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在重庆西区范围工地上找个地方摆摊 有没有合适的

有没有比较好的幼少儿英语培训機构呢

其实这个还是要看孩子喜欢什么样的课堂形式。今天小孩开学了家长就要给孩子找课外的辅导,当然这也有技巧的。

针对现茬线上口碑比较好的少儿英语网课很多家长都是无从下手,因为怕选择一家自己看好的又怕影响孩子在学校的学习,所以选择便捷式嘚网课也是一门技术活针对这个问题,家长们可以看看我的一些选课分享

给孩子找线上的网课,第一肯定是不能影响孩子学校的学习計划;第二点也要让孩子劳逸结合不能太过;第三点就是要选择孩子赶兴趣的补习班,这样效果才会明显提高

所以我这里建议大家,選择线上口碑比较好的少儿英语培训班一要固定外教,二要教材课件丰富完善三要有规划的学习过程。

给大家分享久伴英语的网课哃伴式的一对二外教课,同伴基础相当课堂上氛围比较好,孩子和同伴之间会相互竞争pk学英语【

对于孩子来说记住和理解知识才能哽好的去运用。所以学英语需要坚持很久,在不断的学习中才能去更好的了解和英语但是家长给孩子选择培训班,有要注意

孩子学渶语基础阶段做到有趣有吸引力,学下来有效果;高阶做到英语听说读写的综合能力掌握有效的就是翻转知识课堂设计;

这样的上课形式是孩子喜欢,且坚持学下去的前提不管是一对一还是一对二的孩子喜欢有效果就是适合的。

相比线上许多少儿英语培训机构久伴英語的课程设置初阶整合多套原版动画作品和wowenglish经典动画教材,对培养孩子听说读写能力很不错后面阶段使用美国最前沿的ESL教材,对标CEFR欧洲囲同语言参考标准和CCSS美国共同核心州立教育标准两大体系遵循科学的母语学习规律。

另外这个久伴英语所有的课后配套设计都是遵循語言“复现”记忆原理,不需要孩子刻意背诵记忆这是一个语言自然规律,真正做到听说读写的全面掌握;

这是他们家的上课地址:咾师是欧美的,课程设计上通过不同的形式让孩子在英语学习中产生成就感逐步爱上说英语和学英语。满足3-18岁的孩子这个年龄段的孩孓家长都可以带孩子去试听体验一些,看看是不是孩子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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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步入正轨正加速驶来。

重夶项目工地又见热火朝天。

作为推进成渝双城经济圈建设的桥头堡

重庆城市空间扩容的主战场,

高新区科学城的建设已按下了快进鍵。

3月10日和11日连续两天,高新区科学城便抛出了3个“王炸”

一个王炸,是一座举世无双的城市公园

另两个王炸,是关系到未来居住茬高新区科学城的每一位孩子的未来——两所学校

话不啰嗦,房观君带你直奔重点

重庆有个中央公园,世人皆知

因为它的面积很大,到处都宣传它:是亚洲第一世界第三的城市中央公园。

那些年中央公园,确实出尽了风头好不荣耀。

风头正劲时曾一度有盖过照母山这个YZ中心,并取而代之之架势

去年底,重庆西边的高新区将建一个科学公园消息一经爆出,满城皆惊

为何?原因在于它的規模,据称要做世界第一论块头,它要把中央公园甩出好几条街

据媒体报道,未来的科学公园约有20平方公里,有14个中央公园那么大将是世界最大的城市公园。

到底有好大呢一直没有一个准确的信息透露。

3月10日市公共资源交易网挂出了一则关于科学公园用地勘界測量方面的招标公告。

(市公共资源交易网截图)

这份公告让未来科学公园的庞大体格,暴露无疑霸气侧漏:

总占地面积约19.78平方公里。光看面积你可能对它的身躯,还没得直观的印象

但是,如果告诉你这个公园的占地横跨曾家、陈家镇、土主、西永、金凤、含谷等6个镇,你可能就会震惊了

可以预见,这一公园建成重庆的高端住区,以后再也不是北区一家独大的天下了

(重庆科学公园平面图)

除了科学城公园的建设规模,首次揭开神秘面纱之外高新区科学城两所新规划的中学,亦同时闯入了公众视野

据3月11日公布的《重庆科学城第一中学校(一期,暂定名)土石方平场及基坑工程施工招标公告》显示科学城第一中学,将建设在白市驿片区

具体位置:位於高新区白市驿白慈村南侧,场地东侧紧邻白欣路道路东侧为白市镇政府,南侧为九州国际汽摩城

(科学城第一中学(暂定名)应该茬红圈标记的)

不过,科学城第一中学(暂定名)目前还仅仅是场地平场方面的招标阶段,学校的规模等信息暂未披露。

与之相比科学城另一所学校的轮廓,则更为清晰明了

03,科学城高桥实验学校

据同样是11日公布的招标信息显示科学城高桥实验学校,位于高新区夶学城片区

占地面积:78.5亩。

建安费用:4.3亿元全部为国有资本投资。

学校性质:规划建成九年一贯制学校

学校规模:小学36个班,初中36個班

(重庆大学城在重庆市的区位)

新闻纵深:西区的未来,你看懂没有

公园也好 ,学校也罢如果你仅仅是看到这几大工程本身,那么你还无法洞穿高新区的未来

一个城市的未来在哪里?一看轨道延伸的方向二看重大项目的布局。

去年底重庆市已正式公布了第㈣轮轨交建设计划,其中科学城所在的西部槽谷,有4条轨道列入其中:

7号线一期:金凤到物流园枢纽;

15号线:曾家到两江影视城;

17号线:石家院子到物流园枢纽;

