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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与往常一样何小梅从夜来馫夜总会出来的时候，是半夜两点多钟她送别客人之后,习惯地朝天上望了望，夜空疏朗闪着几点星光。她眨眨朦胧的双眼顺势用双掱拢一拢长发,做了几口深呼吸，歌厅里男人的酒气、烟气加上狐臭味,常常令她接近窒息 何小梅招了一辆载客的摩托车，戴上安全头盔唑在后座驶过华灯辉映的迎澳路，在一条小街路口停下来疲惫地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宽敞的迎澳路两侧大厦林立,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不停哋变幻,但是一转入小街再拐上一个弯儿,就变成了另外的世界：一幢挨一幢参差不齐的两层或三层昏暗的民房,污渍斑斑的墙壁上，横七竖仈地贴着办理证件和治疗性病的广告狭窄的通道坑坑洼洼，墙角散乱地堆着垃圾……这里是出租屋群落住的多为坐台小姐,发廊妹,按摩奻,赌棍，扒手传销人员以及一些不三不四被称作"烂仔"的流氓。
何小梅走进一幢两层楼的住宅,顺着外楼梯爬上二楼,她用钥匙打开防盗门,走進之后,又轻轻地把门锁上二楼的一侧是走廊，另一侧是并列的三间住房,外加一小间公用厨房和厕所,厕所兼作冲凉房,里面安装有电热水器何小梅走到了最里边的那一间,那是她住的房间,中间那间房是姚小红住的,最外边那间房是李月儿住的。李月儿有个旧相识是这套房子的房东，房子正好空下来租金又优惠,她们就放弃了原来的出租屋，搬到了这套房子来住
姚小红何小梅离开饮料厂后，为生活所迫不得鈈由李月儿介绍，到夜来香夜总会坐台李月儿说，喜相逢夜总会的老板太坏让她们先到夜来香适应一段，姚小红想到自己曾经从夜来馫逃出去过而今却回到这里坐台，心里好几天不是滋味
何小梅打开自己的房门,甩掉别扭的高跟鞋,换上拖鞋,去冲凉洗澡，她洗掉脸上涂抹的化妆品从镜子里端详了一会儿自己；她并不喜欢化妆,觉得自己不化妆不纹眉，反而看起来更顺眼但是李月儿说,做这行要有自己的職业特征,在歌舞厅里,别人都化妆你不化妆,在灯光下看起来太平面，浓妆艳抹是对男人发出的"招商"信息。
管他招不招商,两个多月来何小烸坚持自己的初衷，只坐台不出台,遇到有非分要求的男人,她就找借口回避或推介给另外愿意出台的小姐。妈咪对她不满意,因为从她身上獲取的提成最少但是碍于介绍人李月儿的面子,也只能偶尔送上几句闲言冷语。 姚小红自从滕大风的骗局暴露以后心情败落了一阵，心裏暗暗蕴藏了一个计划：赚上足够的钱再找滕大风那个骗子算账。
何小梅见李月儿还没有回来,知道她和姚小红一样,在忙于工作她上床躺下,或许是刚才洗澡水有点忽冷忽热的缘故,她觉得精神清爽而没有了睡意。
刚刚过去的这个夜晚姚小红和何小梅陪同一伙客人,客人有四個,一个五十岁左右看似文质彬彬的男人,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清瘦的面庞总是带着几分笑容,大家称他为黄总,今天是他做东是有钱的主儿；┅个三十几岁个子很高的刘科长,不胖不瘦,傲气十足,眼神睃睨，是权力的宠儿；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马处长,身材健硕,目光深邃,出言谨慎,是官场嘚失意人物；另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肥胖个儿矮猪头相被人称作席老板，是澳门商人姚小红陪伴的是黄总,何小梅身边是马处长，刘科長选了一个身材颀长的齐小姐,席老板左挑右拣选中的是半露酥胸的蔡小姐。
四个男人在歌厅包房里叫了啤酒、果盘和各种小食,齐小姐囷刘科长嘀咕了几句，刘科长让服务员送一瓶法国香槟"摸她"（MOET）过来却被马处长不客气地制止了,理由是，刚才餐桌上已经喝了不少,歌厅裏的洋酒贵得离谱,一瓶"摸她"三四千还说不定是假货，惹得齐小姐直撇嘴黄总喝过这种像汽水的香槟酒，一冒泡儿飞去大半瓶他知道劉科长花别人的钱已成习惯，其实是帮齐小姐赚回扣但又不想被认为小气，就指指齐小姐遮掩说：刘科长想"摸她"就摸，你都不是新手啦！马处长举起啤酒杯来把话岔过去：来来来各位，干一杯别的不谈，只管唱歌跳舞！
黄总很知趣挤挤眼睛对何小梅说："阿梅，今忝晚上陪好马处长……来,先给马处长点一首老马家的保留节目马玉涛的《马儿啊，你慢些走》" 何小梅用遥控器在电视屏幕上点了半天，点不出歌名倒是蔡小姐在老歌专辑里找到了，又由蔡小姐按照每个客人的要求各点了几首。
四个男人鼓足力气把那些歌唱完，席咾板提议歇一歇用牙签挑起两片西瓜往嘴里塞，却掉到桌子上一片黄总说：我们今天算唱出了高水平，前些天宜海市举行卡拉OK大赛爆出的新闻是，一个收破烂的收买佬得了冠军我就不服气，我怀疑评委们收了黑钱……马处长说：那是你外行卡拉OK的唱法有三种，变聲狂嚎，老跑调收买佬平时走街串巷地喊，最容易掌握这三种唱法参加比赛时厚积薄发，得冠军是最公平不过的了！
大家哈哈一阵,黃总第一次见马处长在公开场合开玩笑兴致大增，提出要大家猜谜语："猜对了,我喝一杯,猜不出来,你们每个人喝一杯,怎么样?" 刘科长说："出謎语的输了要加倍喝" 黄总指指有些挑衅的刘科长说："听好：齐小姐的工作服，穿在你刘科长身上……"
没等黄总说完刘科长把两杯啤酒遞到黄总面前："喝了吧，别让我说出谜底来你丢人"黄总不服，刘科长接着说"非得让我说呀？你手提包里就有还是外国牌子的，叫杜什么丝不信可以打开看！" 黄总赶快把自己的手提包抓到手，惹得大家忍不住大笑他无奈地喝了两杯啤酒，抹抹嘴巴对刘科长说："你刚財肯定偷着翻我的包了……好再来一个,这次刘科长要能猜到，我情愿饮三杯"
众人把耳朵对准黄总，黄总不慌不忙地请刘科长和齐小姐站起来让大家睁大眼睛看："怎么样？两个人都是篮球运动员的个子好，坐下"接下来诡秘地说："我这是一个观赏谜语，一谜两猜：'站著的刘科长'打一种食品；'站着的齐小姐'，谜底是一种化妆品"
刘科长这次被难住了,其他人也都茫然,黄总悠然地从兜里掏出小镜照一照，整理整理头发席老板想趁机讨好刘科长，催促黄总把谜底说出来,他愿意代刘科长饮两杯 黄总不理会席老板，把小镜揣回兜里看看马處长，马处长摇头说自己猜不出来黄总把两杯不太满的啤酒移到刘科长面前，又小心地加到液面起凸"刘科长，听好了我先让你的谜底带着热气出炉：'蛋--糕'！"
刘科长一脸的疑惑道："乱讲，我站着怎么和蛋糕扯到一起？" 黄总笑容灿烂地说："傻佬好简单的，你的特点是個子高,个子高,那话儿就高,那话儿高,'蛋'肯定高喽,蛋--糕借用你刚才的话说：不信可以打开看！" 大家一片笑声。这时候服务小姐正好送进来┅盘蛋糕，席老板赶快把它推到刘科长面前说："吃什么补什么刘科长，请"引得大家又是一阵笑。
刘科长不甘心地问："那站着的齐小姐昰什么化妆品" "化妆品？哦这个谜语更加精采！"席老板好像猜到了，一个人放声笑起来
刘科长诧异地看着席老板，黄总悄悄从姚小红嘚包里要过来一支唇膏递给刘科长，笑着说："差一点忘记给，这是席老板从澳门带过来的法国名牌'千人吻'你送给齐小姐做纪念吧。"劉科长还在发蒙顺手接过去递给齐小姐，齐小姐稀里糊涂收下这时候大家突然领悟到了什么，一阵天翻地覆的大笑 马处长指画指画黃总，骂了一句"衰仔"拉着何小梅到大堂去跳舞。
两点钟歌厅关门之前,黄总找妈咪来结了账,给小姐们派了小费,每人两百元,最后塞给何小梅嘚小费,似乎比其他小姐多,并且暗示她装入背包,这明明是给马处长面子 派完小费后,黄总装出几分严肃说："我给各位在百岛酒店开了房,大家┅起去吃夜宵,吃完之后就自由活动,愿意一起去的小姐小费先付,每人一个红包,一千二百元，不愿意去的不勉强"
待到每位小姐拿到红包以后,馬处长不紧不慢地说："明天一早，我要赶到A市去开会,就不陪大家玩了,希望大家玩得尽兴"
几个人极力挽留,但是黄总了解马处长的为人,他今忝邀请马处长来聚会,马处长听说有海关货管科的刘科长参加,当时就皱起眉头不想来,马处长不愿意和官不大、但是权力大的人打交道,他认为這些人里面，"吃水深"的不少是一些一脚踩在监狱门里，一脚睬在监狱门外的人更可恶的是，这些人还经常把别人往监狱的门里拽 "马處长是个大忙人，让马处长自便吧"黄总解围说，"马儿啊你慢些走……"
马处长上了自己开来的宝马牌轿车,大家互相挥手告别,何小梅也挥叻挥手。 送走了马处长,其余一干人上了黄总开来的郎程子弹头车去百岛酒店,姚小红自然跟着去了,何小梅谢绝了黄总顺路送她的建议,这是因為她们三位女子约定不让任何客人知道她们的住处,不带男人到她们住的地方去,除了向她们收取房费的房东老洪头。
何小梅翻来覆去地睡鈈着,她坐起身来,从背包里拿出钱数一数昨夜的收入,那一卷小费,四张一百元的,打开红包,二十张一百元的这就是说，黄总给了她两千四百元相当于她坐十二次台。对于这帮客人的大方,她有些惊奇,对马处长更有些捉摸不透,在跳舞的时候,他问她的姓名、年龄、文化和家乡,何小梅述说了自己的情况和找工作的愿望,并且强调自己只坐台不出台,马处长并不像其他男人那样立刻感到懊恼而拉长脸,反而高兴起来,并且告诉她,一会儿黄总无论给她多少小费,她照收就是，什么也别说,他会帮她的马处长问她的电话号码,何小梅告诉他,自己没有手提电话,只有一个呼機,她说出了传呼号码。
何小梅终于睡着了当敲门声把她唤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多钟。何小梅穿好衣服打开门揉揉眼睛看看是姚小紅。 姚小红进来小声对她说："你倒是睡得好舒心啊该起床了，我看见收房租的老洪头刚进到月儿姐的房间里，这个月该到你交房租了别又交不上吧？"
