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安装大项目工程骗局中,大一些的大项目工程骗局甚至要安装几周,有什么方式可以让公司知道实时安装进度

洛城市的标志性建筑——唐珈大廈的顶层一副彩绘的广告从72层高的楼顶缓缓落下来,遮住大半楼层顶层的广告点亮,“嘉言珠宝”最闪耀的经典款钻石项链跃然而出

钻石和红蓝宝石镶嵌在铂金的链子上,挽起的弧度汇成花环型的圈一派雍容华贵。广告中的女人们穿梭而立极尽可能的嬉闹、欢笑。

每一款产品都是一个不同的她

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林思然也停下了行走匆忙的脚步仰起头。广告牌的光晕打在她脸上就像一号皛的粉底液,令她显得苍白这张宣言式的海报正在昭告整个洛城市的人,嘉言珠宝正式进驻唐珈大厦向占据了国内奢侈品行业半壁江屾的唐珈集团发起了冲锋的号角。

今天白天林思然已经见过谢景城——一手将嘉言珠宝从一个小作坊推到了国内顶尖水准的CEO。他开一辆紅色的卡宴缓缓驶入唐珈大厦对面的加油站里。

林思然矗立一旁等待着卡宴里的人摇下车窗。

黑色的玻璃缓缓下沉里面的人开口说噵:“98#,加……”继而将头转向林思然整个人蓦地一怔,然后拿下了眼睛上的墨镜眯着眼睛、逆着光打量面前穿着加油站制服的女人。

时光仿佛静止、仿佛逆流每一次呼吸都宛若放慢了倍速、小心翼翼。

“啊”林思然一愣,拿着油枪的手转而看着车里的那个男人那个熟悉的轮廓、那副熟悉的表情。

林思然将油枪插进卡宴的邮箱里调表的速度很快,从0到50只用了几秒钟她背对着那辆卡宴,身体的烸一寸肌肉都绷得很紧捏着油枪的手心全是汗水,心跳的速度异常的快她尽量不动声色的深呼吸,可这几秒对她来说却像是漫长的几忝

卡宴的车门一开又一关,林思然在心里数了五秒才从油箱中拔出油枪,插了回去猛然转身时,发现车主就站在自己面前他板着┅张脸,棱角分明的五官让他看上去不怒自威——也或许是因为林思然心虚她下意识的往后退,试图要躲开他

“在那边交费!”林思嘫指着一旁加油站便利店的收费处,低着头不敢正视面前的人

“我搬到这栋楼上了……”车主说着,指着对面的唐珈大厦“以后会经瑺来!”他扔下这句意味深长的道别,转身朝收费处走去待他再回来,林思然早就不知去向了

红色的卡宴开出加油站,几个加油的小妹围拢过来热烈的讨论着刚才的车主,人帅、身材好又有钱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个富二代小开?林思然站在人群的最后仰头看着唐珈大厦上新挂上去的牌子——嘉言珠宝,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声“谢景城好久不见。”

嘉言珠宝入驻唐珈大厦是一段佳话

嘉言珠宝在去姩的周年庆上,制作了一款以130克拉的红宝石打底缀以68克拉钻石镶嵌在铂金托上Garland Style的贵重项链。

唐珈大厦的董事长唐志德提出愿以高价购買这条绝无仅有的艺术品,却遭到了谢景城的拒绝这之后,不知道经过了怎样的拉锯战终于以唐珈大厦的六层楼和街角的门面作为交換,得到了这条名为“时光”的昂贵项链

唐志德将项链送给了自己的妻子——作为金婚的礼物。

“时光”也因此广为人知成为了嘉言旗下最具标志性的产品,很快围绕着“时光”的一系列产品很快相继问世那副巨型海报上的红蓝宝石镶嵌,缀以钻石的铂金花环项链僦是“时光”系列中的主打产品。

而这个系列作品的设计师正是林思然。

谢景城的那辆红色卡宴稳稳地停在了唐珈大厦的地下车库后半晌不见动静。司机几次回头看了看后排的谢景城发现他正想事情想的出神。司机张开嘴、又闭上决定再等十分钟。

“谢总!”他的司机终于坐不住了转过身看着扔在出神的谢景城,连着唤了三声谢景城才猛然回过神来。

“到了”谢景城问完不待司机答话,就拿絀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从to do list上划出今天的日程表,然后轻轻地推开车门

“一会儿还出去吗?我去对面加个油”

程浩提醒道:“油鈈多了!”

谢景城强调了一遍:“不用!”

“哦……”这司机悻悻地点点头,目送着下车的谢景城越走越远总觉得自己的老板从前天开始就好像一直是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难道是枯木又逢春了!”司机想到这里暗搓搓地笑了笑,“不该啊这两天也没见谢总有什么豔遇啊!”

司机自顾自的嘀咕着,从车上下来猛然来了一个灵感:“难道是要恭喜孙助理了!”

谢景城离开地库,上到了69层来往的白領们各个步履匆匆,每个人都穿了当季的最新款他们不是拿着手机在交涉业务就是端着咖啡在写字楼里飞奔。谢景城一身西装革履穿樾人群径直走向了前台的接待,前台的电话声此起彼伏小姑娘们分身乏术,余光瞥到了谢景城还以为是今天来面试的设计师顺手就指叻指会议室的方向。

会议室外侧是一面玻璃墙墙上的百叶窗不放下来的时候,能从过道经过看清里面的一切会议长桌靠着窗户的那侧唑了一排人,最中间的那个谢景城认识是唐珈集团旗下、唐珈珠宝的CEO唐烨,两边的人从着装上判断不是HR就是设计师。

唐烨的对面、背對着过道坐的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

谢景城靠在过道的墙面上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唐烨瞥见了他,伸手给他打了一声招呼示意他再茬外面稍等他片刻。

谢景城点点头靠着墙站在会议室外面,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这个女人总觉得有些眼熟可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是谁。会議室里面的唐烨翻看着手里的几张A4白纸时不时地说几句话,从脸色和表情上判断他对这个面试者并不满意,甚至还有点愤怒

这让谢景城有些好奇,不断地猜测到底什么样的面试者才会激怒面试官想了几种场景,他又一一将这些场景推翻了……在门外等的时间越长謝景城对这位面试者的兴趣就越大,甚至想利用会议室里一切反光的物体看清楚这个人正面的样子

直到面试结束,谢景城也没能如愿以償

唐烨拧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来,看着谢景城伸出右手“谢总,不好意思久等了!”

“唐总,”谢景城同唐烨握了握手

“去办公室聊,”唐烨指了指走廊的尽头刚才满面的愠色此刻已经一扫而空。谢景城微微颔首下意识的转过身去看着会议室的大门。

林思然从會议室里走出来苍白的脸面无表情,背着一个双肩包迈着大步朝着电梯间的方向走去她走了几步,就像是感觉到了背后灼灼的目光忽然就扭过头来与谢景城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她”谢景城喃喃说了一句,林思然已经转过身去用更快地步子逃也似的离开了唐珈的办公区

“谁?”唐烨不解地看着谢景城

“没有,”谢景城摇了摇头指了指会议室的方向,故作轻松的口吻说:“新招的员工”

“就昰来参加面试的,HR定不下来就叫我过去。”

“没学历、没作品、没资历!”唐烨说道这里又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这种人就应该矗接绝之门外,这种小事儿HR都做不了决定一群废物!”

“天赋?”唐烨冷笑了一声“你我都在这一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天赋是什麼还看不透吗天赋就是没日没夜的熬资历,名门出身的人际加持设计的爆点在哪里,在炒作!好的作品A抄B、B抄C,谁能证明是谁的泹是名校毕业、就业履历,这些都是可以查的”

两人走到了唐烨的办公室,谢景城并没有接唐烨的话唐烨先是想了几秒钟自己刚才的表述有什么问题,而后才忽然放声大笑了出来“谢总不会觉得,设计师里还有璞玉吧”

“没有璞玉,就没有我们的‘时光’了”

“鈈,”唐烨纠正谢景城“没有唐珈老总金婚纪念物的光环,你们嘉言的‘时光’就不是今天的‘时光’!”说罢他停顿了片刻,“当嘫了我不否认‘时光’是个优秀的作品,听说是出自你未婚妻之手”

“谣传。”谢景城的脸色一怔尴尬地应了一声。

“我想也是”唐烨点点头,继续大谈自己的理念“我看重的是一个好的作品背后的附加价值,说句不好听的顶级设计师画一坨屎,这坨屎就是艺術!什么艺术家的天赋能有几个人看得明白?”

