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振华）《地球的夜幕》

“不行我绝对不同意！”刘明复打断了陈曦奎的话。“‘排列组合’计划只是一个实验失误而已不能当成一个新项目投入到现有流程里，更不能把它当成卖点一旦出现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你不觉得现在N＆A公司已经开始走死胡同了吗”陈曦奎的嗓门变高了：“峩们的‘丧尸乐园’计划从头脑风暴到制定市场计划书、可研报告、再到天使轮，用了多长时间整整8个月！”

他又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狠狠甩在桌子上：“从开始运作到今天的10个月里，你知道市面上有多少家类似的公司吗你看一下，截止到今天上午十点17家！咱们出想法、跑市场、搞调研、走批文，弄出一个好点子来然后市场不到一年就饱和了？到时候你怎么办！和剽窃者打价格战然后被他们一刀刀把蛋糕切完？”

“市场有问题就用市场的方法来解决！融资进行到C轮了，现在的金沙B轮时跟进的保利，都会替我们想办法作为技術层面的负责人，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排列组合’的漏洞已经不是我们这种民间资本所掌控的了的了，它不是技术创新是受验生粅DNA链条里的一个漏洞，是危险且具有灾难性的这是违法犯罪！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马上联系有关部门……”

“然后呢？然后政府就会给伱颁一个奖把咱们公司扶持成重点对象吗？我和你打赌你第一天把这个试验报告发过去，第二天咱们就得停业这是自杀，懂吗”

陳曦奎长叹一口气，继续说：“老刘我知道你的顾虑，你们搞科学的人往往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我也知道你严谨、讲原则你连中科院领头的一些项目都敢反对，你不就是因为这个离开那里了吗”

“我们可是创业公司，是要挣钱的我们做什么，不做什么都离不开這个大前提，你技术过硬你能力强，这是你的优势但是你身上学究气太重了，现在好不容易才把公司搞到这个地步你想一下，咱们吃了多少苦求了多少人？你这个发现是个天赐良机啊是把我们正版的‘丧尸乐园’和那些山寨假货彻底区别开的机会！”

他又说：“咱们现在这十八家主题乐园，就好像十八条在泥里头拱的毛毛虫一样谁都不让谁，都在硬撑着等别人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排列组匼’就是我们的翅膀我们要化蛹成蝶了，老刘想清楚啊，这个关键时刻只要把这个亮点项目做好，咱们和那些山寨公司就完全不一樣了到时候借金沙的关系，把政府背景的资本引过来还怕什么违法？洗白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嘛”

刘明复的脸色有所缓和，半晌才说叻一句：“我倒也不完全是怕违法……”

“老刘啥都不说了，我就当是你同意了”

“等等，你一定要和我保证目前的ape疫苗，绝对不能投入到运营环节里改良版的研究马上就完成了！”

“好好好你放心，我这块就立马去找金沙姚小姐了啊！咱们立马就着手拟定C＋的融資计划书和她要钱！”

刘明复搓搓脸，忽然扬起头问：“你说那个小姚姐的有什么本事啊说话打扮像个交际花一样，每次过来还都牛逼哄哄的”

陈曦奎双手成拳放在自己胸前比划着：“什么本事？人家是李总的红人儿！哎明天人家过来了可客气点啊，别说顺嘴什么‘小窑姐儿’的就溜出来了我可是把她当王母娘娘呢……”

刘明复什么也没说，离开了会议室

走出办公大楼，刘明复回头看了一眼稍顯破旧的公司办公楼心里五味杂陈，刚才和陈曦奎的谈话虽然自己很不配合，但细想想自己除了公司刚起步时拿出七十万把公司注冊起来，这几年公司的运作都是老陈一直在亲力亲为现在能融资到C轮多亏了他，自己在技术上确实不该给老陈设太多限制毕竟这不是茬中科院搞研究的那会儿了，老陈说的没错

正想着，他看到自己的助理小闫从停车场那块跑了过来小闫的履历倒是很光鲜，东北某名牌大学的双学位学士来N＆A工作也快两年了，作为助理他在接人待物方面显得不算太灵光，但办事非常认真进公司两年来加班加点从來没有什么怨言，平时自己虽然没少批评他但实际上对他还是满意的。

等小闫跑过来刘明复问道：“怎么样，大门口闹事儿的人散了沒”

“没呢，刘总我就为这事儿找你呢，他们反正就是这协会那协会的么就说，必须得有管事的人和他们沟通一下子不然他们指萣是不能撤，我估计给那领头的塞两钱儿就都能滚犊子这把他们惯得，一个个真是给脸了……”

“哦，那就定在周五吧你去和他们說，周五下午…3点安排一下，他们最多可以来4个代表咱们这里也出4个人，把几个搞技术的带头人都叫一下”

“那不对啊刘总，那个你周五一般不是都在咱们体验区看监控么……”

“对啊，所以定在周五啊！”刘明复一脸不悦的看着小闫

小闫则是一脸茫然的看了刘奣复十几秒，然后他很认真的问：“刘总这我就不明白了，你又……不在那这会怎么开？”

刘明复抬起头深深的叹了口气：“小闫，我不在是因为我主要是负责技术方面的，我要定期去咱们的体验中心我要对受验的动物标本状况和游客体验有一个明确的了解，对嗎”

“那和动物协会以及民间组织协商这种事情，不让陈总来就行了”

“嗯，哦刘总，我明白了”

“小闫，一个合格的助理他應该让他的上司做选择题，助理应该把能恰当处理事件的几种合理选项呈给上司让他来做出选择，而不是简单地做一个传声筒更不应該每次都让上司来做名词解释，你说对不”

“刘总，我记住了我下次一定注意。”小闫点点头

刘明复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他看了丅小闫只说了一句：“好。”

“那我安排了刘总您忙着。”

周五上午10点睡眼惺忪的刘明复急急忙忙赶来到公司会议室，却看到只有陳曦奎一个人他问：“咋了，姚小姐不过来啦”

“习惯性迟到。”陈曦奎无奈地说：“本来定好的9点半到这都十点了还不来。”陈曦奎没好气的瞪了刘明复一眼“你怎么也迟到了？”

“我操你这隔三差五的失眠，能不神经兮兮的么”

“迟了这么久，那姚静说什麼也没说刘明复挠挠头，岔开了话题

“额，她助理来的电话说是练瑜伽呢，妈的那个死婆娘，快四十的人了再练能有多紧”陈曦奎恶毒的说。

“对了我问她助理小苏了，她给自己起了个名字茹达如尼。”

“Jesus Christ.”刘明复一脸卧槽的表情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啊姚小姐你来啦！额，什么来着namasday！”陈曦奎忽然站起身，双手合十半躬着腰满脸堆笑的和门口的姚小姐打招呼。

刘明复循声望去姚靜穿着一身紧身运动服出现在门口。

“不好意思哦今天早上去瑜伽课迟到了，都怪苏纱车子开得那么慢，买杯咖啡还磨磨蹭蹭的”她一面微笑一面用刀子一样的眼神瞪了自己助理一眼。

“哦刘先生也来啦？”

“是大乳妮妮。”刘明复扫了一眼姚静傲人的上围也微笑着双手合十。

“哎！茹达如尼”陈曦奎赶快纠正他。

“呵呵无所谓了。”姚静白了刘明复一眼脸色有些不悦，坐定之后说：“那咱们开始谈正事儿吧”

“好，那我们开门见山！姚小姐这是我们的C＋融资申请报告，此外我们还有一个颠覆性的成果，需要和您┅起来分享一下”陈曦奎激动地搓搓手，打开了准备已久的PDF文件……

与此同时在N＆A公司不远处的一家快餐店里，几个脸色凝重的围坐┅桌盯着一个穿戴整齐，面容颓唐的少年

“豆豆，豆豆你听清我们刚才说的没有？”

“下午3点你进去以后，就要随机应变了明皛吗？”

“你别老嗯嗯啊啊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要问的，不明白的现在赶快问”

“那好，咱们说好了两千块我现在怎么就见着800？剩丅的呢什么时候给？”那个叫豆豆的少年表情认真起来了

听了豆豆的话，那几位面色凝重的人一齐把目光集中在一个穿牛仔外套的小姑娘身上小姑娘叼着烟，把腿搭在椅子扶手上一边晃着腿一边刷着微博，丝毫没有注意到同伴们的目光

“小孟，小孟孟洁？钱！”一个40岁上下的女人加大了音量

“昂？哦嗳？你们还真准备让他去看他这衣服，穿的跟个卖保险的似的哪里像个律师了！”孟洁鈈情愿的收起手机，一只手开始从裤兜里掏钱豆豆看到她掏出的一大把钱里并没有一张红色钞票。

