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大概100——150MB流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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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刘耀文看见严玉和别的男人亲吻是什么样的感觉。

有些奇怪，他的内心几乎没有波澜。

就这么坐在车里耐心地一根一根点着烟，等人亲完又回了房才下车。

刘耀文路过客厅的时候被严玉喊住，只低低嗯了一声就往楼上去。

刘耀文回头对严玉点了点头，就见那人走上楼梯抬起头看着他。

刘耀文几乎笑出声，一张刚亲完别人的嘴，问自己爱不爱他。

“我爱不爱你，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严玉低声笑笑，不以为然刘耀文的反问。

“阿文，该不会是因为你爱上别人了吧？”

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刘耀文皱着眉吼出声。

“你凭什么亲着别人的嘴不许我爱别人？”

严玉又是笑，笑刘耀文当局者迷，笑所有讨爱的人都不得善终。

“有的人就是会啊，看着自己爱的人爱别人，也还能爱。”

严玉自然没有好心到替严浩翔牵红线，如果刘耀文爱的是他的话。

“刘耀文，别再把我当成严浩翔，我不是。”

醉酒后的呢喃是阿严，深夜的梦话是阿严，哄他喝蜂蜜水时叫的也是阿严。

在严浩翔出现之前，刘耀文从来没叫过他阿严。

他不是严浩翔，他没给人当替身的爱好。

严玉在眼前消失了很久刘耀文都没能回过神，埋在心里几乎腐烂的情感被严玉轻而易举地说出，却是没半分轻松，沉甸甸地压在心头，翻来覆去不知如何是好。

他和严浩翔做尽最亲密的事，说尽最恶劣的话，正常的相处几乎没有。

但非要绞尽脑汁地想，也是可以揪出一两个片段。

他曾带严浩翔坐过摩天轮，那是他第一次见严浩翔眯起双眼，像只讨得心爱礼物的猫咪一样冲他笑。

而刘耀文说了什么，他说你笑起来和严玉更像了，以后多笑。

得再坐一次摩天轮，然后告诉严浩翔，要他多笑的原因是因为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心里有了想法就一刻也等不了，刘耀文拎着车钥匙往门外走，把车停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才七点。

想着严浩翔大概还没醒，于是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打火机，刚要点燃一根烟，住院部的门口就出现了严浩翔的身影。

护士扶着严浩翔往休息区走，风把宽大的病号服吹得贴在严浩翔身上，连肋骨都一清二楚。

抱在怀里的时候只觉得轻，亲眼看到居然是瘦成了这副模样。

来的太急，双手空落落的什么也没带，于是差人送了份清淡的粥来，怎么着也算有个看望的理由。

迈步向坐在木椅上晒太阳的人走去，就见蹲在草丛边上有个小孩拿着小石子往严浩翔身上扔。

小时候有个住在巷尾的小孩，就总喜欢拿着石头砸人玩，好几个家长去他家找了说法也不见有任何收敛。

后来惹到了严浩翔头上，被严浩翔硬生生掰断了两根手指头才改了这破毛病。

可眼下小孩砸得越发过分，严浩翔也还是坐在原地不躲也没反应。

刘耀文皱着眉上前呵斥了一声才把那小孩赶走，俯下身准备同严浩翔对话。

不曾想严浩翔看见他突然反应极大地一躲，竟硬生生地往后栽去。

刘耀文赶忙伸手把人扶住，又被严浩翔极抗拒地推开，跑到走来的张真源身后，连头都不愿意探出。

刘耀文看着严浩翔的反应心下苦涩，他居然是比尖锐的石头还让严浩翔害怕。

张真源身后护着严浩翔，对刘耀文的表情绝对算不上友好。

刘耀文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最后只是干巴巴地说了句。

“那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张真源环着严浩翔的肩膀往回走，却被严浩翔扯住衣摆。

垂着头的人突然被点到名，抬起头傻愣愣地回应。

“我下周出院，你能不能来接我？”

