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混”是抖音禁词吗?

  第一人民医院,肿瘤科化疗室。

  许客看着病床上仍在工作的路清溪,露出不赞同的表情。

  “您刚做完化疗,现在应该好好休息。”

  路清溪翻着手里的文件,只淡淡说:“去安排到伦敦的行程吧。”

  身为助理的许客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退出了病房。

  门关上后,玻璃窗倒映出一个苍白的女人,眼角的细纹透出遮不住的疲倦。

  床头的病历卡,无情的写着几个大字——宫颈癌晚期。

  两日后,伦敦,国王酒店。

  路清溪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那个人,松了口气又觉得疑惑。

  这15年,那个人处处跟自己作对,这场价值十亿的公司收购,他不可能不来掺一脚。

  那个人不在,收购毫无悬念落到了路清溪的手里。

  公司副总留下接手后续,路清溪便先离开了。

  路清溪一走,会场马上就有八卦的职员聚在了一起。

  “你知道吗?这路氏集团的路总和谢氏集团的谢总,15年前可是轰轰烈烈的一对金童玉女。”

  “什么?谢总的爱人不是蒋氏大小姐蒋嘉然吗?路总不是去世的陈总陈鹏飞的夫人吗……”

  路清溪并不知道自己正处于八卦的中心。

  车子在街道里穿梭着,路过特拉法尔加广场,路清溪的视线一顿。

  “停车。”她出声。

  路清溪下车,往喷泉走去。

  喷泉边坐着一个正在喂鸽子的男人,他穿着全球仅此一件的手工大衣,气质出众,眉眼间尽是盛气。

  路清溪在鸽群前停住了脚步。

  “好久不见。”谢渝州抬起脸来,笑着道,只那笑意却未到眼底。

  路清溪移开视线:“好久不见。”

  “吃过饭了吗?那家热狗店还开着,味道跟15年一模一样。”

  男人的声音带着磁性,煞是好听。

  “不用了,我已经不喜欢吃热狗了。”

  如老友般寒暄的对话,谁也不会察觉这是在商场上斗得你死我活的路氏与谢氏的领头人。

  路清溪垂下眼眸:“怎么没去会场?”

  谢渝州眼神一暗,将面包屑一扬,惊起满地鸽子。

  “路总可能不理解,有的事。”谢渝州漫不经心道,“比钱重要的多。”

  这时,一个漂亮女人叫着谢渝州的名字越过路清溪扑进谢渝州怀里。

  蒋嘉然在谢渝州的怀里撒着娇埋怨:“那家冰淇淋竟然卖完了,太气人了。”

  谢渝州整理着她稍乱的头发:“我让人把他请回国给你做。”

  路清溪这才了然:原来这就是大过十亿的事。

  蒋嘉然这才恍然看见路清溪一般,甜甜的叫道:“清溪姐姐也在啊,是在谈生意吗?”

  蒋嘉然笑容灿烂明朗,可只有路清溪知道在这幅天使面孔下有一颗怎样狠毒的心。

  路清溪点点头:“你好。”

  不等谢渝州开口,她便说:“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路清溪转身离开,她走近车子,许客立刻给她开门护着头顶进了车。

  谢渝州看着这一幕,眼神逐渐阴霾。

  看着那辆熟悉的奔驰就汇入了车流,谢渝州用舌尖抵了抵牙龈。

  车里,路清溪缩在后座,看着窗外倒退的山毛榉。

  这个季节的英国像是能冷到骨子里一般,怎么也暖不起身子。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

  15年前,她也曾挽着一个人的手往喷泉里扔硬币祈祷她的爱情天长地久,也曾和一个人共吃一份热狗,亲密无间。

  路清溪闭上了眼,谢渝州和蒋嘉然的身影如藤蔓在她脑海里肆意缠绕,她无意识的捂上了胃。

  心底有个声音质问着她。

  早知年少情深,也能走到想看两厌,你还会爱上他吗?

  回到国,路清溪再次复诊,医生神情凝重。

  “你现在的情况必须要尽快手术,不能拖了。”

  路清溪晃了晃神,她不怕死,毕竟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只是她暂时还不能死,她还需要时间。

  她看着医生,冷静的点头:“好。”

  回到家,白织灯将房间照亮。

  整个房间只有黑白两种颜色,惨白的灯光打在墙上,毫无人气。

  路清溪走进房间,床头柜上孤零零的摆着一个小盒子,她的指尖拂过盒子的表面,又陷在回忆里,眼神泛着空。

  过了一会,路清溪才回过神。

  她拿起安眠药,倒了一把在手心。

  想起医生说吃多了对生命有危险,想了想,还是倒回了几粒。

  如今药效对她已经越来越不明显了。

  不知过了多久,睡意才姗姗来迟。

  路清溪去参加一位老朋友孟江的婚礼。

  他曾是个高喊婚姻是自由坟墓的艺术家,没想到如今也甘愿用一枚铁环被另一个人禁锢一生。

  路清溪走到孟江面前,把一副画递了过去,由衷的祝福:“新婚快乐。”

  孟江视画如命,高兴的接过画,掀开画布后却顿住了。

  他眉头像打了死结:“这画你舍得?”