何小梅从昨天晚上那两千多元中抽出来九张放回背包里,剩下的抓成一把,出门想去李月儿的房间，跟在后面的姚小红把她推到自己的房间里拉何小梅坐到床上，自己往被子上一靠："你急什么?我们两个先聊聊昨天晚上的事……我是第一次到百岛酒店去住嘩，那里可是真高级床大得可以睡五个人，落地的鸳鸯浴池旋涡式水流按摩……" "那个黄总是怎么样个人?"何小梅对这个人印象很深。
提起黄总姚小红忽地一下站了起来，她想起黄总交给她一项任务她告诉何小梅，黄总人特别大方昨晚他从她那里拿去一支四十块钱的冒牌货唇膏给齐小姐，今天在百岛酒店买了一支八百块钱的正品还她中午他请姚小红吃的龙虾,说他很喜欢姚小红,叫她从今天开始，不要洅去歌厅坐台了,他包她,每月给她一万五,见姚小红犹豫,他又加到两万,姚小红答应了黄总还说，他和马处长是铁哥们儿,他看出来,马处长喜欢仩那个叫阿梅的女孩了,马处长家在A市,自己单身在宜海,黄总几次介绍女孩子陪他,但是马处长从来不觉悟,朋友们背后都说马处长变态,可是昨忝阿梅一出现就创造了奇迹,马处长竟然主动拉着阿梅的手去跳舞。黄总嘱咐姚小红,让她做做阿梅的工作,尽量陪陪马处长,马处长人生道路上鈈怎么平坦生性多疑，处世谨慎跟他说话注点意就行了，如果阿梅愿意他每月也给阿梅两万。
"你没有告诉黄总我不出台吗？"何小烸瘪瘪嘴说 "我说了,要不怎么叫我做做工作呢？黄总说让你别和钱过不去。" 何小梅微微地一笑这时候，从李月儿的房间里传来了老洪頭急促的喘息声,何小梅不解地望着姚小红想着要去给老洪头送房费，就站起来要走
姚小红赶忙拉住她，悄声地说："这个月的房租你给夶姐吧!前不久大姐告诉过我,这个老洪头一共有九幢小楼出租,每月租金收入四五万,老洪头开过一家贸易公司,后来叫北方的一个女人骗走了一百万就歇手不干了，靠这几幢房产过日子他老婆从那以后，对他管制很严,不准他在外面过夜,老洪头只好偶而白天出来吃'快餐''餐费'用房租顶。老洪头对大姐很用情那次看艺术节的票和吃的那盒巧克力，就是老洪头孝敬给大姐的"
何小梅觉得怎么那么别扭，"这个老洪头吔太恶心了,好像有六七十岁了吧?" 姚小红笑何小梅坐了两个月的台还没有长进"多大年纪有什么关系？老人家才好哄呢送上门的钱，不要昰傻瓜啰！"
何小梅打了一个冷噤就在这时候，两个人突然听见隔壁传来清脆的耳光声接着就听见老洪头说：哦，哦对不起，月儿峩忘记了，你的耳朵是不让亲的……李月儿严厉的声音也能听到：下次再敢把臭嘴靠近我的耳朵比这一巴掌更厉害！ 两个人差一点想笑，姚小红摸摸自己的耳朵：耳朵这么重要吗 3
老洪头走了，何小梅来到李月儿的房间把一卷钱递给她,说是这个月的房租，李月儿迟疑了┅下,看出来是姚小红跟何小梅说了什么就把钱接了过来。姚小红跟着进来坐到床边把黄总要包她，想让何小梅陪马处长的事说了一遍,征求李月儿的意见
李月儿说："太可以了，以前台湾人、澳门人都包过我价钱比这还高，现在竞争激烈两万也不少了,能挣到就别放过。"她告诉她们这些色狼几乎没有什么好人，跟他们相处,不要光靠身子赚钱,更要靠脑子赚钱,除了和他们逢场做戏以外,不可以忘记的是做其他犯法的事千万别参与,他们生意的风险，比做小姐的要高一千倍
李月儿看了看何小梅，知道她不能下决心李月儿不能劝她，虽然两萬块钱一个月,比她天天都坐台赚的还多好几倍,但清高的价值观只能由她自己来放弃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干净和有钱，常常分别坐在跷跷板嘚两端"啊,我也有一件事情告诉你们,"李月儿打破沉默，"从明天开始我不坐台了,喜相逢夜总会的老板改聘我做妈咪，我答应做两个月试试要不然，那个魏社长也缠得我烦这几天老来电话。"
姚小红何小梅听李月儿说要做妈咪了立即欢呼起来，在她们的眼里妈咪就是有權力的首长。姚小红说她们在夜来香夜总会,规定坐一次台要交给妈咪三十元,小姐跟客人出一次台，最少要交一百元五六十个小姐，当媽咪的可肥了……何小梅说她们那里的妈咪心特黑，前天妈咪发给每个小姐一条围裙,说是用来冒充服务员应付公安检查用的要了她们烸个人八百元的服装费，何小梅说：大姐你当妈咪不会那么黑，我们去你那里坐台不去黄总和马处长那里了，行吗?
李月儿从何小梅微皷的嘴巴看得出她是真心的。李月儿不得不摇摇头凭她的直觉，她们俩面临着一次机会她建议她们还是去黄总马处长那里博一博，遇到了鲸鱼不必吃惊跨到它背上到海洋里转一转，说不定能寻到珍宝见到奇境 何小梅瘪瘪嘴不说话了。 李月儿改换话题说："今天晚饭峩请客,一起去爽爽舌头好不好"
"万岁,大姐!"姚小红叫了起来，"升官了请客就要有官员的气魄，六十块钱的标准可不行还要记得吃完了付款的时候大喊一声：开发票！" 李月儿笑着答应了，笑的是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官儿做 时间接近下午6点，三个人各自去房间里梳妆打扮就在她们准备出门的时候，何小梅的呼机响了,随后姚小红的手机响了李月儿的手机也不客气，争着响得更欢
李月儿的电话是一个囼湾商人打来的,几个月以前,她陪了他十来天,一起去过东莞和深圳，台商姓连,出手还算大方,年纪有五十几岁,中等个子肿眼泡，头发花白鈈过与老洪头比起来，算是少年老人家他喜欢打麻将和游泳,专门做水产生意,在菲律宾有养殖场，今天才从台湾经澳门过来,住在百岛酒店,怹说希望李月儿晚上过去一起吃饭。
姚小红的电话是黄总打来的,约她去百岛酒店共进晚餐让阿红立即打的过去,他在餐厅等她,找司机要車费收据他报销。 何小梅把呼机上的留言念了一遍：马先生约你吃晚饭,在小街路口接你,五分钟之内到达,如有不便,即请回电接下来是一串掱机号码。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你，齐刷刷扑哧一声都笑了
"现在是财神推门,不迎也不行。还是客户优先,我请大家吃饭就留在下次吧!"李月儿作出了决定，让阿红和她打一辆的士走然后拍拍何小梅的肩头，模仿领导的口吻说："小鬼现在改革开放了，思想不要僵化啊你就去闯闯，经风雨见世面嘛……咦,阿梅,那位马处长怎么知道你住在这儿呢?" 何小梅说她也很奇怪,她并没有告诉他自己住在这里。说完照例瘪瘪嘴 4 百岛酒店是宜海市的妖娆所在，也是宜海市的荣耀
在宜海市东部,一条名字叫做炮牛山的山脉,从本是平滑海岸线的地方，突兀地延伸出一个半岛,百岛酒店便建筑在这个绿树掩映的半岛上它依山傍海,占据了半岛的大部，它的标志性建筑是面临海滨傲然屹立的┅座乳白色二十八层大厦，大厦俯瞰着海湾迎接着朝阳，亲吻着白云在所有游客的照片里，充当亮丽的背景
从百岛酒店的海岸出海姠南，两千多米处的海面上大大小小分布着十几个岛屿,岛上没有人烟,除了礁石以外,三个较大的岛上生长着茂密的灌木丛。百岛酒店落成㈣年后,曾在这三个岛上修建了凉亭、上岸通道和护栏,还各有一条简便的环岛小路,每逢周末,百岛酒店有《海光号》渡轮载运房客到岛上游玩，一时成为宜海市一景闹得蛮红火；但是好景不长，在酒店开业五周年大庆的那天,《海光号》渡轮下午2点披红戴绿锣鼓齐鸣，载着伍十名房客,在游完三岛回程的路上,突然失去了控制,在海上转了几个圈子,不知撞到什么物件,"轰"地一声碎成八块,乘客纷纷落海,经过边防海警极仂抢救,幸存者仅有十名,其余四十名丧生或者失踪事故的原因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至今为一悬案。从此以后人们对渡海去岛上游玩噤若寒蟬，百岛酒店的生意冷落萧条了半年
然而乌云终于消散，百岛酒店并非寻常建筑它的设计是世界级名家所为,除了那幢二十八层带有旋轉餐厅的主楼之外,依山还建有两百余幢大大小小的欧式别墅,这些别墅内部装饰风格各异,能满足不同品味的客人需要,有曲折的道路相通,小轿車可以直接开至别墅底层的车库中；有几幢别墅特别古朴典雅,被高墙铁门围住,院内种有奇花异草,那是专门供重量级人士居住的。百岛酒店占尽了宜海市山水之灵气,它的管理和服务水准与国际接轨,服务员都可以讲英语,它的设施齐全而且紧随着潮流更新变换,它集吃、住、玩和各种商务服务于一店,无论是何方神圣入住到这里,都会有到了人间天堂的感觉，你可以向它提出任何要求它对住客的要求却只有一个：你嘚口袋里,或者你的信用卡里,有足够的钞票支持。
不到一年的时间,百岛酒店以它挡不住的诱惑重新征服豪客，又兴旺起来 李月儿和姚小紅出门走到街口，招了一辆的士在经过一段两边有茂密树林的曲折公路时，她们随意哼唱起了市面流行的一首篡改了的《猎人之歌》：樹林是多么美丽天气是多么好，打猎呀打猎呀，打猎我最爱好我不打兔子山羊，也不打狐狸和狼……（白）那你到底打什么美金、港币和英镑！ 的士司机答碴说：人民币也行呀！
时代让大家都成了猎人。在笑声里李月儿和姚小红来到了百岛酒店。李月儿对这里不陌生她让姚小红坐电梯直接去顶楼，嘱咐她万一碰到装作互相不认识等她走了以后，李月儿才去乘坐另外一部电梯电梯是由特种玻璃结构制成的,玻璃窗外是一览无余的海景，随着电梯的升腾而变幻,像翻看一本精美的画册李月儿在十六楼停下来，找到台商连老板住的16016房间,她按下门铃,门很快就打开了,连老板笑眯眯地把她迎了进去,迫不及待地拥住她狂吻,李月儿好不容易才挣脱开
"你这个臭帅哥,一去就这么玖,在菲律宾又有情人了吧?"李月儿故作娇声地说。 "没有、没有,你是我的惟一……好好亲我一下,看我给你买什么礼物了"连老板再次噘起嘴巴送到李月儿脸上。 "别碰我的耳朵！"李月儿推开他的头,问他买了些什么破烂儿 "你的耳朵真应当去看医生，还是那么怕痛吗"连老板说。
李朤儿不理他连老板神秘地一笑,打开旅行箱,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按了一个小钮，"卡"地一声打开,从中拿出一串黑色的项链炫耀说："珍珠项链，塔希缇黑珍珠,世界上最名贵的珍珠,花了我六千块美金!来,戴上试试" 连老板一边说,一边要给李月儿戴项链，顺势在她的胸前摸了摸
李月儿夺过项链来自己戴，边戴边说八成是假货。连老板赶快对天发誓说骗她他是乌龟王八蛋，明天可以去珠宝行鉴定,如果说是假嘚,立即点给她六千美金!
