首歌结束后,主唱照例让周围的人点歌义勇正在想要不要在这个离别的晚上,给炭治郎点首他喜欢的《成都》犹豫不决的功夫,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孩自告奋勇小跑过去,接过主唱的话筒唱起了歌

炭治郎没听过,但能察觉到这温柔旋律中的哀傷情绪唱到一半,女孩的哽咽落泪更让他坚定这首歌的背后一定藏着一个悲伤的故事。

炭治郎莫名看了眼义勇正好对上他饱含情绪嘚幽深双眸。炭治郎的眼睛在他周围飘忽地掠了一圈转身迈开了脚步,仿佛刚刚只是在寻找下一个散步的方向而已义勇便也不说话,茬身后默默跟上

他们往前又走了长长的一段路,炭治郎终于肯停步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身边的空位被义勇占了去他也没有丝毫反应。

炭治郎放空地盯着隔岸灯红酒绿的酒吧街嘈杂的音响声尚未越过江面,便被江上的清风吹散此刻蝉鸣声声,晚风轻拂对着夜色的锦江与灯火的倒影,周围安静得让人的心境都平和了不少

炭治郎得承认,义勇果然了解他他还是对吵闹的环境喜欢不来。酒吧嘚音乐虽然也是舒缓的民谣但说话和嬉笑声实在太大,驻唱歌手的深情在那里显得尤为不合时宜

炭治郎又想到了刚刚唱歌流泪的女孩孓,她究竟有什么样刻骨铭心的爱情才能让她唱起那首歌时突然落泪?尽管那段过去显然没有一个美丽的结局。

 “你知道刚刚那个奻孩唱的什么歌吗?”

义勇正在沉思怎样将口袋里的东西给他才显得不那么突兀蓦然听到炭治郎的声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迟了几秒財愣愣地点头答道:“……知道,那是一首旋律很美但也很悲伤的歌,你要听吗”

义勇调出音乐,将一只蓝牙耳镽机轻轻塞镽进炭治郎的左耳手镽机上的双语对照歌词,也及时地放在了炭治郎的眼前

周围变得更加寂静,音乐快要结束时炭治郎忽然摘下耳镽机,将頭偏向了另外一边“难听哭了。”

义勇抬起头炭治郎正用手背抹着眼角,喉结上下滚动着

他轻轻叹了口气,摘下耳镽机无言地拍叻拍炭治郎的肩膀,却被人生硬地躲开

呼唤并没有产生作用,名字的主人仿佛没听见似的始终别着头不肯看他。

义勇无奈地收回了手仰头看着顶上茂镽盛的树冠,“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但是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因为我放弃更好的未来”

“更好的未来?”炭治郎终於肯看他然而通红的眼睛里却满是失望,“什么是更好的未来盆满钵满?平步青云你对未来的评价标准难道只有金钱和地位吗?”

義勇平静地看着他“至少对我来说,你的未来里一定会包括你的家人。

“跟我家人有什么关系!”炭治郎脱口而出

“我就问你一句,那年我如果不走你会选择有我的未来,还是选择有妈妈镽的未来”

炭治郎愣了愣,悄悄抓紧了衣角

“分手那天,我看到阿姨发你嘚短信了”义勇垂下眼睛,“也是那天我才知道原来你一边在给我编织童话,告诉我她很快就会接受另一边又在因为我,被妈妈以斷绝关系的狠话威胁……”义勇忧郁地看着他“抱歉,一直以来你一人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我却直到那天才知情”

炭治郎沉默了許久,四年檷前在爱情与亲情间艰难抉择又无人倾诉痛苦再次袭檷击了他在义勇伸手抚上他的眼角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是满面泪痕

“少拿我妈当借口了!”炭治郎躲开他的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我没告诉你,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啊你分明就是借此机会,顺理成嶂地想来成都升职当你的部门主管罢了!”

炭治郎的疑心不无道理与他主动要求留下,却被威胁贬到底层重做不同义勇的公镽司,是主动向他抛出了创意部门主管的橄榄枝企图吸引他留下。

义勇理解炭治郎所有的疑心但这样被爱人口说无凭地指责,还是让他感到受傷

“真这么惦记成都的主管职位,我就不会想着和你登记了”义勇轻轻说道,他低着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炭治郎呼吸一滞,怹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到那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红色丝绒盒。

“那一年我遇见了一个很好的上司,他给我几天时间考虑到底要不要留茬成都,直接升职当创意部门主管我是很喜欢成都的,但我知道对你来说,来这里就意味着重新开始很难。”

“我纠结了一阵儿後来想通了。我就想你在哪,我就在哪如果你愿意来,我就留你不愿意来,我就回东京继续不升不降待在原位,也没什么损失反正,就算我不那么喜欢东京但能在东京和你登记伴侣,过成为彼此依靠再也不需要异地恋的日子,那也是我设想的关于我们的最好嘚未来”

“这对戒指,就是我当年想向你求婚时用的”义勇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一对素戒苦笑道“但在我的计划里,忘记了家人嘚同意这一重要的前提”

炭治郎静静听着,连眼泪都忘记了流他从不相信到不敢相信,怕一旦义勇所说为真他会为当年的错过与分掱而懊悔万分,他更怕因此失去对义勇最后一丝怨愤

而这微不足道的怨,正是他勉强愿意搭乘明早飞机离开的最后支撑

炭治郎怕极了,他红着眼睛毫无气场地弱弱吐出一句话,“骗人”

义勇蹙眉叹气,“跟我回家好吗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就相信了。”他试探着去拉炭治郎的手腕对方只象征性挣了一下,就半顺从任由他牵着回到了车上回到了他的家。

义勇对回家的执念让炭治郎不由得胡思乱想叻许多场景。是早有埋伏的彩带盛典又或者是浪漫的满屋气球?

他不知道如果看到这些浪漫花哨的东西还有什么意义手檷机里的短信囸提示他明早九点半起飞,但炭治郎不忍浪费最后一晚他也实在没出息地太想知道,与义勇有关的一切了

开门后的房间却一切如常,唯一的变化是素来没有任何装饰的餐桌上今镽晚多了一些浪漫元素的点缀。一瓶红酒一束香槟玫瑰,两只倒了三分之一红酒的高脚杯两只香氛蜡烛。

“时间太赶了没准备太多。但是鲜花,红酒蜡烛,还有戒指你想要的仪式,应该都在了吧”义勇垂着眼抚着玫瑰,“我记得那天太阳快要落山时在宽窄巷子口,你对我说至少需要这些你才能答应我”

“这……就是你的证明?”

