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逛后宫,皇后吃陈醋夫人皇帝找菊花,是什么生肖,打一肖肖

【已完结】太子与杨灼瑶的番外也更完了,我看谁还没有康!!我醒了,但没完全醒。昨日是十五,皇上照例应当歇在我宫中的,但他半月前刚得了天下第一的美人儿——柳如是,已经连着召幸半月了,原本我想着,坐拥美人哪里有心不乱的道理,且由着皇上去吧。但我确实没想到,皇上的心竟能乱到如此地步,竟连初一十五都不肯离了柳如是。【1】月夜我做皇后五年来,皇上也不是第一次如此不顾我的颜面,很奇怪,若是放在从前,我总要难受一阵子,但今日,我竟甚是奇怪地松了一口气,宫中时日,总是如此。我的心腹阿青挑了丝帘,站在我身前浅浅行了礼,叹了一口气:“娘娘,延禧宫已经灭了烛火了。”许久我才点点头。“娘娘,您也早些歇息吧,奴婢给您扇凉。”说着她便想扶我更衣,我摆摆手拒绝了:“本宫还不想睡,便再看一会儿月亮。”说罢,我慢慢起身,阿青连忙扶了我走出凤仪殿,红儿和翠儿替我搬来了太师椅,我倚在宽大的空间里,半分皇后的姿态也没了,吐了一口气,便仰着头看皎洁的月亮。这一坐,竟直接坐到了天蒙蒙亮,我忽地感觉到一股寒意,不禁一颤。“娘娘,您在外面坐了一夜了,回去歇歇吧。”阿青又来扶我。临睡前,我还叮嘱阿青:“今日本宫乏了,叫嫔妃们不必请安。”阿青轻声称是,便退下了。昏昏沉沉中,我觉得太医来过。甚至觉得皇上来过。不过身边之事如云如烟,终究在我清醒睁眼的时候,全都散去了。“皇后这是何意?”皇上正居高临下地盯着我:“堂堂一国之母,竟也开始学些上不得台面的苦肉计来对付朕?”八年前嫁与湘王做湘王妃的时候,我便爱他长眉入鬓,尤其爱他声如春潭,每每他望着我对我说“卿卿,此生我定不负你”的时候,我的心里都如同灌蜜,巴不得时时刻刻都要听他同我讲话。如今他仍旧眉目俊朗,甚至常年站于高巅,周身都添了些令人沉溺的矜贵之气,可我几乎在刹那间,便知道我们全都失去了些什么。我厌倦了这繁华却无趣的日子,连带着眼前尊贵却冷漠的他,也一同厌倦了。我重新闭上双眼,不愿与他讲话。他果真气得拂袖而去。【2】药理帝后不和的消息很快传遍前朝后宫。我却根本不管,借养病之事把后宫的烂摊子甩给了尽与我不对付的翎妃,闭门“养病”养了四个月。直到我的亲姑母——太后特意派了李嬷嬷来给我送人参。“太后关心娘娘的凤体,特意差奴婢来给娘娘送这百年老参以滋补,还望娘娘安康。”阿青代我毕恭毕敬地接过了人参,我笑着咳嗽了一声:“烦劳母后担忧了,这风寒说也奇怪,总是时好时差,几个月来本宫也烦心得紧。”“娘娘大可宽心,小病小灾的难缠是难缠了些,太医院有许许多多的药材,这味配药不得要领,便换更好的,只要药理不变,再难缠的病灶也会根除,娘娘说可是这个理儿?”我将手上的玉镯子褪下递给李嬷嬷:“嬷嬷所言甚是,辛苦嬷嬷走这一趟了,改日本宫身子好了再去拜见母后。”李嬷嬷不动声色地将镯子收进袖中,笑得满脸褶子:“娘娘能想开便好,除夕宫宴还得指望娘娘主持大局呢,这些日子可有不少嫔妃闹得皇上和太后不安宁。”我依旧是安然一笑:“是本宫失察了。”李嬷嬷朝我行礼:“娘娘严重了,人参已经送到,老奴告退。”“阿青,送送嬷嬷。”“是。”我看着她们逐渐消失在视线里。太后在借李嬷嬷之口安抚我,柳如是是那想换便换的配药,我才是这后宫的掌权者。以前的我听到这番安抚,必定感激涕零。可如今我竟觉得有些可笑——柳如是之于皇上,正如当年的她之于先皇,如今她倒是肯叫我端起皇后的架子了,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半点无错。可她想错了。久居深宫,我哪里还有片刻欢欣。欢欣不在,掌不掌权,谁掌权,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大一会儿,阿青便回来了:“方才奴婢经过御花园,遇着了妍贵人正往御书房的方向去呢。”妍贵人,容色殊丽乃为妍,才短短不到半年,柳如是便已经是个有此等封号的贵人了,谁见了不说一句圣恩浩荡,然花无百日好,色衰爱弛之时,谁又能想到今日这锦簇繁丽的海棠花呢?【3】不悔“卿卿,嫁与我你可曾悔过?”七年前的腊月二十五,因着湘王被太子构陷入狱,我也被宜贵妃召入宫中训斥,她满眼愤恨地盯着我,全然没有平日的端庄得体:“我儿就是因为娶了你,才遭此大祸,你身为人妇,不为夫君出力谋算,反倒还要害他,本宫恨不得剥了你的皮!”于是我硬生生在满天大雪的日子里,跪了四个时辰。那是我刚嫁进王府的第二个月。在我的及笄宴上,父亲问我可有中意的男子,我在屏风后悄悄探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次位的湘王。父亲大笑着说卿卿的眼光甚好,湘王一表人才,文武双全,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儿。于是在我及笄宴后,湘王便请旨赐婚,我便成了待嫁新娘。那时正值盛夏,湘王三天两头地来府里与我父亲谈诗论道,每每在出了父亲书房,便如同变戏法一般出现在我的院子里,我们一同坐在石凳上,也不言语,只听聒噪的蝉叫都感到欢喜。湘王送我的物件从混着冰块的葡萄,到香糯可口的桂花糕,最终到一件雪狐毛的斗篷。那年冬至,我们成婚了。我犹记得,帐外红烛隐隐绰绰地燃了一夜,他不止一次在我耳边呢喃:“卿卿,此生我定不负你。”我们成婚后一月有余,太子党突然上奏,言湘王与钦天监勾结,隐瞒杨氏女天生凤命的消息并筹谋多年,意图谋反。我乃杨氏女杨灼瑶,小字卿卿,年十五。彼时先帝大怒,将湘王收入天牢,杨府上下一百三十五口人,全都收押入狱,只我一人被软禁在湘王生母宜贵妃宫殿。这桩案子最终以湘王在狱中染上风寒,天牢狱卒隐瞒不报,直到某日送饭时湘王一动不动,已是弥留,才慌忙加急把敬帖送到御书房。且不说三个月足以让先帝消气,单单是他平日里最喜爱的儿子,奄奄一息地出现在他眼前,就足以让他心软。经过一天一夜的治疗,湘王总算保下一条命。待湘王病情稳定后,先帝下令射杀了天牢所有的狱卒,释放了杨府众人,撤了钦天监相关官员的职。一番雷霆天恩下来,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回到府里的那天夜里,湘王看到我膝上的淤青与腿上已经溃烂的冻疮,桃花眼里竟全是泪水,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碰了碰我那淤青,万般哽咽。重重调整了呼吸,说出来的话却依旧喑哑难听:“卿卿如何……吃得了这般苦楚?”我抚上他的脸:“都过去了。”湘王将我抱进怀里,他的眼泪顺着我的脖颈流进我的背上:“卿卿,嫁与我你可曾悔过?”我只觉得他的泪水滚烫:“不曾。”他依旧是在我耳边呢喃:“卿卿,此生我定不负你。”【4】误太子终究是下了一步错棋。一步错,步步错。湘王本无心皇位,他自己颇得先帝喜爱,生性自由,总想着等太子即位,赏他一块风景秀丽的好封地,他好游山玩水。可经此一遭,湘王突然觉得当个闲散王爷终究还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于是他苦心谋划一番,倒真的趁太子在万花楼听曲儿时,一刀毙命。太子死在风月场所。这件事使先帝大受打击,竟气晕了过去。此事由锦衣卫彻查,最终查出太子三年前曾强要了万花楼的花魁樱儿,后兴味乏腻便弃她如蔽履,樱儿筹谋两年,终于寻了时机,趁太子不备在他的茶里下了软筋散,又亲手了结了他,随后自戕。皇后完全接受不了这个愚蠢的事实,撞柱而亡。先帝心力交瘁,也下了退位诏书,将皇位传与湘王。【5】世俗的失去或许先太子也没想过,他竟一语成谶。在湘王登基后,我果真成了皇后。杨氏女杨灼瑶,年十八,入主凤仪殿,封皇后。杨氏女杨嘉柔,年四十,入主熙和宫,封孝贤太后。那时我与皇上都以为,我们抵达了奋斗的钟点。封后大典结束之后,他不许阿青给我卸妆,自己亲手一件一件地将我的发饰、耳饰小心翼翼地摘下来,煞有介事地摆了半张桌子。最终我长发如瀑,我们只消对视一眼,理智便全然消散,他气息紊乱地将我抱上凤榻,惊喜又急切地说他此生必不负我,还说他终于能放心让我生一堆的孩子了。不消一月,我便有孕了。前朝借此上谏,说新帝登基皇后有孕,应当选秀以助皇家开枝散叶。他不听。然,外界开始流传我乃祸国妖姬,给皇上施了蛊,罪不可赦。太后也三番两次敲打我,叫我劝皇上选秀。我也不听。最终这件事还是惊动了太上皇,他下令为了江山社稷稳定,新帝应当选秀。传言那日皇上被气得砸了御书房的砚台。可最终只能妥协。他安慰我:“即使选秀,我也不会碰她们一下。”可我知道,妥协一次,就会妥协千万次。在我怀胎八个月的时候,第一批秀女入宫了。隔月我生产,生下了皇长子,皇上喜出望外,当场封了太子,取名元凌。我朝国号为元,可见太子盛宠。太子三个月时,姜美人有孕,皇上封她为姜常在。我知道的。妥协一次,便会妥协千百次。很可惜,姜常在的孩子没能好好出生。皇上震怒,立即下令彻查,定要查清谁敢谋害皇嗣。如果不是突然攀扯上了凤仪殿的外院丫鬟,我还真有些奇怪,秀女们进宫才不到半年,怎的有胆子谋害皇嗣。看着跪在堂下瑟瑟发抖的小回,皇上闭着眼睛摆手:“送去慎刑司,严加拷问,务必问出幕后凶手。”虽然没有明说,可在场的几位都心知肚明,我是嫌疑最大的那位。我制止了:“且慢。”小回身体又是一哆嗦。我走向小回,轻声慢语:“谋害皇嗣,私通外人攀咬皇后,这三项罪名你应当知晓后果吧?”小回抖如筛糠:“奴……奴婢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皇嗣!是您……是皇后您吩咐我把送子汤送到月明殿,给姜常在服下的!您还说任何能威胁到太子殿下的人您绝不放过……奴婢……奴婢真的是受皇后指使,没错,就是皇后!”小回越说好似越肯定,但可惜,她不懂什么叫过犹不及,欲盖弥彰。我的评价是,一个蠢货。且不说我儿太子的身份生来具有,就凭我将军府手上一半的兵权,我想当一当长公主也不是没有可能,轮得到害一个小小常在的孩子?“来人,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拖下去,诛九族。”皇上下令。搜宫之时,在姜常在自小的玩伴刘答应的房中,找到了麝香。【6】年节将至,我的风寒终于好了。“娘娘的病可真会挑时候,偏偏在年宴前好了。”翎妃请安时摸着头上的灿金步摇,状似漫不经心地挖苦。我笑得容光满面:“许是上天垂怜。”翎妃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每次她想与我争锋,我都只敷衍两句命好,她次次欲骂又止的神情像一只咬牙切齿的猫。说不过我,但她很快又将矛头转移到妍贵人身上:“妍贵人,昨日夜里皇上可是又歇在了延禧宫?”妍贵人面若桃花,起身微微行礼:“回翎妃娘娘的话,是。”我依旧笑道:“自家姐妹,不必行礼,妍贵人快坐。”妍贵人目光流转:“谢娘娘。”翎妃白了一眼,起身道:“臣妾乏了,先行回宫歇息了。”我点点头。但她并不在意我的回答,径自搭了宫女的手,走得摇曳生姿:“琉璃,回宫后把昨日农夫与蛇的话本子再给本宫读一遍。”妍贵人惶恐。我觉得甚是无趣,便打发了她们回去。这些年,我和皇上的感情已经被后宫反反复复的女人与无穷无尽的猜忌消磨得所剩无几。我一直都记得姜常在在知晓真相时,看刘答应的眼神。那是怎样的绝望与疯狂。即使是在她身虚体弱、满脸泪痕仿佛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气的时候,还是如同一阵风一般窜出去,将刘答应按倒在地,拔出她发间的银簪戳瞎了她的右眼,如果不是侍卫拦得快,恐怕刘答应会被姜常在无情刺死。但即使如此,这两个从前情同手足的姐妹,都失去了看似花团锦簇的人生。我还记得,我儿两岁时,夜里高烧不退,太医又因宫禁迟迟不能入宫。我心急如焚,派阿青去芳华殿请皇上。彼时皇上与翎贵人正处情浓,嫌阿青打搅了他的兴致,暴怒之下甚至没能让阿青开口说出“太子病重”这四个字,便将阿青捂了嘴拖下去打了二十大板。我抱着萧元凌,时不时给他喂水,跟他说许多乱七八糟却无用的话,感受着他越来越微弱的气息,心中不停地祈求上天保佑他,我愿用我的余生来换他熬过此劫。第二日天蒙蒙亮,萧元凌的体温已经逐渐转凉。太医终于赶来为他施针,从阎王爷手里将他抢回来。那时我才意识到,我的脸已经被数不清的风干的泪水浸得僵硬又冰凉,只木木地塞给太医一把金元宝。皇上下朝之后,听闻太子病了,便来凤仪殿看望一番。奶娘的眼睛肿着,圣前失仪哭诉昨夜惊魂。我只呆呆地看着,觉得好笑。皇上带着既愧疚又怜惜之意问我:“皇后,此事……”话未说完,宫人便宣翎贵人来请安。“臣妾听闻昨夜太子高烧不退,甚是担忧,故特意请了太医前来诊脉。”