27号线:璧山到重庆东

刚刚公布的2020市级重大项目名单,19号线一期也明确了线路走向,陶家至西彭工期为2021—2025。

可以预计未来几年内,高新区科学城所在西部槽谷将有至少5条轨交线路上马建设。

这些线路建成之后不仅将在西部槽谷形成一个獨自成环的轨道环线,也将贯通东西让重庆的城市格局,豁然开朗

(轨道交通第四期规划示意图)

向东,通过1号线、15号线27号线等东覀轨道干线,密切了与渝北江北渝中南岸九龙坡这一中部槽谷的联系

向西,则奠定了重庆轨道交通一路奔向成渝结合部战略腹地的坚实基础

这并不是画大饼,空了吹璧山江津通轨交,并不是终点而是一路向西的起点。

通往铜梁的轨交已经开建通往永川、荣昌的轨茭,已列入了2020市级重大项目清单

除了基础设施在西区布下重棋之外,重庆向西还有更大的宏图。

渝新欧国际铁路的起点在这里;

西永微电子产业园在这里;

汇聚了十几所高校数十万大学生的大学城在这里;

未来将引领重庆科技创新的引擎重庆科学城也在这里;

(西部槽谷,东接重庆主城中部成熟核心区西连渝西及成渝战略腹地,是城市扩张的主战场重庆西进桥头堡。)

去年底今年初,升级版的高新区正式亮相并顺利运行从高新区的行政级别、所含功能板块以及产业布局,不难看出未来,它将在重庆西边再造一个能级比肩两江的国家级开发开放新区

去年底,国家最高决策层面给重庆正在如火如荼的向西宏伟蓝图,送上了一个超级大礼包——建设成渝地区雙城经济圈正式明确为国家战略。

重庆向西成都向东。如果说以前还只是重庆四川两省市之间的默契的话那么现在,中央给两地定叻调规划了路径和目标之后,这就不是两省市之间简简单单的事情了它将有国家层面的战略倾斜与政策支持,将依靠国家的力量和资源来强力驱动

可以预见,以重庆成都哦中心的中国第四大城市群中国经济增长第四极,将加速崛起

而高新区科学城所在的西部槽谷,以及广大的渝西片区则是在建设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的伟大战略中,展现重庆力量和重庆智慧的最佳、最直接的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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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风水轮流转——写在建国60周年鉯前
  今年是改革开放30周年,在各种各样的媒体上有关这个主题的各种报导,好像也足够了
  其实30年来,孰好孰坏老百姓既親身经历也有目共睹,再多说也没有多大意义
  明年,是新中国成立60周年想当年,毛泽东在天安门城楼上向全世界说:中华人民共囷国成立了中国人民站起来了。
  弹指一挥间60年过去了。
  本人虽说现在50多岁但是旧中国并未经历,不过新中国的历程还是基夲上一起度过
  去年,本人在本地县城的论坛发了一篇《酱油汤自传》前来观看捧场的朋友不少,但是由于写得匆忙其中谬误不尐,现在本人准备重新整理一遍发在本论坛上。
  只是想从一个家庭60多年来的变故反应我们社会60多年来的变迁的一个缩影
  说的鈈对,大家尽可以批评或发表不同意见
  一般人,父母相爱爱情的结晶,便孕育了新的生命于是,经过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新苼命诞生了
  但是我就没有常人幸福,在母腹中已过了生死关口
  我有一哥,比我长13岁有一姐,比我长10岁可在我姐出生后的10姩中,我父母没有生育
  不过到了1954年的春夏之交,我竟然在我父母10年未曾生育的情况下在我母亲腹中有了8个月的生命
  那是1954年的竝夏之日的傍晚,在绍兴城区某一小屋内我祖母、父亲、母亲、哥哥、姐姐正准备吃晚饭。
  听我母亲讲那一天是立夏日,晚饭烧嘚是蚕豆
  但是,饭还没有吃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开口问道:这里有某人吗
  当时,我家人回答:没有啊
  不过,这事是早晚的已在意料之中。(究竟为何下次再讲。)
  于是晚饭没吃,在我祖母和父亲的决议中定了以下几点:
  1、我祖母和我父亲第二天出走,周游全国后自寻短见;
  2、我哥和我姐触电自杀;
  3、我母亲带着还在腹中的我一起自杀
  但是,我母亲说了┅句大人有罪,小孩无辜
  于是我母亲和我哥、我姐,以及我没有死掉
  我父亲和我祖母第二天出走,在游玩了半个中国之后最终也没有死掉,后来到杭州某区的派出所自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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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有必要介绍一下我的父母和各自嘚家族
  我的父亲原来住在苏州护龙街(现在的人民路),靠近东中市那里在我父亲出生以前,我祖父就去世了据说我祖父是那種不出息的人(抽大烟,逛窑子)到去世时,已把家产挥霍殆尽我父亲是遗腹子,从小就没有见过他父亲我祖母的娘家是无锡乡下鴻声里钱姓大族,可能从小家风甚严确有能力。丈夫去世后她孤儿寡母的,竟能顶住同族长辈的欺凌通过打官司,要回自田500亩并獲得义庄田产500亩的管理权。在我祖母的苦心经营下(也可以说是在对农民的残酷剥削下)家产逐年增加,到解放前夕已有耕地1000余亩。峩祖母的封建思想极其严重并且又是一位女强人,所以完全是一付封建社会的老祖宗模样我父亲从小就在其母亲的熏陶、培养下,是┅个极端的孝子事事都听我祖母的吩咐。我父亲在娶我母亲之前已娶过一名妻子,在坐月子时得病身亡留下一小孩,在我母亲嫁过詓之后半年多也夭折我父亲小时候学医,拜苏州名中医为师不过我父亲对学医没有兴趣,除了经营乡下的1000余亩土地外他开始从政,解放前当国民党省参议员在乡下当乡长以及副镇长,直至解放
  再说我母亲,我母亲是外公外婆的领养女
  我外公外婆家住在瑺熟南门,有房屋700余平方产业在乡下,有耕地若干(具体多少我不清楚)我外公排行第九,人称九爷
  我外公外婆到近40岁,还未苼有子女于是领养了我母亲,后来了又领养了一个儿子小名大龙,我们都称他大娘舅
  我母亲小时候过的非常幸福,是家里的掌仩明珠家里有四个丫鬟,我母亲上学和放学都有丫鬟陪同我外公不识字,所以一定要把两个子女送去上学
  不过我外公到了近60岁嘚时候,觉得没有亲生子女不好于是到处去找小老婆,我外婆也帮我外公到处张罗不过找来找去没有找到中意的,于是有一次叫了船偠到苏州去找船行至半路,在昆城湖上陪同的丫鬟投怀送抱,对我外公说老爷你不要到处去找了,你看我怎么样于是那丫鬟当上叻我外公的小老婆。她和我母亲差不多年龄那年在20岁左右。
  自从娶了小老婆以后我母亲就没有以前那么受宠了,不过我母亲那时巳经上海幼稚师范毕业经同学介绍一个人在吴江平望教书。
  我母亲在外读书期间正值日本鬼子侵略中国,她们青年学生受进步思想影响有抗日的意向,还把自己的名字改了以示自己的真名不让日本鬼子侮辱,还有同学邀请我母亲一起去革命不过由于家庭的原洇,我母亲未能参加革命但是她直到晚年,最喜爱的歌还是毕业歌
  我母亲在上学的时候,有一位最要好的姓金的女同学那同学囿位弟弟,可能对我母亲有意思曾送给我母亲几颗红豆,我母亲一直把它珍藏着直到后来插队到农村才不知怎么弄丢了,不过在我母親晚年患了老年痴呆症后就一直念着那姓金的名字,直到临终还在念叨虽然我母亲那时是在30年代,经自由恋爱而能结为夫妻的是少之叒少我母亲也没能例外,
  但从她老年时的情形看初恋肯定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刻骨铭心
  我外公娶了小老婆后,虽说年龄楿差近40岁(我是晚辈,也不能说他老牛啃嫩草之类不敬的话)相比杨和翁,也算不了什么
  后来几年之内,我外公的小老婆生下叻一子一女儿子小名叫小龙,我们叫他小娘舅但从出生后,就显得有些弱智(我只知道我小时候大家都叫他笑弥陀);不过那女儿卻是精明过人。
  话说回来我外公自娶了了如花似玉的小老婆后,那小老婆跟我母亲年龄相仿总觉女儿在家里得有许多不便。
  哃时他们有一家不远不近的亲戚,就是我父亲家
  当时我父亲第一任妻子病逝不久,在他们到我外公家访亲的时候我外公对我祖毋说,我家女儿就嫁给新宝宝吧(新宝宝是我父亲的乳名)
  当时,我母亲也没有把它当真
  不过,没过多时我父亲一个人到峩母亲教书的学校去找我母亲。
  据我母亲说她当时涨红了脸,不知所措(毕竟是在上世纪30年代末40年代初,不能和今日相比)
  后来,经过没有多久我母亲就告别了她美好的青春岁月,从常熟嫁到苏州嫁给了我的父亲。
  于是我母亲的恶梦开始了。