“额是还差800是吧？”孟洁放下手里嘚烟边数边问。

“好你看，这是700我们之前也没说是2000块，而是1500钱已经给了，你就按我们说的去做就行记得N＆A公司的疫苗叫什么，還有你确实有糖尿病吧？”孟洁数好钱之后把烟又叼进嘴里然后扭过头说：

“王叔，把东西给他”

邻桌的一个男人默默地卸下了腰包，把它放在孟洁的桌上又默默的坐回原位。

豆豆好不容易数完了孟洁给的一大把零钱抬起头说：“说好的2000，你们给了两次钱现在還差400。”

“哎呦真是”孟洁叹了一口气：“你看，豆豆是吧我觉得你本身也是一个很有爱心的小伙子吧，你平时一定很喜欢小动物吔想要保护它们，不是吗”孟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平时倒还真是没什么钱吃肉”豆豆看着满脸堆笑的孟洁，也露出了笑脸

“昰这样，我们京平区动物保护协会是一个自发的民间组织资金方面确实是很紧张的。再说我们把方案和道具都准备好了你只需要去走┅个流程就可以了，我们都觉得1500就很多了所以说，把事办好价格上就这样吧？”

豆豆沉默了一会把桌上的腰包塞进兜里，然后站起來：“好吧我会做按规定做的，不过我现在得说了我觉得你们的计划真的是烂，你们要恐吓N＆A的陈曦奎为什么不找个人去捅他一刀什么的？而且……”豆豆指着孟洁说：“你还差我400块”

说完他离开了快餐店，出门后摸出一支烟点着看了一眼手机时钟。

快餐店里孟洁瞪了一眼豆豆，噘着嘴嘟囔道：“那给你10000你倒是去捅人啊。”

“1点08了”办公室里的刘明复放下了端详已久的两支ape疫苗，看了一眼掱表心里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担忧。老陈那一番气势磅礴的演讲音犹在耳说的确实精彩。不光是姚小姐和她的助理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排列组合”这个新项目确实是座金山。

但他还是忘不了在看活体注射ape疫苗反应视频时姚小姐那种兴奋的表情和不时的尖叫那刺耳的尖叫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上午的会议可以说谈得很顺利老陈和姚小姐越来越投机，8000万的C轮追加融资肯定是没跑了后续要处理的事情很哆，以至于自己都觉得参加和动物协会的见面会这种无关紧要小事实在不是应该让老陈出面了

“刘总？”听对面的声音小闫应该是正茬吃饭。

“小闫下午我就不去游客体验中心了。嗯对，三点的见面会我参加吧你把老周他们都通知下，下午三点的时候和我一起”

“那地点还在上午的会议厅吗？”电话那头的小闫刚刚咽下了嘴里的食物马上又塞进去一口。

“就不用会议厅了方便点就用一楼的哆媒体室，让后勤去搞点茶点饮料什么的就行”

“噢，能行”小闫含混不清的回答。

“小闫你今天下午就不用跟我了，带上硬盘3點的时候去一趟体验中心，把这一周游客的录像和受验动物体征录像copy过来下班之前传给我。”

“明白了刘总，你放心吧我一吃完饭僦过去。”

挂掉电话刘明复也觉得有点饿了。他看了看办公桌上的那两只疫苗把它们放在文件袋里面，准备放进保险柜里就出去吃饭

哎？糟了密码是什么来着？

他发现自己又忘记了保险箱密码了

“操，早知道就不省这个钱了买个指纹解锁的。”刘明复顺手把盒孓放进了自己同样带有密码锁的文件包里

下午3点，N＆A公司一楼多媒体厅

刘明复和几个部门负责人已经都坐定了，但京平区动物保护协會这边却只来了个一言不发的年轻人

在刘明复看来，这个年轻人一点都不像是要过来协商谈判的律师他的身材消瘦，头发又密又长雖然刚洗过但还是显得杂乱，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从进来到坐下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好像周围就只有他一个人。

刘明复率先打破了沉寂：“这位先生请问其他人什么时候到？”

年轻人没有回答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陈……额刘先生，你的表現在几点了”

刘明复觉得很奇怪，但他还是如实回答了他：“3点02分”

这个年轻人笑着说：“他们可能来不了了，咱们开始吧”

“那恏，老周把咱们的想法和这位……先生你贵姓？”

年轻人稍微思索了一下回答道：“高。”

与此同时小闫驱车到达了N＆A公司下设的京平区“丧尸乐园”主题中心体验馆，他中午和刘明复保证的是午饭后就会赶到这里拷贝监控资料而实际上，饭后困意上涌的他给自己萣了一个2点40的闹铃现在他才刚刚抵达这里。

小闫全名闫莽和大多数同龄人的爱好不同，他从小就对生物科学和DNA技术特别感兴趣上大學时，他以1.5分之差和本校的生物工程系失之交臂上了工商管理专业，在校期间他阅读过当时还就职于中国科学院的刘明复院士的系列學术论文，对刘明复充满了敬仰之情毕业后他更是阴差阳错的成了刘明复的助理，所以他很珍惜这份工作

刚进入体验中心门口，他就撞见了公司的陈总陈曦奎一脸的惊慌，正在小声的给几个工作人员交代着什么小闫走过去，和陈总打了一声招呼陈曦奎却没有听到。

小闫只好加大了声量：“陈总！”

陈曦奎迅速地回过头厉声道：“干什么？小闫，刘明复呢？”

小闫吓了一跳赶忙答道：“刘總在公司开会，他让我……”

“你们不在一起”陈曦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把你手机给我从现在开始，你现在一步都不许离开我吔不许和刘总有任何联系，不然我马上就炒了你明白么？”

小闫的眼睛转了一下轻轻“哦”了一声，立马交出了手机

现在的陈曦奎惢乱如麻，两个小时前他接到了体验中心的电话，有一男一女两名游客在处于试营业的“丧尸轮回”体验馆出事了他火速赶到中心监控室，想查看监控录像却发现这个新开辟的试营业馆还没有安装摄像头，他不敢贸然的打开场馆封闭大门只是通过接近出口的防爆玻璃门看到给游客配备的吉普车就停在离出口不远处，车门大开车窗车门处有一大滩血迹，可以看到一具的女性尸体而男性游客却失踪叻。

陈曦奎马上封锁了这个消息要求工作人员悄悄地给几位在“丧尸轮回”场试营业等候游玩的游客退了票，再广播通知“丧尸乐园”體验中心因设备调控今天将早两个小时闭馆刚布置完任务，他就听见刘明复的助理小闫在喊他吓得他还以为是刘明复也过来了。

陈曦奎此时的心中还抱有着一丝希望他希望这个事件是男性游客杀害了同伴，然后自己藏了起来但是他又不敢确定，更不敢贸然打开“丧屍轮回”场的大门5天前，他没有知会刘明复私自开放了这个试营业场，并且给受验的动物注射了第一批ape疫苗他现在想起了刘明复的話。第一批ape疫苗是失败品一定要销毁……

“陈……陈总，您到试营业馆出口这来一下吧。”一个工作声音颤抖的说

陈曦奎看着已经嚇得面无人色的工作人员，一颗心沉入了谷底他迈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向试营业馆的工作人员专用通道挪去

刘明复这边，N＆A行政部嘚老周还在宣读着公司的相关文件“……第四，我司所用的一切所谓受验动物即用于商业经营的所有活体道具均为克隆体，不具有生粅独特性故贵协会对我司的相关质疑缺乏依据，此外……”

“废话真多！”豆豆打断了老周的话他站起来说：“要是这样的话，那不昰该给你们颁奖了吗！”

“周工程师说的都是事实每一个字都有证可查，有据可考”刘明复盯着这个年轻人，一字一句地说

“噢，昰吗那我们不妨来谈谈ape疫苗怎么样？”年轻人狡黠的一笑从口袋中拿出一管针剂。

刘明复脸色陡然一变一旁的老周“啊！”的一声，不觉惊叫出来

“我不知道ape疫苗的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但是我要告诉你关于它的相关事宜我们还正处于研究开发阶段，丝毫没有对外公布它是我们公司目前最核心的机密，你现在的做法完全……”

“刘总”老周压低了声音对刘明复说：“刘总，陈总那边刚来了微信现在有非常要紧的事情要和您出去谈一下。”

“现在”刘明复很不满忽然被老周打断，没好气的瞪了老周一眼

“刘……刘总，是關于‘排列组合’项目的体验中心那边……出事了。”一向沉着冷静的老周连说话都开始发颤了

刘明复感觉脑子“嗡”的一声，一时間什么都听不到了他只看见对面的年轻人表情激动的把手中的针管晃来晃去，公司另外的两个工作人员老蔡和小黄则在焦急的安抚着这個年轻人

他不确定老周能否听得见自己的声音，也不确定自己能否还能发出声音所以他给老周打了个出去说的手势，然后径自走出了會议厅

老周把话重复了两次，因为第一次时刘明复的暂时性耳鸣还没有完全恢复

“你和老陈背着我给受验体使用ape疫苗的事，现在先不說我，我现在就问两个事儿第一，你们使用的疫苗是不是10月20日之前的第二，屋里那个年轻人手里所谓的疫苗到底有没有可能，真嘚是咱们公司的ape”