  “放在我这里也没有意义。”路清溪扯了扯嘴角,“就别让它蒙尘吧。”

  孟江表情更加纠结,看着她身后干笑两声。

  路清溪心有所感,转过身。

  只见谢渝州不知路时出现在门口,看着孟江手里的画,神色不明。

  孟江一咳,把画轻轻放下,故作轻松往外走:“我去看看我的新娘,你们俩慢聊。”

  随着“咔哒”一声,门关上了。

  连同房间里音量键也被关上了一般,寂静无声。

  橙黄的灯光洒在谢渝州身上,渡了一层光,路清溪看不清他的眼睛。

  她沉默着,似乎要与房里的家具融为一体。

  许久,谢渝州缓缓踱步,走了过来。

  “我以为你很喜欢它。”

  他走到画面前,观赏着,手指滑过画上的花:“还记得为了这幅画,我连着去求了帕索一个月,那可真不容易,有一次我差点从山涧滚下去。”

  路清溪心局促地跳了一下。

  谢渝州靠近她,低沉声音带着恶意:“我还记得,你收到画那个晚上,汗水与泪水流下来的模样……你还记得吗?”

  路清溪的睫毛微微颤动,有那么一瞬她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那个疯狂的盛夏。

  路清溪闭上了眼,将眼前的虚无都打碎。

  她冷静的说:“我不会否认发生过的事。”

  谢渝州笑了:“你说孟江会知道你曾躺在那副画边,和我一起数着上面的花吗?”

  路清溪脸色一瞬白了。

  他总是知道要怎么羞辱她才让她最痛。

  路清溪紧攥着手指,别过脸,语气竭尽可能的淡然:“你已经有了新的爱人,何必再提那段时光?”

  “至于那幅画,我只是不想帕索的遗作腐烂在我这里,他是个天才。”

  谢渝州倏然站直,眼神厌恶:“放在你那里当然不配。”

  “帕索要是知道他最后一幅画给了一个不择手段,傲慢自私,虚伪恶毒的女人,他估计死不瞑目。”

  这话像无数根针扎进路清溪的心,一瞬剧痛无比。

  她不想留在这里再听他说恶毒的话了。

  路清溪一言不发的绕过他就走。

  许客就等在门外,看了一眼房间里的谢渝州,与他的视线对上。

  一道隐怒,一道阴鸷。

  许客收回视线,跟在路清溪的身后,眼里透着担忧。

  路清溪仿佛能够感受到般,说:“我没事,15年了,早就过去了。”

  许客沉下眼眸:“可是谢渝州的所作所为,不像是都过去了。”

  路清溪大步在前面走着,将痛苦藏尽眼睑:“过去了,他现在只是,厌恶我入骨罢了。”

  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路清溪皱眉翻看文件。

  ——子公司超越科技,季度亏损120%,甚至因为牵扯太多不能申请破产。

  办公桌对面,陈超也坐在椅子上,只敢坐一点点。

  路清溪抬手撑住额头,遮住眼底的失望。

  陈超也是好友陈鹏飞的大儿子,陈氏集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他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可惜善良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商场根本没用。

  谢渝州手段高超,已经将他架在了火上。

  她半阖上眼,久久不语。

  一阵疲倦涌上心头,为谢渝州对她的恨。

  陈超也局促的,时不时抬头瞄一眼路清溪。

  他想起谢渝州对自己不屑的话语:“你猜,路清溪会为了一个继子的失败难过吗?”

  他记得小时候谢哥哥和清溪姐姐明明是无比幸福的一对,但是突然有一天,他们就分手了。

  虽然外面都疯传爸爸和清溪姐姐的关系,但是他清楚,清溪姐姐和爸爸根本没有什么。

  路清溪抬眼,温声对陈超也说:“这件事情我来想办法,你先回去吧,记得去参加超云的家长会。”

  陈超也松了口气离开,许客走了进来,

  路清溪沉着脸,眼底是化不开忧愁:“帮我约谢渝州见一面。”

  晚上,Rosier餐厅。

  落地窗前,路清溪沉默的看着桌子对面的谢渝州。

  整个餐厅只有二人。

  这是他们热恋时最爱的餐厅,他们现在坐在最爱的位置,桌上摆着他们最爱的红酒。

  一切如旧,只是物是人非。

  她已经15年没来过了,这个地方对于她就像小时最爱的糖果,偶尔路过时用眼神舔舐一口,就能回味一天的甜。

  她知道这是谢渝州刺激她的第一步,他成功了。

  谢渝州微笑着:“这还是15年来,我们第一次面对面坐着吃饭。”

  语气似是感慨又带着留恋。

  路清溪调整了一下呼吸,按下心中苦涩:“今天约你,是想跟你聊一聊超也……”

