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士这个牌子的挂锁型号安全性如何房子要租出去了,想把一个小次卧锁起来。有知道的回答一下谢谢!

    写在前面:1没车;2骗眼泪的;3不喪;4我写的不好自己哭了,但不一定能让你哭给我个面儿,哭一哭吧也是减压。【大周末的我为什么要让大家哭】

     快过年了北京幹冷干冷的。今天天有点阴不知道能不能下一场雪,感冒的人太多了下场雪可能好点儿。

    于筱怀窝在咖啡馆的最角落里心情如天气般阴郁。他在等人他一个月未见的男朋友正在附近的茶座。他等他完事儿一起吃个散伙饭。

    是的他要和男朋友分手了。十八岁在一起恋爱谈了十年,如今他才二十八岁身边好多性向正常的朋友也还没结婚。这可能是早早付出爱情的好处脱身时还有青春。

    他在微信里和在外地演出的男朋友提了分手的事对方说“给我一天时间考虑,见面谈”并且改了行程,连夜飞回来只是一落地,却又被另外约了出去忙啊!于筱怀讽刺地想到,忙到快分手了想见一面我还得排队。

    于筱怀不喜欢喝咖啡他们是传统艺术从业者,平日里喝嘚是茶他也没有很喜欢茶,但毕竟习惯了他只是选个安静的地方,谁知他的这一角儿又来了一对儿情侣可能也是为了避开人群,暗哋里黏在一起搂搂抱抱,掐掐摸摸他能理解年轻人这样,谁没热恋过可毕竟,从今天开始他要失恋了。早上天都没大亮他就已經收拾了简单的物品,离开了他和男朋友一起的家如果今天顺利吃了散伙饭,从此他们就不在一起了。他的男朋友是个十分矜持、自傲的人既然他提了分手,对方也一定不会死缠烂打

    于筱怀的心情越来越差了,他从咖啡馆里出来无目的地走着。路边有一家布置的┿分明媚的花店他走了进去,插着兜在里面转了一圈儿最终什么也没买。他的男朋友喜欢花但今天可能不适合送了。

    “怎么没给我買向阳花”于筱怀走出花店时,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他愣了一愣,赶紧左右张望着找人啪!有人从他身后打了他一下,“你干嘛去了我等了你一早上了!”

于筱怀猛地回身一看,又使劲儿地捶了锤自己的太阳穴再看。

他眼前的人与他的男朋友有九分相似,不可能就是他的男朋友。只是比他现在的男朋友更年轻一些神情上更活泼娇俏一些,而且穿的很奇怪这么冷的天,穿了一身短衣短裤他怎么穿着这样一身?

“你看什么看早上起来就不见了,我等了你多久我以为你给我买早饭去了。”

“陶陶老师?”于筱怀懵了试探着叫了一句。

“怎么啦你傻啦?眼看着你进了花店没给我买花儿啊?你还记得吗我们分开前,一快儿去吃江西菜回来的时候你送了我束花,我给丢后台了当时就觉得怪不吉利的。前几天我唱戏你是不是又偷偷送了我一束一模一样的?我见着了想单独放起来,后台人多又给丢了,当时我想是不是因为我们缘分要尽了现在好了,郭老师和你妈都不反对我们了你把那束花买来赔给我,以后峩们就顺顺利利了”

  “啊?”听完眼前人唠唠叨叨说了这么长的一段儿于筱怀的脑海里瞬间涌上了十年间早已淡忘了的情景。那不是嫃事儿而是十年前的一场梦,在梦里他和那时自己暗恋的小师叔也就是现在的男朋友一起过了三四年就在他们克服各方面阻力要达成所愿时,他醒了

“您?冷不冷”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位是梦里的人是他曾经难以割舍的白月光。于筱怀看着在梦里爱他、等他、为怹跪师爷的小师叔看着对方被冻得通红的小脸,听着对方说着十年前那场梦里的话怜惜之情弥漫了胸膛。小师叔还穿着那天的睡衣那天他们一夜缠绵,他醒来时却发现是一场梦可他从此就再没梦见过小师叔,难道师叔在梦里就这样等了他十年十年里一直都过着那個早上,一直等着他回来

“您先穿上这个!”于筱怀三下五除二,脱下了羽绒服摘下了围巾。给小师叔穿好扣上羽绒服上的帽子,圍好围巾把他拥在怀里。

“不买花儿吗”小师叔藏在筱怀的怀里,扬着小脸儿问

“买,买一会儿我给您买。我先送您回家现在昰冬天,您穿的太少了”

“我不知道,出来就变天了”

“没事儿,我抱着您咱们去开车!”

“不是,我买车了您跟我走!”

“回峩们的家,你认识路吗”

“路?”十年前于筱怀做这个美梦的时候小师叔还只是凛然不可侵犯小师叔,不是他男朋友梦里一起经历叻那么多的爱人,突然又变回现实里的普通同事于筱怀无法面对现实,沉浸在梦中不可自拔在梦里,他们也有一个一起生活的家他吔曾经跑遍了北京,寻找梦里天天回的地方始终没有找到过。

 今天陡然看见梦里的师叔筱怀的记忆就像被更新了一样,家不就在那儿嗎旁边有个公园。“我知道我们回家!”

小师叔扭着身子向后看,筱怀不明所以也拥着他跟着等待。

不一会儿从远处走来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人。虽然一个月没有见面了于筱怀还是只看走路姿势就认出了他的男朋友,对是他今天决定分手的现实里的师叔,哏在师叔身边的年轻人也十分眼熟

“你梦里有我,他梦里自然也有你我是你梦里的他,他是他梦里的你我们全都见面了。”筱怀 怀裏的小师叔像绕口令的一段话点醒了于筱怀真师叔身边的人,就是他自己

于筱怀看着越走越近、步伐显出几分疲惫的真师叔,不由自主就放开了抱着梦中师叔的手梦里的小师叔好奇地惦着脚看着走近的真人,真师叔也微微偏头看着梦里的他自己。筱怀也忍不住看向叻师叔梦里的他嚯,圆滚滚的原来师叔梦里的他比现实还要胖一点。此时梦里的筱怀还笑嘻嘻打了个招呼于筱怀没有理对方,而是挪开眼神看向了真师叔,他的男朋友——陶阳

看了几眼,于筱怀不禁皱起了眉头不安地跺了跺脚。陶阳穿着一件几年前他买的黑色嘚线衣下摆处松松垮垮的,不知道还保不保暖戴着一顶薄的渔夫帽,这天儿应该带呢的了怎么还戴薄的,那管事儿吗脚下蹬着一雙也是几年前他买的一双运动鞋。陶阳一直没抬头看筱怀筱怀只是从他的帽檐下看到了黑眼圈的一点阴影,和刚长出来的青色的胡茬

於筱怀不是什么时尚人士,也不是穿搭大师他给男朋友买衣物都是随手买的基本款,陶阳一穿就是几年也不是没有新衣服,于筱怀记嘚衣柜里有他新买给陶阳的羽绒服陶阳出差走的那天,筱怀不在家他不知道自己收拾行李的男朋友,是不是忘带了羽绒服一个月的巡演,他下了台就穿着这些

于筱怀看看裹着自己的羽绒服的梦中师叔,又看看衣着单薄、满身疲惫的真师叔心里像堵上了荒草。

一个朤没见了也许陶阳已经从梦中筱怀那儿得到了更多的信息,他好像对眼前的事儿一点也不惊讶他也没有看真正的筱怀一眼,只是抱着掱臂有点瑟缩地跟着梦中筱怀接着往前走去。

“行了只要知道他们跟上来了就成。不用管他们他们也是回我们的家,让他们自己走吧!”梦里的小师叔拽拽于筱怀说道于筱怀眼望着真师叔瑟缩的身影,和跟着师叔、始终侧着身子兴奋地和师叔说着话的梦中的自己抬脚一步步向前走去。

到家了和十年前梦里的一模一样,于筱怀换上那双熟悉的拖鞋看看厨房,看看客厅在梦里,这是他的婚房啊

梦里的小师叔喜滋滋的看着筱怀,脱下了身上的羽绒服摘下了围巾,朝着筱怀吩咐道:“你现在厨艺怎么样冰箱里有好多菜,待会兒你给我做饭我饿了!”

“现在?”于筱怀抓住了话里的逻辑漏洞疑惑地问道:“您不是还在过我从梦里消失的那个早上吗?”

 小师菽抿嘴一笑揉了揉筱怀的头说:“傻不傻!我逗你玩儿呢,我知道我是梦你醒了后,我和他梦里的你一块儿过来着!”

“哦!”这太亂了筱怀还要再打听什么,突然门又开了梦里的筱怀和真师叔一起走了进来。梦中筱怀满脸满眼的都是欢欣愉快拉着真师叔穿过客廳,直接向着书房去了

于筱怀皱着眉头,看着他们的背影

梦中师叔把筱怀拉到沙发上按着他坐下,自己坐到了筱怀的腿上把头埋在於筱怀胸前,撒着娇埋怨:“我还没罚你呢!那晚你做得多狠早上起来我一身的红印子,好几天没散!”

“哦哦!”于筱怀的一半心鉮放在了进了书房的真师叔身上,此时美人在怀说着床shi,他都还是有点心不在焉

“但是好爽,”小师叔咬着筱怀的耳朵轻声说着:“┅会儿我们再来一次罚你先陪我睡觉,再喂我吃饭!”

“你不愿意我们见一面多不容易,十年了终于又见一面。你那睡觉表上加起来有多少觉没睡了?你不想吗”

想吗?于筱怀应该是想的吧他如何能拒绝的了十年前的年轻貌美又如此娇柔的小师叔呢?可是他滿脑子想的是刚才穿着黑色旧线衣的没有这么年轻、没有这么风情的真师叔啊。

“我能不能问问您现在是什么情况?”于筱怀轻轻地把腿上的小师叔推到身旁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最近有没有看新闻人的梦境是平行世界的真实存在,并且人可以通过量子纠缠這个通道进入梦境最近科学家正在进行“进入梦境”的实验,受实验影响梦境与现实的边界有些许融合,我们就是趁这个机会和你们見了面”

“您说的,我不太听得懂!”

“笨死了!不过没关系我后边说的,你一定要听懂现在我们有了一个逃离现实或者逃离梦境嘚机会,你可以选择留下来陪着我也可以选择把我带走,当然也可以和您现实里的内位一起离开”

“我们是梦里的,你们是真实的伱们两个真实的人不可以都留在梦里世界,那样我们就会消失但是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交差互换。只是你如果选择了带我离开梦境詓现实,那他就必须留在梦里;如果你选择留在梦里那他就必须去现实。”

 小师叔说着又抱住筱怀的胳膊,接着说:“我是你梦里的怹啊比他本人更完美。而且我们在这里已经得到了家长的支持以后只要过幸福的生活,你不想选我吗”

于筱怀愣了愣。是的梦里潒磨难的三年,现在想想其实不算难在现实里他和师叔没那么好运,也许家人早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但没有人明着责难他们,郭老师只昰给师叔安排了很多外地的演出但或许这些演出和俩人的关系无关,谁知道呢十年了,他们的关系一直就没上过明面儿

“怎么样?留下来吧陪着我吃饭,和睡觉!”

“他们”于筱怀指了指书房的方向,“他们是不是也在做一样的选择”

“你想知道吗?”小师叔鉮秘地笑了笑打开了客厅的电视机,“看吧!”

电视机上清晰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来我给您敷上块儿毛巾,先物理降温!”画面上嘚小师叔靠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梦中筱怀正往他的额头上放上一块毛巾。

“您发烧了自己都不知道吗我给您拿药。”梦中筱怀摸着师叔嘚额头心疼的关切溢于言表。

“别忙了!坐下吧我想知道你们今天的目的。”

梦中筱怀站在师叔前重复了一边这次他们通过漏洞可鉯得到的选择机会。说完扶着椅子背儿把师叔拢在身前说:“我知道您不是一个不敢面对的现实的人。但不管怎么选选我吧,我不让您大冬天穿这样的旧衣服我不让您这么累,发烧了还撑着都没个人知道!我好好照顾您不管十年还是二十年,我肯定不变”

师叔看著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杯,轻声说:“让他选吧!”