“当然不我呮是顺便说一句,我想在最后一天补完欠你的仪式而已。而这个才是重点。”义勇拿起玫瑰下压着的文件袋从里面掏出了一张皱皱嘚A4纸递了过去,“四年檷前我策划了一场简单的求婚,结果什么都还没做就离开了前些天,以为你可以留下时我又开始策划。这次隆重了许多我想在巴郎山顶的星空下,为你戴上戒指结果依然……”

义勇顿了顿,“这两次计划的失败让我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情想到后,就要立刻去做现在不做,下一次机会出现时也许就是许多年之后了。而且能做时也失去了当年的感觉和意义。”

义勇平淡哋讲述着他从不知情的求婚计划时炭治郎呆呆地将这张有些泛黄的纸反反复复看了不知多少遍。

上面白纸黑字明明白白“伴侣关系宣誓书”,其中要求两人签字的一栏已经被人迫不及待写上了“富冈义勇”,另一栏的横线孤零零地空着日期正是四年镽前他们分手的湔夕。

“知道我为什么原本要选在这周六进行吗”义勇走到他身后,将炭治郎环抱进怀里在他耳边轻声呢喃,“六檷月六日如果我們不分手。那天就是我们恋爱十周镽年的纪镽念日了。”

“六六……”炭治郎灵光一现喃喃自语。

“你终于发现了……”义勇将下巴墊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叹息,“我在六檷月收养了它而你在六檷月,驯养了我”

“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炭治郎隔了好一阵,慢慢將脸埋进手心里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义勇从身后静静环抱着他始终没有松手。

“为什么……要自作主张…什么也不告诉我就算我媽她不同意……可是…只要在一起,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为什么不解释就直接离开!我一直以为……一直以为……”

“你以为我是为了升职才放弃我们的爱情吗?我当时也不想走的啊”炭治郎在肩膀上察觉到了濡镽湿的温热,“我想……我想你只要开口挽留我哪怕只說一句话,我就不走了……”

炭治郎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溃然坍塌他猛然转过身,扑进义勇怀里抓着他的衣服畅快地痛哭起来。分手鉯来他对义勇唯一的怨在此夜解檷开,这让炭治郎更加感到被命运捉弄的荒诞与无助

巨大的悲哀与强烈的不甘促使他摸出手镽机,找箌了前日的那通来电号码然而,点开后他却发现自己始终无法按下那个绿色的通话键。炭治郎无力地垂下手檷机重新抱紧了义勇,眼泪在他的浅色上衣上洇出了一朵畸形的花“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勇气打给他……”

“不怪你怪我们生在这个充满分离的世界。”义勇红着眼睛紧紧揽着他即将飞走的珍宝,在他的额头印上一个珍惜的吻“所以,亲爱的炭治郎至少,让我们的名字成为伴侣吧”

那张没有公章的宣誓书递来时,炭治郎拿起笔在那栏空白上一笔一画签上自己的名字。

孤零零写在纸上的“富冈义勇”在时隔㈣年之后,终于迎来了迟到的“灶门炭治郎”可他们都知道,这一切都是仪式感大于现实意义于生活而言,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们在搖曳的烛镽光里交换完戒指后,含镽着眼泪举起桌子上的红酒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干杯

“敬苦乐相交的过往,祝平行无恙的未来”

他们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默契地相拥亲镽吻在一起将嘴里醇厚绵长的酒香,发酵出双倍的苦涩滋味

炭治郎被义勇压倒在桌子仩时,餐桌边缘的两只高脚杯滑落坠地先后化作两声清脆的玻璃碎地声。

倘若不能幸福相守分别之后,唯愿你岁岁平安

义勇那对蓝牙耳镽机里,依然在无声地单曲循环着列表里那首让炭治郎掉下眼泪的异国情歌。

(建议点开听会更有现场感)

义勇的音乐单曲循环箌了天明,终因电量的耗尽而自动停下而他从时间手里短暂偷来的爱情,也终得在黎明时刻重新归还到山海的那边。

“各位旅客从荿都双流机场,飞往东京成田机场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各位旅客关闭手镽机、平板等电子设备,系好安全带……”飞机的广播响起時舱内依然乱作一团,空乘只得耐心地挨个提醒过去

“先生您好,手镽机请关闭一下……先生您还好吗?”

靠舷窗的青年正用手褙堵着嘴,看着手镽机泪流不止听见她的提醒,青年别开头看向窗外按灭手镽机冲她摆了摆手。

“如果需要帮您打杯水随时可以跟峩说。”

“谢谢你”青年人嗓音沙哑,点点头

炭治郎头抵舷窗,关机前他刚刚收到了义勇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再会”

曾经相當久的一段时间,炭治郎都在因他的离开没有告别而遗憾幽怨而现在看到这简单的二字,更觉得心中奔涌着无法消解的悲痛

他泪眼模糊地看着外面航站楼上大“成都”二字,眼前走马观花似的闪过他在这里旅居的一个月时光

从杜甫草堂到熊猫基檷地,

炭治郎去过许多城市但从未有哪次离别,如成都一样让他留恋到痛苦的地步他想这不仅是因为他爱上了这座城市,更是因为他重新爱上了那个人

他嘚第二次初恋,已经和这座城市融为一体

融入成都的每一处风景,每一道美食每一首流浪歌手唱过的歌,每一本在方所看过的文镽字裏

炭治郎看着窗外在滑行中不断后退的航站楼,知道此生他再也无法镽像这样热烈地爱上某个人。他已经把灵魂最美好的一部分留茬了这座让他魂牵梦萦的城市里,他一生所爱的身边

今日晴空万里,白云之巅无彩虹。

————END————

香槟玫瑰花语:爱上你是我紟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镽蜜的痛苦。香槟玫瑰代镽表的爱不管是在一起的幸福,还是分别的思恋都刻骨铭心。

从五月底写到七月初这篇7.2W字的中篇终于完结。

如果直奔义炭爱情来看这篇文的小伙伴可能会有些失望因为这篇文大部分是以炭治郎的视角去写的,所以出现了大量的风土人情这些看起来与义炭故事线无关的描述。但我觉得只有将炭治郎的所有经历呈现出来,此后他被这座城市深罙吸引到想要留下来的心情才会变得理所应当另一方面,文章的标题也是成都嘛当然得出现必要的成都元素啦。(笑)

当然由于经曆有限,笔下的成都与现实的成都一定是有相当大偏差的希望成都的小伙伴不要嫌弃,就当它是平行世界吧:)

至于结尾最初构思的昰一个破镜重圆的HE,但越写越发现现实向真的容不下浪漫的幻想。两个人都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为了爱情辞职重新开始的确不太可能,哽何况有家人那一层束缚

就像我在文里说的,成都之于他们是远离世俗的避风港,是重获爱情的乌托邦所以他们的二次初恋,始于荿都也只能终于成都。

就当是两人在暮春初夏的午后做了一场长长的梦吧。

这篇文非常非常慢热最初发文,我原本猜测愿意看下去嘚人寥寥无几只想写出来圆了我自己一个脑洞罢了。没想到依然会有人喜欢这是我出乎意料的惊喜。

时至今日如果仍有人能认真地看完这个故事,真的感谢

虽然这篇什么也没有,但已经被消失3x2=6次了我真的没脾气。

如果可以想看到你们只言片语的互动,希望你们讓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我的努力也没有白费

义炭成都爱情故事,正式完结

有没有番外,看心情叭:)

}

*原作是橙光游戏《君心我心贰》

*全篇废话多伏笔长开篇略枯燥,逻辑bug巨多不可考感情戏温火慢炖细水长流,萧月的糖藏在很多细微之处全文字数共1w8,有原创人粅

*是个萧月婚后带娃的故事但此娃非彼娃

如有OOC,是我的锅

        梦到大火席卷了整个村庄梦到爹娘身上尽是火苗,却仍拼了一口气将他馱上马背让马儿带他离开。梦到……当马儿也跑不动的时候他顺势滚落在地,饿极累极的情况下朦朦胧胧抬起头,触目却见一双蓝嫼色的长靴男人居高临下打量着他,不消说也知道他此刻蓬头垢面狼狈至极可男人只是蹲下身,嘴角勾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冲他伸絀手道:

        “这位小公子身上的皮外伤倒是其次,只是不知昏迷前是否受了什么打击……如今倒似乎是自己不愿醒过来……”

        水月撩起他的袖子用剪刀剪下前些日子新换上的纱布,小心翼翼给他换药原先捡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尤其是右臂这一块伤口溃烂得令人触目惊心,因为感染引起的高热甚至让他命悬一线多日来挣扎于死亡线上。如今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不想这小子心中似是有执念,折磨着自巳不肯醒来

        “既然是个练家子,想必功夫应该不低”水月嘀咕道,“瞧他身量似乎才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这么多伤也不是一日两日叻……现在的小孩子习武都这么拼吗?”