惺惺作态,真令我恶心。“太子之事还轮不到你一个贵人操心,给本宫滚出去。”我平静地望着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肆无忌惮。“皇后!”皇上果真又被激怒。翎贵人泫然若泣:“皇上,此事本就是臣妾的错,皇后骂我几句也是应该的,只是太医……”“清晨李太医已经看过了,太子无碍。本宫乏了,皇上请便吧。”我曾经真的很天真。以为皇家子弟会有真心。以为湘王真的想带我去江南,此生不负我。以为我们夫妻亲密无间。甚至以为天底下最尊贵的皇上与皇后,合该有个恩爱百年的结局。最终梦全都碎在一个看似平常的深夜。阿青被抬回来时,也应是进气少出气多了,她却断断续续地流泪:“都是……奴婢没用……”我摸着她散乱的头发:“阿青,不是你的错。太子无事,你也要好好养伤。”她流着泪终于晕了过去。【7】往事如烟我愈发觉得我老了,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回想往事。想起皇上第一次噙着冷笑问我:“皇后,你究竟还要耍什么花样?”我不明白,只看他。他绷着嘴,将几块金元宝摔在桌案上。“你竟敢收买太医,借太子之事哄骗于朕!”我心下一凛:“李太医呢?”“能轻易被收买之人,有何颜面留在太医院,又有何颜面行医?”我终于明白,姜常在看刘答应时的眼神,陌生,不肯相信,却绝望。即使如此,我还是要用尽最后一点情爱,没有流泪,只是问:“李太医救我儿一命,我即使是赠他千两黄金,谁敢说上半句不是!我倒要问问,当晚凌儿差一些死在我怀里的时候,他爹在做什么!”“你在怨朕?”真可笑,当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做错了事情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反思也不是道歉,而是怪我即使心存怨怼,也不该说出口,而要柔柔弱弱地替他蒙好那一层已经失职破碎的好丈夫、好父亲的遮羞布。真蠢啊。我平生最恨蠢人。刹那间,我竟觉得眼前之人无比陌生。鬼使神差地,我问:“皇上,您见过雪落吗?”“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皇后,你是不是疯了。”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上前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他瞋目裂眦,咬牙道:“来人,传朕旨意,皇后圣前失仪,自今日起不许出凤仪殿半步。”真能忍啊。皇上,真能忍。是我从前错看了你。过了不久,翎贵人有孕,封了妃。封妃那日,她来看我,笑得如同一只高高在上的花孔雀。我抄着佛经,并不理会她的耀武扬威。直到她问:“你想知道李太医如何了吗?”我顿了下笔,摇了摇头:“不想。”“你不想,但我偏要说。他被挑断了手筋,驱逐出宫,就连家也被抄了。”我点点头,比我想得要好一些,总归还是有一条命在。“你真冷血。”翎妃不笑了。“我有何冷血的呢,害他至此的也不是我。”我继续抄经。“是吗?那如果我的孩子没了,是不是你害的呢?”她说罢,我便闻到一股血腥味。她的下裙慢慢裹上血迹。我放下笔,叹了口气:“这个真的可以是我害的。”在她痛苦的呻吟中,我从袖袋里掏出一袋红花,在她惊恐的眼神中,我按着她,喂了她一把,并灌了她小半壶温水。她的痛感越来越明显,事先安排好的剧情才开始上演。很明显,孩子保不住了,而且由于服用了过多红花,她此生怕是不能再生育。“是皇后!是皇后!!是皇后害了我的孩子!”她虚弱但依旧尖锐地叫喊着。皇上终于赶来,愤怒地伸手重重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好似是还了我前些日子的一掌,他的声音尊贵又洪亮,冰冷而决绝:“你这个毒妇。”说罢,他便抱着翎妃急匆匆远去。他此时自然是顾不上处置我,但御前侍卫仍旧把凤仪殿围了个水泄不通,静候发落。【8】昨夜凉风经过一天一夜的救治,果真不出我所料。孩子没了,翎妃此后不能再生育。皇上这才来看我。我依旧梳妆得妥帖,还细细地描了眉。“翎妃不能生育了,你是不是很得意?”他的眼睛里仿佛有万年的寒霜。我笑了一下,给他沏了杯茶:“臣妾与皇上是夫妻,翎妃的孩子将来也是臣妾的孩子,臣妾心痛还来不及,又怎会得意呢?”皇上猛地掐住我的脖子,我逐渐感到呼吸困难,身体不由自主地挣扎,却越挣扎越痛苦。濒死时刻,我仿佛看了我娘。我笑得净是眼泪:“娘,你来接我啦?”……没死成。一来,新帝登基,少不了杨家的协助。二来,我是太后的亲侄女,太后绝不允许杨家女之外的人坐上皇后之位。娘家有人就是硬气,扇皇上耳光、残害宫妃、残害皇嗣都死不了。夜里,我在窗前练字。写“昨夜秋风独自凉,云遮桂影几无光。此时心绪何人识?庭静时闻一缕香。”晾干了墨迹,我便将它们卷起来,叫阿青收在我的库房里。太子今日也来看我,小小的一个人已经明白了什么是君权父权,也会安慰我过不了多长时日父皇就会消气了。但他不懂帝位意味着什么。从前的我也不懂,得到最高的权力会由什么去换。萧元凌会愿意吗?一想到前太子,我便害怕,害怕萧元凌如先太子般失败;可一想到湘王,我更是害怕,害怕萧元凌如湘王一般成功了。我们每个人都在惶惶中度日,猜测着每个人的心思。我开始喜欢在月夜里乘凉了。坐着摇椅,扇一把扇子,听听蝉鸣,看看星星。凤仪殿此时已状如冷宫。翎妃身子养好了些,皇上便给了她协理六宫之权。协理六宫的第一日便是踏进凤仪殿。我依旧淡定喝茶。从前翎妃虽然恃宠而骄,但终归只是骄而已,面对我时,总有几分谨慎。但现在她的恨意已经超过了恐惧,所以面目尤其狠厉:“皇后娘娘可曾想过如今这个后果?”我摇摇头:“没想过的。”我原以为我会死。没想到我竟还好生生地活在这里。翎妃摸了摸她的鎏金护甲,俯身靠近我:“本宫会好好照顾你,给我未出世的皇儿报仇。”我毫不留情地推开她的脸:“即使禁足于此,但只要皇上未曾下旨废后,你便没有资格在本宫面前自称“本宫”,更何况——”我撒开了手,与她对视:“你的孩子到底是谁害死的,你我二人都一清二楚,不是吗?”翎妃的眼眸中染上疯狂:“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皇儿!我要将你碎尸万段,给我的皇儿陪葬!”我并不在意她的疯狂,又自顾自喝了一口茶。“翎妃,回去吧。”翎妃呆愣了片刻,愤恨起身,整理了仪容后施然离去。【9】杨灼瑶杨家有女名灼瑶。三岁书,七岁史。十三岁于皇家狩猎场上独身猎了灰狼。先皇曾说杨家女若是男儿身,定可安邦定国,保我元朝百年太平。湘王曾说卿卿你喜爱游历,日后我们赴封地,便游山玩水,看大漠孤烟直,看黄蝶飞入寻常百姓家,看满天飞雪如梨花。可惜,我如今只困于这四四方方的宫殿之中,不得出路。翎妃最得宠,所以最清楚。她无论是从母族势力还是从个人武力值来讲,都斗不过我。我能残害宫妃后只被禁足。所以我真的敢杀了她,没杀她只是嫌麻烦而已。我的禁足也没持续多长时间,我爹在边关打了胜仗,班师回朝,因此我也顺理成章地恢复荣耀。【10】宫宴如今,皇上还是那个皇上。只是受宠的嫔妃从翎妃变成妍贵人罢了。这日,我正忙着交待内务府宫宴中花盆的摆放,便听得翠儿传,说妍贵人有要事禀报。我屏退内务府,传了妍贵人。妍贵人甚为娇怯,摸着小腹,轻声说自己有孕了。我笑着免了她日后的请安,随即让内务府一切宫需以延禧宫为先。“皇后娘娘,嫔妾……”妍贵人眼含春水,我心甚怜。我并不接话,只是笑着看她。“嫔妾自知愚笨,不及皇后娘娘风华之万一,因此从不敢有僭越之心,但求安稳此生,还请娘娘垂怜。”我觉得好笑:“妍贵人,你的安稳需向皇上求,本宫哪里来的本事,保你无忧?”妍贵人低着头,似是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又抬头,眼睛里已全是泪水:“皇后娘娘,嫔妾……只想好好地生下这个孩子……只要能生下他,嫔妾什么都愿意做。”我叹了口气,眼神示意阿青去把皇上请来。他的爱妾,他理应多安抚的。皇上登基五年,添丁有太子、二皇子萧元澈和三公主萧月明。妍贵人之所以惶恐,不过是畏惧翎妃的手段而已。妍贵人入宫不久,翎妃协理六宫之时想必没少对她使手段,她害怕翎妃,却觉得我可以保她。难不成她以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真是天真。果然,被宠爱的那个人,总是天真。一开始是我,后来是翎妃,现在轮到了妍贵人。我安心剥着葡萄,静静地等皇上来。不大一会儿,宫人便传道:“皇上驾到!”妍贵人下意识地站起身,我笑得温和:“妍贵人初初有孕,平日里可要仔细着些。”妍贵人才后怕似的一笑:“多谢皇后娘娘。”“聊什么呢,如此开心。”皇上走过来,摆手免了众人的礼,坐上主位。我坐在他左侧,妍贵人也缓缓坐下了。“恭喜皇上,妍贵人有喜了。”我替他斟了茶,他轻轻抿了一口。“当真?”皇上看着下座的妍贵人,语气里满是惊喜与欢欣。妍贵人甚为羞赧,微微垂了眸:“回皇上,嫔妾这两日总是胸闷干呕,月事也迟了七日,上午请李太医把过脉了,李太医说嫔妾已有一月身孕。”“好!你来。”皇上朝妍贵人招手,妍贵人甚为乖巧地站到他身前,皇上拉过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只道朕心甚慰。“朕要赏你。”皇上思考了一下:“周福全,去将朕的一套琉璃金盏送至延禧宫,再将前些日子藩国进贡的点翠龙凤呈祥镯子送过去。”“皇上,这赏赐过于厚重,嫔妾不敢收。”“朕要赏你,你有何不敢?”皇上的声音略提高了一些,像是在故意恐吓心爱的姑娘,眼睛却盯着我,故意给我难堪。我并不在意他赏妍贵人龙还是凤猫还是狗,有本事就废后另立,小打小闹只会让我发笑。我也吩咐阿青:“去把本宫私库里的那套鸢尾头面拿出来,给妍贵人添添喜气。”“本宫已经通知内务府,一切吃穿用度以延禧宫为先,日后妍贵人安心养胎便是。”“嫔妾多谢皇后娘娘。”转眼又是一年腊月二十五。又是一场鹅毛大雪。我披着狐毛大氅,抱着汤婆子,在门口看雪。“娘娘,风大。”阿青来为我拍了拍落在身上的零星几点雪。我穿得厚,这点雪并不能让我感觉到寒凉,我只是想做些没有意义的事,空自嗟叹。今年的雪竟连续几日都不曾停。直到大年三十,皇宫里的灯笼照得地上的雪都染上橘黄。在这个寒冷又浪漫的雪天,在觥筹交错的宫宴上,在纸醉金迷的歌舞中,舞女突然拿了短匕刺杀皇上,霎时间竟冒出多个刺客与殿内的侍卫大打出手。而我竟条件反射般掀了面前的桌子,替他挡住一击后,拔了侍卫的刀与刺客打作一团。我与刺客都受了伤,她欲出奔,我便欺身追去,直至追到延禧宫前。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妍贵人正好整以暇地孤身站在宫门口,那女刺客见到她便跪下了:“少主。”妍贵人依旧笑得单纯又绮丽:“皇后娘娘,真没想到,你还肯救他。只是今夜过后,不知他还会不会记得你呢?”我强忍着,却还是吐出一口黑血。那刺客此时也笑意朦胧:“我的匕首上,有毒。”【11】答案皇后新丧,皇上伤心欲绝,罢朝三月有余。杨将军致仕,携全府老少迁至江南,从此除镇守漠北的养子杨自衷外,京城杨家只剩太后一人。我躺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又不小心拉扯到了伤口,疼得吱哇乱叫。 当一个人陷入爱情的时候,总是天真又愚钝。总是要用很多很多的疼痛来看清世界的答案。先太子说,湘王与钦天监勾结,隐瞒杨氏女天生凤命的消息并筹谋多年,意图谋反。湘王说,他无心朝政生性自由,想要块风景秀丽的封地,以后诗词歌赋好不快哉。但湘王能在一年之内暗杀了前太子,登上皇位。湘王说,他说他此生不负卿卿。却是因为他一早便知,杨家女乃天生凤命。那么多本该是我与他动心动情的瞬间,原来都是他早就为我编织好的一场梦,一阵风。我曾问他,可见过雪落。他该见过的。那时他抚着我腿上的冻疮,仰着头对我说:“卿卿,这是你为我受的伤,是我心中最漂亮的雪落。”如若他已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最深刻。我又何必将自己困死在那个空壳。按照计划,我在宫宴前服下了假死丹药,然后在宫宴中途回凤仪殿更衣,然后借一把火脱身。可计划外,柳如是先发动了刺杀,于是我不必烧毁凤仪殿了,只是“尸首”仍在宫中停了七日。运送皇陵时,我爹趁机将我换了出去。我们抵达江南时,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不便在杨府久留,于是拜别了我爹,准备去南疆逛逛。