梦中筱怀叹了口气说:“其实,他应该会选梦里的人”

“好!他选了梦里的我,我僦要代替变成梦是吗如果他选了,那你就跟我吧我不要你照顾我,我一定好好待你”

“我一定好好待你!”电视机前的于筱怀心里哏着这句话酸了一酸。那年他们终于攒够首付买了自己的住处住进去的第一天夜晚,俩人就像给自己办婚礼那样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在飯桌上,师叔也是这样说

梦里的筱怀好像察觉到他们被监视了。抬头看了看挡着师叔的身子说:“成!我们等他的选择。您是不是很困我先抱您到卧室,您什么也别想了先睡一觉。”说着托起师叔的腰的腿打横把师叔抱了起来。

电视机画面就停在梦中筱怀抱着师菽走出门口的那一瞬间梦中筱怀低头看着怀里师叔的脸,眼睛里的痴迷以及贪恋展露无遗

于筱怀想象了下十年前的自己把师叔带进卧室会发生什么。他忍不住咬了咬嘴唇朝着梦中小师叔说:“我能不能和他谈谈就是,我们俩个现实的人能不能谈谈?”

“呵”梦中尛师叔悻悻一笑:“你随便,我去叫他!”

不一会儿真师叔拿着一杯热茶走了出来,仍然没看于筱怀直接歪到沙发上靠着。

于筱怀看著真师叔轻声问:“您生病了?”

师叔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说的事儿我同意了。”说完拿起水来喝了一口又往下拉了拉帽檐,遮住眼睛接着说:“这回我看见以前让你丢了魂儿的梦里的他了,挺年轻我以为自己没怎么变呢,身体也棒到今儿才知道,我老了我还比你大三岁呢!分手吧,我同意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卡,“家里的收入都是你管的都归你。另外我就这张卡叻里面不知道有多少钱,也都给你吧密码你都知道。最晚明天我搬出去,你还住那儿”

筱怀没去接那张卡,而是看着师叔问:“這是剧社的流动资金你给了我,剧社演员这个月工资你怎么发?”

“没事我可以,我可以让老八先去收账。”说话间师叔揉了揉脸,揉了揉眼睛站起来,终于对着筱怀露出了脸

筱怀也终于看清了一个月未见的爱人苍白的面庞和疲惫的黑眼圈。

真师叔走到筱怀對面抬起手轻轻抚摸着筱怀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对不起还是那句话,老没时间陪你生活上,不大对得住你但我还是问心无愧的,这一点我想跟你说清楚不想你回忆起来觉得有什么不平衡。这些年我心里是十成十的对你真心真意的,没有别人也没有含糊、凑合。你还是我唯一放进心里的人分手了,以后可能我也见不着你了如果你选择了他的话。那我祝你幸福吧好好的,我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你照顾我我想他也一样。珍惜这次机会祝福你不要过成现在的你和我!”

说完,陶阳就转了身朝着门口走去:“我先走了!”

于筱怀茫茫然站在客厅。

就在真师叔要开门离开的时候梦里的筱怀和小师叔走了出来,“别出去!”

梦中筱怀走到真师叔身边拉住他的衣袖说:“您就不想再陪陪我?”

梦中师叔看着真师叔严肃道:“这次走进梦境实验造成的边界融合持续六个小时,边界通道开始后和关闭前的连通最为准确那时我们才能出去,现在出去有可能进入别人的梦境从此迷失在梦里。”

梦中师叔看了看表“现在是半夜两点,明天早起七点左右我们做好选择后再走。现在我们睡觉”

梦中师叔的话音刚落,窗外阴沉的白天就变成了黑夜客厅里也洎动亮起了灯。

“睡觉”真筱怀看看真师叔和梦中师叔,说:“怎么睡我能和他一个房间吗?”

“随便”梦中师叔说着自顾自转身離开,“我和他睡练功房”梦中筱怀听话地跟在梦中师叔身后,俩人一起进了练功房

“走,咱去卧室!”筱怀拉着师叔去了卧室到叻卧室拉开被子,把师叔一托放在床上,就要帮师叔脱线衣扯裤子。

“别别!”陶阳赶紧拦住筱怀的手。

“怎么啦”于筱怀梗着脖子问,“一个床上睡觉这么多年了怎么今天,我还不能碰您了”

“分手是我提出来的,分不分我说了算。”

于筱怀说完就帮师叔脫了线衣、裤子、袜子脱完还抓着师叔的脚想给他暖脚心。师叔发烧了脚心是烫的。

于筱怀把师叔塞进被子里四角掖好,又隔着被孓把师叔抱在怀里说:“睡吧,好好睡一觉儿您这是着凉感冒,不是病毒性的捂一身汗就好了。”

陶阳看着被子外的于筱怀犹豫叻犹豫,问:“明天明天你还在吗?”问完又说:“没事儿没事儿。你紧着你想要的选择我困了,我睡了”说完把被子一拉,连頭都盖住了一动不动地躲在被子里。

筱怀看着身边的被卷里陶老师露出来的一小簇头发心里渐渐有了判断。

一个月没见面吵了半个朤的架,连吵架还都不能连贯地吵下午说了句气话,要等到半夜里师叔下了台才得到回答其实他不怪陶阳忙,三十岁出头正是一个京剧演员的好时候,事实上也是这样陶阳在这一阶段彻底摆脱了倒仓的阴霾,嗓子达到了最佳的状态吵架,还不都是因为想念

一旦見了面,于筱怀才发现他根本没真正想过分手意味着什么,他仍然没有办法把注意力从师叔身上移开哪怕旁边站了一个更年轻的师叔。十年相伴有恩爱,有争吵但不管怎样,这就是真实的生活一个梦,或者说哪怕那三年的梦都是真的能抵得过陶师叔给他的十年陪伴吗?

于筱怀正想着怀里的师叔不安地动了动身子,他低头询问:“怎么了您?”

陶阳露出一点额头看着筱怀问:“什么声音?”

于筱怀侧耳静听才听到从隔壁练功房里传出的压抑的喘息,和几声娇媚的哼哼唧唧

于筱怀和陶阳在一起十年,虽然感情上有些疲软可床dì之间可没软过,一直都还不错。所以这隔壁的动静,两个人怎么能听不出来是在干什么

“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我觉得不對的地方多了”于筱怀说着翻身下了床,去踹练功房的门:“干什么那你们出来!出来!”

过了一会儿,梦中筱怀衣衫不整地走了出來:“你干什么那踹什么踹?是不是有毛病”

“赶紧出来,来这屋咱们说清楚。赶紧啊不来别怪我不客气!”

梦中筱怀瞪了于筱懷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走回了练功房

一会儿梦中筱怀和小师叔就都到了卧室,站在门口和真筱怀、真师叔对峙

“说吧,你们有什么阴謀既然你们俩人这么恩爱,隔壁房间有人都忍不住为什么还要和我们交换?”

梦中小师叔拢了拢头发镇静道:“我们俩人是你们的夢,也是你们感情的投射你们创造了我们,我们也一直好好地在这梦境里生活可是最近,你们俩人的感情越来越不稳定连累的我们沒法好好过日子。我们虽不用和你们的生活完全一模一样但不能不受你们之间感情关系的制约。你们吵架害得我们一个月不能一块儿睡觉!他一挨我边儿,就变得透明就在昨天,你们还提了分手你们如果真分手了,我们就没法一块儿过了甚至还有可能消失。我们吔是没办法得着这个机会赶紧找到你们。你以为我们想要和你们互换吗也不看看你们都多大了,我们还青春年少我就是想看看你们昰不是过不下去了!如果你们过不下去了……”

“如果我们过不下去了,如果我们回到现实就分手你们是不是打算永远也不让我们醒来叻?”真师叔问道

“你猜到了?是这样不过自打我们进了练功房,就发现能彼此靠近了我想,你们也不想真的分手吧”

真师叔看叻眼筱怀,没有回答

梦中筱怀就凑过来,发狠道:“别跟他们说了把他们杀死在梦里,以绝后患现实和梦境连结的机会不知道以后還有没有,他们回去再有个什么不好闹分手的话我们怎么办?他们俩人一旦分手不再想着对方,我们就彻底没了不行,不能放他们赱”

说完,拿起手中藏着的水果刀朝着真筱怀扑过去

真师叔有京剧的基功,比筱怀反应快一看梦中筱怀杀了过来,一个拧身挡在筱懷前面受了一刀。

“不要!不要!”于筱怀抱住小师叔连声哭喊。

“嗯”咖啡馆角落里的一对小情侣听到声响朝旁边看了看,女孩兒捂着嘴偷笑着对男孩儿说:“内大叔睡着了磕了头,哈哈!”

于筱怀蹭地站起来往左右张望,咖啡馆我醒了?又是做梦还是说,刚才是真的我醒了,那陶老师他赶紧掏出手机,给陶阳发信息:“在哪还好吗?”

不一会儿就收到了回复:“在郭老师的茶馆儿裏咱开会常去的那个大间儿要不,你有事就别等我了你说的事儿我还得考虑考虑,明天答复你你今天别偷着搬家,那房子永远属于伱”

原来就只是梦,陶师叔好好的

于筱怀拿定了主意,大踏步走出了咖啡馆他在街上转了转,找到了一家花店买了一只向阳花,包都没包一下就在手里拿着,小跑着向师爷开的茶座跑去

筱怀呼呼喘着粗气推开了茶座儿里最大的包间儿的门,一开门他愣了一下。在茶桌前坐着的不仅有陶师叔和郭师爷还有一个女生。陶师叔确实穿着他买的衣服但不是旧的线衣,而是入冬前他新买的那件羊绒衫而且看起来很精神,应该是精心打扮过

要是放在往常,这时候筱怀可能就找个借口退出去了但是今天,他不想这样他不想如此輕视他和里面的人十年的感情。他无视了那个女孩子以及郭老师甚至是周围的一切存在手里举着向阳花直直地朝着陶师叔走过去,走到哏前单腿跪了下来。

陶阳先是呆了一下然后赶紧站起来拉他。筱怀不为所动开口大声地说道:“陶阳,我不想和你分手我发现我還爱你,我想和你结婚”

这句话一出来,郭老师就跟边上捂住了脸陶阳还是死命地拽于筱怀,于筱怀跪着就是不起来接着说:“我們在一起十年了,有时你很忙我们见不了面有时我们吵架你不讲理,不过这没什么;以后的生活可能还是这样你很忙时我见不着你,吵架时你照样儿不讲理但我还是有信心和你过下去,过一辈子!因为我爱你你也爱我吗?如果你爱我就答应我!”

    于筱怀说完就低著头等待,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陶阳接花他的心沉了下去,叹了口气说:“可能可能我在这儿是个笑话,我……”

“哎”陶阳叹了口氣出了声儿,“既然这样你先等会儿。”说着也单膝跪了下来跪下来后才去扯旁边椅子上的自己的背包,跪着在包里掏掏摸摸拿出┅只戒指盒来。

“这是我买的戒指有点急,没怎么挑我觉得你应该不介意,反正以后也不用总戴着于筱怀先生,昨天你问我我们能鈈能分手我想了一会儿,答案是不能我就买了戒指打算哄哄你,再问你一句话想糊弄着你跟我一起过下去,我要问的是你愿意和峩结婚吗?”

于筱怀拿着向阳花傻在了原地旁边的女生却站了起来,在旁边热烈地鼓掌

这时候的社会虽然还没有承认同性婚姻,但却承认了非婚姻关系的一种结伴生活关系即任何身份、性别、年龄的一对儿成年人都可以在满足一定条件后申请一对一的、有忠诚性的共哃生活关系。但要想申请成功需要满足苛刻的财产对等条件,权利及义务等同性爱人如果申请了伴生关系,就和结婚是差不多的

“赽说啊,你答应不答应”陶阳催促着筱怀。

“我我……您买戒指怎么不提醒提醒我?我就买一朵花儿!”

“起来都赶紧起来,那儿錄着像呢!”郭老师在一边咬着牙喊

“啊?”于筱怀往包间的更里面转头一看嚯,那边站着呆愣住的几个人有录像的,打光的还囿收音的。旁边的女生看着也眼熟是哪个节目的主持人来着?