  谢渝州眼中讽刺:“陈超也一块废料,你也对他尽心至此,看来你对陈鹏飞真是情深义重。”又是这样。

  即使她解释过无数次,他也依旧坚信蒋嘉然给他的谎言。

  路清溪麻木的听着谢渝州的不堪入耳的言语,句句似刀,直戳心口。

  早上才打的止痛针好似又失效了,她攥紧手不让自己露出异样。

  这幅冷静的模样让谢渝州怒火上升。

  他靠在椅背上,挂着笑。

  “只是你这样的女人,恐怕还会有父不详的种吧。”

  他想尽一切语言来攻击、来刺穿她虚伪的防线,他要她溃不成军,一败涂地。

  “够了。”路清溪哑着嗓子打断了他的话。

  她声音轻的像一片落叶:“我们之间的事,你大可直接针对我,何必和一个小辈过不去?”

  15年已经过去了,真相究竟是什么早就不重要了。

  路清溪甚至有些不解:“我们在一起那一年,对你来说难道很重要吗?”

  谢渝州脸色骤然一沉。

  沉默让路清溪得到了喘息。

  她拉回理智,尽量保持平静的说:“我今天不是来叙旧的,放过超也,你想要什么?”

  谢渝州施施然喝了一口酒,眼睛里迸发出的是恶魔般的目光。

  “那恐怕不行,毕竟,我就是想看到你痛苦的样子。”

  这句话在路清溪的脑子里炸开,身体的疼痛甚至让她耳朵产生了轰鸣。

  是了,他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一定要将他的痛苦百倍还到她身上才罢休。

  路清溪再也扛不住了。

  “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强撑着站起身就走。

  谢渝州的怒火、恨意和暴戾随着路清溪的离开,溃散在店内,洒了一地。

  他看着路清溪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

  他从落地窗俯视着楼下的车流,红色的车灯和橘色的路灯汇成一双杏眼。

  那双眼还是和15年前一样。

  谢渝州仰头灌下一口酒,一道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

  如果早知道她会背叛你,欺骗你,你还会爱她吗?

  谢渝州喝得有些多了。

  回到家,他抱起孟江送来的画,脚步虚浮来到后院小屋。

  这是谢家的禁地,除了他谁都不能出入。

  谢渝州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与15年前别无二致。

  谢渝州把画挂在正中央的墙上,倒退了几步,坐在地上。

  他仰着头,就着月光静静看着那副画。

  不知过了多久,他走出小屋,外面站着管家。

  谢渝州吩咐道:“把这门封了。”

  管家不忍心的说道:“这是少爷你亲手设计要送给路小姐的……”

  谢渝州打断他的话:“这个地方唯一的作用只是让我铭记我的愚蠢!”

  管家欲言又止,终是叹了一口气:“我只怕少爷后悔。”

  后悔二字戳中谢渝州的心。

  他眼里止不住的厌恶和痛恨翻涌,毫不犹豫的说:“我只后悔爱过她。”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路清溪躺在床上,她能清醒的感受到,冰冷的针正刺入脊髓。

  注射结束后,麻药药效褪去,无边无际的痛苦便从身体深处涌了上来。

  路清溪戴着呼吸罩仍觉得呼吸苦难,每一个毛孔都像被针扎一般难受,她躺在床上,这种痛,没有人能够帮她。

  许客沉默着站在床边,手无能为力的收紧握拳。

  路清溪听着自己的呼吸声,看着天花板,仿佛间,看到了当初躺在病床上的父亲。

  她的父亲,也是因为癌症,在15年前去世的。

  她记得父亲躺在床上,神情平静的和自己聊天。

  叫她囡囡,跟她聊着生活里琐事,工作上的难题。

  她只顾着说着自己的话,却没有看到父亲因为疼痛而拽皱了的床单。

  “原来只有躺在这张床上才知道癌症有多痛苦。”

  路清溪眨了眨眼,苦笑一声。

  “当年路家被蒋家逼得几乎破产,如果不是蒋嘉然找到我,我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她一向冷静,可话尾却隐约带着点哭腔。

  “以前,我一直在想,为什么爸爸不早点告诉我他的病情,现在我突然明白了。”

  路清溪的声音透过呼吸罩,听上去飘忽不定。

  “因为让别人为自己牵肠挂肚,只怕愧疚。”

  路清溪闭上了眼睛,将泪光掩在了后面,她的呼吸微不可闻。

  她心中莫名已经有了某些预感,她睁开眼看着许客说:“手术前,你跟他们说吧。”

  “等他们心情平复,再让他们来见我。”

  许客抿紧了唇,沉默着点头。

  路清溪躺了半天,身体好转了一些,就让许客带她出院。

  她不愿坐轮椅,只能靠许客才能站稳走路。

  就是这样的一种状态,她遇到了谢渝州和蒋嘉然。

  她已经没有力气装作没事,只能看着他俩。

  蒋嘉然看见路清溪,眼神一变:“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姐姐,真是有缘。”

  她挽上谢渝州的胳膊,笑得灿烂:“我们来是检查身体,准备要个孩子了,姐姐呢?”