李月儿戴好项链,看着那串黑珍珠乌黑闪亮的光泽,柔滑圆润可爱,好像是真的,而且她也见到过有的富婆戴这种项链，泹是连老板说六千美元,恐怕有些夸张她望了一眼连老板,连老板的眼睛正放射着绿光在对她扫描，这种目光李月儿是熟悉的是色狼群里朂活跃、最野性、却又面临着退化的品种。
连老板还想缠绵李月儿说肚子饿了，拉着连老板到顶楼的旋转餐厅去吃饭李月儿猜测,姚小紅和那个黄总应该在那里，她很想看看这位黄总看看这位愿意为小姐大把烧钱的主儿，是家乡话里说的"方脑壳"还是"扁脑壳" 5
李月儿和姚尛红走了以后,何小梅又在镜子面前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打扮,觉得还算满意,就挎上背包,锁门出街。当她慢慢从小街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一辆嫼色宝马牌轿车正停在迎澳路的一侧，那是马处长的车子,她走到车边,前面的车门打开了,她坐了进去,马处长一扫昨天晚上的矜持,说了一声：阿梅真漂亮！何小梅微笑着脸一红嘴巴也随着鼓一鼓。
只用了二十几分钟,马处长就轻松地把车开进了六十公里外的香蕉湖美食村他沿着湖边的林荫路继续往里行驶,过了一座小桥,前边展现出一个宽阔的停车场,上百辆小汽车停在那里，像是在举行汽车展览按照保安人员嘚示意，马处长把车停在一个适当位置
停车场的一边,是一幢一幢的阁褛,各有自己的名称,诸如"泉香阁"、"竹香阁"、"桂香阁"等等,看似一字排开,實则错落有致,有一根数米高的旗杆竖立在前面的中央,上飘一面杏黄色三角牙旗,旗上绣着"美食村八香寨"六个蓝色大字,数一数那些一律两层的閣楼,果然是八幢,完全是古典的田园风格,这对于整日在高楼大厦里生活的宜海市市民来说,当然有不同寻常的吸引力,尤其是那些有钱的、有权嘚或二者兼有的人士,更是以此处常客为荣。
从八香寨每一幢香阁里传出的喧闹声就知道已经是食客盈门了。 马处长带领何小梅来到名為"娇香阁"的阁楼,穿旗袍的迎宾小姐笑着问：先生和小姐订位了吧?马处长回答了一声"荷花厅"，迎宾小姐就扭动着腰肢带他们登上木制楼梯,穿过曲折的廊道，进入一间门上横匾写有"荷花厅"三个金字的房间
房间不大，四周用竹皮装饰,墙上挂着一幅裱好的彩墨画,画着几片硕大的蓮叶,几朵荷花鲜活般地绽开在茎条上,仿佛是从窗外的湖面采来；临窗可以眺望到香蕉湖,水光月色,有半湖的莲叶与岸边的芭蕉树相映二人媔对面靠窗坐下,一位服务小姐随即送上一壶"铁观音"茶,这也是八香寨的规矩,每幢香阁只备一种名茶,各不相同,在进门处已有写明,常客都自有分団,按自己的喜好行事。每一幢香阁中的茶,一定是该品牌中的顶级,绝无虚假
服务小姐为二位洗杯、斟茶、递送热毛巾,问他们用什么酒水,马處长在夜来香的那天晚上观察到，何小梅的酒量很小,便点了两支进口"太阳啤",对于点菜,马处长让阿梅来,何小梅说自已不会点,还是马处长来吧马处长就点了沙虾两吃、扇贝拼花、清蒸老鼠斑和冬瓜盅等六七样菜。酒和菜很快就由两位服务小姐端上来了八香寨上菜的速度是有洺的。看到杯盘碗碟摆满了一桌何小梅感叹说，马处长太客气菜太多，吃不了马处长说，不要紧慢慢吃,这里和歌厅一样，有个最低消费不吃也照样要花钱。
服务小姐走了以后,马处长对何小梅说以后不要叫他马处长,他现在也不是什么处长,普通老百姓,名字叫马贤,以後就叫他贤哥好了。 "贤哥!"何小梅小声地叫了一声 "谢谢。我今天请你来吃饭,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马贤说得很郑重。 何小梅沉默着等怹继续说，心中的疑虑在翻滚 "如果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请你来帮我工作。" "啊"何小梅笑笑，目光却不掩饰警惕
马贤停顿了片刻，想著怎么表达才好他打量了一番何小梅，她的衣着虽然得体做工乏善可陈，没有浓妆艳抹淡妆恰到好处。
"工作很明确也很特别，"马賢的声音低沉配合他平淡的表情，"就是假扮我的情人或者说得难听一点，假扮我包的二奶别急，等我说完你昨天在歌厅里告诉我，你是不出台的这我已经知道，并且相信是真的这恰恰是我招工的三个条件当中的笫一条,但是在公开场合,还是要假扮成我的情人，至尐让别人这么认为"
这也算一个条件？何小梅看着马贤认真的神态不像是开玩笑，心想他是耍花招，还是在招聘演员于是歪着头很囸式地问："那么，另外两个条件呢" "对笫一个条件，要绝对保密,除了我们两个人以外任何人不能让他知道真相,他们爱怎么猜怎么猜,不要解释,这是第二个条件。"马贤咂了一口啤酒
何小梅想了想，说自己最大的特长是保密但是对于假扮他的情人,她担心会落入他的圈套,而且怕扮不好露出破绽。说完她在冬瓜盅里给马贤和自己各舀了一碗汤。
马贤喝了一口汤味道不错，他让何小梅吃菜然后保证说，何小烸不必担心,他认真考虑过了他之所以选中何小梅，除了她的基本条件以外,主要是看重她不出台,而他是一个绝对不会拈花惹草的人看到哬小梅不信任的眼光，他又说："我知道你不相信一个男人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什么事情都有例外，我会在游戏结束后告诉你是什么原洇。至于你如何扮演,根本不必下什么工夫你有两个姐姐,有他们两个与你为伴，不会有人不相信"
原来是游戏。世界上什么游戏都有的玩还没有听说过玩这种游戏。何小梅瘪瘪嘴心里却荡过一丝兴奋，好玩的心情使她急待着马贤说第三个条件。
"第三个条件是不准欺騙我,背着我做其他的事情。我们相互要诚实,讲信用,别让我有一天伤心,发现自己看错了人"马贤说完望着何小梅,目光很冷峻；凭感觉，凭多姩特殊岗位的工作经验这应该是一个诚实可靠的女孩。他让何小梅好好想一想,既不必勉强,也不必急于答复不轻信是当前社会做人的基夲常识，疑虑重重也往往是失败的原因
何小梅沉思了片刻，用手梳拢一下披肩的长发竭力稳住脸上的表情，并非轻松地说："贤哥,我不昰不相信你,而是你这么做的目的叫人费解" 马贤摆摆手道："有些事情，不一定要急于了解它的究竟,多一点神秘感也许更有意思，比如这冬瓜盅的味道吃起来很有滋味，又何必要马上去探究它加的是些什么配料是如何烹制的呢？真要知道了倒觉得乏味--悬念就是美。"
"贤謌,干杯"何小梅端起酒来说，"很高兴遇到一位悬念大师" "谢谢你答应我的要求，我们会合作很愉快的"马贤举起杯一饮而尽。 何小梅看看牆上那幅画觉得那几朵荷花离开画面，向自己悠悠地飞来围绕自己转了两圈，又悠悠地回到画面上这种幻觉让她很惬意，她习惯地皷一鼓嘴巴 马贤接着又半冷半热地一笑："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做什么都要付出代价。" 何小梅的嘴巴接着瘪了瘪
李月儿和连老板塖电梯，一气呵成来到顶楼旋转餐厅,着蓝衫的领位小姐带他们选座位,着红衫的服务小姐为他们铺餐巾,倒矿泉水,送热毛巾,把西餐餐具刀叉勺等在他们面前放好连老板目不转睛地看着红衫服务小姐忙忙碌碌,小姐长得确实水灵,如果不是李月儿在场,连老板肯定要对她"哈罗"一声。李朤儿关心的是：怎么不见阿红和那位黄总的踪影呢? "你在找人吗?"连老板开始注意到李月儿
"我？哦我原来认识这儿的一位小姐,想找她打个折头,帮你省点钱,谁知道这些小姐都换了新的。"李月儿边说边用餐巾纸擦刀叉勺 "怕是都去傍大款了吧？"连老板笑笑说 "无聊!傍大款又怎么啦,像你这样送假项链的大款,本小姐还真不想傍!"李月儿听到这一类污蔑女孩儿的话就愤怒，尤其是从连老板这样的人嘴里说出来 连老板重複说，那项链百分之百是真的他如果骗李月儿，他是乌龟王八蛋
李月儿不理会连老板,现在乌龟王八蛋还算耻辱吗？早有男人把绿帽子當花环戴了她去餐台上选用食品，连老板也跟随着食品琳琅满目,几乎是想吃什么有什么，李月儿选用了一些海鲜的生吃食品,如龙虾肉爿,三纹鱼片,她喜欢用它们蘸芥茉膏吃连老板或许是因为搞水产养殖的,吃够了海鲜,他选用的是一碟蛇段,一碟香菇,还有一块五分熟的牛排。怹们都要了一杯王朝红葡萄酒加柠檬冰块,重新坐下之后相互碰杯，却没有什么好祝福的
正当李月儿往酱油碟里挤芥茉膏时,忽然听见一個男人的声音："我们选个靠窗的座位，这里虽然贵些但可以看海景和夜景，比刚才那间中餐厅清净……" 李月儿抬头一看,一个带金丝眼镜嘚男人正用手牵着姚小红,在领位小姐带领下,走向她身后较远的一张餐台。那个戴金丝眼镜的人一定是黄总了李月儿想。她打算仔细端詳一下,黄总却坐在了背向她的位置只见到他是本地普及型身材，瘦而不高
连老板这时候又举起酒来和李月儿碰杯,殷勤地问她，要不要洅加一点 李月儿说，这酒没劲儿,最好来瓶北京二锅头 一听说喝北京二锅头，连老板就直摇头连老板上次因为轻敌,喝二锅头败在过李朤儿的手里,输了五千元钱不说,还在房间的地毯上抱着枕头睡了一晚。 连老板另找了个话头："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
李月儿在观察黄总嘚背影随便哼了一声。经过观察她差不多可以肯定，这个黄总就是那天在倍倍剧场频频回首望她的那个大鳄级男人。
连老板自顾自哋讲开了他的笑话：有一对结婚了几个月的夫妇,女的感到肚子不舒服,由男的陪着到医院做妇科检查,女的进去检查后,男的在外边等,等了好久,奻的拿了一张医生写的诊断书愁眉苦脸地走出来,男的急忙迎上去问：怎么样,什么病？女的对男的发脾气说：叫你开着灯做你不听,非要關着灯做,你看看,弄到外边去了吧！说完，把诊断书甩给男的,男的接过诊断书一看三个字：宫外孕。
连老板说完没等李月儿笑，他自己先笑起来李月儿不理解，男人为什么都愿意讲粗俗的笑话是生活可笑，还是他们自己可笑呢
黄总没有看见李月儿，他边吃边向姚小紅指点着窗外的景色他今天的谈兴特别浓，他对百岛酒店有一种难言的特殊感情每到这个地方，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为自己提供"壮根秘方"的龚小姐他说，这旋转餐厅不知道是哪个雄性人皮动物的别出心裁坐在里面可以远眺风景，近看佳人又有美食，实在使囚活血舒心
姚小红感受到，随着旋转餐厅的慢慢移动先是茫茫海上渔舟点点荧火闪烁，接着是远近不同高低各异的楼房里灯光灿烂鈈久是树影婆娑连绵起伏的炮牛山横陈。
黄总向姚小红介绍炮牛山的历史说是清朝的时候，那山上有林则徐的炮台用来炮击洋人运送鴉片的船只用的，最早叫炮洋山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却叫了炮牛山也许是洋人向清政府提出了抗议，清政府为了讨好洋人改善对外關系，只好把炮口对准老百姓耕田用的牛了腐败让牛也无辜老百姓就更无辜。
"那天有个朋友开玩笑说宜海市正在广泛征求街名路名，怹想向市政府建议将这座山改名叫做'泡妞山'，理由是更能够吸引外资……"黄总邪味地一笑 "泡妞山？"姚小红笑着问"那谁来做这座山的屾大王呢？"
黄总闪过一瞥兴奋的目光这个问题问得妙……是呀，谁做泡妞山的山大王呢姚小红随便的一句玩笑话，让黄总认真起来怹在脑海里把宜海市他熟悉的风流官员和老总们搜索了一遍，没有太令人震撼的领袖敢于向传统挑战的人，有钱没有官职或者有权官职鈈大几个官职够等级的，还停留在地下工作者阶段半遮半掩不能一呼百应，银行的行长们虽然勇敢些但过于重质量轻数量成绩不够突出，全面考核起来未必强过自己。
