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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成功的男人一眼看出女人

  你知道越是成功的男人一眼看出女人吗?成功的男人大多阅历丰富,因此识人能力更好,能更加精准地看出一个人。小编已经为大家搜集和整理好了越是成功的男人一眼看出女人的相关信息,一起来了解一下吧。

  越是成功的男人一眼看出女人1

  一、成功的男人,见多识广

  在这个世界之上,成功并不是一件随随便便的事情;很多人的成功,都一定是经历了无数的风雨,经历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最后才找到了成功的方法;所以在这一个过程之中,会跟不同的人打交道,会看透世间百态,会看透一个人的嘴脸;而就是因为见多识广,所以在人生路上,就可以从一个人的外表,谈吐,就知道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思想,有着什么样的人生观,价值观。

  越是成功的男人,越能一眼就看出女人本质;因为男人在成功的道路之上,跟着不同的人,都打过交道;别人是什么心思,是什么想法,在男人的心里,只要看外表,看穿着打扮,看女人的谈吐,就会一目了然;所以一个成功的男人,因为见多识广,所以在寻找自己的人生对象的时候,一般来说,长得越漂亮的女人,在男人的眼里,就越是一文不值;男人并不是不爱长得漂亮的女人,而是很多漂亮的女人,缺少了一颗慧质兰心。

  二、成功的男人,慧眼识珠

  一个人的成功,一定有成功的道理;而一个人成功,一定跟眼睛,有着极大的关系;因为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能做成功,什么事情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才能实现梦想;对于一个成功的人来说,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一个成功的人,在看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观点;只要用他的慧眼,就可以辨别得出,这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有着什么样的性格,有着什么样的思想;所以一个成功的人,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成功,一定有独到之处。

  越是成功的男人,在见到女人的时候,越是慧眼识珠;女人是不是一个好女人,是不是一个优秀的女人,在男人的眼里,一目了然;这其实跟男人在成功的道路之上,经历的很多的事情,有着极大的关系;因为男人看到了很多的女人,长成了什么样,成为了什么人;自然在寻找自己的人生伴侣的时候,就一眼能看出,对方的心中,是怎么想的;是真心对待自己,还是为了自己财富,才跟着自己。

  三、成功的男人,懂得女人天性

  在生活之中,女人的天性,有时候,是与生俱来;因为从小在生活之中,经历了不同的人生,自然对待人生的态度,就会完全的不同;而在后天的成功过程之中,环境因素的影响,会让一个人产生一个最加重要的改变;所以对于一个女人的天性,男人从一眼之中,就可以看得出来;男人对于女人的职业,对于女人的性格,只要一捉摸,就一定清楚,一个女人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越是成功的'男人,在社会之中,接触的女生,就一定会越多;所以对于女人的天性,一看就清清楚楚;女人是不是还具备先天性的纯真,男人一眼就可以知道;女人是不是在后天的环境当中,变得太过于势力,男人一了解女人的职业,就一定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因为一个女人,会选择做什么职业,基本上女人的心思,跟职业的匹配程度,就一定是大同小异;所以一个成功的男人,越能看出女人的本质。

  越是成功的男人一眼看出女人;首先,成功的男人,见多识广;在成功的路上,经历得多了,自然就会明白,什么样的女人,是什么样行为,有什么样的表现。其次,成功的男人,慧眼识珠;因为男人知道,什么样的人,是一个好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有着什么样的思想,有什么样的品行。最后,成功的男人,懂得女人天性;因为女人的天性,是先天还是后天,男人一了解,就会一清二楚。

  越是成功的男人一眼看出女人2

  成熟男人试探和观察,越是成功的男人一眼看出女人

  成熟男人想要追一个女人时,肯定想要知道对方之前的情感经历,这时候他就会问你的情史,这是一种试探,如果你明明白白告诉他,说明你对他是有好感的。不然你听到他的问题时就会拒绝回答,脑海中浮现凭什么告诉你,这是你不喜欢他的反应,所以男人可以从这点来判断你是否喜欢他,或者说他追求你的成功率有多高。

  当你在生活中遇到了事情的时候,他会很关心你,虽然说表面上不说爱你,但是你的内心总是会觉得十分温暖。

  不得不说遇到这样的男人,其实也是蛮幸运的,如果说你对他也有好感,那么不妨让你们开始一段美好的感情,往往男人到了中年之后会更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也会更加理智,同时有一定的经济基础。

  3、试探你不能接受的男人的类型或者缺点

  成熟男人想追你的第一步,就是想要了解清楚你的喜好,就怕自己有哪些你不能接受的习惯。比如有些男人抽烟,他如果了解到你不喜欢抽烟的男人,也许他就会为了追你而努力戒掉。

  你要知道,改掉一个习惯,对男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所以,如果一个男人,不断试探你不能接受的习惯,那么他一定是想对照着自己,改掉自己的陋习,努力去迎合你的喜好。

  4、愿意你为你花钱不心疼

  一般成熟的男人都是事业有成的,或者是性格比较成熟,他们在对人对事方面都有自己的方法,他们对待自己喜欢的女人,是愿意为她花钱的。

  像是平时给你买一些小礼物,或者是邀请你去吃一顿大餐,或者是去看一场电影,如果你不拒绝,这会让他以为你对他也是喜欢的。

  5、用亲近别的异性来试探你的反应

  其实男人在恋爱里有些时候也挺幼稚的,他们想不到别的好办法来确定女孩子的心意,所以只能想到这种最基础最小儿科的方法来试探你,他们可能会找自己的朋友来充当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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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雍f5*郡主,当郡主拿了f5的人生剧本,本篇玉泽