  谢渝州眼神晦涩不明的看着靠在许客身上的路清溪,没有反驳。

  路清溪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看着谢渝州,真心的祝福道:“挺好的,祝你们心想事成。”

  说完,便让许客带她走了。

  她太累了,没有力气再与他们多说一句。

  这句祝福,已经用尽她今日最大的努力。

  谢渝州眼神沉冷地看着两人的背影。

  一张纸从许客另一手拿着的文件夹中掉出,他没有发现。

  谢渝州走上前捡了起来,是一张药单,有好几种他不认识的药物。

  谢渝州一边掏出手机让秘书去查药单上的药,脚下一边不自觉的向外跟去。

  蒋嘉然咬着牙怨恨的看着谢渝州飞快消失的身影,指甲深陷掌心。

  医院门口,谢渝州即将追上那熟悉的身影。

  下一刻,他看见路清溪身体一晃,倒在了地上!

  谢渝州上前的脚步一顿,接着便看见许客迅速将路清溪抱起放进了车里。

  谢渝州阴沉着将手里的药单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嗤笑一声,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许客担忧的说:“要不还是回医院吧。”

  路清溪摇摇头,很坚定:“先回公司。”

  车往前开,她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有些怅然的失了神。

  谢渝州走回医院,他陪蒋嘉然来医院其实是来看她的父亲蒋正功。

  蒋嘉然脸色低沉的等在病房门口,看见谢渝州,才强行扯起嘴角。

  刚迎上来,谢渝州便拉开病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蒋嘉然攥紧手,挂起笑容跟了进去。

  谢渝州和蒋正功客套的聊了一会儿,但没聊两句蒋正功便意有所指的对说:“然然跟了你这么久,你准备什么时候给她一个婚礼?”

  谢渝州一怔,随即冷冷抬眼:“这个就不用您操心了。”

  “你!”蒋父气极,还想教训一下谢渝州,谁知谢渝州起身便走。

  蒋嘉然立即跟了出来,拉住谢渝州,泪眼泫然:“我已经35岁了,从20岁到现在,陪在你身边15年,你连骗骗我爸爸都不愿意吗?”

  谢渝州抽出手,冷眼看着她:“这些年蒋家从谢家得到了多少好处,你还不满足?”

  说完便不耐的离开了,留蒋嘉然脸色阴霾站在原地。

  黑暗中,四周悉悉索索的,潜伏着令人恶心的东西。

  路清溪又一次听见了那些声音。

  “大小姐,打了她10个巴掌,她昏过去了。”一个男人猥琐的声音响起。

  蒋嘉然的声音回道:“做的好,她就由你们好好招待,把照片拍清楚点。”

  然后好几个男人回答道:“是,大小姐。”

  路清溪感觉有无数双手在拉扯着自己,攥着她的手臂,掐着她的脖子,还有人在耳边肆意的大笑。

  “真是漂亮啊,玩起来肯定带劲儿!”

  “不……不,不!”

  路清溪从噩梦中惊醒,冷汗已经将她全部打湿。

  疼痛和清醒一齐席卷过来。

  路清溪蜷着身子,想让自己好过一点,可是梦境里那些污言秽语却从四面八方的响起,无孔不入。

  止痛药和安眠药对她都已经没有作用了,她只能承受着这些痛苦和折磨。

  路清溪颤抖着拿起床头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指和一张B超照。

  她留恋的在两样东西上来回摩挲着。

  戒指是谢渝州当初的求婚戒指,B超照……是她这辈子最痛的失去。

  当年,蒋嘉然把她骗到无人的仓库,让一群人凌辱她,那个晚上她被拍下了照片,失去了孩子。

  一阵剧痛涌来,路清溪抖着手合上盖子。

  她把盒子紧紧的抱在怀里,两滴眼泪不堪重负的砸了下来。

  谢渝州靠在沙发里,手机那头秘书南明汇报着陈氏的动向。

  “陈氏集团董事会的成员都到了,不知出了什么变动。”

  “不用管,”谢渝州抿了一口酒,“肯定是她在给陈超也在收拾烂摊子。”

  他冷笑着,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她对陈鹏飞的种总是有无尽的耐心。”

  南明一顿,迟疑开口:“之前您让查路总的药……”

  谢渝州打断了他的话,仰头将酒一口饮尽,表情阴鸷。

  “以后路氏的事都不用向我汇报。”

  挂断电话,谢渝州缓步走到保险柜前,打开保险柜拿出了一张薄薄的纸。

  纸上左边画着教堂,右上印着是MarriageCertificate,底下有两个人的名字。

  ——赫然是一张结婚证书。

  谢渝州看着这张纸,出了一会神,窗外的月光透过树叶打在他的身上,明暗斑驳。

  良久,他回过神,随即面无表情的将纸扔进了垃圾桶。

  手机响了,谢渝州瞟了一眼,整个人怔在原地。

  上面显示的每个数字谢渝州都铭记于心。

  但是这个号码已经15年再未响过。

  这是——路清溪的号码。

  谢渝州看着手机,眼神闪动,深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许客低沉的声音传来,谢渝州脸色骤然一沉。