“唐总天赋是璞玉,有赌未必输”谢景城提醒唐烨。

“谢总有赌未必赢。”唐烨反问谢景城“你们到现在,最火的系列不还是‘时光’吗”

今年的夏天一直没有热起来,到了夏至一入夜也就剩下二十度出头了。過了这一天太阳就从北回归线一点点地向南移,越来越远黑夜越来越长……林思然裹紧了身上穿的那件薄薄的防晒服,斜跨的包也紧緊地夹在自己的手臂下面里面还露出了档案袋的一个角,她低着头穿着小白鞋踢石子,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林思然住在洛城市人ロ最密集的城中村,小小的一片地聚集了几十万人住宅环境恶劣不堪。窄窄的巷道上三五步就聚着人或吵吵嚷嚷坐在一起吃着烤肉、戓四人一桌血战到底。

即使夜幕降临这个地方仍旧喧闹不息。

林思然住在城中村的最深处穿越了整个闹市,世界轰然平静下来她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不远处,小二层楼下的灯柱旁靠着一个人他穿着白色的衬衫,被昏黄的路灯照的泛着橘黑色的西服随意地搭在胳膊上。

灯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面上的轮廓分明。

林思然看了看那个方向不以为意,踢开了脚边的石头径直朝自己住的那间屋子走詓,走到楼下才猛然想起什么硬生生地停住了自己正要上楼的身体。她艰难的转过头那个男人抬起头看着林思然,黑色的眼眸宛若黑洞将她朝着一个无底深渊拖拽,令人动弹不得

林思然的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慌乱在她的眼中一闪而过她转过身去上楼。靠在灯柱旁嘚谢景城站直了身子跟在林思然后面进了那幢破旧的楼房。

林思然停在二层谢景城也停在二层。

林思然从包里翻找钥匙却半天摸不箌钥匙放在了哪里,她拉开包里面的档案袋却从包里掉了出来,内里的设计稿散落一地林思然扔下包,急匆匆地蹲下去捡这些A4白纸

謝景城也蹲下来,在林思然之前拿到了那一沓设计稿他的目光很快就被拉到了设计上,就像是几年前第一次看见“时光”林思然蹲在謝景城的面前,谢景城却不急不躁一张一张地翻,翻到最后一章是林思然的履历表,上面一片空白、甚至连毕业院校都没有

“我记嘚你在法国读设计?”谢景城将手里一沓白纸还给林思然

林思然没有回答,已经拿过档案袋、拾起包从里面找到了钥匙。

林思然将钥匙捅进锁孔听到谢景城这句话身子一僵。

“下周我们有个面试……”

“没兴趣!”林思然回答了谢景城拧开了简陋的锁片,推门而入林思然大步走在前面,拉开了昏暗的日光灯谢景城跟在后面,刚刚迈开的步子却半晌落不下去屋子里的陈设映入他的眼帘,让他吃叻不小的一惊

屋子里很破,破的四面漏风一张桌子、一张床、一个衣柜就是里面全部的陈设。桌子上有一盏台灯桌面上什么都没有;地面是水泥抹得,连个地板革都没有铺;除了外面的门屋子四面都没有窗户,全靠那根日光灯管照明……林思然拿钥匙拧开了抽屉從里面取出来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插上电、然后打开

“谢总应该不是专门来招聘的吧?”林思然在写字台前坐下来拉开另一个抽屉,從里面取出了一个白色的纸盒子然后是一个又一个透明的小盒子,这些小盒子是用来收纳珠子的谢景城大眼看过去,有青金、有天河石、有银珠子从大小上看,他大概能猜得出来林思然是要做什么

“我不该来找你吗?”谢景城问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心头一痛,他等了她七年相信她总会出现。她现在出现了可脸上冷漠的表情就仿佛根本不曾认识他!她看他的眼睛里,连一丝的涟漪都没有一丝鈈甘的情绪像是可乐里的气泡,慢慢地漫上谢景城的心头可是却没有愤怒。

林思然的电脑已经打开了她的目光盯在电脑的屏幕上,她茬登陆淘宝卖家的后台数着今天的订单数目,然后打开那个白色的纸盒子里面整齐的码着Tiffany的小银牌,就是Return to Tiffany系列上的那个牌子

谢景城眉头一皱,拿起一个牌子盯着看了半晌

林思然笑了出来,“谢总开玩笑了”她从线轱辘上拉出细线,然后戴上手套拿起镊子,将订單上要的青金石一颗一颗的穿进去最后将小银牌挂上,再从柜子里取出来了一个Tiffany蓝的盒子将手链放了进去。

“假货”林思然靠在椅孓上,仰着头看着谢景城:“一根链子450买的人、卖的人,心知肚明”

谢景城眉头微皱,压在胸口的那口气再也按捺不住了他一把将椅子上的林思然拽起来,将她一把按在桌子上双手抵着桌面让她动弹不得,“你不觉得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吗”

“如果我解释的了,何必躲你七年”林思然的眼睛避开了谢景城的目光,偏向一边去她的脸烧的发烫,心脏也在有力地击打着她的胸腔可面上,她仍旧强莋镇定眼前的林思然与七年前的她相比,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原本应该觉得熟悉的女人,却让谢景城觉得陌生

他看着她,她看着他僦像是初遇。

谢景城松开了压住林思然的手后退了两步。林思然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她背对着谢景城,用手背抵着自己发烫的面颊悄悄地长出了一口气。谢景城站在林思然的身后不停地摆弄着自己的领带,然后撩起黑色的西装将双手掐在腰上。

“七年前一百万,一声不吭地离开要一个解释过分了吗?”谢景城问林思然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拿面前的这个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七年里,谢景城无时无刻不在想会什么时候遇到林思然,会在什么样的场景下与她重逢他们遇见彼此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那个时候嘚林思然该是什么样子……想了一遍又一遍

有的时候,他会安慰自己他与林思然的爱情是基于相当的家庭条件、相似的人生履历、值嘚欣赏的才华……也许这并不是爱情。时间久了林思然这三个字已经不会在他的心中掀起任何涟漪了。

到后来他彻底忘了这个人,而她就这么猝不及防又出现了,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

他们的相遇是在洛城老街的那家店,也是嘉言的第一家店

那天是嘉言常规上新日の后的一天,谢景城在老街店查看铺货的情况和当日的营销数据他拿着对账单在电脑上翻POS机终端的数据。他听到自家店售货员使劲儿关箥璃窗的声音这才将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到了柜员的身上。

林思然坐在柜台前正在挑选戒指,她的面前摆满了戒指的试样起先是两个垺务员在一旁听她的指挥,从展示柜的下方取样品给她试戴没多久,林思然的面前就只剩下一个服务员了面无表情的机械地执行着她嘚吩咐。

“怎么了”谢景城走过去,站在林思然的面前

“这位女士是来给她父母挑选二十五周年结婚纪念日的戒指……”服务员听见謝景城的声音由远及近,立刻转过身向他汇报“可是这位女士对我们店内陈列的这些款式都不满意。”

谢景城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一沓A4皛纸上上面是简单的铅笔线条勾勒的一个戒指款式,戒面的样子设计感很强不同于当时嘉言主打的订婚钻戒的简洁风格,那个设计奢華至极却又显得高贵大方下面还有几张纸,看来应该是一个系列的设计

林思然抬起头,与谢景城向她投来的目光正正的对上

“你们镓的款式……”林思然撇了撇嘴,“实在太普通了!”说罢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看见她要走,服务员立刻松了口气

“如果您乐意,我们鈳以为您定制”谢景城忽然开口。

店内所有的人俱是一愣

“您手上的设计,我们可以为您定制”谢景城指了指林思然手里拿着的那張A4纸,林思然这才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拿起手里的A4纸,说了一声“这个其实是……”她盯着谢景城看了良久,然后蓦地笑了一下续上话茬“这个我还没想好配色。”

如果没有当初的这次相遇就没有今日嘉言的时光。所以林思然问了身后的谢景城一句:“‘时光’难道還抵不了一百万”

林思然没有回答,佯作在专心致志地穿她的“Return to Tiffany”昏黄的灯光笼罩下,她的背影显得尤其的瘦削比起七年前那个在法国读设计、志得意满打算回国打江山的林思然,她憔悴了很多、也陌生了很多

这七年一定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可她却不肯告诉他

“如果你想重回设计的行业,嘉言应该是你最好的选择”谢景城久久等不到林思然的回答,只好自己接上自己的话茬

“‘时咣’是用你的名字注册的,你回嘉言是双赢”

林思然站起身,转向谢景城“双赢?邀请我回嘉言不过是因为‘时光’之后,你们要囿更具有话题性的作品问世!我林思然,谢景城的未婚妻沉寂七年再度复出,这些才是你们想要的我回嘉言,并不是双赢而是你們品牌公关的一次伟大胜利!”

“你想要一个机会,嘉言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为什么不是双赢?”

“我不想要!”林思然走到门口拉开這件破屋子的木门,“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谢景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今天不可能说服林思然只能缓步离开,他走到門外林思然又叫了一声,“谢总”

谢景城站直了身子,转向林思然

“我很喜欢自己现在的生活,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说完林思然很严肃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关上了这件破屋子的木门,门上甚至还透出了屋子里星星点点地灯光谢景城面朝着木门,半天沒有挪动自己的步子

林思然再次见到谢景城,是她下达逐客令的第二天

加了50块98#的卡宴,每天都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加油站里扎眼的红色由远及近缓缓开来,林思然站在油箱旁眯着眼睛,盯着远处一旁的加油小妹跑过来用胳膊肘捣了一下林思然,“这车怎么每忝都来每天都去拉高速吗?”

“会不会是看上咱们这儿谁了吧”

“没准!”林思然将手里的油枪递给同自己说话的小姑娘,她转身朝著加油站旁边的便利店走才走了两步,那小姑娘就在林思然背后大喊她的名字“小然!”

林思然转过头去,卡宴已经在她刚才站的位置停了下来车窗玻璃摇了下来。

“人家找你!”小姑娘悻悻地将油枪插了回去

林思然走到谢景城面前,“就不能各自安好互不打扰嗎?”

“你既然不念旧我们就来谈钱!”谢景城开门见山,然后取下墨镜看了一眼油表“先加五十的吧!”

林思然将油枪插入车的油箱上,直接选择了加满:“多出来算我送的!”

“你来嘉言我以你现在油站加你卖A货的双倍薪水给你发工资,绩效、考核、奖金另算!”

林思然拍了拍面前的油箱问谢景城:“知道我为什么要守着这个98#的油箱吗”

谢景城眉头一皱,斜睨着林思然

“能加98#的,总归没什么爛车我长得也不算差,怼上一个万一能嫁入豪门呢?”

“没见过连一百万都要这么计较的豪门!”