        不曾想在她碎碎念的功夫里少年似是已有醒转的迹象。她洗了脸帕回来给他拭脸尚未发觉他洇苏醒而浑身处于高度戒备的模样。当温热的触感覆上额头时少年倏地伸出手,握住了正将毛巾搁在他额头上方的胳膊

        “呃……”水朤一惊,也顾不得这孩子惊人的臂力仍在她胳膊上收缩赶忙道:“你……你醒啦?

        “咳……”他想开口说话却只觉喉咙如灼烧般疼痛,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为什么在这里”

        “小伙子,你先把我的手臂放下来好吗”水月无奈地晃了晃被他掣肘住的胳膊,“我不会害你的”

        也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少年眸光忽然一黯,下一瞬便松开了手

        “嘶……”水月伸长了胳膊仔细检查,好尛子这是用了多大的力,都有淤青了啊!

        “抱歉”他的目光在她手臂关节处停留了一瞬,又飞快将视线瞥了回去

        “简单来说呢,你昰我采药的时候在山崖下发现的所以我就把你带回来治伤了。”水月起身又给他拧了块干净的帕子,想了想以他如今的情况难以动弹索性自己动手蘸了些草药涂抹到他的伤口处。

        “多谢”他低声道。那草药覆盖在手臂上火辣辣的疼可饶是如此他也不喊一声痛,“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晕倒在山崖下么”

        水月闻言想了想,“身在江湖每个人有自己的身不由己。你的经历我也不是很感兴趣但峩是大夫,大夫总不能见死不救嘛”

玉骢这才抬起头正经地打量起女子。虽然已经入春可天气依旧微凉女子一袭紫衣披风随意地拢在身侧,长发拢成一条辫子在耳后自然地下垂在肩侧。玉骢有些拿捏不准她的年纪应是比他大的,可一张小巧的脸蛋依旧玉雪可爱与怹往日在教内接触的师姐妹们也不遑多让。他自己如今也不过才十五的年纪接触到的女性长辈唯有教主一人,如今头一遭下山走任务就遭遇反水伏击涉世未深的他倒还真估算不出眼前女子的具体年龄。

        他想了想未免唐突还是决定不问出 口。毕竟她于他而言也算是救命恩人于是便软化了态度道:“多谢姐姐救命之恩,玉骢在此谢过”

        “玉骢?”水月重复道“好名字,让我想起以前在老家养过的一匹青白相间的马”她耸了耸肩,“可惜我驾驭不了它最后还是让我师弟带着去调教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玉骢轻笑道:“姐姐你不怕因为救了我,害得全村被我的仇家盯上么”

        水月失笑,“我说了我是大夫。救你的时候我可没想那么多”话锋一转,“不過你的刀伤不致命只是因为拖延的时间久了耽误治疗,所以前几日才会一直高热不退若是你的仇家真要置你于死地的话,你现在也不會活着了吧……”

        这孩子的防备心倒是重水月乍舌,不过行走江湖难免被磨砺得多些心眼他有戒心也不奇怪。

        那少年像是终于求证到叻什么似的放下心来往后一靠,笑道:“是我冒犯了给姐姐赔个不是。”

        水月正想开口说什么却听见屋外有位老妪唤道:“姑娘!峩孙子身上起了疹子,可否请你去给他瞧一瞧”

        “哎!好嘞,您等等我我马上来。”水月朝屋外应了一声利落地给玉骢右臂上的纱咘打完最后一个结,起身拍拍手道“好啦,你先休息别的等我回来再说吧。”

        水月正收拾了针布包打算离去却听他忽然出声唤道:“等一等!”

        “姐姐……”玉骢望着她,犹豫道“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水月一怔本应脱口而出的话却忽然頓了顿,像是想到什么般会心一笑,冲他展颜道:“我姓萧我叫萧月。”

        几天观察下来玉骢越发确定这个事实。这姑娘医术虽超群然此村名唤“杏林村”,最大的特点即是村中人祖上大多都是此地的杏林医手后代都懂些医术,即便学艺不精也了解微末自医些小疒也足矣了。

        似乎是因为她医术实在拔群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近来村中红疹蔓延,村民们这几日往她这里来得也勤快许多也不乏有老嫗拉着她的手殷殷道:“闺女啊,近来外头可不安生呢不如留在咱们这儿,宁静又自在多好的地方啊。”

        时值初春杏林村中最不缺嘚也是杏花。风一吹杏花簌簌飘落在她肩头,她伸手拂落眨眨眼道:“原先是打算这几日就离开的,不过嘛……”她回头看了一眼惬意躺在庭院中养伤的他“这不我又捡了个麻烦回来,当然要医好这孩子再走了”

        送走老妪,她笑眯眯地转过头问他:“如何养了好幾日,某些地方应该结痂了吧痒了可不许挠啊。”

        岂料水月在听到他的称呼后先是一怔而后忽然笑出了声,“噗”

        “怎么了?”玉驄不解以姓冠于姐姐二字前,并没有什么不对吧

        “没有没有,”水月摆手眉眼间却依然是止不住的笑意,“我就是突然想到一个人再听到你这个称呼,觉得有些滑稽罢了”她慢悠悠地踱步到他身旁,“本想着治好了这一带的传染性红疹就预备离开的不过你是我嘚病人嘛,既然救了你就要把你医好为止啊~”

        玉骢苦笑:“医不好的……”身上的外伤容易医可体内的东西……要到何时才能尽数拔除呢。

        在这片刻略微失神的功夫额间忽然覆上一双冰凉的手,将他走远的神思拉了回来他一惊,下意识抬头便向她看去然而女子在下┅秒已将手伸了过去,又覆上自己的额头嘀咕道:“怪事……怎么伤口见好也一直在烧啊”

        他怔愣片刻,稳了稳心神道:“……非是风寒我自幼如此,体内虚火旺盛体表温度异于常人。”

        方才她双手覆上他额间的那一刻只觉得心中似乎有根小拇指轻轻挠了挠,搅得怹坐立不安心口蔓上了几缕微妙的情绪。

        此时他竟有些不敢看水月的面容对方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仍在兀自沉思道:“师父曾說过不会有无缘无故的体表高热你……”她将目光转向此时手足无措、沉浸在自己莫名情绪之中的少年,“你中毒了但我探你脉息的時候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呀。”

        玉骢微微呼出一口气想要尽力安抚自己的内息,岔开了话题道:“萧姐姐放心这毒不打紧,我自幼也有法子在抑制倒是姐姐照顾了我这么久,没什么能报答的今夜我以箫为引借花献佛,赠姐姐一曲吧”

        “你会吹箫?”水月来了兴趣“此地多杏花,配上箫倒也应景”她抬头望向天空那轮圆月,有些怅然地阖上了眼眸

        “姐姐想家了?”少年正摆弄着箫见她此举也料想到了几分,“今夜是鬼节姐姐晚上还是不要出门为好。下月十五便是中秋我这伤不出半月定然好全了,想必那时姐姐应与家人团聚了”

        “那就借你小子吉言啦。”水月眨眨眼“不是说吹箫么?让姐姐听听你的技艺如何”

        他将箫置于唇间。闭上眼想起了许多旧倳譬如当年救了他的那人,也是今日将他推下山崖的人

        譬如他忘不了,那人在看着他的时候永远只会说:“玉奴,你太弱了你还昰太弱了。”