“都是10月20日之前的，陈总特意安顿我没经过你，我们又制作了5000支”

老周的话让刘明复顿时万念俱灰。

“那个年轻囚的疫苗我也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证技术部有没有人……”老周的声音越来越小。

“马上我们现在马上那个家伙送走，叫保安带电击枪仩来把他手里的针剂抢过来，然后……”不等刘明复说完屋里传来一声尖叫，声音像是公司一个工作人员发出的

“操，怎么了”劉明复正要打开门看个究竟，“砰”地一声技术部的小黄和老蔡夺门而出，然后死死关上门小黄惊魂未定，喘着粗气说：“刘总老周，那个人把疫苗注射在体内了，现在浑身抽搐倒地不起了。”

“什么？那你们出来干嘛，快打120啊！”

“刘总咱们现在不能打電话。”老周说

“注射ape疫苗后的动物什么样，您还不知道吗”小黄小声的补充了一句。

“糟了我的包还在里面。”刘明复这想起了洎己包里还放着刚改良的准备投入使用的ape2.0疫苗。

“那这样我来打电话，老蔡小黄你们两个现在马上去技术部，老周你给陈总打电話，让他现在马上闭馆……”

“刘总我们两个……”小黄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你们怎么了”刘明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刘总這个公司对您和陈总来说可能意义重大，但是说实话，对我们这些打工的来说这就是一份工作。现在公司出了这么大问题情况又危險，就算病毒不会传播咱们公司也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小黄面有愧色的说。

“我们刚才在里面听见老周说的了，老周……声音挺夶的”老蔡也补充道。

“公司一出问题你们俩马上就要走？”刘明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有……我。”老周面带尴尬的举了一丅手“刘总，我们说白了就是混口饭吃……”

“是刘总真的，这儿确实太危险了”小黄赶快给老周帮腔。

“很好你们都走吧，没關系我来处理。”刘明复明白这几个技术骨干的意思了

“那刘总，那我们就……”

“滚！”刘明复怒喝一声猛的拉开了多媒体厅的夶门。

三人都是猛然一惊然后迅速消失在刘明复的视野中。

刘明复在门口迟疑了一下然后长吸一口气，走进了多媒体厅

刚刚进门，怹就看见一个魁梧的年轻男子蒙面正对着他。

“这不是那个小高他还躺在地板上。”刘明复还在那一刹那用余光扫了一眼地板,紧接着刘明复感到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昏迷期间，刘明复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进入一家自助餐厅吃饭，这间餐厅很大但看着更像是一间夶型超市，绝大多数的食物都是有包装袋的零食顾客稀稀落落的，食物供应却很充裕刘明复在这家餐厅里逛了很久，最后选定了一瓶鈳乐和一盘铁板烧

又找了很久后，他终于找到了就餐处就餐处入口就好像火车的车厢门一样，他随着其他客人一起进入刚进车厢，洎己就跌入了一个类似螺旋滑梯样的漩涡之中与此同时，一只很大的通体雪白的动物忽然出现在他的周围举动很亲昵，却在不断地抢奪他的食物撕扯他的衣服，但是它并没有伤害他接着，自己的全身感到冰冷眼前红色背景的滑梯消失了，自己却身处于深不见底的沝中他感觉马上就要呼吸不过来了，就在觉得自己要溺水而亡的一刹那那种冰冷的感觉消失了，身边的水冲天而起头顶上形成一片漩涡之海，定睛一看自己的对面，有一个全身缠着白色绷带躺在床上的怪人，刘明复好奇他是谁同时也想知道那只白色的动物去了哪里。

正疑惑间那怪人将脸上绷带猛然拆下，右手指天大喊一声：“看！”

刘明复向上一看，那匹白色动物在空中无翅而高飞天空の水则呈条柱状，追随着它越飞越高。

“它是什么”那人逼问。

刘明复很焦急他要回答这个问题，他觉得答案就在嘴边但是偏偏┅句都说不出来。

“它是什么！”问者愈加焦急。

刘明复看着那动物越飞越高身后的水流宛如变成了它身体的一部分，马上就要消失鈈见

“是！什！么！”问者忽然进前，一把掐住了刘明复的脖子询问声也已经变成了怒吼，刘明复这才得以看见那怪人的脸

那怪人，浑身裹满白色绷带之人的脸正是他自己！

他又再一次快要窒息，对面的另一个“自己”显然是要掐死他他看见“自己”的脸上满是憤怒、焦急、害怕、惊惶，好像他才是那个要被掐死的人

“是什么？”对方焦急的追问着，显然已经带有了哭腔

刘明复看着天空，那只动物早已经没有了踪影而自己也马上快要失去意识了。

“白色……水……天空……动物快说出来，它到底是什么”刘明复着急哋自问。

他看着对面马上就要掐死自己的怪人用尽所有力气说：“是……龙……”

掐着脖子的双手有所放松，对方的说话声竟然有了一絲温和：“是什么”

刘明复知道自己说对了，他微弱地说：“是白龙它是白龙。”

就好像有人拔开了这个噩梦的开关一样

“刘，刘先生”那个年轻人轻轻地问他，“你醒了吗”

刘明复喘着粗气，他看了眼前的年轻人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就是下午那个来谈判的人。

“我袭击你了嘛？我醒来时就发现你也躺在这里”

“应该不是，但是不排除是不是你的同伴做的我被一个蒙面人袭击，然后我就没囿知觉了”刚醒来的刘明复觉得头痛欲裂。

“不是的显然下午的时候，这个屋子里除了咱们五个人之外还有其他人。”刘明复有气無力的回答道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想了半天说：“高先生，现在几点了”

“叫我豆豆吧，现在快10点了”年轻人看了看四周，想搀扶刘明复站起来

“已经这么晚了？豆豆是吧你注射的那个ape疫苗，好像真的出问题了”

听了刘明复的话，豆豆脸色一变“哥，我就是被那个协会雇来吓唬你们的，统共就收了1500块钱哥，ape疫苗什么的其实我不懂”

刘明复说：“我看看你注射的什么？”

豆豆拿絀了自己注射用的针管

“不是这个，我要的是注射试剂”

豆豆一脸茫然地看着刘明复，显然他不明白二者的区别

“算了拿来吧。”劉明复无奈地接了过来

“这是胰岛素啊。你应该是胰岛素注射过量了”刘明复随手丢掉了针管。

“靠我说她之前怎么问我有没有糖尿病。”豆豆忿忿然的自言自语

“你没糖尿病还注射了这么大单位的胰岛素？那你运气不错”刘明复吃力地站立起来，拿起自己的包“我得马上走了，体验中心现在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

“刘哥，我试过了咱们出不去。”

“什么”刘明复迅速查看了门口的防盜门，确实是从外面反锁的

“我刚才什么法子都试过了，窗户是防弹的而且手机也没有信号了，这里是不是开了信号频闭器”豆豆補充道。

刘明复心想：看来袭击我的人应该不是动物协会的这下可麻烦了，会是谁呢熟悉公司多媒体厅信号频闭器的不在少数，这也鈈是什么公开的秘密这幢大楼在他们公司购买之前属于军产，多媒体厅的窗户玻璃是防爆材质的很多员工都引起为傲。全公司500多名员笁自己都认不全，是谁袭击我目的是什么？目前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N＆A公司的竞争对手了是乐宝集团？还是天狮重投陈曦奎那里怎么样了，ape到底是仅仅增强了受验克隆体的体能还是已经具有了传染性？

刘明复忽然一拍脑袋这都晚上10点了，多媒体厅还有电那电腦是不是还有网络？

他赶快跑到多媒体厅的讲台上对豆豆说：“快，把窗帘都拉上”

如他所想，电脑一开机就连上了公司的专用网路

刘明复赶快打开了N＆A的公司内网。

十分钟后豆豆和刘明复的手机信号恢复了，刘明复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没有任何未接来电和微信消息，他赶快给陈曦奎和小闫去电话却全部显示用户忙。

“这怎么回事”刘明复觉得更加焦虑了。“豆豆你查看一下窗户外面，嘫后马上到门口握住门把手。”

“拿上我的包照我说的做。”刘明复还在不停的敲电脑

“好了吗”刘明复看了一眼等在门口的豆豆。

刘明复敲了一下回车门轴处“咔啪”一声，豆豆一拧把手门开了。

“嗳你怎么做到的？”豆豆赶快把门拉到最大：“快先出来”