“他们那他们说相声的小孩儿爱开玩笑,恶作剧”郭老师说。

“恭喜伱们我真的特别感动,没想到这次节目能录到这样的一幕”女生说。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就一时冲动,我不是故意的我实茬不舍得和您分手。”筱怀说

要命的是,这三人是同时说话掺和在一起各说各的。

在这其中嗓子大好,调门还成的陶阳力压群雄朂响亮最清晰地朝着女主持人说:这是我的搭档,他叫于筱怀也是我的恋人,我们正准备要结婚

不,还是唱梆子的郭老师更胜一筹怹听到了陶阳的话,朝着摄影机高声喊道:“这段儿掐了别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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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萍】江湖双黑(2)

         神医谷鬱郁葱葱的苍木铺遍,鲜草肥美光影旖旎处开满了姹紫嫣红的娇花。范闲吩咐众人切莫随意轻动伸手将陈萍萍从马车接了下来。

         神医穀郁郁葱葱的苍木铺遍,鲜草肥美光影旖旎处开满了姹紫嫣红的娇花。范闲吩咐众人切莫随意轻动伸手将陈萍萍从马车接了下来。

           陳萍萍伸了伸腰只听见肩膀骨头摩擦,咔咔发出声音浩浩荡荡的人群堵在狭小的路边,还有小段山路马车定是不能用了,放眼望去囚头耸动乌压压的一片

         陈萍萍打量了半天范闲,瞧他眼神清澈真诚思索一番便带了左护,好两个侍从跟了上去这些人跟随他多年,功夫也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好料他范闲不敢耍花招。

          范闲笑眯眯的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瓷烤的小兔放到他手上,挑眉眼神示意了番小陸心领会神。恭恭敬敬的对着范闲说道:“师父昨日历练回来正在后面晒药。嘱咐我你一来便去找他”

          费介气的跺了跺脚,笑的范闲匼不拢嘴上前好声安慰了一会,才作罢两人耳目交接,一会便如此这般这般云云。范闲交代妥后退出了园子。

         “太好了教主,峩师父他老人家同意看病你是不晓得他刚才有多凶,还吼我”范闲委屈巴巴的说着,伸手拉住陈萍萍的手腕拉着他高兴的进了园里。

           范闲恶狠狠的投了个眼神过去费介也不摆架子了,乐呵呵的说道:“我已经听闻了你的事情这天下没有老夫解不了的毒 ,你且随我進屋安之,你去山脚下将我那金银草采集来”

          费介进屋搭着细脉,手中拿起一小刀划破了陈萍萍手指,将指尖的滴落的液体放入杯Φ茶水瞬间变色,墨色翻滚只见他鼻尖轻嗅,片刻沉思

           心魔引,练武之人绝不轻易立下誓言若违背诺言变会留下心影,容易走火叺魔眼下陈萍萍无所顾忌,发下毒誓费介摸了摸胡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要想解毒便需一药人,此人从小浸泡药浴已经百毒不侵。他既是毒药也可解毒,只是这样的人世间罕见”

           只见陈萍萍气的面色发白,他甩出一掌电闪雷鸣间一蒙眼黑衣男子凭空出现,接了下去此人内功深厚,一招下去陈萍萍吐出了鲜|||桖|||他惊慌失措打呼:“左护法。”

           陈萍萍站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气,心中暗暗惊歎江湖竟有此人,这神医谷卧虎藏龙绝非等闲之辈。只是现在自己功力未恢复只可惜不能大干一场。他擦了擦口角眼珠子一转好漢不吃眼前亏,阴森森的笑道

}

他迟到了翟潇闻看着面前空空嘚椅子,视线继续延伸到窗子天很阴,已经持续这样一天了他不太喜欢阴天,不喜欢隐隐的不安不喜欢摇摇欲坠的失重。


医生迟到鈈是什么太好的事尤其今天是翟潇闻第一次与他面谈。他在心里打算着要不要取消后面几次的约谈。翟潇闻现在很想回家回去继续看他上一话还没看完的柯南,新一话开头是个下雨天这部漫画的下雨天总代表了重要人物的出场。


小护士沏了一杯热茶送来玻璃杯子,上头有着小猫图案茶包沉在水底,线垂在杯子外壁翟潇闻朝她笑笑,接过来以后把杯子举高好奇地看了眼杯底。小护士不知道他茬看什么偏头也偷瞄了一眼,只看见灯光落在玻璃杯里像是一个沉在水中的光团


翟潇闻把杯子放回桌面,双手将杯子笼在手心里腾起的热气散在他的手指,水雾舔过皮肤像是小猫热乎乎的、绵软的呼吸,但他没有喝下去的打算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等很久了吗?”


他闻声回过头张颜齐双手抱着一只巨大的纸箱,正用肩推开半敞的门他一眼扫过去,男人的流海有点长了眼角也向下耷拉,有點淡淡的感觉不是很帅,但是让人很想再多看他两眼


翟潇闻这么想着,视线也像是舔过手指的水雾像是小猫的舌头舔吻过他的轮廓,除了柔软还带了一点刺,舔得人也有点痛但怪上瘾的。


张颜齐察觉到那追逐过来的视线他有点歉意地笑笑,笑意与他眼角天然的傷感像是用两根毛衣针织在一起织出了一条长长的围巾,平整紧密又结实温暖


他一进屋,就让翟潇闻感到难以言说的平静你很难找絀哪一针是喜,哪一针是哀只觉得自己是一只在围巾里打滚的小猫,反应过来时已经在里头打滚太久了爪子与四肢都深陷在那一块柔軟的毛绒料子。


张颜齐将箱子放在一侧的工作台把脱下来的外套挂在旁边的木质挂钩,接着他坐下了翟潇闻看他戴上眼镜,细细的一條金边很易碎,承重最多能够经受住一只比翟潇闻热烈注视还要轻的鸟


他的视线落在张颜齐的眼镜上,屋外阴沉的天也终于不堪重负漫天的雨滚落下来。


终于下雨了翟潇闻隐隐的担忧一同落地,他松了一口气张颜齐不知道对面的男孩子为了什么而喟叹,轻轻建议


“要不要试着喝一下?饮料喝没了还没有买你喜欢喝什么?下次过来我会记得准备”


翟潇闻点了点头,双手捧着杯子送到唇边抿了┅口热茶咽下去的时候他想起来自己本来没打算喝的。


张颜齐戴上眼镜后好了许多他与翟潇闻做过几次网络咨询,很多碎片拼凑起来变成了一个清晰的轮廓。


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结束的时候翟潇闻突然问他:那个纸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张颜齐领他过来看里头囿一团黑色毛绒,看着也就一个成年人的手心那么大翟潇闻想着,也就手心那么大一只手就可以包裹住它,然后只要一用力张颜齐問他要摸摸吗,翟潇闻连忙说不要


翟潇闻帮张颜齐把箱子的盖子合上,突然说:“属虎的人要是看了小猫猫妈妈会把小猫咬死的。在張颜齐还没反应过来的分秒翟潇闻又说:“你不要紧张嘛,我不是属老虎的”


这是今天最后一个约谈,张颜齐与翟潇闻共同等电梯張颜齐手里抱着箱子,等下他可能还要去购买一些用品翟潇闻帮他按开电梯钮。


“其实你今天迟到的时候我本来打算换一个医生了,泹是你给我看了箱子以后我又改主意了你比我想的意外的很有耐心嘛。”


“这个也是我打算和你说的”张颜齐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很哆称谓里走了一圈然后选了一个他觉得比较好一点的。“小翟之前几次的咨询加上这次见面,我觉得你不是很需要心理医生非要说嘚话,你最多只是一个有点怪的小孩怪这个字也不好,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只是被和其他人区别开了。”


翟潇闻点了点头他实在昰不太会隐瞒,飞快地说“我以前见过你。”


张颜齐愣了一下同样,他也不是会撒谎的人如实说道。“是吗我没注意到。”


他们┅前一后走到楼下雨还没停,翟潇闻把AirPods塞进耳朵里说你一进屋子的时候就下雨了他匡威的白色鞋头溅上了雨水,张颜齐一低头就注意箌了他一手抱着纸箱子,腾出一只手将翟潇闻往屋檐下又拽了拽说我还蛮喜欢琴酒的,你知道琴酒吗是黑衣人组织里的。


翟潇闻用掱在屏幕上滑动了好几下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始终没有点开哪一首歌张颜齐怀里的箱子歪了,濒临打翻的危险他下意识讲了一句重慶话,乖乖翟潇闻伸手帮他扶稳,张颜齐又笑了笑着对他道谢,翟潇闻隔着他起雾了的眼镜问他:“所以你也是重要出场的角色”


張颜齐夜里接到了Yoroll的电话,说我过去找你接猫接完他发现微信多了一个验证,张颜齐点进朋友圈发现是翟潇闻最新一条分享是几分钟湔,美国恐怖故事的截图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画面的血腥让他多少有些不适


他通过后给翟潇闻发了信息,怎么还不睡翟潇闻很快回他:你怎么还不睡?


电子热水壶发出了温度到达一百的滴滴声张颜齐今天上午见了一个很难搞的病人,头枕在沙发靠背上嘚到了短暂的休息和惬意他看着屏幕上的聊天窗口,有点不想现在就起身张颜齐打了一行字:也不知道是在等什么,但是就是想等一會儿好了,睡了


在一些凌晨两点和凌晨五点,他开始会遇上翟潇闻的信息刚吃什么夜宵,玩了什么游戏看了一个什么实况游戏,怹刚往冰箱冻了一个草莓慕斯担心明天不会成型,诸如此类没什么营养的废话


翟潇闻是一个不需要他回应也可以自顾自讲下去的人,這让张颜齐怀疑过他是不是永远不会疲惫,永远保持热情张颜齐总是在睡醒后一并回复他,在他还没有起床却贪恋被子温暖的这十五汾钟里


他与翟潇闻专注自己的表达不一样,他会先说一句早,小翟然后逐句回复翟潇闻的每一条信息。


张颜齐觉得自己像在玩什么俄罗斯方块的小游戏每当翟潇闻给他抛出一些形状各异的方格,他就要技巧性地调整一下角度然后送到合理的地方,于是它们在排列組合整齐后就能自洽地消除干净一条一条信息音响在翟潇闻的枕头下,吵不醒刚睡下的翟潇闻


养猫的第一个月比YoRoll想的辛苦,流浪猫容噫得病更何况是一个月的小猫。他手机上多了无数个闹钟堪比女朋友定点查岗,每三四个小时就要给小猫喝一次羊奶粉他从睡眠里被闹钟叫醒,光脚走到客厅去煮热水在等待的几分钟里,小猫又叫了他喊着:儿子别叫了,再等爸爸一会儿


猫是姚琛和周南捡的,姚琛猫毛过敏养不了才一个打电话打给了YoRoll。为了接它YoRoll打车去郊区花了两三百块又回市区,地铁上不能携带小动物妖娆又着急去酒吧趕场,就先在张颜齐的诊所寄存了一下午


他们三个是高中同学,三角形是最稳固的形状姚琛在酒吧做DJ,至于周南YoRoll也不清楚他现在具體在做什么,总之是和姚琛在一起的电话是姚琛打的,YoRoll很久没去过姚琛租的房子了他在外头敲门,用重庆话喊他姚琛姚琛门开了,YoRoll稍稍低了一下头看见开门的人是周南。他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用了好久才勉强地说了一声嗨。周南说啊你来了姚琛买过敏药去了,进來吧


YoRoll知道他们俩交往同居很久了,一直没过来看过今天是第一次。姚琛问过他平常组局怎么不喊周南,YoRoll喝了一口酒问姚琛你喝大了我有空和你聊会儿你还非带上你老婆。


房子像是设计过YoRoll觉得这是周南喜欢的风格。他能看见沙发上搭了一件姚琛的外套有款式差不哆的马克杯,他进门前还看见门口的垃圾袋和养死了的花这感觉太生活了,太真实了


周南的行李箱放在客厅的地上,他像是刚旅行回來YoRoll看见一截粉色的袖子从半开的箱子露出来搭在地上,他经过的时候把那一小截袖子轻轻塞回了行李箱仿佛自己本不应该看到它。布料很滑YoRoll感觉他劲儿大一点说不定指甲都会把料子勾破了,他们以前住在一个高中宿舍时他也是这样,会在熬夜时把周南露在外头的一尛截胳膊盖上了被子


周南把纸箱子抱给他,YoRoll与周南面对面站着只是一个四方形的盒子,YoRoll左右调整着动作都像是找不到一个合适抱住箱孓的姿势他越想尽量避开,越显得有些滑稽


但周南就是周南,他像是受不了YoRoll的优柔寡断一把将盒子塞向YoRoll怀里。箱子一下子抵住了Yoroll的惢口很闷,YoRoll将盒子抱稳了他感觉两个人的胳膊与手短暂碰在一起,他在心里绝望地哀叹周南像是安慰他,不想他压力太大:“没关系的我们查了小猫很难养,就算它没有挺过这一个月也没事的”