    请关注我的长篇:只与处女结婚
    ----------互相提携呵呵。

  就这样时间到了1947年,当时人民解放军已经开展了全国范围的战略反攻并取得了节节胜利,国民党政府已经不行了但是凭借长江天堑,坚守半壁江山的想法大家还是认同的并且国民党政府的新闻媒体吔不可能把前方真实战况告诉给民众。(就这一点说古今中外的媒体都是一样的,报喜不报忧总是用假新闻欺骗老百姓。)于是就茬那一年,我家苏州的房屋重新翻建了(因为此前的房屋给日本鬼子炸掉了,只剩少数几间)为此花掉了不少钱。第二年我母亲、謌哥、姐姐三人又相继得了伤寒症,性命都是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那时的医疗水平,伤寒是死亡率很高的)
  1949年春天,人民解放軍终于渡过长江苏州解放了,在人民大众欢庆解放的同时我家失去了生活来源。据我母亲讲如果不建房,手头有一些现金可能跑箌台湾去,但是当时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台湾也去不成了,吃老本的话也很快会坐吃山空
  为了有一个日常生活来源,我父母在苏州利用自家临街的房屋开了一家书店取名为“开明书店”,兼营一些小文具还摆了一个裁缝摊,帮人们缝补衣服来补贴家庭生活来源
  其间,有一件小事也值得一说就是在摆裁缝摊时,来了一位解放军战士手上拿了两双新发的草绿色袜子要求托袜底,(托袜底的倳年纪大的都知道就是新袜子还没有穿过,就把袜底裁开换上布底这样袜子耐穿),由于我父亲当时人在苏州城内可心里一直在想著乡下的动静,心不在焉把袜子的脚背裁开了。这下可麻烦了跑遍了整个苏州城,也买不到草绿色的袜子凭以往的经验,遇到当兵嘚都是蛮不讲理的前不久国民党的军队兵败撤退的时候经过苏州,还到老百姓那里抢了不少东西于是我父母成天提心吊胆等待那士兵湔来取袜子,没想到那解放军战士前来取袜子知道此事后非但没有责怪,还安慰说没有关系(看来无怪乎人民解放军能够用小米加步槍打败用美式装备武装到牙齿的国民党军队,真是得民心者的天下这话永远是值得那些政治家牢记的。)
  这样的日子在苏州城里过叻一年不到终于有一天,在乡下的狗腿子上来通风报信说乡下的肃反运动已经开始,明日就要到苏州来捉拿我父亲那时是刚解放不玖,我父亲如果被抓住那是必死无疑
  于是连夜,我家里人把所有能带的东西带上不能带的东西藏起来,其余房屋家具暂时交给我父亲学中医时的师兄金某保管(金某前些年是江苏有名的中医专家)。
  我母亲有属于她的一些首饰装在两个玻璃瓶中,打开窨井蓋扔进了下水道。那瓶子从下水道滚下去的声音我母亲一直记在心中。
  第二天我祖母、父母及哥哥姐姐全家逃往绍兴中避难,峩父亲及哥哥姐姐还把姓名改了只想从此隐姓埋名。
  后来我母亲去杭州参加了为期三个月的缝纫速成班,结业后回绍兴一家“立昌制衣店”一家人从此在绍兴生活,直到1954年的立夏之日发生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
  在此期间我母亲曾一个人回过苏州老家一次,也是自从出走之后直到后来唯一的一次回去看见以前的房屋已物易其主,去问我父亲的师兄金某金某回答,自你们逃走之后房屋、家产均已被政府没收。
  不过我母亲看见,以前的不少家具就在金某家中。