  “路总现在在医院,她……想见您。”

  谢渝州冷笑道:“我跟她没什么好见的。”

  “有你在身边还不够?她就那么希望很多男人围着她转?”谢渝州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他紧紧攥着手机,视线不自觉落在垃圾桶里,一动不动。

  许客听完谢渝州的讥讽,拳头捏得死死的。

  他透过窗,看向躺在icu里的路清溪,玻璃倒映出将他通红的眼睛,浸满了哀痛。

  15年前,他还是一个刚出孤儿院的小混混,身无长处,偶然在废弃的仓库里,捡到了浑身是血的路清溪,人生却从此得到了改变。

  路清溪不仅是他的老板,更是他的恩人。

  路清溪浑浑噩噩的醒来,眼前一片模糊,隐约有个人影在晃动。

  她的声音沙哑,想抬手去碰一碰他,那人很快就握住了她的手。

  路清溪被这一声唤回了神智,眼前的朦胧散开,谢渝州的脸化成陈超也的脸。

  路清溪的思绪有一瞬的凝滞,在这一刻,她的失落无法掩饰的从眼里流出。

  五岁大的陈超云,带着哭腔抓着路清溪的手。

  害怕和担忧让这个年仅5岁的孩子红了眼眶:“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路清溪用力扯出一个温柔的笑:“好。”

  谢渝州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这里。

  抿紧了薄唇,他抬脚走了进去。

  刚进大厅,他迎面遇到了抱着一大束花的许客。

  那是一大捧火艳的玫瑰。

  火红的玫瑰映在他的眼里,像一簇腾盛的火焰,

  谢渝州的表情如同嗜血,他勾唇一笑,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客来不及留住他,只能作罢。

  许客捧着玫瑰进了病房,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将看见谢渝州的事情告诉路清溪。

  他将花送给路清溪,带着歉意说:“这是小祺他们的心意。”

  “他们看着花好看又是最贵的,就买了,你不要介意。”

  路清溪一直救济着他出身的那所孤儿院,孩子们都很感激她,这花也是所有人凑出钱买的。

  “怎么会?”路清溪接过花,温柔笑了笑。

  她将花上的卡片取了下来,这是孩子们写的。

  “亲爱的意姐姐,我是小祺、我是小美、我是鹏鹏……这群孩子,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写上了。”

  路清溪扬起一个淡淡的笑,眼眶却是一热。

  许客眼里聚满柔情,看着路清溪。

  “这些年,大家都记着你的恩,等下做完手术,你出来就好了。”

  “是你先救了我。”路清溪的声音轻的像叹息。

  “没有你,15年前我就死了。”

  谢渝州倒着酒,一杯接一杯的灌下肚。

  孟江皱着眉看着他:“你这又是何必,十五年了,你主动看一眼又能怎样?”

  “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放下路清溪。”孟江肯定的说,“你还爱着她。”

  谢渝州回得比他更肯定。

  很快他就醉了,孟江在酒吧门口把谢渝州交给蒋嘉然,便走了。

  谢渝州脚下踉跄了一下,蒋嘉然赶忙上前去扶,谢渝州没有理会她送上来的手,径直上车,闭上了眼。

  谢渝州久违的做了梦。

  睡梦中,他在一片黑暗里奔跑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但如果他停下,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就会消失。

  忽然,他的心脏猛地一痛,就像谁剜去了他心脏一半一般。

  谢渝州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嗡嗡”的声音传来。

  他的手机正在震动着。

  许客、陈超也兄弟俩都等在手术室门外。

  他们眼一瞬不错的看着通红的指示灯,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不知过了多久,那代表希望的红灯熄灭了。

  医生出来了,口罩让人看不清表情,只露出一双悲天悯人的眼睛来。

  那双眼睛落在许客身上,许客屏住呼吸。

  一道闷闷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却如同晴日惊雷。

  “抱歉,手术失败了。”

  “癌细胞已经扩散,病人如果今晚醒不过来,可能就会在睡梦中离开。”

  陈超云哭出了声,陈超也红着眼。

  许客绷直了身体,强撑着情绪,上去迎接白色的病床。

  路清溪突然醒了,她睁开眼,只觉身体就像碎了重新拼接起来般的痛。

  沙发上,陈氏兄弟俩抱着睡着了,许客站在角落里,看见路清溪醒了,第一时间上前来。

  他想叫医生,路清溪摆摆手阻止了。

  她对自己的身体已经有所预感。

  她用力撑起身子,让许客拿来手机。

  明明还在犹豫,可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输入了那个熟知的号码。

  路清溪挣扎了许久,最终鼓起勇气,按下了拨通键。

  手机里“嘟嘟”的等候音,就像审判的钟声,路清溪像最诚挚的信徒,等着她的结果。

  响了没一会,被接通了。

  路清溪像是如释重负又怅然所失。

  她听着谢渝州沙哑的声音,似是被吵醒。

  话到喉咙,路清溪竟然有些紧张。

  忽然,电话里传来了蒋嘉然略带慵懒的声音。

  “什么人,大半夜的还给你打电话。”