*f5的身份背景可能会有调整,花家的人物关系可能会根据剧情需要有私设

*花忱开头祭天,但活在回忆里

*没有承永帝通敌(目前还是猜测)那一系列事情

*大量宣望舒,少量玉泽

*查案过程尽力不弱智了

昔日的梦中名府南塘如今只余一片刺目的火光。微风拂过时的阵阵荷香,也被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所掩盖。

“带她走!”南国公花忱浑身浴血,身上插着好几支羽箭,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把你推到木微霜怀中。

一旁林珊和花家的一众护卫倒在地上,早已没有了气息。

木微霜强忍住眼泪,抱着怀中不断哭喊哥哥的你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身后的花忱带着一丝欣慰和不甘闭上了眼。

整整三日,木微霜带着你东躲西藏,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终于在杀死最后一个追兵后倒了下去。

“少主,微霜只能……陪你……走到这了。”

“花家……问心无愧……好好……活下去。”

你早就流干了眼泪,神色空洞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破损的衣衫上混杂着泥土和血迹。

“微霜姐姐……林珊姐姐……哥哥……不要丢下云中一个人……”你口中喃喃着,可却没有人能够回答你了。

你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只知道一步步麻木地往前走。

你不敢见任何人,你怕他们是来杀你的。

终于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倒下的时候,你恍惚间感觉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

再次醒来之时,你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简朴却不失整洁的房间里。

“你终于醒了。”床边守着的人看到你睁开了眼睛,有些惊喜。

随着意识逐渐清醒,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你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哑着嗓子唤了一声:

好半晌,宣望舒才重新开口:“这里是我在南塘的别院,不会有旁人来,你大可放心。”

“一收到消息,我就立刻赶来了。只是……还是迟了一步。忱兄他……对不起。”

你摇了摇头,把脸埋进被子。

“不是望舒哥哥的错。”

什么都不想去思考,什么都不想去在意。

上天如果垂怜你,就应该让你也死在那一晚的火光里,而不是带着撕心裂肺的记忆苟活于世。

“你……罢了,你先好好休息,早日养好伤。”看你这幅模样,宣望舒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替你理好被角,起身轻轻关上了房门。

————————————————

“南国公花忱私通东瀛,意欲谋反,罪证确凿,天地不容。今判南国公府诛灭满门。”

“郡主姐姐,琳琅好疼啊……”

你站在原地,看着熟悉的人一个接一个离你而去,任凭你如何哭喊都没有用。

画面一转,眼前突然出现无数张放大的带着恨意的脸。

“这是云中郡主吧?那个反贼的妹妹?”

“真给咱们南塘丢脸!”

“想不到花忱平时人模狗样的,私底下居然干出这种勾当!”

“元南国公夫妇把一辈子都奉献给了抵御东瀛入侵,花忱他难道不觉得愧对父母吗!”

“杀了云中郡主!为民除害!”

你一步步后退,使出浑身力气拼命摇头:

“哥哥他不是这样的人……”

“花家更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人群却根本不听你在说什么,手上拿着斧头,菜刀逐渐逼近你。

你想转身逃跑,却发现自己一步都动不了,只能在心里绝望地呐喊。

不是我……我没有……不是我……

————————————————

“我没有!!!”你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仍沉浸在方才梦里的场景之中,剧烈跳动。

宣望舒听到声响推门进来时,就看到小姑娘半坐在床上,满脸惊惧混杂着眼泪。

他快步来到床边,握住你的手试图安抚你。

你反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哭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望舒哥哥……我哥哥没有叛国。”

“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

“不是我……不是花家……你相信我……”

他柔声一句句回应你,见你还是不停抽噎,伸手把你揽入怀中,轻轻拍打着你的背部。

你的眼泪很快浸湿了宣望舒胸口的衣料。

但他甚至不忍心让你别哭了,只能一遍遍安慰你:

“云中别怕,都过去了。”

“望舒哥哥在这陪你呢。”

不知过了多久,你才抓着他的衣袖勉强睡去。

————————————————

那是你记忆中自己最后一次哭泣。

第二天你早早便醒来,打算趁宣望舒还未起床不告而别。

你如何能够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苟且偷生。

你必须去寻找一个真相,求一个公道。

何况你如今戴罪之身,不能连累旁人。

可你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宣望舒站在门外,一脸严肃。

“你就打算这样出去?”

你默了一瞬,回答:“我会糊些泥在脸上,不会叫人认出来的。”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你:“你哥哥定是希望……你能安度余生的。”

“安度余生?”你觉得有些可笑,“如何安度?”

“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一夜之间满门被屠,前一刻还笑着与我说话的家人,他们的血就溅在我的衣衫上。”

“望舒哥哥,如果是你,你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安度余生吗?”

宣望舒很久都没有说话。

正当你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打算径直离开之时,他却重新提起了上一个话题。

“……只是糊点泥可不够。”

“你自幼长于南塘,这里的人对你最为熟悉,难保不会有人认出来。”

“我懂些易容之术,过来,我帮你修饰一番。”

这就是决意帮你的意思了。

你本想拒绝,但你如今孤身一人无权无势,又对探查一事毫无头绪,一味逞能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于是你沉默地走了过去。

————————————————

一炷香后,你打量着镜中完全陌生的自己,已寻不见半分南塘独有的清丽。

你顶着这张再普通不过的脸随宣望舒回了寒江,他找了个隐蔽之处,带你翻墙进了熙王府,一路避开侍从来到一个偏僻的院落。

“你暂且先住在这里,有什么事都可说与我。”

你应了一声道了谢,走了进去。

宣望舒目送你进门之后,转身朝一个方向走去。

“世子殿下。”路过的侍从见到他纷纷问安,他摆了摆手,踏进了主院之中。

宣云霆看了儿子一眼,“人带回来了?”

