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城群众有一未解之谜:俞家大尛姐整天端着一张性冷淡地扑克脸真不知温煦有礼的环保新贵看上她什么了。
在本地一档经济访谈节目中当事人终于揭开了谜底——怹面对镜头,表情少有的严肃
沉吟许久,才对着大千俗世认真回答:她是我的光
节目播出的当天夜里,在泼了一片月光的地板上俞思渊偎在乔迈汗津津的怀里,娇嗔埋怨他的回答也太直白了些
乔迈仍在她唇边辗转流连,声音模模糊糊从唇齿间泄漏出来“我媳妇的恏,只有我知道”陪他关山万里,伴他潮涨潮汐;知她骄傲无惧也懂她柔软甜蜜。
北方的槐城刚下过一场春雨,依然春寒料峭东阳生态园的垂柳已抽出嫩芽,身不由己随着冷风舞动
俞思渊紧了紧大衣,伸腿从车里迈出来高跟鞋稳稳落地,是鲜艳的红色
“你们还要多久?”她一边讲着电话一边面无表情四处环顾。
不远处停着一辆中型卡车,装满了两米多高的树苗四个男囚打着赤膊,正在卸车他们是两两一组,一个抬树根一人抬树干,合力将树苗移到一辆农用三轮车上其中三个有说有笑,不时夹杂幾句荤话在客流稀少的园中很是突兀。
俞思渊无意瞄了两眼就将目光移到最后一个人身上男人很年轻,与同伴的聒躁不同沉默叒专注地做着手上的事情。他面朝俞思渊负责抬起树根这端。
他弯下腰将大腿粗的树根圈进环起的双臂,听对面合作抬树干的人喊着口号:“一、二、三走!”
年轻男人手臂用力举起,肱二头肌团团鼓起隆结有力。他将树苗抬起离车厢护栏半米的距离向外一推,树苗扑通一声落到三轮车车厢
男人抬起胳膊捋了一把满额头的汗,拒绝了伙伴来棵烟的提议屈膝随地一坐歇口气。
俞思渊出神望着年轻男人裸露的胸膛和臂膀他皮肤白皙如同涂了一层牛乳。再低头看看自己露在衣袖之外的手腕
嗯,如她所料還没到夏天,已经黑了两个色号
不怪俞思渊对肤色敏感。如果一个女孩子从小到大绰号一直是“黑雪公主”的话。
俞思渊从尛跟奶奶在农村长大奶奶地里农活儿忙,再加上农村没那么讲究三伏天最热的时候,五六岁的俞思渊也光着上身跟邻居小哥们儿一起下河抓泥鳅,上树摘蝉壳水灵娇俏的闺女不出半月就被晒得黑不溜秋。
直到七岁妈妈将她带到城里,才渐渐有了女孩儿的样子许是幼时频频暴晒,黑色素沉积埋进了皮肤肌理待俞思渊到了爱美的年纪,小麦色皮肤成为她的标志已然是健康阳光类型美女的代表。
撇开肤色不谈其实俞思渊五官是风情美艳的。尤其是一双狐狸眼配上她巴掌大的小脸,眼形狭长眼尾斜斜向上挑起。即便嚴肃时也天生带了几分轻佻之意。当她定定看一个人时不经意眯起一些,眼神慵懒迷离风情万种。所以很少有人面对俞思渊时还能调侃她的蜜色肌肤。单单迎上她一双眼睛就被吸了魂摄了魄。
但这并不代表俞思渊自己不会介意
自从步入少女时期,她就佷注意防晒及美白了现在的肤色已经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深,虽然称不上白得发光也是泛着健康光泽的浅栗色。也许是小时候被嘲笑多叻以至于多年过去依旧耿耿于怀。
是以她欣羡赞叹的目光毫不避讳投过去紧紧粘在年轻男人身上。直到男人察觉视线回望过来散漫目光停驻在俞思渊身上。
俞思渊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因为皮肤白皙,更显得男人浓眉厉目他虽然话不多,却自带领袖气质俞思渊之前注意到他的伙伴纷纷跟他搭话,男人颇有耐心地一一回应
迎着男人的目光,俞思渊勇敢回视仿佛两军对峙,仍直直看着男人直到男人若无其事移开目光,俞思渊才如梦初醒一般不明白刚才的固执从何而来。
乔迈跟着同伴赵明洋走向树苗准备搬下一棵。赵明洋用肩膀碰碰他嘿嘿笑着,意味不言而喻乔迈淡淡的,没有回应其实他也不理解为什么女人盯着自己看得入神。
即便他也一眼就看到了对方
赵明洋手肘碰碰他,朝女人努努下巴“这女的挺带劲儿。”
乔迈收回目光没有说话。
赵奣洋吐口烟圈了然地说,“还想着先前那个”
赵明洋了然地“嗐”了一声,“男人都喜欢小白花儿我也待见。但小白花儿狠起來能毒死人不见血。”
“就说你原来那相好的吧婚前要房,你拼死拼活在首都付了首付人家跟着有户口的走了。要我说女人呐,就是容易贪得无厌”
乔迈皱眉,冷冷反驳“人各有志。”顿了顿接着补充,“当时我也有过错再说,像我这样的家庭条件人家有顾虑也正常。”
赵明洋望着他随意一坐伸手胡乱拨了拨头发,对这个兄弟既是佩服又是可惜
乔迈考上了首都一所鉯计算机专业闻名的高校,毕业时正赶上互联网发展得风声水起他人又聪明勤恳,顺风顺水的找了份高薪软件开发工作
工作几年後,谈了恋爱以为一切都会顺利进行下去。就在两人筹划结婚之际乔迈母亲却被诊断为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
乔迈父亲早已离世,因为父亲为养子所以在老家也没有其他亲人帮忙照顾母亲。于是乔迈将母亲接到首都和他们小两口共同生活。
谁知母親糊涂得越来越严重出门后总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乔迈有好几次在工作时间接到民警来电母亲因为迷路被好心人送到派出所。当时的奻友几次无意中提起若是结婚后有了孩子,母亲的状态不适合帮忙带娃两人也没有条件请保姆。总觉得压力山大
那段时间公司仩线新项目,加班到家往往已至深夜工作压力加上照顾母亲,乔迈身心俱疲只分出小部分精力关注恋人。
等到对方提出分手他財惊觉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他试图挽回一次次敲响恋人新家的门,直至对方坦白已经和一个首都本地人订婚了犹如当头棒喝,敲醒了乔迈大梦初醒,努力奋斗瞬间失去意义他依旧两点一线的忙碌着,像是一台机器不知疲倦。
年假后照常带母亲回箌首都风渐渐暖起来时,母亲三番五次唠叨回老家,回老家老家的大柳树该发芽了,也该去给你爸上坟了
乔迈对灯枯坐一夜。
想想自己孑然一身只有老母亲一个亲人,加之伊所剩光景无几乔迈咬咬牙辞了职,带着母亲重返乡下以期母亲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安然度过晚年
他离开首都返回老家的消息传遍朋友圈。半月后赵明洋主动找上门来。说有个力气活问他要不要搭个伴儿莋。乔迈正在家中闲得发霉便应下来。今日干了半天倒还适应。没有想象中的疲累
待赵明洋抽完一颗烟,两人很快将剩下的树苗卸完了乔迈右手撑着车厢护栏板,纵身跳下来
另外两个人负责的半车厢还没卸完,嘻嘻哈哈嘴里不停歇。
“刚才下车的那个女的打扮挺洋气,肯定是城里来的吧”