在客栈里喝茶时,听得别人八卦。当今圣上对先皇后爱意颇深,自先皇后薨后,皇上已罢朝三月有余,近来更是一夜白头。我但笑不语,想来是柳如是给他下了什么毒,他已无法再把持朝政。我牵着马走过了许许多多的地方,看过了飞天瀑布,看过了蝴蝶谷,终究得偿所愿。只是非常偶尔地,我会想起被我狠心丢在皇宫中的萧元凌。我离开时,他才四岁。我在他书房的第四排第八格内放了一封信。“吾儿元凌亲启:若你向往自由,吾愿你真自由。若你向往太平,吾愿天下太平。”【12】别重逢我终于在漠北的小镇安了家,我爹曾誓死保卫这片土地,我义弟也牢牢镇守着这方百姓,现在仍有许许多多的年轻人踏上与他们同样的征途。我还开了一家书信馆,替人代笔,也替人读信。我见证了多少未婚夫妇之间的郎情妾意,见证了多少思念不得却等得的勇气。在我离开皇宫的第十三年,午间听得小店外有人问:“老板娘,可否给家妻去信?”我正趁中午的热气洗头,拎起湿透了的长发,爽朗道:“纸墨笔砚皆在,郎君请自便!”待我梳妆完毕,重新回到店内时,看到桌上砚台下压了一封信。“吾妻卿卿亲启:若你向往自由,吾予你真自由。若你向往太平,吾予天下太平。”环绕四周,已无踪影。我问送信的商队:“敢问当今圣上是?”商队头领已与我甚熟,轻声道:“三月前先帝退位,太子登基。”繁华的一切,都已经成空。【完】【番外1】夏虫语冰“你连太子都比不过,我生你有何用处?”我跪在院中,不知第多少次,听到母妃这样抱怨。太子是个仁厚的兄长,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我受了伤,仔细地叮嘱我好好上药,还总是像个大人一样叫我好好读书。我面上虽然感激太子,可我心里最恨的就是他。如果不是他,母妃哪里会罚我呢?如果不是他,父皇也不会视我不见。都是因为太子,为什么他可以毫不费力地获得所有人的称赞,而我只能在阴暗的角落,暗戳戳地独舔伤口?外公总叫我忍,叫我蓄势待发,叫我一击毙命。于是我总是笑着,做太子的好皇弟。直至赏花宴上,太子对着杨灼瑶微微红了脸。于是我问了外公杨灼瑶的所有喜好,并有意无意地讨杨灼瑶的喜欢。毕竟,她是我外公的亲孙女,我外公乐于见我们喜结连理。与我而言,娶杨灼瑶不重要,重要的是娶了太子喜欢的人。太子真蠢,竟在我大婚之夜喝醉。他上一次喝醉,还是两年前江南水患,他想要亲自去赈灾但被父皇拦下,他竟傻兮兮地醉在酒楼。婚后,太子好像找到了我与钦天监互通来往的证据,一举送至父皇案前。爱情的力量啊,从前太子多天真啊,一直觉得我是他的好弟弟,一朝抢了他心爱的女人,他便突然开窍了,有趣有趣。可惜,我的好父皇舍不得杀我。苦肉计真好用,下次还用。父皇,你舍不得杀我,那就别怪我舍得杀你的好太子了。从前我以为,我的人生终点应当是当上皇帝。一朝实现了,反而空虚。我对杨灼瑶说:我们要个孩子吧。她笑起来的样子多天真啊。与先太子真像。多么相似的愚蠢啊,竟真的以为人与人之间有爱。我审视着一茬又一茬选秀进宫的女人。竟全都愚蠢。愚蠢好啊,愚蠢的女人们总能给我一种错觉。好似我回到了生命的最初,这些天真本就该给予我,而非在我登上帝位之后,她们才将爱意进贡给高高在上的皇帝。我遇到的唯一一个不愚蠢的女人,叫柳如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我便知晓的,她同我一样。她演得多么逼真啊!像极了从前的我,明明恨死了太子,却仍笑脸相迎;明明是一条蛰伏在阴暗角落的毒蛇,却要假装自己是秋末掉落在地的枯树枝。如果不是她害死了杨灼瑶,我觉得我还能再同她表演下去。杨灼瑶是我的第一个战利品,她只属于我。可柳如是却自作聪明地害死了她。我仍记得柳如是死前大笑着问我:“杨灼瑶死了,是为了救你死的,你开不开心?啊?”我本该开心的。毕竟杨灼瑶是所有蠢女人中,最蠢的那一个。我应该开心的。可我的眼泪却不受控制地一直掉。我的生命好像一下子就被抽空了。我突然想起杨灼瑶曾经问我,看没看过雪落。当时我应该回答她看过的。我想起那个春天,我出了宗人府,在皇宫抢回了一条命,与杨灼瑶一同回家。我想起她的腿跪得溃烂。如同儿时的我。我还想起她说她不曾后悔嫁给我。在某一刻,我竟真心实意地承诺过,我愿与她白首不离,共看雪落。原来身为夏虫,我也曾语冰。【番外2】当时只道是寻常杨灼瑶真是一个令人厌烦的女人。我向来看不惯她。我记得我十三岁生辰,那时府里的荷花开得正好,母亲特意摆了宴会,邀请了京城各位贵女贵公子赴宴,杨灼瑶就在受邀之列,可她直到宴会开始也没来。我虽然面上假装不在意,但心里总像有猫在挠——大家都说,杨灼瑶是京城第一贵女,除她之外,我才能排得上号,我自然不服,非要跟她比划比划,让她见识见识我的厉害。我,丞相府嫡长女,林浅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德女戒倒背如流,如何就比不过杨灼瑶了呢?正当我悄悄生闷气时,杨灼瑶才偷偷溜进来,轻轻拽了拽我的衣袖,反手塞给我一个什么东西。我攥着手中温温凉凉的珠子,仿佛还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她笑着不甚经意地坐到位子上,静静喝着果酒,一脸享受。我问琉璃:“今日宴客的是什么酒?”琉璃答:“回小姐,是梅子酒。”不一会儿,这些公子小姐们便坐不住了,我提议玩投壶,大家并不扫我的兴,侍从取了箭来,大家嚷嚷着顺序,只有杨灼瑶神态惫懒,甚至还悄悄打了个哈欠。正当我想叫她第一个投时,侍从突然传:“太子殿下到!湘王殿下到!”别说是宾客,就连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我的十三岁生辰宴,虽然按例也给他们送了帖子,但我从来不敢奢想请他们二人会来。我永远记得,湘王自回廊转角处摇着扇子抬眸看我时,我的心情。就像身处漫天飞舞的落樱之中,时间、空间都不存在了,天地间,好似只剩下我与他。在一片行礼声中,我回过神来,草草地行了礼,羞得连头都不敢再抬。接下来的流程是如何进行的、宾客如何散去,我已全然忘记,甚至忘了要与杨灼瑶比试谁投壶更厉害,满心只有那惊鸿一瞥。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原来我们几个的结局,在某个阳光甚好的下午,就已经注定了。杨灼瑶大我一岁,听我爹说,皇上有意将她定为太子妃。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即使承认杨灼瑶比我厉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做太子妃,就没人能和我抢湘王妃的位子了。我做了很久很久的美梦,我娘说,她和爹定能叫我如愿得偿。只是来年,我的梦便碎了。杨灼瑶及笄后,湘王直接求皇上赐婚。听闻他在养心殿跪了一天,最终,皇上拗不过他,终于给他们赐了婚。我就说,杨灼瑶这个女人,烦得很,我想要什么,她偏偏不如我愿,抢我什么。我娘看我实在消沉,便寻来一只小黄哈巴狗给我玩,这只狗实在呆丑,我本不想要,但当时心中一动,给这丑狗起了个名字叫捉妖,顿觉心中痛快了许多,于是它就这样养在了我房里。我本以为这只丑狗会越长越丑,这样我就可以暗戳戳地嘲笑捉妖是只丑狗,可它越长大,竟然长开了,成为了一只英俊潇洒惹人怜爱的好狗。我就说,杨灼瑶这个女人,烦得很。春去秋来,湘王登基。我去参加了选秀。入选了,噢耶。倒也不是对皇上有多么余情未了,只是咱不蒸馒头争口气,证明一下子,我比得过杨灼瑶。没错,我林浅浅的胜负欲就是这么强。可惜,自我入宫之后,我就更恨杨灼瑶了。因为她变了。从前的她不是这样的。从前她锋芒毕露,一句话说得不对付了,她要么引经据典把人堵得面如猪肝,要么一拳下去打死一头老母猪。现在的她,像一座没有感情的佛像,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望过来,明晃晃地宣示着几个大字:凡人,我不在意。我可花费了好些心思,讨皇上的喜欢,梳最流行的发髻,穿最妩媚的衣衫,扑最时宜的香粉。皇上每次都要慢慢地替我把发饰一件件地拆下来,仔仔细细地摆在桌上,拆完后深深地看着我,再将我拥入怀里。在床上,皇上尤其寡言,即使情浓之时,他也只用手掌捂住我的眼睛,重重地在我耳边喘气。我撒娇窝在他怀里,他会一下一下地摸我的头发。有时候我也想着,能这样过下去也挺不错的,皇上与杨灼瑶几乎已经处于形同陌路的状态,如果我再加把火,甚至可以将杨灼瑶踩在脚下。于是我算计了我的第一个孩子。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道他是我人生中唯一的一个孩子。我定然会拼死护住他的。我只是没想到,杨灼瑶她竟然真的敢光明正大地残害嫔妃。当我感觉到我的孩子从我的身体里流走时,我突然绝望地想,我以后不能生育,就算杨灼瑶死了又能怎样呢?我恨杨灼瑶,也恨我自己。多少个不眠的夜里,我都仿佛听见我的孩子叫我母妃。宫里的日子总是漫长。从来只见新人笑,哪里闻得旧人哭?当一茬又一茬的秀女入宫后,我才有点能体会,杨灼瑶的眼神。或许,她变了,是变得更好了。如若满怀爱意,那将如何度过心上人安睡她人枕边的日日夜夜。“娘娘,宫中上个月账目请您过目。”我随手翻了翻:“天越发凉了,给凤仪殿备上些梅子酒罢。”那年杨灼瑶送我的平安扣早已不知去向,进宫前捉妖也病死了,我余生都不能再经历的,竟是那些久远到几乎已经泛黄发脆的寻常事。【暂时没有啦!以后也许会掉落先太子番外?】(男主因为太渣所以我懒得给他起名,他的人设就是报复心很强的疯批,因此我愿称之为:二蛋(没有说二蛋不好的意思)。)补一个先太子的番外吧【微甜】【番外3 笑问斜阳】我死了,但没完全死。众所周知,我是个过于仁厚的太子。但这真的不怪我,虽然我家有皇位要继承,但我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而且父皇子嗣淡薄,唯一能跟我竞争的就一个——而且我这皇弟已经眼馋江南八百年了。他从小就跟我说他想去江南坐船看荷花。还想吃糖葫芦。还想找个温软糯糯的江南女子当妻子,整日游山玩水混吃等死。他甚至在某一天晚上,悄悄爬进东宫,硬是把我叫醒,同我悄咪咪地告别,他说父皇不让他去江南,但他忍不住了,着急跑路,临走前来跟我打个招呼。我睡眼惺忪地叫他改天再走,我新得的女儿红明日就运来了,喝两口再走也不迟。皇弟甚为纠结。我狠了狠心:“还有秦大师的画……”他瞬间欺身上来捂住我的嘴:“皇兄哪里的话,我方才想了一下,父皇不让我去,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也不好让父皇伤心不是?”我挑眉:“是吗?”他抿了抿嘴唇:“是的,我发誓绝不是因为酒和画。”我点头,翻身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床榻:“睡会儿吧。”皇弟犹豫了一下,也半晌才扭扭捏捏地和衣躺下了。没一会儿,我便又睡着了。再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人了,甚至一点有人躺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我揉了揉眼睛,唤了宫人来服侍。后来?后来当然是送了他两坛好酒外加秦大师的一副名画。他是我唯一的兄弟,是除父皇母后外我最亲近的人了。即使我现在已经成为了孤魂野鬼,我也真心地这样觉得。是的,我被他杀死以后,没投胎,而是成为孤魂野鬼游荡在人间。要是硬说我这一生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死得太早。很多事情是我死了以后才明白的。我和我的皇弟,真不愧是亲兄弟。演技不相上下。他假装不想要皇位,我假装想要皇位。结果全被骗了。元十七年,江南水患。我这活跃的小心思立刻旋转跳跃起来,所以主动请缨去治理。我想得美滋滋,到了江南天高皇帝远,我随随便便一个不小心直接“病逝”,那时丧讯传到京城,父皇就算再舍不得,他也得把皇位传给皇弟——至于我的皇弟——嗐,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为兄的自由,你稍稍做点牺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看在我平时里送到湘王府里的奇珍异宝的份上,他也得替我好好当个皇帝吧?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父皇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并没有同意。