张真源皱着眉低声叫严浩翔的名字，却只收到那人轻声一笑。

“张哥，谢谢你，可是我还是要回家的。”

回家...刘耀文嘴里念着这两个字，原来严浩翔把那栋房子称作他们的家。

某种情绪涌上心头，是从未体验过的，连严玉也没给过的。

严浩翔出院那天，刘耀文早早地就守在病房的门口。

看着刘耀文伸来要帮他拎东西的手，严浩翔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把包递到了那人手上。

刘耀文走在严浩翔身侧，手心几乎出汗，紧张得像个毛头小子。

倏尔一双冰冰凉的小手钻进了刘耀文的手心，蹭了蹭，又紧紧扣住。

刘耀文红着耳朵把那双小手攥得更紧，心下像是被猫爪挠了一道，软绵绵，轻飘飘。

下班高峰期的路上总是水泄不通，半个点的路程硬是被拖成两个小时，等刘耀文的车停在家门前，严浩翔早垂着头睡得不省人事。

睫毛轻颤着，似是睡得不安稳，刘耀文轻声打开门，弯腰把手穿过严浩翔的腿弯处，就见严浩翔哼哼两声要醒。

想起那天在医院时严浩翔对他的抗拒，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动作。

严浩翔睁开眼，就着刘耀文弯腰的动作把手臂环上人的脖颈，再把头往里蹭了蹭，再不动了。

脖颈处的小脑袋随着步子小幅度地动着，总让刘耀文想起那天的场景。

他早都准备好被严浩翔戳着鼻子骂祖宗十八代，或者给他一个过肩摔再补两脚。

毕竟这才是严浩翔该做的事。

可是没有，严浩翔就这么轻易地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像他所期待地那样，乖顺又听话。

三天前见他时还吓得发抖的人此刻在他的臂弯里睡得安稳。

这样的变化让刘耀文实在不安。

严浩翔难得睡了个整觉，挣扎着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又懒洋洋地阖上，把头钻进被窝只留一截细白的小腿还和暖气打着照面。

于是刘耀文进门就见着这一幅画面，鼓起一个丘的被窝，里面的人不知是以怎样的形态缩着，反正不见头，只有一只马上揣上床头柜的脚。

哪有小孩睡觉这么不老实。

怕人闷坏，刘耀文于是捏了捏那截莲藕似的腿，轻声叫着人。

闷在被子里的人睁开眼，哼哼唧唧地探出个脑袋。

软绵绵的声调，胡乱翘起的几根碎发，看得刘耀文咽了咽口水。

刘耀文想说，如果困他就把饭端上来，没想到严浩翔下一句话把他惊得站在原地不知作何动作。

严浩翔说，抱我吧，刘耀文，抱我。

像平日里总冷着脸和你作对的猫主子突然露出肚皮对你示好。

刘耀文托着严浩翔的腰起身时还在感叹，严浩翔对撒娇这方面实在太有天赋。

一步步下楼走得小心，生怕给怀里的人磕着碰着。

严玉本意是来找找自己在这里丢失的手链，不曾想还能见证这么里程碑式的画面。

严浩翔察觉到刘耀文脚步一顿，扭头对上了严玉的目光。

随后面无表情地挣脱开了刘耀文的怀抱，光着脚往厨房走，还善解人意地留了一句。

刘耀文啧地一声拎起拖鞋跟在人身后催人穿上，又弯下腰低声哄着。

“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他今天应该是来拿东西的。”

似是要证明这句话的真实性，刘耀文还朝着客厅大喊了一声。

“严玉——拿完了快点走——”

严玉拎着手链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没良心的狗崽子。

严浩翔只摇摇头，专心吃着面前的东西。

刘耀文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极了某些巷尾翻垃圾桶的小动物。

刘耀文倒恨不得严浩翔揍自己几拳，总好过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在意。

“严浩翔，我知道之前是我混蛋，我错了，不然你揍我几拳吧，你这样我真的害怕...”