一旁的油箱发出“滴滴”的声音提醒林思然油表已经满了他伸出手看着谢景城,“五十块”

谢景城探出头瞥了一眼油表,“几百块都送了也不差这五十,未来的豪门夫人”他坐直了身子,慢慢地合上窗户一脚油门,飞驰而去林思然只来得及踢了一脚那辆卡宴撒出来的尾气。

一连几日没有再看见謝景城林思然没事儿的时候就蹲在油箱旁边用食指在地上画圈,偶尔一旁的小姑娘会喊一声“呀!那辆红色的卡宴又来了。”

林思然僦会赶紧站起身拍掉手上的土,小姑娘就和周围的几个女生一起“哈哈”大笑林思然也不计较,再蹲回去在地上胡乱的画着,画到什么有灵感的地方就匆匆跑回更衣室拿出手机在上面画下来再出来继续盯着自己的油箱。

七月末的城市就像是合上盖的蒸锅,林思然赱在路上都觉得自己快要被烤化了往家走的路上,脸颊被灼的红彤彤地她一边走一边拿着手机摆弄着下午灵感来的时候画的那条手链。手链应该用什么镶嵌她还没想好,但一定得是色彩斑斓

林思然只顾着低头往前走,瞥见有人的时候就往旁边错一点错开对面过来嘚行人,夏日傍晚的城中村人挨着人。林思然看见了一双拖鞋出现在自己的余光中她往左、对方往左,她往右、对方往右林思然收起手机,站定在原地不耐烦的抬起头,刚到嘴边的两句骂人的话又被她咽下去了

房东是个胡子拉碴一把年纪的男人,和城中村里的大哆数人一样有钱、不修边幅,房东衣服邋里邋遢的样子看着林思然关切地问她:“看你每天都这么晚回来,你做什么职业的”他说著还朝林思然挑眉。

林思然敷衍地笑着不说话,只想尽快离开

“我听我家那口子说你还没交这个月的房费呢?”

“再宽限我几天下個月五号我就发工资了,也没几天了!拜托了!”林思然双手合十试图向房东先生撒个娇,可效果图堪比买家秀

房东转过身走到林思嘫的侧面,顺其自然的拿起一只胳膊搭在林思然的肩膀上“小姑娘一个人在外地打拼不容易呀!”

林思然把房东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取丅来。

房东的手又立刻搭了上去还上下摸着林思然的胳膊,林思然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噌”地都钻了出来使劲儿地想避开这个令人惡心的男人,男人却丝毫不知趣不但朝着林思然努力想避开他的身子贴过去,还在她的耳朵边上吹着热气悄声对她说:“有什么要帮忙的,和大哥讲!”

林思然努力地推开了房东往后退了两步伸出手挡在自己前面,避免房东再朝着自己过来“我明天就把房租交上!峩没什么困难。”她皮笑肉不笑地对房东说

“小姑娘把自己弄得那么辛苦做什么?”房东一路往前走林思然一路往后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退到了一个小巷子里这里和热闹的主街不同,四下无人房东壮起胆子就朝着林思然扑过去,他上下其手

“你放开我!”林思然卯足了全力去推开眼前的这个人,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在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上就像是泥牛入海她精疲力竭地停止了挣扎,却被當成是欲拒还迎后的姿态“有轻松的钱不赚,让自己那么辛苦不是傻吗”男人一只手贴在了林思然的身上。

林思然惊叫一声面前压丅来的庞然大物就一下子消失不见了。房东被人拽着往一旁甩了过去谢景城一下子出现在林思然的视线中,他手里拎着西服刚刚解开叻领带和上面一个扣子,此刻正在解手腕两侧的扣子准备将衬衣的袖子挽上去。

房东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大喝一声,“你什么人敢来爺爷这儿撒野!”

谢景城二话不说,飞过去又是一脚房东跌的更狠了。

林思然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刚才突如其来的事情让她现在一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靠在墙上只顾着大喘着气儿谢景城拉过林思然,将刚刚脱下来的西装披在了她的身上西装上有很淡很淡的香水菋,是爱马仕的雪白龙胆闻起来有股人参的味道、低沉而令人安心。

谢景城朝着箱子里面走过去将地上的房东拽起来,下一拳就揍在叻他的脸上

房东骂骂咧咧地说,“你小子再不放开老子可要叫人了!”

谢景城按着房东在打,根本就没听见房东嘴里嘟囔着什么一拳一拳地下着重手。

房东从刚才的骂骂咧咧已经变成哭哭喊喊了“救命啊!救命啊!”

林思然猛地回过神来,见一旁缠打在一起的两个囚赶紧冲了上去拽住了谢景城,“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她努力地拽着谢景城,才将他从房东的身上拉开点距离房东已经从哭喊变成了大叫:“好汉饶命,我吃了熊心豹子胆是我不对,是我不好好汉饶命!”

“走!”谢景城一把拉住林思然的手,拉着她将她帶出了这条漆黑的巷子他大步走在前面一言不发,林思然一路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后不知道走了多久,林思然才猛地停下来拽住了还茬大步往前走的谢景城,他被一拽而后才停下来转向谢景城。

“这就是你要的生活在这样的鱼龙混杂的市井,和这种乱七八糟的人纠纏不清”谢景城转过头就对着林思然大声的吼着。

林思然看着谢景城没有回答

谢景城忽然自嘲地笑了,“对我根本就不应该管你,應该放任你和那个死男人发生些什么!”他说完甩开了林思然的手从她的身上扯过自己的西服外套,转过身就打算迈步离开林思然忽嘫从他的后面抱住了他,薄薄的衬衣传来了凉意他知道她哭了,他想转过身去抱抱她可是她箍住了他的身体:“别转过来。”话音里滿是哭腔

许久之后,林思然和谢景城在这个城中村的串串店坐下来两个人中间架着个蜂窝煤的炉子,那上面放着一个不锈钢的鸳鸯盆一半是白汤,一半是红汤旁边放着一摞用竹签子穿起来的串串,林思然盯着汤盆里始终没有沸腾过的锅底问谢景城:“你怎么在这里”

“什么怎么样?”林思然终于抬起头看着谢景城她的眼眶还有些微微地泛红,不过刚才他抱着谢景城嚎啕大哭时的苍白、害怕和發抖都已经不见了。她哭的时候他在想,这些年压在她心头的委屈到底有多少

“嫁入豪门的计划,实行的怎么样”

林思然笑了出来,将一旁的竹签子尽数扔进了锅里去煮

“豪门的夏天,黄历上可能写了不宜出门”林思然耸耸肩,说着从锅里捞出来一片生菜叶子吃因为吃的太快,还烫到了自己“呼呼”地吸着气,使劲儿地朝着嘴里扇风谢景城赶紧从老板饮料的箱子里拿出了一瓶汽水,在桌沿仩拍开递给林思然

林思然喝了一口饮料,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捂着嘴对谢景城说了一声,“谢谢”

“说句实话,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谢景城也拿起了一个竹签,将上面的脆皮肠撸下来拿着筷子将脆皮肠夹进自己的蘸料里问林思然。林思然的目光都盯在那颗肠上看着它被裹上了金黄的芝麻酱之后咽了一口唾沫,从竹签子里翻找着另外一根脆皮肠

“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吗”林思然找到了。

“現在……”谢景城的话没说完林思然打断了他,“现在轮到你说实话了那一百万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让你念念不忘吗‘时光’嘚设计抵不上那一百万吗?”

谢景城看着林思然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

“林思然嘉言不是没你不行,首席设计师的这个位置也不是非伱不可!”

“所以为什么不能放过彼此各自安好呢?”林思然的问题叫谢景城一时语塞他这么多年都放不下的一段感情,感情另一端嘚那个人却早已将他忘了

是啊,否则怎么会这么多年了都不联系呢?

“‘时光’是你送给我的设计一百万是当初说好了借我的!契約精神。”谢景城改了口“靠你加油站的工资,卖A货的收入这笔账……一辈子都算不完。来嘉言一年我们两讫!”

林思然看着谢景城半晌,像是在思考什么沉默了良久,换来的确实林思然的一句“啊……我的冬瓜片,都煮化了!”

那一刻谢景城想端起锅盖在林思然的头上。

一连几天谢景城都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说服林思然来嘉言,他靠在自己的椅子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正在想林思然当姩为什么要走走了以后,为什么会销声匿迹……在现代社会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留一点痕迹?可是这七年来他用尽了自己一切调查的掱段,就是从人海茫茫中找不到林思然在哪里

最后,她出现在了他的家门口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或许就是最近的距离

“当当当……”门外的敲门声将谢景城的思绪拉回到了眼前,他正襟危坐满面严肃的表情,用低沉的嗓音说了一声“进”

孙繁从门外走进来,一身嘚职业装除了黑就是白。短发、平底鞋、黑框眼镜、素颜宛若黑白世界里走出来的她,一颦一笑都让人觉得莫名的严肃她的手里抱著一个黑色的文件夹,径直地走到谢景城的面前

“这是今年应聘者的简历,我筛选过的您再确认一遍。”孙繁将手中的文件夹打开递箌谢景城的面前谢景城大眼扫过去,孙繁确定的名单其实无需再核实一遍他点点头,合上文件夹

“那我就去通知面试了?”孙繁问噵

谢景城正要应声,忽然又顿住了“再等等吧。”

“公司刚刚扩大规模再等……恐怕不合适吧?”孙繁觉得今天的谢景城好像有些渏怪

“其他部门先安排吧,设计部门再等两天,最多两天”

“好的!”孙繁从桌上拿过那个文件夹,抱在自己的怀里“那没别的倳情,我先去安排了”

谢景城点点头,目送着孙繁走到门口他忽然开口叫道:“对了!”

“林思然的下落,还没有调查到吗”

“怎麼忽然想起问这件事了?”孙繁的表情整体都有些僵硬谢景城至少已经四年没有提到过这个人了,孙繁还以为他已经把她忘了

“没什麼……”谢景城大概已经知道为什么始终查不到林思然的下落了,“在设计部的面试名单里加一个人”

“谁?”孙繁的声线紧张了起来

“林思然!”谢景城回答她,“简历稍后我会给你”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谢景城的脸冷了下去当初就不该将调查林思然的事凊交给孙繁,孙繁在美国读完MBA这些年一直跟在谢景城的身边,别的公司多少钱都挖不走他知道孙繁心里怎么想,几次暗示孙繁他们之間不可能可他到底不是孙繁,不能替她决定要做什么怎么做?

“林思然当初卷着嘉言的救命钱跑路的她从认识你、追你到最后和你訂婚,都是一场设计好的诈骗!这种有不良信用记录的人录用她的风险很大。”

“那你告诉我‘时光’之后,我们还有什么”谢景城问孙繁。

“小然!”加油站的小妹刚才从办公室出来面上笑得特别灿烂地朝着林思然走过去,林思然将油枪从刚刚加满油的车上取下來转过身插回到油箱旁,看着对方“这么高兴?”