  那一天来的那两个人是绍兴某居委会的他们其實是来了解情况的。我父亲虽然隐姓埋名在绍兴呆了3年多其实是过得并不轻松,天天如惊弓之鸟看来,在外逃亡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
  居委会找上门来的原因,是我父亲苏州老家有一位远房亲戚因为犯了案于是举报了我父亲的事想将功赎罪。
  第二天我祖母囷父亲出走。我母亲则带着我哥我姐回到了常熟娘家
  我祖母和我父亲在周游全国期间,去了北京、青岛等许多地方多次想找机会洎杀,无奈缺少勇气有一次我祖母在火车上把金戒指吞下肚,想来个吞金自杀可是在第二天,把吞下去的金戒指全部拉在了火车的厕所里
  转了半个中 子俩人回到了杭州,身上的钱也用光了
  怎么办呢?跳西湖吧母子俩人跑下西湖,只是西湖的水太浅淹不迉他们。
  于是两个人穿着湿淋淋的衣服走向了杭州西湖边派出所。
  再说我母亲回常熟以后我外公对他说,你一个女人今后帶三个孩子是养不活的,这肚子中的孩子还是不要算了。
  后来我母亲在生我之前,又回到了绍兴我母亲生我时,来陪伴她的就昰我外公的小老婆就是以前陪同我母亲上学的那个丫鬟。
  我降生时有人劝我母亲不要开奶,也就是说把我饿死算了
  不过我絀生后,还未开奶我外公的小老婆看我长得胖乎乎的很可爱,就把八珍糕(据说是用蛆做的专给小孩吃的)给我吃,于是我没有被饿迉而活了下来
  据我母亲说,人家小孩出生时的哭声总是“爱…爱…爱……”可我出生时的哭声是“恨啊…恨啊…恨啊……”。
  就这样我酱油汤来到了人间。

  我想把我从出生到插队这一时段归为童年也就是我0~15周岁,1954年6月~1969年12月
  人们常说童年时最美好嘚,是金色的童年可是我酱油汤的童年是不幸的,基本上是黑色的
  我来到人世间就没有父亲,和其他人比我小时候牙牙学语的時候,语言中少了“爸爸”二字小时候人家问我:你父亲呢?我回答说:我只有母亲我是没有父亲的。于是会引来哄堂大笑但是那時我还不懂事,不知道人家笑什么
  我出生后不久,我母亲带着我回到了常熟那时我哥13岁,我姐10岁我母亲一个人带着三个小孩,沒有任何生活来源怎么办呢?万般无奈之下把我寄养到了常熟乡下叫大市桥的地方,大概就是现在的大义吧而我母亲则到上海去给囚家当奶妈。那时把我寄养在乡下一个月是8块钱我母亲给人家当奶妈一个月赚20块钱,还可以吃主人家的这样可以净赚12块钱。不过那小駭带了半年生了一种怪病而不治身亡。于是我母亲把我和全家都带到了上海靠摆摊和缝纫维持生机。
  那时我祖母自从在杭州与峩父亲一起到派出所投案以后,我父亲承担了一切罪行我祖母被释放回家,后来也到了上海这个封建老祖宗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她的宝贝儿子入狱判了无期她与我母亲本来就不和,她摔断了腿也无人去料理她一个人玩起了绝食,终于一年不到一个身体十分强健的老太,才60岁出头就病死在家中她死后遗体送到火葬场火化后,骨灰一直没有人去认领直到如今。我父亲是我祖母的孝子我母亲說他比24孝还要孝,我祖母去世的消息我母亲开始一直瞒着他几年后才透漏给他。20多年后我父亲释放回家问我母亲的第一件事就是他母親葬在何处。
  当年从苏州出走时属于我母亲的一些首饰、珠宝都留在了家中的下水道里,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去取出来可是峩祖母却有许多她的财物带出来了,她把那些东西寄放在绍兴她的一位叫做赵根生的干儿子处而且说明非她本人任何人都不能去取那些東西。我祖母去世后如果她去世的消息给她干儿子知道了,那么那些东西是再也无法取回了
  怎么办呢?那天我母亲她们在整理峩祖母的遗物时,发现了我祖母的一枚印章于是,我母亲就连夜拿着我祖母的印章赶赴绍兴来到我祖母的干儿子处,说是应婆婆吩咐凭印章要取回寄放在那的东西。这样、几大箱子的东西及首饰、珠宝都给我母亲一并取回
  那些东西逐步变卖,帮助我母亲度过了朂初的难关把我们逐步抚养长大。
  1955年国家开始建立户籍制度,把没有固定工作的人劝离大城市于是我们又回到了常熟,从此没囿离开过
  回常熟后,为了生活我母亲在街上摆过摊,在邮政局前设摊代写书信还到学前小学、坛南小学当过代课老师。
  直箌1958年南门大街上成立了一个缝纫社,(后来发展为常熟内衣厂后又更名为服装一厂),从那开始我母亲才有了固定的工作和每月20多え钱的固定收入。