严浩翔停下手中往嘴里送饭的勺子，似是不能理解刘耀文的话。

“你不喜欢吗？听话的。”

刘耀文后悔死自己说过这破话，严浩翔就该是桀骜不驯的混世大魔王，听什么话，人生来就不是能听话的主。

“我喜欢，但是...”

但是你怎么样我都爱你。

严浩翔轻轻抚了抚刘耀文的后颈，阻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刘耀文，我很累了。”

严浩翔住院后，刘耀文时时刻刻都在愧疚着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而这样的情绪在听到这句话时达到了巅峰。

“我们不吵了，刘耀文，我们好好的。”

刘耀文把头埋进严浩翔的脖颈，严浩翔感受着颈侧传来温热的湿润，然后是刘耀文几乎颤抖的声音。

你要我们好好的，那我们就好好的。

虞城的冬天几乎不见白，今年却难得地开了个口，准许雪落人间压枝头。

这样稀奇的日子本该热热闹闹地在雪地里滚几圈再堆个长鼻子的雪人，刘耀文却望着窗外犯起了难。

天气渐冷，严浩翔总腰疼得厉害，是小时候落下的毛病，拖得久了就再难根治。

推拿拔罐针灸试了个遍，收效甚微。

看着严浩翔疼得满头冷汗还是对自己笑笑说能忍，刘耀文只能心疼地用从医生那里学来的手法给人轻轻地摁。

白嫩的腰在大手的揉搓下渐渐泛起了红，严浩翔趴在床上一会喊疼一会舒服地哼唧，倒是给自己叫唤得昏昏欲睡。

不知揉了有多久，腰上麻木得没了知觉，倒是肚子上痒痒地好像蚂蚁在爬。

严浩翔回头见着刘耀文脸上泛着不寻常的绯红，才意识到此刻的姿势有多危险。

刘耀文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间嘘了一声，然后迅速拉下严浩翔被卷起的衣服，起身把手背在身后踱步，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严浩翔坐起身，腰上还残留着刘耀文手掌的余温，靠近了才听清刘耀文念叨的是什么。

严浩翔扑哧一声笑出来，起身抓着刘耀文的手臂。

刘耀文叹了口气把手臂从严浩翔手里挣开，这小孩怎么这么没眼力见。

严浩翔早准备好帮刘耀文解决，用嘴或者用手都行，毕竟刘耀文不当人的那些年他也没少在腰疼的时候被人抓着一次又一次。

看着刘耀文傻愣愣的表情，心里想着这人是不是憋傻了，推着人的肩膀按到床上，以一个上位的姿势去探刘耀文的皮带。

刘耀文抓住严浩翔的手攥紧手里，又伸手把人捞进怀里，面对面躺着。

严浩翔听着刘耀文张嘴就哑得不成样子，怎么看也不是“不用”的样子。

刘耀文低头轻轻吻了吻严浩翔的头发，仿佛用布细细擦拭一件珍爱的珠宝。

“抱抱就好了，没事。”

严浩翔心里腹诽男人果然最爱口是心非。

嘴上说着没事，某些东西倒是抵在他小腹上，硌人得很。

刘耀文用手轻拍着严浩翔的背，听着怀里的呼吸逐渐平稳才轻声下床进了浴室。

冷水接触皮肤时让他打了个寒战，也让脑子更清醒。

严浩翔绝不是他见到的那般坦荡，深夜里激起满头冷汗又在第二天被忘得一干二净的噩梦最能证明。

刘耀文不知道严浩翔噩梦里的主角是不是他，但不可否认他曾给严浩翔带去过很大的伤害，一些他以为严浩翔不会再原谅他的伤害。

但既然严浩翔还在他身边，那他就得赎罪到严浩翔真正原谅他的那一天，五年十年，如果严浩翔愿意，一辈子也好。

严浩翔看着书房里戴着金丝眼镜专心看资料的男人，仿佛又见到了人们说的那个不近人情的刘小公子。

皮囊和家世没能惯坏刘耀文，小公子于世俗间游走，沾染少年的顽劣，却又足够清醒。

爱上这样的人几乎是本能。

像蝴蝶的趋光性，你站在那，我于是爱上你，顺理成章。

“怎么醒了？饿了吗？”