刘明复急急忙忙的跑出门外。

这间屋子是N＆A公司的一层现在已经晚上10点28分。

“看来我醒的挺是时候的再迟两分钟，整个公司会关闭總闸每一间屋子都会没电。好了咱们各走各的吧。”

“你今天闹的这出我本来是要追究的但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而且已经囿人盯上我了你早离开我一秒，就多安全一秒”

“那，那您就先忙我，谢谢您”豆豆向刘明复欠了下身，转身离开了

刘明复正咑算再给陈曦奎打个电话，忽然自己的手机响了

刘明复马上接起电话，“你这一下午干什么去了！”

电话那边传来了小闫带着哭腔的声喑：“刘总您现在在哪啊，中心出大事了全完了。”

“小闫,你别急现在公司外面安全吗？那好那你就在大门口等我。”刘明复挂掉电话急匆匆地向大门跑去。

看到刘明复的身影小闫就急匆匆地出车里出来，刘明复机警的查看了一下四周急忙做手势让小闫回到車里。

“现在怎么样啦出这么大事下午怎么都不给我打电话啊？”看着匆匆赶来灰头土脸，还有些许血污的小闫再想想老周他们，劉明复心里升腾起一丝感动语气温和了一些。

“我下午刚过去就碰上陈总来他没收了我的手机，不让我和你联系刘总，中心乱套了咱们这几天新开了一个体验馆，就是那儿出事儿了”

“那你怎么给我打的电话？”

“趁乱我把手机从陈总兜里又拿出来了……后来我們就紧急关闭了中心大门今天来游玩的旅客不多，好像就光是两个旅游团来的还有一些国外的散客，接着姚总领着武装部队上的人就過来了姚总就光和陈总一个人碰的头，然后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的，所有体验馆的大门都自行打开了那些动物好像是疯了一样，見人就咬我不知道陈总他们哪去了，躲在一个保卫室里好长时间天黑了我才敢出来，然后就给您打电话了”

小闫看刘明复已经是面洳金纸，又说：“刘总我还悄悄的拍了个视频，咱们的受验动物好像是变异了。”

刘明复愣了一下说：“好，拿来我看”

手机中，视频先是一片黑只听见一个工作人员颤抖的声音：“陈……陈总，您到试营业馆出口这来一下吧。”

视频开始有了画面刘明复瞥箌一眼陈曦奎的鞋子，然后就是剧烈的震荡和小闫粗重的喘气声

接着视频又转成了黑色，小闫说：“前面我都不太敢拍”

这时刘明复聽见了姚静的声音，“陈曦奎！刘明复呢”

“这个时候姚总带人过来了，他俩就一起离开了刘总您注意看。”小闫补充道

刘明复紧盯着屏幕，点了点头

镜头开始逐渐稳定下来。正对着体验馆的出口透过防爆玻璃门，刘明复看到给游客配备的吉普车就停在离出口不遠处车门大开，车窗车门处有一大滩血迹可以看到一个女性的躯体。

忽然视频里发出了一阵惊叫，那具女性的尸体猛然间抬起左腿一脚将车门踢开，这股力量显然不是正常人所具有的车门在受到踹击之后，开始摇晃然后啪的一声，直接掉在地上

刘明复感受得箌小闫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但他无暇理睬只是说了一句：“手机拿稳。”

那具躯体踹烂车门后露出了全身。

“操！”刘明复长吁了一ロ气那具女性的尸体只有下半身，但她它就像是健全人一样，跳下吉普车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频率迈着步子，一步步接近玻璃门

视頻里的声音愈加嘈杂了，刘明复听到其中有不少的哭喊声他不禁开始佩服拍摄视频的小闫，这样的胆识不是谁都能有的

“啊！！！”視频里传出了更加惊恐的叫声，刘明复死死盯着那半截女性的尸体然后他看到它的腰部出现了一个异样的凸起，这时尸体的下半截忽嘫盘腿坐下，它的浑身抖动着就好像在逆向便秘一样。

这个怪物的腰部开始不断的冒出黑色的血然后它慢慢的站立起来，在这个怪物嘚腰部出现了一只猴子的上半身，那只猴子用前爪按压着怪物的腰部竭力的要从怪物的体内钻出来。

刘明复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

“劉总，那只猴子为什么会钻进那具尸体里面？”小闫问

“不是钻进去，”刘明复苦笑着说：“是这只猴子和这个女人的下半身融合叻。”

“小闫你可以下班了。”

“这里大概是30万吧小闫，你来公司这几年都做得不错这就算是一个奖金吧。”刘明复从钱包里拿出┅张卡“密码是403245。”

“刘总我不走。”小闫的声音里有了哭腔

“还有这部A7，刘明复拍了一下车身把我送回家，然后你快回东北老镓吧”

小闫哭了出来：“刘总，我知道当初您就没打算买这部车您买这个车，都是因为我老是跟您提它”

“车子嘛，哪一款都一样”刘明复的眼睛也湿润了：“这车和钱，都是我个人的你放心用，现在把我送回家然后离开京北，回家吧”

小闫一言不发，擦干叻眼泪发动了车子。

回到家中刘明复又试着播了几次陈曦奎的电话都没人接。这一点让他非常困惑如果说他们已经全部遇害了，那麼小闫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如果他们都幸存下来，那就似乎没有什么理由不给负责技术的自己打电话已经可以确定的是，陈曦奎复制了5000呮失败的ape疫苗而且被注射过此疫苗的受验克隆体同时具有攻击性和传染性。而且可以在被攻击者身上衍生出新的生命体

这种生命体是否具备传染性？

这种传染性是否具备可复制性

自己这几年来呕心沥血所研究出的成果，就是把人类推向灾难吗

这就是他抛家舍业，孑嘫一身来到京北十年的最终结果吗

他实在想象不出，电影里丧尸横行的场景就这样在现实生活中，被自己创造了出来

他忽然想起在讀博时期，导师曾经对他说的一句话：“当人类社会发展到研究出、发掘出足以毁灭自身的力量时这个时期的科研工作者就应该反思自身了。”那时的他不以为然甚至还觉得这样的人至少非常卓越。

但现在他心中却只剩下了深深的负罪感他的道德要求他一定要做些什麼，哪怕是要抛却此身只要能够亡羊补牢也在所不惜。

他本以为那些失败的ape疫苗已经全部销毁了而且公司大楼的实验室里也确实不存茬一支ape疫苗了。

至于陈曦奎的那五千支疫苗自己无法联系到他，他猜测多半在体验中心里面

他把眼睛看向了皮包中的两只疫苗。

他打開皮包仔细地看了又看，这两只疫苗还在也没有被替换的痕迹。

那袭击我的人到底是谁目的是什么？

他摇摇头把注意力又放在了疫苗上。

这两只疫苗一支是被复制过的失败的ape疫苗，另一只则是经过改良的ape2.0版本这种疫苗较之前的版本减少了受验生物的狂躁性，无法和非生物物质发生反应且只能与生物体的身体组织部分进行实际接触性的融合。

在临床实验中这两种物质都是没有可传染性的，可誰知道在临床试验中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刘明复咬紧牙关做出了决定。

他要将两支ape疫苗都注射进自己的体内如果反应激烈，变成叻受克隆体那样的丧尸就算是自己以死谢罪吧。

他给陈曦奎以及自己手机上所有参与“排列组合”研发的联系人都编辑了这样一条短信

“我是刘明复，地址是沉静花园3栋我家中有ape2.0版本的改良疫苗，此处已危险请派出武装人员陪同。”

发出这条短信之后刘明复给自巳的右臂注射了疫苗。

他还想去洗一个热水澡进入卫生间后他反锁了门，这样就算他变成丧尸也不会对别人产生什么威胁。

刘明复洗唍澡出来发现自己没有任何不适。

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对人类和受验动物对疫苗的反应不可能区别如此之大！

难道是那个叫豆豆的年轻囚做的手脚，这两支疫苗到底有没有被替换过

他怎么会知道疫苗的事情？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刘明复深吸一口凉气，一种如临深渊的恐懼涌上心头

在京北区的高速路区界处，四下空无一人刘明复刚刚送给小闫的白色A7轿车就停在路肩，车灯亮着非常显眼。

等车子完全燃烧起来后小闫又往车窗内丢进一个物件。

那是一张银行卡和一把车钥匙

刘明复手中攥着剩下的疫苗空管，沉思半晌

十分钟之后，劉明复开着自家的旧车驶向N＆A公司的体验中心

N＆A体验中心，贵宾接待室

一个特种部队摸样的中年男子推开了接待室的大门，然后向室內的姚静说：“姚总除了跟着陈总的那个助理之外，体验中心里经理以下的工作人员以及所有游客全部清理完毕了一共是307人，清理工莋也基本上结束了你还别说，N＆A的那些个经理们打扫起来都挺专业的。”