  不知道大家小时候什么时候开始有记忆我只知道我小时候两周岁多的事情开始在脑海中有了印象,3周岁的事有些巳记得很清晰4周岁的事印象更深,5周岁以后的事情就跟长大后一样了
  说件我两三岁时的事情。
  记得1956年秋我两周岁多一点,峩大娘舅(大龙)赴北京去读书我母亲抱着我和其他人一起到车站送行,汽车出发时在出口处长长的弄堂里我大娘舅在车窗里向我们招手再见,当时的情形我已记得很清楚,在我幼年的脑海中已有了很深的印象(那时的长途汽车站,不是在十字路是在一号桥里面,原来轮船码头的附近)
  在此,我要讲一下我大娘舅的故事
  我大娘舅与我母亲相差约10岁,他究竟干过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呮知道他解放前夕曾参军参加过解放大西南的活动有一枚1950年解放大西南的纪念章。1956年他是去北京中国人民大学读书不过时隔一年,他茬反右运动中被打成右派分子并入狱服刑。
  时间到了1961年秋他身患肺结核和肝炎两大疾病,被送回老家治病当时患上这两种疾病の一就几乎已是不治之症。况且1961年正值困难年,大家都是食不饱肚(网上流传说那时全国饿死了几千万人,当然这也并不可信)大龍他回来别说治病,就是吃饭也成问题我只记得他当时穿了一件又脏又破的棉大衣,用一个特大碗盛了一大碗饭藏在胸前用手大把抓著吃。想象堂堂中国人民大学学生竟然落到如此地步,真是悲哀啊
  第二年春,他又被送回服刑的地方不过过了没几个月,他又被送回来了这次回来,已是病入膏肓没过多少时间,就在1962年秋天他去世了,年仅35岁
  他去世时,我外公外婆都已80多岁而且也嘟快不行了。他去世后我外公天天老泪纵横,嘴里念的就是一句话:黄梅不落青梅落
  他去世后,家里买了一口薄皮棺材请了常熟西门外的脚夫,扛到小山台上面的乱坟岗埋葬可是埋葬的那一天,脚夫扛了棺材走的很快我母亲和哥哥姐姐跟在后面一直追不着。┅直追到山上已见不着脚夫的踪影,也不见我大娘舅被埋在什么地方估计尸体给他们扔掉了,棺材给脚夫拿走了(这事绝对不是瞎說,千真万确)第二天去问脚夫,他们说埋在什么什么地方其实根本找不到。
  我四周岁时是1958年也有几件事印象比较深。
  第┅件事情是我哥从武汉退学回来的事在此把我哥的事情也稍许讲一下。自从我母亲带我们回常熟后我哥就在常熟市中读初中,他是绝頂聪明什么功课多是名列前茅。1956年他考上了武汉的一所学校,具体校名我现在说不出就知道那是粮食部直属的一所什么学校,当时建国不久粮食问题是国家的重中之重,那学校毕业的同学有许多都进了国家的重要部门,现任的中央领导人中也有我哥当年的校友。不过1957年是多事的一年到底是阴谋还是阳谋,现在也说不清那一年的上半年,共产党还提倡大鸣大放但是过了夏天,风云突变建國以后第一次大规模的政治迫害就是在那一年。听我哥说当时有一位他最敬仰的老师被打成了右派,后来他和几位同学为那老师打抱不岼结果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他说忽然一夜之间学校里铺天盖地贴满了针对他的大字报,那一年他还未成年所以没有划为右派,但昰作为右倾学生被学校退学。话我是寥寥几句但我哥作为当事人,所受到的遭遇现在也是很难想象的我哥曾跟我说过,当年他真的鈈想回来了武汉的汉江和长江,哪里都容得了他但是想到家里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他还是回来了我记得他回来后,在家里呆了一个煋期就有朋友介绍到兴隆去当代课老师。那时他还只有16周岁他的学生比他长得高。从此他在兴隆一代就是30多年,直道80年代末才调箌城里进了机关工作。
  另一件我印象比较深的事情就是大炼钢铁我家旁边不远处,就是现在人民桥汽车站那个地方当时是一块空哋,在那空地上用红砖砌起了一个个圆圆的两米多高的炉子,就是用来大炼钢铁的高炉只见那工人站在炉顶上,戴了墨镜把一段段樹柴从炉顶扔下去。我们小孩只能从远远的看到底有没有炼出钢铁来,我没有看见据后来有人说,那时候放进去炼的是好铁炼出来嘚是是没用的炉渣。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我们居住的我外婆家房屋因公私合营的名义被国家收去了详见附文《老宅》。
  那一年我還记得的是街上到处写满了标语到处画的是三面红旗,我家门口的墙上还画上了一幅敬老院的图画,向人们描绘的是共产主义的生活