宣望舒一惊:“父王怎知……”

宣云霆哼了一声:“你这小子闷声干那么大的事,我能不知道吗?”

倒是一边的落玉夫人心疼得红了眼眶:“云中这孩子还那么小,以前每次跟着她哥哥来府上做客,总是乖乖巧巧的。”

“阿忱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正是建功立业最好的年纪,却遭此横祸……”

身为皇室中人,如何不明白权力争斗的残酷。

过了半刻,宣云霆率先开口:“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但须记得,你为世子,一言一行亦代表我熙王府。”

————————————————

在熙王府借住的这段日子,宣望舒每日都会来找你。探望之余,也是为了教你一些东西。

你自小被父母保护得很好,后又得兄长庇护,加之南塘民风淳朴,哪怕此番遭逢大变,却也不能一夜之间就学会人情世故。

而宣望舒长于皇室,人心一词于他乃是必修课。

如何说话最为得体,如何揣测对方的意图,如何利用每个机会来给自己争取最大利益,他把这些你的父母兄长,还有他自己都不希望你学会的东西,一点点教给了你。

前路多艰,只有懂得这些,你才有机会去求得一线生机。

而你也终于明白了花家遭此横祸的部分缘由。

元南国公夫妇为国捐躯,身为忠烈遗孤,袭了爵的花忱本就恩赏万千。随后几年他又屡次带兵平东境乱,立下赫赫战功,更是风头无二。

月余前,当朝吴太尉在满朝文武面前告发花家通敌谋反之时,承永帝或许并不一定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但花家倒台,却是正中他下怀的。

真相于他而言,又哪有除掉一个让他忌惮的眼中钉重要。

有人说为臣子之道,便是进退有度,不至惹得猜疑。可作为将领,领兵守卫边疆,何错之有?身为世家大族,泽披百姓,又何错之有?

为臣子之道,更应是无论如何都尽到该尽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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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之前在南塘别院条件简陋,你的易容仅是乍看之下不至于被人认出,若是熟悉你的人仔细瞧了,恐怕多少会起疑心。

因此,住进府中后,宣望舒曾帮你仔细调整过易容。你的一头褐发被黑豆熬成的汁染成了墨色,眼中不知被他塞入了什么物件,瞳孔也变成了黑色。

他询问你想要什么颜色的衣衫,你便顺势选择了黑色。

那是如今你生命中唯一的颜色。

其实宣家人平日也总喜欢穿黑色,但他们身上的玄色似是映着点点金芒,不经意间流露出尊贵之意。

而你身上的墨色则深不见底,看不见尽头。

不用再担心被人认出后,你的行动方便了很多。

花家一事最重要的两个人物无非是告发的太尉和定罪的承永帝,后者所图你已猜到八分,那最为关键的便是前者。

吴太尉掌管景朝军政事务,常居宣京,与花家除了公事鲜少有来往。既是无怨无仇,你有些费解他构陷花家的意图。

你也曾反复回忆哥哥的行为表现是否有异于平常之处。

倒确实想起事发前几日清晨他衣服上满是血迹地走入府中,一言不发地把自己关入房内,连你也不肯见。

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了。

事实上即使不领兵作战,花忱在家的时间也并不多。他总是风尘仆仆地回来,关在房间里似是在和人商讨要事,不出几日又匆匆离去。

但即便如此,你也记得你每次听闻他回来兴冲冲跑去找他撒娇时,他总是会温柔地抱起你的。

你当时只以为哥哥有大人的事要忙,现在想来,他倒像是在调查什么事情。那件事情,会是解开谜团的关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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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大景律法,亲王须定期进宫禀明近况。到了熙王面圣之日,宣望舒在你的要求之下带你同去了宣京。

吴太尉府就在宣京,你希望能在那找到一些线索。

宣京不愧为一朝首府,繁华程度远非南塘和寒江所能及。在宫外等待之时,你装作闲逛穿梭于大大小小的摊位之间,凝神注意着身边过路之人的对话。

没听着关于吴太尉的消息,倒是有一段对话引起了你的注意。

“哎,咱大景的商家如今是越来越黑心了。同样价格的包子,以前得用两只手才能捧住,现在啊,还没我的拳头大。”

“可不是嘛!我家前几日在米店买米,那店家还打招牌说什么十年不提价,可那米重量的区别,傻子都知道不一样!十年前我和我夫人合力才能扛回去一袋米,搁现在,我八岁的儿子都能自己扛回家!”

一旁两人还在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云云,你脑中却突然闪过了一些片段。

从前哥哥在房中与人议事之时,你跑去找他,曾在房外听得只言片语。

他们确实常常提起“军粮”,“重量”这些词!

你忍不住心跳加快,隐约感觉自己抓到了关键之处。

既是军粮,那应当与东境战事有关。

看来必须得去一趟东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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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熙王一家回到寒江后,你收拾了本就为数不多的行李,打算即刻赶往东境。

没想到在城门外又被宣望舒抓了个正着。

“你又打算不辞而别?”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怒。

你没有瞒他:“我在宣京听到了一些东西,必须去证实。”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我同你一起去。”

你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第一次叫了他的全名:“宣望舒,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亲王的身份本就敏感,身为世子,被发现和一个背着通敌骂名的罪臣亲属一起查案,你有想过是什么后果吗?”

他愣了一瞬,停住了向你走去的脚步。

回神之时,你已经走远了。

你在心里默默向他告别。

望舒哥哥,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接下来的路,云中可以自己一个人走。

宣望舒回到熙王府的时候,宣云霆就坐在主位上等他。

看见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他问道:“人呢?”

宣云霆皱了皱眉:“你就这么看着她走?”