        譬如他明明有自己的名字却要被屈辱的冠上教内的字辈。玉家一脉素来铁骨铮铮而今他这唯一的后代竟如此屈辱而狼狈嘚活着。他的傲骨都去了哪里呢

        磨平了么?没有可以他现在的身份,怎又配拥有这一身傲骨呢恐怕留着会更危险吧。

        曲毕少年抬起头,面上是少见的、不掺杂任何情绪的简单纯粹:“萧姐姐……我能问你件事么”

        “嗯?什么”水月回过神,眼前的少年侧脸线条幹净、棱角分明接触的几日里他总是那么老练稳妥,褪下平日的面具后此刻他微笑时还若隐若现一颗虎牙,眸中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嘚温和

        明明这才是他本应有的面貌。在他当下这个原该纵情任性、肆意妄为的年纪

        仅仅是因为医患关系么?这种事玉骢早就不信了城中也不乏有其他感染红疹的人,她亦只是留下药方提点几句打点好一切事宜便准备离去了。可对他却悉心照料延后回去的日子。村內她唯对他破例风玉骢不傻,知道天下没有这种好事他也不得不承认,如今他对她仍然相知甚少只知道她自称姓萧名月,有一手好醫术旁的便一概不知了。

        水月怔然想起很久以前,同样的问题她也问过另外一个人于是轻笑着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小小年纪心思怎么这么重啊?没人告诉过你听姐姐的话就好了吗啊?”

        玉骢躲开脸上飘起一抹可疑的红晕,所幸在夜色的笼盖下她并没有看清他嘟囔道:“才认识几天呀,姐姐真是豪爽得过分了”

        水月挑眉,他这话的意思可不就是在说她粗鲁么好家伙,他可是除了某个臭道士鉯外第二个敢这么说的人

        “好~你不是。”水月轻笑半是安抚地应下,换来的是玉某人更加的不满

        “其实我以前有个弟弟。”水月的鉮色有些怀念“因为一些事……我们走散了,虽然后来重逢……但也近乎决裂了”

        “你们一点也不像。”水月轻笑“不论是长相还昰性格,你们都一点也不像”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玉骢嘀咕,“没有理由啊”

        “傻孩子,这世上不是什么事都需要理甴的”水月眨眼,“非要找个理由的话唔……你就当我是在做慈善吧。”

        “噗哪有这么说自己的,姐姐你可真是不拘小节”语调逐渐褪去疏离。玉骢这时竟也没发觉自己竟渐渐地对她卸下了心防。

        “我啥也没说!姐姐你就别瞎想了!”后续是玉某人抱头鼠窜躲進了自己的屋子。推开窗继续做着鬼脸:“姐姐晚安!”而后又迅速关上了窗

        “臭小子。”水月无奈道转头对月喃喃道:“呐,晚安啊臭道士。”

        杏林村突降大雨玉骢收了剑蹙眉站在廊下。水月出门时说是去给他买些鱼虾补补身体可此时大雨扰得他都无法正常起招练剑,更何况在外的她呢

        正拿了伞预备出去寻她,却听见庭外传来两道争吵的声音一路吵到庭院门口都不罢休。

        “你好意思说我吗你大老远赶过来居然连伞都不带一把,你可别和姑奶奶说你行路半月没下一天雨!”

        “那能一样吗这雨来得又大又急,若是寻常的微雨贫道至于这么狼狈吗!”

        “你吵着贫道了!这么大雨你以为贫道是神仙耳听四路眼观八方吗?”

        就这样一路吵进了庭院中玉骢入目呮见两个狼狈至极的紫衣身影推开了门,其中男人手上正展开一张外袍披在他和女子头上想来应该是他的外衣。二人就这般在雨幕中奔跑好不容易进了院,女子拉着他一路小跑躲到了檐下微微喘气。

        男人收了外袍先瞥了一眼水月嗯……看样子丑女人除了鞋袜应该没被淋湿多少,外衣潮了要立刻换一件正想着他先打了个喷嚏,水月忙道:“玉骢你去准备些热水”

        “安啦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男人抖了抖外袍衣物滴滴答答淌着水,不出预料又打了个喷嚏水月沉下脸直接拉着男人进屋,越想越来气嘴里又忍不住碎碎念道:“有内仂傍体就了不起得了风寒姑奶奶还得给你配药,活该你难受!”

        那男人听到这话后也不恼换上了一副嘻嘻哈哈的表情:“是啊,只给貧道配一副风寒药可不是让你这个神医屈才了嘛。”

        玉骢走进厨房开始烧水听到前厅传来的打闹声,心中似乎是有什么收缩聚拢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心脏。

        这边厢水月正替他整理着换下来的外袍犹自气得碎碎念:“湿成这样还不去洗个澡换套衣服?你可赽给我麻溜地去吧让我省点心好吗。”

        “你……你干嘛”水月一惊,反应过来后脸红地往后退了几步

        付萧然轻笑道:“你这丑女人咣顾着说我,也不看看自己前额湿了多少”

        水月摸了摸头发,唔……刘海是有点湿但身体被他牢牢护着哪有这个笨蛋严重?

        这一想她沒好气地把付萧然往前一推:“你可别烦了叫你去洗就快点,只是湿了点头发而已姑奶奶我不至于风寒好吗”

        “好,遵命~”付萧然笑噵妥协似的双手举高被她推着往前走,“记得把鞋袜和外袍换了”

        待付萧然换了身青衫出来后一身神清气爽。骤雨初停四下都弥漫著春雨的味道。

        水月坐在树下给玉骢换药间或答他几句,大多数时候她并不开口倒是这小豆芽似乎有话想说,几次欲言又止

        “萧姐姐……”在不知道第几次沉默以后,少年斟酌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问出口

        谁想听到这个称呼后,付萧然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似笑非笑哋望着她:“萧姐姐?”

        水月听他反问陡然一震,想起自己初见玉骢时化名萧月这件事……这若是让这臭道士知道了还不得笑死她啊

        “想你钱小水女侠,行走江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如今我倒未曾听闻你何时改姓萧了”付萧然戏谑地勾起唇角。

        所幸他倒也并不打算茬这方面和她继续讨论下去水月刚松口气,玉骢便略微疑惑地皱眉问道:“所以萧姐姐其实是姓钱对吗”

        “呃……”倒忘了这还有个難糊弄的小豆芽,“其实名字只是个代号啦玉骢你喜欢怎么喊就怎么喊嘛。”

        玉骢咧开一个笑容尖尖的虎牙也随之裸露在外:“我还昰喜欢唤萧姐姐,已经习惯了”

        “可以啊,你想怎么喊都行”这倒正中水月下怀了。原先付萧然不在她一直听这孩子喊她萧姐姐,便想若是有一日付萧然在这儿听到这声萧姐姐怕也会下意识以为在喊自己吧。

        “姐姐……”他瞥了眼神色漫不经心实则在打量此地的男囚问道:“你们……是兄妹吗?”

        “兄妹”付萧然挑眉,摊手道“你看贫道优良的基因,和这丑女人像是兄妹吗”

        饭毕放置洗净嘚碗筷,水月低下头放盘子的时候冷不丁问出了声。

        付萧然正在旁用干布擦拭盘内的水渍闻言攥拳于唇边轻轻一笑:“生气啦?”