严浩翔从蝴蝶和光的意象中抽身而出，刘耀文已经摘下眼镜朝他走来。

严浩翔勾起一丝笑点点头。

刘耀文已经挽起袖子往楼下走。

刘耀文觉得报表上的数字都没严浩翔这个人难理解，前两天还哼哼唧唧地跟他喊牙疼，今天能下床蹦跶了就敢说出这种要求了。

这要不管管，明天那不得吃辣条了。

“不行，这周已经吃过一次了。”

刘耀文拿出自以为严肃的表情回头打算威慑一下严浩翔，被身后伸来环住自己的一双手截了和。

刘耀文坐在吃得正欢的严浩翔对面一脸无奈，暗骂自己实在没底线，下次一定不。

或许他已经忘了自己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严浩翔把头从深渊巨碗里抬起，喊了刘耀文一声。

对于严浩翔的这句建议刘耀文几乎是自带屏蔽机制，抽几张纸给人擦擦嘴又拎着上楼办公去了。

要说刘耀文和严浩翔最像的地方就是死倔，认准的事咬定了就绝不松口。

例如刘耀文觉得严浩翔的腰伤影响他干所有事，上厕所都恨不得帮他扶着去。

在严浩翔面红耳赤的单方面争执以及五千字的论述他真是没有刘耀文想象的那么脆弱后，终于还是收获了一只在家办公的人体靠枕。

人体靠枕说办公的时候怀里不抱着东西没安全感，于是严浩翔失去双腿自主使用权沦为抱枕。

某天严浩翔即将睡着前突然发现一个盲点，抓着正在看报表的刘耀文的衣领。

刘耀文一脸懵逼，很想问好在哪里，但没敢。

“那你之前办公抱着什么，难道抱着你的秘书？”

刘耀文看着严浩翔逐渐扭曲的表情，觉得实在可爱，看着差不多真要急眼了又赶紧哄。

“哪能啊，我可没有职场性骚扰的爱好。”

严浩翔埋在刘耀文脖颈红得滴血的耳垂烫得他也染上些热气，赶紧给自己扇扇风忍下一些不该有的情绪。

严浩翔天天扒着落地窗，眼睛亮晶晶地瞅着外面，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于是终于趁着雪化的那天，刘耀文带着严浩翔出了门。

听闻能出门，严浩翔连平时最讨厌的牛奶都吨吨两口喝了个干净，刘耀文满意地捏了捏严浩翔腰上终于被自己养出的肉，然后给人套上了两件厚外套。

被裹成粽子的人终于伸手制止了第三件外套。

“有没有可能我们是去游乐园，不是北极。”

刘耀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拿来了一根围巾。

“外面雪没化干净，你感冒刚好。”

严浩翔和刘耀文对峙了三秒，终于还是气鼓鼓地顶着圆溜溜的自己走了出门。

刘耀文记得严浩翔三分钟前还站在这，他买个饮料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在休息日的游乐场里找一个人属实困难，严浩翔连手机都没带，他甚至担心严浩翔是不是被人挤摔在了哪个角落。

料到可能发生这种意外，刘耀文也顾不上别的，直奔游乐园的寻人处。

偶然间瞥见摩天轮下站着一道戴着小熊帽子背影。

走近刚想开口教育几句，就见人委屈巴巴地瘪着嘴，一下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耀文儿，你怎么才找到我。”

这句话耳熟，非常耳熟。

“垃圾刘耀文，怎么才找到我。”

那是刘耀文第一次和严浩翔约架，打架的原因已经记不清，严浩翔的衬衫，破洞裤，缺了口的黑色吊坠，记得一清二楚。

大概是那时就已经动了心，却迟钝地到现在才发现。

“耀文儿，我们坐摩天轮吧。”