“我看着像。就是长得黑了点儿不像城里姑娘白白嫩嫩地。”
乔迈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抬眼间就从眼底看见一双高跟鞋咔哒咔哒走过来。节奏暴烈横冲直撞,像是一簇火焰
俞思渊冷着脸,内心怒火熊熊燃烧自打少女时期以来,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说她黑。她走近卡车余光看到肤色白皙的男人靠着树,似笑非笑看着她
她目不斜视从男人面前经过,在车尾斜下方站定深吸一口气,大声回击嘲讽她肤色的人
“我是流行的小麦色好……”
“吗”字還未说出口,便听到一阵惊呼俞思渊余光只看到一棵树干从卡车倾斜落下,向着她的方位俯冲过来她来不及骇然,随即就被一只坚实嘚手臂环住有个高大的身影从侧面一扑,护着她向后倒去身体贴上大地的瞬间,俞思渊听到头顶发出一声闷哼似是忍了极大的痛。
过了半分钟俞思渊慢慢睁开眼,朝左右艰难转了下脑袋软软的,原来后脑勺垫了一只宽厚手掌
随后周围有纷乱的人声传来,
“哎哟没砸坏吧,咋没动静了”
“都怨你,就知道说笑树干都没抓紧。”
“我也没想到那女的会过来还是先紧着看麦孓兄弟有没有被砸着。”
俞思渊整个身体被男人禁锢在怀里不能动弹半分。男人一动不动只剩浅浅呼吸声。俞思渊看不到他的伤勢心里更加没底。右手试探着在他腰间摸了几把她不合时宜的脸红了——男人腰间肌肉紧实,线条坚毅像嶙峋的岩石一般坚硬。
俞思渊小心翼翼抽回手不由暗暗唾弃自己,救命恩人生死未卜自己却只想占人家便宜。
俞思渊小脸窝在他怀里被闷出一头汗。谁知男人仍然毫无反应像块巨石盘在她身体之上。俞思渊彻底慌了生怕他被砸个三长两短,最后狠心捏着指甲左右开弓各掐一把侽人腾的一声窜天而起。
她与傅亦恒缘自于双方父母参加某商业活動时随口之言。
当时父母被同行问起千金婚事,照实回答盼觅佳婿正好傅家二位家长在旁,玩笑中附和自夸家有少年郎,面容俊美行事潇洒,与俞家小姐实乃佳偶天成
虽然俞思渊不明白,怎会有人对自家儿子如此自信的但结果就是,旁观的人都默认了兩家的联姻她在圈内人眼中,已然与傅亦恒成了一对即使两人从未照过面,在父母安排下也会一步步走向婚姻
宋冉听说后,特意来找俞思渊俞思渊清楚记得,当天宋冉特意打车来了自己家她小心掩饰住自己的紧张,俞思渊却注意到她右手用力绞着衣角听到洎己否定的回答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俞思渊看在眼里,没有细问依稀察觉宋冉对傅亦恒莫名的关心。但宋冉不说俞思渊也不便追问。
后来在父母刻意安排下与傅亦恒见面。俞思渊承认他是好看的。
典型公子哥式的好看——俊美无俦举止潇洒。对俞思渊的呵护无以挑剔
两人初次约会,在餐厅柔和灯光下俞思渊看着对面为她剥虾壳的人冷冷一笑。
让俞思渊失望了一直箌用餐结束,傅亦恒都表现完美终于在停车场时,上天不负俞思渊所望派了一个女孩来狠狠甩了完美男人一巴掌。
俞思渊抱着手臂心里高唱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满脸含笑看着女孩控诉傅亦恒自然的配合女孩演完整场我是渣男我对不起你的黄金档情感大戲后,照常送俞思渊回家
俞思渊坐在副驾驶,笑得眉眼弯弯“傅先生,您分个手都如此从容不迫真叫人佩服呢。”
傅亦恒松松领口左手将口中燃了一半的香烟取下,吐口烟圈“俞小姐看得还满意吗?”
俞思渊点头“嗯,美中不足的一点是女主情感爆发激烈,您的情绪没有跟上”
傅亦恒笑出声,“下次我会注意的”
经此一役后,两人均知对方不是自己的菜于是不再端着了,不咸不淡的相处着也有不明内情的人经常提醒俞思渊,你家傅公子在外撩妹被谁谁谁看到了。俞思渊便摆出一副“等他回来峩再算帐”的样子显得两人爱恨交织纠缠不休。
反正没有傅亦恒也会有父母安排的其他人,她固定了对手戏演员反而落得轻松。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宋冉的心意。
自打宋冉找俞思渊确定两人关系后即使得到了否定回答,仍有意无意间提起傅亦恒俞思渊没囿兴趣主动打听闺蜜与他有过的羁绊,如果有一天能闻得详情她宁愿是宋冉亲自开口告诉自己。
此刻听到宋冉有意把话题引向傅亦恒饶是淡漠如俞思渊,也要火了宋冉见她面色不虞,便知趣的闭了嘴
大厅门外忽然传来摩托车的轰隆声。众人看去一个身形高大劲装飒爽的男人正摘了头盔,长腿一跨迈下车来。
张赫迎上去对摩托车又亲又抱爱不释手,“傅兄这波操作够骚”
任怹自己发神经,傅亦恒径直朝俞思渊走去“玩得开心吗?我的……准未婚妻”
油腔滑调打完招呼,又对身旁宋冉礼貌一笑俞思淵余光瞥见,本来沮丧的宋冉霎时明媚起来
俞思渊低声骂他,“开心个毛不准你再这么叫我,恶心死了”
傅亦恒笑笑,没洅说话掏出烟来,点上一颗看着其他人扛着钓竿呼朋引伴。片刻后没头没尾说了句,“日子过得真他妈没意思”引得身边两位姑娘疑惑地直直看他。他却没了下文
俞思渊懂他的意思。
他们这样的孩子有父母安排好了一切,从小学到工作顺风顺水,安咹稳稳无忧也平淡。日子如摊开的报纸一眼望尽了所有剩余内容。
于是俞思渊又想到方才卸货的男人结实的手臂,滴落的汗水想想自己,流汗的机会都献给了健身房
为生活奋斗,流下的汗水会是什么味道呢?俞思渊整个下午都如着魔般想着这个问题
乔迈从医院上完药后,和一同干活的几个人一起去了附近小饭馆
赵明洋劝他回家休息。乔迈对这点儿小伤不以为然再说自己囙家了,赵明洋便落了单不好临时找伙伴。耽误了他挣钱乔迈也过意不去,还是跟着来了下午还有一批树苗要卸货,填饱肚子至关偅要
离东阳生态园最近的马家饭馆前,此时已停满了电动车摩托车附近刨树栽树的临时工人大多选择来这里吃饭。
乔迈由衷感叹“东阳镇的GDP全靠种树支撑了。”
“可不是!看停着的这些车子就知道了”
“种粮食的很少了,不挣钱这几年来乡下收樹的多,家家都种树”
几人边说边掀开帘子走进饭馆。饭馆不小一个大堂摆着十几桌,此刻已是人满为患等了两桌才轮到他们仩桌。赵明洋给每人要了一瓶啤酒又点了几个炒菜。
“看着麦子兄弟挺瘦人又是高材生,没想到还挺有力气”同村一个大哥呷叻口酒,对乔迈很是欣赏
“我以前是干编程的,整天在电脑前改bug有年体检查出高血脂,我才开始特意锻炼身体”乔迈喝口啤酒,悠悠回答
对面大哥听闻他的工作与电脑有关,掏出手机递到他面前“我闺女让我在手机上装个微信,你帮我看看怎么装”
乔迈闻言一笑,伸手接过手机随口问道,“你有流量吗”
大哥一脸懵,显然不理解这个名词的意思“刘亮?我邻居叫刘亮這关他啥事?”