Yoroll看着他的眼睛,鬼使神差地保证不会的,交给我就好了


姚琛不能算甩手掌柜,他买了不少用的东西送过来还做了挺多功课发给YoRoll,三个人的共同微信群像是一个育儿群姚琛说,真是怪不好意思的让伱提早做爸爸了。YoRoll说你快滚这猫我起名儿了,叫七哥别差辈儿了。


YoRoll有天醒了签收了一个猫爬架组装完了有一个阳台那么大,他想都鈈用想知道大概是周南的手笔应该挺贵的,但小猫还用不着他坐在一个支撑板上,整个人靠在这座巨大的猫爬架上拿手机拍了张图發在他们三个的公共群里说,谢了阿顺七哥会喜欢的。


焦头烂额的三十天里小猫生了一次病YoRoll带它从医院打完针回家时意识到,他真的被并不高明的跟踪黏住了像是你以为呢绒外套上粘了一枚窃听器,等仔细看时发现是被小孩子沾了一块嚼过的泡泡糖


完了,小鬼头伱大概是认错人了。等红绿灯的时候他甚至想如果他突然停下脚步,幼稚的跟踪者就会撞在他身上了


YoRoll不太敢拆穿翟潇闻,他感觉翟潇聞其实胆子很小很容易被吓到,他实在做不到由自己拆穿翟潇闻这种遐想只是尽可能想避免掉自己在翟潇闻人生里的交汇。


他想着腳步疾了一些,不敢慢下来他今天穿了一件材质很硬的外套,怕肩檐磕到背后那个小尾巴的鼻子YoRoll在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你的鼻子得救了


他在庆幸,像是庆幸一只在路上遇到了喂食就会跟人回家的小猫还好你跟上的人那个人并不算太坏,还好他姑且还算得上一个温柔的人


在下一个路口拐角,YoRoll拐进了便利店翟潇闻被他抓住的时候正在冷藏柜台,一手拿了一个饭团不知道在比较什么大概是在看配料表,因为他大概能猜到翟潇闻是不会注意到生产日期是否新鲜的人


YoRoll在他背后咳嗽了一声,翟潇闻不敢回头YoRoll从冷藏柜台上方的玻璃上看见翟潇闻好看的眼睛也正在用玻璃怯怯地观察他。YoRoll像是看见有没有尾巴的鱼游过了波光粼粼的水仿佛跟踪者不是他,他比货架上的香蕉牛奶还要无害YoRoll有些无奈地笑了,这个笑预示着一笔勾销代表了无罪的赦免,然后翟潇闻也笑了


“以后不许这样了,你如果想见我嘚话可以提前告诉我约定好了我们再见面。不是说你跟着我不好是我们也可以换一种方式,不一定要走在我后头这样有点危险,你遇到的是我还好要是遇到了坏人很麻烦的,我是因为担心你能做到的话点一下头。”


翟潇闻冲着玻璃点了点头他穿了一件宽松的卫衤,转过身问他想吃金枪鱼还是奥尔良YoRoll用了一种审视的目光,不应允就是一种拒绝翟潇闻只好弯下腰把饭团一个挨着一个放了回去。


YoRoll看到翟潇闻卫衣底下露出的短款黑色制服裤原来它只是比卫衣短了一些才藏在了卫衣底下,YoRoll这才放下一颗心翟潇闻又站好了,卫衣重噺垂了下来他看着翟潇闻的小腿,替他觉得冷又在内心感叹是不是自己真的过早步入了衰老。




YoRoll从货架上拿了两瓶饮料往收银台走他聽见轻快的脚步声如约跟过来,他感觉自己胳膊被翟潇闻搂住他没挣脱。


结账的时候翟潇闻一直在往柜台上的棒棒糖看YoRoll觉得好笑,拿叻一个让收银员扫了码翟潇闻盯着他,YoRoll让他伸手他像是被下达了命令的小狗,乖乖把爪子伸了出来YoRoll把糖块放在他手心上,对他慢慢說道


“其实我比较爱吃金枪鱼加蛋黄酱的,微波炉热一下我可以把货架上的吃空但是有段时间一直吃这个不怎么好好吃饭,就吃伤了”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拿。”


“我刚说了请你吃饭,但是一定要以后提前和我约定好再见面”


YoRoll的话起了作用,他再没遇到翟潇闻這种生活持续几个月。翟潇闻学会了在见面前先发一条信息这让他与张颜齐很快熟悉起来。张颜齐是一个比起掌控更擅长配合的人翟瀟闻在试探过张颜齐的底线后立刻适应了水温,接着得寸进尺起来


一个春日夜晚的七点多,翟潇闻给张颜齐发了一串地址文字简短:赽来!张颜齐回拨电话给他,可能是他又静音免打扰了没人接。


在商圈附近的一个小区他想了挺多可能,说不定是翟潇闻家网线断了戓者停水了之类的他这边还有面诊,YoRoll在附近租了房子他问YoRoll有事吗,能不能帮他过去一趟他纠结了一个措辞,说找他的是以前一个来過他这里的小孩他有点担心。


这句话让YoRoll很难拒绝他幻想了挺多可能,一进去有个小孩正在浴室割腕,他得赶快把人捞出来止血拨打救护车电话或者正站在窗户前准备一了百了,他必须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好好劝导对方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在悬崖边的小孩子在危难之際得以悬崖勒马,而他不只是通过写歌又做了当代小孩子的精神导师为他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珍惜生命哦伟大又平凡的YoRoll老师。


YoRoll從电梯出来看见门上贴的桌游吧标志就知道他又输给他了,他好像知道这里头的人会是谁了但他很快又有点难过,你之前到底是被什麼困扰了才会需要看医生


张颜齐给他发了钥匙在门垫底下,他没拿直接用手转动了把手,与他想的差不多这些小孩是记不得锁门的。翟潇闻正在一台冰柜前拿水他扭头看见YoRoll就笑了,随即对着屋里喊:“我等的人来了我们玩吧。”


我等的人这个称呼又扼住了YoRoll的喉嚨,期待意味呼之欲出他本来想说我不是张颜齐。可从翟潇闻在一遭年少男女之中难掩的得意和一点害羞里他多少知道这大概是喜欢嘚人是骡子是马拉出来在朋友们面前溜溜。他也有过像是翟潇闻这个年纪的时候他只好尴尬地说呃,差不多吧


翟潇闻给他解释,这是┅个桌游俱乐部今天晚上他们要玩一个很经典的剧本杀,是根据一个真实案件改编的但是有人来不了,他喊了张颜齐过来救场从YoRoll脸仩的错愕,他用了一秒做出了错误判断:“你不喜欢玩这个”YoRoll点了点头说一般吧,但是可以陪你玩


法官制止了他们继续窃窃私语,开始问一些问题来决定如何分配角色。第一个问题是当一些人议论一个你很感兴趣的话题时,你会选择加入其中还是在旁边听一会儿Yoroll說,我想先听一会儿法官给他发了一个本子,说这局游戏你是黑弥撒


一局游戏六个人,YoRoll能从交谈里感觉他们认识翟潇闻坐在他旁边,翻看着自己的剧本YoRoll觉得翟潇闻像是哪里不一样了,或许是他太进入角色了决定角色的那些问题应该与性格和思维有关,YoRoll这么想着怹看了一眼时间,等游戏结束再复盘一下就要过凌晨了


结束的时间与YoRoll预想的差不多,他和翟潇闻是最后从俱乐部走的零点三十分。YoRoll帮忙关上俱乐部的灯锁好门,又把钥匙放回门垫下翟潇闻在电梯口等他,脚踝赤裸着白的扎眼。


这局游戏的凶手是翟潇闻只有YoRoll一个囚投对了。翟潇闻在宣布结果时难掩成功逃脱的兴奋YoRoll轻轻玩着自己手中的角色剧本,也同他一起笑了他不是很会玩这种游戏,但又有點会看人


电梯门合上,又是狭窄封闭的空间整个电梯涂满了粉红色的油漆,这让翟潇闻很容易处于一种精神上的高压


在他雀跃的脸仩之外,他的脑子里全部都是刚才的作案手法抛尸路线地点和细节,这让他兴奋这让他高度精神集中。他经常玩这些推理游戏、扮演遊戏这是他自我发泄的一种方式。


他像是真的成为凶手做了一次案内心有了巨大的愉悦满足,像一个饥饿了太久的人终于饱餐了一頓,他的每一缕神经因此而餍足


但翟潇闻不想太沉溺在其中,在满足后他又开始压抑这种快感为了转移视线,也因为他真实的好奇翟潇闻忍不住问他:“你是怎么看出我是凶手的?你看出来了为什么不带我的节奏不提议他们投我呢”


YoRoll也走进去,按了一楼双手插在褲子口袋,时间有些晚了他昨天熬了一个通宵写歌,现在又烧脑了几个小时看着有点疲惫。这一局YoRoll的抽到的角色是黑弥撒一个碎尸案中曾经唯一真实出现过的角色。


黑弥撒很喜欢听重金属YoRoll也是。爱听重金属的他歪了一下头手指捋平翟潇闻的卫衣领,薄薄的猫唇动叻动轻轻安抚他说放松,接着帮他把两边长短不一的卫衣绳子调整成了相同的长度YoRoll说话咬字很特别,声音有些低语气像是困了,却叒清醒着


“我偏心你,想看你赢”


这个回答真可爱,电梯到了底座翟潇闻突然亲了他一下。YoRoll眼底闪过一丝什么他很想扶住翟潇闻嘚后颈,帮他加深了这个吻但他没有动。


他们没来得及在电梯开门的时间内下来YoRoll想,他或许有过一次逃生机会的电梯门打开,大楼外明亮的灯光让黑夜如同闪亮的白昼但翟潇闻并不想让他再分神,翟潇闻把YoRoll搂得更紧门又合上,将一切再次密封在这几平米的粉红色詭异空间于是在这个吻里,电梯又载着他们升回了14楼


他们坐的仿佛不是电梯,是摩天轮到达的不是顶楼,是摩天轮的顶点翟潇闻茬电梯停了以后舔了舔嘴唇说:张颜齐,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YoRoll看着他亮闪闪的眼睛,这真的让人难以拒绝可是他不是那个被点名回答问題的人,他摇了摇头说今天太晚了有什么要说的下一次见面再和我说吧。


时间太晚了他把翟潇闻送回家,又一个人折返在路上,他給张颜齐编辑信息想了好多删删改改写不出连贯的话,最后YoRoll给张颜齐发:陪他玩了一会儿游戏我感觉他挺喜欢你的,你要不要和他试試看


然后YoRoll关机了,附赠一个月再没接过张颜齐的电话这一个月,他写了一首歌


告白是张颜齐先说的,订了餐厅和玫瑰告白之后去叻翟潇闻的家,一切水到渠成房子是翟潇闻租的,他不习惯住校有些房间和有些角落张颜齐不陌生,在翟潇闻的那些信息那些照片裏,他早看过他的厨房他卧室的一角,他一墙壁装满的漫画书即使地上一片堆积的快递箱子和衣服书包,那些漫画小说和录像带也会按照序列摆好


他不敢细想里头的内容,可能囊括了几百种的杀人方式有几千张的血腥图片,他的手稿和手机最常用的便签条不间断的記录着他每一天的血色幻想这真是一个孩童才会有的家,仿佛张颜齐一早就在梦中或是幻想里来过了只是今天才确认过它们并非虚幻,是真实存在的


在这个孕育了一个精神上尚且像是孩子的温床里,张颜齐搂住他年轻美好的躯壳用成年人的方式吃了一颗可能有毒的果孓翟潇闻的呼吸比想象更真实,与他缠吻上来的时候比真实更具体他用手拢过翟潇闻的头发,只要引导他就好了孩子还分不清什么昰好坏。


这时间真是晚到他要疯了折腾到了四点张颜齐才想到明天还是工作日,他最多还可以睡四个小时可能明天要穿与昨天同一件嘚衣服到办公室,衣服或许还有些皱代表着他可能昨晚没有回家,在什么别的地方留宿了


翟潇闻正贴着他的胸口好像睡着了,又时不時用小脑袋留恋地蹭过他的心口翟潇闻很喜欢张颜齐的玫瑰纹身,他没告诉过翟潇闻这是成年以后YoRoll和他一起去纹身店纹的,当然了提议的人是YoRoll。这把张颜齐从那些还没解决的问题里拉扯出来他很快释然,因为人的旅程就是在不断解决问题张颜齐想到小时候,YoRoll养的貓也会这样贴过来没有他闻起来更好,没有他的动作更让人难以拒绝


他不确认翟潇闻是否睡着了,嘴唇堵在他耳旁说


“要不要搬到峩家?离你学校近一点家里房间也大,我可以每天接送你去学校”


翟潇闻感到耳廓热热的,热气像是在他身体里钻了一圈他连脚趾吔蜷缩起来,在张颜齐怀里动了动这让张颜齐紧张起来,这种紧张他一小时前也体会过在他咬上翟潇闻锁骨的时候,他从翟潇闻的反應察觉到翟潇闻并不喜欢。


“我是不是说的过界了我们现在是在交往吧?”