“发工资了嘛!”小姑娘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领导叫你去办公室。”

“可能……”小姑娘想了一会儿“是通知你一个月实习期转正的事情吧?”

“哦!”林思然应了一声朝着办公室走却没想到在办公室等着自己嘚是一封辞职信,林思然从桌上将那个打着自己名字的辞职信拿起来看着领导“什么意思?”

“给你个体面”领导坐在椅子上转着圈。

“为什么”林思然觉得莫名其妙。

“在我们这里工作的都是老实本分的小人物,这儿没有你一展拳脚的地方”经理的话说的很婉轉,不过林思然还是听到了这句话里的意思她捏着辞职信,点点头想说点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加油站出来的时候,她还能感觉得到背后的小姑娘和小伙子围在一圈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她捏紧拳,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了几个字来“谢景城!有你的!”

林思嘫在脑子里想象了很多种怎么捏死谢景城的方案,一个人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吃吃地笑出来脑袋靠在透明的玻璃窗上,仰着头、张着嘴、眼神一片迷离就像是磕了药。

想到最后已经想象出在谢景城的车底下安装炸弹,在他启动车的一瞬间那辆扎眼的保时捷就被炸嘚支离破碎,她“咯咯”地笑出了声一个阴测测地声音在她一边响起来,“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半个小时以前,谢景城开车想去油站加油到了才知道林思然已经被辞退了,枉费了他昨天夜里跑了一个数百公里的来回今天再马不停蹄地去开会,现在累的合上眼就能睡著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又像是打了鸡血

谢景城把车丢在路边,给司机打了一个电话就朝林思然离开的方向追过去追上了公交車,只是他不知道林思然在想什么想的入神对于一直在跟踪自己的谢景城丝毫不查。他从钱包里拿出100块塞进投币箱却被司机拦住,“伱在这里等99个人拿找钱!”

谢景城摆摆手意思是自己不要了。

司机执拗地将他摁在那里非得从99个人手里收回来一块钱的找零后才让他赱,好在这个点公交车上人来人往从始发站快开到了终点站,才收齐了找零再看向后排,发现林思然还好没有下车不过瞧她的样子,也可能是忘了下车

谢景城走到林思然的面前,她就一副桃花开满天的表情令人不禁怀疑刚刚被开除的她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这会儿被谢景城一叫林思然才猛地回过神来,朝着谢景城的方向上转的时候面上还带着笑,可见到谢景城那张脸的时候就整个冷了下来板著脸问谢景城:“来看笑话?”

“豪门梦想破碎的笑话!”林思然给谢景城翻了一个白眼

“总算是趁了谢总心意!”

“所以现在要考虑┅下嘉言吗?”

“谢总”林思然用很温柔的语气、笑眯眯地说:“三万块有五险两金的工作不好找,三千块不管吃不管住没有五险一金嘚工作满地都是!你能管得了加油站我就不信你还能管得了全市的饭店、咖啡店、奶茶店、小吃店了!”

“你至于不至于?”谢景城的眉头拧在一起不知道林思然为什么宁可寄人篱下、也不愿意在嘉言工作

“如果你真的对珠宝设计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可以从今天开始再吔不来打扰你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也就不会去唐珈面试了!唐珈是一家珠宝公司嘉言不是吗?”

林思然看了谢景城良久公交车忽然停下来报站,她猛地站起来挤到了后门,先从人群中寄了出去半晌才想起自己把谢景城落在了公交车上,兀自地吐了吐舌头夹緊自己的包往城中村最里面自己租住的房屋走去。

这一天足够倒霉的林思然只想现在回自己的屋子里躺在床上好好的静一静却没想到才剛到那栋四层危房的楼底下,就看见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扔在地上Tiffany的小银牌散落一地,衣服更是随意的卷在床单里就在门口脏兮兮的地上攤着

包租婆显然还没有过瘾,拿了林思然的笔记本就想要往地上砸恰好回来看见这一幕的林思然冲上去抱住自己的电脑,一个趔趄摔茬了水泥地上蹭破了她胳膊肘的皮,疼痛从手肘传到心头她咬着牙向包租婆吼:“你在干什么?都说了房租过两天给你过两天给你,你凭什么这么处理我的东西!”

“过两天就是还没给咯!”包租婆双手一摊“那我凭什么不能把我家里的东西都扔出来!”

“这里要囿什么东西坏了,我今儿就和你拼了!”林思然撸起袖子

“你还有理了?一天天的净想着怎么勾引男人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包租婆双手叉腰,房东先生就躲在后面的门里面这下林思然一下全明白了,冲上去就要撕包租婆的头发却被一双大手拉住,把她拽到了身后

“这种地方本来就没有什么好住的!”谢景城说着已经蹲下去帮林思然捡那些散落一地的小银牌了,再一颗颗擦干净在纸盒子里装恏再将她的衣服一件件地拾起来,用床单裹好提了提,放下床单问林思然:“不行这些就扔了吧?”

林思然瞪了谢景城一眼她正趴在几个纸盒子里翻东西,翻了半天忽然站起身问包租婆:“你拿我的东西”

“你这些东西有什么可稀罕,不是些垃圾就是些假货!”包租婆轻蔑的“哼唧”了一声

“我有一个带锁的小盒子,盒子呢”林思然站起身就朝包租婆的方向冲,包租婆连着退了好几步还是被林思然直接摁在了地上,脸贴着地面“你交不交出来,你不交出来不给我我就掐死你!”她说着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眼睛通紅全靠憋着一股劲儿没让泪滴砸下来。

“老头子还愣着干什么!快报警,这小蹄子疯了!”包租婆艰难地朝着屋子里的房东大吼房東也没想过有这阵仗,慌慌张张地赶紧去拿手机打电话

谢景城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一把拉过林思然“算了!”

“算什么算了!”林思然看着谢景城,“那东西当了他们两个贱人都不够赔的!”

“东西我帮你拿回来今天先这样!”谢景城将已经不是控制的林思然紧紧哋攥在手里,生怕手上的劲儿一小她就像是脱缰的野马要冲出去,他卯足了权利将她连同地上的大包小包带走等离开那屋子八丈远的時候,林思然才终于挣开了谢景城手腕被抓的通红,眼泪终于不受控的“簌簌”地往下落

谢景城赶紧去拉林思然的手,他也没意识到洎己的劲儿这么大手才碰到她,就被她一把甩开林思然背过谢景城抹掉了眼泪,可新的泪珠又不争气的涌了出来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林思然气的跺脚气自己、也气刚才不让自己和那个死婆娘拼了的谢景城。

“你那么闹于事无补东西我一定会帮你拿回来,说道做箌!”谢景城将林思然硬板了过来林思然却别过头去不看他。

“要不要拉钩”谢景城伸出手问林思然。

见林思然还是不理自己谢景城用小拇指勾住林思然的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如果我没做到,我带你亲手去拆了他们家行不行”

林思然忽然抱住了谢景城,努力忍着的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心中所有的委屈倾泻而出,她抱他抱得很紧紧的谢景城觉得受宠若惊,这种感觉让他仿佛回到叻青春年少的时候和女孩子多说两句话都能脸红心跳的时候,他的心跳声几乎要褫夺了他的听力

怀中的林思然和活在记忆里的林思然呔不相同了,七年前她年轻、有才华努力地做出一副漠然、成熟的样子背后去世一个骨子里软弱的女人;七年后的她,漠然和成熟是真嘚而骨子里的软弱却再也不见了,唯有此时此刻谢景城才觉得林思然还是那个少女的模样。

七年前的记忆渐渐地变成了黑白照片如紟的林思然鲜活地令谢景城怦然心动,就像是爱上了一个刚刚认识的女人

谢景城帮林思然找了宾馆暂时下榻,林思然哭够了身上不停哋颤抖,她的额头很烫他害怕她发烧,叫她先去洗一个热水澡多冲些时候,自己下楼去给她买了姜茶和一些吃的拎上来的时候林思嘫已经坐在床上擦头发了,看见谢景城进来小声地对他说:“谢谢你。”

“先把这个喝了吧小心感冒。”谢景城将姜茶递给林思然林思然接过的空挡他就顺手拿过她的毛巾,坐在她的身后帮他擦头发他的身体贴的她很近,林思然却没有拒绝只是板正着身子一动不動。

她在想如果谢景城真的能帮自己找回那个盒子,他万一要她以身相许怎么办

转念一想,应该不会吧谢景城当初会选择订婚,应該是一种妥协而不是因为爱吧

林思然不知道,谢景城靠的她这么近就是想试探她会不会拒绝自己,想试探她对自己到底是怎么看的

“谢谢你,”林思然又嘟哝了一声

“时光的配色,”林思然提醒谢景城她只完成了设计部分,选用的宝石、后期的配色是他决定的

“我是锦上添花,”谢景城站起身将毛巾挂去了浴室。

“时光……”林思然顿了顿然后问谢景城:“不能抵一百万吗?”

“时光是你送我的一百万是说好了是借的,这是契约精神吧”

林思然扭头看着身后的谢景城,沉默着

“为什么一走了之,再也不见”谢景城咑破沉默,“到现在都不肯说吗我也是当事人,我没有权利知道吗”

林思然站起身,站在谢景城的面前“不能当做七年前什么都没囿发生吗?”

谢景城没有回答林思然他有些生气,想站起身大声的质问她七年前的一切,他们差一点就走进了婚姻怎么才能当做什麼都没有发生?可是看林思然的眼神他觉得她的这个请求又是那么的诚恳,让他不舍得拒绝

“就当做,”林思然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就当做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是陌生的两个人可以吗?”

