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南疆主线江湖最后一个大佬任务进镇魔古洞怎...

热门游戏榜版主推荐作品:诛仙(大结局)
还没有到。再等~
中土,南方,狐岐山。荒凉的山脉之下,隐藏着魔教鬼王宗的总堂,无数魔教弟子在这里面忙碌进出着。在这个地方的最深处,那个巨大的天然洞窟之中,鬼王面无表情地站在平台之上,望着下方血池中那两头上古奇兽。夔牛浸泡在血水之中,一动不动,连眼神也显得黯淡下来。而前一段时间还在奋力挣扎的黄鸟,此刻似乎在某些诡异之力的压制下,精神也委顿了下来,安静地泡在血水之中,不再动弹。孤悬在半空中的伏龙鼎,闪烁着红色的光芒,缓缓地转动着,投射出一道道的红色光幕,将夔牛与黄鸟罩住。浓烈的血腥气息,充盈着这个洞窟之中。黑影忽地一闪,鬼王宗里最神秘的那个鬼先生飞了上来,出现在鬼王身边。鬼王向他看去,道:“如何了?”鬼先生的打扮,看上去与在南疆出现的那个神秘人物巫妖,有几分相似,都是一身黑衣,黑纱蒙面,只是声音听来,还更苍老了几分。此刻只见他黑纱轻动,微微点头,道:“已经差不多了,夔牛降服,黄鸟不出三日,亦可搜灵归阵。四灵血阵,已经成了一半了。”鬼王没有说话,慢慢点了点头。鬼先生淡淡道:“不论正道的话,但只这四灵血阵一半的威力,已经足以扫平万毒门与合欢派了。”鬼王看了他一眼,慢慢道:“我要对付的是青云门的诛仙剑阵。”鬼先生默然。鬼王转过身,缓缓走了开去,同时道:“我会加紧寻找其他两只灵兽的,这里的事,就拜托你了。”鬼先生从后面望着那个身影渐渐走远,眼中异芒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他才转过身来,默默沉思,忽地叹息一声,身影闪处,又向底下的血池飞去。古窟之中,血腥气味陡然又浓烈了起来。鬼王从那个血池古窟中走了出来,负手而行,走过了长长甬道,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前,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脸上闪过一丝伤怀,转身向右侧那条路上走去。一路之上,多有遇到鬼王宗弟子,一众人等见到鬼王,纷纷低头行礼,鬼王也不搭理,就这么慢慢走了过去,一直走到路的尽头,就是那个寒冰石室。他站在门前,原本稳如泰山一般的神情,却突然像是老了许多。低低的一声叹息,他推开石门,走了进去。一股冷气,扑面而来,鬼王反手将石门关上。寒冰石室并不大,摆设更是简单之极,只有石室中间一张寒冰石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碧瑶,安静地躺在上面,双手放在胸口,握着金色的“合欢铃”。一个女子,默默坐在她的身边,凝望着她。鬼王走了上去,目光落在心爱女儿的脸上,眼角忽地抽搐起来,就连负在身后的双手,也忍不住瞬间握紧。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十年来他几乎没有一天不为了女儿伤心,以至于他甚至故意减少来看碧瑶的次数,以免无法自拔。惟一的、心爱的女儿啊……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而沙哑:“幽姬,你让我和瑶儿单独待一会儿。”幽姬慢慢站了起来,转过身,向鬼王微微行了个礼,随即走了出去。鬼王目光扫过她的身影,一言不发。“砰。”一声低响,石门开了又关上,寒冰石室中,只剩下了父女二人。鬼王在碧瑶的身边,慢慢坐了下来。“瑶儿,为父许久没有来看你了,你有没有生我的气啊……”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尽的酸楚,在石室中悄悄回荡着。只有碧瑶,依旧那么从容平静地躺着。鬼王凝望着那张美丽的脸庞,怔怔出神,“你和你娘长得真像啊!就连脾气都差不多。你知道吗,瑶儿……”“你娘当年去世时候,我没能见她最后一面,但我知道,她是将你托付给我了。多少年来,我只怕对你不好,便再也没脸去九泉之下见你的娘亲。可是……可是……”这位令当今天下无数人恐惧愤恨的人物,此刻竟然连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了,说着他这十年里说过无数次的话,道:“你怎么、怎么这么傻……”碧瑶无声,依然平静地躺在他的跟前,在她苍白的容颜上面,看不出丝毫的痛苦伤心,相反隐约还有一丝淡淡的笑意。“瑶儿……”鬼王低低地叫了一声,再也没有说话了。他只是这般安静地坐着,陪伴着自己惟一的心爱的女儿。直到,寒冰石室的石门上,突然传来“冬”一声敲门声音。鬼王眉头一皱,眼中杀气一闪而过,这十年来,除了那个鬼厉,谁也不敢在他陪伴女儿的时候打扰他。至于鬼厉,在他眼中,向来只有一个碧瑶的,鬼王却也没有对他说什么。但如今鬼厉并不在这里,却有人胆敢犯鬼王大忌,实在罕见。鬼王哼了一声,站起身子,用袖袍轻轻擦去眼角隐约的一点点泪水,深深呼吸,等他再转过身子的时候,已经又是那个令无数人敬畏的鬼王了。他缓缓走到门口,打开石门,走了出去。门外,只站着一个人──青龙。鬼王眉头一皱,青龙乃是鬼王宗上代四大圣使之首,更是他得力臂膀心腹,向来倚重非常。而且他行事从来谨慎,绝不会擅自做出打扰他与碧瑶在一起的举动。看来竟有大事发生了。鬼王以目望之,青龙低声道:“南疆那边,传回了消息。”鬼王皱眉道:“怎么?”青龙看了鬼王一眼,道:“听说鬼厉已经找到知道还魂异术的人,并带着他动身回来了。”这事非同小可,镇定工夫如鬼王竟也喜形于色,忍不住向前踏了一步,道:“当真?”青龙点了点头,心中谓叹,骨肉情深,当真是谁也不能割舍。鬼王仰首看天,深深吸气,镇定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但双手仍然有些微微颤抖,道:“那人是谁,鬼厉如何找到的?”青龙道:“那人乃是南疆边陲五族之中,苗族的大巫师,至于鬼厉怎么知道他怀有还魂异术,这就不知道了。”鬼王点头道:“这不管他,只要他能救瑶儿就好,能救瑶儿救好了……”言下切切,实是恨不得大巫师与鬼厉此刻就到跟前一般。
沙发么?!