“可她不让我跟上……”

宣云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

“她不让你跟上你就不跟了?平日里也没见你那么听我的话!”

宣云霆到底还是没忍住出言提醒:

“她只是不让你宣望舒跟上,可没说不让旁人跟上。”

看见儿子一脸顿悟,高高兴兴道了谢离开,宣云霆扶了扶额。

若是没有他,这傻儿子可咋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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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后,你抵达了东境。

战场厮杀之地到底不同于其他地方,空气中都弥漫着肃杀之意。

可你丝毫不觉害怕,这是你的父母兄长曾挥洒热血的地方,就连刮得脸颊生疼的风,你都觉得无比亲切温暖。

东境周边几国近来又有些小动作,是以军中又开始召集人手,随时准备作战。

为着调查军粮一事,你应了军中后勤的募。

办完手续顺利入选后,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你随意找了一家客栈歇脚。

放下行李后却怎么也难以入眠,你索性披上外衣来到庭院之中。

今夜十五,正是月亮最圆的时候,你不知怎的想起了儿时在熙王府赴宴时看过的月亮。

熙王夫妇都是极爱赏月之人,或许这也是“望舒”一名的由来吧。

宴席上你吵闹着要喝那果酒,花忱拗不过你就给你喝了一小口,哪知你就醉得不清醒了,他只得抱着你在后院的走廊上坐着吹风醒酒。

你在哥哥怀中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熙王一家三口一同站在庭院中赏月,脸上全是笑意与温柔。

今夜的月色这么美,此刻望舒哥哥一定也在同他的父母赏月吧。

他的月光皎洁,你的长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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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的争取之下,你顺利被分配了管理军粮的工作。

这天,朝中向东境拨发的一批军粮到了,你和同僚一起前去清点入库。

按大景规制,军粮一箱为五石,也即为七百五十斤,一批军粮为一万箱,够东境十万将士三个月的吃食。

趁着同僚忙于搬运,你悄悄把一箱军粮拖上了军中用于分发粮食的秤。

秤上的数字显示七百斤。

你又换了一箱,得到了一样的结果。

低头思索之际,忽然有人拍了拍你的肩膀:“新来的吧?”

你迟疑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

他了然一笑:“我就说嘛!新来的难免会好奇这军粮是什么样子的,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不过,大多数人只是偷偷打开看一眼,上手称重的,除了之前那位,你可是第一个。”

“之前那位?”你追问。

那人却突然讳莫如深地看了你一眼,闭口不言了。

你猛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花忱。

哥哥当年为何要称军粮的重量?是发现了什么吗?

你总有一天会找到答案。

此后的一段时间,你又陆续接收了几批军粮。为了防止像第一次那般被人发现,你选择了半夜潜入仓中称重。

结果都是毫无例外的七百斤,你照旧在纸上记下来这个结果。

由于基数庞大,七百五十斤与七百斤的区别很难徒手感知,军中也并无将军粮一箱箱称重再入库的习惯。

一箱少了五十斤,一万箱便少了五十万斤。

朝中按律拨的军粮肯定是每箱七百五十斤没错,如今少了整整五十万斤,又是谁在从中获利?

你不由自主就想到了掌管军政事务,负责拨放军粮的吴太尉。

哥哥是因为发现了他的秘密,才被灭了口吗?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条重要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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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悄无声息地从存放军粮的仓库摸了出去,打算返回住处。

路过一条小巷时,余光忽然瞥到身后向你刺来的匕首,你侧身躲过,与跳出的黑衣刺客缠斗起来。

生在武将之家,你的武功自然不俗,但毕竟以少敌多,坚持了一会儿还是落了下风。

就在你以为今日这条命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巷中却突然响起一声轻笑。

“几位可真是好兴致,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欺负一个女子。”

来人一袭青衣,宛如谪仙的脸上带着万年不变的笑意,一双碧色的眼眸中却满是冰寒。

他缓步走到你身旁,袖中寒芒一闪,你还未看清他如何动作,对面就悄无声息地倒下两人。

其余刺客默默把你们包围了起来。

你握紧了手中的剑打算再次迎敌,身旁的青衣人却突然绕到你身后环住你,隔着你的手握住了你的剑。

“看好了,剑是这样用的。”

你的手被迫跟着他一起动作,剑光飞舞,连续刺穿了两人的胸膛。

反应过来后,你立马推开了他。

青衣人也不恼,从容地解决了最后一个刺客后转身看向你。

“乖徒儿这身手还须得多练练啊,可不是每次都会有人来救你。”

你打量着他,冷声开口:“多谢这位公子相救,但公子许是认错了人,我与公子素未谋面,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多了个先生。”

青衣人朝你眨了眨眼:“方才我可是教了你一招剑法,怎么就算不得你的先生了?”

你一时语塞,这人竟如此厚颜无耻。

但你自知打不过他,也无心继续没有意义的争辩,转身欲走。

谁知他却跟了上来,一路上都在絮絮叨叨。

“乖徒儿还不知道为师的名字吧。嗯……君子如玉,泽披天下,就叫我玉泽吧。”

“乖徒儿怎么都不看为师一眼,是为师长得不好看吗。”

你并不是很想知道他这个明显是当场现取的名字。

这人莫不是有什么脑疾。

行至住处门口时,你终于忍无可忍。

玉泽却赶在你发作之前识相地离开了,临走前还把玩着路旁随手捡的石头,留下一句谜语:“这石头本身一文不值,可若是刻上些什么有意思的纹路,就变成了值得争抢的宝贝,乖徒儿你说是不是?”