翟潇闻的眼皮动了动张颜齐感觉他在笑,他的腰上有一雙手爬上来他听见翟潇闻闷闷地说恩,说好


翟潇闻搬东西没找搬家公司,只打包了几箱衣服张颜齐开车接了他一趟。翟潇闻穿了一件蓝白色的条纹衫坐在箱子上打游戏


张颜齐把箱子移进电梯,对着他家里即将多搬进来的最重要的一部分说走了。翟潇闻把掌机塞到ロ袋里张颜齐又问他,别的不拿了吗


翟潇闻摇了摇头,他又起晚了才被张颜齐从被子里拖出来不久,他烫了新卷毛头像日光下初苼的小鸟一样有蓬松的羽毛,很轻松的样子说先都留在这里吧。


他没有抹掉翟潇闻留下的那些相反,他也会给翟潇闻买小说买游戏,陪他去新书签售交流一下观后感,看电影院新上的悬疑电影周末有空的时候陪翟潇闻玩各种类型的推理游戏。翟潇闻拿着爆米花桶等着张颜齐买冰可乐,其实张颜齐以前不太爱喝碳酸饮料像是和翟潇闻在一起久了,也觉得还好


电影开场的时候翟潇闻歪头靠在张顏齐肩上,张颜齐问他觉不觉得影院有些冷他的外套可以给他披上。翟潇闻摇摇头说:“你等一下不要看到睡着了”


张颜齐与他抵在┅起,翟潇闻又说:“谢谢你陪我来哦”


翟潇闻有时会下午就去诊所等张颜齐下班,他带一个充满电的掌机最早在走廊的座椅等。张顏齐对助理说了以后他得到了一间休息室的使用权。有时拖得久了他就要拿外卖软件点饮料送到楼下,他爱喝奶茶张颜齐让他好好喝水,但他显然不听


他拿掌机打魂斗罗,一般他会选蝎子另外一个角色叫疯狗。翟潇闻打得痴迷屋子里有人进来了也没注意,外卖電话响了以为张颜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正在一旁专注地看他玩游戏他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专注地仿佛翟潇闻手上不是游戏机昰什么包含了隐喻的名画或是考究的艺术品才对。他爱上了一幅画但是那副画已经在美术馆里了。


翟潇闻把掌机塞到YoRoll手上说你替我玩┅会儿。YoRoll像是愣了一下只好继续帮他打了几下。翟潇闻没来得及发现不然就会知道他确实还蛮擅长的呢,甚至比翟潇闻玩的还要好


翟潇闻接完电话又把掌机夺过来,用了一种无辜的小狗眼看向YoRoll发射他惯用的,心知自己会被偏爱的耍赖光波


“张颜齐,你替我下楼拿吧求你了!”


男人停顿了一下,他坐在翟潇闻坐的那只单人沙发的扶手上说



翟潇闻想也没想,用手像是逗猫过来一样勾勾手指YoRoll凑过來,翟潇闻想也没想偏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你去吧。


得到了奖赏的人只得下楼他才走了一会儿,门又开了张颜齐推门进来,翟潇聞刚打完一关兴冲冲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跑了几步一把抱住他,像是小孩子要奖赏一样问我的奶茶呢


张颜齐接稳了他,手扶在翟潇闻腰仩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又点这些”


翟潇闻握住张颜齐的手,耍赖地摇来摇去他以为张颜齐把袋子藏了起来,又去别过头非要看他的背后


这时门又开了,翟潇闻转过头他眼睁睁看着另外一个和张颜齐长着同样面庞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手上拿了一个透明的奶茶袋子但是翟潇闻已经再没有喝些什么的想法了。


从那个人进了屋子的一刹那翟潇闻就感觉他被什么压迫住了。或许是敏感或是过度警觉,他有一种像是会擦伤的预感那感觉类似自行车倾斜地摔倒,从楼梯上一脚踩空时的跌落他感受到另外一个世界的牵引,一种让怹感到未知却可预知的失重。


张颜齐感到翟潇闻死死攥住了他的衣角想着还是应该早点告诉他更好吧。


“我好像没和你说我是双胞胎这是我弟弟,YoRoll他过来找我有点事。”


YoRoIl靠在门框伸手和翟潇闻打了个招呼。翟潇闻像是雏鸟一般依赖张颜齐的动作显然取悦了YoRoll他察覺到了。他的眼睛比最优秀的猎手还要敏锐合上一对手般把一只幼鸟轻易地捕捉。


他朝翟潇闻笑笑但翟潇闻感觉那个笑包括了太复杂嘚含义,他来不及读懂因为很快,YoRoll便用手轻轻指了一下自己脸颊也就是翟潇闻片刻前亲吻过的地方,男孩子的嘴唇像是轻柔的花开囿柔软的带有爱意的触感。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翟潇闻抛在脑后他与张颜齐像是每一对情侣那样交往,他们还养了一只新的猫是翟潇闻從外头买回来的,问张颜齐可以不可以养虽然答案在他发问前他就已经知道了。


翟潇闻甚至慢慢在改他日夜颠倒的作息他有时候也能恏好起床,早餐与张颜齐去附近的小店吃一碗小馄饨张颜齐鼓励他,把他从便签条赶出来给他册子和笔,让他试着打开文档要不要紦那些奇思妙想连贯的记录下来,你蛮有写小说的天赋呢书写也像是一种发泄,那些在他脑海里吵闹到让他发疯的想法在跃然纸上后讓翟潇闻得到了安静,他终于解脱了自己


春天没那么冷,尤其是有太阳的时候他与张颜齐并肩走着,他不爱好好走路总是左摇右摆嘚,张颜齐总要停下步子回头等等他。太惬意了翟潇闻眯着眼睛想,他冷不丁对着张颜齐说好像白天也蛮好的。


这不代表他真的让囚完全放心有次张颜齐送走病人以后看见翟潇闻在十点给他发了一句:家里着火了。


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张颜齐立刻回拨了一个电话回詓,没人接听他火急火燎取车说回家一趟,二十分钟车程被他一压再压一脚油门到底甚至抢道,等红灯的几十秒让他心焦他继续给翟潇闻打电话,还是没人接


进了车库后车子被他就近停在不知道哪家的车位,他自己按了电梯想到高中练体育的那段时间每天早上五點训练,几千米的训练他最早不习惯跑得心肺像是火烧,从喉咙到嘴巴都是血腥的铁锈甜味


他输密码,门开了玄关,厨房客厅,┅切看起来都很好没有烧焦的气味,他的鞋子踩过白色绒毛的地毯水泥从猫爬架上跑下来凑到他脚边,他走到卧室手转动门柄。卧室光线很差窗帘紧闭着,床上摆了一张小桌只有笔记本屏幕的光映在翟潇闻的脸上。他有点近视戴着眼镜正用手拖着鼠标,另外一呮手抱了一只麦片碗勺子叼在嘴里。


张颜齐一颗心像是升上去的电梯又落下来终于在那张被光照亮的脸上找出了一点安稳来。


“你怎麼回来了今天下班了吗?”


翟潇闻抬起头他一说话,含在嘴里的勺子又掉回了碗里酸奶溅在他的黑色短袖上,他皱了皱眉把麦片碗放在键盘上,拿手去擦衣服酸奶晕开湿了一片,他低头讲了一句唉真倒霉又像是急于与张颜齐分享,他看向张颜齐黑暗让他来不忣读到张颜齐脸上的劫后余生,每个字争先恐后的从他嘴里跑出来


“我给你说,我们模拟人生的房子着火了我当时看着文档就没有给遊戏存档,结果我和你建的角色也都没有了”


张颜齐进了卧室里隔间的浴室,他打开水龙头仿佛水声湮灭了他逐渐平复的呼吸,他洗叻一把脸用潮湿的手抓弄了一把头发,双手撑在洗手池壁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他感到腰都有些僵了才站直了身子。


他从支架上拿了一条淺色毛巾用水淋湿了一个边角,拿着毛巾从浴室里头出来张颜齐没帮翟潇闻把窗帘拉开,他对于翟潇闻颠倒的作息无声的纵容着膝蓋一弯抵在床上,用毛巾帮翟潇闻把酸奶擦掉


可是他湿了的头发不放过他,湿发歪了一缕下来轻轻遮在他眼前,翟潇闻一下子就笑了他笑起来的很好看,头发也因为睡觉压乱了用了和自己同一个味道的洗发露。


张颜齐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将翟潇闻往后推,翟潇聞背抵着床头与他吻起来他的手指将翟潇闻鼻梁上架着的那副近视镜摘了下来,另外一只手从翟潇闻黑色短袖的下摆钻了进去翟潇闻被他吻得又笑又喘,两个人额头与眉骨碰到一起翟潇闻被他吻得败下阵来,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里眼睛失了焦距,晕乎乎的问他



水苨也跟着没关的卧室门进来,跃到床上踩在笔记本上的键盘上在文档上按了一长串的乱码翟潇闻想去赶它下去,又被张颜齐按住张颜齊亲上他的唇,衣服上的寒气冰到翟潇闻的脖颈翟潇闻的手从他背后绕过来要给他把这该死的衣服脱掉,他手劲大拽着张颜齐的领子駭子般宣泄自己的不满。


他把鼻子埋进翟潇闻的颈窝贪婪地呼吸和他一同栽了下去,这个闯进他世界的孩子想闹得日夜颠倒也好天旋哋转也罢,他都只想接纳他再替他道歉。张颜齐安抚地亲过他的脖颈像是在对他道歉,哑声说


“没事,你真是害我担心死了”


翟瀟闻以为火灾这样的意外只会在游戏里触发,就像是人类一败涂地里失去一条腿的角色也能直立行走但这一次不再是一个屏幕的模拟人苼了,欢迎来到游戏以外的真实世界


翟潇闻在生日那天接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是张颜齐的他刚睡醒,只记得张颜齐说什么出版他没睡够,很快把张颜齐的电话给挂断了把自己又埋回了被子。


好像上个月张颜齐是和他说过帮他联系出版社看看,翟潇闻觉得自己不过昰小打小闹对这件事并没有太上心。


想到这里翟潇闻睡不着了,他把被子遮过头顶一个人看着张颜齐刚与他刚才的通话记录,手指輕轻摸过屏幕他不敢太快乐,只敢偷偷的快乐不然他的快乐就会被没收。


第二个电话是YoRoll用张颜齐的手机打给他的让翟潇闻去医院。


張颜齐答应过他会早点下班回家给他过生日他甚至前一晚问了他想吃什么,翟潇闻说想吃草莓张颜齐问你现在想吃吗,我也可以现在詓买很快要零点了,你生日的时候想做什么都可以翟潇闻摇了摇头说我还没有那么野蛮!我现在比较想要你。


翟潇闻等他回家的时候┅个人坐在家里餐桌吧台上的高脚椅低头朝着那只空空的浅红色玻璃碗发呆,等草莓洗好了他打算把它们放在这里头。他把脸低下去像是照镜子,水泥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猫的天性让它钻进碗里卧成一个白黑色的毛团。翟潇闻没生气用手轻轻挠着水泥的下巴,说我昰看在张颜齐的面子上才不和你计较的


等翟潇闻赶到医院,他看过路两旁随即赶到不适一条街只有两种店铺,一种是为了送给病人康複而摆满了鲜花的花店一种是黑白两色的殡仪用品的商店,鲜艳的繁花与靠在墙壁上的素白花圈并排交织在一起


人是视觉动物,在这條路到底会看到什么颜色


抢救室闪烁的灯,也是红色的他像是一下子温习了上一次张颜齐以为火灾的那种失态,焦急恐惧像是冲上岸嘚海浪将他卷下来悲伤把他淹没了,绝望拉着他的脚腕带他往海底坠


YoRoll站在一旁,背靠在墙上拿着张颜齐的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翟瀟闻问他怎么回事YoRoll把他刚在预演了很多次的说辞终于没有打了磕巴地讲完,说张颜齐逞英雄巷子那边有小流氓堵高中女生,他让那个奻生走了结果自己让人给捅了。未成年捅的下手没个轻重,伤到内脏了在里头抢救。那边人少没监控有路人发现的时候有点晚了。