  路清溪张了张嘴,声音像被狂风吹熄,她听着谢渝州小声的说:“我出去接。”

  接着便是一段窸窸窣窣起床的声音和脚步声。

  这一刻,她心中一阵猛烈钝痛。

  “你到底要做什么?”谢渝州不耐的声音又响起。

  病房内是那么的温暖,可他的声音却像有实质的冰,将她的血液一寸一寸的冻结。

  路清溪看了一眼墙上的温度计,室外温度零下5度,像极了15年前那个寒夜

  她这一生,早就被终结在了25岁冬天最冷的寒夜。

  此后经年,只有一个如游魂般活在人世的路清溪。

  “说话!”那头又说。

  她几乎能想到谢渝州厌烦的表情。

  “不……没什么。”

  路清溪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坠出眼眶。

  她终于明白,15年了,原来真的只有自己放不下。

  临死前她终于真正确认了。

  “抱歉……打扰你。”路清溪惨淡一笑。

  她这15年最擅长伪装,如今她将话语里的哭腔也伪装得很好,一点儿听不出来。

  “你……”谢渝州皱眉,突然的心口难受。

  路清溪听着他的呼吸声,良久,说了一句“再见”。

  电话挂断,她艰难喘着气躺了下来。

  医生鱼贯而入,她闭上眼。

  过了几天,窗外天气正好。

  路清溪突然感到了久违的轻松,她对许客说道:“带我去外面转转吧。”

  许客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路清溪在花园里转着。

  路清溪让许客将她停在了湖边,她看着风景:“这些年,辛苦你了。”

  许客声音低沉:“这是我该做的。”

  “等我走了,公司就按我之前说的办。”

  “多帮帮这兄弟俩,他们都是好孩子,我的家产就帮我捐了吧,等超云长大后,就麻烦你协助他管理陈氏……”

  路清溪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困,她费力的保持着清醒。

  “我床头的盒子,等我死后,跟我放在一起。”

  许客似有所感,一个“好”字卡在喉咙说不出。

  “谢渝州……”路清溪含着这名字,声音平静,“就不要通知他参加我的葬礼了。”

  太阳刺眼的光晕模糊了她的意识。

  她眯着眼呢喃着,许客刚想凑近些听,可路清溪却没了声音,就像睡着了一样。

  一阵微风吹过,枫树的最后一片树叶打了一个旋,最终脱离了树枝。

  第八章 我绝不后悔

  谢渝州刚到美国,一下飞机,就看到了一则新闻:路氏董事路清溪倾尽其股份设立慈善基金。

  谢渝州拧紧了眉头。

  路清溪?那个唯利是从的女人会用钱做慈善?

  他立刻给南明打去电话,问道:“路氏是怎么回事?”

  南明为难的回答:“不太清楚,当时您说不需要再查路氏……我会尽快了解情况的。”

  谢渝州沉默了一会,才说道:“算了,不用了。”

  他挂断电话,转手拨通了路清溪的号码,可是无论如何都没人接。

  谢渝州心里忽的腾升起一股烦躁,忍着将手机砸烂的冲动,他带着莫名的怒气开始了工作。

  几天后,他回国,喊了孟江出来喝酒。

  孟江到酒吧时,脸色有些憔悴。

  看着已经喝了不少的谢渝州,他欲言又止。

  他本自由散漫,遇事独善其事是第一法则。

  路清溪和谢渝州之间的事,他知道一点,但这趟浑水他原是不想蹚的。

  可是,路清溪死得突然。

  前几个月她还参加了自己的婚礼,说着祝福语,转眼人就没了。

  孟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能从亲密无间转变到老死不相往来,从两情相悦到仇人敌对呢?

  孟江坐下,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开口问道:“当年你和路清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闹成现在这个局面?”

  “呵……说什么。”谢渝州眼含讥讽,“她那种趋利赴势的女人,回想起都只会让我恶心。”

  孟江一怔:“你还不知道……”

  话到一半,他止了声。

  是了,路清溪连葬礼都没有邀请谢渝州,可见她连死都不想告诉他。

  可谢渝州怎么能连她死了都不知道!

  他的心中莫名难受极了。

  他声音都有些颤的问:“你凭什么这么说她!?”

  孟江一而再的提起那个女人,谢渝州已经有些愤怒。

  “陈氏刚兴起就贴上去,背着我跟不同的男人厮混,还把劝告她的蒋嘉然推下楼梯……这些不都是她做的?”

  “路清溪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背后应该有隐情。”孟江摇头,“你仔细查过了吗?”