你莫名其妙地进了屋,思索了几番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你手中那张纸。

有人知道你暗中记录了每一批军粮的重量,今夜的刺客是为了堵住你的嘴。

你眯了眯眼,焉知这不是个送上门的机会。

————————————————

此后的日子里,玉泽时不时就在你眼前出现。

你穿过街巷时,他冷不丁出现在你旁边和你打招呼。

你晚上睡不着在院中纳凉时,一抬眼就望见他坐在墙头看着你微笑。

甚至有时你趁着夜色去刺探情报,也能在拐角处看到青色的衣角。

他身上总有种若有似无的熟悉感,你虽捉摸不透,但时间久了能感受到他对你并无恶意,何况你也打不过他,就由他去了。

除了真相,你什么都不在意。

这晚,你悄悄跟上军中的一名后勤管事,而玉泽不出所料地跟上了你。

那夜之后你顺着那些刺客查了下去,发现刺客正是听命于这名管事,你盯了他许久,今晚他终于有所动作。

这一跟就跟到了宣京太尉府。

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但不知为何,你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哥哥又是如何发现吴太尉贪污军粮的?

答案恐怕还在这东境军中。

你刚踏出宣京城门打算返程,就遭到了暗袭。

你转身刺倒了一名从左侧接近你的刺客,却把后背暴露给了右侧。

“小心!”跟着你的玉泽终于现身,袖中一振,你身后的刺客应声倒下。

这回你终于看清玉泽的暗器是什么了,因为那东西穿过刺客的身体,就掉在你的脚边。

是一片剔透的,形似昙花瓣的刀刃,此时上面溅满了那刺客的血,显得格外狰狞。

你忍不住看了看玉泽袖上那朵漂亮的玉昙花,有些难以想象里面藏的是此等凶残之物。

又是一剑朝你刺来,你赶忙回神,举剑挡了回去。

身边人突然拽住你的衣袖,把你拉向了后方。

你刚想辩驳你也可以对付他们,玉泽已经迎了上去,不出几息就解决了所有刺客。

你默了默,这段时间为了防止那晚不敌刺客的情况再次发生,你一直刻苦习武。本以为剑法已有些长进,现在看来,还须得更为勤奋。

玉泽见你望着他不说话,有些轻佻地眨了眨眼:“怎么,被为师的英姿倾倒了?”

这人一贯在你想同他好好说话的时候先你一步让你失去说话的欲望。

你转身就走,他笑了笑,重新隐在暗处跟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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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边小国与大景的摩擦愈演愈烈,东境再起战火已是无可避免。

南国公被诛后,东境军主帅一位空悬至今,此刻一时半会竟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权衡之下,承永帝指派宸亲王暂赴东境平乱。

你返回东境后没几日,宸王便也到了,正在校场点兵。

不知为何,自从宣望钧到来之后,你就再也没见过玉泽。

不过你也无暇去思考他的行踪,满心都是哥哥当年是如何发现的吴太尉贪污一事。

直觉告诉你,这个问题背后藏着这一系列事件最后的真相。

可大海捞针一个秘密又谈何容易,没待你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烽烟就已经燃起。

你站在人群中遥望着骑在马背上的宸王,他黑发高束,身穿战甲,一双璀璨的金瞳中满是凌厉。

因着望舒哥哥的缘故,你以前也曾与宣望钧见过面,一同玩耍过。多年未见,他已长成了这般意气风发的少年。

“东境的将士们,随本王冲锋陷阵!”

紧接着是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此情此景,无人能忍住心中的激荡之情。

你仿佛看见了你的父亲,你的兄长,他们都曾身骑战马立于同样的地方,为大景江山献出一片赤诚热血。

自古将军百战死。可将军即便难逃一死,也应当死在为之奉献一生的沙场之上,而不是那些远坐庙堂之高的人手中的权力和贪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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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开始之后,伤员的数量骤增,你和其他几个同僚被临时抽调成了军医的助手,帮助处理伤口。

一日,你照旧在军营中为伤员包扎,余光却瞧见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穿着破损的战甲坐在一旁,肩膀上还在淌着血。

战场上总是年轻有力的将士更受关照一些,他这样的老兵在情况紧急的时候,甚至会是被放弃的对象。

如今人手紧缺,军医和助手们默契地选择了先为年轻将士处理伤口,以便他们能尽快重返战场。

但既然被你看见了,你便不能坐视不理。

从小哥哥就告诉你,每一个上战场杀敌的将士,都是大景的好男儿,都值得一样的尊重。

你默默走到他面前,打开药箱为他处理肩部的伤口。

那老兵倒是并不在意自己受到的待遇,洒脱一笑:“多谢这位姑娘。”

“这世上,能尽到本分的人可不多。”

你觉得他话中有话,立刻开口追问,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吐露半个字了。

伤口包扎完之后,他便施施然离去了。

第二日清晨,你执剑拦在了他门外。

他愣了一下,问道:“姑娘这是何意?”

你紧盯着他,带着一丝肯定开口:“您知道一些东西。”

他闻言却笑了:“姑娘多虑了,昨日我不过随口一言。若我当真知道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必定缄口不言,又怎会随意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你不为所动:“因为您想说出来。”

“昨日您所言无不表明,您知道不能说,可是您想说。”

他定定地注视着你,你也毫不示弱地看着他。

良久,他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你就权当听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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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期待了这么久把这件事说出口,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却一时半会不知从何开口了。

最后,只能从头说起他的经历。

“我长于东境,元南国公常年镇守此地,我自小便十分崇拜他,立志以后要同他一样守卫边疆。”

“但家父家母只有我一个孩儿,激烈反对我去从军。双方妥协之下,我加入了军中后勤,也算是能为冲在前线的将士们做一些事。”

“我就这样管了十年的军粮。”