摩天轮又升至最高处，玻璃外灯光璀璨，他们融入夜色也成为一方美景。

刘耀文最终没对严浩翔说出那句多笑笑，他总觉得这多多少少带点严玉的影子，不好。

严浩翔，我爱你，没给过别人的，我只给你。

严浩翔的目光从玻璃外的璀璨移向眼前几乎凑在他眼前的脸。

“刘耀文，允许你吻我。”

摩天轮最高处接吻的传说，是否只是传说，谁也说不清。

有的人在床上做尽亲密的事，正正经经的嘴倒真没亲过，这会下了摩天轮的二人耳尖红得能滴血。

尤其严浩翔，把头缩进衣领里只见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突然被拽了衣袖又叫了全名的刘耀文有些慌，严浩翔该不是后悔了然后要骂自己一顿吧。

刘耀文承认他听到这句话有些愣。

严浩翔听着刘耀文的反问有些急。

“你亲了我，又睡了我，你不打算负责？！”

刘耀文听着严浩翔着急的语气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负责是什么意思。

“有...有这好事？”

糟了，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严浩翔看着刘耀文平时精明地要死，这会又愚钝地像块木头，一路上没理刘耀文，下了车就气鼓鼓地往家走，正如他早上气鼓鼓地出门。

刘耀文赶忙跟上往人边上一贴，磁石似的，不愿再动了。

“阿严，我负责我肯定负责。”

严浩翔瘪着嘴瞥了刘耀文一眼。

“那明天见家长，后天领证。”

刘耀文面上沉稳地点点头，背地里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确认不是在做梦。

严浩翔的那句“明天见家长”在脑海里飞窜，刘耀文几乎整夜没合眼，兴奋是一点，另外也担心。

他的父母常年都在国外，那这所谓家长的指向就再明显不过了——严浩翔在松山疗养院躺了五年的母亲。

刘耀文对严浩翔母亲的印象只停留在扫把木棍碎石，只要是趁手的工具，都往严浩翔身上砸。

严浩翔的腰伤也拜那根木棍所赐。

刘耀文有私心不让他们见面，即使那女人躺着，他也总觉得下一秒她就能起来给严浩翔一顿毒打，所以他从未告诉严浩翔他的母亲被安置在了哪。

但他们毕竟是母子，甚至是严浩翔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刘耀文才得以拿捏把柄似地把严浩翔留在身边这么多年。

严浩翔第二天起床就见刘耀文盯着黑眼圈撑着头看着他，吓得他往后退了一下，得亏刘耀文伸手捞起，不然得滚到床底下。

“跑什么，还能吃了你不成。”

严浩翔戳了戳刘耀文的黑眼圈。

“你昨晚背着我做贼去了？”

刘耀文笑笑，他觉得自己大概是得了严浩翔病，严浩翔说什么他都觉得可爱，质问的语气也能听出娇嗔。

这么可爱当然要逗一逗，眼见严浩翔眯起眼睛升出一丝不爽，又举起手机的原相机对着严浩翔刚睡醒的脸咔了一张。

“好看吧，我的玫瑰。”

然后他的手臂上就留下了一排整齐的牙印，他的玫瑰说，太丑了，删掉。

刘耀文笑着揉乱了严浩翔一头本就不算整齐的头发。

严浩翔拍开刘耀文的手，又被刘耀文搂在怀里亲了亲，抱去洗手间洗漱。

一路上弯弯绕绕将近两个小时，眼前才显出这片郊区别墅群模样的建筑。

刘耀文轻声叫醒副驾上睡得沉沉的人，下了车由院长带路，领着二人直直走向走廊尽头，嘴上和刘耀文说着最近的情况。

其实哪有什么情况，翻来覆去还是老样子。

严浩翔贴在窗户上往里看，病床上的女人透着病态的白，闭着眼也能看出和他像到有八分。

严浩翔红着眼睛转过头问院长。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院长看了眼刘耀文，刘耀文见严浩翔这副样子哪还敢不同意，上前攥着严浩翔的手轻声开了门。