“他们走了几日,还有多久能到这里?”鬼王追问道。青龙道:“这消息是鬼厉自己透露给我们在南方一带的探子传回来的。听说是因为那个大巫师身受重伤,无法飞行,所以只得徐徐步行。”鬼王一怔,道:“重伤,怎么回事?”青龙道:“听说是南疆五族内斗所受的伤,另外……”他迟疑了一下,道:“好像鬼厉也受了不轻的伤,而且是伤在正道手中。”鬼王目光一凝,道:“怎么回事?”青龙摇头道:“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南疆那一带向来是焚香谷的势力所在,我们的人很难插进去,仔细的情况只怕要等鬼厉回来再问一问了。不过南方那里,一向由老二白虎负责的,此番消息也是他传回来。但在他话里,似乎……”鬼王冷然道:“白虎说了什么?”青龙沉默了一下,道:“白虎提到,与鬼厉一道回来的,还有一个、一个狐媚女子。”鬼王脸色一变。青龙看了鬼王一眼,缓缓继续道:“另外,白虎还特意在消息中提到一点,就是鬼厉身边的那只猴子,似乎不大一样了。”鬼王眼中寒芒一闪,半晌之后,才慢慢地道:“三眼灵猴,已经开了灵目了吗?”青龙沉默,没有说话。寒冰石室之外,突然沉静了下来,鬼王慢慢转身,目光落到那座石门之上。他的目光,仿佛从这厚厚的石门上穿了进去,望见了那个安详的女子。“瑶儿,你可在看着为父的吗……”鬼王在心中,这么悠悠地念了一句。十万大山,镇魔古洞。金瓶儿悄无声息地移动身形,向那个神秘阴森的古洞洞口靠近。此刻,巫妖已经进去许久,那个凶灵也已经消失,再没有出现过,整个古洞洞口,一派阴冷寂静,只有从镇魔古洞中吹出的阴风还在呼啸不停。渐渐地,金瓶儿接近了那座石像女子。她小心翼翼地接近了,周围一直很平静,直到她走到那石像女子面前三尺地方,已然只有风声呼啸,什么动静也没有。金瓶儿忽然觉得,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她定了定神,又仔细向周围看了看,尤其是向镇魔古洞里仔细看了一眼,那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深不见底,像是黑暗中隐藏着的恐怖妖魔,张开了凶恶的口,永不停歇地咆哮着。金瓶儿秀眉轻皱,直觉地感到那片黑暗之中,邪气冲天,令她气血反冲,着实难受。只是此刻,她好奇之心却远远胜过了其他,那个女子石像在她心中,真个是神秘的存在,无论如何,她也要好好看看这个石像。下一刻,她的眼光就落在了那座石像之上。这原是个美丽的女子吧!金瓶儿在心中这么轻轻念了一句。婉约的眉,细细地横在她的眼上,瓜子一般的脸,有稍显得刚硬的线条。她的唇是抿着的,她的眼是决绝的,就像是千劫万难之后,她终于下了一个决心。可是她的脸,她的神情,却是异样的温柔,有一点的哀伤,有一点的酸楚。千万年的风霜,能不能磨去曾经的红颜?你在岁月中孤单伫立,又为了谁?金瓶儿默默望着,慢慢伸出手去,触摸石像女子,浑没有留意到,在她身后,就在她的手接触到石像的那一刻起,突然白气生出,渐渐凝聚,逐渐汇聚人形,现出了那个凶灵。手底之下,原来是粗糙的石块,被无数岁月的阴风寒雪、风吹雨打的伤痕,仿佛在金瓶儿白皙手下,一一显露,从石像之上,传上她的手心,到她的心里。这个女子,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女子呢?金瓶儿竟似痴了一般,被那个女子石像深深吸引。背后,那个凶灵已经完全现身,面有怒色,巨大的剑高高举起,忽地大喝一声,霍然斩下!
第十一章 复生黑暗在无边漫延,只有阴风呼啸的声音。巫妖行走在镇魔古洞黑暗的甬道中,就像一个走向九幽的阴灵。古老的洞穴越走越宽阔,但周围的黑暗也愈发深邃。走在这阴冷可怖的道路之上,巫妖甚至可以闭上眼睛往前走去。多少年来,他独自一人在这里徘徊,而今,他终于要亲手改变自己的命运。也许,还有世间无数人的命运。阴风咆哮,就在他的前方!一点幽光,突然在他前面亮起,尽管那光亮如此幽暗,但在这一片漆黑中却是特别的醒目。巫妖停下了脚步。那幽光在黑暗中轻轻闪烁,明灭不定,似召唤,似诱惑,似渴望,似讥笑……风,吹动了他黑色的衣襟,就像过往无数岁月,他凝望着那个地方。多少年前,他也一样站在这里,可是那个时候,他的身旁还有兄弟,他的身前,还有一个虽然瘦弱却仿佛可以遮挡天地的身影。而如今,却只有它一个孤单的身影。“娘娘……”他微微垂下头,口中低低地唤了这么一句。然后,他向前飘去,投向那个幽光,如飞蛾一般地决绝。幽光大盛,古洞之中的阴风陡然猛烈起来。原本只有一点的光亮,从那处缓缓散开,将周围慢慢照亮。坑洼不平的地面上,到处掉落着腐朽的白骨,有人物的,也有猛兽的。巨大的洞壁,坚硬的岩石,在幽光照耀之下,却显现出了无数条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裂痕,像是被人生生撕扯开来一般,触目惊心。黑暗中,有个声音,就在那个幽光的最深处,带着冰冷寒意,轻轻回荡。“你回来了……”尾音很长,回荡在这个古洞岩壁之间。巫妖没有说话,他只站在那处光亮之中,伫立片刻,然后,从黑衣中伸出手臂,在他手上,赫然是镶了骨玉的黑杖。“吼!……”一声咆哮,突然如惊雷乍响,在古洞之中沸腾起来。周围的黑暗瞬间退却,那片幽芒深处,转眼间闪烁出刺目光芒,如恶魔无数的触手,向着巫妖,向着那两个圣器,呼喊狂啸。就连周围古洞千万年的石壁,此刻也开始不停动摇,大石小石纷纷落下。呼啸凄厉的阴风,此刻听来,就像是渴望的、粗重的喘息。“……你还记得,娘娘的模样吗?”巫妖看着就在自己身前那片张牙舞爪的刺目光芒,突然这么静静说了一句。强光之中,闪烁的光芒似突然凝固了一下。巫妖一身的黑衣,在强烈的阴风中猎猎作响。就连他的声音,听起来也这么飘忽不定:“她的石像,还站在外边的洞口上……”那片光芒深处,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伸缩不定的光线,将巫妖的身影照得忽明忽暗。巫妖没有再说什么,缓缓飘了上去,飘进了光芒深处。一处开阔的平地,赫然显现,这里与外边截然不同,坚硬的石壁大都完好无损,而在地面之上,却多有巨大骨骼,而且大都完好,细数之下,竟有十三具之多。这十三具形状各异、散发出妖气的骨骼,距离不等地绕成一圈,都是面内背外。黑森森空洞的眼洞之中,仿佛有冰冷的目光。巫妖的身影忽然出现,开始接近这个怪异的圈子,忽地,阴冷的风声中出现了令人齿寒的“哢哢”声音,这些白骨之上,赫然有几具头颅竟然开始转动,慢慢转了过来,向着巫妖的方向望去。在这几乎令人心跳停滞的可怖时候,巫妖却似乎毫不在意这些,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只望着一处。