“当年东瀛大肆举兵入侵的前夜,最新一批军粮刚刚送达。我本打算如之前一般运进仓中,却发现放着军粮的箱子似是比从前更轻一些。”

“我把此事禀告了管事,他却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东境多雨水,以往的军粮染了湿气,难免会重一些。近几日天气晴好,没有以往重也是正常的。”

“我觉得这话有些问题,湿气再如何重,也不至于差别如此之大。可他异常坚决,我也就以为是我产生了错觉。”

“第二日元南国公率兵迎战东瀛,不慎被敌方困入了山谷之中,陷入了持久战。东境本就多山,军中也携带着同往常一样箱数的军粮,撑个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所有人都觉得这对元南国公来说只是一个小问题。”

“谁能想到,他再也没能走出那座山谷,东境也因此损失了数万精兵。”

“我同许多人一样,虽难过痛心,却也没有深想,只当是天意如此。”

“直到数月后接替了东境主帅之位的花忱找到我,问我是不是曾向管事反映过军粮重量有问题,我才意识到这背后不简单。”

“我总是在想,若是我当年再坚持一下,若是军中接收的每一箱军粮都称了重才入仓,那该多好?”

“我们都没守好我们的本分。”

“可后悔又能如何呢,连花忱如今都已不在了。”

“若不是今日你坚持要问,这些往事怕是只能随我一同入土了。”

“姑娘,我的故事讲完了。看在你昨日帮我的份上,奉劝一句,有些东西听过便罢,要是往心里去了,可就糟了。”

他拍了拍你的肩,也不在乎你还在他房间里,越过你走出了房门。

————————————————

你浑浑噩噩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整个事件的脉络已然明朗。吴太尉常年掌管军粮拨放一事,没能忍住巨大利益的诱惑,在一次拨放中暗箱操作克扣了军粮数量,又买通军中后勤管事对此事不予追究。元南国公带入山谷的军粮,实际远远不够数万将士十天的吃食。

他们是在极度饥饿之中,被本应是手下败将的东瀛军屠杀而亡的。

事发之后,吴太尉自知犯了大罪,让人散布“天意如此”一说,试图掩盖这一事实。可元南国公的儿子又怎会看不出此事疑点重重。

东境的山谷明明是元南国公最为熟悉的战场。

花忱当年偶然得知曾有人上报军粮重量问题,应当也是顺着一路查到了吴太尉,只是不知为何被吴太尉发现,顺势伪造了信件诬告花忱通敌谋反,永绝后患。

此事之后,吴太尉也吸取了一些教训,往后每箱军粮只贪五十斤,叫人不至于发现。

可你还是发现了,你庆幸你发现了。

那位老兵让你听过便罢。

你是当事人,如何听过便罢。

此时宣望钧仍旧领兵在前线作战,主帅帐中应当是无人。等到入夜之后,你偷偷翻了进去。

你从前有段时间在这里帮哥哥处理过一些事务,曾看见过他把重要的东西放进了一个什么地方。你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果然成功摸到了一个暗格。

取出里面的东西放入怀中,你小心地避开了巡逻的守卫,翻出帐中。

————————————————

回到自己房中关紧了门,确认四下无人之后,你小心地取出了怀中的两个信封。

第一个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大景的地图,有人在一处位置画了个红色的圈。

你看了半天,最后猜测那是吴太尉的赃物所在之处。

拿起第二个信封之时,你却愣住了。

是一封一直没有寄出的,给你的家书。

古人常言近乡情怯,你忽然有些不敢打开它。

但终究还是要面对的,你心一横抽出了信纸。

纸上是花忱略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迹。

若是你能看到这封家书,想必我已然不在人世了吧。

毕竟,只要我活着一日,就希望你能离那些黑暗的东西越远越好。

阿爹阿娘的仇,哥哥总有一日会报的,你且只管做你无忧无虑的小郡主。

哥哥常常觉得亏欠于你,总是不在家,让你一个人孤单长大。

小时候你很喜欢你的望舒哥哥,总是缠着我带你去找他玩,如今有他时常陪你,我也能放心一些。

等一切都结束以后,哥哥再来陪云中好好长大。

可你再也等不到哥哥了。

你尚在无忧无虑生活的时候,他已替你背起一切黑暗。

如今,你一路追随他的脚步走到这里,誓要替他完成他未做完的事情。

那也是你未做完的事情,是你此生所余唯一执念。

————————————————

第二日你临走之前,再次找到了那位老兵,好说歹说恳求他把昨日说与你的话以书面的形式写下给你。

本以为得费上一番功夫,哪知还没说几句他就答应了,进屋半晌后拿着一张纸交给了你。

其实当日他虽是劝你不要往心里去,你却感觉他是希望你继续深究的。

他希望有一天能有人把这些秘密公之于众,让枉死之人得以安息。

你谢过了他,离开了东境。

你不知道的是,把这个秘密交给你后,他不顾肩上的伤口,当日下午就再次上了战场,把自己永远留在了那里。

他为着父母的牵挂和心中的责任活了这么多年,最后也应当为自己的理想活一次。

按着地图上的指示,你来到了宣京郊外一座无名的山脚下。山体上依稀可见一条小路,似是常年累月有人经过,这才没有草木生长,显出了光秃秃的泥地。

为了不被发现,你换了另一个方向,身形掩于枝繁叶茂之中,向山上行去。

行至山腰处,你看见约摸十道人影站在一个巨大的山洞入口处,像是守卫。

这么大阵仗,想来洞中应该就是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你正盘算着如何才能引开他们偷溜进去,另一侧却突然传出几声猫叫和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草丛中穿行。

“什么人?”门口的守卫立刻警觉起来。

草丛中走出了六七人,因着距离太远你看不清他们的脸,交谈声也听得断断续续。

似是那为首的公子府中的猫儿跑了出来,他正带着家丁一同来寻猫。

寻猫怎的还寻到这荒山野岭上来了?