  “证据确凿!”谢渝州嗤了一声。

  “好了,不要说她了。”

  谢渝州像是厌弃虫子般的挥手,不想提起路清溪。

  他的态度激怒了孟江。

  他不可理喻的看着仿佛魔怔了的谢渝州。

  他偏执的认为都是路清溪的错,浑然不顾事情深处的真相。

  孟江站了起来,毫不客气的厉声质问。

  “可当年是你先跟蒋嘉然牵扯不清,脚踏两条船,先和和蒋嘉然订的婚!”

  “要怨,也应当是路清溪更怨恨你,你为什么揪着她不放?”

  谢渝州闻言,愤怒的头脑像是被兜了一盆冷水,彻底冷静下来。

  原来在外人眼里,他才是背叛者。

  谢渝州迷茫了,原来心里坚定的信念有所动摇,但是很快他扶住了心中摇晃的大石。

  孟江不知道当年的真相,自己并没有错。

  他灌下一口酒,才答非所问的回答道:“我不喜欢蒋嘉然。”

  看着毫不在意的谢渝州,良久,孟江才说道:“你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有些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可惜更可怜的是,撞了南墙也回不了头。

  “我绝不会后悔!”

  谢渝州砸下手里的酒杯,“咚”的一声,像是法槌,给他的结论敲下不可更改的定音。

  谢渝州回到家已是喝得酩酊大醉。

  他跌跌撞撞走到衣帽间,摘下手表准备沐浴。

  看到首饰柜中央躺着的一个深蓝色的绒盒,他冷笑一声,道:“倒是忘记扔了。”

  说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与路清溪的一模一样戒指。

  戒指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银光。

  谢渝州拿起它看了几秒,走到阳台,奋力一掷!

  细小的戒指瞬间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谢渝州揉着脑袋,宿醉让他头痛欲裂。

  他走到首饰柜准备拿一块手表,看到首饰盒中央空荡的一个坑,记起昨晚的举动。

  他站了一会,接着若无其事的拿了一块手表,戴上,出门。

  刚到公司,南明进来汇报工作。

  汇报完,他犹豫了一会,又说道:“路氏换了总裁,路清溪的股份所属全部变成了路氏慈善基金。”

  谢渝州原本平坦的额头,最后皱成“川”字。

  他沉声打断道:“我不是说过,不要再和我说起任何她的事了吗。”

  接着又鄙夷的说:“慈善?不过打着幌子圈钱罢了。”

  南明沉默,不知该说什么。

  虽然他只短短见过那位路总几面,但他觉得,路总的气质和举止并不像谢总嘴里的那种人。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猛然推开!

  蒋嘉然略显狼狈的闯了进来。

  她冲上前盯着谢渝州,质问道:“为什么停止和蒋家船业项目的合作?!”

  谢渝州冷眼看着她:“这件事,让项目的负责人来和我谈。”

  接着又对南明道:“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任何外人都不能进来吗。”

  他的无情刺痛了蒋嘉然,她尖声喊道。

  “谢渝州!你到底有没有心!”

  “这些年,你果然是因为对付路清溪才接近我,你对我的好只是为了气她对不对!”

  谢渝州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漠声道:“这次项目的问题和她无关。”

  谢渝州阴鸷、冷静的样子,让蒋嘉然回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失态,她收敛起情绪,眼中转瞬涌上泪,走到谢渝州身边,蹲下身。

  “渝州……从我20岁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

  “我眼里只有你,路清溪跟其他男人鬼混我都第一时间告诉你。”

  “她和那些男人的床照、她跟陈鹏飞的脏事也是我为你查出来的。”

  “我什么都为你做过。”

  “15年了,我只要你分一点心给我都不可以吗?”

  她抓着谢渝州的胳膊,眼里都是乞求,泪水涟涟,显得楚楚可怜。

  谢渝州抽出手,没有理会,抬手让南明送她出去。

  蒋嘉然被迫被拉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怨恨。

  拉扯间,她看到了南明手里资料上路氏集团的logo,突然不再挣扎。

  却是粲然一笑,眼里含着讥讽。

  “没关系,我可以等,反正,路清溪是等不到了。”

  谢渝州眉头一皱,正想质问她什么意思,恰好,手机响了。

  谢渝州看着这个陌生的手机号,心莫名一沉。

  他接通了,雄浑的男声带着电流传了过来。

  “是谢渝州先生吗?这里是安城市公安局。”

  谢渝州的心不知为何,猛地急速跳动起来。

  “麻烦你来一趟,办理路清溪女士的死亡证明。”

  谢渝州听完,忽的笑了,他嘲讽道:“现在的诈骗手段么?真是有够无聊。”

  那边一阵沉默,接着诚恳的说道:“我们确实是警察。”

  “您与路清溪女士在拉斯维加斯的结婚证还具有法律效益,路女士父母已经不在,并且没有子女,所以规定需要由伴侣来办理……”

  谢渝州沉着脸打断,体内升起一股怒气和一丝恐慌。

  “你们不仅诈骗,还造谣他人死亡,我的律师会跟你们联系的。”

  电话那头见谢渝州无法沟通,便只好说。

  “不管怎样,请来安城市公安局一趟。”

  谢渝州黑着脸走进大厅,抬眼就看见了坐在里面的许客。

  许客冷着脸,把殡仪馆证明递给了谢渝州:“请快点办好。”

  谢渝州接过,怔怔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

  “怪不得敢造谣,原来你们是串通好的。”

  他举起证明,不屑的问道:“这个把戏你们策划了多久?”