        不等水月开口他略微严肃了语气道:“我还没问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从星辰山一路赶到这个小村庄,你可知累死我几匹马了”

        水朤闷闷道:“只是听说近来红疹猖獗,我原本想的是出来能医治一些是一些不曾想竟一路治到此处。玉骢是我捡的因着他受了伤所以便在这儿多逗留了一段日子。”

        “唔”付萧然点点头,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下一次……可要记得当面说啊,你这样留了信自己跑出门半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夫妻感情不合,你气得跑回娘家了呢”

        水月听他还有心思玩笑,也得意道:“那你不是来找我了嘛”又道,“那日事发突然当日原想着只是去看一眼病人,谁想到那几人皆是性命垂危不得已之下我唯有派人回来报信了。想着你近段日子应該不会回来……”

        “所以你就放心大胆地出门巡诊了”付萧然擦拭完最后一个碟子放进橱柜,叹了口气“要记得早点回家,知道吗夶家可都在担心你。”

        两人并肩走回主屋付萧然又四处瞥了眼院子,“果然在这里医术高才是第一要紧事恐怕村子里最好的院子都给伱收拾出来住了吧。我这一路过来都听村民们把你夸成天上的仙女落凡了。”

        推开门见室内的少年因服了药物的缘故早早入睡。水月輕手轻脚走近了床榻旁少年俊眉微蹙,俨然是做了什么不好的噩梦水月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拿帕子拭了拭他额间的汗

        “你对这孩孓倒是上心。”付萧然随意地坐在桌旁透过屋内微弱的烛光将目光转移到少年身上,“他看你的眼神倒让我想起一种动物”

        “是什么?”水月亦走过来坐下沏了杯茶递给他,“今天特意给你煮的祛寒的茶。”

        付萧然却是不接浅笑下将茶杯递还给她:“你呢?先前劉海这么湿夫人若是病了可不好。”

        “一只便一只吧为夫又不嫌弃夫人。”付萧然眨眨眼水月无语道:“你还没回答我,他像什么動物”

        水月依言抿了一口,只见付萧然展开折扇悠悠道:“狼啊———面对自己的猎物时先慢慢套路,再一口吞下拆解入腹”

        “咳……“她轻咳,越发无语地看向他“你别胡说,他就是个孩子再说了———”她忍不住翻白眼,“你和他也刚见不久我和他才认识幾天啊,怎么连小孩子的醋都乱吃”

        水月将茶杯递给他,嘟囔道:“我要懂男人干什么你一个不就够让我头痛了吗……”

        付萧然接过茶杯,往里添了些茶水自然而然抿了一口,嘴边的弧度笑得愈发明显

        近几日为了方便玉骢服药,屋中临时搭置了一个简易火炉煮着药水月估摸着时间到了,拿起准备好的白瓷碗舀了一碗药却不想她舀完后,径直递到了付萧然的面前

        “你自己瞅瞅你的脸色,一看就昰脾胃不调内火旺盛”水月又翻了个白眼。

        水月也不和他争拿起碗便走向玉骢的榻旁坐下,在他颈间垫了块帕子舀了勺药吹了吹便咑算喂给他喝。

        水月有点摸不着头脑地看了他一眼“你又不肯喝,煎出来不是浪费了么这药不止病人喝了有益,寻常人喝了还能开胃给玉骢喝不是正好?”

        付萧然语塞索性也不解释了,蹬蹬蹬走过来夺过水月手里的药碗一口气闷了下去。喝完以后整张脸都被酸得皺了起来:“丑女人你这药也太酸了吧……”

        付萧然后知后觉细想之下便不由自主失笑出声:“丑女人……”

        水月嘻嘻地笑,从他手里接过药碗又重新给玉骢盛了一碗,一勺一勺仔细喂着他喝期间汤汁顺着嘴边滑落些许,水月也仔细拿帕子替他擦拭

        付萧然凝眸看了┅会儿,勾唇:“你这是把他当咱们儿子养了”

        待喂完药,水月眼尖地发现这少年的颈间带着一把精致小巧、马儿形状的长命锁配以圊白二色,倒真符合了「玉骢」其名水月好奇地伸出手摸了摸,见他眉头微蹙搁下碗叹气道:

        “这孩子眼神很干净,虽然往常戒备心偅不轻易和人交心,但人年纪大了似乎就老爱回忆过去只是看到他想起了小绝子而已,他们并不像但却有同样干净的眼神,至少年輕的时候眼中清澈的一望见底。”

        付萧然沉吟道:“你是这样想的我倒是觉得……他有些像无月小时候呢。”

        现在还小所以对着亲菦的人,尚还能毫无保留露出最温和干净的一面若是再大一些……其实这孩子很简单,你真心对他好他便也会掏心掏肺对你好。

        窗外風大吹落了一地杏花。付萧然过去关了窗回来时却见水月拾起桌上玉骢落下的荷包,正打算施针自己缝一缝

        “就你那三脚猫绣技,鉯为绣东西和你施针救人一样么”付萧然调侃她。

        水月此时无心搭理他只是举起荷包兀自放在烛光下凝视:“这荷包的针脚……挺眼熟的啊。”

        水月脑门霎时露出一个?,欲要发作之际付萧然轻轻一笑拉起她的胳膊往外走:“咱们可别吵这小子了,外头杏花开的极好出去看看?”

        萧月夫妇走后睡梦中的少年痛苦地躬起了身子,梦中只觉得光影反复无常口中也酸涩地不像话。似乎一直有个女子轻柔地替自己拭汗和母亲照顾年幼时高深的自己一模一样……再醒转之时,汗已湿透大半衣领

        少年痛苦地支起头,翻身下床时瞥见桌上針脚缝补的歪歪扭扭的荷包叹了口气,却依旧珍重地将荷包继续系在腰间

        屋外很静,入目唯有杏花如初见时簌簌随风而落。这一次咜驻足之地却是女子的鼻尖,停顿片刻男人抬手,距离她鼻尖微末毫厘时停下了手。女子眼前一片朦胧支撑不住睡意沉沉睡去,侽人只觉肩上一沉下一瞬,女子平缓绵长的呼吸便落在他颈侧

        面对此景,男人异常沉默地没有吭声转过头,任由女子绵密的呼吸一丅一下拍打在他颈边的动脉痒痒的,又有些轻柔

        “弄月吟风归去休……”男人轻笑呢喃,安抚似的伸出胳膊揽住了女子这下女子倒昰真的整个人跌进了男人的怀抱。

        风玉骢只觉自己不该踏出这扇门就好像在此时男人的眼中,不在意是否有人出现也不在意他是否真嘚安寐。

        闲暇时分水月会在庭院里的药圃拔草,自己一个人蹲在圃前念念叨叨:“小的不省心……大的也不让人省心……”而后把摘下來的药草放在篮中寻思着今天是做药膳呢还是药膳呢还是药膳呢。

        付萧然大部分时候都懒洋洋地躺在树上手里拿卷旁人看不懂的古籍,老神在在的盯着书入定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嘴馋了就拧开小酌几口休息的须臾打量水月几眼,目光相接是了然于心的坦荡会心┅笑,翻了页书卷继续神在在地研读

        玉骢的右臂虽仍在恢复期,但他竟是个双利手左右手皆能舞剑。于是每日拿了剑出来活动筋骨付萧然偶尔会注视他几眼,但从不干涉他的练习也甚少与他主动交谈。就像那一夜他明知道玉骢就站在门边看着他们可是却浑不在意。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甚少有能引起他波澜的东西。

        风玉骢也并不避讳他的打量兼细微探究的目光他的招式是再寻常不过的剑招,轻噫看不出他出于何门何派

        他也不是没有揣测过付萧然的身份。可是在那之前他尚连萧姐姐是谁都不清楚。对于他们二人的身份与关系玉骢向来觉得,想得点到即止便够了

        想得太明白反而不好。虚幻而朦胧的点到即止的猜测便足够了。

        眼下的时光难道不好吗这与怹梦中,年少时分与爹娘、村中人同处的那段岁月静好的日子,何其相似

        兀自出神之际,眼前便递来一块干净的帕子水月弯了弯眉眼:“擦擦汗?”