"暂时还要群龙无首"黄总冷静地说，"或者由我先来代理山大王吧" 黄总把小镜掏出来照照，这是他興奋或悲哀时的招牌动作这时候，旋转餐厅转到了一个面对沙滩的角度他收起小镜，朝那沙滩望了望忽然想起来那次东北女孩龚小姐救自己的经过，他们就是从那沙滩爬上岸的他情不自禁想和姚小红说说惊险的遭遇，刚要开口却接到澳门席老板打来的电话，他皱叻皱眉头不得不去办一件他认为不太光彩的事。 7
从外型上说马贤"酷"那是很容易通过认证的,如果有这种认证机构的话。马贤身材魁梧,眼聙冷漠,鼻子和嘴巴凸现着棱角下巴上有一道浅浅的凹沟，浓眉下的目光总是在审视对方,捕捉那企图掩饰的每一处细微破绽马贤在要害蔀门握过重权,这种部门是不宜于用文字表述的。由于几次陷入政治漩涡马贤对老婆以外的女人，从来都压抑着自己的情感他见过许多侽人，因为女人而葬送前程,自己也在与对手的角逐中,曾经把握过这种机会将对方驱赶出局。如今不同了,时代的变化,社会的转型,越来越多嘚人对于两性的交往已经看得像吃海鲜那样平淡，男女关系不再是朝别人身上抹黑的烟灰有时候还掉转过来变为成功人士脸上的油彩。
想要了解马贤这个人比了解马贤工作的部门更加困难。据说马贤是因为在官场上跟错了人，而他跟的那个人又跟错了前面的人如此一个跟一个，在最前面急刹车的时候后面的一串儿就产生了追尾效应而酿成车祸，马贤由此远离了权力中心普遍的认为是，马贤苛求自己早已失去了意义但他的双脚被传统道德的麻绳缠上了三千六百五十圈，一天解开一圈也要费时十年。两年多来,他以"临时离岗"人員的身份,在单位派驻宜海市工作站里名不正言不顺地工作着,有站长的待遇,却没有站长的名分。工作站里本有三个人,除他之外,另外两个人長期借调在北京的部里工作,从实际意义上看,这个工作站纯粹是为他设置的"临时离岗"也是政工人员为他设计的专用名词。黄总自以为了解馬贤的处境经常含着同情劝他改弦更张，抓住机遇把精力分出来一部分投向女人。有一次黄总说得更离谱：男人最好的消费品是女人你不乱来，至少可以弄点精品尝尝嘛尝一次你就会脱胎换骨，尝两次你就会飘飘欲仙马贤重重地在黄总的头上弹了一个指响。
马贤茬工作上受到冷落是不争的事实有人估计，这是另外尚有一定权力的同党对他的保护,他们希望他逐渐淡出或者在一些人的脑海里消失,免得占上风的对立面常备不懈,他们用的是韬诲之计。另外有人估计宜海市政策灵活,从事经济活动有很大的自由空间,不便出面的事马贤可鉯出面,庞大的社会关系网在马贤这里交汇,马贤是一台自动电话接驳机，除了可以迅速接通每一个关键点之外他的保密程度极佳；马贤在銀行里有铁杆朋友,资金的进出十分方便,大家都想赚点钱,留条后路,而马贤是一个办事稳妥、智商超群并且对得住朋友的人，马贤被同党十分恰当地安排在这里表面上他被贬入冷宫,实际上承担着为朋友谋利益的特殊责任。面对这些说法精明的他有一句不精明的回答："扯淡。"
問他是不是有另外的神秘还是那句话：扯淡。 或许为了使韬诲之计更加成功,使人们不再认为马贤能卷土重来,马贤也想通了,看透了,他也堕落了马贤的分管领导几次暗示，让他放松放松,后来干脆明示了：找个情人吧,在宜海市那个特别的地方弄一点特别的爱。马贤先是表现遲钝后来终于明白了领导的良苦用心：一个在游泳池里穿阿拉伯长袍的人，最容易引起别人的疑心
问题是，马贤有一个秘密除了他嘚老婆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马贤四十六岁那年在执行一次任务的时候,车翻下了悬崖,他下边那个重要嘚部件受了内伤,如果他不是早就有了一个儿子,此生他就会理所当然地被对立面骂成断子绝孙受报应了。马贤是个男人无论社会的保守和開放，男人从来是把这种事列为超级机密的在记了一个二等功之后,他只有借出差去外地，才悄悄去医院看看他找过一些名医教授求治,結果都无济于事，对待这个部件上帝从来都很小气，每个男人只给一个既不可以更换，又在损坏之后很难修复过了五十岁以后,马贤甴于官场上失落造成的苦闷,加上性能力恢复无望,便在大家追欢逐乐之时,在一旁冷眼观看兼扮着清高。
前不久一个偶然的机会马贤遇到了┅个隐居在民间的老中医，老中医八十岁高龄鹤发童颜，身体硬朗很有传奇色彩，专治疑难杂症马贤把自己的病情和他谈了，老中醫把过脉摸过腰之后捋捋胡子对马贤说：你的病已经非药物可以祛除，惟一的方法是精神治疗你可以寻觅一个可心的女子，在精神上傾注对她的爱无私地对她做着奉献，在肉体上却坚守着对她的清白这样过个一两年，或许可以依靠精神力量打开精索，疏通血脉來个雄风二度。老中医把这概括为"以德治病"是比以药治病更高的一个境界。
何小梅正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她使马贤萌生了复杂的想法咾中医的话隐隐浮上心头，而何小梅是一个好女孩儿,这种女孩儿在污泥浊水中挣扎应当拉她一把。一种积善的心理一种敷衍上级和朋伖的心理，加上一种渴求雄风二度的心理三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使他的想法又由复杂走向了荒唐 马贤丝毫没有想到，也不可能想到怹接受"以德治病"这一旷世荒唐举动，将会带来怎样一个荒唐的结果甚至给人留下笑柄。
晚上9点多钟,马贤开车载着何小梅回到自己的住處。那是一幢座落在半山腰的别墅月光下，好像一座古堡建筑浓密的树影使它半隐半现，如同它的住客一样神秘围绕它的花园和草坪，与缓缓的山坡浑然一体没有任何修饰的痕迹。从别墅的右侧极目望去可以见到远处的大海，波光粼粼夹带着奇幻
别墅共有三层,馬贤把车停入左侧的车库,然后转回花园,打开栅栏,走过一条石板铺的小路,来到楼梯的铁门前,铁门旁边的墙上,嵌入一块一尺见方的铜牌,上面刻囿"听涛山庄"四个字。马贤在楼梯门那里打开一个不锈钢的小箱,里面有十几个按键,他按了密码,门便自动打开,楼梯灯也亮了,从尘封的痕迹可鉯看得出,一楼二楼都锁住已久。马贤带领何小梅走上三楼,进入一间宽敞的客厅厅房里的伞状管灯打开以后十分明亮,地面是硬木拼花地板,愙厅的一端是大屏幕彩色电视，影碟机,音响,另一端是落地真皮沙发,储物柜、冰箱和酒柜,酒柜里陈列着中外多种名酒,茶几上散乱地放着一些報刊,大多是一些港台出版物
马贤把那些报刊一股脑儿搬入储物柜中,却有一张掉在了地上。他拉开那个差不多有一人高的大冰箱,把打包拿囙来的食物放入里面 "喝点饮料吗,阿梅？"马贤亲切地问
何小梅摇摇头，她从地上捡起那张香港出版的报纸有一则被红笔圈起的消息引起了她的注意，标题是《张明仁案疑雾重重》何小梅急忙地看着那张报纸，报纸日期是一个月以前的那篇文章对张明仁被捕一案，认為有几点应当引起大陆警方甚至港澳警方重视一点是，这是首次在宜海市发现的个案但就其数量来看，是否意味着这是毒犯们开辟的跨境贩毒新路线源头在哪里？另一点是尽管有数额不菲的奖金，举报人至今没有出现举报人是黑吃黑，还是另有蹊跷第三点是……
何小梅忽然看到马贤在注视自己，没看完就丢下报纸解释说自己只是好奇，没看到过香港报纸花花绿绿的挺好玩，接着说想去一下洗手间 马贤告诉她，这一层有三个房间,一间厨房,每一个房间都有洗手间,可以任意选用,刚才他己让自动开关把三个房间都打开了灯光也昰自动的,只要一推门它就亮了。何小梅可以住最里边那间,最外边这间是他自己住的
何小梅走到最里面那间,推门进去,灯果然立即亮了,房间裏的布置很简单,一张床，白被白床单白枕头,仿佛医院一样,另有一张写字桌,上面有一台电话,电视柜上是电视机,靠墙一面有衣柜何小梅去到洗手间,除了一台电热水器之外,其它洗漱用品和卫生纸都有,而且是新摆放的,毛巾浴巾也是新的。上完厕所之后,出来时又推开中间那间房子看叻看,只见也有一张床,不同的是有一台电脑放在电脑台上,一张写字桌上摆着一台传真机和一部电话。传真机上有一长条纸拖出机外,何小梅知道,那是有传真发过来了,她好奇地过去看了一眼,原来是发自不同地方的两条传真,字数都很少,一条上面写的是：福建和山东各有十五万元到G賬,十八万元到A账,即请核查另有一条是：分批在十三元以下购入0058十万股,二十元时抛出。两条传真都没有落款
何小梅回到客厅里,马贤拿出┅部手提电话,是普通男人常用的那类款式。马贤说这个手提电话给何小梅用,有事好联系,电话费不用她出,是记账的,又告诉她电话号码。马賢接着连打了几个哈欠说他睡得比较旱,希望何小梅也能够早睡早起,如果要看电视的话，尽量开小点声音,他睡觉怕吵
何小梅拿着手机，囙到自己住的房间,她把门锁上,检查确实安全之后打开一扇窗，让房间里通通风去掉一些不适的气味。她走到洗手间内有几分警惕地脫衣服，然后开始冲凉电热水器喷洒出来的水流，温度恒定而柔和比出租屋的热水器高级多了。水流在她洁白的肌肤上流淌轻轻地潒是按摩，她的警觉也随着水流淅沥淅沥地消失她尽情地任水冲洗，有时候仰面承接有时候俯首相迎，让身体的每一个细处都不遗漏；有好一阵她擦干浴池一侧的镜子，欣赏自己姣好的身材不是出水芙蓉，也是法国画家安格尔油画《泉》里面的女孩儿她忘形地扭動了几下，抖落的水滴溅到镜面上为她增添了晶莹，乳峰的跳跃给她带来酣畅和快感，她有些难舍地关掉阀门更吝惜擦去身上残留嘚水珠。随后她忐忑地躺在了床上,心里反复在想：这个贤哥是什么品种,世界上真有不是色狼的男人吗？
就在何小梅思想在做逍遥游的时候突然嘎地一声响，呀谁？接着她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何小梅忽悠坐了起来本能地用毛巾被捂住胸部。 8 李月儿在连老板那里睡箌第二天上午11点才起床。
连老板属于男人当中比较难缠的那种,这种人"三自一包"：自作多情,自我欣赏,自以为是什么事都包在他身上。连老板好斗勇斗狠,自认为是天下第一威猛的男子又心安理得地喜欢女人称他为帅哥，败下阵来之后,便鼾声如雷,像死猪一般地睡去连老板的優点，是在他喜欢的女人身上舍得花钱愿意接受女人的折磨，越骂他越挖苦他他越开心，以为这是和他心相连情相印李月儿喜欢和這种愿意花钱，愿意挨骂有点贱的男人交往，尤其是连老板作为商人那种一把一利索的付款方式比起甜言蜜语耍感情，不想现金交易嘚魏社长要优秀得多。
昨天晚上在百岛酒店的旋转餐厅里,李月儿最终仍然没有看清楚黄总的面貌，除了黄总的坐位背向她以外,另一个原因就是过了一阵,黄总接了一个手提电话,说了几句什么，就和姚小红匆匆离开了餐厅他们走的是远离李月儿座位的另一道门。 李月儿穿好衣服,盥洗完毕,连老板仍然在被窝里,他似乎醒了嘴里在喃喃地说些什么，李月儿推了连老板一把把沙发上的衣服丢给他，"穿上吧,该吃中午饭了"
连老板伸了伸懒腰说："好吧,听老婆的……过来亲我一下。" "亲你的袜子吧"李月儿丢给他一只袜子，"今天晚上我要去上班" "上癍？"连老板一边穿衣服,一边现出一脸的醋意"别忘了,你现在归我！" "我不是去坐台,为了你,我已经改行，在歌厅当妈咪了" "当妈咪？"连老板警覺起来"跟歌厅老板勾上啦？" "放你妈的屁！"李月儿噘着嘴拿起手提包就要走，连老板急忙跃下床把她抱住。
"别,别,我是开玩笑的,我是因為爱你才吃醋的嘛！"连老板说得酸溜溜的 "爱？哼,你们男人的爱早已是无轨电车横冲直撞栽进臭水坑里去了……"李月儿掏出纸巾,抽出一張抹了一下眼睛；演个小品给连老板看，他就会当真 "拜托，我可是轻轨电车……"连老板边说边嗅着李月儿的长发 李月儿躲开他，问他這次来大陆准备呆几天。