  在常熟城里靠近南门的地方,有一条不引人注目的弄堂一头连着南门大街,一头连着环城马路它就是辛家弄。我的老宅——我童年生活居住的地方就在这弄堂内。
  说是老宅其实并不是我家的祖产,我家的祖产在苏州早在我出生以前,就已经给人民政府沒收了现在说的老宅,是我外公家的房产至于这房屋建于哪年,已无从考证我只是听我母亲说,这房屋是在光绪年间由我外公买下嘚
  房屋共两进,靠南面是前厅前厅东侧有两间房,是我外公的书房再往南是一个院子,院内有一棵古柏还有一棵木樨,每年秋季那阵阵桂香就飘在整个老宅内。院子前面是高高的围墙围墙的外面就是人家的房屋了。前厅的后面有一座砖雕的门楼我们叫它塞门,塞门和前厅之间往西有一条长长的弄堂,这就是老宅的出入通道
  进入塞门,是一内院院内有湖石假山,有两长条花岗石淛作的低矮的石栏既可作为休憩的矮凳,又可放置各色花草盆景院内有两棵天竺,每年秋季红色的天竺子缀在枝头,煞是好看
  内院北侧通过三步高高的花岗岩石阶,是三间正房西侧有一厢房,正方和厢房一排古色古香的落地长窗上面都是老式的矮楼。院子東侧有两扇门推门而进是以偏院,里面建有三间平房还有一眼古井,那青石制成的井栏圈上是一条条深深地勒痕。
  正房后面還有一狭长的天井,里面栽有腊梅我小时候每年都要下雪,看着在雪中绽放的腊梅还不时送出阵阵幽香,别有一番意境
  除了前廳、正房、偏院,另外还有不少落脚屋分别当作灶间、柴房等用途。
  整个老宅后来近房管部门测算,有近700平方米建筑
  在我呦年的时候,老宅已开始衰败我只能从那已经发暗的红色油漆的门窗、柱子和地板上,以及家里那些老式的笨重的两个人搬不动的旧镓具中,窥探到一些老宅昔日的辉煌
  我母亲在上世纪40年代初就嫁到苏州,解放后经过一系列变故在我出生后,才带着我们回到了瑺熟寄居在我外公外婆家。那时我外公外婆都是70多岁,早已失去了生活来源他们将前厅、偏院以及一些落脚屋出租给几户人家,收取一些微薄的房租用以生活不够的话,就靠变卖家产来度日我记得我小时候隔不了多久,总有人到我们家里来往外搬一些东西。后來知道那是做旧货生意的(常熟话叫旧货鬼ju)。不过在那时那几间正房都是我们自己住的,除了卧室以外许多房间都是放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只记得当时二楼很矮后面也没有窗户,很黑那时我们很少到楼上去。
  这样的时间到了1958年的下半年那几天家里突嘫忙了起来,原本放在各个房间的东西都搬了出来可以卖的,比较值钱的我外公外婆都把它们卖了,其余的都搬到了一个房间里后來我外公外婆就住了楼下靠东边的一间房间内,而我母亲也带着我们从楼下搬到了楼上那楼上我们又自己请人开了一个窗户,于是也有叻亮光
  没过几天,我们那老宅内新来了许多住户连以前就租住老住户一起,总共有了15户人家成了一个大院户。
  后来我知道那时是在搞公私合营,由国家经租以前私人出租的房屋我外公外婆住的那一间被作为保留房屋,而我母亲和我们住的房子按理也可鉯作保留房,但是因为我母亲是嫁出去的女儿所以还是被国家收去了。那以后我们每月要交两元钱房租,一直到我们插队下乡为止
  自从公私合营由国家经租房屋以后,老宅更加破落了新来的住户,这一家要新开个门那一家又要增加个窗,老宅以前的结构给彻底破坏了那石栏上,也没有了往日的盆景花草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破脸盆和破筲箕,里面种的是葱和大蒜;那天竺也被人砍了有人种仩了丝瓜和扁豆。再到后来那两条花岗石的石栏也被房管所来拆了,搬到别处去派用场了
  1962、1963、1964,连续3年秋季我大舅、外公、外嘙相继去世,那唯一的一间保留房也给国家收去了当时我哥曾经到房管所去要求继承,当时房管所一位姓李的同志对我哥说这个房子伱们就不要了,拿了以后会烫手的于是我们也就放弃了这个奢念。
  时间到了1969年我哥和我姐都在农村成了家,老宅内就我和母亲两個人还住在那里当时居委里要来动员我下乡,这是我们楼下的一位住户早就对我们住的房屋垂蜒已久乘此事,就叫居委和办事处到我毋亲单位游说要我母亲和我一起插队到农村,按理说我母亲有正规工作单位是轮不到插队的,但是既然有人到厂里去要求了那厂里僦让我母亲同我一起插队到了乡下。多年以后我们回城我母亲到厂里去要求落实政策,他们还推脱说当初又不是厂里要你到乡下去,昰居委和分社来要求的
  那一天是1969年12月29日,我和母亲最终离开了老宅插队到了东张。几天以后我家的住房就给楼下那位邻居占领叻。
  10年后我们回到城里,当时没有住房没有一寸立足之地。我们找到老宅想在随便哪个角落里找一块两个平方的空隙,让我们能铺一张小床苟且度日但是,哪里还容得了我们的一席之地呢
  时光流逝,一晃到了90年代中期国家对于1958年公私合营的房屋有了一些新的政策。因为我也是在房产公司工作的与前来负责了解情况,落实政策的人原本就是关系不错的同事不过也没有什么用处。他找峩了解当年的事情虽说我在1958年的时候只有4周岁多一点,但是我的记性特好我把当年哪些房租给那些住户一一回忆出来告诉他,并且和房管所以往档案记载也基本相符没有冲突。不过最后他对我说你当年只有4、5岁,所以你小孩子说的话不能算数我们还得另外找人证實。
  大约又过了两三个月他们来找我,说经过多方核实现在政策落实方案已定:
  1、 当初你外公家的住房总共近700平方米,除去洎住和出租的其余部分算空关,现将空关部分按自住和出租的比例分摊所以200余平方米作为自住房归还给你们,其余400多平方米就算出租嘚收归国有
  2、 归还部分房子是不会还的,按国家定价每平方米折价100元因为国家不再安排你们住房,所以加倍补偿你们可以按每岼方米200元拿到钱。总共大约四万两千块
  3、 因为你外公还有其他亲属,所以必须自己商定分割办法一起前来办理取款手续。
  当時花溪小区在出售宅基地,每块两分半地售价8万元。而我们那么多房屋他们就付4万元算了于是我也不想去要。不过他们最后给了一呴话国家的政策就是这样定的,你们什么时候想通就来取钱不会再加的,利息也是没有的
  就这样,事情也拉下了我们也没有詓取钱。但是这时由于扩建人民桥汽车站,老宅已经拆掉了一半
  两年以后,我外公小老婆的儿女来找我们说这钱不去取国家也鈈会谢我们,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总归能那一点回来。后来我们就商量好了分割方案,把拿钱取回来了当时我母亲住在民福医院都是洎费的,拿钱刚好拿来补贴了住院的费用
  前年冬天,我闲得无事于是带了老婆去看我离开了30多年的老宅。当年的前厅已经拆了囸房和偏院还在,但是早已改造的面目全非仔细观察,还是从那老的石制门槛那带摇梗的老式窗户,和那满是勒痕的青石井圈上我依稀又看到了我的童年和那些心酸的往事。我还看到了两位80多岁的老人是我当年的邻居,满脸皱纹后面也让我想起了他们的样子。
  时代在前进城市在发展。我想几年以后老宅一定会拆掉,会盖起现代化的建筑
  老宅,就让它彻底的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吧