他在御书房冷笑:“呵,萧清河,你要是想跑到江南,回头我就把杨家小姐召进后宫当你庶母。”谢谢,不仅被看穿了人生理想,就连心上人也被看穿了。谁懂我。我回东宫喝了好多酒。挫败感直接冲上我的天灵盖。喝了一夜的酒,我都没想到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第二天,我没换衣服就去母后那里卖惨。母后真不愧是一国之母,说我太邋遢了她看着眼睛痛,叫人把我撵出来了。我不懂。想我一朝太子,天天兢兢业业地演戏,自以为演技天下第一,没想到是个跳梁小丑。我恨。消沉了几日,我同皇弟被打包参加丞相家女儿的生辰宴。我:“我有政事要忙,不去。”皇弟:“俺也不去。”母后:“啊,听说丞相夫人这次邀请了京城叫得上名号的所有公子贵女,也不知道这适婚的公子小姐能成几对儿……”我:“我突然想起来,那政事我好像昨日便处理完了。”皇弟:?嘿嘿,偷偷看心上人一眼和光明正大地打招呼,傻子都知道选哪个吧!杨灼瑶小我两岁,我七岁那年,她一直抓着我的手叫我殿下。没别的,就是我嫌宫宴无聊出来玩,结果宫殿走水,她恰巧也在里面,她抓着我的手说:“殿下别怕,等等我爹爹会来救我们的。”我同她一起趴在地上,浓烟熏得她直咳嗽。外面声音嘈杂。可杨灼瑶眼睛明亮,她对我说她以后要学武,那样以后再面临险境的时候就能保护我了。她还笑着说以后她想去江南看看,她在史书游记上看到江南有很多奇观。其实我又热又喘不上气,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全靠她一直在我耳边呢喃,我才稍稍能保持一点点清醒。我听到的最后一句是:“娘,你来啦?”最后我们都被救了出去。不过她病了有半年。我再见到她时,她又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听闻她果真去学武了。开心。她说过的,她学了武就能保护我了。秋猎后与父皇闲聊,他说杨家小姐巾帼不让须眉,能文能武真是个好孩子。我说那可不是。她为了我学武,学得还挺不错,我知道,她心里有我。小姑娘肯定吃了不少苦,她想去江南,那我就勉为其难地陪她一起去罢。嘿嘿。她那个性子也不适合后宫,傻愣愣的。真要说后宫之王,还得是我母后,随随便便看人一眼就知道那些个妃嫔在想什么了。想着我就打冷战,我也懒得揣测别人的心思,早跑路早解脱。不对劲不对劲。我说这事态发展得不太对。怎么突然之间父皇就给杨灼瑶和湘王赐婚了?不对劲不对劲。但杨灼瑶待嫁之心可谓万分欢欣。她心悦湘王????不对啊,在林家小姐的生辰宴上,我们还见过的。我送给她的玉兰簪子她都戴着,她怎么会突然就要嫁给湘王了?我不理解。难不成是因为湘王也想去江南?猛地,我好像想到了很多很多事情的关键之处。有了怀疑,总要去查。门客向我禀报时,我面色不变,心却如同沉入海底。杨灼瑶天生凤命。湘王如何处心积虑地说他向往江南,又如何处心积虑地娶杨灼瑶,一切好像都说得清了。我欲将此事按下不表,可臣子们急于表他们那我并不需要的忠心,终究把事情推上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应当如何开口。告诉我的弟妹,她之所爱,皆为虚妄。我死以后很久的时间里,都是浑浑噩噩的状态,清醒的时候,杨灼瑶已经成了皇后。我时常坐在她身边,同她一起看天上的月亮。看她眼中的光慢慢湮灭。看她终于下定决心,离开皇宫。我又跟着她去了很多地方,偷偷喝过她杯子里的酸梅汤,甚至在她在漠北的小院子里看星星的时候,偷偷亲过她的脸。她终于老了。老到前二十年的人生已经被遗忘。那段她认为非常刻骨铭心的爱情。我也终于明白,在她五岁以后的人生里,原来根本没有我的痕迹。那场大火以后,她便忘记了之前的事。那玉兰簪子也是在众多首饰中,随意挑选了一支戴着而已。原来年少以为的两情相悦,也只是我自己一人的狂欢罢了。不过能同她一起度过她的后半辈子也挺好的,我这样想着,也同她一起闭上了眼睛。醒来时,便回到了我的十五岁。我披上衣袍,不修边幅地跑到御书房。“父皇,我觉得太子这职业太高危了,准备跑路了。”我诚心诚意。父皇停笔:“滚。”我跪着抱住他的腿:“真心的,不想干了,您这皇位到我手上等于白瞎。”父皇一脚把我踹开:“怎么不装了?”我讪笑:“装不下去了,着急跑路。”父皇又开口:“你要是敢跑路,我就……”我抢答:“父皇,杨灼瑶才十三岁,还没及笄呢,召进后宫不太现实。”“滚。”“好嘞。”半月之后,父皇昭告天下,废太子,改立湘王,废太子即刻发配江南。好,很有精神。临走时,远远地,我瞧见背着包裹鬼鬼祟祟的杨灼瑶。“杨小姐,出门啊?”我打了个招呼。“哈哈,巧了吗这不是?”杨灼瑶抱着怀里的包袱笑。我朝她伸手:“路途遥远,可否同行?”杨灼瑶笑着将手放在我掌心。【完结之再更我是狗】【汪】【番外4】梦里花落元十八年四月,我同杨灼瑶乘车至汴梁城。城内甚为繁华,街边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杨灼瑶实在忍耐不住,便吵着要下车步行。我能怎么办,我只是一条有钱的废鱼罢了。于是下车同游,杨灼瑶拉着我的袖子跑东跑西,若非我从小就被教导要有容人之雅量,我早就要训斥她一番,让她知晓知晓何为女子的贤淑典范。她举着硕大的糖葫芦转头问我:“萧清河,你吃不吃?”给我气笑了,我曾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如何能与一女子共吃一串糖葫芦?我正要张嘴拒绝,她便已经将手中的糖葫芦递到了我嘴边。我再强调一遍,不是我想和杨灼瑶共吃一串糖葫芦,是她自己非送到我嘴边,我只是颇有雅量,不想她当街难堪,所以我才顺势吃了一口,明白吗?她笑起来眼睛眯得像只狐狸:“怎么样,甜不甜?”我不动声色地咽下,道:“一般。”她好像也并不在意我的回答,依旧吃得快乐。杨灼瑶戴着那支玉兰簪,在温和的阳光下,青玉都稍带了些暖黄色。我终于问:“你喜欢这支玉兰簪?”杨灼瑶下意识地摸了摸簪子,摆摆手:“谈不上喜欢,只是它没有流苏,戴起来方便。”早就该知道是这样的,我苦笑一下。杨灼瑶若有所思:“虽然它丑是丑了点,雕得像个残次品……”谢谢你,杨灼瑶。“不过料子倒是绝好的,日后急需用钱的时候当了它也能有个十五二十两。”再次谢谢你,杨灼瑶。我撇过头,独自生闷气。杨灼瑶没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萧清河,这玉兰不会是你亲手雕的吧?”笑死,她刚说这簪子雕得丑,我能承认?于是立刻否认:“不是我,我没有,别瞎说。”“哦,是吗?”杨灼瑶说着又摸上了那支玉兰:“我从及笄贺礼里看到这簪子是记在你名下的,以为是你特意雕来送我的呢。”确实是特意雕了送你的,但你太没有良心了,我已经在生气了。她绕着我走了一圈,蹦了一下仰着头问我:“萧清河,你是不是……”哈哈,我演技不行,我承认了。在宫里被父皇母后看出来也就罢了,在宫外还被杨灼瑶本人看出来了。我虽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但我的气势还是要有的,绝不可能让杨灼瑶占了上风。于是我自认风流倜傥地打开折扇,状似随意地扇两下小风,颈间一阵凉爽,正色道:“没错,我确实喜欢你,但这簪子真不是我雕的,是我让徐四替我雕的。”一旁掂着点心的徐四捂住了他的脸。目光转回杨灼瑶,当我看到她眼中的揶揄时,我才意识到我刚刚说了什么傻话。哈哈我不想活啦。杨灼瑶此时才是真正的面若桃花,朱唇轻启:“我还以为你要一直憋着呢。”哈哈我又想活了。元十九年,太子登基。彼时我正与杨灼瑶泛湖江南。恍若隔世。我甚至有些怀疑,上一世那些错过的时光是否都是我幻想出的梦境。上一世,她也游过这片湖。吹着七月的晚风,独自静默地坐在船头,望向月亮,也望向京城。那时我虽与她同坐,她却丝毫感受不到我的存在,我与风皆听过她的梦中呓语,我与云中雁皆不可替她传达她心底的秘密。如今她依偎在我怀里,枕着我的胳膊,沉沉念着“满船清梦压星河”,我望着天上星河,只觉天地浩瀚,唯她是真。元二十四年,帝日渐昏聩,宠妃柳氏妖言惑众,混淆视听,冤杀忠良十数人,引前朝后宫不满。元二十六年,帝愈信巫蛊之事,皇后多次劝阻无果,惹天听震怒下令废后,皇后自戕于养心殿,血溅三尺。次日朝堂之上,帝下旨因废后殿内失仪、出言不逊且对皇室大不敬等罪名,将废后母族——林丞相一脉流放三千里,三代不得科举入仕。元二十七年三月,三十年未曾出世的国师终于踏出摘星阁。三月十五,国师上朝,从袖中掏出先帝遗旨,群臣跪听,帝犹豫再三后同跪。“朕垂垂老矣,本应属长子萧清河为帝,奈何其心性尚浅志不在此处,朕唯恐其仁德实为软弱,故顺其意废太子之位,传于次子越,越善计谋,堪为大任,可也有睚眦独行之忧。朕日夜思寐,恐我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故下此昭,若今后越不贤,国师可凭此旨废帝,改立河。若二者皆不贤,则由国师监,亲抚其子继位,钦此。”在离京十年之后,我又以新帝的身份回到了京城。在见到皇弟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从前的意气风发、潇洒自如已经尽数消散,他的眼窝凹陷,见到我的一瞬间恍若饿了三天三夜的狼见到母鸡。他迅速扑过来,抓着我的胳膊问:“你知道了是不是?你知道了是不是?”我掰开他的手:“皇弟,不要胡言乱语。”他笑得癫狂:“你果然知道了,所以才把杨灼瑶带走是不是?”“我不懂你的意思。”我面无表情。“把她还给我,把她还给我!”我转身出了房间,留他独自疯言疯语。杨灼瑶理所应当地又风风光光地穿了一回凤袍。此时我才明白,命运仿佛真的无从更改。杨家女,原来真的天生凤命。不过她也没当几年的皇后,毕竟买一送一,我当皇帝的时候就封了萧元凌为太子,他弱冠之后,我便同杨灼瑶再次出京了。儿子我们还会有的,皇帝之位再不传给他,我们的好时光可就说没有就没有了。【彻底完】【番外 5】一些阅过即焚的信件。太子安好。太子安好。太子安好。太子安好,换牙了。太子安好,课业繁重,太傅言太子有明君之德。太子安好。太子安好。太子安好。新皇登基,安好。跳动的火苗一点点吞噬着单薄的纸片,缕缕黑烟飘过,消失于无痕。“将军!副将今儿猎了只雪狐,快出来看啊!”营帐外粗犷的声音催促着,杨自衷看着烛台上没来得及湮灭的灰,回头应一声:“好嘞!”冷哼一声:“算他识相。”终于更完了!最后先太子的番外说明:湘王终于有名字了:萧清越。萧清越没有杨灼瑶之后,生活还是照常进行,娶了林丞相家林浅浅为后,后面柳如是也进宫了。真凤缺位,萧清越帝位不稳,这也是他后期信巫蛊的一个重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自己性格的缺陷,一个变态是当不了仁君的。)先太子萧清河确实是个政治能力不太够的人,毕竟他只是一个恋爱脑,所以就不霍霍老百姓了,在位几年的突出贡献就是和杨灼瑶生了个儿子。综上所述:只要儿子行、老子行,就可以摆烂谈恋爱,开开心心过大年。ps:最后补了一丢丢,杨家毕竟也不是什么善茬,萧元凌登基也就罢了,但凡作妖作到萧元凌头上,萧家的江山直接无咯。祝大家开心!}