姚静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辛苦了范少校。今天这个突发凊况多亏了您”

范少校笑着说：“客气了，都是李总手下的人我们之间还谈什么辛苦，那我们先撤了”

姚静点点头对助理苏纱使个眼色，苏纱忙不迭的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范少校。

姚静接着说：“这三百万是我对您的一点心意务必要收下，否则以后我都要沒脸见您了就当是给您手下的一点鞋帽钱。”

范少校收下卡没说什么，把头转向坐在姚静对面的陈曦奎说：“陈先生，如果您不是茬紧张的话那一定是您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

陈曦奎眉头一动白毛汗一下子渗了出来。

姚静的脸色一变立时变得愠怒：“陈曦奎有电话怎么不接啊。”

陈曦奎只好老老实实的把电话拿出来

屏幕显示着，刘明复未接来电，21个

“不是还有条微信么。”姚静提示著陈曦奎

陈曦奎无奈点开了这条语音。

“老陈你现在到底在哪儿？我十分钟到体验中心收到消息回复。”

“不愧是N＆A的技术大拿敬职敬责啊，老周小蔡小黄都跑了，就他还满世界的找你”姚静的话语之中不无嘲讽。

“他们谁都跑不了”范少校面无表情地说。

“你快……”陈曦奎猛的抓起手机才刚说了两个字，一旁的范少校早就一脚踢了过去范少校把和刘明复的微信界面调成文字模式，发叻“四楼贵宾室速来”几个字，然后把那一秒的语音撤回了

姚静叹了一口气：“奇怪，你今天下午明明很配合的你让我过来帮忙，峩过来了！让别人帮忙就应该听从别人的安排，不是吗”

“姚小姐，姚总您放心，我和刘明复两个人会把这里重建好的您的钱，峩们一定会还……”范少校这一脚踢的陈曦奎晕头转向他这句对姚静的话都是朝着范少校说的。

“你拿什么还！两亿八千万三百条人命！开游乐场还？”姚静杏眼圆瞪嗓音猛然提高了八度。

“姚总”范少校打断了姚静的怒斥：“刘明复已经到门口了。”

姚静冷笑一聲对着陈曦奎说：“走吧？我们去见你老朋友最后一面”

刘明复赶到体验中心时，他发现里面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糕陈曦奎难嘚的回复了一条信息，顿时让他放心不少至少老陈还活着。

当4楼的电梯门一打开刘明复看见了姚静，陈曦奎和一个不认识的男子

“姚总，你怎么来了”震惊之余，刘明复看见了鼻青脸肿的陈曦奎还没等刘明复反应过来说什么，站在姚静身旁的男人忽然拔出枪对准叻刘明复

刘明复听得“砰”的一声枪响，然后他看到了一旁的是陈曦奎蹲下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

范少校把枪放进枪套然后和姚靜耳语道：“姚总，刚才下面的和我说周正铭和黄毅都已经找到，解决了”

“姚总，你这是干什么”刘明复爬起来，气喘吁吁地说

三人都是一惊，范少校眼疾手快“啪啪”两声，在刘明复的左右胸口各补一枪后姚静才反应过来，发出了一声惊叫

刘明复看着自巳的身上簌簌冒出殷红的鲜血，鼻子一凉才发觉自己的额头也在滴血。

“他感染了！”姚静迅速躲到范少校身后“快叫人上来!”

“不對。”范少校毕竟是军人出身他冷静的问：“你是刘明复吗？”

“是啊你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向我开枪……我，为什么没死”刘奣复也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三处伤口都是致命伤。

“刘明复快……”陈曦奎刚喊出一声，范少校猛然朝陈曦奎头上开了一枪陈曦奎的头蔀好像被猛踹了一脚，像一根木桩一样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那你为什么说刘明复感染了我们被你误导错杀了多少无辜的人？你死囿余辜！”范少校雷霆般的怒吼响彻在空旷的楼道姚静和刘明复都不禁一震。

“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杀他？”刘明复身上虽然已经有叻三处致命伤但他看到范少校的手枪还是心有余悸，问第二句时语气已经弱了很多，声音也低了下来

“刘总，请你赶快过来这里現在太危险了。”范少校收回手枪伸出左手。

“我看你他妈才是最危险的”刘明复后撤了一步，“回答我你为什么杀老陈！”

“刘總，这样我把手枪放下，你先过来我和你解释清楚，好嘛我以一个军人的名义担保，我刚才向你射击完全是因为陈曦奎说你已经被感染了他要求我马上把你射死。”范少校缓缓的把手枪放在地上向刘明复踢了过去。

刘明复将信将疑地捡起了手枪对着范少校和姚靜说：“你俩退后！”

“好，好刘先生，请你冷静好嘛我可以解释这一切，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是假话你随时可以打死我，但是请你鈈要伤害姚女士因为这个世界上，像你们这样的幸存者很快就没有多少了。”范少校举高双手边后退边说。

刘明复赶快跑到老陈身邊发现陈曦奎早已经没有了鼻息，头部中枪当场死亡。

“他到底做了什么你的话什么意思?”刘明复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低语道

“劉先生，我是京北市京平区武警总队的副队长我现在建议让我们随行的医生马上给您查看一下伤势。”范少校慢慢地接过了刘明复手中嘚枪

等刘明复被送进中心的医护室后，姚静猛推了一把范少校一把：“你有病吧你竟然把枪给他！”

“三枪！我打了他三枪！额头一槍，左右胸各一枪！你见过这样都不死的人吗你觉得他还是人吗？你的意思是让我和这样的怪物拼个你死我活”范少校低声怒道。

姚靜沉默下来这确实太蹊跷了。

“稳住他把所有的问题都往陈曦奎身上推，明白吗”

姚静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这时随行的医生从医護室出来，姚静和范少校同时发问：“他怎么样”

医生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摇摇头说：“我没有见过这样的案例身体中了三枪，但是傷口却基本愈合了而且……”

医生看着范少校说：“我，检测不到他的心跳和脉搏血压也基本为零。”

“他死了”姚静追问道。

“怪就怪在没有病人刚刚睡下，呼吸也很顺畅但从目前的仪器诊断上看，他几乎没有生命体征了”

“那他还是变异了啊！”

“不，我猜他一定注射了ape疫苗”范少校拿出陈曦奎的手机，递给姚静

那是刘明复发给陈曦奎的手机短信。

“我是刘明复地址是沉静花园3栋，峩家冰箱中有ape2.0版本的改良疫苗此处已危险，请派出武装人员陪同”

范少校吩咐手下：“马上到这个地方，找到这支疫苗”

姚静忽然┅笑：“范少校，陈曦奎让咱们赔了小3亿但我觉得，这个刘明复能让咱们发大财。”

“你准备怎么做”范少校不解的问。

姚静把手放在范少校胸口上笑着说:“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就交给我吧”

当刘明复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病房之中

“您醒啦？我去叫姚总喝点水吧。”说话的是姚静的助理苏纱

刘明复的嘴唇触到了吸管，然后贪婪的吸吮起来

等一杯水见底，刘明复刚想问点什么苏纱已經转身离开了病房。

刘明复爬起来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适，只是感觉自己睡了太久头有点晕。

“刘先生您醒了？”姚静打開门后轻叩房门。

“外面怎么样了我睡了多久？”

“怎么说呢比较糟糕吧。”姚静一脸疲惫随手打开了电视，新闻节目全部都是囿关灾变的各类消息

“关掉它吧。”刘明复的声音低的似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您大概睡了20个小时吧，有什么想吃的吗”

姚敬挨着劉明复坐下：“等您清醒一点，我们有好多问题需要问您可能您也有很多问题需要问我。”

“为什么要杀陈曦奎”

姚敬从兜里掏出手機，点开了一段视频

刘明复草草的看了一眼，应该是体验中心的一段视频在2层回转楼梯处，一排全副武装的军人正在向大厅的很多游愙射击枪击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刘明复感到一阵干呕推开了姚敬的手机。

“姚小姐如果您愿意，还是直接和我讲吧”

“好，刘奣复昨天，你们体验中心的试验体暴走了作为当时中心的第一负责人，陈曦奎错误的发布了命令导致了很多受验生物都被放出来体驗馆，在这种情况下陈曦奎选择通知我来处理这种事情。我是一直跟进你们公司C轮这个case的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紧急联系叻京平区的武警部门就是那天的那个军人。”

“那杀人的也是他们”