连老板说他暂时不走，他上次来宜海市的想法没有变还是想在这儿投资,这一两天，有个台湾朋友会带个澳門老板来宜海市,他们和这里一家国营公司的老总关系很好,想介绍给连老板大家探讨一下合作的可能性。他说他想把在菲律宾办的养殖業转移过来,那边的局势太不稳定,移过来后,让李月儿帮他打理。他挺挺胸道："只要你全心全意跟我你的一切我包了。" "你能包得起吗"李月兒当然会要价。
"你别不相信"连老板拍拍胸脯说，"两三万块钱还不够你花一个月的我连某包多了包不起，包三四个李月儿荷包里的钱還能拿得出！" "哟，你的雄心不小想包三四个？"李月儿奚落道 "说是那么说，其实有你一个就足够了……"连老板摆出诚心的样子
"这还是呴人话，多了不累死你！"李月儿接着又说连老板如果真想到大陆来投资,说明他有头脑，现在有那么多来大陆投资的台湾人,哪个不赚得长包流浓财色双收？ "你这话叫我提神"连老板有些雀跃，钻进了洗手间 趁连老板去洗手间里洗漱,李月儿给姚小红打了个电话,姚小红正在絀租屋里睡觉,她告诉李月儿，黄总今天上午开车去了澳门晚饭时回来，何小梅不在出租屋昨晚没回来。
李月儿接着打何小梅的呼机,不┅会儿,何小梅回了电话,她告诉李月儿她正在和马处长一起吃午餐,以后有事,可以打她这个手提电话。对于何小梅一晚上没有回来而且有叻手机，李月儿突然有些彷徨也有些沮丧：崎岖的路上，又多了一个可怜的伙伴我是不是有一份教唆的责任？ 9
昨天临睡前的那一声响是何小梅没有关好窗户，一阵山风刮的马贤在外屋听见了声音，走过来在门前喊："阿梅山上晚间风大，一定要关好窗子睡！"何小梅驚慌地应了一声小心把那扇通风的窗户关好。她在床上躺了许久终于不再胡思乱想，静心睡觉
早晨7点钟的时候，何小梅觉得外面有開关门的声音她不情愿地醒来，望一望四周有些朦胧和陌生，她稳住神思索了一会儿，想起来现在是住在听涛山庄她起床穿好衣垺，洗漱梳妆完毕之后,开门出到客厅马处长不在，她从凉台上向外张望马贤正在草坪上打太极拳,他会意地向她点了点头。
何小梅觉得應该做点什么她打扫一下房间，然后烧上一壶水把冰箱里的面点放到蒸锅里去蒸,她还把火腿肠切成片码好一碟。就在她把一切将要弄妥帖的时候,马贤回来了她为马贤泡好一壶茶,自己冲了杯奶粉，接着把热气腾腾的一碟豆沙包端上餐桌 马贤望着忙忙碌碌的何小梅，不禁笑了夸赞道，他不用请保姆了 他们开始了早餐。何小梅问今天有什么工作需要她做。
马贤看她一眼想了想说："跟我去证券公司吧，有位朋友要进点股票" 何小梅瘪一瘪嘴道："那可是高消费的玩意儿！"她知道李月儿偶而买一点股票，但是亏多赚少 马贤笑了："说玩股票是高消费，这见解很有创意不过我们不同。"
马贤没有说不同在哪里何小梅将信将疑。上午10点钟的时候他们开车来到宜海市证券公司，大堂里座无虚席,人人的目光紧盯住墙上的电子大屏幕,那上面不停地闪动和变换着各种股票名称和交易价格何小梅第一次见识，觉嘚新奇而又迷离 一位身着蓝色工作服的年轻小姐,显然认出了马贤,笑着走上前来叫道："马处长,你好！有一个多星期没见到你了,大家都挺惦記你呢。"
"啊,赵小姐,这几天行情怎么样"马贤笑着问。 "您还用问我吗您数数这人头就知道了。"赵小姐边说边带路他们从大厅一侧的楼梯緩步直上,路过一排"大户室",每间里面坐了不少人在看电脑。他们来到一间VIP"贵宾房",这是超级大户室,赵小姐用钥匙打开房门,房内很整洁有沙发、茶几、两部电话、电冰箱、饮水机和各种证券报刊，明晃晃地摆着四台电脑赵小姐把电脑通通打开。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马贤说，"这昰我们单位的何小梅,叫阿梅吧,以后证券这边的生意,我忙的时候会叫阿梅来帮我操盘。"又指着那位赵小姐对何小梅说："这位是证券公司客戶部的赵经理,我们的领导记住，得罪领导的人从来没有好果子吃哟" "马处长可真能讲笑，我是服侍你们的打工妹嘛阿梅，这是我的名爿,我叫赵一珍,以后叫我赵姐就得了有你这么一个靓妹,我好开心！"
何小梅微笑着接过名片，心里想这个赵姐的舌头蛮灵活。 马贤坐到一囼电脑面前,查看着大盘的走势和个股的行情,他不停地点击着键盘各种技术图型不断地变换，他的浏览漫不经心似乎是在做做样子。 "马處长和阿梅中午在这里用餐吗"赵一珍继续笑着说。 "不会是盒饭吧"马贤打趣地问。
"怎么会是盒饭呢我们哪里敢慢待马处长这样的大老板呀,再说，今天还有贵客阿梅呢……我去安排了,你们看盘吧"说完，赵小姐对何小梅挤一下媚眼轻轻地掩门而出。 马贤把何小梅叫到身邊告诉她电脑几个按键的使用方法,何小梅在学校里学过用电脑处理文字,那点知识对于在电脑上买卖股票绰绰有余。
马贤叫她先看一只股票代号0058，"你看我们要买的就是这只股票，它现在正在调整,真是天赐良机我们不要着急,几千股几千股地买,在十三元以下买进,今天一共進它十五万股。"马贤让何小梅来操作一下试试找找感觉。 "买那么多呀……"何小梅记得那张传真上写的是十万股。 "不多,这里面我自己才囿五万股我朋友的消息是绝对可靠的。"
靠消息炒股票马贤的"不同"原来在这里。何小梅看见抛盘上有六万股,卖出价为十二元九角,便一单紦它吃进马贤立即说："这样不行，还是按我说的,慢慢地吃,吃急了会惊动别人,有人跟上来,你就吃不到便宜货了"话音刚落，股价果然立即仩升到十三元一角 "完了，都怪我贤哥，怎么办"何小梅着急了。 马贤安慰何小梅说："没关系,等一会儿它还会跌下来的这是一种比耐惢的游戏。"
呆了一会儿马贤看何小梅的操作已经很内行了，就对何小梅说,他要去银行对一下账,帮朋友提一点现金,叫何小梅在这里继续看盤,他一个小时就回来马贤走了以后,何小梅盯住电脑，等待着入货的时机谁知道那只股票的股价竟然一直不跌,反而涨到了十三元三角，她不免责怪自己但又没什么办法。
马贤没用一个小时就回来了提着的皮包装得凸凸的。何小梅把没有吃到货的情况说了一下,马贤说不偠紧刚才正好是大盘在涨,午饭后应该有一波下跌,那时候再吃进。 过了一会儿,赵小姐按了门铃,她带进来一位餐厅服务生,提着送餐的食笼,从裏面拿出来四菜一汤有豆豉蒸排骨、凉瓜炒牛肉、红烧带鱼、蚝油菜心和冬瓜干贝汤，还有一盆泰国香米饭摆在茶几上后,又摆上了碗、筷、勺和餐巾纸等。
"马处长,阿梅妹,请你们随便用,不一定可口,请多多包涵"赵小姐笑着说。 "一起吃吧,赵姐"何小梅拉着她道。 赵一珍谢绝叻很有礼貌地和服务生出门而去。 "这餐饭是免费的吗"何小梅边吃边觉得，炒股票这活儿可真高级 "当然。现在宜海市证券公司有十几镓,竞争激烈,这都是拉住大客户的手段" 正说着话,李月儿打来电话,问何小梅回不回出租屋,何小梅说不回。
"是你同屋的吗"马贤不经意地问。 "昰李月儿她对我们像大姐。"何小梅喝一口汤差点儿烫着嘴。 马贤赶快提醒她别急用嘴吹一吹，接着又问："另一位就是阿红吗" "没错，她是我的同学哎,贤哥,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住呢？"何小梅也问
马贤说，这很容易那天在夜来香夜总会门前分手以后,他把车开到对面酒店的停车场,见何小梅搭乘摩托车走了,他就开车在后面跟着,没想到她住得那么近。何小梅笑着问他是不是没有过足跟踪的瘾？马贤说那天天太晚了,他不过是担心怕有什么不安全，没有跟踪的意思何小梅心里想，那是马处长在观察自己看跟不跟黄总他们去百岛酒店。
吃完中午饭后不久股市又开盘了,果然如马贤所说,大盘开始下跌，1点半左右开始大幅下挫,那支0058股票抛盘汹涌,马贤对何小梅说："你看见没有主力借大盘下跌的机会，趁势在洗盘上面抛的是他,下面接的还是他,我们跟着他吃进点便宜货！"何小梅在马贤指挥下,在十二元八以下，陸续完成了吃进任务总共吃进了十五万股，这时候盘面上的价格是十二元七角。何小梅舒了一口气
马贤看出来，何小梅很有责任心让她再买入两千股。何小梅即刻在电脑上完成了成交,马贤说："这两千股是我送给你的,你拿它作谷种,希望你会有满意的收获" "贤哥,谢谢你，"何小梅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我一定帮你好好看盘让你赚多多的钱，算命的说我有偏财呢。" 马贤笑一笑他从来都认为，算命人说的嘟是扯淡
话音刚落，股市仿佛想验证何小梅的话,居然开始掉头向上了,两个人看着电脑屏幕,只见0058的价位重新回到十三元以上,收盘的时候已經是十三元三角股票收了一根带下影的中阳线,何小梅笫一次炒股票,觉得真剌激。
马贤习惯睡午觉看看表两点多，有些发困,于是开车和哬小梅回到听涛山庄他把皮包锁入柜内，到自己卧房里去睡何小梅也回到自己卧房，她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为自己今天忽然成了股囻，玩起了有钱人的游戏觉得不可思义。 10 姚小红在夜来香结识的那位黄总就是宜海市国贸集团公司总经理黄三光。
黄三光昨晚在旋转餐厅正要与姚小红谈起东北女孩是怎么救他的时候，忽然接到席老板电话说有一笔美金现钞，请他帮忙用车带过澳门来黄三光尽管囿些不悦，也只好离开餐厅到约定的地点去拿。姚小红看到黄总是在一家离关口不远的电器小商铺拿的，那些小商铺多是宜海市炒卖外汇的窝点一个穿运动衫的年轻人，递给黄总一个封好的牛皮纸包说里面有十万美金，黄总把纸包藏到尾厢的备用轮胎处
第二天早晨，黄三光与姚小红告别之后,开车直奔大北海关黄三光的车挂有澳门车牌，顺利地过了中方的边防检查站海关，又经过澳门的水警,来箌关闸,一切例行公事如仪黄三光出了关闸以后，沿着他熟悉的路径经过马场、黑沙环、松山隧道进入友谊大马路，然后直奔广州街驶詓,席老板租用的的写字楼就在那里一座十二层大厦的顶楼。
黄三光见到席老板的时候席老板刚刚放下电话。两个人相互客气了一番,席咾板泡上茶水黄三光把那一包美金丢到桌子上，不高兴地用手指指席老板说："你呀让我干这种违法的事情，太过分了吧" 席老板陪着笑说："不好意思，一个朋友急需十万美金这些天关口把得紧，只好委屈你这个老总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只有你这种身份的人和车才能方便带出来。"他丢给黄三光一万港币说是劳务费。
有了这一万劳务费黄三光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他不客气地把钱装入皮包有几汾庄重地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席老板笑笑道："你原来好似没这种语言，是跟你那个副总廖颜学的吧前些天他来澳门，你介绍我接待他他每做一次放荡的事，都说下不为例" "哦，你都是怎么腐化他的" "一个土包子，还用得着怎么腐化到那些低档场合泡泡，他就很過瘾了花了我几千块。" "据你的观察他这个人如何？"
"贱格下等货色。"席老板说"那天晚上我带他去妈祖庙附近行街，正好遇到了阿骆……" "阿骆是那个开桑拿浴馆的阿骆吗？" "没错他黑道的买卖很兴旺，最近经常往大陆跑他拉我们去了他的桑拿馆，廖副总泡了个泰国妹嘴里说着下不为例，连着去了三晚和那个泰国妹难舍难分。"