屋内更静，也比屋外更压抑。

严浩翔看着床上的人半天发不出声音，刘耀文轻轻捏了捏严浩翔的手先一步出了声。

“沈姨，我带浩翔来看看你。”

许多话哽在喉头，严浩翔半句说不出，只凭刘耀文抓着他的手立在他身旁絮絮叨叨。

“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他。”

严浩翔听着刘耀文说的话，心尖都在颤，眼底更是红得厉害。

离别前严浩翔俯身轻轻抱了抱沈郡尔，终究是没开口说话。

刘耀文看着副驾上双眼红肿的人心疼得皱起眉头，要是知道严浩翔会哭成这样就得先拉着他去扯了证，免得到时候埋怨结婚证拍得不好看。

“你这...要不过两天再领证？”

严浩翔闻言转过头恶狠狠地刨了一眼刘耀文。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

刘耀文只得举手投降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我掌嘴。”

回到家的严浩翔肉眼可见的疲惫，稀里糊涂地洗了个澡就爬上床一趴不起。

刘耀文把人拎起仔仔细细地吹了头发又给人放回去，盖上被子才揉着眉头转进隔壁书房。

严浩翔睁开眼看着刘耀文的背影，眼皮肿得他难受，但眼底依旧发烫。

他记得自己从前不是个这么矫情的人。

靠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只相信自己的拳头。

严浩翔深吸了一口气又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再探出头已是深夜。

身边依旧冰冰凉，半点没有睡过人的痕迹。

严浩翔趿拉着拖鞋往书房走，毫无意外地见刘耀文坐在电脑前皱着眉头，指甲掐进手心，他最终没伸手抚去人眉心的褶皱，只转身下楼倒了一杯牛奶。

刘耀文接过牛奶喝了一口，又把严浩翔拉到怀里。

严浩翔勾着刘耀文的脖子晃着脚玩。

“你继续，我陪你会。”

刘耀文看着说要陪自己的人五分钟就坐不住，起身这里敲敲那里碰碰，最终停在了书桌上两本薄薄的本子上。

这本户口本是同严浩翔母亲那张病床做的交换，至此严浩翔连身份都失去，清醒地做了刘耀文的笼中雀。

“户口本拿来，避免你背着我和人偷结婚。”

刘耀文当时是这么说的。

而此刻刘耀文仅抬眸看了一眼，又投身眼前的电脑。

“户口本别瞎玩，玩丢了明天结不了婚。”

严浩翔垂着眸子，半刻后又跨坐回刘耀文的腿上，似是坐得不太舒服，往前蹭蹭又往后退退，成功感受到身下一股不太寻常的热。

“再瞎动你明天也结不了婚。”

严浩翔闻言不敢再动，而刘耀文在喝完一杯牛奶后依旧觉得燥热无比，索性关了电脑回房睡大觉。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这人不是严浩翔，是刘耀文。

刘耀文皱着眉头疑惑生物钟突然的罢工，伸手摸摸身边没人，噌地一声睁开眼睛，总觉得心悸得很。

连喊了好几声无人回应，刘耀文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鞋都来不及穿就往外跑。

书房没有，客房没有，厨房也没有。

刘耀文掏出手机想给严浩翔打电话，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天严浩翔的手机被他踩裂后就没再换新的。

突然想到了什么，刘耀文颤抖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06号病床病人？她的儿子今天来拔了管，说是供了这么多年供不起了。”

刘耀文连指尖的血色都褪尽，天旋地转间周遭的声音全都消失。

乖顺是骗人的，温情是演的，拿户口本是为了证明沈郡尔儿子的身份，而不是为了和自己结婚。

曾经的满心欢喜成为如今刺向他时最锋利的一把刀。

竟然以这样决绝的方式斩断了他们之间最后一丝联系。

刘耀文这才明白张真源说的那句话，如果严浩翔不愿意，没人可以带得走他。

他想，严浩翔再也不会愿意和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