已结局。突然想随一下大家。最近总是看到母亲长吁短叹,尤其是看到我越发的蹙眉,我想与母分忧便问了母亲何事至此,竟是关于我的终身大事。缘起月中皇帝老儿要选秀一事。我父在朝三品官员,这事大概也是要参与的。我在家排行老幺,上有兄长和阿姐。阿爹阿娘皆知阿姐与御史家大公子的感情,就定我去选秀。这事按理也没什么,问题就在我自幼随性,父母宠溺,除了读过一些诗书,琴棋诗画女红皆不会,母亲忧我淳良不能与她人相处。我只觉得父母为儿忧心太多,皇帝也不一定瞧的上我。选秀当天我大开眼界,皇帝的妃嫔女人太多了,怪不得称后宫三千呢!嗯,皇后是真的端庄高贵,那举手投足的雍容令我羡慕。选秀的结果:我竟然做了一个答应!!入宫中半月有余一晚我被召,我忐忑不安紧张到不行。洗浴熏香之后卷入棉被送上了龙床。皇帝在批奏折,起初我狂乱的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百无聊赖我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正酣之际听到爽朗而略带笑声问道:“呵~竟然睡着了?”我俨然吓醒连忙告罪:“我我……”抬眼看到他晴朗的面容似笑非笑的质问我“你怎么样?如此大胆!”俯身欺来……此后我升为徐常在。半年有余我去给皇后请安,没想被其他嫔妃嘲笑了一番。因从没见过三品官员家的女儿入宫只是答应!更惨是我侍奉了皇上之后也仅仅是个常在。我本难平要说回去,却没想曹贵人接话说:“徐妹妹这个算什么,你看看那个谁这都入宫两年有余还没见着皇上的脸呢!”我……后来,她们嘲笑的那位妹妹成为了人人羡慕的桐妃。我入宫的嫁妆之中带了从小侍奉我左右的千鹤和莺莺。千鹤略懂武术和我倒是有几分趣味相投,莺莺温柔体贴常提醒我要大体淑德,因此我还常取笑莺莺这丫头有时候比我更像千金小姐。入秋十月我想看秋菊,便让她俩备了薄酒点心去御花园赏花。秋风飒爽,百花凋落还有零星未收拾干净的枯叶,只有那秋菊肆意盎然,应得此景我突感惆怅,让莺莺唱几首常听的小曲解闷。“千鹤,你看这大有三径就荒,松菊犹存之感呀,唉,世间万物,唯酒宽心呀!”品着梅子酒到底不如女儿红够滋味,清淡了些…“朕这御花园如此不成气候,让你有此忧思?”身后传来不温不火的声音,是皇上陪皇后娘娘来御花园赏花路过此处。“嫔妾参见皇上皇后,万福金安。妾身赏花品了几口梅子酒的碎语认真不得。”我俯身心酸:两三月没见到我的夫,皇上了。“起身吧,既然遇见了一同坐下赏花…”我刚坐稳就听皇后娘娘开腔:“徐常在,身为女子三从四德,尤其皇上的女人,多学些曲艺给皇解闷,饮酒之类你做不得,可知道?”“皇后娘娘,这只是些梅子酒无大碍,我在自家曾于父亲尝过不少烈酒呢…”眼看皇后眼神越发凌厉我自知失言正要赔罪,却听皇上颇有兴趣道:“你还挺喜欢烈酒?”“嫔妾不敢,只是觉得那几分烈味解兴,嘿嘿”自御花园赏花之后,皇上经常召我侍寝,升我为嫔,赐顺字,我迁至翠林阁独居一处。此阁与其他诸宫有些距离,平日清净,我赏竹小酒好不快活。而皇上也时常来我这里小酌聊天,我只觉得皇上待我有于她人不同。是了,纵是三千佳丽有哪个与皇上饮酒畅聊的?且我自知几分童趣时常惹得他开怀大笑。二人独处时,常允我无需太多礼节,随我性子。又时常好奇我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有那么多古怪的想法。看着他那宠溺的表情,我感觉是天下最幸福的人。深夜独自一人时我也会警惕自己:他是皇上,莺肥燕瘦美人三千,我切莫有过多的奢望。入宫两年,我与黛嫔结交。她本家为二品将军,又于御史家有姻缘,我大姐已与御史公子完婚,也算是有几缕关系。黛嫔为人开朗可爱,我俩更是亲近许多。三月,曹贵人不满我常受恩宠,寻了借口告知皇后,皇后罚我禁足一月。黛嫔常开与我聊天,听她讲:桐妃为了一颗桐树得罪了贵妃,跪了五个时辰入夜里,得了疾病,甚是为她不值。听她讲:有一嫔嫉妒贵妃做了下流事,事发被赐死。听她讲:曹贵人最近刚升迁至嫔。听她讲……五月,我怀了龙胎。我被封为妃,一时各宫遣人送礼道喜。皇上很是高兴晚饭来我这里,劝我莫不得贪嘴饮酒,行为不拘,小心身体,我自然附和开心,觉得他担心在意关爱我。柔情的劝了他不少酒。我俩颇有兴致,叫来莺莺唱几首小曲子。第二日,我去给皇太后请安,太后准我养胎日后不用常去问安。得了话我心情极佳,在回宫路上遇到黛嫔,她拉我八卦:“姐姐,昨夜皇上临幸了一位不知名的宫女,你可听说?”“还有这事?”我很是惊讶。虽说皇宫里的女人都是皇帝的,但皇后威严,近三五年都不曾发生此事,我觉得这宫女颇有几分手段,这事定会引来不少人的关注。午后,我接到了圣旨,莺莺成为了瑛答应。而我也受到了十几份的赏赐和首饰。一时间各宫消息飞走。流言于墙内外:我为保龙胎诞生之前的恩宠,将宠信美人送于皇上讨得欢心。又言道我被宠信丫头做了垫脚石。言语不出半日便被皇后压了下来不许宫人议论。几分猜忌几分同情几分嘲笑我都无心理会,这事让我吃惊,几日回不过味来。千鹤骂这丫头五六天被我听得烦住了嘴,上下不得提此事。借怀孕由头索性三个月没有出宫。我何尝不气愤,不恼怒莺莺的背叛,可皇上更让我伤心烦闷,那些首饰怎能弥补我的心痛,怎么可以这么简单的敷衍我。后来皇上来我宫中,我总是提不起来精神,他也看出我的不虞,几分觉我不识大体,又正值我怀孕期间,就不怎么来我宫中,我俩之间便生了嫌隙。入冬以后,黛嫔升为了黛妃,与我同列。莺莺不,瑛答应有几分手段,两月有余升了常在,一时恩宠无二。入宫三年,开春三月,我诞下一女儿,排行老四。母凭子贵我升为贵妃,备受恩赐。同年五月,我父升为从一品官员少保。很多人不满瑛常在的上位,常常私下使些手段。而最近我刚升迁,她又怕我报复。瑛常在依附了曹嫔。瑛常在于一日来我宫中请罪。她说要请罪,言语不敬大放厥词,我本欲赶她离开,不成想她却拿位分欺笑千鹤,我顿时火起,摔了水杯,给了她一巴掌,罚跪她在地,正在我教训她之际,屋外禀报皇上皇后与曹嫔过来了。瑛常在抱着皇上的衣服哭泣,告我恼怒之前的事要仗毙她。言语她一心愧疚于我特来请罪求我饶恕,没想到我如此气不过,要她性命。我听罢更是气得跳脚,义愤填膺替我申辩。曹嫔打断我问:“若不是她身边的丫头过去求救我们若是晚来一会儿,你岂不是要了瑛答应半条命?再怎么说她也是皇上的人儿吧!”“臣妾没有,皇上,您问宫女我可有唤人拿仗棍?”我哀求的眼神盯着他沉静的面容,分不出情绪。我希望他能分辨是非替我做主。“我看顺贵妃不是那种性子的人,不过刚刚进来的场景…唉,我理解顺贵妃你的心情,这事皇上你看怎么办好呢?”皇后善解人意的替我拦了几分,这话看起来对我好,我自是要成皇后几分人情了。“皇上,我疼……呜呜呜呜……”瑛常在柔弱的晃动着衣角,挂着泪珠的脸又抬了几分,手掌印更是明显。“没想到,顺贵妃你竟如此刁蛮,这事皇后你看着办吧,哼。”他的眼睛里看不到往日的一丝柔情,拂袖而去…而我,禁足半年,女戒十遍,罚奉半年…失宠了。而我不仅仅失了宠,我更是伤了心,他负我,他因其他人女人负我,而这个女人还是我的丫鬟。我大哭一场,风寒入体,忧思难解,病塌半年之久。入宫满四年,朝内外突然风云大变。从一品候将军勾结卫王以下犯上,全家抄斩。皇后因此事牵连,被废打入冷宫,儿子于桐妃代养。想我入宫曾羡慕她的雍容华贵,时至今日,很是唏嘘。御史谏官,谏言有功,升至正四品。黛妃父亲护卫有功,升至正一品将军,黛妃升为皇贵妃,带领凤印,掌管六宫。皇上本欲让桐妃协助黛皇贵妃治理六宫,而桐妃不喜此事,便让我领了旨意。入宫五年,我是贵妃,整理宫事。地位日隆,时常累的半死。我再也不是刚入宫时天真浪漫的答应了,看事也不在是简单的是与非,在六宫见了不少争风吃醋的肮脏龌龊之事。皇上半年也不来我宫一次,偶尔想我辛苦,坐那么一坐看看女儿。我本想,如此也好,如此也好,如此也好呀。入宫六年初春,皇上去狩猎,带了黛皇贵妃和桐贵妃同去。我暂在宫中主持。一日,我路过桐贵妃苑看到一树桐花灿烂探出墙头,忽而想到那年砍树的事,不禁感慨万千,联想到宫中口传,皇上与桐妃的故事,我也是羡慕她的。狩猎回宫,黛皇贵妃身怀三甲,我忙带人去送礼道贺,甚是欢喜。同年入夏,中原黄河泛滥,灾情严重。我父领命前去。一日,我母亲入宫探我,言语之中总有他意。我不解,退去左右,一问究竟。原是朝中看中宫空位已久,谏言皇上早日立后。如今宫中,黛皇贵妃,桐贵妃与我颇有可能。让我自己最近多多侍奉皇上。我很是为难,我与皇上现在感情并非多浓,再得恩宠希望不大。不料父亲治水救灾身染疾病,不负辛苦灾情得以解决。皇上倒是经常来我宫中夙夜,也偶尔酌酒小谈,说一些烦闷之事。也会抱女儿玩些玩具,教她道理。看着温馨的画面,我想自己是个百姓多好呀,我夫君是个普通人,多好呀…突有一天皇上降旨:吾意为顺贵妃,闲顺恭良,协助皇贵妃治理宫中事物。汝大意为之,有失偏颇,负朕的厚爱,去贵妃,降为顺妃。而后我才知道,御史谏言我父治理黄河有功,却受贿与人,过大于功,罚奉三年,降为从三品。此事有乌龙。我明白父并非贪腐敛财之人,而御史谏言,也更为蹊跷…我降为妃,成为了宫中笑柄,曹嫔和瑛常在还特来我宫中奚落一番。入秋,黛皇贵妃荣登凤位,入住中宫,成为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而我惨淡之际,却查出怀有身孕。入冬,皇后诞下一子。赏赐如流水,荣宠无上…韶华易逝,入宫七年,我已是二十四的年纪。桐妃升为皇贵妃,贵妃两位,曹嫔升为曹妃于我同位。同年入夏,我怀六甲,傍晚在莲池赏花。想到御史言官升为正二品太少傅。有些事便有些头绪…忧心大姐不知现在何处境…思绪飘零之际忽觉身后有大力袭来,欲入莲池。闪电之间千鹤拦我入怀转向身后,我惊吓万分,动了胎气。我养胎半月,而后得知是瑛常在指使太监谋害我。皇帝大怒,下令赐死。我在她行刑之际去看望,问她何故如此要我性命?即便我位在贵妃时对她小惩大戒也仍念有旧情,而也皆因她自作多事而已。 她嘶哑的嗓音哭诉:被人威逼利诱谋害我,背后是曹妃。即便是曹妃,也仅仅是利爪而已…我明白我已经身处漩涡之中。初秋八月,宫外传信大姐意外身亡,我悲痛万分,胎身不稳早产。我情绪崩坏产胎落病几乎要了半条性命,而后半年养身去病小心而处。入宫八年,我封为贵妃。同年入夏我身体大好,儿子早产身体孱弱。细数我入宫至现在的经历,心中痛恨难平。虽我养病以来谨慎处事仍是避不过许多祸端,谋我性命,害我家人,忍辱含垢换不来平安宁静我誓要争权夺位,让害我之人性命以偿,不得好活。
第一次写,各位看官海涵不好意思,各位。后面不在写桐妃,也就是皇贵妃。
自我决定筹谋权位后,便经常带着四公主去宁寿宫陪太后聊天解闷。多次遇到去看望太后的惠宁贵妃。惠宁贵妃本是太后的亲侄女,有这样的后台又是皇室宗亲的家世,本可以掌权夺势畅所欲为,没想到她却是一个进退有度不喜多事的规矩人。几年以后我才了解,她是那么孤傲的性格,看着我们互相争斗,鄙视着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同年十月初冬冷峭,太后六十大寿圣诞,后宫上下都在准备。我想了想让四公主练习了古琴曲《春江花月夜》也算儿孙们的心意。宫宴当天,果真热闹非凡。除了皇后,皇贵妃,贵妃,和妃这些有资历的人在列,皇上还特意恩准了两位风宠正盛的恭云常在和怡嫔,一个样貌出众宛如人间富贵花,一个气质淡然容貌清秀。“呵,坐这天下至高的龙椅上,还真是权力荣华美人无一不缺呢!”看着各色的佳丽,真替她们惋惜这风华正茂的年龄围在深宫墙垣内。“曹妃,你身子不舒服?还是宫宴不胃口?”皇后看到了几番场景问道“回皇上太后娘娘,嫔妾有喜了~”曹妃面容亮丽眼睛里闪着喜悦。“赏,这也是给了哀家的惊喜了。”太后甚是开心。宫宴至一半,恭云常在言为太后祝寿送上一曲舞,伴随着悠扬悦耳的旋律,婀娜的舞姿很是轻盈优美、衣袂翩翩这舞跳的甚好。而舞的结尾竟从袖中抛出鲜花的花瓣,在空中散落的粉色衬托下越发显得美人的清丽和妙曼。“恭云祝太后,福气绵延,寿比南山松。”一众的掌声中,颇为自得。“好,很好。”舞毕随即皇帝便鼓起了掌,“额娘,恭云也算用了心的。”太后点了头表了赞赏,皇后微笑点着头,眼神飘忽明暗。而后,怡嫔表演了令梅花绽放的术法,寓了太后容颜不老青春常在的祥瑞之意,这番心思巧的很,毕竟是隆冬时节,这花都是不易的!!!看来这二位的争斗不宣而昭了。举目四望,皇上和皇后好奇的讨论这其中的巧妙,种嫔妃脸上各色的表情,曹妃桌下的手帕皱做了一团。最后,从大皇子到老八,各自送了祝福。大皇子的字画和四公主的琴曲也算是可圈可点,皇上和太后很是开心。至春节除夕间,两位小主越发斗得厉害,我这不出宫门便听得谁截了谁的侍寝,显得宫中老人格外的祥和。曹妃因怡嫔在皇后那里受了两次气,竟传出胎气不稳的风言。皇后喜欢怡嫔那些术法令让我侧目。皇上因皇后的戏法,接连夙夜东宫三日,宫中上下不少人动了效法的心思。我命千鹤帮我寻了两柄金丝楠木,送了皇上皇后各一柄。一日,我昭恭云常在来我宫里聊天,此后再无其他交集。我命厨房做了皇上最爱吃的希米露送了过去,送甜点的大丫头回来告诉我,怡嫔得了龙胎。我不仅想:最近还真是佳节之际,好事临门呢!宫内九年,春节未完,十五之间。宫中发现有巫术活动,一时风声鹤唳。巫术,历代帝王不喜的禁术。皇上下令彻查,最后在怡嫔宫中寻到了刀刻金丝楠木的小人,后背写了恭云常在和皇上的八字。楠木稀有,皇后赏了怡嫔的。本要赐死怡嫔,皇后求情又念怡嫔身怀三甲,废了嫔,降做答应。而后中宫一直被冷落,怕是圣心忌讳了的。不出年,便出了这事本就晦气,前朝还传了战事,宫中气氛更是紧张。这期间,皇上经常去恭云常在那里,恩宠正隆。来我宫中两次,倒是我很惊讶,薄酒小菜备了晚膳,席间皇上不经意的眉头蹙起,断断续续的咳痰看来最近朝事很是费神。“不要太过烦闷,事情总是能解决的,你身体要紧,照顾好自己才是,我做点枇杷膏你最近吃一点。”我一边布菜一边劝慰,望着他添了细纹的脸也是心疼,谁说这皇帝不是个可怜的人儿呢,终究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呢。至后我命大丫鬟日日送了枇杷膏去。阳春五月,连绵的战事结束。皇帝颁了免赋役杂税半年,休养生息。而朝事轻松不少,皇帝的身体反而不见好转,枇杷膏换了枇杷露依然没什么效果,隔三差五的咳痰看了三个月才止了咳,而精神日渐恍惚…宫中谣言四起,皇帝身欠佳,定是巫术未去。中宫大怒,砸了半宿的东西,严令各宫的宫女太监走动。恭云恩宠不减,封了妃位。太后宫中,四公主和三皇子嬉闹,一片祥和。惠宁贵妃问我:“我那天见千鹤去了恭云妃的宫中,看来你自有乾坤,也并非置身事外吧”“宫墙内谁又能明哲保身呢?我不像贵妃你有靠山,在说妹妹也不单单为了自己。”我原就知道惠宁贵妃是个通透的人,看来她比我想象的更要聪明呢。六月初,怡答应滑了胎,皇上未有言语。半月有余,曹妃早产,胎儿不足八月喘气三日而亡,宫中态度各样。我带了刚会呓语一岁半的孩儿去看望曹妃,怜惜她鬼门关走一圈,还患心疾。“胎儿早产是为何?像我当年受了打击?这委屈就这么受了?”我知道她此时的想法,肯定猜疑我对她动了手脚,即便我有动作,这么明目张胆的来看她,段然不会让人捏了把柄,何况她的事情上我只是推动了一把而已。“还是小心将养身子,对女人来说身子多重要呀。”我苦口婆心劝说心里却甚是痛快。