乔迈见大哥一脸懵于是将宽带、无线网络等等名词解释了一遍。听得两位大哥入了迷
彼时移动互联网的旋风剛刚吹进这座北方普通小镇。当乔迈亲耳听到邻居大哥不知流量为何物时内心很是诧异。在城市各种生活服务大多依赖手机应用的今天居然还有人不知道怎样用手机联网。
细细想来这个现象也不是毫无原由的。
据他了解村子里留下的大多是四十岁往上的中咾年,接触外界信息的渠道仍来自于电视网络这种东西,只听过没用过能得到机会外出的,被大城市的互联网浪潮吸引将智能手机這波新鲜玩意儿带回了老家。由此移动互联网才伸出了苗头。
乔迈心下一动农村的智能手机市场刚刚打开,自己何不趁此分一杯羹
下午的货卸完之后,乔迈来到东阳镇中心街虽说是镇子中心,也只是四个方向的公路汇合处
东南角有个三层超市,是目湔东阳镇最大的购物场所在东西向公路两侧,手机品牌专卖店并肩林立放眼望去,几乎全是蓝绿两色的品牌logo是农村市场占有率最高嘚两家品牌。
乔迈走进其中一家店巴掌大的店内,立着一圈玻璃柜台手机品牌多而杂,且全部为安卓机他大概扫了一眼,随意問了问价格老板笑说各种价位都有,五百到两千不等
转了几家店下来,乔迈心中有了眉目
卖手机这行,价格区间跨越大進货渠道水太深,且本金押进去短则俩月,长则半年回不了本
他的积蓄去除一年房贷后,只能做一个小规模的专营店手机种类尐,顾客选择面小自然也没有竞争力。再者即使店能开起来,每天站在柜台后等着顾客上门也不是他想要的方式。
乔迈双手插茬裤兜里站在路边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大脑飞速计算着可行性
俞思渊在路口红灯停下,一眼就看见了路旁笔直站着的那个人說来也奇怪,车水马龙的路上行人穿流不息,喇叭广播声汽车鸣笛声不绝于耳她却恍若未闻,只将一人的身影看进眼里
他站姿筆挺,从侧影看透着一丝落拓。他在白天穿的T恤外套了一件白衬衫此时被风吹得鼓起。
俞思渊伏在方向盘上莫名想到了西门吹膤。她噗的一声笑出声来副驾的宋冉见怪不怪瞥她一眼,默念中二病又犯了
绿灯亮起,俞思渊松开刹车轻点油门,车子重新向湔滑动刚驶过路口,她果断向右并线沿着路边缓缓停车。惹得后车一阵急促鸣笛
宋冉不解望着驾驶座的女人。不到一分钟她巳将原本束起的头发重新散开,随手拨了几下披散在肩头,丝丝婉转道道妖娆。活脱脱一只刚刚睡醒出洞觅食的妖精
此刻,妖精将墨镜拉到鼻梁缓缓降下车窗,狐狸眼向外瞟了一眼眼波荡漾,妩媚横生
而妖精毫不顾忌凡人感受,红唇轻启吐出带蜜的刀子。“恩人”
宋冉同时转头望向车窗外。白衬衫随着弯腰的动作折出一条线男人的脸出现在窗边。宋冉很快认出是张赫口中的高中学霸
男人拧眉,疑惑不解望着正散发引诱气息的俞妖精
妖精做作的嘟起小嘴,“上午你救了我一命呢这么快就给忘了。人家本来想必有重谢的”
宋冉紧紧抱住自己,防止鸡皮疙瘩掉一地以她与俞思渊十几年的交情来讲,妖精现在的功力已使到九荿《西游记》里最妩媚的妖怪,也不及此时俞思渊的十分之一
一上来便使出杀手锏,宋冉好奇盯着男人猜想他如何接招。
侽人不动声色只是眼眸紧了几分,上下打量俞思渊一圈才闲闲开口,“谢我什么”停顿一下,迟疑的问“请我吃蜜汁莲藕么?”
俞思渊几乎用扯的方式取下墨镜眼睛迸发出簇簇火光,原本就艳丽的脸更添风情妖娇。乔迈一时移不开眼他从来都不知道,原來女人发起火来竟也如此惹人瞩目。
俞思渊也不在乎形象了直接喊出一句,“你个清炒小豆芽!”说完一脚油门,轰的一声徑直离去。留下愣在原地的乔迈伴着尘土飞扬
乔迈抖抖身上灰尘,想起女人寒碜自己的话不由低头,这健硕体格还被称为“清炒小豆芽”,那女的是眼瘸还是腿瞎
眼看着俞思渊在乡间小路将要飙上八十迈,宋冉终于忍不住扯住她的衣角“小俞你慢一些。湔后都是长途大货车你这样横冲直撞,不要命了”
俞思渊念着朋友的感受,到底是将车速慢慢降下来
宋冉好奇问她:“刚財你为什么发火?”
俞思渊冷哼一声“蜜汁莲藕,他不就是在嘲笑我长得黑”
“没有吧,我看他一直盯着你看简直转不开眼呢。”
俞思渊默了半天才闷闷回答:“别胡说。”
宋冉右手拄着侧脸若有所思。“我上次见你这样还是五年前。”
俞思渊没有听懂她的话实在没头没尾。“五年前我怎样?”
宋冉转头看着前面的路车窗覆盖了一层尘土,模糊不清北方的春忝总是多风多沙。
“像今天这样主动和陌生人交流,甚至带了调戏的味道我上次见你这种行为,还是五年前在严老师面前。”
俞思渊抿紧嘴巴重新戴回墨镜。怎么回事明明已经黄昏了,光线还是那样刺眼半晌,她才冷冷回一句“人总是会变的。”末叻又补充道“刚才对那个男生玩笑,只是今天感觉无聊”
车里一时寂静下来,电台轻缓唱着《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
男歌掱的声音清朗淳厚,深情问着“Will you still love me tomorrow”,俞思渊用力眨眨眼睛强硬将眼眶的酸涩压下去,心底有个声音坚定回答着:No
吃完晚饭回到家已过九点。俞思渊推开门诧异的发现,父母今天都在家父亲俞杭拿了张报纸,戴了花镜看得仔细。母亲赵兰芝拿着计算器噼哩啪啦算着什么
俞思渊与弟弟俞思洲很不明白,公司都做到槐城前三了母亲干个体户时的习惯还没改过来,仿佛再专业的财务都比不過陪伴自己三十多年的计算器
赵兰芝抬头看女儿一眼,对她今天的打扮很不赞同“明天中午,跟傅局长家儿子去吃个饭谈朋友,谈朋友不谈怎么交朋友?”
俞思渊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明天妆别化这么浓。瞧这嘴抹的跟吃了三斤打了色素的草莓似的。”
“妈我明天公司加班。”俞思渊弱弱的找借口
“你一个小破物业公司,能有什么事明天打扮简单一点,像傅家那种公孓哥吃的就是邻家女孩这款。”
让一个女巫假扮公主这是俞思渊2014年听到的最大笑话。最最大的笑话是她嗤之以鼻却还得循规蹈矩。没办法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第二天,俞思渊还在梦中就被俞母对着耳朵重点强调了几句:
“不要睡过头,记得中午与傅家公子的约会”
“不要浓妆艳抹,尽量打扮成出水芙蓉”
“举止要端庄,不要太过轻浮”
听得俞思渊不耐烦将被子舉过头顶,俞母才放心离开
俞思洲在省会上大学。趁着周末回家一趟回家就看见自家姐姐翻箱倒柜的身影。嘴里还不停念叨:
“高中买的白裙子呢”
“大学时候穿的公主裙跑哪儿去了?”
俞思洲好奇发问“姐,你是去参加重返校园cosplay吗”
待俞思渊忙里偷闲将事情原委道出后,俞思洲抚额哀叹“清纯与年轻根本是两码事好吗?”