在这十三具白骨围成的圈子正中。一具真人大小的白骨,安静地躺在一座仅三寸高的白玉石台之上,与周围那些骷髅不一样的是,这具人形骨骼身上还盖着丝绸,也不知经历多少岁月,在幽光照耀之下,那丝绸的颜色竟仍是鲜艳无比。而这周围所有的光亮幽芒,甚至连呼啸的阴风,都是从这具白骨之上发出的。巫妖慢慢飘近了这具白骨。光芒流转,诡异的光线时长时短,仿佛冥冥之中,有双眼眸正注视着他。周围,十三具白骨突然全部发出“哢哢”声音,几乎像是一齐复活一般,头颅转动,深邃的眼洞纷纷盯着巫妖的身影。下一刻,那一张丝绸腾空而起,飘在半空。仿佛有一声低吼,刹那间耀眼的光芒从丝绸之下照耀而出,如势不可挡的离弦之箭,向着四面八方呼啸而去。“呜”的一声,巫妖甚至感觉到那光线带着澎湃汹涌的妖力,从自己耳边冲了过去。剧烈的风声,夹杂着阴森的冷笑,在这个古洞之中回荡。那十三具骷髅,突然一起仰首,向天呼啸!这一片诡异气氛之下,巫妖缓缓在白骨面前落了下来。白光中,那具真人大小的骨骼上非常清楚地有五处断裂地方,分别是在右手、左脚踝、喉骨、头骨,还有就是他的整个脊椎没有了。此刻,映着骨骼发出的光芒,他的右手处放着一颗白珠,左脚踝处是一面玉碟,而喉咙断裂的地方,摆放着一只圆环。巫妖缓缓地将镶在黑杖之上的骨玉,一点一点地拔了出来,然后,将他轻轻放到白骨的头颅之上。那里的前额正中,正好有一个破裂的小洞,骨玉不偏不倚,刚好放了进去。黑暗中,像有个什么声音,远远地呼唤了一声。巫妖身子忽然颤抖了一下,整个人摇了摇,光芒倒映在他的眼中,就像是两团燃烧的白色火焰。那火焰燃烧的,是谁的灵魂与躯体?他仿佛轻轻叫了一声,可是谁都没有听清,他口里说的是什么。下一刻,他将那柄黑杖,放在了白骨的中间,脊骨的地方。
突然,一切都静止了。呼啸的阴风停止了,耀眼的白光消失了,黑暗如无边的大海汹涌的波涛无声地淹没了一切!是谁,在黑暗中默默等待?那最深的黑暗,还是幻想的曙光?一切都平静了下来,就像亘古也不曾改变的荒凉寂静,白骨们停止了呼喊,沉默了下去。一个声音,在黑暗与寂静的最深处,悄悄地响起!“砰!”“砰!”“砰砰!”……那是心跳的声音,洋溢着崭新的活力,周围依旧是一片漆黑,但如魔幻一般的心跳声音却渐渐放大,慢慢地,开始流淌着潺潺水声。不,不是水声,那是奔流的血脉,从心脏呼啸而出,带着无尽欢喜与不可阻挡的气势,在黑暗中狂舞。长眠了无数岁月,无尽的冰冷过后,再一次的温暖!是谁,在黑暗中悄悄喘息?那奔腾的声音越来越猛烈,像是禁锢的灵魂凝聚了千万年怨恨的呼喊,每一滴重生的血液,都带着疯狂与桀骜!慢慢地,周围的异响开始响起,坚固的石壁再一次地动摇,那些黑暗中的白骨再次呐喊,迎接着重生的妖魔。只有巫妖,他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之中,感觉着身前无形却正在狂舞的妖魔,感觉着那复生的灵魂与流淌的血脉。那感觉,几乎要将他吞没了……“砰!”一声巨响,巨大的力量将坚硬的地面硬生生砸开了一个大坑,金瓶儿倒飞出去,险险躲过了这从背后偷袭而来的一击,面色忍不住煞白。刚才的这个石像女子几乎像是有魔力一般,将她的精神魂魄尽数都吸引过去,竟完全忘了身外之事,只是当头顶风声乍起,多年辛苦修炼的一点本能让她突然惊醒,几乎是在间不容发之际冲了出去,这才侥幸捡了一条性命回来。金瓶儿喘息未定,忽地身后风声凌烈,那个凶灵已然如附骨之锥般跟了上来,明明身体只是由无形的白气组成,但偌大的巨剑大盾在他手中,竟若小儿玩具一般举重若轻。金瓶儿知道厉害,不敢硬接,身子一闪,整个人急忙向后躲去,这两剑之下,凶灵便已将金瓶儿从镇魔古洞洞口赶到了数丈之外。甫一落地,金瓶儿右手翻处,紫芒顿起,法宝紫芒刃已然祭出握在手心,对着这个凶悍鬼物,她可无论如何不敢掉以轻心。只是她虽然凝神戒备,但那个凶灵将她驱到镇魔古洞三丈之外后,便没有再行追上,他无形的身体,依然飘荡在那个石像女子的身边。“你是谁,胆敢来到这妖魔之地,还胆敢亵渎巫女娘娘神像?”那个凶灵瞪着铜铃巨目,冷冷地道。金瓶儿暗中松了口气,定了定神,朗声道:“你误会了,我并非有意冒犯这位……娘娘神像,只是初见之下,见她实在太过美丽,不由自主地就用手去触摸石像。”那凶灵哼了一声,脸色稍和,显然他多半也知道这个石像确有神奇异能,但说话声音却仍是一般冰冷,道:“看你年纪轻轻,又是初犯,我不与你计较。此处乃是妖魔鬼魅之地,不是你来的地方,你快快走吧!”金瓶儿眉头一皱,按她心意,跟踪了巫妖这么久,多半最重要的秘密就在这镇魔古洞之中,不料洞口竟有这么一个道行高深的凶灵镇守,着实麻烦。只是若要强闯进去,多半惊动里面的巫妖或什么怪物不说,光眼前这一个凶灵就不好解决。她这里正苦恼思量,那里凶灵见这女子目光在自己和娘娘神像上扫来扫去,同时不时向自己身后黑暗的洞穴深处张望,显然是想打这个洞穴的主意,不由得勃然变色。“呔!”那凶灵怒喝一声,道:“小丫头,我劝你莫要自找苦吃,这洞穴之中乃是绝世妖物,你进去了也是自寻死路。而且我镇守古洞,决然不会让外人进去的,你早早死了这条心吧!”金瓶儿哼了一声,哪里肯这么容易死心,道:“刚才那个黑衣人,不是照样进去了吗?”凶灵一怔,双眼中精光大盛,道:“原来你是跟踪那个人过来的吗?”金瓶儿察言观色,心中隐约对这两个人的关系有些猜测,但口中仍接着道:“当然了,那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呃,我不是说你,你莫生气!”险些说漏了嘴的金瓶儿连忙对着大怒的凶灵补了一句,然后道,“那个黑衣人抢了南疆苗族的圣器黑杖,对了,上面还有黎族的圣器骨玉,刚刚才进去,我也是想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她“么”字还未说出口,那个脸色已然大变的凶灵突然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吼,生生将金瓶儿的话逼了回去,同时震得她花容失色。“你说什么,他身上有黑杖和骨玉?”凶灵整个身子都开始剧烈颤抖起来。金瓶儿有些愕然,道:“是啊。”凶灵仰天长啸,悲愤之极,霍然转身,看他模样,简直就是不顾一切地正打算冲进镇魔古洞,找到那个巫妖同归于尽一般。