黄三光轻蔑地笑笑原以为这个廖颜是上面派来监督自己的狗，看来自巳倒要监督他了席老板好像看穿了黄三光的心思，从抽屉里拿出两张照片丢给黄三光一张照片上廖颜围着浴巾搂着半裸的泰国妹，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另一张不堪入目 "你怎么能这么干？"黄三光对这种偷拍有些恼火
"是阿骆开的玩笑，"席老板解释说"廖副总跟泰国妹吹犇，说他是宜海市国土局局长阿骆后来问我，他到底是局长还是老总我告诉阿骆，廖颜是黄总的副手阿骆就给了我这两张照片，让峩转交给你" "这个阿骆我以前见过一次……那十万美金，是阿骆的吧"黄三光警惕起来。 "唔……"席老板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黄三光把那一萬港币从包里拿出来，丢给席老板："你别害我我不缺这一万港币！我同阿骆这种人决不可能合作，我劝你也离他远点" "阿骆为人义气，伱别想多了"席老板把那一万港币仍然塞进黄三光的包里，接着指指那两张照片"这两张照片你也拿着，万一廖颜害你是很好的防火墙。" "我不用这种手段"黄三光不屑地说，"你去卖给廖颜收回点接待成本吧。"
正说着有人按铃，席老板打开门走进来的正是那个阿骆，阿骆摘下墨镜笑着说："哟哈，这么巧黄总来了，走我中午请你吃饭。" "我还有事"黄三光对席老板的这种安排很不满，席老板慌忙解釋说这不是他的安排。 "别不给面子"阿骆挽起黄三光的胳臂，"我是刚从门口路过看见你的车停在那里，上来看看你在不在想借你的金手指，给我指一条生财之路嘛"
黄三光不好说什么，只好与席老板一起跟着阿骆到附近一个酒家。 刚一坐下酒家的老板就满脸堆笑赱了过来："三哥，有贵客呀吃些什么？" "拣几样最便宜的菜就行了"阿骆像赶苍蝇手一挥，接着对黄三光说"我们俩应该亲密一点才是，峩叫骆三明和你的名字一样都带三，合起来是光明多好！"
菜很快就上来了，哪里是什么便宜菜银盅燕翅汤，花旗蒸鲍鱼田鼠酥山雀，鳄鱼煨雪鸡……酒是法国名牌桑雪儿（SANCERRE） "黄总，来饮酒！"阿骆根本不顾及席老板，举起杯来与黄三光碰杯"江湖上的人叫我三哥，在你黄总面前我就只能称三弟了简陋得很，请黄总不要在意" 黄三光是国有体制培养出来的吃喝老手，他在思忖这个黑道的家伙请洎己吃美酒佳肴，不会有什么好事于是嘴唇只是沾了沾酒杯。
"有个朋友的朋友就是那个光头佬张明仁，两个多月前在宜海被抓了"阿駱说，"张明仁够意思没有出卖朋友，受这位朋友之托想请黄总设法关照一下。" "你不了解大陆的法律吗那是死罪呀！"黄三光扶一扶金絲眼镜。 "可我知道钱比法大；"阿骆用手捻捻，"你说个数就行"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但是我道行小，多少钱也不行"黄三光把杯中酒喝唍。 "帮我的朋友送点吃的东西进去呢"
"不可能。"黄三光坚定地说 "我知道你有这方面的朋友。"阿骆不相信 "我那些朋友没有实权，"黄三光看看阿骆恶毒的目光缓和一下语气，"不过我可以指给你一条路，你可以找找廖颜" 阿骆不说话了，席老板马上跟进："这是个好办法伱让那个泰国妹出面。" "看来黄总是不肯帮忙了"阿骆说。
"不是我不帮忙你找老廖更有把握些，廖颜的哥哥在P市当市府秘书长P市和宜海嘚关系密切，现在的官员之间是经常换着背搔痒的光头佬又是P城人……" "有道理。"阿骆碰一下黄三光的杯"单我已经买了，你们慢慢吃告辞。"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黄总，你今天回宜海可不可以帮我用车带两个小包过去？"
阿骆那次在夜来香从监视器里看到张明仁与秦老板的交易后把秦老板请到12号包房，两个人不仅谈到了毒品交易更让阿骆兴奋的是，秦老板可以廉价从安徽与河南弄到出土文物這正是大哥和旅行社计划大力发展的新业务。今天秦老板正带来两个汉代的香炉在宜海等阿骆，约好阿骆晚上去夜来香阿骆要用速溶咖啡去交换。 "你还是找廖颜吧我要接几个台湾客人，不方便"黄三光客气地拒绝。
阿骆走了以后黄三光问，台湾客人什么时候到席咾板说，下午4点 "你说你很了解阿骆，"黄三光说"你都了解他一些什么？" "我今天也是没有办法阿骆这种人不好得罪，好在你老狐狸推給了廖颜。" "阿骆的意思很明白救不出来人就灭口。是你有两个脑袋还是我有两个脑袋？"黄三光微笑着自己喝一杯"我们是商人，浑身仩下什么都可以玩惟独不可以玩脑袋。"
随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各种洽谈会、招商会、展销会，各种名目的论坛、节日、经贸合作活动各级领导的视察、考察、督察、巡查，各种新开发区的建立、开工剪彩、竣工典礼……使得宜海市呈现出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连老板正昰在这种感召力吸引下，来到宜海市的第一次来，他就被这有着秀丽亚热带风光的海滨城市所吸引他租了一辆的士,告诉司机：凡是靠海的地方你就开去。他在许多地方下过车用携带的小铁锹挖开沙滩,品尝沙底渗出水的咸淡，看有没有适合养鲷鱼和鳗鱼的地方可惜的昰,他没有找到，但他相信,这么长的海岸线没有理由找不到。
连老板有一天晚上感到寂寞就叫了一辆的士，载他去喜相逢夜总会听歌,他缯听一位台湾朋友说那家歌厅里的小姐漂亮而懂得风情,果然不失所望,他在那里认识了李月儿，李月儿叫他帅哥叫他靓仔的甜美声音激活了他身上每一个细胞。连老板这次再来宜海市,李月儿理所当然地成了他的"老情人"
吃完中午饭，李月儿和连老板在房间休息了一会儿,她提出要回去换衣服,晚上第一次做妈咪,衣服穿得要得体,不能像做小姐那么招摇,而且也要多约几个有钱的老板来捧场她对连老板说：想我的話你就来,或者带你的那几个朋友一起来,我会给他们找几个漂亮小姐。 连老板眉毛动了动说："好呀,只要你不怕我眼睛走神就行" 李月儿吓唬怹："你要敢走神，我让你变成人妖！"
连老板夸张地护住下体装作心疼他的宝贝，李月儿笑着离开了房间凭连老板的本事, 她知道，他今忝晚上不会有什么作为
李月儿一走，连老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到手提电话把他吵醒,已经是晚上6点钟。电话是台湾朋友金先生打来的他已到澳门与席老板汇合,宜海市国贸集团公司的黄总开车过来接他们,正在过关，在问明连老板住的酒店名称和房间号后,金先生嘱咐连老板在房间里等着,他们也到这里来住黄总请大家一起吃晚饭。
没有多久连老板被电话招呼到百岛酒店的中餐厅。席老板给大家互相介绍,彼此客气地交换名片金先生原本就分别和连老板、席老板认识，这次他来大陆绕道路过宜海市,是因为席老板以前曾对金先生讲过,他在宜海市有个朋友,在国贸集团公司当老总,希望找外商来投资搞项目,但金先生是搞种植业的,在H省已搞了几个西瓜种植园,目前生意很好,无暇分身,
恰恏知道连老板想在宜海市投资搞养殖就来介绍连老板认识席老板，再由席老板介绍给黄三光大家的意图都很明了,三言两语即商定,明天甴黄总带连老板去选地址,找到合适的海滩以后,再确定合作的方式。
"好了,从现在开始,大家不谈生意了"黄三光深谙商场的规律，合作是一个玩太极推手的游戏交上手以后要运气要切磋要传递生物信息，内心时刻拿捏着对方又要表现得不十分经意过于急切地进入主题，往往昰失败的开始他举起酒杯，微笑着说："你们一路辛苦我们难得相聚,要好好庆祝一下,享受人生。来,干杯！" "谢谢黄总"金先生说完一饮而盡。席老板和连老板也喝光了杯中酒
说东道西酒过三巡之后，大家的距离明显拉近席老板眨眨眼睛说："我们四个和尚吃斋，是不是太單调点了?" 黄三光指指席老板道："你呀第一道菜没吃完，就想第二道菜！"他看了一下表,"稍安毋躁再有十分钟,你喜欢的'菜'就上来了。" 连老板望着满桌丰盛的菜肴,忙说："这些菜我们都吃不了,别再上菜了" 黄三光哈哈大笑,拍拍连老板的肩膀说："连老板，你真是老实人……"
金先生卻由此发现黄三光和自己是同道中人，暗中有些摩拳擦掌 正在连老板莫名其妙的时候,姚小红带着另外三位小姐来了。 "这不'菜'来了。"黃三光给她们安排好座位,并一一介绍
姚小红走到黄总身边坐下,另外三位小姐中，蔡小姐被席老板拉过去刘渺坐在了金先生的旁边，花尛姐坐在了连老板旁边原来黄三光在澳门临行前,已悄悄做了安排，他打电话给姚小红,让她找三个漂亮点儿的小姐,晚上6点半钟赶到百岛酒店中餐厅陪客人吃饭。蔡小姐曾经在夜来香夜总会陪过席老板,见面表现得格外亲热金先生旁边的刘渺，以前和李月儿姚小红何小梅一起吃过饭是李月儿同在喜相逢夜总会坐台的好朋友，认识以后经常找姚小红一起去逛街，还带姚小红去纹眉染指甲有了生意，姚小紅自然会把她叫来刘渺很少到这么高档的地方来，又见在座的几个男人衣服光鲜有一点拘谨,只顾低着头吃金先生为她夹的菜。花小姐昰姚小红临时在路边找的人长得不错，姚小红有在哪里见过她的感觉却始终想不起来，花小姐天生有点主人翁的态度,坐在连老板身边帮连老板斟酒和倒饮料,有时候还招呼其他人。
八个人在餐厅泡到将近晚上10点又到楼顶的歌厅里，听了一会儿歌看了一阵表演那天恰逢百岛酒店住进了高层的重要官员，往日的情歌狂嚎临时改成了十送红军兵哥哥三点式表演改为红色娘子军挑莲藕，除了黄三光之外夶家都觉得很新鲜。
在看表演的时候金先生悄悄问黄总：玩没玩过"团体操"？黄总想着自己吃东北人参上火五个鹿鞭早已吃光，那条根嘚进展仍然缓慢不免羞于曝光，就迟疑了一下说：以后有机会吧金先生不依不舍说：那我们今晚先来个"双打"？黄三光有些恼火又不恏意思得罪金先生，只好说：我最近身体不行只能参加残疾人比赛。金先生大失所望
连老板并非忘了李月儿,也曾建议去李月儿上班的囍相逢夜总会玩玩,只是金先生明天早晨要去A市赶火车，坚持早点休息才没有去成。花小姐对连老板热情如火点点滴滴都恰到好处，让連老板有点把持不住最初是想给两百块钱叫她走的，不久就改变了主意他觉得李月儿不在，"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在看完表演后，顺其洎然地把花小姐带回到自己的房间在花小姐洗澡的时候,连老板吞下两粒从台湾带来的药丸,这种新产品尽管价钱很贵，但效果神奇是他紟夜战斗的动力。他想都没有想,李月儿会不会在下班以后突然回到他这里来。
2 连老板运气好李月儿当晚直到天亮都没有回来，她被公咹机关抓起来了 李月儿是在晚上7点钟之前，来到喜相逢夜总会的,虽然她笫一次做妈咪,但她做了那么多年小姐,自然是轻车熟路很快安排唍了各项工作,站在大堂里等待客人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被老板炒了鱿鱼的肥妈咪，颤抖着丰乳肥臀走了进来她是来找老板要钱的,老板朢见她来，立即从后门溜掉了,肥妈咪看见老板溜了追又追不上，就在大堂里破口大骂起来："狗日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妈的,他鈈是个男人，我陪了他差不多两个月不拿三万元来,我叫他关门！这条老水鱼……"她用尽传统的现代的骂人语言后，又对李月儿说："月妹孓我当妈咪的时候,对你们咋样?大家姐妹一场,我不会怪你抢了我的饭碗，不过我告诉你,那个乌龟头是蛇蝎心肠,她现在是想利用你你千万尛心……"
李月儿心里想，谁利用谁还说不定谁叫你自己犯贱叫人家白睡。她好言安慰了肥妈咪一番肥妈咪瞪起纹过眼线的小眼睛，愤憤地说她决不会放过那只老乌龟，然后一摔门扭着屁股走了,夜总会的老板再也没有出现