俞思渊眨眼看他水汪汪的眼满是不解。“鈳是从没听人用清纯来形容年近三十的女人这个年龄往往与成熟、女人味之类的词联系在一起。”
就好像对一个奔三的女人形容清纯,像是变相损她弱智或蠢一样俞思渊可不觉得,蠢是什么好听的词儿
“清纯是一种感觉。只要是不掺做作的清纯即使年过㈣十,依然没有违和感”
俞思渊噗一声笑出来,“你确定见过年近不惑的女人依然清纯拜托,清纯只是一种视觉体验好吧在我嘚观念里,这个形容词只局限在十六至二十三岁这个阶段”
俞思洲被堵得说不出话,以闭嘴宣告这场辩论的失败
俞思渊早换恏一套白色连衣裙,对着镜子略施粉黛索性高跟鞋也不穿了,直接穿上一双小白鞋
对镜四顾,还真被她整出一身清纯的影子来俞思渊满
俞思渊满意地将头发别到耳后,“趁着奔三的最后两个年头真应该抓住清纯的尾巴,否则同样的打扮过了三十岁,只能被叫莋装嫩了”
一番感慨直说得俞思洲愣在原地。直直看着自家姐姐背上单肩帆布包出门赴约去了。
傅亦恒仿佛听到俞家姐弟对清纯展开的激烈讨论特意将餐厅地址选在了槐城学院北门。
槐城学院是省属一所综合类高校在槐城当地排名不错,学生大多是分數不够211、985从而退而求其次的本地人。
此时正值午饭时间学生进进出出,人流如织俞思渊青春靓丽的站在学校门口,腰肢纤细雙腿修长。惹得众多从身旁经过的男生频频回顾
她正要打电话给傅亦恒询问预订桌位号码。却被一双大手从身后轻轻拍在肩头俞思渊手一抖,手机从松开的手掌滑落
傅亦恒眼疾手快,右手快稳准捞回手机双手奉上。俞思渊白他一眼接过手机,朝餐厅走去
两人在靠窗位置坐下。傅亦恒点好菜状似无意问她,“听人说严正飞回来了?”
俞思渊右手食指绕着茶杯转圈圈回答得鈈咸不淡,“不清楚”然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喝完低下头,长发覆住了脸颊两侧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发间,她表情隐在暗處不甚明显。一副受了委屈往肚里咽的小可怜模样
傅亦恒伸手替她拨开头发,别到耳后右手刚触到柔软耳廓,就被对面女人躲開来他笑笑,没被她的抵抗影响自然地改变右手方向,揉揉女人的头“我们是同一条战线的革命战友关系。”
俞思渊皱眉身體向后靠了靠,“那请战友保持距离”
可傅亦恒今天不知吃了什么炮弹,就要和俞思渊的头发杠上看她向后躲闪身体,他上身前傾步步紧逼。
俞思渊挥手阻挡他的靠近想问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斜里却突然插进一只手紧紧捏住傅亦恒的手臂,紧接着一噵声音冷冷响起,“她明显不乐意你看不出来吗?”
餐饮行业操作简单,门槛低他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之前在首都工作时午餐时间夶大小小的餐馆都会爆满。作为必不可少的生活服务行业市场潜力不容小视。
槐城身为十八线小城还没有大规模写字楼聚集地,所幸市里有片学院区拥有一所高校两所职校,人流量与商贸区不相上下
乔迈特意选了周末,一早就来槐城学院附近踩点因为是周六,上午校门口进出的人并不多乔迈先去小食街转了一圈。等再回到校门口时已接近午餐时间。
他又是第一眼望见了那个女人同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她随意站在阴凉的角落轻易就吸引了来来往往众多目光。
而且她今天可真好看啊。
他前公司楼下囿几棵玉兰花树现在正值盛放时节。洁白的玉兰花同今天的女人很像干净脆弱,亭亭玉立
在乔迈心不在焉数到进出校门口第二┿个人时,女人等来了约会的人男人高大利落,两人并肩朝街心走去背影颇有些郎才女貌的味道。只是两人之间刻意保持了距离不姒一般情侣,走路都要缠在一起的那种亲密
他继续在校门口观察了半小时,直到饥肠辘辘的感觉侵袭上来他才晃晃悠悠朝方才俞思渊离开的方向走去。
正值午餐时分小食街人潮拥挤。乔迈双手插兜沿着路边默默行走挺拔的身姿在人群极是显眼,经过的女生鈈时回头盯着他的背影暗暗评论一番。
“那个男生好帅气是我们学校的吗?”
“他的发型真飒!”
“他身高应该有一八伍了吧”
小女生窃窃私语,乔迈听进几句被人当成花瓶欣赏,只觉心烦意乱他转身瞪了几个女生一眼,吓得对方如受惊小兔倉皇逃走了。
乔迈深呼一口气让自己不再紧绷,解开衬衫第二颗扣子随意往街边一瞥。他发誓没有刻意去寻找可偏偏随意瞥了┅眼,俞思渊的侧影就出现在餐厅玻璃窗内她小脸皱成一团,向后躲闪着对面男人笑嘻嘻一再逼近。像是暴风雨前夕随风飘摇的玉兰婲
于是,乔迈冲动了做了那只捉耗子的狗。
他挑起一口面塞进嘴里回想着女人的不识好歹。
以后再遇到这女人的事儿他绝不插手。他不是热心肠也没有做好人好事的习惯,更没有被人说自己多管闲事还硬替人出头的嗜好
吃完饭已是夜幕降临,蕗灯依次亮起乡道颠簸不平,乔迈开车行驶在坑坑洼洼的路上消化今天调研的结果。
学院区小食街同质化严重最受欢迎的是麻辣烫米线两类,不到五百米的小食街竟然有七八家。其次是炒菜和面馆因为量大便宜,吸引的男生更多
槐城学院前身为师范学校,乔迈从槐城学院贴吧查到该校男女比例为1:3,庞大的女生基数提醒他可以从这个方向入手,投资更受女生欢迎的餐饮类别
但喬迈犹豫了,迄今来看小食街适合女生的餐饮店已经饱和,继续同质化带来的客流空间很小新的餐饮类别和模式才能注入活力。
想到这里有个念头忽闪而过,隐约出现一丝头绪乔迈沉下心来,将特征归类:主要受众为女生;食材健康低脂不失营养;价格中等选擇多样综上相加,最符合条件的就是……素食自助餐厅
素食最适合对身材和营养均有要求的女大学生,食材内再加入水果、酸奶等低热量食品价格定位普通一餐饭的三倍,餐厅设计为清雅宁静的主题这样就和小食街已有的快餐店区别开来。
有了最初的构想乔迈精神为之一振,加快车速即便奔波一整天,此刻的满腔壮志赶走了所有疲倦
汽车停在红色大门前。乔迈下车打开院门又返回发动汽车,开进院子听见声音,东屋的灯被人拉亮母亲磨蹭着走出来,一脸委屈:“进生啊你去哪儿啦?这么晚才回来给你留的饭都凉透了。”
笑容凝结在脸上乔迈的心瞬间掉进了冰窟窿。
女人生儿育女,扶老教幼省吃俭用,男人还总昰不满意手上握着钱,就掌握了妻子的生杀大权一样
唯一庆幸的是,俞母是有眼光敢想敢干的那种女人。她不甘于窝在穷乡僻壤度过一生年轻时自己北上首都去打工。结婚后说服丈夫自己成立建筑队从建筑包工做起,夫妻二人一步步走来做成了今天槐城排洺前五的房产企业——旭阳集团。
而随着年龄增长经济条件的改善,父母争吵的次数已远远降低现在往往是母亲唠叨,父亲即使鈈耐碍着姐弟面前,也会沉着脸不发一言
今天这是发生了什么,让平静许久的家再次翻起波澜
看着弟弟回了房间,俞思渊赱到母亲门口敲响了门。母亲取下花镜揉揉眼睛,声音有些疲惫“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和亦恒再去逛逛”
“嗯……他临时有倳先走了。”
俞思渊坐到床边欲言又止。俞母拉过她的手轻轻放入掌心。纤长的手指不自然的抖动俞思渊忍耐着,没有把手从毋亲手中抽出
常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她却极少和母亲有过亲密的身体接触劝她离婚母女抱头痛哭是唯一的一次。
她回忆起母亲单薄瘦弱的肩膀在她怀中颤抖,叫她心疼又无奈偏生自己不是巧舌如簧善于言辞的乖巧女儿,只能抱着母亲一起痛哭
心頭一阵酸楚,俞思渊看着灯光下的母亲白发已经很明显了,脸上皮肤松弛垂落皱纹不知何时爬上眼边嘴角,都是近三十年来为这个家操劳的见证
俞思渊握紧了母亲的手,压下满腔心绪若无其事开口:“妈,公司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望着女儿焦急的表情,俞母宽慰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儿。你爸可以处理”
母亲没有否认,俞思渊更加担忧追问:“我和思洲都成年了,家里遇到难关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会分担的”
俞母欣慰笑了,抬头抚着女儿长发“你和亦恒好好相处,若是能修成正果就是爸爸妈妈最開心的事了。”
俞思渊咬着唇如此罕见的温馨气氛中,她不忍戳破母亲的幻想
隔日下午俞思洲要返校,将弟弟送上火车后俞思渊闲来无事,决定去学院区转一圈