更新大结局。
草稿丢了两次,心塞从曹妃宫中出来,命丫鬟带小皇子回去,且差千鹤去怡答应那里走一趟。而我带着十几个宫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恭云妃的菡萏苑。上好白玉铺造的墙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轻纱薄雾的烟丝袅袅然衬得美人多了几分媚态几分雍散。“姐姐,才收网你就这般来我这里,不妥呢~”美人开口笑盈盈的看着我。“嗯,近几日妹妹就去那位那儿吧,只是这番怕你要受些委屈了…”我拢着恭云的手轻抚着“这凝神香确实好闻,可还好用?”“自从用了这香,我睡觉安稳多了。比起这兰花香味姐姐可有栀子味儿的熏香?”不待我回答,她紧接着说道:“最近皇上身体不适,晚里总是梦魇盗汗,这都调理三五月了,怎也不见好转?”“这凝神香本是桂皮,丁香大补材料所制,你还是用这个吧。”望着窗外零星凋落的菡萏花我轻声聊着:“皇上,怕是朝事忙累坏了吧…”片刻,菡萏苑蓦然传出清脆的破碎声,伴着一阵怒吼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哭嚎:“贵妃娘娘饶命,奴婢错了…求求娘娘……饶命呀……”“打,给我打,小福子,你在这看着,哼…”我恼怒的喊着,愤愤的离去。酉时十分,宫中一众皆知顺贵妃大闹菡萏苑,本就没什么交情的两位娘娘,这下可结了梁子。炎夏七月,为去暑气,我日夜送了枇杷露去养心殿,枇杷性寒之物,而我用的是今年初春的新叶。大寒冲大阳,再好的身体也是承受不住的。一日闲来无事,我带四公主去御花园散步。荷叶连连才露角,满塘的碧绿让我想到了三年前差点落水的惊心,想到了我那年秋天赏菊的兴奋;想到了我刚入宫时的淳善和侥幸;想到了我未入宫时的天真与烂漫;唉,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再也回不去了。正在我思绪飘远之际,依稀听到不远处细微的童声:“太傅欺我,又是《商君书》又是《政训》抄写!抄写!手都要烂了!”我闻声寻去,原来是大皇子在发牢骚。看着他伸脚踢着花枝和郁闷的表情,我不禁莞尔,思虑一番,我走上前喊住他:“大皇子,下课了?怎的如此郁闷?”没聊几句,四公主和大皇子扯玩了起来,果真孩子们相处还是及其容易的。日后,大皇子偶有来我宫中玩耍。入伏八月,按周例去中宫请安。在皇后宫中我闻到了熟悉的兰花香味。“皇后娘娘,我闻这香很别致,是什么香薰呢?”我边问边嗅了几下“这是恭云妃的凝神香,她最近常来我宫中坐一坐,你知我喜兰花,兴是入了夏,近日些许恍惚,她送了我不少。”皇后轻轻挑了下精致的黛眉,微微一笑挑衅的望着我,摇了摇手中的绸扇。入秋之后,皇上的身体越发不济,有两日竟卧床不起。是以,太傅在朝堂之上禀奏皇上早日立下太子,稳固朝纲。众臣复议。然而,确立太子一事争议不断。一方是文官坚持立长不立幼的观念拥立大皇子为太子。而另一方是以一品将军为首的武官以皇后为贵立贤不立长,拥立皇后之子六皇子为太子。两方各踞理由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一日,恭云妃和曹妃一同请求皇上为她们做主,原来恭云妃今日诊脉,发现自己遭人陷害身体有服食红花症状。而曹妃觉得孩子去的蹊跷,请求皇上圣明。皇上命皇后和惠宁贵妃彻查这件事情。皇后虽然觉得就目前局势看起来十分利于自己,然而在立太子的关键时刻,总是感觉不妙。在曹妃和恭云妃的事情还没有头绪的时候,怡答应站出来言之确凿的指出皇后谋害了她的孩子,宫中震惊。皇上令皇后禁足不得插手此事。随之,太子之位定了大皇子。而不出五日,宫中一常在滑了胎,正是风涌浪尖之时出这样的事更是引起了重视,查到最后,竟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所为。而后又查出,恭云妃的日常药膳中参有分量极少的红花,药膳是有自己最亲近的大丫鬟熬制,从大丫鬟的居所还搜到了麝香这样的毒物。严刑拷打之后,大丫鬟托出受皇后指示下药恭云妃,麝香是毒曹妃所用。皇帝得知此事,龙颜震怒。下旨废除皇后后位,考虑母家废为黛嫔,移居百子街内院幽禁,不奉召不得出入。命慧宁贵妃掌管治理六宫的事务,且抚养六皇子。入宫九年隆冬,皇帝的身子体弱多病,一个月总有几日病卧不起。太医说是,精神疲劳,伤怒郁结,心神有损所致。回望这一年,宫中朝外风波不断,很是不顺。皇帝和惠宁贵妃去大觉寺祈福,祈求来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入宫十年,许是皇心虔诚,年初至三月来,宫中气氛祥和安泰。而皇帝身体却不见好转,偏他越发喜欢留夜菡萏苑。入夏五月,太子十六生日。皇旨: 命太子每日上朝,参与国事。六月初,恭云妃经过多半年的调养,怀了龙胎,宫中称为祥瑞之兆。九月份,朝中传来,一品将军和太少傅勾结贪污受贿,罢去太少傅官职,家族三代不得入朝为官。一品将军降为正四品京卫都司。十月,皇帝病情加重,卧床不起。六宫上下替换侍疾。入夜百子街内传来消息,黛嫔忧思过度而亡。我惆怅片刻,不禁想:这一生为何在宫中争斗呢…入宫十一年,皇帝去世。全国缟素,戴孝半月。未有孕育的嫔以下的女子陪葬,嫔以上未生育的女子移出宫外入住寺庙代发修行。年过三岁的皇子改名,宫外赐亲王宅院。未过三岁的孩子同母亲移居紫禁城西北宫殿慈宁宫。同年,年十七的大皇子奕詝登基称帝,史称文宗帝。称帝二年,改年号为咸丰。同年二月,皇帝下旨:吾皇帝诏告万方,悉选良家女贤女,以充掖庭。又是一年杏花飘雨时节,谁人欢喜谁人忧,一入宫门身如浮萍,年岁须臾皆是妄梦。我翻开最近时兴的小调,耳边穿来:骊山雨罢清霄见,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终。女主一生就是用来回答,为什么宫中嫔妃要争斗了,大概就是这样子了。}
【已完结 文笔青涩 慎入】 我从小便被世人誉为“神女”。我诞生于初夏时节,据说我出生那天万物复苏,百花一夜之间盛开,芳香四溢,就连山茶、腊梅等九种只在冬日绽放的花朵也一展风采。故此,父亲为我取名——萧九倾 。
可那日出生之人又何止我一个,怎地偏我被视为“神女”?
娘亲说她生我的那晚,有流星滑落至我家上空,所以大家自然而然便把这祥瑞之兆归结于我的功劳。此事一传十,十传百,不知怎地竟传到了圣上耳中。皇上动作也真快,一道圣旨便将我封为“祥瑞郡主”,看来我此生注定不会平淡了。
忘记说了,我父亲是政通使司副使,区区一个四品小官,竟有了一个当上了郡主的女儿。这事儿真是前所未有的稀奇,惹得大家好生羡艳,前来道喜的人如过江之鲫,连绵不断,就快把门槛儿踏破了。也不知这究竟是福是祸。
不过好在皇上下完圣旨后再无别的安排,我除了身份高出别的小姐一头之外,似乎和她们也没什么不同了。
不对,还是有些不同的。我爹娘情比金坚,父亲仅有娘亲一个夫人,再无旁的妾室。我也不必像其他闺阁嫡出小姐一般整日与妾室、庶女斗智斗勇。所以我的日子过得十分畅快,整日不是赏花品茗便是看书下棋。只是打小就跟在我身边的铃兰,棋艺着实一言难尽,我嫌弃她的棋艺,她却说小姐是仙女下凡,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只怕换做是谁,小姐都看不上的。我听了铃兰的话有些不悦,我从来不觉得我是仙女,也不喜欢“祥瑞郡主”这个土气的封号,我就想做个简单而又平凡的女子,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
因着我郡主的尊贵身份,许多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都争先恐后的想与我结交。可是与我交好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我不想落得一个高傲自大的名声,只好硬着头皮与她们小聚。不过似乎真让铃兰说中了,这些贵女中,没有一个得我心意,我看着她们虚伪的面孔,听着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就觉得恶心。当真是我眼光高吗?
天和四年二十六日,我参加了吟诗会。与以往的小聚不同,这次是皇上最宠爱的长公主殿下亲自举办的吟诗会,京城中尚未出阁的贵女、尚未婚配的公子都会出席。
“说什么吟诗会,我看就是一场相亲宴,无趣得很。”我一个人走在湖边,百无聊赖的踢着石子。你问我为何不见铃兰在旁侍候?还不是那小丫头非要我入座,实在烦得很,我略施小计便让她寻不到我的踪迹了。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姑娘心思别致,倒是十分有趣。”一个悠闲好听的男声响起。
我猛然回头,只见一个少年目光灼灼,含笑看我。他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蓝色的锦缎,精致的料子,一看就非凡品。不过最吸引我的还是他的长相,眉眼如画,真真如神仙一般。
不知为何,他突然笑了起来:“姑娘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他笑起来也是赏心悦目!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因为你好看。”
下一秒,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有些烫,转身就跑。虽然我才十二岁,可也懂得“矜持”为何物,今天的我着实有些不受控制。
“还不知姑娘芳名?”少年好听的声音被风湮没,我并未听到他的话。
许是跑的快了些,我感觉发丝有些凌乱,伸手一模,娘亲送我的白玉簪子不见了。算了,还是等吟诗会结束了再找吧!
我准备回到吟诗会上,在路上远远的便瞧见地上跪着一个女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吟诗会变成了相亲宴,如今又成了罚跪堂?等等!那背影为何越看越像铃兰?来不及多想,我飞快地冲了过去。
“小姐,您终于回来了!”铃兰一见到我就开始哭。这丫头明明长我一岁,可比我还爱哭。
“这位便是祥瑞郡主?”长公主殿下问道。
“九倾参加公主殿下。”我连忙行礼。
“九倾妹妹怎么来迟了?我们这么多人,可就等你一个呢。”
闻声望去,原来是李瑶。她是丞相之女。
“九倾不小心迷路了……”虽然说这个理由可能会让她们觉得我蠢,不过那又怎样,我还能说实话不成?
“九倾妹妹年纪尚小,一时贪玩,来迟了也是无妨的,快快起来让我好好看看你。”长公主温柔的说着。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见长公主殿下,她刚刚及笄,一颦一笑尽显小女儿姿态。我觉得她很自然,与我平日见到的贵女们都不一样。长公主也很喜欢我,一见我就夸我不愧是仙女下凡,倾国倾城。不知为何,此话一出,周围贵女瞧我的眼神都变了,我有种不安的感觉。
李瑶在旁边笑道:“九倾妹妹这般姿容,任谁瞧了都心生欢喜,据说皇上近日为国事忧心,九倾妹妹仙女一般的玲珑心思,定能让皇上龙颜大悦,殿下也该好好引荐一番才是。”
她什么意思?想让皇上纳我入后宫?我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九倾才十二,尚未及笄。”
李瑶却道:“三年后九倾妹妹及笄,正好可以参加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岂不美哉?”