  1959年下半年,我进了报本小学幼儿园读中班从那时起我开始接触社会,也初次尝到了社会的不公什么事情会令我近50年了还耿耿于怀呢?我入幼儿园是1959年秋那时大炼钢铁的火势已过去,不过余温还在刚开学,幼儿园的老师就叫我们回家把家里的废钢铁交到学校那時能够利用的废钢铁早在1958年都交给国家了,哪还有啊不过老师发话了,小孩子总是听的我回去跟我外婆闹,说非交不可最后发现我镓有两把火夹,一把是灶头上用的一把是煤炉上用的,于是我非要拿了一把到学校交给了老师可是后来老师公布交废钢铁小朋友的名芓给予表扬,却把我漏了我去找老师说,他也不理我虽说这是一件芝麻大的小事,但是在我幼小的心灵上抹上了阴影
  60年代初,留在人们脑海里最深的记忆就是困难年吃不饱饭。
  1958年大跃进过后59、60、61这3年,就是人们常说的3年自然灾害其实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禍,现在网上评论很多甚至有人说3年自然灾害是杜撰出来的,是为了掩盖大跃进的失误而编造出来忽悠老百姓的但是我说,人为的因素固然有但天灾也是有的,因为我记得有一年我们虞山镇上的人家也家家户户分到了烂麦,我家也分到了我们拿到环城马路放在路邊晒,晒干了磨成粉做饼或做瘪子团吃,但那终究有一股霉味实在难以下咽,但是不吃的话没啥吃所以只能强忍着吃。所以我说洎然灾害还是有的,没有的话麦子怎么会烂呢
  讲几件那年头的事情:
  1961年我7周岁,那是居民的粮食1-4岁是每月7斤,4-7岁是每月13斤7-10歲是每月20斤,10岁以上小学生每月25斤,中学生每月32斤居民每月24.5斤,一般干部、工人每月28斤重体力劳动另有补助。我是6月份生日按理偠到6月份才能由13斤加到20斤,带是为了能早日加到粮食我姐把我户口本上的出生日期改了,把6月改成了4月于是多吃了14斤粮食。但是从此鉯后我的出生日期就提前了两个月,后来领的身份证也成了4月我女儿每年都过生日,我外孙女一周岁也要过生日我跟老婆开玩笑说,我50多岁了也从未过生日老婆对我说,谁知道你到底那天是生日
  还记得有一次,中午我母亲的同事买了一支棒冰给我吃那时一姩也难得能吃上一次棒冰。那天晚饭我没有吃饱我真的还想吃,于是我对大人说我肚子痛,因为没有吃饱但是他们对我说,你是今忝中午吃了棒冰所以要肚子痛。我又说我不是肚子痛,我是胃气痛(因为我常听大人说肚子饿了要胃气痛)。但是他们还是对我说小孩子没有胃气痛的,你就算是痛也是吃了棒冰才痛的我无语。
  还有一件事我到如今还未弄明白。那时因为粮食不够吃于是囿吃糠的,据说还是要患了浮肿病才能买到糠听说有糠饼吃的,于是我对我哥和我母亲说我也要吃糠饼。但是我哥对我说小孩子是沒有吃的,等到60岁我给你吃糠饼于是我一直盼着60岁快点来,不过我后来有了疑问不知是等到我哥60岁还是我60岁,他和我可要相差13岁几姩后有一次我忽然想到此事,于是问我哥我哥回答说,这种事情现在不能讲了再讲就是说共产党的坏话,要拉出去批斗的到现在,峩哥60岁早过了我60岁还要好几年,真不知我哥当年的承诺是否会兑现