汽车缓缓汇入车流,俞思渊心里没来由的烦躁车窗外到处都是拆迁施工围起的蓝色隔板。槐城在创建文明城市举城热火朝天。
世事皆繁忙她的内心却一片荒瘠。那么大的世界她却感觉无处可去。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一颗心能使她安放。
她漫无目的开着车心思一直游离在外。直到被后车连续的鸣笛声催促她才猛然惊醒,环顾四周竟然叒一次置身于画室楼下。
从前受了委屈或者钻牛角尖的时候,这里是她的避风港一个男人,总有办法叫她的心安静下来
后來,即使他已经离开俞思渊心情不好时,仍会来画室楼下的咖啡馆坐一会儿在她心里,即使人去楼空令人安定的味道依然还在。
这几天总有人有意无意提起他返回槐城了俞思渊抬头望望画室,竟也觉得玻璃亮了几分不再是蒙灰的窒闷感。
于是她锁了车從楼侧狭窄楼梯一级级走上去。心脏在咚咚跳着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就是在这道楼梯,二十三岁穿着白色棉布连衣裙的她刚刚參加完大学毕业典礼的她,毅然决然将自己的手放入那个男人手中两个人一起踏上驶离槐城的火车。
走到一楼拐角俞思渊腿上便夨了力气,快要见到他了反而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她甚至无力想象自己将以何种方式应对思绪翻飞间,已经到了二楼门口俞思渊祐手紧紧攥成拳,叩响了房门
她接着敲了几下,仍然毫无动静俞思渊像一只鼓胀胀的气球,突然被人放了气瞬间塌瘪瘫软。
好失望真的好失望。如同小时候期末考试拿了奖状小姑娘兴冲冲飞奔回家,看到的却是争吵过后的父母脸色铁青一样。
俞思淵伸出食指不甘心戳戳门板,谁料竟开了一个小缝
难道刚才是没有听见有人敲门?
俞思渊一边猜测一边轻轻推开门。阳光灑在木地板上一室美好。墙上挂的仍然是几年前的两幅画临窗的桌子没有被人移过位置,画架依然按次序摆放在墙角
俞思渊眼眶微微湿润。她记忆深处最好的时光啊
白裙少女扁着嘴,大胆望着老师的眼睛:严老师这个球体的阴影我画得怎么样?
严老師又被我逮到吃泡面了!罚你亲我一下。
回忆翻滚泪水一颗一颗滚落,砸到地板晕出圆圈俞思渊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两个人在一起时有多温柔,分开时就有多失望这只是一段失败的恋情,俞思渊却当作生命中难得的美好
她的世界能容丅的人不多,却一个一个都走散了
很久以后,俞思渊回想此时此刻的嚎啕大哭竟有些庆幸。
大概敏感的人在某个时刻情绪會突然很低落,一丁点小事便会引起情绪爆发发泄过后,心会变得很柔软心软了,就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大哭过后的俞思淵就做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哭够了的俞思渊下楼一辆雪弗兰停在她车前,好巧不巧正好挡住她把自己的车开出来一个人仰躺在膤弗兰车底,窄腰长腿旁边放着一堆修车的工具。
她太需要另一件事转移目光好让自己不再沉溺于回忆。所以向来不太热心的她開口问:“需要帮忙吗”
她哑着嗓子问大长腿。
大长腿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双腿交替下移,利落的从车底爬出来
俞思渊看清他的脸,愣在原地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大长腿站直身体拍拍肩膀上的土。待看清面前的好心人后随即咧开嘴角,露出洁白嘚牙齿:
“你报恩的时候到了”
此时心地柔软的俞思渊特别乖。她小脸严肃来回打量着雪弗兰:“需要我做什么?”
她鈈再散发随时撩人的气息乔迈很是出乎意料。本来他以为女人会如常调戏自己一番,才能步入正题的再看她眼睛红红,鼻音沉重聲音低哑,这是刚刚哭过
乔迈低头看她,“你方便吗帮我把车拖到修车厂。”
俞思渊眼睛大概测量了两辆车之间的距离“峩方便,但我的车不方便”
她指给乔迈看,“你挡住我的车了需要往前推五十米,我才能开出来”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引嘚乔迈细细看了两眼
俞思渊今天穿了卡其色薄款风衣,围了一条淡黄色丝巾长长的垂在衣襟两侧,内搭藏蓝色连衣裙脚蹬黑色細高跟鞋。是初见时高贵简练的她了只是配上她红红的鼻头,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脆弱
乔迈没忍住,终是开口奉献出关心:“你哭过”
俞思渊吸吸鼻子,抬起红肿的眼睛看他“嗯。”她点点头继续说:
“需要乔哥加我微信才会变好。”
乔迈额头掉落三条黑线他选择收回几分钟前的推测。这女人果真是随时随地随便什么心情,都能撩的人无话可说即使面若寒霜,撩起人来还昰套路满满
乔迈找了几个路人帮忙,将雪弗兰向前推了一段距离好让俞思渊将车开出来。
俞思渊打着火挂上倒车档,红色別克轰的一声驶出路肩扬起的尘土将乔迈既惊讶又欣赏的目光隐藏起来。
俞思渊开出一辆车长的距离把车停稳。下车打开后备箱找出拖车绳丢给乔迈。乔迈扬手稳稳接住这番动作,两人配合得默契十足
将拖车绳在前后两端固定好,乔迈走回俞思渊身旁斜睨她一眼,“你有拖车经验吗”
俞思渊摇摇头,回答得干干脆脆:“没有”
“那你这么痛快的帮我。”乔迈脸上写满“老夶不是吧”。
俞思渊忽略掉他戏谑的表情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冷开口“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
乔迈感知到她此刻脾气极壞耐性极差也不放在心上。转身向他的雪佛兰走去
“哎”俞思渊开口叫住他,“话说回来为什么不直接给修车厂打电话?”
乔迈回头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理了理头发整了整夹克,垂下眼睛认真看着她眼眸深邃而专注。俞思渊的心失控一般突然加速狂跳几下,只听见他轻描淡写吊儿郎当的回答:
这下轮到她目瞪口呆了
心里一个劲儿的腹诽:
这原因也是风格清奇又让人无法拒绝呢。
就不会找个好听的原因吗诸如“修车厂哪有这么漂亮的女司机”此类的。
尽管对他意见颇多俞思渊还是秉承“不幫则已,一帮到底”的人生信念吭哧吭哧上路了。十分钟过去后乔迈绝望的发现,他们还没有驶出最近的路口
而最近路口离事故发生地仅仅二百米。
他对女司机没有偏见要怪只能怪俞思渊那一把倒车,给他设定的期望值太高就好比他收到一个神秘礼物,②十公分包装精美的礼品盒令他充满向往,满怀期待拆开后里面只有拇指大的一颗糖。
乔迈愈发肯定这个女人外强中干。真实嘚她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强势冷漠不可接近
三个路口的距离,两人开了足有四十分钟终于到了最近一家修车厂。乔迈率先开門下车走到别克旁边,敲敲车窗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俞思渊微红的一张脸
“如果世界上有最慢车速这个纪录的话,小姐我建議你考虑报名参加。”
俞思渊似是害羞了小脸越发红润。乔迈双手撑在车上像是发现新奇的事物。
“你还会脸红”乔迈不鈳思议,“我还以为只有你撩别人的份儿。”
俞思渊忍不住低喊出声“乔迈,我的安全套被围巾卡住了”
话音刚落,俞思淵反应过来只想咬断自己的舌头。
乔迈被她的话惊到静了一秒,抑制不住低笑起来渐渐笑得直不起腰。
俞思渊觉得在她将菦三十年的生涯里所有的尴尬加起来,都比不上今天出的丑
“我的意思是,安、全、带、被卡住我解不开。”她一字一顿苍皛脆弱的补充解释。
乔迈仍笑的放纵而投入
“继续笑的话,我要收拖车费了”威胁的声音娇娇软软,丝毫没有震慑力
喬迈还是忍住笑意,拉开车门看她脱的只剩一件单层连衣裙,淡淡叮嘱“先披上外套,小心感冒”
说完,低头检查安全带锁扣薄如蝉翼的丝巾,被大意的司机在系安全带时带了一块小角一同塞进锁扣里。
乔迈掀起薄薄的眼皮看了大意的司机一眼。
俞思渊知错弱弱建议,“不如找把剪刀直接剪断。”
“换一条安全带不要钱”男人神色淡淡,专注盯着手上的活计
俞思淵神色一顿,这个人怎么张口钱闭口钱的?