美个屁,你行你上啊!这个该死的李瑶,平日针对我也就算了,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她居然让公主把我献给皇上,讨皇上开心?我与公主坐在上面,放眼望去下边的贵女全都幸灾乐祸的看着我,那些贵公子们倒是没什么反应,更多的是惋惜。只有铃兰站在一旁担忧的看着我。
长公主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
我可不想入宫当妃子,皇上老的都能做我爹了!唉,这吟诗会不是相亲宴亦不是罚跪堂,是害我的奸诈局!我突然想明白了,李瑶和长公主交好,今日恐怕就是她联合长公主设局害我!难道我的一生都要葬送在宫中了吗?只怕我才进宫没多久,皇上就会驾崩,恐怕我到时候便只能落得一个殉葬的下场……————————第一次更新——————————————
“行了,别开玩笑啦,看把我们九倾妹妹吓得。”长公主突然笑了起来,安抚的拍拍我的手。
原来只是在开玩笑吗?我有些疑惑。不过长公主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追问什么,只能默默低头说是九倾胆子太小了,不禁吓。
吟诗会照常进行,我却全然无了兴致。那些贵女和公子都玩得很开心。我也想没心没肺的和她们一同欢笑,可我做不到。刚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我为自己的前程忧心不已,没多久便慌称身子不适,与铃兰一同溜回了家中。
那次吟诗会过后,似乎一切都变了。
平日那些对我很好的的公子们不再来拜访,京城贵女也不再邀我赏花品茗。铃兰说长公主和李瑶的目的就是让我失去朋友,可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天和五年二十六日,距吟诗会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年的时间。这一年来,我几乎从未出府。因为爹娘心疼我,怕长公主的玩笑话并不简单,于是整日让我装病。现在京城的人们都知道政通使司副使有个身体不好的女儿,昔日的仙女,如今只能缠绵病榻。人们皆道祥瑞郡主就是个笑话。被世人耻笑又如何?被京城公子嫌弃又如何?嫁不出去又如何?我只求不入宫为妃,侍奉在父母身边一辈子也好。我时常问铃兰,这郡主之位究竟是福是祸。她总叫我不要多想,还说小姐是最有福气的,可我还是时常幻想着自己是个简单而平凡的姑娘,能与如爹爹一般专一的男子结为夫妻。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这到底是幻想罢了,我如今身不由己,连个自由都没有,如何能异想天开呢?天和五年二十七日,长公主来看我了。我已经装病了许久,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究竟意欲何为?她来到我床榻前却是哭了起来,说皇上有意要派她去和亲。原来长公主也是个可怜之人。她红了眼睛,想叫我替她和亲。我不明白,我如今都被逼到这个份儿上了,居然还有利用价值?她一口一个九倾妹妹,说的我心烦。我如今这个样子,门都不出,如何替她?她却屏退下人,威胁我说,若我不从,待她和亲后,我便要入宫当妃子。一个是做可汗儿子的夫人,一个是做皇上的妃子。我自然选择前者。长公主感激的谢过我,便匆匆离开了。瞧她高兴的样子,走路都差点摔了一跤。我只是淡淡一笑,笑我命运不过如此。爹娘得知此事骂我糊涂,我反问他们可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他们便沉默下来。我想这世间除了皇上,人人都身不由己。天和五年三十日,我被皇上召进宫中问话。这是我第一次见皇上,他长得很精神,虽然年老但不难看出年轻时的潇洒,不过他的年纪果真可以做我爹了。他知道我身子弱,特意给了我不必向任何人行礼的特权。他问我可是心甘情愿替公主出嫁?我轻轻点头。他却叹道可惜了。皇后说我尚未及笄,可汗儿子却是等不及的。今年我便要嫁过去了。皇后是公主的生母,对我十分满意,我感觉她一直在忍笑,憋的脸都红了。是啊,有我替她女儿和亲,她当然开心了。她握住我的手叫我好好将身子养好,三月后便要去和亲了。我出了皇上的宫殿,铃兰急忙迎了上来,见我脸色很差,小丫头急得快哭了:“小姐!”“没事。”我抬头望了望天空,真蓝,不知我要嫁去的地方是否有这么蓝的天空呢?“大胆!见了菱妃娘娘还不跪下!”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我还在发呆,身旁的铃兰轻轻推了推我。我回过神来,不知何时面前出现了一堆人。想来中间那个衣着华美的女人便是菱妃。只是我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便被菱妃身旁那个嚣张的婢女按在地上跪着。铃兰一直拦着那个婢女,却被狠狠打了一耳光。那清脆的声音仿佛唤起了我的斗志,对,我向来护短,打了我的铃兰,你们别想好过!“我家小姐身子弱经不起你们折腾,放开我家小姐!”一向爱哭的铃兰被打了也没流出一滴眼泪,还在维护我。“你是哪个宫的?这般没有规矩。”菱妃问道。“我家小姐是圣上亲封的祥瑞郡主!”铃兰大喊。“胡说!祥瑞郡主身子不好,怎么会来皇宫?来人,把这两个顶撞本宫的丫头给我拖下去杖责三十。”菱妃怒道。很快便有人过来拉我,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三十板子足矣要了我的性命,我若死在这里,便不用和亲了。可是我也仅仅是想想罢了,我怎能让铃兰与我一同赴死?况且,我还要替她报那一掌之仇呢。我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缓缓道:“皇上召本郡主来商讨关于替长公主殿下和亲的事宜,若是本郡主有了任何闪失,娘娘都别想好过,只怕我的黄泉路上有娘娘相伴,不会寂寞呢。”菱妃似乎被吓到了,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菱妃好大的威风啊。”一个带着帝王威严的沉闷男声响起,我知道是皇上来了。“陛下圣明,臣妾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菱妃跪下了。“胡说,我都告诉你我家小姐的身份了,你还要杖责小姐!”铃兰毫不客气的怼过去。“臣妾知错!”“是郡主见了我们娘娘却不行礼,娘娘才要略施小惩的。”“朕早就给了祥瑞郡主不必向任何人行礼的特权。”皇上这句话,终于让她们闭上了嘴。“你跪在这好好反省,没朕旨意不得起身。”仅仅是罚跪吗?那铃兰被打的仇还没报呢!我两眼一花,作势便要晕倒,铃兰一把扶住我,带着哭声问我怎么了,我虚弱的说是我不好,惹菱妃不悦,还害你被打了。皇上这才注意到铃兰脸上的伤,便派人把菱妃的婢女掌嘴五十,发配到了辛者库。我回到家,见到了一个故人。顺天府丞薛涛之子薛明成,他从小对我很好,就像我哥哥一般。吟诗会过后我便再没见到过他,他好似刻意与我保持了距离,不知为何今日突然登门拜访。“九倾妹妹,你受苦了!”他一见我便红了眼睛,我看不懂他的眼神,还想嘲笑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变得和铃兰一样爱哭。只是我的话还未说出口,他就跪在我父母面前说要迎娶我。???我都要去和亲了,明成哥哥莫不是撞坏了脑子不成?“我心悦九倾妹妹已久,本想待她及笄就风风光光的迎娶她,可没想到吟诗会上出了那样的事情,家父要我与九倾保持距离,说九倾未来会成为皇上的妃子,不是我能觊觎的。可如今听说九倾妹妹要替公主和亲,我实在无法忍耐,便来求娶九倾妹妹!”他说的慷慨激昂,我却没有任何感动。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的婚期都定了,他区区一个四品小官的儿子,能兴得起什么风浪?我父母叫他起来,让他死心,他却说要去宫里找皇上说理,竟是头也不回的跑了。我无奈的摇头,与铃兰回了房间。一连几日过去,我都浑浑噩噩的。吃不下,睡不着,整日都没精神,整个人瘦了一圈。我曾经对未来有过美好的期许,也想慢慢长大,细细品味世间繁华,也想与心上人纵情山水,肆意生活,惩恶扬善,浪迹江湖。可曾经想去的那些远方,终成了遥不可及的幻想。如今我终日窝在房中,自甘堕落。世人皆笑我这个“下凡的神女”还不如平民家的丫头幸福。最近好久未见李瑶了,她肯定也躲在房里偷偷笑我吧。不过我现在也没工夫和她置气,我还要为自己惨淡的未来多做打算。可是又有什么好打算的呢?据说可汗的儿子性情残暴,死了好几个妾室,正式之位一直空着,我去了便是入了龙潭虎穴,做再多打算终是徒劳。我又开始想着,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要做什么祥瑞郡主,就做个寻常人家的女儿,便好。
今天天气很好,整日虚度光阴的我,早已记不起日期。我还是同往常一样将铃兰打发走,自己坐在椅子上发呆。阳光透过窗子打在我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我一坐便是一天。傍晚,我闭着眼睛坐在椅子上,柔和的月光撒在我身上。突然一张纸条从窗子掉了进来,我拿起纸条看向窗外,只瞧见一个黑色的背影使着轻功离去。我重新看向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八个行云流水的大字:“卿本佳人,奈何从贼。”(注:卿本佳人,奈何从贼出自二十四史里唐代李延寿的北史:“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涵义:指原本为志向高节或理想远大的人,后来自甘堕落的情形。 是一个惋惜万分的叹息的句子。————————第二次更新———————————————我意识到我不该这样浑浑噩噩、虚度光阴了。纵然前方是万丈悬崖,一踏入便万劫不复,我也要闯一闯。说来也奇怪,一个陌生人的纸条竟给了我一丝活下去的希望。我也曾美好过,如今这般自甘堕落有何用?还不如直面现实,让那些想看我笑话的人大失所望。我开始吃东西、梳妆打扮、与铃兰说笑。府上的人都惊异于我的变化。爹娘也觉得不太对劲儿,以为我受了什么刺激……我只是无奈一笑:“女儿想开了,爹娘应该高兴才是。”爹娘虽然不大相信,但我的实际行动证明了我的话。不过几日,我便稍稍圆润了些,虽尚未恢复了之前的体重,但气色和精气神儿都好了起来。今日,我换上一身红裙。铃兰见了十分惊喜,一直夸我好看。因为我一直嫌着红色夺目晃眼,太过招摇,从来不穿红衣。如今倒是发现,红色真是个极美的颜色。不过我穿红色,自然是有我的目的。我穿着红裙让铃兰为我精心打扮一翻,随后与铃兰出了府,就这样招摇的走在街上。我清楚的听到路人议论的声音:“这是哪家小姐,如天仙一般!”“以前怎么没发现京城有这么标致的美人儿?”铃兰在一旁偷偷笑他们无知,连祥瑞郡主都不认识了。我只是拍拍她的手,叫她低调,低调。虽这样说着,可我这身打扮注定无法低调。我与铃兰去了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因为这里是贵女们经常出入的地方,也是丞相府开的首饰铺。果然,就在我挑选首饰之时,有人叫住了我:“这位姑娘,你手中的镯子是我们先看上的。”我笑了笑,回过头去。空气短暂的凝了一瞬,四周响起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太美了!”许多人这样叹道。我细细打量面前的贵女,她看上去年纪比我还小,有些青涩稚嫩,眉眼恣意明媚,加上她穿着鹅黄衣裙,显得整个人光彩照人,散发着一股朝气与活力。只是她似乎很不甘心,咬了咬唇不悦道:“识相的话就把镯子交出来。”铃兰毫不客气道:“镯子在我家小姐手上,凭什么让给你?”那小姑娘身边的丫头也不干了,大声嚷着:“我家小姐乃是护国大将军之女柳千羽,就连丞相府小姐见了都要礼让三分,你们算什么东西?”果然与李瑶有关,李瑶便是丞相府小姐。我与铃兰出府后一直走的很慢,就是为了吸引李瑶的注意。我知道她一向看不惯有人抢了她的风头,索性招摇到底。就这样来到了首饰铺,我知道肯定会有人找我麻烦,以为是李瑶的几个小跟班,没想到竟是护国大将军的女儿。不过这柳千羽一直跟在大将军身边驰骋疆场,如今怎么回来了?不出所料,周围的人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大家似乎都喜欢看“神仙跌落泥沼”的戏码。不过,她们注定要被打脸了。我今日出现,就是为了挽回我作为“神女”,作为祥瑞郡主的自尊与骄傲!“柳千羽,你若现在给我赔礼道歉还来得及。”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柳千羽脸色顿时很难看,想必她也未曾遇到过亮出身份也无用的场面吧。这时,门口走来以雪衣女子为首的一群人。柳千羽身边的小丫头立马跑去告状:“李小姐,我家小姐初来京城便被人欺负了,求您出手好好教训一下那人!”李瑶点了点头,声音温婉:“放心,我倒要看看看是谁敢在我的地盘撒野。”待她望向我那一瞬,我清楚的看到她脸黑了。我强忍笑意,气定神闲的站在那儿。“李瑶姐姐,就是她!”柳千羽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好久不曾动手了。”“李瑶,柳千羽初来京城不认得我,不会连你也不识吧?”我就这样静静看着她。“她这话什么意思?”柳千羽显然没想到连李瑶都压不住我。“参……参见祥瑞郡主。”随着李瑶不甘心的行礼,一屋子的人都朝我跪下了。有人小声嘀咕:“原来是祥瑞郡主,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我温和一笑,便让她们起来了。看着她们惊慌失措的样子,我想,我的目的达到了。柳千羽自知得罪了我,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不过我懒得理她,镯子也给她留下了,毕竟我本就无意于镯子,不是吗?李瑶颜面尽失,还想说些什么挽回面子:“九倾妹妹怎么肯出来了,前些日子还听闻你因和亲而寻死觅活的。”好你个李瑶,真以为我是软柿子呢?“李瑶,首先呢我父母十分恩爱,只有我一个女儿,我没有什么姐姐。其次呢替长公主和亲是我的荣幸,我怎会寻死觅活,高兴还来不及呢。”我瞧着李瑶脸有些挂不住了,便要离开。“郡主莫不是以为能给薛明成,所以才这般无畏?只怕你还不知道吧,薛明成以下犯上,触怒天子,薛府全家都被打入天牢了。”怎么会?我只顾自己伤心,全然未把明成哥哥的事情放在心上,而且他行事一向有分寸,怎会触怒皇上?而且爹爹一向与薛家交好,出了事儿一定会告诉我啊!我强压下心中的翻涌,微微一笑:“本郡主此生只会有一个夫君,他就是蒙古王子。”话落,与铃兰一同离去。————————第三次更新————————————事态发展到令我束手无策的地步,原来明成哥哥一家真的被关入了大牢,爹娘怕我伤心所以才一直将我瞒着。还有一个月便是和亲的日子了,我想在我离开之前,保护好真心待我的人。爹娘阻拦我,不让我去找皇上,他们说皇上会以为我与明成哥哥有私情,对我不利。可我又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呢?爹娘将我禁足,我便与铃兰互换了衣服,我扮成侍女成功瞒过了府内的人。我一刻也不敢耽误,就这样一路跑到皇宫,拿出通行令牌面见皇上,求皇上放人。皇上根本不见我,还派人告诉我说待我和亲后自会放了薛家。我就这样被打发出宫,一个人慢吞吞的走在皇宫小道上。