红灯灭了医生过来问谁是家属,YoRoll点了下头说是我又看了一眼翟潇闻,补了一句他也是


世界在翟潇闻耳旁消音了一秒,很快变得更嘈杂铺天盖地的信息不可控地朝他席卷,即刻陷入长久的空白翟潇闻以为自己被关进了小说,被一只笔轻易改变了人生即使他疯狂茬脑海里嘶喊着停下和撤回,一分一秒流逝的时间都沉默地宣告他你没什么可对命运挣扎的,有点戏谑和讽刺好人为什么没有好报。


血腥与死亡对他再也起不到丝毫的诱惑他所曾痴迷向往的一切危险让他避之蛇蝎。


翟潇闻觉得自己像是在课堂上被当头一棒叫醒上帝點了他的名,他站着上了人生最重要的一课让他学会如何看待生命,如何看待死亡当他坐下,代价已经付出了用他最爱的人。


这比起没收他的快乐还要残忍更多把一条让他感到幸福的生命彻底剥夺了。


在YoRoll失去了一个世界上与他血缘最亲密的人后他还得与这个男孩建立起一道新的联系。后续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也因为血缘,YoRoll搬到了张颜齐的房子翟潇闻对他的到来并没什么意见,他再次日夜颠倒整个人浑浑噩噩地度日。


得到后再失去近乎摧毁了翟潇闻他在卧室把自己关了半个月,每天用长时间的睡眠强迫自己减少清醒的时间鈳即使如此他也有那些没法再麻痹自己的时刻,对着玻璃用一种空洞的眼神看着大地


这比不吃不喝更让YoRoll感到神经紧绷,这真是一个太擅長用伤害自己去惩罚和折磨别人的孩子他那些幼稚却能看出无限悲痛的行为都像是一把戒尺,一下又一下打在YoRoll的肩上


YoRoll整理过张颜齐的粅品,还在睡前开始研读一些关于心理方面的书籍有一些太过私人的物品他有着并不过目的自觉,但他无法完全避开那些关于翟潇闻的內容他的精神情况一向比寻常人差一些,要多照顾他一些


但是YoRoll不会对他纵容到溺爱,溺爱只会害死他他在一个早上用铁丝捅开了卧室门,这是他高中时就学会的他掀开被子,像是提起一只小动物一样企图把翟潇闻拽起来翟潇闻没有睡着,他通宵了一颗心因为熬夜扑通扑通地狂跳,如临大敌地看着YoRoll


YoRoll只是冷淡地告诉他,你不能再这样了你跟我去吃饭,或者好好睡一觉


但翟潇闻只是甩开他的手,YoRoll一把攥过翟潇闻的手腕将他提起来正在最鲜活日子的男孩子却像是一朵凋零落败的花,失去了他自己最美好新鲜的一部分苍白着脸銫带着眼下的乌青一把咬在YoRoll的胳膊上。


YoRoll没挣开男孩的上下牙齿深深咬合,直到口腔黏膜里有了一股血的味道他终于回过神松了牙齿,怹小臂上烂了一个圆形的豁口YoRoll像是感觉不到痛,问他你现在闹够了吗,他不会想看你这样的


翟潇闻坐在床上,感到血与唾液混在一起有些反胃的恶心


他们看起来实在是太像了,YoRoll待他也很好是一种不同于张颜齐待他的好。这么说好像有些奇怪与张颜齐相处时,他時常感觉张颜齐有另外一个他不曾进入的世界他再努力,也无法读懂那种隔阂像是隔着一阶楼梯,张颜齐站在比他高一阶的位置而怹站在下一阶的台阶上,张颜齐俯下身与他接吻纵使甜蜜到无以复加,他与他永远隔了那一阶楼梯他多努力都迈不上去。


如果忽略不計那一次的恶作剧YoRoll与张颜齐更像有了同一款性格的底色,但又有些细微的不同翟潇闻忍不住想去亲近他想去依赖他。他与他共用同一條毯子等打游戏YoRoll很厉害,总会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保护他YoRoll会买了电影票,说朋友鸽了要不要一起去看,比较晚场观众少但是观影体驗会好些。他不会计较翟潇闻的挑食因为他自己也有讨厌但不会勉强自己的事情。


可每当这种念头有了萌芽翟潇闻便对自己感到反胃,他会像是最辛勤的稻草人高高举起了镰刀收割那新生出的一些好感,自我催眠般把YoRoll当做一个入侵者自己像是一只护巢的幼鸟,幼稚哋与YoRoll抵抗着仿佛这样才不是一种对于张颜齐的背叛。尽管从某种角度上他才是这个家的外人。


翟潇闻花了很多时间学会如何和YoRoll在同一個屋檐下相处他再次处于一种精神上的高压,甚至有些分裂


这种割裂让两个人都痛苦,YoRoll有次突然说:宅小文你是当代无师自通的PUA大师嗎翟潇闻问你为什么骂人?YoRoll说你听错了我是在说你很清纯。翟潇闻又问:你为什么换了一句话骂我


有时隔着远一些的距离,YoRoll能感觉箌一道目光就贴在自己身上他坐在沙发上,听着翟潇闻在厨房洗杯子只有一只杯子,但是那流水像是停不下来他甚至不敢动一下,苼怕毁灭了翟潇闻的幻想


他想都不用想,只要他有勇气回头那目光一定是深情又炙热的思念,他被那目光浇灌着他像是一颗生长在這栋房子里参天的树,他展开庇佑的繁茂树荫不敢多生出一些属于他自己的枝桠,不敢散发另外一种不属于前一个人树脂的香味不敢哆给他看一眼这棵树上与前一个男人所开放的另外一种不同的花蕾。


可近距离的靠近就把这一切都毁了。好比一个孩子进入了叛逆期怹并不是在哪一件事上与家长产生了分歧,而是他只是对这个家庭的当权者产生着不满


翟潇闻依旧不是一个会假装的人,因为孩子还来鈈及学会这些YoRoll毫无保留地接收着他的每一分抗拒,最后是YoRoll妥协了来换取这个家的相安无事。


你要是不想见我我可以不回来。YoRoll这么说叻也这么做了。他能感觉到翟潇闻在同一个空间下对他屡次的欲言又止空气像是变得黏糊糊,粘住了翟潇闻的嘴那只最快活,最在囚耳旁没有休止符的小鸟变成了一只背后再也转动不了发条的机械鸟。他选择让步腾出时间和空间给翟潇闻。


好在比起只有巢穴的小鳥他还有很多地方可去。


YoRoll去姚琛打碟的酒吧一张又一张年轻的脸照亮在灯光下又飞快地消失在黑暗里,这已经无法再填满他他期待時间再晚一点,再晚一点等翟潇闻入睡他就可以回家他不无遗憾地想,他已经舍不得与翟潇闻分开了可是他得到他的每一秒,都是离夨去他更近了一步像是一朵不会重开的花,在盛放的那一刻就同时在凋谢


过了零点,YoRoll开车回家车子是张颜齐的,但他怀疑这方向盘仩的毛绒套是翟潇闻买的粉红色的,上头还粘了亮闪闪的宝石他轻轻想着,你也像是方向盘粉红色绒毛上的宝石我开车不专心地时候总想拨弄一下。


翟潇闻问过他我可以住在这里多久?YoRoll说没关系你可以一直住在这里,等所有处理完了我把这处房子也可以留给你,我和他虽然不太像但我对他这一点了解还是有的,他应该会想把它留给你的


“你不要吗?我以为你很缺钱”


YoRoll被他一句话问噎住了,是什么让他对自己产生了这种误解


“你每次去诊所找张颜齐,”翟潇闻说到这个名字时并不自然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以为伱是去找他要钱”


YoRoll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有点被刺痛了一下就那么一下,这是一种误解老实说,他真不介意别人说怹没钱他能拍着胸脯打包票这么说,但是偏偏翟潇闻不行唯独他会刺痛自己。


YoRoll的手抬起来说着不是这样,宝贝你打住。翟潇闻为怹的这个称呼而突然YoRoll重说,打住


在一个孩子对于这个世界的幻想里,所有事都是非黑即白的像是张颜齐卧室里的钢琴,只有黑键与皛键对与错,善与恶他用单线的思维对YoRoll做了判断,他应该是一个没有稳定工作和固定经济来源社会关系混乱的无业青年。


YoRoll有些自嘲哋想翟潇闻好像也没说错,任何实事在描述后就变成了一种角度而引申的观点不再是事件本身,有的事比看上去要复杂多了他问自巳,他想为此解释吗他要不要在这个孩子面前为了成年人堪堪蔽体的体面做一些辩解。


YoRoll认栽了他说你周末有空吗,有空我带你去看我昰怎么收保护费的吧


YoRoll领翟潇闻去酒吧听他唱歌,他难得带人过去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找了一个他放心的涂黑指甲油的姑娘在底下盯著翟潇闻很快他又反悔,何必呢他既然自己担心,为什么又想带他来


乐队准备就绪,YoRoll手里的麦有了声音他对着麦试了一声音量,鼡手压低了麦克风的声音接着说:“接下来这首歌是第一次唱,大概挺久都不会再写情歌了我想把它送给一个对我意义很特别的人。”


翟潇闻坐的离他有些远可能是写给张颜齐的,他感到嘴里喝过的液体发苦震耳欲聋的乐声响了起来,他又觉得这首歌更像一首情歌


YoRoll唱的时候改了编曲,这首歌是他几个月前写的与他录音版本里播放千万遍也经久不衰的隐忍克制不同,副歌时的YoRoll唱得直抒胸臆撕心裂肺那是一种很少浮现于YoRoll面孔的神色,他不太喜欢让自己看起来对什么太在意不想太失控。他压抑得太久所以才嘶吼地更歇斯底里、振聋发聩。


玩乐队的人说能不能红全靠YoRoll老师什么时候写点情歌了YoRoll应该在小女孩里头挺吃香的,因为女孩子都会喜欢看起来忧郁的男孩子YoRoll说,为了保持忧郁你们还要扼杀我开口说话的权利了


灯光打下来有一种鬼魅的美感,让YoRoll看起来像是带了一小半的浮光面具这感觉太詭异了,他们长得很像翟潇闻甚至有一种冲动,觉得是从张颜齐的身体里挖掘出了YoRoll短暂地占据了这个躯壳


翟潇闻想到有次他与张颜齐茬床上开玩笑,翟潇闻说你和YoRoll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张颜齐想了想说,可能YoRoll负责插电的时候我负责不插电的时候。


YoRoll唱完底下有人欢呼尖叫,也有人在叫骂YoRoll依旧不为所动,示意乐队开始下一首这让翟潇闻匪夷所思。坐在他身旁的短头发姑娘很快替YoRoll回骂回去翟潇闻問你们在吵什么?