守卫看起来也同你一样并不相信这番鬼话,正欲追问之际,那公子却突然带着“家丁”们往好几个方向逃去。

“站住!给我追!”领头的守卫大喝一声,带着好几名守卫追向那几个方向。

这满口胡言的作风倒是挺像你前阵子认识的一个人。

不过现下你也管不了那么多,从后方偷偷敲晕了剩下两名守卫,往山洞中走去。

尽管你已经有了猜测,但还是被山洞中堆得比你还高的一个个箱子惊到了。

大部分箱子中已经换成了满满的金叶子,也有一些仍旧装着军粮,应当是还未来得及置换。

确认了这一事实后,你刚欲转身离去,却看到其中一列箱子旁似是有一道机关。

你捡起一块石子掷了过去,机关旁边的墙面猛然伸出一排排倒刺。

若是站在那以身体触发了机关……怕是会被扎成筛子。你刚想到这,就发现伸出的倒刺之上,竟布满了斑驳血迹。由于时间久远,大部分血迹都已变成了暗红色。

哥哥应该也曾经来过这里才对。

你突然联想到事发前几日曾有个清晨,他一身血迹,沉着脸回了南国公府。

也恰巧从那日开始,你再未见过哥哥与谁商讨事务。

你闭了闭眼,已经可以想象哥哥当年是如何与亲信一同查到此处,如何不小心触发了机关,又是如何一人逃出了这里。

吴太尉应当是偶然间发现了机关上沾的血迹,才知道此处有外人闯入过。顺着一查发现是花忱,知道自己必然会被寻仇,这才先下手为强。

你终于找到了整团迷雾的最后一块拼图。

————————————————

再次踏入宣京城门之时,你已不再是上一次那个一无所知的自己了。

你要为花家平反,为你的父母兄长鸣冤。

你手上的军粮称重记录和赃物所在地能够证明吴太尉常年贪污。

结合那位老兵的证言,不难推断出元南国公夫妇当年正是因吴太尉而死。

至于哥哥通敌的罪名……

你未曾见过吴太尉伪造的那封通敌信件,但你赌他不知道一个秘密。

就在被冤的月余之前,花忱刚与东瀛打完一场大战。

他在那一战中受了伤,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但只有你和他的亲信知道,他伤了右手筋骨,无法再像从前一样握笔了。

你自小习哥哥的字迹,那段时日东境军中寄给各方的信,都是你在帐中代笔的。

只有寄给信任和重要之人的信件,花忱才会亲自费劲地握着笔,写出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迹。

写给你的那封家书,便是其中之一。

————————————————

你在宣京街头再次见到了宣望舒。

明明寒江城门外一别已是记不清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你却一点都不觉他陌生。

就好像不久之前你们才见过一般。

他也看到了你,但许是还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怕引起注意,并未同你打招呼,而是悄悄跟在你身后。

你心下一叹,翻案在即,你本不想同他见面,但现在看来,不坐下来聊一聊他是不会罢休了。

你左拐右拐进了一家茶楼,要了二楼的一个雅间。

不多久,便看见宣望舒推门进来,坐在了你对面。

“放心,没人看见我来这。”

“你……是不是马上就到那个时刻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你默认。他便再度开口:

“我自己可以。”不等他说完,你就打断了他的话。

宣望舒的表情竟被你看出了几分委屈,你到底还是补充了两句:

“小时候我闹着要正在练剑的望舒哥哥陪我玩,那时你曾与我说,世子当严格要求自己,以家族荣辱为先。”

“云中虽非哪个世家大族的世子,却也曾被人称一声花家少主,须担起少主的责任。”

“无论如何,这都是关乎我花家的大事。云中已经长大了,有能力独自处理这一切。”

过了良久,宣望舒才轻叹一声:“……你确实长大了。”

可我们都不希望你长大。

————————————————

你洗下了头发上的黑色染料,摘下了改变瞳色的物件,卸下了脸上的易容,也换下了一身黑衣。

镜中面容清丽的少女恍若隔世。

花家云中郡主重现于人前,击鼓鸣冤,要求重审当年花忱一案,举朝震惊。

你手捧证据,一步一步走向那个金碧辉煌的宫殿,于百官之前下跪鸣冤,指控吴太尉贪污军粮多年,贿赂军中管事,间接害死元南国公夫妇和东境数万将士,后为防止真相被揭发,又故意伪造通敌信件构陷忠良。

桩桩件件,罪无可恕,足够让吴太尉也尝一尝满门抄斩的滋味。

满朝文武哗然之中,承永帝皱着眉头思索。

你平静地等待着他的定论。

平心而论,你手上的证据其实并不算非常有力,但你却十分笃定。

证据有时候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更重要的是承永帝的选择。

当年吴太尉伪造的信件也说不上多么周密,可承永帝忌惮花家战功赫赫,选择了相信这份证据。

如今位置倒转,太尉府因为多年贪墨势头愈盛,花家却只剩下你这个翻不出什么水花的云中郡主。

左右不过是认个错道个歉再加点封赏,却能借机除掉一根哽在喉间的刺。

终于,龙椅上的承永帝开了口,给出了你想要的答案。

————————————————

沉冤得雪之后,你回了南塘,把哥哥同父母葬在了一起。

承永帝为了表示对花家的补偿之意,派人重修了南国公府,添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可往日充满欢声笑语的府邸,到底还是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回到南国公府的第一个晚上,你自冤案发生后第一次梦见了哥哥。