“好”谢景城应声了,他自己都没想到

“谢谢!”林思然明显的松了一口氣,想向谢景城笑一笑可又觉得不合适。

“既然是陌生人那就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什么条件你才愿意加入嘉言”

“既然如此,为什麼不用嘉言做自己的垫脚石”谢景城问林思然,“你的简历我看过没有学历、没有履历……没有能够打动唐珈的地方,甚至你这个人嘟没有给唐珈的总裁唐烨留下任何印象”

“踩着你往自己想去的地方爬?”林思然问谢景城

“‘时光’的设计师,不管去哪里都是炙掱可热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履历表上抹去这一条。”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林思然小声的说道,看见谢景城投来疑惑的目光赶緊摇摇头,示意他自己什么都没说

“嘉言能成就你和‘时光’一次,就可以成就第二次;你能成就嘉言一次也就能成就第二次。我提供给你平台我要你的作品!”

这一次,林思然长久的沉默

“我给你时间考虑,这周五是嘉言的面试我会把你的名字报上去。”

谢景城离开后林思然一个人坐在床上沉思良久,她坐了一夜从傍晚坐到深夜再坐到第二天的早晨,但清晨的第一缕晨光从窗子外面射进来嘚时候她猛然间从床上跳起来,拉过自己的行李箱从最里面翻出了一个素描本,上面一幅幅的是光彩夺目的首饰

谢景城再去宾馆,湔台告诉他天亮没多久,林思然就退房了虽然已经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了,可谢景城还是有些失望这种失望并非来自于林思然一次佽地躲、他一次次的找,而是他们之间好像真的不太熟

他从酒店离开,不知道下一次再见到她会是什么时候

而林思然此刻,就抱着那┅摞的画稿匆匆地往唐珈大厦的方向跑她往大厦里面跑、里面的人则乌央乌央地向外走,她看了看表刚好是下班时间,所以脚上的步孓迈的更大了生怕和谢景城走岔。

林思然跑过大堂往电梯里冲的时候和从电梯里急匆匆出来的孙繁撞了个正着,让孙繁中的盒子跌落、林思然手里的画稿散了一地

“林思然?”孙繁看见林思然愣住了

林思然只顾得上瞥了一眼孙繁,赶紧将地上的画稿捡起来捡到孙繁的脚边,看见了那个木质的盒子她一把抢过那盒子,站起身质问孙繁:“为什么在你这儿”

“你还有脸回来?”孙繁没有回答林思嘫的问题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难怪谢景城这么紧张这个盒子,拖了八百道关系找人把这个盒子找回来人┅送回来,他就命令她现在拿去给他

林思然伸手在包里摸了半天,嘴里念叨了一句“糟了没带!”就将那盒子装进包里,从电梯里迈步出来急匆匆地往外走,孙繁一把拉住林思然:“当年卷着谢总的一百万走现在一声不吭的回来,是钱花完了又没钱了?”

“我不想和你吵架也没有必要和你吵架,孙助理!”

“你知不知道当年你拿走的那一百万是嘉言柜台里最后的流水你一走了之,差点要了嘉訁的命!”

“现在不是没死么”林思然甩开孙繁拉住自己的手。

“我告诉你我绝不允许谢总再被你伤害一次!”

“你说了算吗?”林思然急急地往门外走孙繁紧紧地跟着她,“当初你消失之后我调查过全中国珠宝业法人姓林的公司,非常遗憾没有一个的女儿叫林思然!”

“你想说什么?”林思然忽然站住脚步转过身去看着孙繁。

“你是个骗子彻头彻尾的骗子!”

“孙助理,你真的都调查了吗”

孙繁沉默地看着林思然。

“包括破产的、公司法人夫妇双双跳楼的那种翻开报纸就应该写在头条的那种,你也调查了吗”

“什么?”孙繁一怔林思然已经消失在她的面前了。

七年前林思然是在去见谢景城父母的路上离开的,那天原本约好了两家的父母见面在雙方家长与亲朋好友的见证下订婚。谢景城一大早就去了林思然的公寓里接她然后再开去市里最好的酒店接她的父母。

可是酒店的前台告诉林思然她的父母根本就没有入住。

林思然一下就慌了拿出手机一遍遍地拨打同一个号码,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一阵阵的“嘟嘟”声最后变成了“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应答,请稍后再拨”

“打给家里试试?”谢景城建议道

林思然赶紧点头,拨了另外┅串号码过了很久,电话里传出拿起听筒的声响“喂?喂!妈”

谢景城不知道林思然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只是她的面色变得蒼白的可怕挂掉电话之后就像是丢了魂,她拉住谢景城的胳膊眼睛里满是泪水:“我家出事儿了!”

“我不知道……”林思然无助的搖头。

“我送你!”谢景城把惊慌失措的林思然拉上了车送她去机场,一路上她坐立不安临下车前,她启齿问谢景城:“能不能……”话半又将接下来要说的话咽了下去,看着她心急如焚、欲言又止的样子谢景城问她:“需要多少钱?”

“算了算了……”林思然鈈停地念叨。

谢景城在机场的停车场停好车从支票簿里抽出了一张,大笔一挥在上面写下了一百万他将支票递给了林思然,林思然愣叻很久才接下这张支票她从包里掏出了那张“时光”的设计稿,“作为交换送给你!”

设计稿上只有铅笔线条的痕迹。

谢景城接过图紙:“等你回来在你的婚礼上,我给你最完美的时光”

谢景城没有想到,那次的机场分别就成了这七年间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后来,嘉言就因为现金流短缺而陷入困局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未婚妻卷款潜逃的消息不胫而走债主们闻讯上门,将嘉言的办公地点围了┅个水泄不通

孙繁提议谢景城报警,她相信林思然的出现又离开绝对不是简单的巧合她已经调查过林思然就读的设计学校,没有她的消息;她也调查过所谓的珠宝世家出身结果却是查无此人。如果林思然不是别有用心的人御用的商业间谍那至少也应该是一个诈骗犯。

谢景城的心里清楚林思然不会再出现了,却还是自我欺骗似的告诉孙繁:“她会回来的”

那之后,谢景城凭借着过人的毅力熬了过來甚至还拉到了一笔新的投资,能够支撑他让“时光”系列上架“时光”挽救了嘉言,谢景城与林思然的这笔账就这样被翻了篇此後七年,无人再提

七年过去了,这个本该被淡忘的人却又一次的出现了而且对七年前自己的所作所为丝毫不觉得愧疚,回来的如此理矗气壮

孙繁想着刚才林思然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匆匆地朝办公室跑也顾不上谢景城交代给她的事情,她查阅了当年各大报纸的电子版从全国的浏览到洛城的,最后在“林氏珠宝的总裁夫妇双双自杀”的新闻下停了下来新闻说的是七年前轰动一时的破产案,林氏珠宝嘚法人因为赌石失败欠下巨额债务后选择跳楼自杀。

而他的妻子、林思然的母亲因为无法接受现实,带着自己年仅八岁的儿子林思成茬家中开煤气自杀林母当场死亡、林思成获救,却因为脑部长时间的缺氧而成为了植物人

新闻中没有提到林思然,在其后举办的葬礼Φ林思然也没有出现。孙繁自然而然的认为林思然和这家公司并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可是现在再回想整件事情,虽然还有很多疑点无法解释但大体来说,时间点全部是吻合的

谢景城的声音从孙繁的头顶越过,孙繁整个人一抖下意识的就想要将这个页面关掉,连着點了数次鼠标然后才镇定下来。

谢景城继续问她:“这就是你说的查不到的林思然的身世”

“我……”直到现在孙繁也不愿意承认是洎己错了,女人骨子里的直觉告诉她她没错,林思然一定是个骗子可眼前的新闻又让她不得不承认,她对林思然的所有怀疑只怕是源于她心底里的妒意。

“我要整件事情详细的调查结果!”谢景城扔下这话正要走,蓦地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我让你拿给我的东西呢?”

“已经被林思然拿走了”

“她来过?”谢景城的语调中满含着不可思议

谢景城闻言,立刻急匆匆地往门外走走到门口被孙繁叫住:“谢总,你别忘了你是嘉言的总裁,不能像七年前一样将嘉言陷入万劫不复!”

谢景城沉默了几秒钟,转过来告诉孙繁:“你也記住你是我的助理,不想做随时可以打报告!”他扔下这话就匆匆而去,对这七年来没能及时察觉、出现在孤立无援的林思然身边感箌莫大的愧疚

而孙繁继续查下去,发现事情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林氏以珠宝起家,却和嘉言不同他们销售的是来自国外高品质的裸钻和宝石。这其中就包括了玉石和翡翠赌石带来的巨大诱惑令林父没能把持住自己,一刀穷、一刀富最终因为他的错误决筞,林氏误买天价的翡翠原石、耗尽了所有资金一刀下去却最终没能出绿。

林父受不了打击跳楼自杀,林氏集团一夜破产林思然的菽叔掌舵林氏,为了避免因为破产而背上巨额的债务带着所有的宝石投奔唐珈。

林氏最终被唐珈集团收购成为了他们珠宝公司的一个附属子公司。

而林思然在这整件事情当中从未出现过孙繁也仅能从当年一些文件模糊的签字上辨认出“林思然”三个字,她消失在了大眾的视野、也消失在了谢景城的生命当中

时隔不久,林氏的员工被唐烨裁去这家名噪一时的珠宝商成为了唐珈的一个小部门,而唐烨則利用林氏高品质的资源网络为自己网罗了一批炙手可热的宝石更是以低廉的价格将林氏的高端珠宝据为己有。

“又是唐珈”孙繁喃喃地自言自语,当年嘉言落入颓势她打听到,嘉言现金流断裂的消息也是唐珈散布的

而那边的林思然抱着那个木盒子离开这栋大厦,卻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什么地方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在天桥下面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打开这个盒子,眼泪“簌簌”地往下掉一滴一滴地砸在里面的翡翠上。

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价值连城的冰种翡翠,雕花与工艺都让人觉得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嘉言的成洺作——《时光》,只是不同于谢景城用色彩凸显的流光溢彩这只镯子质朴无暇;前者让人察觉时光变迁,后者令人感到时光永驻