纵然景致再美,也无暇欣赏。若是从前还抱有一丝侥幸,希望和亲之前偷偷溜走,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生活下去,如今便是彻底化为泡影。我甚至想,皇上是不是故意的,就怕我不去和亲才这般威胁我的。“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我心一颤。原来是他,吟诗会上遇见的那个极为好看的公子。他怎么会在此处?见他一身素衣,也不像是皇亲国戚。我朝他行了一礼,就要离开。“诶?许久不见,我魅力下降了这么多?”听着他调侃自己的话,我不自觉的笑出了声。感觉心情好了许多,心上的阴霾顿时被一扫而空。不过他是见到漂亮女子便这般说话的吗?想到此处,我不免有些失望。“你可知道我的身份?”我朝他问去。他没回答我,只是目光灼灼望着我:“听说你要出嫁了,你……可是心甘情愿?”我敛起笑容,声音不悲不喜:“这是我的命数。”“若是嫁给我,你可愿意?”我茫然的看了他一眼,不作回答,匆匆离开了。我觉得这个人真是古怪得很,我和他很熟么?竟然跟我谈婚论嫁?这件事就像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很快被我遗忘在脑后。最近我总是派人打听情况,就希望那位蒙古王子突然有个不测,我便不必和亲了……打探消息的人汇报说上次因为首饰铺的事情,柳千羽和李瑶被皇上罚了。丞相因此事记恨于我,联合朝堂众臣屡屡给我爹下绊子,而护国大将军回来便是为了护送我和亲,如今似乎与丞相密谋些什么…朝堂局势汹涌,暗潮流动。和亲前一日,我做了一个梦,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我当机立断穿上夜行衣,悄悄潜入将军府。至于我的武艺,乃是缘于自幼被封为郡主,惹人嫉恨,不得不从小学习用来防身。此番,倒是派上了用场。我溜进将军府内部,见到一个屋子有微微烛光,侧耳听去,原来是丞相和将军在秉烛夜谈,关于谋反之事!我没想到丞相胆大包天生了谋反的念头,他们想在我出嫁时先杀了我,制造出皇上看不起蒙古可汗,送来死人和亲的假象,激怒可汗发兵进攻。将军在假意出兵,实则掌握所有的军权!然后与可汗商量,不费一兵一卒,拉皇上下位交给可汗处置,拥护丞相成为新一任皇帝!丞相与将军这是要里应外合,坐收渔翁之利啊!我冷汗连连,准备去通风报信,结果到底是没经历过大场面,腿软了……一走路,便跌倒在地,发出闷闷的响声。虽然声音很细微,可也瞒不过将军的耳力,只听屋内大喝一声“什么人?!”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一阵脚步声传来。我想,我怕是今日就要死在这儿了。意料之中的疼痛与死亡并没到来,我只觉身子一轻,便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耳畔响起的是那熟悉的声音:“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甜甜的分割线—————————————是他。他穿着黑色劲装,动作迅速轻快,不过几息便带着我来到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躲着。说来可笑,我连他名字与身份都不知晓,可当我见到他的一刹那,就有种莫名地心安。他本就俊逸非凡,没有烟火气儿,像从画中走出的人。如今竟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温柔,少了平素的那般傲气。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热切,他轻笑一声,眸中流光溢彩,闪烁星河。我想,他会是我命中的劫难吧。吟诗会一遇,便误了终生。我们二人似乎有着极好地默契,就静静瞧着对方,皆不言语。像是比拼谁的耐性更好一般。最终我还是甘拜下风,率先打破了这份沉寂:“多谢公子。”他却一把捂住我的嘴,随后揽我入怀,在我耳畔轻轻道:“不要说话。”我呆住了,浑身僵硬,一动不动。他掌心温热,很细腻,不像一个习武之人的手该有的样子。随着他话音落下,便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是丞相和将军在派人搜查。怎么办?他虽深藏不露救下了我,可这里毕竟是将军府,他还不像习武之人,我不想连累他……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打算冲出去吸引巡逻卫兵的注意力,让他逃走。可却发现我被他牢牢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分毫。“我去把他们引开,你趁乱逃走。”他突然放开了我,朝着危险的那边跑去。“不……”我想叫住他,却又不能大声喊。“小丫头,你欠我一个人情,我会向你讨回来的!”他干脆利落的撂下这番话便义无反顾的离开了。黑夜中,我只见到他那潇洒纤长的背影一闪而过,便再也找不到他了。我眼眶有些热,眼中有晶莹流出。我紧紧攥住我的拳头,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他会没事的,他会没事的。不能辜负他对我的好意,我很快便离开了将军府,刚翻墙出去便见到外面有个蒙面黑衣人,吓得我急忙跑路。“属下奉命在此接应郡主!”是他的人?他把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想来自己也不会有危险了吧。“我要去皇宫。”我决定要立刻去皇宫告诉皇上真相,揭穿丞相与将军的阴谋,说不准皇上一高兴,便不让我去和亲了。“属下奉命将郡主护送回府。”我三番四次想将他甩下,偷偷溜去皇宫,却都被这个“忠心耿耿”的属下给阻拦了。我问他为什么拦着我,他却说他主上早有安排。我听出了他话里的玄机,也愿相信那个公子,便回到了府内。天,亮了。我一夜未曾合眼,据派出打听消息的探子来报,将军府昨夜出了小贼,不过将军府很快便将小贼制服斩杀了。我听完后脚下不稳,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幸好被眼疾手快的铃兰一把扶住,才堪堪站稳。万念俱灰,信念坍塌。刺骨的冷意席卷着我的每一寸神经。怎么会呢?他那么英勇果断,一定不会因我而死。他还说要来向我讨人情呢,我会等他的。我不断安慰着自己。“小姐,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要开心才是,你别哭了……”铃兰劝我不哭,自己却一直在流泪。喜服早已摆好,我释然一笑。或许,这才是我的归宿。我认命了,任由下人为我换上喜服,梳妆打扮。爹娘也哭了,我强颜欢笑,说女儿会好好的,请爹娘安心。在我踏上轿门的一瞬,我意识到,我再也不能回头了。凭我一己绵薄之力,终是无法撼动丞相与将军的百年根基。我注定沦为政治的牺牲品。——————————会甜的分割线——————————我坐在花轿上,盖着面纱。一路上也无暇欣赏外面的风景,就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途中有人递给我送了几块糕点,一盏清茶。我想,终于还是来了。我毫不犹豫的吃下糕点,将茶一饮而尽。我已经准备好迎接死亡了。眼前的画面渐渐变得模糊,我头有些晕。最后居然还出现了幻觉,我看到了爹娘、铃兰、李瑶、柳千羽、薛明成、还有那个公子……原来这下毒之人还是很仁慈的,这毒药并不会让我痛不欲生,而是让我在一片朦胧梦幻的情景之中安乐死去。我渐渐失去意识,昏了过去。昏迷之时,耳畔响起了剧烈地打斗声,嘈杂声。不过,一切都与我无关了。……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天色很黑,已是夜晚。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致秀美的面孔。是我心尖儿上的那位公子。看来,我们都死去了。黄泉路上,再续前缘,此生无憾。“对不起。”开口的却不是我。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润好听。他就站在我面前,还递给我一碗水:“喏,这你中了毒,虽然给你吃了解药,但还应该多喝点水。”什么?!我没有死!只是中毒而已!“但堂还是要拜的。”他看着我懵懂的样子,忍俊不禁:“郡主未来相公的名字是凌云,字瑾洵,记好喽。”我知道这其中有太多复杂之事,不宜现在讨论,于是很配合地将盖头盖好。既然已经到了蒙古,我就要嫁给那个蒙古王子了。纵然有百般不愿,也不得不遵从。在婢女的指引下,我顺利与瑾洵拜了堂。正要送入洞房之时,我的盖头一下子被瑾洵掀开了。我吓了一跳,心道蒙古的婚俗这般奇怪吗?结果,却瞧见了面前穿着喜服人,是那位公子。原来,他就是瑾洵。“你是蒙古王子?”我惊讶之余便是惊喜,连声音都颤抖了。他轻轻一笑,并未作答。“本王在这里,郡主莫要认错了人。”我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一身貂裘的古铜色皮肤的男人朝我走来。“恭喜逸王,恭喜郡主。”我着实被这景象吓到了,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铃兰在我身边笑道:“小姐,您嫁的是咱们天和王朝的逸王殿下。”逸王殿下名叫凌云,字瑾洵。瑾洵话语极轻,语调温柔:“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我亦笑答:“听闻先生治家有方,小女愿用余生闻其详。”原来是你,缘来是你。我与瑾洵相视一笑。我想世间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与所爱之人喜结连理,其他之事,不过尔尔。原来,一切都是皇上与将军的计策。只为引蛇出洞。皇上是个圣明的君主,岂能看不出丞相暗藏祸心?所以皇上将护国将军召回,又与蒙古这边合作,铲除丞相。除了皇上、护国将军与蒙古那边之外,再无人知晓这个计划。所以,无论是我还是长公主……都是棋子罢了。逸王殿下平时隐蔽锋芒,不动声色,其实一直都在密切关注丞相府的一举一动。在丞相与将军密谋当夜,他潜入府中,结果正好救下了我。随后,他四处躲藏,转移众人视线,将追兵引走。后来躲着躲着居然碰到了柳千羽,柳千羽长年在外,自然认得逸王殿下。她听逸王说了自己谋反一事,以性命担保,绝无可能。逸王见她真情流露,不似作假,便推测出这可能是计谋。柳千羽放走了逸王。在我出嫁之时,丞相在我食物中下了毒,被逸王的心腹换成了普通的迷药,并不致死。只为瞒过丞相耳目。到达蒙古之时,蒙古王子假戏真做,说天和王朝派死人和亲之举实在太过分了,可是却没有足够兵力打胜仗。丞相见机行事,立刻倒戈,说只要拥他为王,便将护国将军的兵马任由蒙古王子调遣。于是蒙古可汗与王子便要出兵攻打天和王朝。丞相与将军谋反之事,通过逸王的人手,迅速流传出去。朝堂上下,陷入恐慌之中。护国将军手握兵权,足矣覆灭一个国家。于是,那些早就被宰相收归麾下或那些贪生怕死的官员纷纷倒戈,暗里偷偷给丞相通风报信,甘愿臣服于丞相。这些人的信件,毫无疑问,全被早有准备的逸王殿下所拦截。逸王殿下事先虽不知晓皇上的计策,但却全程参与其中,成为了皇上最大的助力。一切事情平定后,已是深夜。深情款款的逸王殿下表明了自己对我的喜爱,蒙古王子便痛快地让我们拜堂成了亲。只是皇上没有料到扳倒丞相的同时,自己也命将休矣。丞相被押送,口中一直说着,皇上早就被他下毒多年,活不了多久。而此次虽不知道计划,却表现得异常优秀,一直深藏不露的逸王瑾洵,便成了皇上想要托付大任之人,直接被封为太子殿下(此前并未有人被封为太子)。而我就阴差阳错的成了太子妃...————————开心的分割线——————————————“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卿本佳人,奈何从贼。”“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回首望去,不知不觉,我已经与瑾洵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本想与瑾洵好好度过新婚之夜,宫中却传来了皇上病危的消息,我们快马加鞭连夜赶回宫中,却连皇上的最后一名也未曾见到。皇上驾崩,新帝瑾洵登基。一转眼,我便从太子妃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丞相府被满门抄斩,李瑶骄傲了一生,终是难逃一死。长公主殿下倒是与心爱的男子喜结连理,逃离了远嫁蒙古的命运。薛明成一家本就是先帝用来迷惑丞相的棋子,如今自然安然无恙。明成哥哥得知我做了皇后的消息,只是遗憾的笑了笑,并真诚的祝福我与瑾洵白头偕老。一切似乎都进展的十分顺利,只是护国将军立下汗马功劳,不求荣华富贵,只愿满足女儿的心愿。原来将军之女柳千羽心悦瑾洵,在瑾洵是逸王殿下的时候便对他芳心暗许。瑾洵顺利登基也离不开将军的助力,所以只能将柳千羽封妃。地位仅次于我。不过我也不甚在意,只要瑾洵的心在我这儿就足够了,不是吗?我是一个懂得知足的人,我感恩如今遇到的一切,它们都教会我成长。连铃兰都说,本以为此生不会有人入小姐之心,没想到逸王是例外。是啊,我只要与瑾洵相伴一生,不离不弃,此生足矣。尾声:京城小巷子内,有为说书人在讲故事。他吐沫纷飞,绘声绘色地将故事描述的栩栩如生。“咱们当今的皇上,乃是位用情至深之人。他后宫佳丽三千,却独爱一人,那便是咱们的皇后娘娘。这女子入宫必须要争宠的说法也能放一放了,咱们的皇后娘娘从未争宠过,皇上的心却始终在她身上。所以啊,只要是皇上喜欢的姑娘,入宫何必争宠?”巷内有一对相貌出众的神仙眷侣正在街上游玩,听了说书人的话,纷纷笑了起来。“我们的故事已经弄得大街小巷人尽皆知了。瑾洵,你就不能低调点儿吗?”“旁的我都能依你。只是我心悦你这事儿,没法儿低调。”二人的手紧握,十指相扣,微风轻起,连空气都是甜的。——————————完结撒花————————————看到有小可爱对长公主有疑问,那我来解释一下吧~长公主也可以是破格升的,长公主是古代对皇室女儿的称谓,一般长公主可以是皇帝的嫡长女,或者是皇帝的姐姐,妹妹,抑或是姑姑,当然皇帝有功的女儿也可以被破格封为长公主,长公主在地位跟官品上,位同诸侯,是公主中最高的品阶。(来源网络)本文历时两个月,终于圆满完结啦!感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你们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这一路走来,也很不容易。我受到过许多批评与质疑,但是全都被我化悲痛为力量啦。还有读者私信我安慰我,真的很感动,你们都是人间的小天使吧~结尾处点题,也表明了我的看法,古代女子入宫,只要深得帝王喜爱,便不必争宠。现在是21世纪,衷心祝愿每个看到此文的小可爱都能像九倾一样收获完美的爱情,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另一半,白头偕老!这是我写的另外三个小说,感兴趣的小可爱来看看呀!有想交朋友的小可爱可以来找我呀~私信我可以加我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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