但就在这个时候,金瓶儿与凶灵同时都是一怔。仿佛永不停歇的、从镇魔古洞中吹出的阴风,突然停止了。天地间,像是一下子少了什么一样,特别的寂静。凶灵瞬间面如死灰。他的嘴张大了,仿佛要说什么,又像要使出全身力气呐喊,可是,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缓缓转身,向石像女子望去,忽地,他的身形又是大震,巨大的身躯一软,竟然在石像女子面前,跪了下来,放声大哭。金瓶儿吓了一跳,她出身魔教,生平诡异之事不知道见过了多少,但道行如此之高的一个凶灵突然在前方大声悲泣,实在是生平仅见。看那凶灵伤心之极,偌大的身子,不停颤动,虽然只是由白气组成,那悲伤情绪,却都活生生地呈现眼前。金瓶儿悄悄移了过去,那凶灵竟不曾注意到她。待她移到石像女子附近,正打算趁这个机会悄悄潜入镇魔古洞时候,她的目光望到了石像女子,竟也是怔住了。冰冷的石像上,那个婉约美丽的女子。两行清泪,悄悄从眼睛中滑落。原来,千百年的时光,还是抹不去深深的一缕忧伤……金瓶儿愕然站在凶灵背后,望着这座伤心的石像!身后石洞之中,远远地一声低吟,像是什么东西,从长眠中醒来,发出的声音。阴风再起,音更凄厉!就连头顶的天空,也黯淡了下来。一道闪电,刺穿黑云。一道惊雷,炸响天际。雷电轰鸣,转眼间撕裂天空。无数的黑云沸腾起来,从十万大山的天空汹涌而来,聚集在镇魔古洞的上方。瓢泼大雨,轰然而下,夹杂着巨大的冰雹,将地面上打得坑坑洼洼。金瓶儿吓了一跳,左闪右避,在风雨中飘荡。那凶灵霍然抬头,望向天空,风雨冰霜虽然对他毫无作用,但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绝望。“啊!……”他仰天大呼。就在这绝望的呼啸声中,镇魔古洞里异啸响起,从远及近,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到最后已然震耳欲聋。金瓶儿只觉得脑海中轰鸣一片,竟似要裂开一般,忍不住为之变色,连忙向远处掠去。而那个凶灵,猛然转身,将自己巨大的身躯堵在镇魔古洞洞口,举起盾牌,横起巨剑,怒目横眉,竟无丝毫惧色,凛然而立。那啸声越来越响亮,转眼间已然冲到古洞洞口。天际巨雷轰然炸响,天地呼啸,仿佛十万大山的所有山脉一起晃动。风雨里,凶灵看去就像一个摇摆的小船。那片深深黑暗,如张牙舞爪的魔兽一般,从古洞之中向他扑来。凶灵怒啸,迎面冲上!巨剑倒映着天际划过的闪电,斩向黑暗,黑气瞬间被从中切开,却又立刻从两旁扑上,无比迅速的淹没了他的身躯。凶灵大呼,远远地,金瓶儿依然听到那个声音:“娘娘……”凶灵消失了,黑气如山,在镇魔古洞的洞口拼命聚集,向着天际,向着大地。一抹红光在黑暗中突然闪过。一个身影,被一块鲜艳无比的丝绸所包裹的男子,背对着金瓶儿的方向,从黑气中缓缓落下,站在了那个石像女子的身前。在他身后,黑气中厉啸连连,阴影摇动,仿佛有无数妖魔狂喜呼啸一样。只有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异样。石像前方,他在风雨中默默伫立。缓缓地,他伸出手去,轻轻抚摸,那冰冷的石像。低低的声音,在风雨中悄悄回荡,穿越了千万年岁月光阴,穿过了无数的风雨雪霜。“玲珑……”
第十二章 煞气中土县雍山以北二百里,便是高大的狐岐山(注1)。从山脚望上去,但见乱石穿空,突兀险峻。只是整座高山之上,竟无一草一木,极是荒凉。在山脉左侧,从山中深处由地底泉水冒出汇聚而成一条河流,称做“胜水”,向东北流去,一路上支流渐多,河流渐渐变大,至三百里外,注入另一条大河“汾水”。自古相传,这条河流之中,产有一种苍色宝玉,只是从来没有人见过。魔教三大派阀之一的鬼王宗总堂,就建在这座高山坚硬厚重的岩石山腹中,向来少有人知。在鬼厉的带领下,小白和大巫师一行经过了十五日的跋涉,终于到达了这里。因为大巫师身体太弱,不得已下,三人加上猴子小灰只得步行,途中鬼厉还曾经雇了车辆让大巫师乘坐。鬼厉的伤势一日一日地好了起来,许是年轻人吧!反观大巫师,整个人的气色却越来越难看,比之十五日前刚刚离开南疆七里峒时的样子,更要衰老得多,自从进入山道,再无马车可以乘坐,虽然有鬼厉和小白搀扶,他却还是走几步喘口气,体力实在极差。鬼厉心中焦急万分,有时忍不住害怕:若还未到狐岐山,这位救命的大巫师便半途而亡,当真便要遗恨终生了。所幸今日午间,在那片和煦阳光的照耀下,三人终于望见了狐岐山那片光秃秃的山顶。停住脚步,虽然还未到达狐岐山,鬼厉却还是松了口气,转身对大巫师道:“前辈,前头那座荒山,便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从这里往前再走一段路,今夜稍晚时分,我们应该就可以到山脚了。”大巫师长长出了口气,抬眼向那座山脉望了望,略带疲倦地笑了笑,道:“你放心吧!年轻人,在见到你那位沉眠的朋友之前,我还不会死的。”鬼厉一怔,随即微有歉意,低声道:“前辈,我并非故意……”大巫师苍老的眼睛收了回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摇头道:“我没有其他意思,换了我,只怕比你还急几分呢。”鬼厉默然,笑了笑,道:“前辈,我们也走许久了,在这里先歇息一会,待会还要赶路呢!”大巫师看来也真的有些疲倦,点了点头,在鬼厉的搀扶之下,在山间小道旁找了块还算平整的石头,坐了下来。“吱吱!”一直趴在鬼厉肩头的小灰叫了两声,跳了下来,落在地上。一路上,倒是小灰最有精神,从无疲倦之色。此刻猴子举目四望,见道路两旁是稀疏的树林,叫了两声之后,便蹿了进去,转眼就没了身影。鬼厉向小灰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也不在意,回过头来打算自己也找块石头坐下休息。一路走到今天,他在七里峒所受的伤虽然严重,但并未伤及根本,日渐好转,只是右肩伤口处仍然隐隐作痛。他用手轻轻抚摸右肩伤口,眼前闪过焚香谷李洵的身影,在心中冷冷哼了一声。随即又出现另一个窈窕身影,白衣如雪……鬼厉摇了摇头,一阵惘然,正寻思处,忽听小白的话声突然在身边响了起来:“狐岐山怎么如此荒凉,我看了半天,连一草一木也没有?”鬼厉皱了皱眉,道:“从我到这里的时候,便是如此了。”小白站在他的身旁,沉默了片刻,摇头道:“当年我离开的时候,狐岐山满山青翠,草木茂盛,与现在决然不同的。”鬼厉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小白叹了口气,转过身子,没有再说什么。鬼厉望了小白一眼,知她千年之前与狐妖一族在这里休养生息,对狐岐山实有异样的感情,只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况且他此刻心境,也不想多说话。只要一想起碧瑶说不定明日此时,就能重获新生,鬼厉忍不住就全身热血沸腾,再也想不起其他事了。三人休息了一会,待大巫师体力稍复,鬼厉便领着二人继续往前走去。小白独自一人在前走着,面色沉静,沉默不语,对周围的道路似乎渐渐熟悉起来。刚开始遇到的几个岔路,她还问了问鬼厉,或是等鬼厉走上正路,她才跟上。