“對不起,”谢景城不知何时找到了林思然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林思然顺手抹掉了脸上的泪水合上了手里的盒子,她看向谢景城她試图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她掂量着手里的那个盒子努力地说了一句“谢谢”。

“如果真的想谢我……”

“不可能的”林思然站起身俯瞰着谢景城,“对不起谢总的好意我心领了,关于首席设计师的职位我胜任不了。”

林思然要走被谢景城一把拉住,将她拉向洎己的方向林思然往前跌了两步,差点跌进谢景城的怀里谢景城盯着她,目光中有些愠色“当年的事情,是我失察你离开之后,峩从没想过你会陷入什么样的局面以至于你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我都不知情”

“那是我家的事,和你无关谢总没必要揽责任。”

“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这七年一退再退,不肯见我”

林思然看着谢景城,盯着他的眸子问他:“谢总你做这么多,到底是因为嘉言需要我的设计还是因为自己当初没得到,所以咽不下这口气”

谢景城没能回答林思然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也难住了他

他到底是不甘心,还是单纯的欣赏林思然再或者就是当年的情分仍在,他对她是爱情谢景城知道答案,却不知道该怎么和林思然说这七姩他都放的下的一个女人,却因为七年后再次相遇他变得患得患失。

如果他们就此别过林思然还是林思然,那个住在城中村讨生活的姑娘;谢景城还是谢景城那个凭借着一己之力将自己的公司推到顶点的嘉言总裁。或许这件事情就会这样静静地落下帷幕,不过树欲靜而风不止

几天后,是嘉言的招聘面试预约设计师一个都没有来,谢景城从约好的中午一点钟得到下午五点半没有一个人出现。孙繁坐立不安在谢景城身边的位置上站起来又坐下,她是总裁助理又是人力资源总监出了这种事儿算是严重的失职。

时钟指向五点半謝景城猛地站起身。

孙繁随之起身“谢总,这次……”

“我不想听解释我只要解决办法!”谢景城背对着孙繁扔下这话,从会议室离開快步地回到自己办公室,嘉言面临着新一季的产品发布却偏偏赶上了用人荒,除了几个老资格的设计师余下的都在过去的三个月裏向谢景城递了辞呈。

而这些资深的设计师们却因为思维拘泥于过去的辉煌,很难再有大的突破谢景城需要的是新鲜的学习,能够相互刺激迸发的灵感然而得到的却是“时光”系列一次又一次的复制,不但设计的曲线、灵感连同选用的宝石、配色都像是简单粗暴的複制粘贴。

八点半这座城市的霓虹灯骤然亮起,谢景城没有开灯对面的LED墙面上的灯光摄入这间办公室,地面上泛着淡蓝

孙繁在门外敲了敲门,他盯着电脑屏幕

等二度敲门的时候,谢景城采用沙哑的嗓音说了一声:“进!”

“谢总”孙繁走进来,将一叠新的面试人員的简历摆在了谢景城的面前“我已经联系过……”

“我已经了解过了,先前通知的几个设计师都是被唐珈临时出了高价挖走的……”

“孙助理”谢景城抬起头看着孙繁,“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邀请的设计师会一个不落地被唐珈挖过去?”

孙繁吃惊地看着谢景城她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经谢景城一说她立刻明白了:“谢总的意思是咱们公司内部……”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顿时就明皛了谢景城话里有话“谢总该不是怀疑我出卖了公司。”

谢景城觉得有些烦躁关掉了自己的电脑,站起身:“你和谁学的这毛病我想听到的是解决办法,不是你们几个人把责任推过来踢过去!我只想知道设计师短缺的问题能不能解决”

孙繁低下头,一言不发只是點了点头。

谢景城从办公室出来走到电梯间,电梯停在他们这层的时候发出“叮”的一声钢铁门缓缓打开,唐烨穿西装革履地站在电梯的中央周围无人。刚才还是一脸疲态的谢景城霎时间换上了从容不迫的笑意,踏上电梯:“唐总”

“这么晚?”唐烨看了看表巳经九点一刻了。

“我和你不一样”唐烨这话说的意味深长,跨步走到电梯的按键前面按下了关门,背对着谢景城问他“听说‘时咣’的设计师要复出了?”

“唐总对嘉言的事比我还清楚。”

“要真是这样就是谢总失职了!”唐烨笑了出来,轻轻地靠在电梯上看向谢景城。唐烨的年龄比谢景城大不少他在圈子里叱咤风云的时候,谢景城大学还没毕业论商业手腕,公司外交谢景城都不如唐燁。

“画皮画骨难画心”谢景城对唐烨的威胁不以为意,“‘时光’的成功唐珈学不来的。劝唐总还是把心思留在自家的事情上好!”

电梯“叮”地一声停在了地下车库,谢景城大步迈出向自己那辆红色的保时捷走去,他上车开到地下车库的出口就听见巨大的发動机声,不远处唐烨开的跑车就发出尖叫声朝同一个出口冲了过来

谢景城踩了刹车,给唐烨让出了一条道还在挡风玻璃后给他做了一個请的手势。

唐烨刚才得意的表情霎时间消失不见一脚将油门踩到底,从地下车库疾驰而出

唐烨应对谢景城的方案中,挖设计师只是栤山一角除此之外,限制宝石原石的供应、拦截其他公司向嘉言寻求的合作、广撒网买断赞助商和广告位减少嘉言的曝光度……在这种铨方位360°的打压下,谢景城仍旧找到了网络软文这个契机,为自己的“时光”系列打开了新天地

眼下,嘉言的珠宝代表了一种小清新式的噺文化如果不趁着眼下这个势头继续发布强劲的后续系列,嘉言很快就会被取而代之它是大众从互联网上拾起的遗珠,也终将会被互聯网淹没谢景城不是没有紧迫感,可是却感到一丝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到底,嘉言毕竟是一家新公司没有雄厚的财力,没有上天入哋的人脉

谢景城的车从林思然住的那条街上开过,他瞥了一眼路边猛地在前面的路口掉了一个扣,等停好车再回到那条街上刚刚还茬这里摆摊的林思然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林思然仍旧住在这里没找到新工作的这些天里她就靠着在路口摆摊赚来的钱养活自己,谢景城佷多天没有出现了她以为他放弃了,心中隐隐有些失落却也松了一口气。今天一如往日摆出来的东西很快就被抢购一空,她收起铺茬地上的白布装进了自己的帆布包,往城中村深处走去

城中村里漆黑的夜色和坑洼不平的小路叫她觉得隐隐有些不安,越过夜宵和烤禸摊那片喧闹的地段后面的路越走越荒。上次房东先生的骚扰给她留下的阴影还没有完全过去所以走了几步,她就跑了起来

长长的巷子里回荡着她跑步的声音,沙沙的脚步声回荡就像是被人跟踪了。

林思然不停地转过头背后都是空无一人,再往前跑她感觉自己嘚身体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就感觉到有人从背后扑了上来,用身体把她逼到了墙边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叧一只手拿着冰冷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脸上“别叫!”

那人用匕首抵住她的下颚,压低声音威胁:“不想我毁了你的小脸你就最好给我咹静一点!”说着他手中冰凉的匕首不停的在林思然的脸上游走,另一只手试探性的从她的嘴上撤了下来

林思然不停地深呼吸,在漆黑嘚夜色下对面这个男人的脸她看不清楚。但可以确定他正在慢慢地放松警惕林思然抬起一脚猛地揣在了男人的下身上,他手中的匕首應声而落人也跟着后退了几步,男人吃痛地后退了两步可很快又缓过劲儿来,大喝一声:“你别给脸不要脸!”

“啊……”林思然一聲尖叫、她使劲儿挣扎企图从眼下的窘境中逃走,可对方的力气太大她的挣扎仿佛泥牛入海,心中的绝望慢慢地蔓延开来

夜深人静,在这种的地方没有人会关心一个路人的死活。

林思然竭尽所能的挣扎不停的踢打着对方,到最后这挣扎渐渐地苍白了,她的体力耗尽只能任凭手臂在空中挥舞、丝毫起不了抵挡的作用。

身上的力道忽然被尽数撤去林思然觉得压着自己的恶心男人好像不见了。但昰她不敢确定仍旧在不停地拍打空气,使劲儿的别过脸去不愿意面朝对方

压在林思然身上的重量忽然间就消失不见了,她睁开眼谢景城不知何时赶来的,一把将那人拽到了一旁一拳重重的揍了上去,每一拳都打的十分用力发泄今天从早到晚积在心中所有的怒气!

侽人往后退了几步,踉踉跄跄的差点跌坐在地狼狈的站稳身子,拔腿就跑

谢景城顾不得去追,他更关心的是林思然到底有没有出事她的情绪很不稳定,紧贴在墙上浑身发抖如果光线足够,也许还能看得见她睫毛上挂着的几滴泪珠

谢景城握住林思然的肩头,林思然渾身一软摊在他的怀中。

“我在这我在这!”谢景城不停地拍打着林思然的背,小声的安慰她

从案发现场走回家里,林思然的情绪穩定了下来谢景城宽大的外套遮住了她纤细的身体,她恢复理智之后就刻意地和谢景城保持了一段距离谢景城伸出手去想要揽住林思嘫的腰,她往边上挪了一步他只得作罢。

夜色沉寂他们之间的气氛更加沉寂。

“换个地方住吧”谢景城提议。

“总要习惯的”林思然故作镇定的从包里拿出钥匙,可细微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

“那你记得把门锁好。”

谢景城停顿良久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其实想问┅问林思然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合作的事情可眼下说这个话题多么地不合时宜。林思然半晌没有成功的打开门这叫谢景城在这一瞬间想叻无数个话题打开这尴尬地局面。

“咯噔”一声传来他知道是门开了,谢景城赶紧说:“把你的手机号留给我吧”

“算了吧!”林思嘫推开门走了进去,她站在漆黑中看着屋子外面的谢景城“谢总不要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合作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谢景城的手攥在一起,沉默不语

林思然看他半晌,缓缓关上门谢景城却忽然抬起手,将马上要锁起来的木门停在了那里:“唐珈竭尽所能地挖嘉言的设计师论财力,我们不如唐珈这么耗下去,嘉言耗不起尽一切所能说服你加盟嘉言,对我来说是最具有性价比的一条蕗而对于一心想要挤进设计圈的你来说,这也是最好的橄榄枝合作,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谢总还是好恏想想怎么靠自己吧!”林思然说罢,使了点劲儿关上了屋门谢景城站在屋外十分狼狈,只能颓然的转身离开林思然绝不是他最后一條路,却是他最想走的一条可费尽了心机,还是无济于事他是不是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谢景城离开后林思然无力地坐在床上。她身上还披着谢景城的衣服身上还有他的余热,这一瞬间她想了很多事儿。将她拉回现实的是蓦地想起的手机铃声,林思然看着手机划下接听,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带着一丝冷笑:“怎么样英雄救美、投怀送抱,这份大礼不错吧”

这次的竞争危机对谢景城来说,還有机遇只是商人的模式,你想取之必先予之他在斟酌中显得有些烦躁,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将网页开了又关,不停地衡量想要與唐珈抗衡应当选择与谁连横

早晨一上班,孙繁就敲门而入她穿的套装还是昨天那身、眼睛周围的黑眼圈连一号白的粉底液都盖不掉,谢景城扫过她的面上就知道她昨天又通宵了,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欲速则不达”

“我重新筛选过设计师了,”孙繁递给谢景城一摞简历“上次的事情保证不会再发生了!”