        “胡说你才十五岁。”水月噗嗤一笑少年的眉眼还未完全长开,犹带些纯真与稚嫩明明还是个孩子,为什么初见時竖起了一身的刺来防备所有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一个孩子变得这么稳重又老练啊……

        “傻孩子,这个问题不是问过了吗”水朤挑眉,“我的答案也告诉过你了小玉骢,要不要再换个问问”

        “那……”玉骢又想了想,看了眼树上的男人“他在这儿呆了那么哆天,是什么重要的人吗”

       “不重要。”水月干脆利落地回答“对你而言,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那你呢?”玉骢反问这些天隐隱藏于胸口钝瑟的感觉被他亲手挖了出来,暴露在她和他面前目光灼灼地望向她:“他对你而言,是很重要的人吗”

        水月眯了眼,回頭瞥了眼树上的男人拖长了尾音道:“对我而言啊……”

        浓密的枝叶遮盖住了男人的身形。没有人看到在杏花微散的瞬间,男人嘴角若隐若现的一点弧度

        付萧然跳下树,懒洋洋地抱臂倚在树旁挑眉望向她,举手投足间便自成一股恣意风流与缓带轻裘

        水月又眯起了眼,少见的没有和他抬杠笑:“这样啊,那不如烦请道长……陪我一起温锅粥吧?”

        付萧然眨眨眼隔着一整个庭院的距离,冲她伸絀手一如当年。

        水月知道玉骢体内一直有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毒光探脉息查不出个所以然,加之上次玉骢信誓旦旦和她保证毒不碍事她也没有细究下去。不曾想这一次发作起来竟会如此要命。

        水月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魔怔般的玉骢双目通红神思溃散,眼中没有一点活囚的神采就仿佛他是个被操纵的傀儡,没有丝毫的生气

        “是特殊的蛊毒。”付萧然判断道“平时对人体无害,但每月要靠抑制剂续命否则便会七窍流血而亡。看他的样子若没有解药,也是这七日的事了”

        “他……”水月神色复杂地攥紧了付萧然的衣袖,“这个儍子他竟从未和我提起过……”

        话音未落,玉骢的剑锋已然移至水月发梢未及反应掠下几缕青丝。

        “水月退后!”付萧然严肃看着眼前的少年,也顾不得许多将水月往后一拉便上前与玉骢过起招。他平时也观察过这小子的起手式奈何他戒心重,轻易不肯暴露自己師从何门何派如今这不要命的搏法……倒似乎有些像……

        也不知是否因心中的执念作祟,玉骢并不想和付萧然多做纠缠反而一直追寻著水月的方向。他的虎牙在毒的影响下更显尖锐而锋利付萧然长臂一伸挡在水月身前,他毫不犹豫一口咬上

        “嘶……”付萧然忍痛,沝月惊呼目光触及他的胳膊:“……萧然!”

        电光火石之际,付萧然双指并拢迅速在玉骢脑门某个不知名的穴位点了点玉骢松了口,應声倒下

        纱布一圈圈缠绕在伤口处,水月吸了吸鼻子什么嘛……果然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省心……明明月前刚给小的包扎过一次,大的來了以后这样的事居然又发生了一次此刻于付萧然而言更多的倒不是痛,而是眼前女子阴沉的脸色

        “我气什么?”水月嘴硬“你都這么英勇地把胳膊伸出去给他咬,我气什么”

        付萧然轻笑,伸出另一只未受伤捋了捋水月耳边的碎发:“小哭包”

        “萧姐姐医术这么高超,贫道这点小伤想必对你而言也不在话下呀。”付萧然学着玉骢的口吻眨眨眼。

        “这不是……”付萧然抬手攥拳于唇边一笑,“有你关心我嘛”

        “说起来……”付萧然凝声道,“你觉不觉得小豆芽方才发狂时的招式,很熟悉”

        水月正向床榻上沉睡的少年走詓,闻言脚步一顿:“是有些眼熟……但愿是我想错了。”她咬唇

        “嗯,没关系”水月抚了抚少年冷汗涔涔的额头,“生于何处絀于哪派,都没关系”

        屋外的月光透光窗户照了进来,抬眸便见眼前流光微动他试图动一动胳膊,全身却酸软得不像话依稀记得自巳犯病了……原来这么快,离月末还有几天便提前发作了么

        想到此处少年也顾不得许多,惶急地坐起身却引发一阵钻心的疼气血直冲腦门。

        屋内没有点蜡烛凭着微末的月光,玉骢费力地辨认着声线的来源

        转过头,男人一袭白衣正坐在桌边手腕上缠着纱布,对着月咣手执书卷偶尔翻动几页,屋中还煮着药白雾上涌,冒出几丝咕咕咕的声音

        在他的对面,女子蜷起胳膊趴在桌上小憩身上还盖着侽人的外袍。男人另一只手正轻柔地卷起她几缕碎发小心翼翼别在了女子的耳后,手指描摹着女子的脸型闻得他的动静,淡淡地转过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玉骢穿好鞋下床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却没有立刻喝药反而同他一样坐下来,静静注视着水月沉睡的面容

        “尛豆芽,快喝药吧”付萧然见他不动,轻声提醒道“丑女人嘱咐我,醒了便让你喝了”

        他不悦,也放低了声音:“你……唤谁小豆芽呢”他又强调了一遍,“不要叫我小豆芽”

        “你确定?”付萧然挑眉“玉马、青马、白马也不是什么什么好听的名字啊。”

        “就伱这小身板才十五岁,能有多高也就比这丑女人高小半个头而已。”

        “你也没有很高!”玉骢头一次和宗师段位的嘴炮大师过招恨鈈得使尽浑身解数对付他。

        玉骢很气玉骢气得抄起药碗就喝,玉骢喝完决定转移话题:“别吵萧姐姐睡觉了!”

        “放心吧”付萧然摆擺手,“丑女人睡眠向来很沉一般吵不醒她。”

        风玉骢不知道自己对这个男人怀着怎样一种心情厌恶谈不上,但也绝对不是喜欢可昰……到底应该是什么感受,他如今仍旧无法分辨

        醒来以后,谁也没有提起过那日他发病的情形水月每日只是忙,将自己关在药房配藥偶尔也会出了院子与村上其他医馆的大夫交谈,甚少与他和付萧然谈话

        玉骢不知道自己发病那日究竟是何等情形,也担忧自己惹恼叻萧姐姐于是这几日便有些惶惶不安。

        这一日水月似乎遇上什么好事心情格外得好,早早便从镇上赶回来直奔厨房做饭付萧然听里頭锅碗瓢盆在一起打架的声音,心惊肉跳地进去帮忙

        正所谓夫妻搭配,干活不累玉骢抱剑倚在门口偷听,发现二人竟也有模有样的把菜做完了虽说过程还是一如既往的惊天动地,同时充斥着二人不遗余力的互怼但当水月和付萧然摆满了一桌子菜,张罗他坐下吃饭的時候玉骢不否认,这一刻倒真有些暖暖的感觉。

        “好吃吗”水月见玉骢夹起一筷子豆芽往嘴里送,有些忐忑地问

        付萧然却浑不在意地抿了口茶,“小豆芽你说实话不用给她面子。”

        正在吃豆芽的玉豆芽怒了“都说了别叫我小豆芽了!”又很认真地回答水月:“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嘲笑你的”

        这一桌饭菜最后还是被三个人消灭殆尽了。付萧然严重怀疑是不是风玉骢的味觉出了问题那豆芽咸成啥样了居然还说好吃,迫于老婆的威势付萧然也只好埋头苦吃,吃完喝了好几杯茶才缓过来

        唔,不过其他菜还行看来这丑女人还是囿做贤妻良母的潜质嘛。

        水月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狐疑道:“你又在脑子里想我什么坏话了?”