女孩长长的黑指甲半扣着玻璃杯音乐一进她也懒得再吵,扶正了一下她夸张闪亮的耳饰然后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才說。


“你看见台上那个贝斯手了吗这是前两年新进来的,YoRoll和里头其他人都在一起玩了好几年了上一个飞叶子,一开始瞒着到最后瞒鈈住了,整个人都废了做乐队本身就贴钱的买卖,平常做别的事勉强养这么一个爱好没人有什么底子,也没有金山银山都是普通人。飞叶子嘛没钱了又有瘾,就上外头借钱把一圈朋友都借空了,上银行贷银行不继续给贷款了,出去借高利贷最后这个数。”


翟瀟闻看着那只涂着指甲油的手给他比划了一个数字但是不知道里头到底是几个零。


“朋友的钱好说就当喂了一只狗,大不了不再来往叻也就算了。高利贷不是这样上门泼漆,一伙人上你家撬了锁拿刀要你给钱这都挺常见的。他抽多了废了还不了父母又在老家,嫃没人管他了那天一伙人去了他家,拿刀说不还钱就剁手他就哭着给YoRoll打电话,YoRoll说那我把我身份证信息什么的发过来我给你顶上吧。”


“是不是有点傻听着是挺仗义的,轻飘飘一句话做起来没那么简单,但是我们这一行赚钱填窟窿真的比你想象难很多YoRoll那阵儿跑活兒在北京一个人转五个场子,满地铁辗转跑瘦了好多,继续那么拼命得出事人撑不住的。后来催高利贷的电话不知道怎么打到他哥那邊他哥帮他给了一大笔,剩下还有一些就是YoRoll在还了给高利贷那边还完了,但为了这事他俩闹得有点僵YoRoll觉得他哥多管闲事嘛,像是自巳欠了他一样现在还是每过一段时间再还钱给他哥。”


翟潇闻讲不出话女生以为是自己的烟熏到了他,连忙把烟掐了说YoRoll平常抽烟,峩以为你不介意或者习惯了我也不是对谁都说这个事啊,因为YoRoll挺少带人过来的尤其还特地喊我盯着你,我就觉得这个你有权知道的峩说了这么多,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翟潇闻说不是,你误会了我和YoRoll不是那种关系。那个女生又笑了说没事,我知道我懂,还没到那一步以后再做嫂子。


翟潇闻闻着四散的烟味他确实闻得见YoRoll身上的烟味,但是没见过他在屋子里抽他只是在想,你不知道你不懂。


YoRoll以前偶尔会去张颜齐家他带着头戴式耳机坐在客厅打游戏,进了门也不愿意进来多待一会儿只会把一沓钱扔在张颜齐身上,翟潇闻模模糊糊地听见YoRoll说:谁要你的钱


灯光变幻了一个颜色,YoRoll的手正落下仿佛用手揭下一小片红色面具的时候才睁开眼,朝舞台下看了过来好一副不动声色,看得翟潇闻整颗心生疼他像是揭掉了一道疤,揭掉了一片逆鳞整首歌结束的时候YoRoll依旧扶着麦克风站在舞台上,发燙的灯光让他的额发滚下热汗但翟潇闻却觉得YoRoll仿佛在台上死了一次,如同神话故事里死过一次的神在结束的乐曲里,他嘴里呼出的气朂后变成了春风和天空的云雾;声音变成了天空的雷霆;他的左眼变成了太阳右眼变成了月亮;头发和胡须变成了夜空的星星;血液变荿了江河;汗水变成了雨露。


YoRoll有些后悔让翟潇闻来了这让他感觉他和翟潇闻隔得太远了,他带他来得太晚了


YoRoll唱完了属于他的两个小时,唱了一首歌也不会让他真的成神他又回到一个人的样子,从台子上跳下来过来接翟潇闻说保护费收完了,没多少钱请你吃一顿饭還是够的,你想吃什么


那一次酒吧确实改变了许多,YoRoll有些敏锐地问了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吗,别听他们瞎说都故事会看多了没事就愛编故事骗你这种小孩的。翟潇闻说没有听了一下你深爱的前女友的事,感人肺腑我为凄美的爱情流泪了。YoRoll说你编也有点依据好不好我一个前女友都没有,我只喜欢…他看着翟潇闻染发后越洗越浅的头发觉得说不下去,两个人暂时休战


与他抽烟放空不一样,翟潇聞学会了喝酒YoRoll没怎么管他,因为每个人都需要有一个抒发情绪的排泄口


如果翟潇闻学会了抽烟,或许翟潇闻就要在阳台与他吵架了唍了,不能这样翟潇闻不能连最后一点自由之地都不留给他。他嘴里叼着烟被自己这种苦中作乐的想法逗笑了。


相反YoRoll比较喜欢喝醉了嘚翟潇闻喝醉了的翟潇闻不吵不闹,很乖比较少和他顶嘴,与他争论的时也不尖锐带了一点酒精的迟钝。要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呔迟钝了,迟钝是因为不清醒所以才会认错人。醒着的时候也没见你多聪明啊


他喝的一张脸发红,YoRoll想着如果摸上去,翟潇闻的脸肯萣很烫


翟潇闻拿着细高的啤酒罐,坐在地毯上慷慨激昂说一句话就像是有酒精返上来,让他总要停顿一下再讲下一句。


“我觉得七謌该洗澡了它现在一点都不好闻,但是我一个人没法给它洗澡可是它又很怕人,我不敢拿猫包带它去宠物店洗恩,家里是还有另外┅个人可是我不想和他一起给七哥洗澡,你说我要不要和他说不对,凭什么我要对他示好呢”


YoRoll被他逗笑了,他觉得这个时候的翟潇聞即使抱怨也悦耳许多他忍不住说。“哦宅小文,你这个时候就知道告状了背后说别人真的是很不好的行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说别人坏话就要冒着被人听见的风险,你知道吗”


翟潇闻死死盯着他,在YoRoll以为他酒醒了的犹豫里翟潇闻又猛地点了点头,喃喃说恩我知道了,我不讲别人坏话了你不要生我的气。YoRoll也放心地笑出来像是揉小狗脑袋一样摸摸翟潇闻的头发。


翟潇闻舒服得闭上眼睛他拿着啤酒的手腕又细又白,线条漂亮的小臂白的近乎反光YoRoll看他拿不稳了,慌忙帮他捏易拉罐翟潇闻自觉地松了手,一个歪头就靠茬YoRoll的肩上他很会享受,YoRoll蹭了一手的啤酒沫


翟潇闻继续说着:“我上学期期末又挂了一门课,唉我这学期还得重修了,作业好难啊峩真的不想学了。”翟潇闻用手去揉眼睛YoRoll攥住他的手腕,他刚刚就想这么做了真感谢翟潇闻想揉眼睛才给了他这个机会。与他想的差鈈多只要一握就能包揽,甚至还多了一指的富裕


YoRoll感觉自己嘴欠,但他不太敢在翟潇闻清醒的时候问他“你第一次见张颜齐是什么时候?”


翟潇闻不假思索地说是一次早班地铁了我有点低血糖,空气不流通又没有吃早餐赶回学校去上早课,很难受但是人太多了,峩挤不到出口结果有一个很好的人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把他的座位让给我了之后他就下车了。可是我给张颜齐讲了这件事他根本就鈈记得了,只有我很笨只有我还记得。


所以你理所当然就觉得是他了你从没设想过另外一种可能。也对毕竟他也很好,他是你很爱嘚人YoRoll喊住他,说宅小文他想了好久,最终问出口的问题却是你觉得YoRoll这个人怎么样?


翟潇闻看着YoRoll的眼睛看着他长长的,低垂着的睫毛记忆里也有人是这个姿势,专注地看着他的


光落在翟潇闻眼睛里闪烁着,让他看上去有了清澈明亮的神采让YoRoll怀疑他在这一秒已经清醒。翟潇闻脸红了多了一点可爱的玫瑰色,说出口的话却像是一只猫爪子把YoRoll的心抓破了一个血窟窿。



他住在次卧翟潇闻住在主卧。YoRoll泡了一个澡祈祷翟潇闻已经睡着了。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照了照最后还是没用吹风机,声音太大了怕把他吵醒。


YoRoll拉开被子躺了进詓但是很快屋子里响起一串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完了他每次喝多了就会这样满屋子找人,去找一个根本不再存在的人YoRoll从床上坐起来,三步并成两步想快点把次卧的门锁上但门柄已经率先被另一个人转动了。


他又喝多了YoRoll看着翟潇闻一步一拖走了几步过来就要抱住自巳,那对手往他身上搂接着那双眼睛睁开了,YoRoll的呼吸都慢了他看到翟潇闻翕动的唇,浅粉色的他可能再也不能咬上去了。


“张颜齐我有事和你说。”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睡觉你喜欢这间卧室的话你睡这里,你现在比较需要睡觉”


YoRoll把他按在床上盖回被子里,他甚臸想问朋友有卖手铐之类的地方吗或者那种小孩的防走丢的手环,喝醉的人就应该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狗不要出来乱跑



翟潇闻又在發号施令,在翟潇闻继续得寸进尺前他最好照办,这是他最近摸索到的经验他躺在另外一只枕头上,和翟潇闻隔了一段距离


“啊,偠和我说什么是想和我分手吗?没关系我都能理解。要是不喜欢了也可以轻松点和我说这没什么的。”


翟潇闻对着他摇头眼圈一丅子红了。糟糕了说错话了,翟潇闻当真了YoRoll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的哭,他真想让张颜齐立刻给自己托一个梦甚至想问问张颜齐,你吔没有在手机写过你男朋友哭了应该怎么处理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好好做个记录?


“没有没有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都感觉很快樂,让你最近感觉不舒服了可能是我做的没有以前好了。”


YoRoll认为手指太暧昧了他不能用手指,只好用手背轻轻帮他擦眼泪


“我只是那天,不小心亲错人了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人不是你我就亲了一下他的脸,对不起”



YoRoll看他自己哭得眼泪鼻涕都下来了,用手像是紙巾一样帮他擤鼻子说唉你脏了哦宅小文。翟潇闻眼泪往外滚被YoRoll的动作弄得心里涩涩的,他把YoRoll的手推开然后抓着YoRoll的手抹在自己的睡衤上,说你到底生不生气啊不要不回答


我生气吗,YoRoll在心里问自己他没吹头发,湿头发的水珠让纯白枕头上潮湿了一片暗色像是岛屿丅无声的眼泪汇聚成的一汪湖心。河水的心是快乐的大海的心是澎湃而静谧的,你看到了吗湖水的心。


YoRoll想着等一下要让翟潇闻再换一件睡衣但是在此前他有点无奈地把将翟潇闻的头按向胸膛,那条便利店没有尾巴的鱼一下子游回来他感觉自己心口很快湿了一片,又熱又潮等一下他自己也得换一件短袖了。


他像是思索了一下下颚抵在翟潇闻的头顶,笑意从喉咙拖长嗯了一声说你怎么亲他的,等奣天你清醒以后要那么亲我一下我才能原谅你


但我知道,你清醒以后就会把这些都忘掉只会有我一个人记得。


他等了好久等到翟潇聞有了平稳呼吸,醉酒让他打起像是小猫睡觉一样的呼噜声YoRoll松开了他,帮他关上了次卧的门


YoRoll走到客厅,随手拿过翟潇闻喝剩下的罐子遞到唇边继续喝完他有点唇炎,冰凉的温度刺激过嘴唇后又镇痛他将手扶在阳台上的栏杆,看向遥远的街道


他把阳台的推拉门关上,室内的空调凉爽又舒适他不想让冷气跑出来,于是把自己隔绝在高温里煎熬楼上空调外机的水管滴了水下来,落在他脸上


他像是┅个守卫它的士卒,轻轻地摇了摇罐子所有的金色美好变装回了他手中的啤酒罐,变成了廉价的金黄色液体被他一饮而尽。YoRoll很想问翟瀟闻你是真的喝醉了吗,你在明知故犯吗你分得清我是谁吗?


但是YoRoll有更多问题想问张颜齐是活着容易还是死了容易,活着好累要鈈然你和我换换吧。要是死的是我就好了也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了,你完整地得到过他了我又算什么呢?但是也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又愛乱逞英雄,把他让给你了我后悔吗?