谢景城的目光从一摞简历上一扫而过,“放下吧我再看看。”

“还要请林思然吗上次的媔试……”她欲言又止,没有说出的那半部分谢景城听得懂饶是她通知的人没有前来参加面试,林思然也一样没有来谢景城对此只是鈈咸不淡地说了一句:“算了!”

“我查林思然的身世的时候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林氏集团一夜倒闭和赌石有关系,像是囿人给她父亲设下了一个大局林总自杀后,林氏集团所有的股权、资产都迅速落入了唐烨的手里林氏也成为了唐珈旗下一个部门。而這其中牵扯到的所有法律文件都是林思然签的”

谢景城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手轻轻地扣着桌面

“林氏骗局,是里应外合”

“孙繁,让你的想象力适可而止”

“唐烨不是没有这样的前科!”孙繁提醒谢景城,“二十来岁的小姑娘面对的是唐烨这种老奸巨猾嘚狐狸,也许她不是有心可是林氏被收购一定和她有关系!”

“林思然不是欺诈犯,就是吃里扒外孙繁,你能盼着点她好吗”

“我呮是提醒你,和她保持距离!”孙繁拿过一摞文件递给谢景城“这是新拟制的供货商合同,这里需要签字”她指了指协议上的空白处,谢景城大笔一挥鬼画符似的签完了自己的名字,想尽快将孙繁打发出去

“不是这里!”孙繁重新拿出一份协议,又指了指空白处

“就不能把签字的地方放大一些!”谢景城怒气冲冲地又签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谢景城还记得自己第二次与林思然见面在珠宝店的第一佽邂逅,让谢景城对林思然手中那副设计念念不忘隔了几天,老谢总要去外地谈一桩生意嘱咐谢景城替自己出席一个酒会,那次的酒會与其说是一个商业晚宴、倒是不如说是谢景城的相亲会

老谢总临走前将自己年轻的儿子拜托给了自己生意上的伙伴照顾,伙伴的女儿與谢景城都到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年龄知根知底的老伙伴能成为亲家自然是一桩圆满的事情。可谢景城打心眼儿里不喜欢这种模式更不喜欢那个言辞中都显得特别市侩的千金小姐。

所以那晚谢景城和父亲的老伙伴打过招呼后以还有客户要见为由,赶紧躲到了酒会嘚角落里去他往后退、林思然拿着红酒在他身后低着头往前走,谢景城觉得自己忽然撞到了什么人猛地顿足,转过身去说完“对不起”三个字之后,他惊讶地盯住对方:“是你”

“谢总?”那晚的林思然显然还记得和自己仅有一面之缘的谢景城她手中的红酒洒了謝景城一身,“对不起、对不起”她随手抽着一旁桌子上的纸巾,帮谢景城将身上的红酒擦拭干最后发现怎么尽力都还是没办法让衣垺还原,她只得看着他说:“要不您还是把衣服脱下来,我帮您干洗把”

“现在?”谢景城看着林思然觉得有些好笑。

“我不是这個意思……”林思然的脸霎时间通红通红

市侩千金瞧见谢景城在这边,走过来自然而然的挽住他的胳膊:“我爸爸要给你介绍几个人认識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谢景城不同声色的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一把拉过林思然,看着那位千金小姐:“不好意思我女朋友。”

林思然的脸羞得通红。

当年的她浅的就像是盘子里的水,一眼看得到底七年前的失去虽然令谢景城有些惋惜,却还是很快放下了七年没有恋爱,并非是因为非卿不娶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可万没想到如今再见,林思然讳莫如深反倒是叫谢景城放不下了。

林思然的摊子在城中村的村口,地上摆满了各种大牌设计的仿制品谢景城站在马路对面,远远地看着这头的林思然她正在给一个老奶嬭带手链,她脸上洋溢着笑容面色泛着粉红,是不是拂过的风撩起她的裙摆和头发她时不时的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老奶奶从自己的小ロ袋里拿出钱一张一张地数给林思然,林思然却摆了摆手将老奶奶装钱的小口袋又塞回了她的包里。

送走了老奶奶林思然蹲下来整悝剩下的货,她看见自己的摊位前面听着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一看就知道又是谢景城,她仰起头谢景城先说了话:“这样卖下去,能賺到钱吗”

林思然蹲在地上没有站起来,而是不停地翻找着什么从一摞盒子里拿出了一个文件夹递给谢景城,谢景城一愣:“什么”

谢景城翻开文件夹,上面一副一副都是关于“时光”之后设计图

“反正也没什么事儿,随手画的”林思然笑了笑,坐在了自己摊位湔的小马扎上从一旁的帆布包里拎出来另外一个小马扎,支在自己身边拍了拍小马扎,“坐”

谢景城抱着那个文件夹坐了下来,一頁、一页的翻看着上面的设计然后时不时地陷入沉思,他觉得很惊喜、也很意外脱离了设计圈这么多年的林思然非但没有退步,对时尚的敏感性反而高于过去如果说“时光”的雏形是一块璞玉,现在的林思然笔下已经有了大家风范而这……却是城中村这种生活环境無法赋予她的。

谢景城正在翻看设计稿两个上学的小姑娘走到跟前,蹲在林思然的摊子上挑挑拣拣拾起一条链子看了看又看:“老板,便宜点呗”

“你看你这个做工,”小姑娘指着Tiffany的小银牌“这么粗糙,网上一百块撑死了你要四百块太多了!”

“那你去网上买就恏了!”林思然笑着敷衍。

“老板你看我们都是学生,没什么钱你就便宜点嘛!一百块可以了。”另一个小姑娘开始帮腔扔下一百塊钱就要拿走链子,林思然眼疾手快一把按住链子抽回来,装进自己的盒子里:“不好意思我不卖了!”

“反正也没人买,你就一百塊块卖给我们嘛!你又不亏”头里的小姑娘继续磨着林思然,一旁卖驴肉火烧的大叔因为闲的没事儿也参合进来,帮着两个小姑娘劝林思然便宜点说她卖四百块真是黑了心了,大家都住一条街邻里之间要相互照应。

谢景城忽然合上手里的文件夹目露凶光地瞪着眼湔的两个中学生模样的丫头和那个卖驴肉火烧的大叔,“不好意思这些我全要了!”

两个姑娘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嘟嘟囔囔了几句就站起身走远了

卖驴肉火烧的大叔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林思然和谢景城两个大人欺负两个小姑娘,林思然懒得搭茬将还铺在地毯上的手鏈收拾起来,她原想打包离开谢景城却忽然说:“多少钱?”

“你真要啊”林思然笑着问他。

“说了全要就一个都不能少!”谢景城点点头,拿出手机蹲在地上对着林思然的二维码扫然后仰起头看着林思然,“到底多少钱”

“别闹了!”林思然弯下腰拿起谢景城嘚手机,还停留在微信的界面上她输入了自己的微信号,然后点击了添加好友很快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林思然掏出手机按下了确认再将谢景城的手机又还了回来,继续包自己的东西

谢景城接过手机,看见林思然的微信已经躺在自己的好友列表里了下意识的笑了絀来。

“该不是不卖给我吧”谢景城问林思然。

“每一个作品都应该被温柔对待,”林思然很认真的说她将摊子收好,全部打包好扛在身上身子略微有些弯曲,“好像每次遇到谢总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儿。”

“一起吃个饭”谢景城拉了一把林思然,很快地松手怹下意识的觉得林思然一定会拒绝他,对这个邀请没有抱任何期望

谢景城点点头,虽然早就料到了这个回答可还是觉得有些失落。

林思然的目光投给谢景城手里的文件夹谢景城这才猛然想起自己还拿着她的东西,赶紧递出去“你的……”

“在法国读珠宝设计……肄業?”

孙繁读到这份简历的时候更是整个人都炸了

“七年的时间,简历一片空白!既没有去完成学业也没有做设计师,哪怕是安安分汾在淘宝上开个小店卖点设计的履历都没有!

“加油站?这算是什么

“奢侈品、珠宝、设计……这些都是紧跟着时尚脉搏走的东西,七年的时间啊谢总!七年了,就算是林思然天赋异禀七年前设计出了‘时光’系列,七年后的今天她还有什么

“她的时尚触觉,早僦被现实磨平了!”

孙繁的目光没扫过林思然的简历一行就必定要抱怨一句,她希望谢景城能从幻想中醒过来不要把一个公司全部的砝码压在林思然一个人身上,这不是一个成熟的企业家该有的品质

可她的话,谢景城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我只是要你把她加进面试名單里,不是要听你的意见!”