到了后来,似乎往昔的记忆已经在小白内心苏醒,自然而然的,她反变作了领路人,带着后边的人,在通往狐岐山的山路中行走着。不知何时回来的猴子小灰,手中又多了几个的野果,抓在手里啃着。在小灰身后,还挂着一个大酒袋子,正是从南疆苗人那里偷来的。原先还有两个酒袋,这一路上断断续续喝着,猴子酒量居然也在见长,十五天下来,居然将一大袋烈酒都喝了干净,并且也未再大醉过。路上小白见猴子老是拖着酒袋晃来晃去,实在麻烦,便用布带在酒袋上缝制了个带子,让小灰背在身上。这下倒好,小灰更是高兴,整日背着酒袋到处跑。三人一猴,就这样在猴子吃野果的声音中,各怀着心思默默行路。日渐西斜,天色缓缓暗了下来,黄昏时分,他们终于到达了狐岐山的山脚下。几乎是在同时,大巫师和小白的身体都是一震,大巫师向站在身边的小白看了一眼,低声道:“你也感觉到了?”小白秀眉轻皱,以她千年灵狐的道行,这份灵力与感觉自然非同小可,极其敏锐。这座高山之中,在这片看似普通的荒凉之下,隐隐有一股浓烈煞气。这煞气之烈,连她如此高的道行也忍不住心有忌惮。而在仔细感觉之后,她竟然凭着自己敏锐灵力,察觉到其间更似另有两股委靡不振的灵力,虽然不甘,却也只能认命一般,臣服在煞气之中。这座山中,只怕有天大的秘密!慢慢收起了脸上讶色,转眼恢复了平日表情的小白向大巫师看了一眼,倒是没有想到这看似困倦垂死的老头,居然还有这等敏锐感觉,看来南疆巫术,果然有其独到之处。她缓缓点头,压低声音,道:“好重的煞气!”大巫师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二人同时向旁边的鬼厉望去,只见鬼厉面上,也有异样神色。在他袖间,黑色噬魂上的噬血珠突然亮了起来,血红色的光芒流转不停,连袖袍也遮挡不住。鬼厉慢慢地将噬魂拿了出来,举到身前,只见这柄魔棒前端,噬血珠的光芒异样泛起,一圈圈一层层鲜红光芒缓缓散发,珠身上的丝丝血脉,历历可见。而顺着他的手腕,噬血珠更是将一阵阵冰凉而微带兴奋的气息走遍他的身体。鬼厉目光深深,抬头仰望面前这座高山,眼中闪过奇怪的光芒。那是噬血珠极度渴望鲜血的征兆!对他来说,这早已是再熟悉不过了。
鬼王亲自站在了鬼王宗总堂入口处,一块隐匿在巨岩背后的暗门外等候迎接,不难想像,他对鬼厉带回来的大巫师是何等的重视。在他们三人出现在眼前之后,鬼王与鬼厉随意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随即快步走到大巫师身前,上下微一打量大巫师,面上闪过一丝讶色,道:“这位大师,你的身体……”大巫师淡淡一笑,道:“老朽垂死之人,命该如此,今日来此,不过是想尽一份心力而已。至于成或不成,也要看天意了。”鬼王一躬到地,深深行了一礼,沉声道:“大师乃世外高人,我也不多讲俗话了。路途辛苦,而且今晚天色已迟,请大师到这山间洞府暂时委屈一晚,将就休息,明日再请教大师。”大巫师点了点头,看他神色,也的确十分疲倦了。鬼王一招手,旁边早有人过来,将大巫师扶了进去。一众人等都让开了道路,片刻之后,大巫师的身影消失在了山腹之中。鬼王缓缓转过身子,此刻,在他面前站着的人,除了鬼厉之外,还有他身后一个异样妩媚的女子。至于猴子小灰,则睁着三只眼睛滴溜溜乱转,打量着前方众人。鬼王的目光在小灰身上停了一下,又向鬼厉身后的小白望了一眼,最后,还是回到了面前这个年轻人身上。“你受伤了?”鬼王慢慢地道。鬼厉默然,点了点头。场中突然安静了下来,这两个男人面对面的站着,气氛有些怪异。十年了,十年来鬼王悉心教导鬼厉,可是他们两个人之间,却似乎总是有一道看不见沟痕。鬼王的身后,站着青龙、幽姬,还有其他许多弟子。鬼厉目光缓缓扫过,有许多面孔他都认得,其间许多还是他灭了魔教小派,将他们收到了鬼王宗旗下。此刻,原先炼血堂一系的年老大等人,也站在人群之中。只有那个野狗道人却不在,不知道是不是依然和周一仙爷孙二人浪迹天涯。鬼王宗的势力,似乎越发壮大了。山风吹过,不知掠起了谁的衣衫,呼呼作响。山腹深处,还有个黑色影子,隐约晃动。鬼厉收回了目光,虽然看不清楚,但他知道那个黑暗处的人是谁──鬼先生!这个神秘人物,似乎永远隐藏在黑暗中,躲在鬼王的身后。“这位姑娘,是你的朋友吗?你带了回来?”鬼王淡淡地问道,面上看不出一丝异样的神色。鬼厉迟疑了一下,道:“她说是你的老朋友,要回来看望你。”鬼王一怔,这个回答倒是大出他意料之外,忍不住向小白多看了几眼,却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个女子了,当下讶道:“这位姑娘,我们往昔曾相识吗?”小白踏上一步,叹息一声,随即微笑道:“小痴她还好吗?是不是还和从前一样,不时地发呆,看着一朵花也会看到痴痴傻傻的?”鬼王身子大震,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惊愕神色。不只是他,就连在他身后,跟着他时日已久的青龙、幽姬等人,同时脸色大变,脸上浮现出了不能置信的表情。鬼王盯着小白,半晌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小……小痴的?”小白目光飘忽,越过了这片人群,向上悠悠望去,只见黄昏之中,狐岐山的影子荒凉高大,格外有一股凄凉景象。多少时光,在指缝间悄悄滑落……她幽幽地道:“你还记得这座山名字的由来吗?”鬼王双眼一亮,目光炯炯,面上讶色却是更重,愕然道:“你是白……”小白淡淡道:“我是白狐!”山风“呜”一声吹过,卷起了地上轻薄的尘土,向远方无声飞去。僻静的石室里,摆设很是简单,桌椅床铺,简朴家具,这就是鬼王宗宗主的卧房。惟一有些显眼的,该算是那一张靠着石壁摆放的紫檀书桌了,上面整齐地放着厚厚三叠书,桌面放着白玉笔架,搁着一枝狼毫小笔,旁边砚台上墨迹犹未干透。而稍远地方,还有个青花笔洗,光亮剔透,里面盛放着半盆清水。如此种种,莫不给人以儒雅风范,绝无一丝一毫世间人想像中魔教大派阀主的模样。鬼王和小白,此刻便站在这屋子之中,除他们之外,再无第三人在场。在房间的另一侧石壁上,悬挂着一幅工笔描金图,画中一位美貌女子,正细细端详一朵绽放鲜花,花边一对蝴蝶飞舞。那画中女子全部精神都在花儿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蝴蝶的模样。这幅画笔法细腻,那画中女子,几乎便如活过来一般,那股痴心于花的神情,更是呼之欲出。小白默默地望着这画中女子,许久之后,低低叹息,道:“你的画功当真了不起,将小痴画得这般逼真,见了画,便如见人一般。”站在小白身后的鬼王,此时的目光也正望着这幅画,眼中浮现出了从未在外人面前表露的柔情。他默默摇头,片刻后低声道:“我只恨救不了她!”小白的眼光没有离开那幅画,幽幽道:“我一直不知道,原来鬼厉一心想救的那个人,就是你和小痴的女儿。”鬼王惨然一笑,道:“小痴去的时候,我赶不上见她最后一面,这些年来,每念及此事,我都心如刀割。如今她什么都未留下,只有碧瑶……可是她竟然也……”小白淡淡道:“她没有看错人,选了你,是她的福气。我想她临死之前,一定也没有后悔的。”鬼王默然。小白踏上一步,伸出轻柔的手指,指尖轻轻抚过画中女子细致美丽的脸庞,眼中渐渐泛起淡淡晶莹亮光,带着几分悲伤,几分怜爱。