他还是像记忆中那般温柔,笑着抱起你,夸你做得很好,没有辱没花家少主之名。

梦醒后,你发现府中池塘挤满了一池风荷,原是又到了荷花盛开的季节。

你脑中突然闪过一个青色的人影,恍恍惚惚地想,他倒是和南塘很配。

接下来几日,你一直呆坐在荷塘边,从早到晚看着荷花开开合合,府中新来的家丁没人知道你在想什么。

为父母兄长平反曾是你满心满眼唯一的执念,那日之后,你便一直为此而活,为此奔波。

如今夙愿已成,你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何而活,只是日复一日浑浑噩噩地坐着。

宣望舒经常来南国公府拜访,一开始还需小厮通报,时间久了你嫌麻烦,索性吩咐见了他来直接开门便是。

他并不会上前打扰,大部分时间只是在你身后安静地看着你。

有些东西破碎了就再也没法恢复如初了。

那一天不会随着沉冤昭雪而过去,只会更深地扎在心底,反复提醒你曾经撕心裂肺的记忆。

是只有死亡才能终结的痛。

那日他带你离开南塘之后,就再也没见你笑过或是哭过。

潜伏军中千辛万苦得到证据之时,尾随管事到太尉府证实真凶之时,得知父母和哥哥死亡真相之时,你都没有任何表情。

他预想到了你不会再笑,却没想到你也不会再哭,像是已经没有了情绪。

那双小时候总是盈着笑意向他讨五色花糕的眼睛,如今满是麻木。

————————————————

宣望舒来向你讨了一个承诺。

“我从前算是帮了你许多,现下也希望你能帮我一件事。”

他走到你面前,开口道。

你一愣,一时想不出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而你能做到的。

“你只需回答我愿不愿意。”

你懒得思考他的用意,左右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随口答应了他。

他松了一口气,对你笑了一下后转身匆匆离开。

宣望舒像是已经不在南塘,接下来几日都未曾再出现,你也未去追究,依然无所事事。

没想到又过了几日,却等来了一道圣旨。

“诏曰,婚姻以时,礼之所重……花家云中郡主秀外慧中,举止有度……特赐为熙亲王世子正妃,钦此。”

送走宣旨的公公后,你有些发愣。

你倒是并不意外承永帝会答应这桩婚事,大景亲王之中,如今属熙王最为势大。而花家冤案虽平,却并未被归还爵位,也没有任何实权,你是嫁入熙王府最令承永帝放心的人选。

想必,宣望舒也是知道这一点,才让你帮他的吧。

————————————————

成婚那日,喜庆的红色铺满了寒江的街道。

你其实并不喜欢红色,也不喜欢热闹。

好不容易走完了所有流程,结了发喝了合卺酒,打发走了闹喜之人,宣望舒同你和衣躺在了一张床上。长大之后,这还是你第一次和他离得这么近。

宣望舒看着你,似是想说什么,但犹豫半晌还是咽了回去。

于是你们肩并肩挨着睡过了婚后第一晚。

第二日晨起,你们早早梳洗完毕赶往主院,向宣云霆夫妇敬茶。

你行完礼正欲离开,熙王妃却叫住了你。

你本以为熙王妃是有什么话要叮嘱你。可落座之后,她却让侍女端来了一碗酒酿圆子。

“寒江的茶不比南塘的清冽爽口,我知道你喝不惯。”

“当年我刚嫁入熙王府的时候也喝不惯,总是天天念着南塘的吃食。望舒他父亲见了,就趁着公事出行亲自去南塘学了艺。如今被他带的,这府中大厨倒是个个都做得一手好酒酿圆子。”

她把碗朝你面前推了推:“快尝尝,我觉着味道已经和南塘最为出名的那家十分接近了。”

你小心地端起碗,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口中软糯甘甜,确实和你记忆中的味道相差不大。

熙王妃见你端着碗小口吃着,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和疼惜。

“云中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从前你来府上赴宴,也总是安静乖巧地在哥哥身边用着吃食。”

“这些年,苦了你了。”

“都过去了,以后熙王府就是你的家,我们都会好好陪着你。”

不知为何,你忽然感觉鼻子有些久违地发酸。

————————————————

成婚后的日子于你而言,除了别人对你的称呼从“云中郡主”变成了“世子妃”以外,与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你还是每日呆坐在院中,只不过发呆的地方从南国公府变成了熙王府。

熙王妃还是经常找你谈心,每日都会给你送一些南塘的吃食。

宣望舒待你也比从前更为细心,有时甚至能够比你先察觉到你的想法,命人安排。

一日,家丁趁着天气舒适,征得同意后打算来一次大扫除。

你见侍女吃力地把书房中的东西往外搬,有些于心不忍,上前帮忙。

侍女搬着最后一摞东西经过你时,最顶上的一个小盒子突然掉了下来。

你顺手捡起,却瞥见摔开了盖子的盒中放着一朵玉昙花。

你将其从盒中取出,摸索片刻,拆下了一枚“花瓣”。

剔透如玉,又锋利如刃。

放下东西的侍女回过身欲取回掉落的盒子重新放好,却被看见的场景惊在了原地。

“世子妃,您怎么突然哭了?”

你抬手摸上脸颊,只摸到了一片久违的湿润。

从满门被屠那一夜开始,黎明就再也没有到来过,获悉真相之时不会来,沉冤得雪之时也不会。

往后余生不过漫漫长夜难明。

可你仍然看见了光,甚至一直站在光下而不自知。

那是你的望舒哥哥亲手为你洒下的月光。

你抛下了曾经的自己,他就把自己变成了你曾经的样子,一身青衣印满南塘的风荷。

他的爱意不曾宣之于口,却如月光般盈满了你的生命。

还好,你们最终没有弄丢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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