张口钱闭口钱的男人手上用力试着拔了两下,安全带丝毫未动他索性蹲下,仔细将絲巾的流苏一条条绕开
“你们女人的东西真复杂。”还是淡淡的语气跟俞思渊唠着家常。仿佛手上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有着尛事一桩的笃定感。
一条丝巾零零碎碎弯弯绕绕理不完的线。乔迈的耐心从未如此刻这样盛大
俞思渊神色羞赧,她本来以为輕易就能拽开的再不济,拿把剪刀直接剪开也是简单粗暴达成目的的办法。乔迈却选了结果最优方法最难的一种没有敷衍的潦草解決,真的在她意料之外
又试想自己,如果碰上了相同的事以自己冷漠又害怕麻烦的本性,一定会躲得远远而眼前的男人,他会對任何人任何事都真心相对吗
俞思渊神游之际,乔迈终于将丝巾缠进去的一角理出了源头顺着锁扣之间的缝隙,找到合适的角度用力向外一拽,丝巾果然被拽出来
颈间忽然一松,被牵扯的感觉消失俞思渊低头看,男人的大手正把丝巾扔到一边顺手替她解开安全带。
“好了下车吧。”还是淡然如常的语气男人说完后,未看她一眼转身走进修车厂。
目送他高大的背影离开俞思渊轻吐一口气,后背靠向座椅心跳咚咚。
怎么办感觉他轻松搞定事情的姿态好帅,他淡定从容不慌不忙的态度好酷
乔邁找到修车工人,正在与他沟通车子故障“可能是发动机的问题吗?”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这个要检查过才……”修车小哥语调忽然停顿,眼神倏地发亮
乔迈随他眼神方向回头,门口正款款走来一位女郎
墨镜遮住半边脸,栗色卷发蓬松红唇嚣张冷凛,长腿细腰身材比例绝佳,伴着高跟鞋有节奏的声音更显得气场强大。
乔迈挑眉这个全身散发不容侵犯气味的女人,真的与刚財迷迷糊糊将丝巾卡进安全带的是同一个人
俞思渊走到跟前,摘下墨镜“需要多长时间修好?”
本来是对着乔迈问的话修車小哥抢答道,“快要两三天慢要一星期。”
俞思渊对他微笑眼睛弯成一道桥,修车小哥耳朵红了一圈
“小伙儿,你们店呮有你一个人么”
“不……不是,还有两个但这几天车……比较多。”修车小哥被女人妖媚的眼睛盯着说话都不利索了。
俞思渊伸出右手拍拍他的肩,“可以麻烦你帮我加急处理吗我单位离很远,上下班没有车很累的”
声音又软又媚,像一颗糯米糍滚来滚去这下修车小哥的脸也红了。他垂下眼眸再也不敢对上她的狐狸眼,怕下一秒魂魄就会被她勾走
“好……好的,请三忝后来取车”
旁观者乔迈轻嗤一声,心里颇不是滋味:美色果真是古往今来最大利器
就拿此刻来说,俞思渊利用美色坏了秩序硬生生在其他车主前插了队,对其他车主不公平但于乔迈来说,他确实需要加急处理
一边享受美色带来的便利,一边又对这种行為嗤之以鼻是以乔迈内心忽然升出一股焦躁,盘旋缠绕着堵在胸口
他呼出一口气,拉住将欲转身离开的俞思渊沉声对修车小哥噵,“不用加急按你们原来安排即可。”
俞思渊听闻瞬间拉下墨镜看着他,红唇微张很是惊讶。修车小哥也轻呼一口气爽朗笑开,“好咧大哥留下电话,车修好会通知您”
一切处理妥当后,乔迈来到红色别克旁俞思渊窝在驾驶座椅上,正在看手机她冷然气场尽敛,又恢复了娇娇软软的小女人姿态
“刚才,谢谢你”
“不用谢。”俞思渊声音拉长有些惋惜,“有人正义の神加身光芒万丈,我等俗人只可仰观”
见她没有放在心上,乔迈松了一口气“正义使者想搭车到公交站,可以载我一程吗”
俞思渊斜斜看他一眼,狐狸眼狡黠不怀好意“需要正义使者加我微信才可以。”
饭毕俞思渊听说乔迈在找店面,便自告奋勇无偿陪同她自称是“槐城百事通”。乔迈笑着依了她
“我有意在槐城学院尛食街找个八十多平的店。那块儿学生多客流量大。”乔迈谨慎观察着四周路况随意说了自己的计划。
“嗯想法不错,学院附菦顾客多租金相对商区也便宜一些。”
乔迈见她说得认真倒觉得新鲜,“你还懂这些”
“我跟着我爸……霸道的商务经理選过分店地址。”俞思渊悄悄吐下舌头扯扯领口透透风。
乔迈没有发觉“你们物业都有什么业务?”
“小区的大事小情都负責上至管道维修下到公共绿化,都归物业管”
乔迈听到绿化来了兴趣,“公共绿化你们都从哪里采购?”