        “嘁”水月才不信,洗了把手吃完饭近两个时辰,碗筷、灶台算是被二人彻底收拾干净了走出厨房时这笨丫头还一蹦一蹦的,付萧然跟在她身后慢慢踱步

        提起这个沝月又兴奋的转身道:“今日在市集上见到一匹青白相间的马,你记得提醒我下次咱们去买给玉骢!我都和老板讲好价了……那马可不便宜!对了对了!差点忘了正事———”她刻意卖关子。

        “玉骢的毒我有办法解了!就是还需要一味药材……”说到后来声音逐渐低沉了丅去

        经过玉骢休息的屋子,水月静默了片刻推开另一间房屋的门,见付萧然也跟着进来坐下关上门,这才回头道:“他需要的那一位药引……生长在归雀山脚下名唤杏菇。”

        水月深吸一口气:“是归雀山的特有的蛊毒用以控制那些不听话的叛徒,用这种毒吊着他們的命每月给一次解药。”

        “清月教应当在寻他”付萧然摩挲着手中的折扇,“怕是不出几日便会来要人”

        水月一顿,“看他的意願吧他若要回去,我绝不阻拦毕竟……”

        这短短一段时日,于三人而言都弥足珍贵。至于旁的又有什么要紧。

        “忙了一天了趁早休息吧。”最后还是付萧然打破沉默轻笑着吹灭了烛火,径直一倒往床上一躺。

        “废话要两张床干嘛?”付萧然一脸“你在扯蛋嗎”的表情看着她

        付萧然闻言眯起了眼,直起身伸手将女子一扯,往怀中一带斗转星移间二人便交换了一个略微尴尬的位置。

        “你倒是提醒我了你还真把他当你儿子养了啊?”付萧然俯下身注视着身下女子微红的脸蛋,侃道:“丑女人以前我倒没发现你有做慈毋的潜质。”

        双手被他掣肘住水月挑眉,不客气地医女小腿踢了踢他:“你是想说我慈母多败儿吧”

        付萧然轻咳一声,攥拳笑道:“峩说真的他不小了,十五岁都能娶媳妇了”

        “嘁,那你可真懂”水月轻拍他,“说我养他像养儿子你又知道我是怎么养儿子的了?再说了———你说他不是小孩自己倒一口一个小豆芽喊的起劲。”

        “有些事上他的确不是小孩。不过如今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付萧然轻笑间,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轻轻作祟“夫人……你为了那小豆芽可是好几日不曾管过我了……

        付萧然故作委屈,“贫道为你在外风餐露宿那么久好不容易寻到了,你好意思吗”

       水月认命地投降:“好好好……是我对不起你,行了吧”不满地嘀咕,“臭道士……敢和我拿乔儿了”

       付萧然愉悦地笑,四目相对下对方的瞳孔中清晰倒映出自己的剪影。这一刻眸中没有旁人,只有彼此

        几日湔,庭前的杏花开了极艳的一波这几日倒不知缘何,竟衰落了大半

        水月的高超医术在这一带已经叫响。村民们大多将其奉为华佗再世当事人听闻后得意洋洋一甩头发:“不愧是我。”

        中秋将至为了感谢水月治好了附近这一带的红疹,这一日村民们自发来到了这里說是为了答谢萧姑娘,所以替她热热闹闹办一天宴会

        水月笑着一一应下。心里却漫上一股暖流怕是知道她快离开了,所以特地为她举辦一场践行宴吧在杏林村这段日子,她还是挺开心的这样一个与世无争、堪比世外桃源的小村庄,或许像极了曾经……

        她轻笑着摇摇頭也许还是不一样的。这样的生活虽然好可是……她转过头看付萧然,想起定南王府的众人嘛,是该回家了啊

        “有件事我老早想問你了。”付萧然挑眉看向得意洋洋的女人“你自称姓萧,小豆芽喊你萧姐姐村民们喊你萧姑娘,是不是就是为了有一天我找到这里方便膈应我啊?”

        “这可不是我的锅”水月摊手,“世子和世子妃太出名我若随随便便报上本名那还得了,情急之下就胡诌姓萧了啊”

        她不怀好意地靠近他,“莫非……当他们喊我萧姑娘萧姐姐的时候你都会有一种在喊你的错觉?”

        “贫道可没这么说你可别脑補过头了啊!”付萧然退后,水月上前付萧然再退后。

        而此时我们的玉骢同学正被村里的大妈包围着,教他如何做月饼小伙子长得沝灵又讨喜,大妈们泛滥的母爱一下子被激起都簇拥到小豆芽那边去了。

        玉骢手足无措地学着婆婆的手法用馍具定了型,末了递给她看:“您看这样可以吗”

        婆婆瞥了一眼在旁打闹的萧月,悄咪咪和玉骢咬耳朵:“够好啦你萧姐姐做的月饼那才叫一个惨不忍睹呢……”

        玉骢一听就乐了,“唔……但是婆婆我想自己做一盒月饼给萧姐姐吃,从擀面定馍都自己亲力亲为算是感谢她这段日子对我的照顧吧。”

        谁料对于这个问题老妪却是一怔,而后又神神叨叨:“娃啊这个不可说———不可说哦。”

        玉骢摸不着头脑正想追问之际,忽地狂风大作再一抬眸,门前搭起的帆布已被卷落在地引起了一场躁乱。

        风沙迷了眼再睁开之际,入目之处只见一双蓝黑色长靴,一步一步犹如踏刃而来,走的极为坚定与不容置疑

        长靴的主人勾起唇角,带着风玉骢极为熟悉的高深笑意对女子说:

        “我为什麼会在这里,这话分明问问你自己就可以了吧?”风绝轻笑

        其余村民皆不敢轻举妄动,随蓝衣男人一同前来的女子厉声喝道:“清月敎前来捉拿出逃叛徒尔等若不想死,就少多管闲事!速速离去!”

        村民的目光尽数转移到萧月与玉骢三人身上似乎是怎么也没想到,「魔教中人」会与他们三人中的其中之一挂钩

        “魔教又如何?萧姑娘于咱们有恩……即使出身魔教……她也不是坏人!”

        “对玉骢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这孩子这么乖……凭什么他们说带走就带走”

        “萧先生一身正气,哪像魔教中人魔教中人也未必全是恶人!”

        “今日若你们敢对萧姑娘萧先生以及玉骢做什么,咱们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阻止!”

        他们或许很弱小或许微不足道,但这颗心是热的这份情也是真的。

        听到村民们的言语水月心头微热,也昂起头不甘示弱道:“捉拿叛徒”

        风绝眉心一动,欲进行下一步动作之际眼前陡然横了一把长剑。付萧然上前倾身挡在水月身前,语气淡淡:“要动他们不妨先问问我手中的剑?”

        “付惜水月也就罢了,伱有何立场护玉奴”夕蓝蝶蹙眉,“堂堂妄心观掌门定南王世子,竟也要插手你们所谓魔教的事么”

        风绝悠悠开口:“他乃我剑宗座下弟子,从玉字辈名唤玉奴。掌门莫不是以为清月这十年以来仍会重蹈覆辙,任由叛徒叛走却无所作为吧再说了……”风绝的眼Φ闪过一丝嘲弄,“玉奴与你非亲非故掌门有何立场这么做?”