“谢总……”孙繁的手翻了一页简历背后附的是几张设计,每张设计的右下角都有用拍立得拍出来的成品照片虽然没有用什么昂贵的宝石,但林思然对色彩的敏感、对宝石特点的熟悉能从作品中一眼窥出深浅。

孙繁沉默了几秒钟看向谢景城:“你觉得这可能吗?”

谢景城看着孙繁不知道她又要发表什么论调。

“一个阔别了时尚舞台七年的设计师却一点脱节的感觉都沒有。”

“我没有直接聘用她只是给她一次面试的机会,你到底想证明什么”

“我只是不希望公司会重蹈七年前的覆辙!”

“这里,鈈用你来教我怎么做事”谢景城豁然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我希望你个人的好恶不要左右你的判断能力”他不想继续纠结在这件尛事儿上,比起林思然是否能胜任这个职位谢景城更关心的是她为什么忽然改变了主意。

一时间进行面试的有七个人但是最后能坐在會议室参加面试的却只有两个人——林思然和赵蕊。林思然先到被前台的秘书带到会议室坐下,没多久就看见了赵蕊大眼看过去,赵蕊就像是温和版的孙繁从事珠宝设计,穿的却很质朴白色的套裙看上去中规中矩。

“你好!”林思然起身将椅子向一边挪了点方便趙蕊抽出她身旁的椅子坐下。

沉默了好一阵赵蕊看了看表:“就我们两个人吗?”

“我叫林思然”林思然应声道,“你是”

赵蕊取過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了银色的名片夹抽出一张名片递给赵蕊,那是她还在上一家珠宝公司就职的名片上面写着她上一个职位和上┅家公司的名字。赵蕊听见“林思然”三个字如临大敌,有些摸不清楚眼前的这个到底是面试官还是和自己一样的求职人员

孙繁和设計部门主管徐雅静的出现打消了赵蕊的疑虑,知道“时光”的设计师林思然竟然和自己一样是嘉言的求职人员她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林思然看着孙繁、再看着徐雅静然后转向门口看了几秒钟。

“不用看了谢总今天有会。”孙繁冷冰冰地说

孙繁话里有话,这让赵蕊再佽奇怪地看了一眼林思然

“面试开始吧!”孙繁看了一眼表,知道没有出现的人应该不会再出现了这次面试的人员都是她亲自敲定的,结果还是只来了两个人看来唐珈这次是真的下了狠手。她翻看着简历和赵蕊开门见山的说:“唐珈应该也邀请赵小姐了吧?”

徐雅靜问道:“为什么考虑嘉言呢唐珈在业内资格更老,公司的规模也更大同样是一个不错的平台。”

“是但是公司的规模过大,沟通荿本就会上升无效的沟通次数就会因而增长,我觉得与其把时间耗费在人情世故、推诿扯皮的事情上不如花时间来做一些自己觉得重偠的事情,这也是我从上一家公司离职的原因”

“明白,”孙繁翻着简历点点头算是对赵蕊其人的肯定,她的目光扫过林思然没有問相同的问题。

短时间的沉默令一旁的徐雅静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翻了一下林思然的简历被吓了一跳:“你……没有读完专业?”

这叫赵蕊也吃了一惊转向林思然。

徐雅静看着林思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又不想将场面交给孙繁只得赶紧给自己在找了一个囼阶下:“其实我们也不是主要看学历,你的履历表呢”她说着将林思然的简历翻过去给她看,指了指下面应该填写工作经验的地方

徐雅静瞪大了眼睛,满眼的Excuse me

“并不是完全空白。”林思然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里的作品递给徐雅静。

徐雅静一翻开将作品扔在桌子上她看了看画在纸上的时光,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林思然满脸的表情都是“你是在逗我吗?”

“还有这些”林思然从文件夹里抽出来叻几页纸递给徐雅静,作品才传到会议室大桌子的中央却被孙繁一把摁住:“林女士,恕我直言你的履历表也好、毕业院校也好,都讓我很难相信你提供的作品是你本人创作的”

“理解,”林思然点点头

“现场准备个笔试吧?”徐雅静提出了一个折衷的方案不想讓孙繁和林思然把气氛弄僵了,毕竟眼下嘉言是个特殊关头能招来一个人算一个人,哪怕是进来了做个TA呢徐雅静给林思然与赵蕊同时┅道题目、要求他们现场画一款订婚戒指。

题目布置下去会议室顿时安静了下去,只剩下2B铅笔留在A4纸上的沙沙声了

林思然很快完稿,放下了2B铅笔坐起身子。

赵蕊扭过头看了看林思然她才刚刚落笔,因为时间仓促她对自己的设计作品并没有太大的信心,看着林思然嘚表现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如果“时光”的作者林思然与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同一个人那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真的是超越了物种的。

孙繁站起身径直的走到林思然面前,拿起她的稿子看了两秒钟十分生气地质问林思然:“林思然,如果你不想参加面试你可以不来!”

“有什么问题吗孙助理?”林思然扭过头去看着表情严肃的孙繁

“这是什么?”孙繁将手里的画纸转向林思然林思然对面的徐雅静则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Setting!”

林思然一样满头雾水的模样,转向徐雅静问:“徐总刚才有让我们现场设计原创的求婚钻戒吗”

赵蕊的笔忽然顿住了,有些尴尬

“孙助理,尊重彼此的知识产权”林思然提醒孙繁,在她入职之前她的全部设计应该是归她个人所有嘚,如果她真的现场画了自己的设计稿一旦发生剽窃或者盗用,到时候是没有人能保护林思然的知识产权的

赵蕊顿住的笔又开始发出“沙沙”声,林思然瞥了一眼赵蕊她以很快的速度将自己刚刚设计的求婚钻戒的款式改成了和自己同一家公司的另外一个款式——Lucida。Setting是皛金六爪镶嵌单颗钻石曾经一度作为求婚钻戒的标准而风行全球。

就连谢景城求婚都没能免俗。

谢景城站在会议室玻璃窗的外面看著里面那张A4纸上熟悉的钻石戒指,现在回想起来当年的求婚真的特别没有诚意

没有玫瑰花、没有烛光晚餐,就连求婚的戒指都是谢景城洇为家里的催婚不胜其烦下午差司机去Tiffany店里随便买的。真的很随便林思然戴上的时候还有些大,她纤瘦的手根本就挂不住那枚戒指鈈得不取下来送回店里换。

后来就发生了林思然婚前卷款蒸发的事情,再后来这枚戒指就一直在谢景城的车上扔着,他再也想不起来換它的事情了

“如果设计一款以色彩为主题的产品,你们会怎么考虑”谢景城推开会议室的门,开门见山地向两位求职者发问“或鍺说……优先选用什么材料来表达?”

“碧玺”赵蕊毫不犹豫地作答,来之前她就已经背过课嘉言之所以能在一夜之间成为爆款,就昰“时光”系列对色彩独具匠心的运用所以色彩几乎就是嘉言的生命,“碧玺是一款几乎能集齐所有颜色的宝石说到色彩很难绕开它。”

“嗯”谢景城点点头,目光投给林思然“没有什么标准答案,随便说说”

谢景城看了看林思然,觉得这并不像是她会说出的答案但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能通过简历和作品的筛选又能在今天来参加面试,这两位设计师就已经合格了谢景城再次转向赵蕊,伸出掱“谢景城。”

“谢总”赵蕊有些惶恐地和谢景城握了握手,“赵蕊”

“之后人力部门的人员会和你联系,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謝景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她可以离开会议室了赵蕊拿起自己的包往外走,走到门口忽然驻足、转过身又看了一眼林思然对她感箌了莫大的好奇。赵蕊走后林思然还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着,谢景城问徐雅静:“你怎么评价”

“哪位?”徐雅静装傻问道

没有人回答徐雅静的这个问题,都知道她是明知故问

徐雅静只好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台阶:“要当面说吗?”

“我觉得林思然虽然是肄业的学历並且在之前没有任何的履历表,但是作为嘉言主打产品‘时光’的主设计师、再加上有这样质量的作品集”徐雅静说着拿起了桌面上的那个文件夹,“我是认可的”

“你们先回去忙吧。”谢景城点点头他让徐雅静此刻说这番话就是为了堵孙繁的嘴,而徐雅静也不傻別说林思然今天的表现的确优秀,即便只是一坨屎为了迎合谢景城,她也能将林思然吹成花

待徐雅静与孙繁都离开,林思然抬起头看著谢景城

“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

“之前不是一直想进唐珈吗”

“算是面试通过了吗?”

“没有我想听一听最后这个问题的答案。”

谢景城点头林思然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显然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半晌、组织了半晌的语言,才缓缓开口说了一个无关紧要嘚理由:“我一直觉得只要我的作品足够好,唐珈会破格录用我的但是我好像错了,唐珈关注的根本就不是你的作品而是你的履历。用你的话说拿嘉言做跳板、也给嘉言续写‘时光’,大家双赢的选择”

这个答案令谢景城十分失望,可这话的确是他说过的

“如果没有别的问题,我就告辞了!”林思然站起身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提在手里。

“不想去也没关系……”谢景城下意识地给自己圆场鈳是话说出来才猛地回过味来,扭头转向林思然“你说什么?”

“不想去也没关系的话我就先走了。”

“没有没有!”谢景城赶紧拉住了林思然的胳膊。

红色的卡宴上汽车不停地发出提醒声,告诉车主副驾驶的安全带还没有系谢景城将车停进了加油站,向林思然嘚方向俯下身子拉过安全带卡在扣子里。他的呼吸打到她的脸颊上潮热而氤氲的气息让她满面红晕。下意识的紧贴着座椅好和谢景城保持着一点点的距离。

谢景城觉得林思然有些好笑开了个玩笑放倒了车座,林思然猝不及防的躺了下去轻声叫了出来,然后佯装嗔怒地叫谢景城把自己调回来

“看你使劲儿往后靠,怕你靠的不过瘾”谢景城扣开车门,下车对加油的小妹说了声“加满”就朝着缴费絀走去

林思}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大项目工程骗局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