猴子小灰“吱”地一声怪叫,跳到了床铺上面。回到了许久不见的狐岐山鬼厉卧室,它似乎一点都没有陌生的感觉,在上面蹦蹦跳跳几下,忽又记起了什么,一伸手从身后挪过酒袋,拔开塞子,又喝了一大口的烈酒。停了一会之后,猴子“呼”地一声出了一口长气,眯起眼睛,一脸幸福满足的表情。鬼厉站在床前看着猴子这副表情,默然无语,慢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走到门边,拉开门走了出去,随即反手将门关上。甬道深深,向前延伸。他慢步走在这山腹中的地道里,一路之上,见到他的人都低头致意。只是他脸色漠然,眼光只望着前方,仿佛有个地方正召唤着他。走过了拐角,走过了通道,鬼王宗弟子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当他来到那座熟悉的寒冰石室之前的时候,望见了一个仿佛幽灵般沉默的身影。幽姬面上的黑纱动了动,转过身来,望着鬼厉。鬼厉的目光从她黑纱上扫了过去,落在她身后的石门上。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走了过去,推开石门进去了。石门,在他的身后缓缓合上,幽姬的身影一动不动,在门口孤单伫立着。石室之中,寒冰石台上,升腾的丝丝白气轻烟中,一个美丽女子,正安详地躺在那里,嘴角,仿佛还有一丝淡淡笑意。鬼厉背靠着石门,他的冷漠与坚强,忽然松弛下来,一点点地松动,一点点地剥落。剩下的,只有一个萧索的身影,缓缓走上,在她的身边坐下。“我回来了,碧瑶……”轻烟袅袅飘起,从寒冰石台向上飘起,使碧瑶的身体看去,仿佛有一些不真实。她的容貌那般的美,她的笑意那般温馨,是不是,她也知道了这个男子的归来?“你有救了,碧瑶。”他的声音,低沉而微微有些颤抖,“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我竟然让你这般躺了十年,我真没用,你一定会怪我吧……不,不会的,你又怎么会怪我呢!你最多也只是对我笑笑而已,对吗?”没有回答,只有丝丝轻烟,在他眼前缓缓聚合又分开。“我一定会救你,碧瑶,你一定会醒的。”他低低地说着,“我们会在一起的,碧瑶,一生一世,我们都在一起!”低沉的话语随着轻烟,幽幽散开,飘荡在这个石室之中,然后轻轻飘散,不留下一点痕迹。注1:《山海经.山经第三卷.北山经》狐岐山:县雍山又北二百里,曰狐岐之山,无草木,多青碧。胜水出焉,而东北流注与汾水,其中多苍玉。
第十三章 异术焚香谷,密室。古朴的屏风隔开了石室,一身灰衣的上官策安静地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待着。过了许久,焚香谷谷主云易岚苍老的声音才从屏风后头传了过来:“我听说,你这次追查九尾天狐,行踪古怪,而且最后关头,却突然命令众弟子都撤了回来,可有此事吗?”上官策嘴角露出淡淡一丝冷笑,他自己猜得到云易岚口中那句“听说”,究竟是听谁说的。整个焚香谷中,此刻除了自己,也只有云易岚最心爱的弟子李洵可以在这里同他说话了。只是上官策也不分辨什么,只缓缓道:“不错。”云易岚沉默了片刻,道:“如此,做师兄的就十分不解了,请师弟教我可好?”上官策对着屏风,微微欠身,道:“不敢。我是在追踪九尾天狐的路上,遇见了一个人,所以才命令诸弟子立刻回转,并马上回谷向师兄禀报的。”云易岚的声音明显一怔,道:“是什么人,居然让师弟你如此重视?”上官策缓缓吐出二字,道:“巫妖。”屏风后头,突然沉默下来了,许久都没有声音。上官策耐心地站在那里,云易岚的这个反应,本就在他预想之中。当日他见到巫妖的时候,心中震骇,也是非同小可。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屏风后头,才传来云易岚平缓的声音:“他们,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上官策从云易岚的声音中,一点都听不出这位师兄心里究竟想着什么。是焦灼,是震惊,他完全都听不出来。他盯着那座屏风,接着道:“还有一点……”云易岚“嗯”了一声,这次却有些意外了。上官策深深吸了口气,道:“巫妖手中,夺到了五族圣器中的两件:黑杖和骨玉。”“什么?”云易岚终于无法再保持冷静,在屏风后头脱口而出。上官策心头掠过一丝冷笑,但面上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道:“应该是兽妖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黎族巫师,然后传了他黑火妖术,进而利用其挑动苗、黎二族争斗,从而将黑杖骨玉从苗族祭坛大巫师手中抢了过来。之后那黎族巫师本想反叛兽妖,但兽妖早有准备,让巫妖用黑火精珠杀了此人,将两件圣器夺回去了。”云易岚冷冷哼了一声,道:“居然还有这等不知死活的家伙!”顿了一下,他声音隐隐透出了几分严厉,道:“这几件圣器关系重大,你怎么不动手?”上官策面色漠然,道:“我赶到时候,黑杖骨玉已然落在巫妖之手,而且他身边还有恶龙。”云易岚沉默了下去,半晌才缓缓叹息一声,道:“天意,天意啊!我们百年大计,就这般毁于一旦!”上官策默然不语。