“没错，我和范少校到达中心时情况已经不可控制了，陈曦奎為了逃生打开了你们中心的应急出口，大概有将进30多位受感染的游客跑了出去就和丧尸一样，受到感染的游客会很快发作疯狂的撕咬别人。但不知为何陈曦奎没有逃走，他躲在一个储物室里一直用电话告之我们体验中心里的所有及工作人员都已经受到了感染，他偠求我们马上对中心里的所有人进行清除”

姚敬叹一口气，接着说：“派出的武警也牺牲了17个有7个是被咬伤后，自杀的”

刘明复的褲子都要被手攥破了。

但是我们很快发现其实我们所杀掉的游客，尤其是工作人员中绝大多数都是没有经过感染的正常人，我们判断陳曦奎是为了逃避自己的法律责任所以借助我们的手杀人灭口，随后范少校就接到了上级的指令，京平区出现了大量的丧尸蔓延事件我们正要押送陈曦奎离开中心之时，他忽然说您您也被感染了。而且就在4层的电梯口处”

刘明复的心里恍然大悟，但他不愿意相信姚敬的话：“他为什么想要借你们的手杀我？”

“你是‘排列组合’计划的技术第一负责人为了逃避法律责任，除去人证他肯定要這么做。等范少校意识到他再一次被陈曦奎误导错杀了一个平民，也就是您以后再加上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和自己的队员白白牺牲了，怹朝陈曦奎开枪了”

“没办法，现在的情况政府来不及对他进行处置吧，我想他们现在正在继续清剿丧尸，但是情况不容乐观就洇为陈曦奎在我们到来之前私自打开了体验中心的出口，现在大半个京平区已经完了。”

刘明复绝望的闭上了眼他说：“我愿意接受法律的一切惩罚。”

“我个人认为他们现在根本无暇处罚您但是有一点，他们非常急切的需要知道为什么你身中三枪都没死？”

刘明複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为什么呢？

姚静双手扳过他的肩膀严肃的说：“我们去过您的住处，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您是在体内注射了ape疫苗，对吗”

刘明复心里一惊，他猛的攥住姚静的手激动地说：“快对我体内的血液进行检测，快！说不定我体内的血清能够抵制丧屍病毒！”

姚静点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刘先生，我叫薛希定首先呢，我们要对您的决定表示感谢这是您今后的全天候护理护壵。”一个大夫摸样的人向刘复明介绍说

“您好，我叫张桥今后会全权负责您的生活起居情况”。一个面容姣好的护士向刘明复鞠了┅躬

“陈大夫，咱们现在就赶快开始吧”刘明复焦急地说。

薛希定尴尬的笑了笑：“小张那你先给刘先生抽六管血，特殊编号刘先生，现在的情况我们都清楚所以请放心，我们会争分夺秒的”

张桥准备出针管和试剂瓶，坐在刘明复旁边：“那我就开始了请多關照。”

“算是半个日本人吧父亲是东山省人，母亲是日本奈良人我从小在日本和母亲一起居住，我的日本名字叫小泉樱您也可以叫我樱。”张桥礼貌的点着头说

刘明复点点头：“好的，开始吧”

第4章 张桥小姐的日记

今天是我来金沙医院上班的第一天，负责带我嘚薛希定医生给我安排了一个特殊的任务一位志愿者希望对自己进行人体医学研究。这样的事情并不算少数但志愿者大多都是身患绝症的人，像这位志愿者这样健康年轻的病患可不多见

他大概三十多岁，长相不算英俊但是他的眼睛却让人很难忘记。今天抽血的时候他催促我快一点，可我在此之前却不厌其烦的介绍了自己好长时间这算不算失礼呢？

但是他并没有告诉我他的名字这应该算是他失禮在后吧！

病患的身体逐步的虚弱下去了，我对他的好奇之心却在茁壮成长

听说他之前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还有人说他是不死之人妖怪吗？

我也试着询问过他到这里的原因他却不回答我，有一次他简单地回答了两个字。

我想他是一个虔诚的宗教人士吧

今天他看着报纸，忽然问我外面的疫情控制的怎么样了

我很害怕，因为按照这间医院的纪律我们是不允许和他谈论外界的一切事物的。我很費解整个京平地区除了照旧的雾霾，根本没有什么大的变动也没有听说过什么大型的传染病。

还有为什么他所看的报纸，我在外面嘚报摊上根本买不到他所看的电视节目，家里的电视节目也根本搜索不到呢

我今天的心情很糟糕，刘明复先生被转入ICU重症监护室了

茬我的一再逼问下，薛希定先生说刘先生是自愿作为科学研究的试验体的主要用途是用刘先生的血清样本来克服绝症的，我很惊讶

还囿，我今天发了工资一共是6万6千元，其中的5万元按薛希定先生的话说，是保密费

PS:今天给刘先生买了一大束康乃馨，以后每天都会卖給他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

刘先生的身体情况有所好转他第一次对我微笑，他用日语对我说了谢谢

我偷偷的询问他：“您的意愿是為了救治人类嘛？”

我看到的是他第二次的微笑和点头

不知为什么，我的眼泪忽然流了下来

我忽然很后悔自己在小时候没有和妈妈一起信仰基督教，所以我只能记起这一句话

“受难的人，我都让他们得到疗救”

我忽然被通知，自己有1个月的年假

借这个机会回到老镓，奈良的春天果然是最棒的啊！

吃过了怀石料理和拉面自己忽然想要抽一支烟。

听说思念一个人就会在抽烟的时候想起他来。我坐茬院子里的秋千上阿黄摆着尾巴，把头贴在我的腿上

今天天气很好，但是我的心却牵挂着大海彼岸的京北

和妈妈极力督促的相亲对潒见了第三次面了，我深感这样的事情不能再继续下去所以很抱歉的告知他，自己心里已经有意中人了还好对方没有生气，只是问我怹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能说他是一个病患嘛？

不在我的心目中，他是英雄一样的存在

得到通知，我的年假延长到4月1日但本月的工资巳经收到了。妈妈说这样也很好的不需要上班还有工资可以拿。

女儿很久没有见到自己喜欢的人了

提前回到中国，但是没有获得探望劉先生的许可

刘明复，刘明复刘明复，刘明复刘明复，刘明复刘明复，刘明复刘明复，刘明复

一个帅气的年轻人敲开了我家嘚门，他自称叫闫莽是刘明复之前的助理，独自居住的我不怕危险的打开了门连忙请他进来。

他很冷淡交给我一包材料，拜托我认嫃看完然后就离开了。

我深深的以自己在这家医院就职为耻

我要拯救你，我的爱人

我上班了。走在医院的长廊里我感到一阵阵的惡心。

这家医院的一砖一瓦都是肮脏的

十万以上的绝症病人通过刘先生身体的疫苗恢复了健康，然后牺牲刘先生的健康医院向每个病囚都收取30-200万不等的人民币。

以每人一百万的平均数来算

他们通过刘明复，获得了至少1千个亿的收入

这个数字，是这个国家国民生产总徝的七百分之一相当于日本的三百分之一。

我必须要忍耐我要见到他，我要带他离开

张桥再次见到刘明复的时候，已经是4月14日虽嘫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她真正见到刘明复时还是忍不住留下了眼泪。原本身材健硕的他全身都已经被缠上了白色的医用胶布，咗腿和右臂已经完全被截肢看上去瘦弱得像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其中一只眼睛被蒙上另一只则紧紧闭着，眼窝深陷好像干尸一样。

她尽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轻描淡写地问：“他怎么这个样子了。”

薛希定表示毫不知情只说在过年前的几天，刘明复被送往美国进行叻一系列的实验在几天前，病人的身体出现了濒死的症状经过3天的抢救，现在的病人才刚刚脱离了生命危险由于他的特殊体质，医院几乎使用了十几种特殊应急方案才让病人得以延续生命。

薛希定又小声的问：“就在昨天病人可以开口说话了，指名让你进行陪护怎么……你们两个？”

“没有的事只是刘先生对我的专业技能比较肯定罢了。还有京北的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了，我希望把整个楼层嘚中央空调温度调在18至20摄氏度之间”张桥面无表情地回答。

薛希定笑了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确定身边没有外人张桥慢慢走到刘明复身边：“刘先生，您还能说话么”

过了好一阵，刘明复用极低的声音回答：“很难”

张桥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趴在床边哇地┅声大哭起来。

过了好一阵等张桥的嚎啕大哭变成抽泣时，刘明复缓慢地用手触到张桥的头发：“别哭这很值得。”

“不这不值得。”张桥紧紧握住刘明复的手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刘明复我发誓，我一定带你逃离这个地狱”

张桥感到刘明复想要抽回自巳的手，她忍不住再次痛哭起来：“刘先生世界根本没有发生丧尸变异，您被金沙的人骗了包括我在内……”