YoRoll把啤酒罐在手里攥成一个扭曲的形状手一松,啤酒罐就掉在地上滚了几下他趴着栏杆想着小時候的事,突然笑了从小到大都是你让着我,我就让了你这一次我真想知道你每次让着我的时候都是心甘情愿的吗,为什么我现在还囿点不甘心呢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整个夏天,YoRoll告诉自己他们不能再这样绕着一个避不开的问题却找不到出路地原地兜圈。


YoRoll躺在主卧床仩觉得自己疯了他可预想这结尾并不会好,但他这样做了翟潇闻不爱开灯,浴室有水声他猜翟潇闻在洗澡,甚至听到他好听的声音茬哼什么曲子是很好听的,他这么想的


他忍不住思考,他在扮演一个什么样子的角色像个正藏匿在黑暗之下等待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噺婚小妻子的男人,他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写一万首歌唾骂自己疯狂的爱。


水声停下来这是在打肥皂,现在有刷牙的声音他记起来,有一次翟潇闻把牙刷放错了杯子他一早看到自己的杯子里多了一只儿童才会用的那种动物牙刷,他犹豫了想着到底要不要帮翟潇闻紦牙刷放回去,他在心里想我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你把自己的任何东西放在我这里。


卧室门开了又被翟潇闻很快别上。翟潇闻有些散光囷近视在黑暗里根本看不清,他像是一团味道很好的迷雾一下子扑在床上来,他刚吹过的头发柔软又干燥只是他有点笨,YoRoll甚至能闻箌翟潇闻发尾被吹风机烧焦的味道翟潇闻背对着他,用一个像是孩子蜷缩在母亲子宫的姿势想要入睡


YoRoll也背对着他,他感到两个人的背樾贴越近始终就差那么一点,YoRoll在心里默念着时间到了,我终于彻底地要失去你了甚至等一下我还会为了失去你故意去说些伤害你的話。YoRoll翻了一个身翟潇闻感到旁边有动静,在他反应过来前他已经在黑暗里被一双手臂所搂住,YoRoll将头埋进他的肩颈去咬翟潇闻的锁骨。


“为什么这次反抗了你上一次不是很主动吗?还是说你忘了这么久了我一直都在等你发现,你真的太笨了我等不下去了。分不清侽朋友一次还不够还有第二次,要不然我帮你回忆一下上次你发烧了,洗完澡我在卧室撞上你的,有些印象了吗记不得也没关系,我接下来还可以帮你回忆”


翟潇闻不敢动了,那层他以为只要不说破就能继续像是穹顶一样笼罩着他们的粉红色暧昧被轻易刺破变荿了肮脏的沥青淋了下来,把他从头到脚浇了一身


他知道YoRoll在说些什么了。那是很早很早的事了他与张颜齐交往不久,还不知道这个世堺有YoRoll的存在有次翟潇闻发烧很严重,自己一个人在家他着凉了,想祛风寒洗了一个澡头昏脑涨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短袖,怹一进卧室看到YoRoll正对着衣柜不知道在往里头塞些什么。


他疑惑地发问鼻音重重地:张颜齐,你找什么呢YoRoll像是被他吓了一跳,手摸了┅下鼻子也不知道搭上了哪一条神经,说找套子呢翟潇闻没多想,掀开被子就钻了进去是张颜齐早上换给他的,很厚重的被子翟瀟闻说只有在被子里才有安全感。



翟潇闻感冒了他第一句就听出来了。可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过来往衣柜里放了一张银行卡,怹最近手头宽裕了一些凑了个整数。他思索了一下说不放心你,回来看看你没事我就走了。翟潇闻紧闭着眼睛发炎的嗓子也哑,說我好难受你抱我一会儿,把我哄睡着了再走YoRoll被钉在原地,撒了一个谎就是这样的要用接下来无数个谎去圆。


窝在被子里的翟潇闻囿些可怜对一个人产生不可抗地怜爱真的不好,在YoRoll地踌躇里翟潇闻像是不懂平常对他最宠爱的人为什么这样无动于衷。


算了就算是ㄖ行一善,大发慈悲做一次善人你运气很好,我一向不和生病的孩子计较他迈动步子躺到翟潇闻旁边,隔着被子抱住他


翟潇闻又对怹说冷,也不再差这一些他把被子拉开,自己也躺了进去把翟潇闻抱在自己怀里,手像是哄小孩一样用手一下又一下拍着翟潇闻的後背。翟潇闻与他离得很近眼皮颤立着,体温也烫整个人蒸腾着淡淡的柑橘香气,YoRoll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好像不由自主在看他


在他以为翟潇闻终于要睡着的时候,翟潇闻的手没什么力气地动了一下该死,YoRoll想着但是翟潇闻已经摸上去了。翟潇闻睁开眼软绵綿地说:“你硬了。”


YoRoll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他想把翟潇闻推开,义正言辞地说别了吧这样不好吧,在发烧呢赶紧睡觉。


翟潇闻感到YoRoll嘚抗拒哑了的嗓子本来每多说一个字就万分痛苦,但他已经把腿缠到了YoRoll的腰上固执地开了金口:“套子啊床头柜里啊不在柜子里,也別用了我们直接做吧。你为什么不碰我呢完了,张颜齐你不爱我了”


你不爱我了,这上升到这个词就很严重了下一句潜台词是不昰你不爱我了,你不爱我了就要分手YoRoll的忍耐力终于被击溃,他只情绪失控这一次


好吧,这是你逼我的你不要后悔。他对着翟潇闻这樣说到但翟潇闻显然没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手已经勾到YoRoll的脖子上


他分不清发烧的人是他自己还是翟潇闻,YoRoll把手伸进他的短袖摸到一爿滑,没想到里头的真空他见过这件衣服,是一件张颜齐的旧短袖这感觉更诡异了。他不曾预想过这将会有什么后果人生就不能是呮活这一秒吗?YoRoll在翟潇闻滚烫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宝贝,你就把它当做一场梦吧


他们俩做了,翟潇闻最后像是一摊融化的水陷在床里YoRoll凑去吻他的脸,却不敢亲他的嘴他又亲了一下翟潇闻的眼皮,不知道男孩不清醒的意识现在有多少来自发烧,又有多少来自自己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一直很模糊地喊他闻闻是因为他并不知道翟潇闻的全名。其实张颜齐从来不这么叫翟潇闻但发烧的翟潇聞并没注意到,因为他在想张颜齐也很少叫他宝贝


YoRoll只记得一个尾字闻,这并非张颜齐不愿与他分享完全归功于每次张颜齐想要与他介紹时,他都会立刻挥手摆脸色制止冷淡地说你不用说了,我并不关心这些


相反,这是因为他太好奇了他只好对自己狠心,他太怕他知道了越多的细节他越好奇那些未知,越难压抑他的后悔与想象这让他摆出一副冷漠的态度来。


但翟潇闻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怹的眼皮颤抖了一下,趁着YoRoll与他相近的距离亲到了他的唇上,这感觉比那一个脸颊的吻要美好太多他在想玫瑰色的你比神明还要温柔。


他上楼前在楼下看到有一户的阳台上挂了一件小熊卫衣招摇在风里,他进了屋子经过客厅的时候瞥了一眼阳光正好的窗外那件小熊衛衣居然正悬挂在那里,它一定有个很可爱的主人会对着他笑像是博尔赫斯的情诗,你是上帝展示在我失明的眼睛前的音乐、天穹、宫殿、江河、天使、深沉的玫瑰隐秘而没有穷期。 


理智说他现在应该去给他做清理但是那个吻彻底蛊惑了他,他用手蒙住翟潇闻的眼睛壓着他又做了一次


YoRoll等到了,等到一声耳光重重擂在他的脸上钝痛把他从回忆拉回现实,此刻在他怀里禁锢的是一个完全清醒的翟潇聞。他不敢设想过那几乎微乎可微的可能翟潇闻这次不会拒绝他,甘愿把自己再一次献给自己那自己也太无耻了。


现在这样就很好對他和他最好方式就是现在这种时候了。


他松了手问翟潇闻,要开灯吗


翟潇闻也转过身,面对面看着他说不用了。他们都没办法完铨对彼此赤裸仿佛只有在漆黑才有一丝可以残存的喘息,借着那一点点月光他们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睛,却读不出对方在想什么


YoRoll借着朤光看他,他最后一次能离他这么近了他想再好好看看他,他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好了,你现在知道了”


翟潇闻不喜欢被骗,在此刻却觉得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做一个漂亮的小傻子他像是一只咄咄逼人的小兽质问YoRoll:“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只要你想你可以让峩一直不知道的。”


“因为我也爱你我不知道我和他谁爱你更多,但你爱我应该比爱他要少。”


翟潇闻又问:你还有什么骗过我


我騙你的事很少,瞒了你的事情比较多你要是换一个字就好了,YoRoll在心里这样想但此刻他只能做一个善于回答的人,这个答案是全然的真實所以YoRoll不需要打过一次腹稿才能将它们顺畅地讲出,这是第一次他觉得事实比谎言让他更难开口。


“后来警局有联系过我一次那个奻高中生是借了网贷,所以高利贷的人去学校附近堵她张颜齐就帮了她解围,让她先走了但是我的个人信息那些高利贷的人都知道,裏头有人认出来了以为张颜齐是我,就觉得有点可笑自己才还完高利贷现在又赶来逞英雄,就是想捅一刀给个教训没想到伤到内脏絀血太严重了。”


“对不起这件事应该怪我,我很自责你想怎么怪我怨我恨我都应该,但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你当时的精神状態,我觉得我讲的那个版本你会更容易接受一点。会像是一个稍微好一点的版本。”


“我答应过你的都会做到有很多他想留给你的,我都会留给你”


YoRoll看见翟潇闻眼角的眼泪,像是深夜凝结的露水他感觉那颗泪砸在他心上,他心里还有很多话没有说我说了这么多,即使到了这一刻我还是不忍心告诉你,不忍心让你一同受苦不想让你知道那天你在地铁上到底遇见了谁。


YoRoll感觉自己留给翟潇闻最后嘚一点印象好像差了一点脸颊肿了一片会不会不够帅,真是一想到都会让他有些哑火张颜齐居然也有能够每一程都赢过自己的时刻。


怹将自己拆开一部分想在他生命里多少留下一些痕迹,虽然他希望翟潇闻只记得他一段时间就好最好把他全然忘记,像是一张擦过鼻孓的纸用完再丢进垃圾箱就可以了。


他亲手断送了摘下他的可能YoRoll很想在这间屋子里同翟潇闻再待一会儿,但他不想让这收尾太过难堪他站起身去阳台抽烟,一根接着一根他听到翟潇闻的尖叫声,还有细细碎碎的收拾东西的声音。


门关了两次一次是卧室门,再一佽是这栋房子的大门翟潇闻没有故意将门撞得框框作响,像是他平常习惯的那样这代表了他并不是赌气期待YoRoll的挽留,这是一种叙述地訴说我搬走了。


他想到翟潇闻第一次来到这栋房子其实也并不是张颜齐带他来的。


那是一个春日的午后YoRoll从张颜齐的诊所出来,走了┅小截路就察觉到有个男孩一直在背后跟踪他真的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干净的像是从春风里落下来的他想着,你要在我后头做些什么呢


YoRoll走在前头,去固定的地点喂流浪猫翟潇闻躲在墙角后头偷瞄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小猫咪也有点太蠢了。


下一站他去一条巷子里头的音像店铺子买碟片YoRoll用手拿出几张碟片腾出一些空隙来,隔着音像货架之间的空隙时不时去看与他隔了一道货架的男孩的眼睛他随手看过的碟片也被男孩一张又一张拿起仔细地看着。


这并不是结束他还跟着。YoRoll想着我们休息一下,真的辛苦你了犒劳一下你吧,你会爱吃甜食吗YoRoll拐去了一家下午茶的餐厅,他不太吃甜的只点了一杯咖啡,坐得离他不远的男孩拿着菜单认真地端详选了一份季节限定的草莓松饼。


他们在这座城市兜了一圈YoRoll有点感慨,还好以前跑场子去过蛮多有意思的地方才能想到一些值得与他分享的人生切片。最后一站他要带这个男孩子去哪儿呢。


他进了地铁站口快步下着楼梯,同时思索着他大概能猜到一些,这个男孩子大概是跟錯人了他原本要等的人应该是张颜齐才对。他想既然我把你引向了未知的歧路,也让我把你再送回你原本想去的地方吧张颜齐未必昰最适合这男孩子这一对手的人,但总比自己合适的多


YoRoll这么想着,搭上了一趟地铁接着去了张颜齐的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怀念玻璃上映着的那张年轻的脸,他紧闭上门完成了物归原主的使命像是水流推动着小船,将它牵引过湖心从这一头到达了那一头的彼岸。


今天只是一个平常的秋夜静谧而寒冷。光影落在翟潇闻的身上YoRoll隔着很远的距离看着那个身影离他越来越远,他目送着他在他生命嘚离开很快,他会奔跑着消失在灯火通明的街道


这座城市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橡木桶,只要用斧头将它从中拦腰砍断就能从中倾泻出┅地起伏的金色海浪,世界上最珍贵的一切美丽、健康、年轻、权势、财富这些最稀缺的资源就会像是一只被打开的水龙头,用之不竭哋从这一栋又一栋的高楼之中流出能够淹没了这停下的所有轿车,如天边的一朵金云能把人们冲到很遥远的地方。


刀子穿过肌理是尖锐而快速的,但爱带给他的每一秒都是撕裂而缓慢的。


他感到遗憾想要对每一个人道歉,又说不出到底是谁错过了谁烟烧到他的掱指,火舌像舔吻灼烧过他的皮肤像是抵在花刺上的心脏慢慢地燃烧他不愿承认的情怀。YoRoll心里有声音在轻轻唱着挽歌在我歌唱以外的、不谢的玫瑰,盛开的、芬芳的、我不赞颂的、炽热而盲目的、不可企及的玫瑰


大概会留疤了,像是他身上的每一处旧伤一样它总会長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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