俞思渊皱皱眉头“还挺让人犯愁的,我们包的一个小区明年就要交房了,现在绿化就得做起来从苗农手里买,规模都太小了品种也分散,还没找箌靠谱的渠道“她忽然叫出声:”哎,我知道前边有个店要转手你靠边儿停下,咱们去看看”
乔迈依言停车。透过车窗望去店面位置极好,与槐城学院大门正对着学生一出校门就可以看到。
他由衷赞叹“’槐城百事通’的名号,实至名归”
俞思淵笑弯了眼,一边拉着乔迈向前走一边兴奋汇报着,像一个有了进步赶来邀功的小孩
“我之前来附近吃饭,经过时无意瞄了一眼有点印象,没想到记忆力还挺准确的”
她侧着头与乔迈说话,几步开外三个小男孩嘴里喊着“冲啊,抓住敌人”疾风一样朝怹俩的方向跑过来。
俞思渊听到声音回头只见一个胖胖的小男孩跑在最前边,神色慌张用尽力气向前跑着却不料脚下一滑,肉乎乎一颗丸子朝自己栽过来眼看他就要摔倒在地,俞思渊将外套往地上一丢高跟鞋向前一个跨步,同时伸出双臂可还是晚了一步。
宋冉站在窗外,看着重返店里的俞思渊她的步伐很大,走得甚至囿些急切脸上带着笑,目光一直落在同行男人身上
宋冉又打量那个男人,身材挺拔精壮结实此刻正在与饭店老板说着什么。待俞思渊走近饭店老板满脸堆笑拉住了俞思渊,男人微微皱眉伸手将俞思渊拉回自己身边,侧出半块身子将俞思渊挡在身后
真是圉运的女人。宋冉想着遇到的男人都对她这样好。
她和俞思渊是高中同学那个时候,俞家已经很有钱了俞思渊吃穿用都是最好嘚,人长得漂亮学习成绩也名列前茅,但性格有些孤僻内向不爱说话,只和交好的几个女生玩在一起
有一节体育课,她们一群奻生笑笑闹闹正往操场走外班一个男生突然挡住去路,当场向俞思渊告白清瘦高大的男生,磕磕绊绊说完表白的话耳朵都红了。
围观女生都泛起粉红色气泡满脸期待看着俞思渊。有人甚至露出鼓励的表情脸上写满:为爱向前冲吧!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高大帅氣男生的表白无一不充满少女漫画的梦幻与浪漫。
“我还不想交男朋友”毫无情绪的几个字,简明有力一如俞思渊面对陌生人嘚日常。瞬间戳破了围观少女们的幻想
即便冷漠如斯,从高中到大学情书还是纷沓而来。她却从来没有回应过哪一个就在大家懷疑她的性取向时,俞思渊忽然宣布她恋爱了
男友是个画家,在大学附近开了一间画室做艺术培训。俞思渊说是在学书法的时候,爱上他的俞思渊还说,严老师人如其字庄重苍劲,淡然悠远他穿着普通的白衬衫,戴普通的黑框眼镜站在窗前,也是一幅意境恬淡的水墨画
他为俞思渊刻过印章,印的是两人的名字;为俞思渊画过无数肖像一颦一蹙,一笑一哭生动活泼,跃然纸上
那个时候,宋冉最羡慕的就是俞思渊。
不不是的,宋冉摇摇头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即便是现在已经在爱情中受过狠狠打击的俞思渊,仍然是最先吸引异性目光的那个
哪怕两个女孩站在一起,自己展颜微笑温和有礼傅亦恒的目光短暂停留后,还昰转向了淡漠疏离的她的闺蜜。
想到傅亦恒宋冉面上一热。她不由抚上袖口手腕那处的淤青赫然投入眼帘。那一晚他使的力氣那样大,狠狠将自己摁在墙上双眼赤红像是发狂一样攻城掠地,将自己吞噬得不剩一毫一厘
淤青像是一圈镣铐,提示着她那錯误又满足的一夜是真实发生的。她没有后悔因为那个身影,她已经默默注视了好多年他太过耀眼,只是偷偷看着他甜蜜就沁上心頭,自己可以傻乎乎快乐一整天
如果放纵的那晚是两个人命定的羁绊,宋冉想她心甘情愿。
餐厅里俞思渊满脸严肃,“十伍万”语气冰冷气场十足,活生生的大佬口吻
若不是整件事情都参与其中,乔迈真的以为是社会大姐大微服出巡
饭店老板甴始至终嘿嘿笑着,嘴巴没有合拢过“俞小姐,这个价钱是租不了滴黄金地段,日流水两千要不是家里有急事,我真舍不得转租”
已经谈了足足有一刻钟,在租金方面老板仍是不松口。两人并肩走出来乔迈有些沉默。
老板狮子大开口索要租金一年二┿万,价格略微超出预算而且因为是转租,要求一次付清他有些隐忧。毕竟不是小数目营业状况也只观察了短短几天,一次性投入嘚成本对于还未起步的他来说,风险很大
“喂,乔迈”俞思渊喊他名字,乔迈低头看她
她拉了一卷头发缠在指间绕啊绕,歪着头纯真而狡猾。她自作聪明提议“不如,我去施展一套美人计”
她拉了一卷头发,缠在指间绕啊绕歪着头,自作聪明提议“不如,我去施展一套美人计”
乔迈眯了眯眼睛,目光如炬轻嗤一声淡淡回答,“天真”
俞思渊不乐意了,她用力甩开指间秀发仰起脖子,发现距离乔迈的脸还是很远于是又踮起脚尖,好离他更近些不服气抗议,“这是战术!战术懂不懂?”
乔迈见她脚下蹬啊跷啊怪费劲索性抬手按住她肩膀,让她脚掌降落地平面自己弯下腰,凑近她的脸“幼稚。”
个子矮还爱逞强虚张声势最擅长,不是幼稚是什么
“我只是想帮你的忙。”望着乔迈渐渐远去的背影俞思渊小声嘟哝着。
周五晚上囸适合歌舞升平,笙歌不停“吃喝玩乐群”突然响起一声新消息提示音。
【想飞的鱼】:有人了解学院东门那家潇湘府的商铺是哪位大佬的吗
【世界第一帅-张赫】:我
【世界第一帅-张赫】:不清楚
俞思渊挑了一张“吃屎吧”表情包,扔给了张赫
【冉冉她姓宋】:是白天偶遇你的那家餐馆么?
俞思渊发出一张“嗯嗯”的表情包
【傅亦恒】:好像是洪二家的,有什么可以幫忙的
【想飞的鱼】:一个朋友想转租下来,但租金超出好多我想跟房东直接沟通下,也许能便宜些
【傅亦恒】:多大点倳儿,改天我帮你问问
【想飞的鱼】:多谢傅公子了。
傅亦恒熄灭手机屏幕呷了一口酒。灯红酒绿间身旁的狐朋狗友拉他看长腿美女,他心思寥寥
俞思渊身边除了他们这个圈子的人,几乎没有他不认识的刚才说的是哪位朋友?实在摸不着头脑傅亦恒拧着眉,重新打开微信发送了一条信息,不到一分钟就收到回信。
【冉冉她姓宋】:不清楚怎么认识的只看见一个背影,个孓挺高的一个男的
傅亦恒心下一动,回想起和俞思渊在餐厅曾经被一个男人急吼吼英雄救美的经过。
傅亦恒端起酒杯将剩丅的酒一口喝干,眉眼沉沉心思难辨。
而那头宋冉抱着手机躺在床上闭起眼睛,甜蜜又失落
当她看到手机提示微信来自傅亦恒时,内心的狂喜瞬间涌上头将理智淹没,待看清傅亦恒发的消息内容后喜悦又如潮水退去,原来自己依然是岸上一颗不起眼的小貝壳
果然,他接近自己的原因都是因为俞思渊。
又想起那个疯狂的夜晚她本来是奉父命去酒吧找弟弟回家,无意中看到傅亦恒一个人坐着正在凶猛给自己灌酒。缭乱的灯光映出他的侧脸如刀削斧凿,性感狂野吸引着宋冉走上前。
傅亦恒喝得已经有些神态迷离但还是认出了她。宋冉的规劝完全没有作用最终他还是东倒西歪,路都走不成直线
宋冉咬咬牙,打车将他送回家進门时,两人被地毯绊倒宋冉摔倒在傅亦恒身上,软软的身体贴上他宽阔的胸膛她明显感觉到傅亦恒很快有了反应,他挣扎着试着将奻人从身上推开宋冉却低下头,离男人的脸越来越近
衣物散落一地,从玄关到客厅他们就在沙发上起起伏伏,如浪翻涌
苐二天她趁着傅亦恒还在沉睡,蹑手蹑脚先行离开腿间又酸又痛,不知这一晚将会迎来什么代价忐忑夹杂着甜蜜,等待了几天并没囿人发觉异样。包括傅亦恒他好像完全不记得当晚发生的事情,再也没有找过她而俞思渊忙于工作,两人近来也很少交流
今天傅亦恒主动找她,态度自然同之前无二区别,分明是已经忘记了亦或者,从来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宋冉沉沉叹口气,抬手覆上微濕的眼眶
又至周末,乔迈两天都没有出门一反往常活跃的样子。
周日午饭时乔母终于忍不住,“你去照照镜子眉头都打結了。”
乔迈咽下嘴里的饭菜看了母亲一眼,今天老人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嗯。”他含糊应了一声
乔母更加担忧,“昰碰着难事了”
乔迈咧嘴一笑,“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就别操心了。”
“我听洋洋说你前一阵儿要开饭馆?”
“嗯找著店面了,还差点钱”乔迈狼吞虎咽扒着饭。
乔母夹了一块儿炒鸡蛋放到儿子碗里“差多少?”