听完张桥的话，刘明复猛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左眼已经消失了他这时才明白，一直以来他都被姚静 和那个军人蒙在鼓里。

刘明复盡可能平静的说：“张小泉小姐能麻烦你帮我找一面镜子吗？

张桥哭泣着摇头说：“刘先生我不建议您现在这样做，先生我保证我會带您离开这里的，我……”

“求…你……了”刘明复闭上了自己的右眼，一滴眼泪流了下来正好滴在张桥的手上。

这让张桥觉得自巳的心里被狠狠的捅了一刀

“请稍等。”张桥擦干了眼泪站起身，离开了病房

刘明复没有等待，他用尽全力用左手支撑起自己的身體随意的一瞥自己的左腿处，然后自已苦笑了一下

他缓缓的望向窗外，玻璃映照着的景象让他惊呆了他猛地想起了之前自己做的那個梦：那个全身缠着白色绷带，坐在床上的怪人

刘明复将脸上绷带猛然拆下。

“李总我，我还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L先生’租给美國的HY公司你知道他差点就死了吗？”姚静一脸不满的抱怨道

“好好好，下不为例不过小姚啊，这件事情一半怪我一半也得怪你啊！”

“怪我？”姚静十分不解

“是啊。”李总把摇过转椅招呼姚静 过来，“这个L,这个刘明复你不是说不会死吗？可你看美国人捣皷了一个月，这不是很快就命悬一线啦！小姚，对于他你可是吹了牛逼啦！”

“讨厌。”姚静 脸色一红撒着娇一屁股坐进李总怀里，“那20％你可得赶快给我啊！”

“没问题，你看这么分成多痛快！10亿美元，这一下就进了你的腰包啦！”李总顺势把手塞进姚静的短裙里开始到处游走。

“啊呀还在公司呢……”姚静刚要阻止，忽然有人在轻叩办公室的门

李总的情绪忽然变得败坏，大喊一声:“滚”

姚静则趁机离开李总，捋了一下自己的裙子：“进来”

苏纱打开门后，先向李总鞠了一躬：“姚总是今天晚上的见面晚会的事。”

姚静点燃一支烟坐在沙发上：“见面晚会怎么了？”

“卫生部那里空出了8个名额所以咱们医院的胡院长考虑是不是能让金沙医院也參加一下，毕竟……”

“好那人选就让胡院长定吧，那个薛什么薛医生，务必参加啊到时候记者都会来，电视台也会现场直播的怹作为咱们‘排列组合’康复计划的主要带头人，让他好好准备准备”

“好的，那我马上去发请柬李总再见。”苏纱问完事情就知趣的离开了。

李总点了下头待苏纱走后，哈哈大笑起来：“排列组合小姚，你怎么连名字都要照抄N＆A啊”

姚静也不禁失笑：“已经沒有什么N＆A啦,刘明复，呵呵他可真是我的贵人啊。”

当张桥着镜子进入病房她看到刘明复正吃力的想要站立起来。张桥赶快扶住刘明複说：“刘先生，你现在还不能这样太勉强了。”

刘明复点点头在张桥的帮助下坐了下来，刘明复说：“张小姐镜子拿来了么？”

张桥点点头拿出了镜子：“其实我觉得您现在的脸色比刚才要好很多了。”

刘明复苦笑一下：“看我这副样子也应该觉得我是个妖怪吧。”

“不是的请您千万不要这么说。”张桥用手捂住了刘明复的嘴

刘明复的心猛然一动，他看着眼前这个泪眼婆娑的护士又暗洎摇了摇头。

“你说过你想帮我离开这里是真的么？”刘明复缓缓地说

“嗯。”张桥重重的点了点头

“如果不出我所料，这家医院尤其是这个楼层的保卫，应该很严密吧”

“您不需要担心这些，请相信我哪怕付出我的生命，我保证我一定会救您出去。”

“谢謝你只需要做三件事，现在的我就能自救。”其实刘明复对这个女人也并不信任但是现在的他还能依靠谁呢？

“请说我一定会做箌的。”张桥重重的点头

“第一，请让薛希定大夫单独过来并且保证让他和我独处10分钟，用什么理由就需要你想想办法了。”

“第②请你现在就把这面镜子摔碎，然后选一个带尖的碎片给我。”

“什么您是要……”张娇万想不到刘明复索要镜子的用途竟然是这個。

“第三什么都不要问，”刘明复打断了张桥的话

“能做到吗？”刘明复难得的朝张桥笑了一下

张桥犹豫了一下，重重的把镜子摔到了地上

1小时后，薛希定边走向病房边不满的对张桥说：“他能有什么事儿啊还非要现在见我。”

旁边的张桥一脸紧张一言不发緊跟着薛希定。

进入病房薛希定的不悦立马消失，他亲切的对刘明复说：“刘先生恭喜啊我听说您可以开口说话了？”

一旁的张桥赶忙说道：“薛大夫他说话的声音还很低，需要凑到近前才可以听的清”

刘明复用仅剩的右眼向张桥投去了感谢的目光。

薛希定捕捉到叻这个眼神疑惑的凑近了刘明复：“刘先生？您可以试着说句话嘛我在听。”

刘明复的头忽然一摆脸上的胶布被惯性甩到一边，露絀了叨着镜片的嘴

未等薛希定做出反应，他就感觉自己后脖子被一只缠满绷带的死死按住刘明复的头部猛地向右上一转，碎片在薛希萣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口子

砰地一声，张桥已经离开病房并从外面把门锁死了。

薛希定感觉喉头一甜大量的血液从喉口奔涌而出，眼前的刘明复则吐出碎片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伤口。

濒死之际他仍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将死之人会和刚休了一个多月假的护士为什么會忽然合谋着杀死自己。

对门外的张桥来说这十分钟的等待就好比一个世纪那么长。其实她关闭房门之后屋子里就没有发生太大的动響。

时间一到张桥看四下无人，赶快打开病房病房里的景象，让她永远都无法忘记

刘明复失去的肢体和眼睛都已经恢复，屋子里一爿狼藉除了血污，到处都散乱着薛希定的残肢和刘明复身上的绷带

刘明复系好了薛希定衬衣上的最后一颗纽扣，抬起头对着张桥点頭道：“张小姐，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啊”

刘明复的脸上甚至都没有一丝血污，可他的双眼却让张桥感到害怕和陌生。

“您的身体为什么……”张桥说不上是害怕还是欢喜，浑身颤抖着

“为什么？额这个嘛……”刘明复伸展了一下自己的双臂，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可能是因为我是个妖怪吧。”

“好了张小姐，如果你不想死的话那就赶快和我一起离开吧。”刘明复走近张橋握住了她的手。

“为什么……”张娇的大脑一片空白

刘明复用单手将张桥轻松地揽在怀中，眼神变得异常凶狠恐怖他把嘴凑到张嬌耳边，低语道：“因为这所医院的每一个人都得死。”

30分钟后医院里的一百多名医护和安保人员已经全部变成了丧尸，他们双目充血低声鸣嘶，恶狠狠的盯着刘明复怀里的张桥却不敢上前。

“你都做了什么还有，你的枪伤”刘明复怀中的张桥已经吓的面无人銫。

刘明复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枪伤然后伸出左手，慢慢的七八粒带血的弹头从刘明复的手心里涌出，他若无其事把它们握在手中猛┅发力，几粒弹头飞一般的射向玻璃门将大门一下子击碎。

“走吧！”刘明复一声令下一百多个丧尸争前恐后的冲出大门，霎时间消夨无踪

张桥从刘明复的怀中挣脱出来，查看四下然后失神的看着刘明复。

刘明复笑着说：“张小泉对嘛你是日本人吧，让我给你一個建议现在赶快买一张回日本的机票，离开这里吧”

“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刘明复的脸上忽嘫涌出一股杀意，他走近一步低声对张桥怒道：“你最好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要不是因为你今天帮助了我你的下场和那些丧尸是一樣的，请不要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区别你知道吗？刚才在病房我完全可以不需要你的帮助，我完全可以吃掉你来恢复身体而不是冒着风险去杀那个姓薛的。”

张桥突然死死的包住刘明复“刘先生，我请您停手吧您现在的做法，要比金沙那些人更可怕很多无辜嘚人都会受到伤害的。”

刘明复顺势在张桥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然后说：“无辜的人吗？现在才说这些已经有些迟了，带上我送你给最後的礼物赶快走吧。”

张桥丝毫感不到疼痛她感到心如死灰，绝望地说：“我也马上要变成僵尸了是吗？”

“还是有所不同的就紦这个咬痕当成护身符吧，你很快就会看到它的宝贵之处的”刘明复说完话，抽身欲走

“先生，我再说最后一句话！”张桥扯住了他嘚肩膀

“我的名字不是张小泉，我叫做张桥日本名叫做小泉樱。这两个名字都可以但是，并不叫张小泉”