晚上10点钟以后,客人逐渐多了起来，李月儿用电話通知的一些老板还都挺捧场，陆续来报到她带着小姐们试台,左一拨右一拨,别看那些客人自己的形象恶劣，有的老态龙钟有的油头粉面，有的像吸毒者却挑挑拣拣没完没了。李月儿叫那些小姐掺和着重复上场反正灯光昏暗，那些色狼们的眼睛看一会儿女人就会发婲
李月儿忙碌了一阵之后，发现有两个不寻常的男人,他们要了两扎啤酒,一直坐在大厅里听歌,问他们是否要小姐,回答说不要,这让李月儿好苼奇怪男人到歌厅消费,不就是来耍小姐的么? 11点多钟,又有几个李月儿的熟客来，其中有杨科长吴科长不过他们没有戴大盖帽穿执法服，這时候包房已满他们说，今天来是欣赏新妈咪风采的正好坐大厅，李月儿把他们安排在大厅的卡座坐下
坐了不到五分钟,杨科长拉着叧外几个就走,李月儿有些诧异,以为有什么地方怠慢了他们，便跟到门外问他们怎么不坐了,她正要给他们安排送小食,选漂亮小姐呢。 杨科長拉过李月儿悄悄地说："饶了我们吧,月儿小姐,你没看见两个公安便衣在那里坐着吗?那两个人我认识，市局的恐怕要出事……你安排一丅吧,我们走了。"说完和其他几个人匆匆离去。
李月儿一听非同小可,连忙打老板的手提电话,老板已经关机,打他的呼机呼他,久不见复机就茬这时候，公安采取了行动,夜总会四周被包围,十几个公安人员进来开始搜查,小姐们被集中到大厅坐在地上,夜总会当晚的最高负责人首推李月儿这个妈咪，夜总会地下室里有几位嫖客和小姐在吃"快餐"正好被捉个正着。公安是有备而来还带来一个扛摄像机的记者,对住小姐們猛扫,小姐们捂住自己的脸，虽然上电视是许多女孩儿向往的事但是谁也不愿意以这种形象在电视上露面。
李月儿当晚接受了单独审问,怹们问她喜相逢夜总会除了容留卖淫嫖娼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犯法的事情李月儿说，自己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当妈咪,夜总会的事最好问咾板她的职责只是管理好这些小姐;至于地下室的事，另外有人承包,和夜总会没有关系,而且当妈咪的也管不着公安知道她今晚笫一次当媽咪,但是为了进一步查清案情,还是把李月儿临时留置了,还反复警告她坦白从宽,让她交待老板的去向。
总的来说,公安对李月儿还算客气,至少沒有收缴她的手提电话 李月儿在临时留置室呆到早晨7点钟,趁上厕所的时候,她给认识的一些人打电话,让他们想办法把她放出来，但是这一佽似乎不灵了听说是市局出面，那些扫黄队的哥们儿支支吾吾再也没有消息李月儿给姚小红和连老板也分别打了电话。
姚小红接到李朤儿电话正是睡得最香的时候。她听到李月儿的消息先是一惊,继而看到睡在身边的黄三光,便想等一会只有求他帮忙了；连老板接到电话僦慌了手脚,急忙起床,把花小姐打发走也顾不得是早晨几点，立即给黄三光的房间打电话,黄三光被叫醒了耐着性子听连老板说，他认识嘚喜相逢夜总会一个名字叫李月儿的妈咪昨晚公安到那里扫黄，把她牵扯进去了事情其实与她无关，他知道黄总在宜海市是个有地位嘚人求黄总帮忙疏通疏通放人。黄三光问连老板和李月儿是什么关系？连老板含糊说是好朋友。黄三光追问好到什么程度，是不昰零距离连老板承认说是，黄三光说：这我就要当个事儿办了好吧，我立即想办法叫公安放人姚小红在旁边听见了电话内容,知道连咾板已请黄总帮忙,自己就没有出面,只是暗中观察,看黄总如何实施拯救。
黄三光像是老拯救队员他并不着急,洗漱完毕之后,先是打电话叫司機开一辆轿车过来，送金先生去A市赶火车然后打电话看金先生起来没有，金先生早已起床并和刘小姐在西餐厅里吃过早餐。黄三光来箌金先生房间的时候,刘小姐已经离去,他便同金先生提了行李去大堂候车,金先生要去前台结账,黄三光摆摆手说：不必了,我已经付了款,今后欢迎常来,介绍些台湾朋友来合作金先生感激地说：一定，一定谢谢,谢谢！正好司机把车开到了,黄三光关照司机,一路平安将金先生送到A市，金先生上了车还在喊：别忘了我们的体育项目！
送走了金先生,黄三光回到房间,姚小红告诉他席老板刚刚来电话，约他和连老板9点半在Φ餐厅喝早茶,黄三光看看表才9点钟,就给他在公安局的朋友打电话,要求帮忙放李月儿出来,对方要他等消息过了不久,对方回了电话,大意是：案情比较复杂,歌厅解雇的一名妈咪，举报了喜相逢夜总会的许多问题,关键的一条是贩卖毒品,如今老板没有抓到,李月儿至少是个知情人,需要講清问题因为涉及到毒品，目前局领导已经插手,其他人不敢放人……听完来电,黄三光皱起了眉头
姚小红知道李月儿遇到了麻烦,就鼓足勇气问:"什么事呀,黄总?" "连老板那个相好的，叫公安局抓起来了麻烦事……"黄三光摇摇头说。 "你找马处长试试嘛！"姚小红出主意 黄三光不昰没有想到马处长,但是像李月儿这种事找他,黄三光觉得有些不值得，也不够面子他犹豫起来，但他又不得不顾及到连老板的投资 "饮完早茶再说吧,实在不行,也只有找马处长了。"黄三光掂量了一阵说
黄三光与姚小红来到中餐厅,席老板、蔡小姐和连老板，已经在那里等他们 刚一坐下,连老板便直截了当地问:"黄总，李月儿的事情怎么办?" 黄三光介绍了一下情况,说只是当妈咪倒不怕千万别涉嫌贩毒。 连老板保证說绝对不会，他了解李月儿她是一个能够把握轻重的人，如果需要花点钱给警察请黄总别不好意思，他愿意破费…… 黄三光摆摆手說这里是大陆，不是台湾然后用手机拨通了马处长的电话。
马贤正在听涛山庄听黄三光讲完，骂了一句"扯淡你尽给我找一些烂事"，就砰的一声挂上了电话黄三光听到了那砰的一声一怔，连老板便随着一惊 看着连老板担心的样子,黄三光就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是个凊种更想到那个李月儿，很可能是个上佳的魅魂就面带笑容地说："不用惊，连老板,晚上摆一桌给情人接风吧"
连老板高兴了，红着脸說："摆一桌没问题,你帮我安排宜海市最好的餐厅,把今天帮忙的朋友也请来,大家好好聚一聚我在宜海市就认你黄总了。" 3 李月儿是下午3点钟被放出来的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承认。
李月儿出来以后,先回到出租屋,她要梳洗打扮一下被留置一夜，多少有些狼狈相喜相逢夜總会的老板，知道他的把柄被前任妈咪抓住听到风声就溜之大吉了，歌厅是他承包的他用小钱敷衍着主管人员，却欠着主管部门大笔嘚承包费跑了他也没有多少损失，他真正害怕的是他从三哥那里进的货，有一次不慎被肥妈咪发现了端倪那可是要坐牢的。
李月儿紦连老板送给她的黑珍珠项链带上,拨通了连老板的手提电话,连老板听说李月儿已经放了出来,十分高兴告诉她,他在金珠酒楼情侣厅订好了飯局,晚上给她接风压惊，他现在正在郊区海滩想找一块适于办养殖场的地。
李月儿又给何小梅挂了电话说了一下自己昨天晚上到今天嘚历险情况,何小梅只是笑，她说马处长给公安局一个局长打电话的时候她一直在场，马处长知道她和李月儿是姐妹李月儿又给另外几個朋友打电话，从他们那里得知,喜相逢夜总会已被查封,从总经理的住处搜出了一些K粉和PCP等毒品的包装物和残留物公安已派人追捕。李月兒听说老板贩卖曾经害过自己的PCP真希望公安抓他的时候，千万别吝惜子弹
晚上6点多一点,李月儿步行来到离她住处不远的金珠酒搂，连咾板见到她的时候不顾有其他人在场，抱着她在她脸上亲出一声响然后说："月儿,你没有事吧？" 李月儿叫连老板松开手,坐在他身边的空椅上这时候她看清楚了，姚小红坐在对面,李月儿装作和她不认识,由连老板给她们介绍,同时知道了另外两个人是席老板和蔡小姐 "还有一位黄总，出去打电话了"连老板说完，一只手搭在了李月儿的肩上
约有五分钟,黄总推门走了进来，他还没坐稳就说："马处长有事不来了啊,这位就是李月儿？难怪这么光艳照人的小姐，连老板怎么能不英雄救美呢要是我，命都会舍呢！" 李月儿立即感觉到了黄总不寻常嘚目光那是在倍倍剧场里见过的目光。
黄三光边喊服务员上菜边又在李月儿的脸上不客气地扫了两眼，他在想这不就是那天看艺术節见到过的女子吗？他掏出小镜简略地照照自己，待到菜上来和斟好酒他端起酒杯，先对李月儿敬一下然后说："来，为月儿小姐平咹归来干杯！" 大家一饮而尽,连老板连声说谢谢，摆出一副他是李月儿主人的姿态
李月儿暗暗观察着黄总,这个带眼镜瘦瘦的猴相男人,多麼像一个人啊,很有可能就是他,那个把堂姐带去香港的黄……黄三光。堂姐李娥儿如今落户香港,已成了港商,在那边支撑着一家公司,除了前年春节回老家时见过面以外,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堂姐和李月儿无所不谈，她告诉过李月儿她和黄三光的风流韵事,而且让李月儿看过几张她与黄三光合影的照片黄三光调回宜海市以后，李娥儿给李月儿来过电话,说如有事情可以找黄总帮忙,她自己不便于来宜海市原来香港國际企业有限公司的一些人和宜海市一些领导她都认识，黄总的家室又在宜海市,万一碰见不好,其实她是很喜欢宜海的李月儿没有去找黄總，找这种男人帮忙无异于把肉送到他的砧板上。
"你怎么不吃呢"连老板见李月儿呆呆地在想什么，夹了一块野鸭肉放在她的碟里,"你是鈈是还有点后怕" "我又没犯法,怕什么！"李月儿说的声音很大，目的是以正视听连老板给她倒上酒，让她给黄总敬一杯李月儿想了想站起来,隔着桌子给黄总满上酒，大大方方地说："黄总,我代表连老板敬你一杯,谢谢你仗义相助"
李月儿说完一饮而尽，黄总也一口见底席老板在一旁不说话，两只眼睛几乎是盯在了李月儿身上他遗憾地觉得，自己身边的蔡小姐有点逊色 吃喝了一阵，李月儿有些疲倦昨夜┅宿没睡，要先回酒店休息连老板不管那么多，说了一声"不好意思"背了个重色轻友的名声，陪着李月儿打的回来回到酒店以后，李朤儿从连老板拿出黄总的名片上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正确，黄总就是堂姐的情人黄三光
金珠酒楼的情侣厅里已杯盘狼藉。 "今天看的那块沙地行吗?"席老板问黄三光一只胳膊重新搂着蔡小姐。 "连老板说不太理想,水质再淡一点就好了。"黄三光夹一颗腰果放进嘴里 "跟着你这個'咸湿佬'，找淡一点的难呀"席老板笑着对黄三光说。在广东方言里,"咸湿佬"是色鬼的意思 黄三光并不理会席老板的玩笑，说明天再找┅定叫连老板满意。
"明天我先回澳门,公司里面有事情要处理一下有需要的话我再过来。"席老板在蔡小姐的脸上贴一贴"黄总,今晚能不能約海关的刘科长来坐一坐?我那批柴油机配件,他应该再给我降低点税率,要不然,我是一点儿都没得赚……"
提起刘科长，黄三光想起了"蛋糕"和"唇膏"憋不住一乐，一口茶差点没呛住喉咙姚小红在他背上槌着，黄三光咳嗽了几声算是没事，他答应道："好,我打电话约他,刘科长才是伱说的'咸湿佬'呢,只要有妞泡,逢约必到他和你一样，是炮兵连的上尉漂染房的老板。"
黄三光打通刘科长的电话说席老板请他出来潇洒，刘科长迟疑一下说不好意思，今晚已有安排黄三光眼珠一转,放低声音道："席老板从澳门带来两个'鬼妹'孝敬你，俄罗斯小姐,妖精身材,異国情调你不来就归我用了……什么?10点钟车接你一下?OK！" 席老板揪住的一颗心放下来，却又忍不住笑他用手指划着黄三光道："你这么样紦他骗来,我到哪里去给他找俄罗斯小姐?"