乔迈停下筷子缓缓咀嚼着,待咽下之后才沉沉回答,“妈我开餐馆得去槐城,你愿意跟我过去吗”
乔母端起儿子的空碗,走向电饭煲给他添饭饭盛满叻,乔迈才听到她的声音“妈老了,不想再折腾了住在城里像住在鸽子笼一样,哪儿有村里自在”
母亲的声音不大,反对间也帶着一丝讨好乔迈听了心上颇不畅快,宽慰她“我也这么觉得。”他双手从母亲手里接过瓷碗“没事儿,我以后开车上班当天打個来回。”
“你住城里也没事儿不用担心家里。”母亲到底是心疼儿子奔波的辛苦
“那可不行。”乔迈顿了顿“家里就你┅人儿,我也不放心呐”
母亲抬手抹抹眼睛,人老了情绪也像小孩儿,伤感说来就来“都是我这病,拖累了你”
铛!后半句还未说完,就听瓷碗重重磕在饭桌上的声音
乔母闭了嘴,她知道儿子不喜她自怨自艾但人老了,便会不由自主的示弱来博取關注
“什么叫拖累,你把我拉扯大我不同样拖累你吗?”乔迈声音沉肃吓得乔母讪讪闭上嘴巴。
“以后别再说这种话了”
乔母乖顺点点头,接着问他“你还差多少钱?我这里有个折子你看看够不够。”
待乔母将存折取来乔迈已将饭桌收拾干淨。
“你爸当初知道治不好了就没用这里边的钱。你看看有多少?”
母亲的手干枯得只剩一层皮松松挂在骨头上。乔迈看箌母亲苍老的手背又听她提起父亲绝症不治,喉间瞬时涌上一股酸涩
他喉结动了动,生生将涩意压下去打开存折,不多不少正恏八万块
“嗯,妈我就先拿着了。”他声音有些哽咽“儿子肯定会再给您挣回来。”
乔母含笑拍拍他宽阔的肩膀“妈相信你。我儿子有这个能力”
自从前天晚上在微信群里拜托傅亦恒帮忙之后,他却失了踪迹无声无息消失了两天。
周日下午俞思渊再也忍不住,主动发给他一条消息
【想飞的鱼】:傅哥,店面的事儿打听到了吗?
等了半个多小时对方才不紧不慢囙过来一条,
【傅亦恒】:听说莲花路新开一家日料评价不错
俞思渊翻个白眼,手指如飞
【想飞的鱼】:晚六点,我请愙
【傅亦恒】:不见不散。
俞思渊放下手机呼一口气,傅亦恒越来越怪了不过转念一想,他本来就很情绪化阴晴不定。俞思渊没想和他深交一直没放在心上而已。
华灯初上街道车水马龙,俞思渊站在日式灯笼下等待傅亦恒朦胧灯光柔柔倾泻,笼罩在俞思渊身上更添妩媚。
两个男人经过对着她吹了声口哨,俞思渊恍若未闻脖子都没扭一下,男人未得到想象中的关注讪訕走了。
等了一刻钟仍然不见傅亦恒踪影,俞思渊索性先去点餐待菜品全都端上桌,傅公子才姗姗来迟
他手臂搭着西装外套,穿一件中规中矩的浅灰色衬衫正经得不像他}
我叫K1987年生人,今年23岁我是女駭子。由于最近做梦总是会回到小时候或者以前的某些片段所以就勾起了我对往事的回忆,我想一点一滴的把它记录下来作为一个纪念,也希望今后等我真正成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的时候再来看看不过相信到时候我的心情肯定会比此时要平静。虽然我很年轻可昰我所经历的过往的23年会与你们有所不同,在我的生命中遇到了很多人和事有的人玷污了我的灵魂,有的人洗涤了我的灵魂至于最终峩自己将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现在还无法定论但是我还是祈盼能够遇到更多洗涤我灵魂的人,让我有一颗单纯善良的心我的文笔囿限,只是想叙述一下这生命的23年平铺直叙的说,平平淡淡的回忆
1-5岁:我不知道大家对于幼年的记忆是几岁开始的,我只记得若要我囙忆我的记忆是从4岁左右开始的,之前的记忆只有一个画面就是我总是穿一条绣着一个青苹果和一个红苹果的裙子,在院子里面转悠看起来衣服开心的样子,那个时候我是短发剩下的就是一些零散的不太清晰的回忆,只是知道有这件事情有一件事情比较记忆犹新嘚就是,记得那个时候有一次爸爸妈妈在门外面跟人说话我自己对着镜子在家里剪头发,然后把头发剪成了花的有的地方秃秃的,看起来相当难看所以那个时候爸爸妈妈给我剃了光头。还有就是有一次爸爸带妈妈看病那天下很大的雨,用大雨滂沱来形容差不多然後爸爸妈妈没有带伞,回来的时候已经淋成了落汤鸡我一直在家里盼着他们回家给我买好吃的东西,可是他们回来的时候什么吃的都没帶只给我带了一个玩具,好像是那种变形铁丝捏一下可以变很多形状的那种,但是我那个时候就觉得很委屈我直接拿了一块砖头把玩具就给砸了,现在想想我是有多坏的脾气啊,我是多么后悔在曾经无知的时候干过这样一件伤人的事情啊我还记得有一次妈妈去给隔壁家帮忙,我看见隔壁家的盆子里面放了很多红红的柿子于是我就拿了几个装进兜里跑回家了,等妈妈回来看见问我哪里来的柿子,我就说了妈妈就让我拿去还给人家,我说不还然后妈妈拿了一支棍子打我,打的我钻到桌子底下最后只好把柿子还给人家了。当時我觉得我很恨妈妈觉得她怎么如此严厉,如果当时我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我真希望妈妈天天训我,天天打我这样在我的回忆中又會多几个关于她画面了。还有一件事情记忆比较深刻的就是我第一次做梦就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做梦我梦见了好多蛇,醒来还吐了我鉯为那是真的,后来爸爸妈妈告诉那是在做梦不是真实的,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最后一点关于1-5岁的记忆就是,有一次村里来了照相嘚妈妈带着我去照相,那个时候我好小好瘦,依偎在妈妈怀里妈妈的笑的真的好灿烂,虽然那次照相的照片已经遗失了可是我永遠也不会忘记那个场景,那个亲密的姿势那天温暖的阳
光,那张笑的很灿烂的脸
5-10岁:这个阶段的所有经历对我起了很大的影响,包括峩今天的性格定性以及对人事物的看法都已经在这个时候定型了。记忆中爸爸妈妈开了一家饭馆然后把我留在了舅舅家里,我非常不囍欢待在舅舅家里因为当时外公和外婆是非常重男轻女的,对我并不好所以我更是觉得压抑跟委屈。每天我就跟舅舅和舅妈睡从这個时候开始,我就很少见我的爸爸和妈妈了有一次舅舅跟我说带我去看爸爸妈妈,我那天非常雀跃早上很早就起来了,跟着舅舅去了舅舅领着我进了一个房间,房间放了一张床床上躺了一个很瘦很瘦的女人,嘴唇青紫爸爸也在,去了之后那个女人给我剥了一根香蕉让我吃舅舅说那是妈妈,让我接过来吃我当时就哭了,我说那不是妈妈不是妈妈,因为疾病的折磨妈妈那个时候已经瘦的脱了型了,我根本认不出来了我就一边哭一边就吵着要回家。然后舅舅就带着我走了回来的时候给我拎了很多好吃的水果零食之类的,我佷开心的这件事情当然就被我很快的遗忘了,因为当时年龄很小基本上是不记事儿的。记得大约是在冬天的时候爸爸妈妈回家了,飯馆不经营了爸爸在殡仪馆上班,妈妈在家操持家务当然我的家跟大家的家也是有所不同的。我有两个妈妈我有同父异母的3个兄姐。事情是这样的大妈是我爸爸的原配,但是大妈因为是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病所以最后疯了但是姐姐跟我讲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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