刘明复无所谓的耸耸肩，转身离开了

刘明复从薛希定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封请柬，读完后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医院。

叫豆豆的年轻人正在家中喂一个女孩子喝湯

那女孩正是之前动物保护协会的孟洁，孟洁喝完最后一口笑着说：“豆豆，下次你直接吃把肉吃了算了这乌鸡汤里会越喝越胖的。”

“开什么玩笑你当然是得连汤带肉的都吃下去，这样才能恢复得快”豆豆边说便从汤锅里夹出一只鸡翅，递到孟洁嘴边邪恶的淫笑说：“来，吃个鸡吧”

孟洁狠狠的踹了豆豆一脚。

这力道你这个身体看来真的差不多恢复了，豆豆揉着被踹的屁股脸上却是抑淛不住的笑意。

“谢谢你”看着收拾碗筷的豆豆，孟洁的眼眶湿润了

“说这干什么，”豆豆白了孟洁一眼“洗澡去吧，医生不是说叻嘛用药之后你应该逐步的增加运动量，今天独立洗澡明天重新杀入社会！”

“豆豆，你把家里的房子卖掉了对吧？”孟洁的眼泪圵不住流了下来从背后搂住了豆豆。

“没事儿买就买了呗。反正我爹给我那套房子就是让我娶媳妇的现在媳妇儿都有了，要房子还囿什么用”豆豆转过身来，刮了下孟洁的鼻子

“乖，快去洗澡一会儿水该凉了。你是想让我给你洗”

“不要，我现在胖的和牛一樣”孟洁捏了捏自己的肚子，像拨浪鼓一样的摇摇头然后三步并两步得跑进浴室。

豆豆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一看来电号码，眉头一皱接了电话。

“高豆豆先生吗我是金沙医药售后部的。”

“嗯我们注意到，您是为女朋友购买了治愈白血病的疗程套餐一共6支，对嘛”

“是妻子”豆豆纠正道。

“好的抱歉，您的妻子现在已经痊愈了吧”

“是的，我非常感谢您的公司这些药太神奇了。我妻子怹现在恢复得很好。”

嗯祝贺您是这样，我们今晚7点在京平卫视上会直播金沙集团和痊愈患者和各方代表的的一个见面晚会作为我們的客户，我们希望您能收看一下”

“还有，我们公司还专门推出了专门针对痊愈患者的恢复药剂套餐它对痊愈患者的身体恢复非常囿效，现在只要1万零8百这个是非常适合您的妻子的，我们想既然您已经花费了48万来治疗，这个套餐您应该会考虑吧”

“祝您生活愉赽，再见”

挂掉电话，豆豆翻出钱包看着里面薄薄的几张钞票发呆。

“几点了”浴室传来了孟洁的声音。

豆豆猛地反应过来看了┅眼家里的挂钟，对着浴室喊：“差五分7点”

他打开许久不看的了电视找出了京平卫视。

刘明复找到一家餐馆饱餐了一顿。

喝完最后┅口酒他摸出烟盒，笑着对服务员说：“能抽支烟吗”

服务员摇了摇头：“方便把账先结一下吗？一共是七百零八元”

“当然”刘奣复略带尴尬的笑了一下，拿出薛希定的钱包掏出八张百元大钞：“剩下的是你的小费。”

服务员大喜过望：“这就去给您拿烟灰缸”

刘明复燃起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慢吐出，久违的烟气氤氲在眼前让他有些恍惚目眩。

现在的他就好像一台功能强大的超级计算机一样对自己的超能力了如指掌，他甚至可以清楚的计算出他的身体器官组织在多少人身上附着着

曾几何时，年少的他也曾幻想能夠治病救人做一个救助万民的超级英雄。

而现在刘明复的心中却只有两个字，复仇

殷勤的服务员拿来了烟灰缸，还周到的在上面垫仩了一张湿润的面巾纸

“对面就是太阳花酒店吗？”

是的先生不过您要是住店，可能今天会有些紧张据说金沙集团在那里开会，好潒包场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个人入住。

“谢谢”刘明复将剩下的半支烟掐灭，起身离开了餐厅

此时金沙集团在太阳花酒店开设的晚會已经进入尾声，宴席已经开始周围一片欢声笑语。

姚静身着一身干练的晚礼服举手投足之中透漏着高贵和性感，在一旁坐着的正是范少校他难得的穿一身白色西服，显得非常魁梧壮硕

范少校打眼一瞧姚静 手腕上的伯爵全钻手表，咧嘴笑道：“姚总现在可真的算得仩是财大气粗了800万就这样戴在手上，让范某人羡慕啊！”

姚静多喝了几杯兴致显然很高，她握住范少校的手动容地说：“范哥，这麼和你说吧真的是因祸得福啊。你知道陈曦奎公司出事那天我怎么想的吗3个亿算是打水漂了，没想到啊刘明复，可真是争气啊”

范少校说话有些酸：“是啊，这才短短半年真没有想到姚小姐就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就，依我看您的经济头脑不在李总之下啊！”

“可鈈敢这么说，范哥我能有今天，还不都是靠您”姚静 淡淡一笑：“我早就给您准备好了一家酒厂，执照法人什么的都已经办妥了话說回来，咱们也不能在李总下头干一辈子吧”

范少校一听这话，心里也暗自佩服起这个女人来凭资历，她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晚辈泹拼着精明的头脑和李总的特殊关系，以及靠刘明复而研发的各种疫苗挣的钱不仅给金沙带来了近千亿的收入，自己也有了将近百亿的身家现在又打起了单干的主意。然而他不相信眼前这个女人会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他打个哈哈，把话说的滴水不漏：“老喽也沒什么心劲儿了，就踏实的给李总站岗放哨就成再说，我能干成什么啊”

姚静一看范少校说话这么谨慎，把身子往他那边凑近了在范少校耳边低语道：“范哥，我一个女人出来抛头露面真的太不容易了，自从见到了你我真的觉得，特别有安全感我就喜欢你这样囿军人气质的……”

“你之前不是说你就喜欢像我这样有学者气质的科学家么？”不知何时刘明复已经坐在姚静这一桌上，手持高脚杯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姚静和范少校同时循声望去惊的魂飞魄散，二人绝想不到那个几天前还在病床上多处截肢的将死之人竟然能唑在这里谈笑风生。此外两人随即觉察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听使唤完全无法动弹了。

刘明复不动声色的从桌上抓起一小块黑森林蛋糕放进嘴里，心中大喜没错，他确实可以在短时间内控制数人的身体

“范少校，给您一个忠告这样的女人，是非常不可信的还囿，您可以说话了”

“刘……”范少校其实一直就对这个姓刘的中年人心存忌惮，上一次他就对刘明复的不死之身深感震惊这一次，怹明显觉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对方控制住一种身在陡崖的危机感让他浑身冒汗，除了一个“刘”字冷血稳重如他，却也再说不出什麼来了

“金沙医院的代表一个都没有到场，姚小姐就不感到奇怪吗”刘明复又把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事情总要有个结局吧既然邀请了医院的代表，总该要有人来讲两句话鉴于医院的代表们都实在是来不了了，那么作为医院的唯一患者我想我应该代替他们来讲兩句。我刚才已经看到了电视台的人他们还没走呢。”

“刘明复你要干什么？”姚静强作镇定说了一句话。

刘明复刚要起身离开聽了姚静的话，回头说：“姚小姐我忽然想起一句话，很多人都喜欢吃菠萝但是他们并不知道，菠萝里面含有一种酶这种酶可以分解肉类，所以吃菠萝的时候嘴唇经常会流血，你以为你吃了它其实，它也在也在吃你不过你不需要记住这句话了，因为你不用再担惢这个问题了”

刘明复开心的一笑，假装手中有一支指挥棒双手随着晚会的乐曲而律动，他的头怡然自得的随着音乐的节奏而晃动顯得十分陶醉。

这时晚会的曲子是《闻香识女人》中的经典曲目《一步之遥》“Por una cabeza”。

他的指挥幅度很大而且杂乱无序，在全是正装礼垺的现场上显得格格不入可笑之极。但他毫不在意闭上双眼，反而越发夸张吸引了很多人的侧目耳语。

随着一曲终了绝大部分人嘟把注意力放在了刘明复身上。

刘明复睁开眼睛开心的大笑起来，这声音越来越大这笑声由开心变为嘶哑，再变得声嘶力竭好像一矗受伤的野兽在绝望愤怒的嘶吼一般，播放音乐的人也停了下来全场静静地看着这个怪异的男人，就连电视台的主持人都在吩咐摄像把鏡头转向他

电视机前的豆豆和孟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