青云山,通天峰。白云飘飘,仙气萦绕,这如人间仙境一般的地方,鹤鸣声声,清润悦耳,回荡在天际。十年前一场激战毁去的“玉清殿”,此时早已经重修完毕,而且看去气象万千,规模宏大,比之当年尤有过之而无不及。数十根巨大红色石柱撑着栋梁,殿顶做黄色琉璃,阳光照下,耀人眼目,一片辉煌。殿顶中央,高耸如塔尖,碧玉圆环做宝塔形状,从大到小,从下往上连行三十六层,尖端黄石,晶莹通透。檐向八方,飞越而出,东、南、西、北四面雕金龙戏珠,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四面雕彩凤飞舞,金龙彩凤口中俱衔琉璃风铃,随风飘荡,发出清脆声音,更加增添了几分仙意。在这鹤鸣风铃声中,一身白衣的陆雪琪在玉清殿前石阶上缓缓而上。旁边不时有几个正在打扫石阶的青云弟子,见到陆雪琪,都点头见礼,其中有一二年轻刚入门、道行尚轻的少年,被陆雪琪容貌所摄,竟在一望之后,不敢再看,脸色微红而低下头去。陆雪琪一一回礼,脸色一如往常毫无表情,向着石阶尽头那座高耸巍峨的殿宇走去。身后,忽然传来“哗啦”一声大响,龙吟一般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寂静,陆雪琪没有回头,那是碧水寒潭中的青云门镇山灵兽水麒麟,又爬到岸上晒太阳睡懒觉了。这里的一切,都这般宁静而和谐,又有谁知道,曾经有一个少年从这里愤然而出,投身于另一个肮脏血腥的世界呢?陆雪琪走完了这长长石阶,默默看了一眼高大的玉清殿,走了进去。宏大的殿堂内,光亮从四面八方开着的窗子照了进来,丝毫也无阴暗感觉。青云门掌门、方今天下正道第一人道玄真人,面含微笑,端坐在主殿大位之上。在他右下首,还坐了另一人,却是陆雪琪的恩师青云门小竹峰首座水月大师。陆雪琪为之一怔,她此番从南疆归来,因为是道玄真人派遣,所以先回长门通天峰向道玄真人禀告,然后才打算回山见师父水月大师的,倒是没有想到,水月大师竟然也在通天峰。而且看这玉清殿上,除了道玄真人和水月大师之外,再无其他人在座,倒似他们二人专为等她回来一般。见到陆雪琪进入大殿,道玄真人首先和蔼地微笑出来,他旁边的水月大师虽然一向冷漠,但对着自己最心爱的弟子,眼中也有几分疼爱神色露了出来。陆雪琪走了上去,先向道玄真人行了一礼,道:“见过掌门真人。”然后转头向水月大师也行了一礼,但对这情同母女的恩师,她说话就随便多了,道:“师父,你怎么也来了这里?”道玄真人笑道:“我昨日接到消息,知你今日回山,便将这消息派人知会了你师父。而且正好有些琐事,要与你师父说说,干脆便请她过来了。”陆雪琪应了一声,水月大师坐在一旁,看着自己这美貌弟子,只见陆雪琪沉鱼落雁的容貌上,还是一如往日般美丽,却隐隐有几分苍白。水月大师心中一动,两道秀眉也轻轻皱了皱。道玄真人可没有水月大师与陆雪琪一起相处了多年的经历,当下也不觉得陆雪琪有什么不妥,只微笑着继续道:“雪琪,这次前去南疆,探望焚香谷谷主云老先生的事情,办得如何了?”陆雪琪沉默了片刻,当下将自己在南疆的经历一一说了一遍,只是中间将在天水寨与鬼厉深夜诀别的一幕,隐匿不谈。道玄真人与水月大师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慢慢听着陆雪琪一路说来。听到此番焚香谷中谷主云易岚仍然没有露面,只有上官策和李洵等人出来招待的时候,他们二人对望了一眼,眼中都有奇怪神色,但也没有说话。到了后来,听着陆雪琪面无表情地说到南疆苗族七里峒中一战的时候,鬼厉出现,众人激战时刻,道玄真人面色顿时冷了下来,而水月大师却似想得更多,同时也知道自己徒弟心思,不由得多看了陆雪琪几眼,只见陆雪琪在说到鬼厉被李洵偷袭,又为她所施展的神剑御雷真诀所伤时刻,说话语调虽未有变,眼中黯然神色却一闪而过。水月大师在心中轻轻叹息一声,合起了双眼。道玄真人等到陆雪琪说完之后,退到了水月大师身旁站着,向水月大师望了一眼,冷哼了一声,道:“张小凡那个孽障,十年前没有除了他,如今果然已经养虎为患。”水月大师睁开双眼,有意无意向身旁陆雪琪看了一眼,淡淡道:“这都是命数使然,强求不得的。”陆雪琪的脸色,似乎又白了几分。道玄真人沉吟片刻,道:“从雪琪刚才所说来看,这十年来,此人道行似已大进。”水月大师缓缓点头,道:“张小凡能在瞬间以噬血珠妖力将十几个黎族战士吸噬精血而亡,在被李洵所伤后又立刻反挫于他,连焚香谷有名的纯阳玉尺都抵挡不住,这份道行,已不在……”她看了看陆雪琪,道,“已不在琪儿和你门下的萧逸才之下了。”陆雪琪面无表情。道玄真人却缓缓摇头,水月大师怔了一下,道:“怎么,师兄莫非以为我看错了吗?”道玄真人叹了口气,道:“那妖孽被李洵偷袭在前,又被神剑御雷真诀所伤,非但没有命丧当场,反而还能飞起反击。我料其抵挡神剑真诀之威的必是天音寺真法大梵般若,继而用本门太极玄清道破开神剑真诀法力阵势,冲近雪琪之后,雪琪说此人双目如血,噬血珠魔棒红芒大盛,则必然乃是用噬血妖力制住雪琪。从这些来说,他融会三家真法,道行之高,多半已胜过我等门下弟子了。”他看了一眼陆雪琪,道:“只是那时他已筋疲力尽,强弩之末,所以无法再下手伤害雪琪,否则雪琪神剑御雷真诀被破,等于毫无还手之力,实在危险至极。雪琪,此人看来已将佛、道、魔三家大法融于一身,道行诡异难测,日后若遇上此人,千万小心。”陆雪琪嘴角动了动,握着天琊神剑的手指,悄悄握紧又松开,低声道:“是。”水月大师看着她的模样,在心中叹息一声,忽然道:“琪儿,你一路辛苦了,就先回去歇息吧。我还有事与你掌门师伯商谈,待会便也回去了。”陆雪琪应了一声,向道玄真人望去,道玄真人摇头一笑,微笑道:“你看我这记性,真是老糊涂了。雪琪,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小竹峰好好休息吧。”陆雪琪这才走了出来,先向道玄真人行了一礼,然后对水月大师道:“师父,那我先回去了。”水月大师点了点头,道:“你去吧。”陆雪琪低头应了一声,缓缓退了出去,片刻之后,消失在道玄真人与水月大师的视线中。道玄真人沉吟片刻,叹息道:“好一个张小凡……唉,可惜了。”水月大师淡淡道:“那孩子变作这般模样,我们也脱不了干系!”道玄真人眉头一皱,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道:“水月师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水月大师一脸漠然,但说话语调丝毫不变,道:“没什么意思,张小凡弃明投暗,我们多少也有不对的地方。”道玄真人沉声道:“莫非水月师妹以为我当年的做法是错的了?”水月看了道玄真人一眼,只见他脸色少有地严肃起来,叹了口气,缓缓道:“师兄,你别多想了。换了是我,也是要和你做得一摸一样。我刚才就说过了,张小凡那是命数使然,天意如此!”道玄真人沉默了一会,脸上神色渐渐松弛下来,只是大殿之中,气氛似乎有些尴尬起来。过了片刻,道玄真人缓缓道:“刚才你也听到了,雪琪这番前去,还是没有见到云易岚云谷主,你怎么看?”水月大师哼了一声,道:“云易岚那个老家伙,一向神神秘秘,故弄玄虚,此番也不知道要搞什么事情。但他一身修行,却是不可小觑,南疆那里想来也没什么人物可以害得了他。所以我们也不必太过担心,倒是……”道玄真人一怔,道:“什么?”水月大师向道玄真人望去,道:“你此次其他弟子都不派遣,只遣琪儿一人独去南疆焚香谷,而且事先居然也不和我商量!”说罢,她面色突然冷了下来,冷笑了两声。道玄真人眉头一皱,道:“师妹,其中缘由,我后来是跟你说过的,你不是也没有反对吗?”水月大师站起身来,淡淡道:“我虽然不反对,但我这个徒弟的性子向来刚烈执著,你是知道的,凡事还是做得有些余地比较好。”说罢,也不等道玄真人说话,自顾自就走出了大殿之外。道玄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摇头,长长叹息一声。