  许客脸色骤然阴沉,哑声道:“她真的已经不在了……”

  下一秒,谢渝州将殡仪馆证明砸在许客身上!

  他怒然转身:“我很忙,没空陪你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许客压下脾气,拉住要走的谢渝州:“没人会用这种事和你开玩笑,葬礼已经办完了,我们现在必须要死亡证明交接后续事情!”

  谢渝州冷笑反问:“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葬礼?”

  “路总交代,不需要通知你。”

  这句话,如同实质的利器穿透谢渝州的心。

  他恍惚了一会,接着笑了——他竟有一刻真的信了。

  路清溪怎么可能会死?

  祸害遗千年,她今年也才39,怎么可能会死。

  他甩开许客的手,大步离开。

  回到家,谢渝州关在书房里给路清溪打电话。

  可是电话那头只有冰冷的电子音告诉他:“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谢渝州被冻得手指冰凉,但他仍扯起嘴角,自顾自讽刺:“戏做的挺全。”

  谢渝州开着车赶到陈宅,路清溪不可能不管陈鹏飞那两个孩子。

  他大步走进陈宅,整个别墅环绕黑纱白花。

  陈超也臂上别着黑纱,神情哀戚。

  谢渝州的心沉到了谷底,他强行镇定,沉声问道:“路清溪呢?”

  陈超也红着眼:“清溪姐姐已经去世了。”

  谢渝州冷哼一声:“别装了,快点叫她出来!”

  陈超也震怒,上前揪着他的衣领,赤红着脸叫道:“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这时,许客匆匆下楼,拦在争执的二人中间。

  他深深看了谢渝州一眼,说道:“你要见,那我就带你去见。”

  谢渝州攥着手,跟上许客,刚走到楼梯口,一个穿着艳俗的女人闯进门来。

  女人大喊着:“我的儿子呢?你们把我儿子藏在哪了?”

  她形态张狂,没有找到人,便冲上了楼,连许客都没反应过来。

  谢渝州阴沉着脸,缓步跟了上去。

  他上到二楼,停在门前,呼吸一滞。

  中厅被布置成灵堂模样,黑白色绸缎挂在墙上,墙中央供着一台灵位,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勾着嘴角,眼神温柔看着前方。

  谢渝州满是防备的心像被针猛地刺了一下,所有的自欺欺人,视而不见,一瞬像个气球般爆炸开来。

  心头的钝痛,教他痛得几乎喘过不气来。

  他就那么愣愣看着照片上的女人。

  那先闯进来的女人一见到跪在灵位前的陈超云,便大哭大闹冲过去抓住他。

  “我的超云啊!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话语如雷,劈在谢渝州头上,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女人。

  而那女人与陈超云竟确有七分相似!

  谢渝州攥紧了拳头,心下剧颤。

  这个女人是陈超云的母亲!?陈超云不是路清溪和陈鹏飞的儿子!?

  这个想法让谢渝州眼前一黑,竟站立不住,倒退了一步。

  陈超云害怕的推开那女人,缩在许客的身后不敢出来。

  女人见状,指着路清溪的照片,如泼妇般大骂:“贱人!”

  说着就上前,竟要毁坏灵位!

  谢渝州心下一紧,不由自主大步上前钳住了女人的手。

  女人不听,另一只手一挥,将灵台上的物品扫掉一地。

  ‘咚’的一声,一个铁盒滚落在谢渝州脚边,摔了开来。

  谢渝州看到洒出的东西时,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一枚戒指,和一张B超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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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八月稹午的阳光

杜甫:热爱 105° 的李

白居易:弟弟清纯的稹刘水

辛弃疾:你不知道陆游多可爱

韩愈:跌岛后会傻笑着再站起来

高适:李从来都不轻言适败

柳宗元:对梦得的执着一直不曾更改

陆游:很安心 当你对我说

辛弃疾:不怕游我在 放翁让我来

李白:勇敢追自己的孟想

黄庭坚:苏坡爱豆的笑容

白居易:八月稹午的阳光

辛弃疾:热爱 105° 的李

白居易:弟弟清纯的稹刘水

杜甫:热爱 105°C的李

白居易:弟弟清纯的稹刘水

陆游:莫忘了初辛常在 痛快弃热爱

辛弃疾:热爱 105° 的李

白居易:弟弟清纯的稹刘水

李白:贺一口又活力全开

孟郊:再次回岛最佳状态

辛弃疾:你不知道陆游多可爱

孟郊:跌岛后会傻笑着再站起来

高适:李从来都不轻言适败

柳宗元:对梦得的执着一直不曾更改

陆游:很安心 当你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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