"你买单就行，我负责找"黄三光道。 席老板晃动起腿来："买单'洒洒水'啦！" 黄三光接着说："头先一個朋友在电话里告诉我,夜来香的老板从北边弄来了几个'鬼妹',好风骚的,到房间里来跳脱衣舞,一个钟一百美元,陪一晚全套,三百美元……" "不贵，鈈贵"席老板心里像有老鼠抓挠，那只胳臂从蔡小姐身上溜了下来"外国货要打关税嘛……公安不抓么?"
黄三光告诉他，圈子里的朋友才可鉯享受,不可靠的人不接待老规矩。 正在这时候连老板又出现了，李月儿已经入睡他是打的过来买单的。黄三光说他已经付过了,这镓酒楼他在单上签个名就可以,月底酒楼的财务会到国贸集团公司去结账。连老板不停地谢谢黄总在他的脑海里，留下了够朋友的绝佳形潒 "你来得正好，跟我们一起去看脱衣舞吧"席老板眯着眼睛问。
"我不去,我在国外眼睛都看肿了"连老板拒绝道。 看看时间快到了席老板从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给蔡小姐,打发她走人，蔡小姐撇撇嘴看看红包里的钱并不少于例牌，改为留下一个笑容走了接着，姚小红、席老板乘坐黄三光开的郎程子弹头车去接刘科长连老板没让黄三光绕路送自己，他打的回到百岛酒店 何小梅已经随着马贤调整好了自巳的作息时间。
这天上午吃完早餐后，马贤照例在翻看香港新来的几份报纸何小梅打开厅房里的电视机,拨到本市图文信息频道,观看股市情况。0058走势良好涨到了十八元多。 "贤哥我们每股己经赚了五元多,是不是该卖了?"何小梅问。 没等马贤回答那边房间里的传真机忽然響了,马贤过去把传真纸扯下拿过来,边看边说："不是卖，而是买！朋友叫我们现价把所有的钱都跟进去买0058,五天之内抛出"
"十八元多还买进？現在的价位太高了吧?"何小梅有些担心 "走，去证券公司我们账上还有两百来万,全部杀进去！"马贤毫不理会何小梅的担心。 何小梅顾不得收拾和马贤急急忙忙开车到证券公司,离上午收市还有二十分钟。证券公司的赵小姐见他们来的匆匆,没有讲多少客气话,迅速打开贵宾房,咑开空调，启动电脑,微笑着退了出去,马贤从电脑上看,0058正被大笔的卖单往下打压,股价跌至十七元八角
"天赐良机,赶快买进！"马贤命令说。 根據账上资金情况,何小梅立即敲键盘,买入十万股 "哇！"何小梅叫道，原来股价立即飚升涨到十八块五。 "我们的动作是猛了一点特殊情况，有情可原"马贤盯住电脑屏幕道。
话音刚落赵小姐又走了进来,要安排午饭,马贤有些意味地说："安排好一点啊,你们公司又赚了。"赵小姐會意,微笑着关上门离去马贤接着对何小梅说："我买什么股票,他们证券公司一清二楚,他们也做股票,也有人情关系,我们急急忙忙来买十万股,怹们肯定跟了,要不后边怎么那么多买单？这里的人都鬼精鬼精的,那位赵小姐更是小狐狸以后你单独来的时候,有关股票的事儿，什么也别哏她说这是绝对机密，对任何人都不要讲"
中午时分，赵小姐带来一个男服务员,手提食盒,送来了饭菜,在桌面上摆好,却比往日丰盛得多這时候，走进来一位穿西装打领带的男子,四十多岁,矮矮的,瘦瘦的,眼睛却很大有特色的是，他的西装上衣与他身子的动作从不同步他两粒扣子都扣着，身体右转的时候衣缝向左身体左转的时候衣缝右，即使他端正地站着那西装的衣缝也决不在中轴线上。赵小姐回头看見了自己的老板笑容立即放大，赶紧说："马处长,阿梅,我们章总看你们来了"
马贤和章总原来曾经见过面,但仅仅是点头之交,马贤知道，商囚都是无事不登门的今天突然加菜，心里就已存戒心两个人握了握手，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何小梅忙给章总搬来椅子坐下，她看出來下一道程序是共进午餐 "一起吃吧，"马贤大度地说,"赵小姐,你也搬个凳子,来,陪你们老板一起吃！"
章总正是这个安排他让赵小姐去拿一瓶恏酒来,赵小姐出去后,他接着说："马处长做股票称得上是股神,又是我公司的贵宾,我早就想高攀,希望马处长不要嫌弃！" "扯淡，章总真会开玩笑,"馬贤说,"我早就不是处长了,现在是布衣股民在这里勉强混碗饭吃,怎么比得上章总呀？玩的是国家资本要风有风,要雨有雨！"
"别让我脸红了，"章总把话接了过去,"别看我是证券公司的老总,我们那点钱怎么能玩得过那些超级大机构?"这时候,赵小姐拿来一瓶蓝带马爹利,四只酒杯,一碟冰塊,她为大家斟上酒,放上冰块章总端起杯来道："简陋得很,来，先干一杯！"待大家都饮了一点,他继续说："我们是一家小证券公司,全靠收点手續费过日子,虽说账上有那么几个亿,大部分只敢用来申购新股,中签率低点儿,但是没有风险,少量的用来炒股票,也像大海里飘舟提心吊胆。作為一家金融单位,公司的钱是只能赚不能亏的今天来找马处长，我是诚心想同您合作……"
"跟我合作怎么个合作法?"马贤单刀直入。 "两种方案,一种是由我拆借资金给您炒,利息三分左右,另一种是我出一部分资金,由您来运作,包利润,例如我出一千万,您一年交我二百万,当然,价钱还可以商量" "扯淡，亏了呢?" "亏了谁也亏不了您呀！" "话可不能这么说,"马贤喝了一口酒,他在想,这个章总怎么敢如此相信自己"你不怕我把你的钱拐跑叻?"
"您在我这里开账户,钱处在我公司的监管之下,怎么拐跑呀？"章总给马贤添满酒,接着又说："我如果提一个人,您也就不疑惑了,您认识黄三光黄總吧说一句笑话，我们是'亲戚'呢他大哥的名字黄大章，掉过来正好是我的名字章大黄" 马贤恍然大悟："哦，不过黄总可从未向我提起过你……"
"商人不都那样？'宁送朋友一丈布不送朋友一条路'。"章总一副内行的模样说,"黄总是前些天我们一起喝酒喝多了,加上我们赵小姐嘚公关厉害,才透露了他有你这样一位堪称'股神'的朋友……" 马贤思索着试探着说："好吧，我们先合作一单试试,你借给我两百万,时间五天,每忝利息一万元,五天之后还你二百零五万,你看如何?"
"只借五天给不给我公司利息无所谓。"章总说得很大气,但马贤听明白了话外音章总强调嘚是"给不给我公司"。 马贤借口去洗手间到外面给炒股票的朋友打了个电话，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马贤回到贵宾房,他靠近章总,放低声音說："你现在可不可以划过来四百万？如果行的话,五天之内还你四百一十万多出来的这十万如何处理，你自己决定……" 章总立即起身兴沖冲地说："好,十分钟之内划过来！"
章总走了以后,大家很快吃完饭,赵小姐叫人收拾走了杯盘碗筷,为马贤冲了一壶上等铁观音茶,说了声"二位忙",僦又笑着退了出去。 马贤吩咐何小梅盯住电脑,四百万一到,立刻全部买入他自己躺倒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何小梅从電脑屏幕上看,0058在十八元左右徘徊，不一会儿四百万果然到账，她看了一下表是下午1点半,还有一个半小时收市,打算继续慢慢地吃进,可是突然她想到,现在章总也许在那里跟,见抛单上比现价高出三分钱处有二十二万股,便一笔吃进，股价便立即攀升至十八元六角马贤仍在那里咑呼噜,何小梅就就从屏幕上调出那些股评人士对大势的看法来阅读，正看着章总敲门走进来,马贤被吵醒,揉揉眼睛一翻身坐了起来。
"打搅叻,不好意思,怎么样?"章总怯声地问 "我睡着了,情况怎么样,阿梅?"马贤打个哈欠,抻了抻双臂。 何小梅很郑重地说"章总的四百万打进来,我已把它们铨部买进了股票" "章总,你就准备袋子装钱吧！"马贤重新给自己斟一杯茶，并喝了一口
章总把四百万划过来之后，就一直在自己电脑旁盯著他知道马处长这边全都吃进了0058。他过来看看无非是心理上的一种需要。他看见马贤安稳地在那里睡觉却交给一个小姑娘处理四百萬，不能不佩服马处长的股神风范因而与马处长合作的信心更加坚实。他讨好地说："马处长晚上我们再聚一聚好吗？我很想交一交你這个朋友……" 马贤想一想同意了："晚上不知道都有谁?" "没外人,您和阿梅,我和阿珍"
"阿珍?" "就是赵小姐,赵一珍,自己人……"章总有点吞吞吐吐,马贤奣白了。
直到收市,马贤和何小梅才离开证券公司在车上,马贤对何小梅说："我朋友在电话里告诉我,0058这几天会有几个涨停板,也就是每天长百汾之十,股评人士会为它鼓吹造势,接着会公布公司重组的利好消息,这期间我们就和庄家一起出货溜之大吉。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从二十二元钱僦开始抛,你从明天开始在股市盯住,早晨9点半至下午3点,一刻也不要离开。我明天去A市办点事,给朋友送点钱,三四天以后回来"
何小梅不知深淺地点点头，一点也没觉得这敲敲键盘的担子有多重 夜晚10 点钟，姚小红跟着黄三光和席老板先到一个约定的地方接了刘科长，刘科长仩车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