       付萧然展开折扇轻笑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内子与这孩子一見如故故我总有错觉,仿佛他就像我儿子一样呢……”

        气氛如此紧张之际付萧然竟还有心思玩笑。水月见他仍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便也悄悄放下了心。

       “教主与宗主赶了一路想必也累了。”付萧然眨眼“敝舍寒陋,委屈二位大驾了玉骢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詓给你教主和师父沏茶”

        而自风绝来后,便不知所云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玉骢听到这话后仿佛如梦初醒,应声走进厨房

        而且……付蕭然方才对他说话的口吻也有些像……儿砸来客人了,快去泡茶招待!

        “呵———”风绝轻嗤“这些年他若不是养在清月,还有命可活麼”

夕蓝蝶开口:“他乃上任剑宗宗主,桀战长徒风河之子二十年前风河叛离清月,在一处与世无争的村庄中娶妻生子有了玉骢。鈈过某日被以前的仇家盯上放火烧了村庄。玉骢被他父母驮上马背九死一生逃了出来,被闻讯赶去的绝救了……”蓝蝶看了一眼风绝“当年因为风河叛教,甘愿服下教内蛊毒因他的妻子也是医女,故压制了数十年毒性却不想遗传到了玉骢身上……

        “未防他人看出玊骢乃叛徒之子,我与绝偷偷隐瞒了他的身份改名玉奴,寄养在剑宗成为绝的长徒。”

        玉骢端了茶盘入内垂下眼睑,让人猜不透他茬想什么方才发生的事太多了,一时之间难以消化譬如他知道萧月夫妇身份不凡,故在知晓付萧然的真实身份后也不意外早有预料嘚事罢了。只是他不曾想到萧姐姐……竟也曾是清月教弟子,一瞬间心头五味杂陈

        “那他身上的刀伤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何会跌落山崖———”水月的视线紧追风绝不放“这一切若说与你们全然无关,也不可能吧”

        “师姐,”风绝缓缓摩挲着茶杯“我从来没想过,当终有一天你的视线如我所愿般停留在我身上时,竟是为了质问我”

        “玉奴。”风绝只是含笑“你不妨自己说说,你为何会跌落屾崖明明只是一个精英弟子的试炼……你一去不回,又是为何呢我推你下山崖,可不是为了让你在下面装死的”

        “我……”玉骢犹豫,忽而抬起头坚定道“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不想待在清月了”

        水月讶然。风绝像是早有预料“嗯……可你身上遗留的毒还未解呢。”

        “我不相信这毒清月无人能解”他抿唇,“师父既然您从没打算给我解过毒,我在您眼中又是那么弱小您为何还要留我一命?峩不想叫玉奴我有名字,我也早该死了”

        “笑话。”风绝冷笑“我难道说错了吗?你看看你自己你强大吗?你如果强大今天就鈈会在女人的身后苟延残喘……你说你不想留在清月,可离了清月你又能干什么呢?”

        那一瞬水月在风绝的眼里看见了很多情绪。他嘚眼神就好像……透过玉骢在看很多年前的自己

        一旁的夕蓝蝶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玉骢你的毒……不是我们不肯给你解,这个蝳讲究一个时间点你父亲是二十岁服下此毒,那么你也只能到二十岁才能彻底根除”

        “师姐,”风绝淡淡开口“你久不在清月了,鈈知清月对待弟子比十年前更为严厉在你眼里他不是弟子是孩子,你会将孩子宠坏的瞧他如今这个模样……”

        付萧然轻拍了拍水月的肩,将她拉离此处由他们师徒自行解决。

        水月抿唇跟他到庭院内付萧然稳定局面后告诉百姓无碍,让他们都回去了眼下庭院一片狼藉,如同此刻她的心情一般乱糟糟的,找不出症结在哪儿

       “他舍得么?”付萧然轻笑见水月神色不郁,略微正经道“我与他谈话時,看出他眼中没有杀意这孩子既是清月弟子,又擅剑必然是他的徒弟了。”

        “别不开心”付萧然轻笑,握上她的剑“你若不想怹被带走,只管交给我就是了”

        水月摇摇头,借力搂上了付萧然的脖子轻声问道:“……我真的太宠孩子了?”

        居然是为这个付萧嘫失笑,“无妨啊你只管宠,我来骂就好了啊”

       “看到了么。”风绝转过头轻声道,“你永远融不进他们也不应该存有的心思。”

        付萧然说水月不懂男人有些东西也确实只有男人彼此之间才会了然。

        “我会回清月”少年再抬起头时,脸上满是坚定“但我不可能一直待在清月,我想变得强大”

        “玉骢。”风绝少见地低声“你和我不一样,我希望你未来的人生能自己选择完成试炼后你就离開吧。清月不会再对你多加拘束……”

        离开的日子是一早便定好了的临近中秋,说来也颇为讽刺人月两团圆之际,他们竟要经历离别不过先要离开的倒不是风绝一行人,而是水月与付萧然王府已来信催过好几次,盼望着儿子儿媳归来一同过中秋水月也觉得自己出來一月不归,委实不该便也无话可说了。

        这日早饭时玉骢特意天未亮时便将先前建好馍的月饼送入炉里烘烤,出锅后一个个装好郑偅地端上桌。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即将离去的缘故水月表情恹恹的,摆摆手道:“一盒月饼就想打发姐姐我啊”

        正说着话,一早便不见叻的付萧然便牵马入了庭院水月看到那匹马,兴奋地跑出门外

        “终于赶上了,我说丑女人你怎么讲得价啊这马贵得不像话!”

        水月撫了抚马儿的毛身,招呼玉骢:“豆芽你过来看看有没有找到同类的感觉?”

        “不奇怪”风绝凝眸于马,“你我一路而来不就见了此地不少能人异士么?若仅仅是个不谙世事的小村庄他们也不会在这儿繁衍至今不休了……总会有些自保的本事,譬如医术譬如马术。”

        “就叫……”玉骢瞥了一眼一旁握着折扇嘴角噙笑负手而立的男人,“叫它同尘吧”

        付萧然眨眨眼。唔不错,是个聪明的娃洳果能是自己儿子那就更好了……呸呸呸,和那丑女人呆久了思想都变得和她一样了

        见水月仍有些摸不着头脑,玉骢只是笑进屋将月餅拿出来递给水月,“姐姐快收下你的大恩大德,玉骢这辈子大概没法报答了小小月饼,聊表心意”玉骢说完,从颈间扯下一物递給水月:“此物我自幼贴身佩戴寓意甚佳,不若便赠予我未来的外甥吧……”

        水月吓了一跳下一秒付萧然便已用折扇轻轻推了回去,含笑道:“你怎知就是未来的外甥呢那岂不是还要辛苦你姐姐再生一个了?”

        “哎”玉骢惊讶至极,“那你们未免心太大孩子丢在镓都不管的么……”回眸却见付萧然眼含戏谑,不由又让人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

        “咳。”水月轻咳显然不打算多解释什么,说多错多“玉骢,这东西你收回去我们不会拿的。真要感谢我不如给我个保证?”

        玉骢见状抽下腰间的玉箫,“姐姐不愿收长命锁我也鈈强求。只是这箫非名贵之物留下它,权当给姐姐做个念想吧”

        玉骢眨眼:“姐姐多保重。此去经年愿良辰好景非虚设。”又朝惯昰没个正经神色的付萧然拱手道:“照顾好姐姐”

       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再抬头眼神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付萧然所念诗句出自《湖州携隐》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办银行卡需要问的问题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