狐岐山。寒冰石室。鬼王宗从鬼王以下,青龙、幽姬等人都站在石室中,旁边是鬼厉和小白,最僻静的角落里,一身黑衣的鬼先生孤独地站在那儿。只是现在,却没有人有心思去注意那个黑暗的身影,所有人的精神,都紧张地望着站在碧瑶寒冰石台旁边的大巫师身上。鬼厉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在这个场合里,他并没有让小灰跟着过来。望着大巫师衰老的身影和白气轻烟中碧瑶的容颜,早已心志如钢的他竟然身子也开始微微颤抖。十年了,十年来的渴望,无时无刻不缠绕心头,这份希望,此刻就在眼前了。大巫师的身体轻轻摇晃了一下,身后众人一阵动容,鬼厉忍不住向上踏了一步,就连一向沉稳之极的鬼王,眼角竟也抽搐了一下。大巫师转过头来,对着众人笑了笑,表示自己并无大碍,众人这才放下心来。只是经过昨晚一夜的休息,今天见到的大巫师,气色似乎并没有比昨天好多少,反似有更加衰败的趋势。苍老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都深深刻了进去,就像是榨取着他仅存的生命。石室之中,只有大巫师渐渐粗重的喘息声音。鬼王与站在身边的鬼厉对望了一眼,互相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隐约的焦灼。忽地,大巫师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所指方向,正是碧瑶双手握着的那只合欢铃。金色的铃铛在白皙的手间竖立着,闪烁着柔和的光线,铃身之上,慢慢倒映出那只越来越接近的苍老的手。下一刻,枯槁的手接触到了合欢铃,寒冰石室中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从大巫师的手指尖处,缓缓亮起幽蓝光芒,渐渐闪亮,只是随着这光亮不停闪烁,大巫师脸上也变得更无一丝生气,直如死灰一般。仿佛像听到了什么呼唤一般,突然,沉默了十年的合欢铃竟然迸发出一声清脆铃声,轻轻回荡开来。鬼王与鬼厉面上顿时现出激动神色,两个男人竟然忍不住同时向前踏出一步,只是片刻之后他们同时醒悟,这才控制住自己,眼光死死地盯着大巫师的手指。那清脆铃声响过之后,合欢铃铃身上缓缓泛起了一层金色光亮,虽然并不明亮,但几乎就在这层金光泛起的同时,大巫师的脸上突然现出吃力神色,片刻之间,这间寒冰石室中突然寒气大盛。在场众人几乎同时变色,能站在这里的,哪一个都是道法修真上的大行家,几乎是下意识的,鬼王和鬼厉以及小白都飘身而上。但就在寒气瞬间扩张之际,合欢铃上原本柔和的金色光芒转眼变作炽烈,几乎如有形之火,“轰”的一声向四周迅速无比地蔓延开去。大巫师首当其冲,身体本来就弱,登时整个身子被这炽烈之光打到半空,一口鲜血硬生生喷了出来。鬼王身影几如鬼魅,瞬间出现在大巫师身旁,将他身子接住,鬼厉同时出现在他身前,噬魂魔棒凌空出现,一道玄青光环转眼现身,挡住了那势如排山倒海般冲来的金铃炽芒。而小白白色的身影却出现在了寒冰石台之旁,手起处,一道白光缓缓而下,将合欢铃笼罩其中。片刻之中,颤抖的合欢铃缓缓平静了下来,那片金色炽芒也逐渐消失,石室中的气温也恢复了原样。众人都向鬼王搀扶的大巫师看去,只见被这一击,大巫师七窍都有血丝渗出,任谁都看出这个老人实已到了垂死边际,只残留一点余力而已了。一片寂静中,所有的人面面相觑,怔怔说不出话来。直到,一声喘息呻吟,打破了这片死一般的寂静。大巫师慢慢睁开眼睛,勉强站直身体。鬼王为之动容,伸手欲扶,大巫师却缓缓摇头,鬼王默默点头,眼中转过一丝佩服之色,慢慢收回了手。大巫师喘息片刻,抬起袖子,慢慢擦去了口边鲜血,开口说话,只是这话里声音,竟是沙哑无比:“这位小姐残存的一只魂魄,的确就在这合欢铃中。”众人无声。大巫师深深呼吸,道:“只是这合欢铃乃是异宝,本身所蕴灵力,自成一坚固法阵,虽然如此才能保护小姐魂魄,但外人想要取出,也非要破去这合欢铃不可。”话刚说到这里,他身子忽然一晃,刚刚擦去血丝的嘴里,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鬼厉冲上几步,将这老人扶在怀中,嘴角动了动,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前辈,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大巫师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淡淡一笑,忽地压低声音,道:“你莫忘了当日在七里峒中,答应我的事啊。”鬼厉一怔,点头道:“前辈放心!”大巫师长出了一口气,慢慢推开了鬼厉,转身对鬼王等人道:“如今之计,要破去合欢铃灵力,又不能损害小姐魂魄,我只有布下南疆巫术中的招魂引法阵,看看能不能将小姐魂魄从铃身中引出,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众人对望无语,谁都看出这老者油尽灯枯,再说要布这个什么招魂引,真不知道他能否撑到那个时候。鬼王牙一咬,上前一步,对大巫师抱拳道:“大师为小女如此尽力,在下感恩不尽。其他事大师不必担忧,只管放心施法就是,无论结果如何,鬼王宗必定不会让大师失望就是了。”大巫师缓缓点头,眼有安慰之色,喘息片刻,低声道:“招魂引乃鬼魅之术,在场生人不宜太多,就请鬼厉公子和宗主留下帮忙,其他诸位暂且出去吧。”鬼厉与鬼王同时点头,其他众人纷纷退了出去,片刻之后,寒冰石室中只剩下了大巫师和鬼王鬼厉三人。大巫师脸色衰败,身子慢慢颤抖,却是再也站立不住,身子一软,缓缓坐到了地上。
这么好的帖子,就得顶
顶一下,嘿嘿。
没啦。。。。。。。。。-_-!~
书写很不错,但是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没写完。07年3月的帖子,居然只贴到狐歧山招魂。除了晕还是晕,这样的超级大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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