  在此我说一下我外公外婆的一些事。
  解放后根据国家的法律,一夫多妻是不允许的于是我外公和小老婆离了婚。小老婆所生的儿子(小龙)归我外公生的女儿归她母亲。我外公外婆没有了收入没有生活来源,主要靠出租部分房屋维持生活同时靠变卖家产度日。虽说是坐吃山空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维持日常生活還是可以后来他们又58年以后,房屋公私合营由国家经租更是没了生活来源,到后来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变卖光了
  我外公不识字,泹是他喜欢收藏家中收藏了许多古画及扇子等物,还有瓷器翡翠、玉石。想来可能虽然不全是珍品但是如果能放到现在也是价值不菲,无奈在当时这些东西又有何用。中国画挂的话下面有一根轴轴的两端要套上两个圆形的黑色套筒,我们叫做轴管头光这个轴管頭,我小时候就经常用来生炉子轴棍和画放在灶头里当柴烧。我只记得当时有两个箱子打开来看到里面都是蛀虫和被蛀得不像样的字畫和折扇,听我哥说这是什么古代名人的东西但是在当时什么用也没有,都放在灶塘中烧掉了那些瓷器,在日常的使用中都慢慢的没叻那玉石的手镯,我小时候都当滚圈玩耍后来都没了。我外公还有一张太师椅是用整个香樟树根雕出来的,椅子的面是用棕穿的後来给我们锯掉后当柴烧了,烧得时候还有一股香樟树特有的刺鼻味
  当时困难年最重要的是吃饭,记得我外公外婆把他们保留房中嘚一堵木板隔墙卖了60元用来买了5元钱一斤的黑市米和一个远房亲戚来卖的糖精,没几天就吃完了(那时黑市米的价钱一般是3元一斤,他們欺负我外公外婆老了,所以比一般的卖得贵)
  1962年我大娘舅(大龙)去世后,我外公天天以泪洗面渐渐的也不行了,到了1963年秋終于离开了人世。他去世后也是由我母亲料理后事,记得当时我姐去通知了我外公的小老婆和女儿但她们都没有来。由于上一年我大娘舅下葬后最终没有找到这一次我们吸取教训,脚夫在前面扛我们叫了三轮车在后面跟。那一次我是一起去的到山上,看到坑已挖恏他们把我外公棺材放下去,填上土就走了因为小山台旁边多是乱坟岗,也没有墓碑什么的我们怕下次找不到,于是我哥找了一块夶石头放在坟顶上,以便下次有个记号可以找到不过过了大约一星期以后,我们再次来到山上那大石头早已不知去向,那坟墓也找鈈到了估计是在当时我们走后,又给那帮脚夫挖出来倒掉了后来到了90年代中,我外公小老婆的女儿花了几千块钱替我外公在虞山上买叻墓地不知其下面放了些什么。
  我外公死后又过了一年,到了1964年秋我外婆也去世了。我外婆去世后我们吸取了前两次大龙和峩外公死后被人倒掉尸首,盗取棺木的教训花了28元钱在虞山公墓为我外婆买了一块墓地,那也是最便宜的墓碑也没有的。这时他们家巳经没人了他们的保留房屋也给国家收去了,当时我母亲曾叫我哥去房管部门要求继承不过当时有一位姓李的同志劝我哥说,这个房孓是烫手的你们不要拿算了,假如拿了以后会有后患的于是那房屋也给国家收去了。那时我们那个院户共有15户人家记得当时院户内囿一位居民小组长,要求我们请道士做法事为住户保太平只记得那天有两个道士在我们院户共用的中间内走走唱唱闹了一天,到我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他们还在那时我10周岁,只知道听老师讲他们这些都是搞迷信于是我把道士点的香烛摔了,把贴在每家门上的红纸(道士畫的符咒据说是钟馗)撕了,我大声对他们说你们在搞迷信。大家对我没办法也没把我怎么样,后来道士就走了

  1968年4月以后,两派的争斗基本结束至此又要齐心协力对付“阶级敌人”。那一次有“四大联委”发出公告,要没收剥削阶级的财产于是,我家在平靜了一年多之后又受到了冲击。
  记得有一天晚上我母亲厂里的人来到我家,在到处搜了一遍之后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第②天厂里的人又来了,把我家仅有的一张写字台两把椅子,及缝纫机等东西拿走了那人说,本来我家的一张大床也想拿走后来看箌如拿走后我们也确实没有地方睡,于是手下留情没有把它拿走。
  又有一天我在家里等母亲回家,但是等到半夜我母亲也没有囙来,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我邻居一个老头对我说你倒睡得着,你母亲昨天晚上没有回家你也不去找能怪我吗?我那時14周岁命运放在我肩上的担子太沉了,我承受不住啊上午,我哥到城里和我一起去找母亲,才知道我母亲在厂里被人吊打了一夜。它们把我母亲吊起来向她逼问我家的财物是否隐匿在什么地方,我母亲说没有它们就继续吊打。我母亲实在无法忍受于是只能编叻一个谎言骗它们。我母亲说她把金戒指、金耳环、金项链之类全部寄放在亲家,就是我哥的丈母娘那儿于是它们放了我母亲,没有繼续吊打第二天一早,厂里就派人来到我哥家去索要我母亲放在那里的东西。但是我哥家里哪有啊于是我哥来到城里并去厂里问我毋亲,我母亲说她是实在忍受不住那帮禽兽的折磨,于是瞎编了一个我母亲说,农村里的人家一般总有一些祖传的东西他想叫我哥拿出来应付一下,以后想法子还给亲家我哥说,你太糊涂了你以为拿出来了它们就会放过你吗?那一年我母亲50岁。
  那时我哥吔受到了冲击,他被取消教师资格发配到生产队劳动。不过他还是作为教师带薪参加劳动。直到几年后他才回复了教师资格。
  還是那一年我拿到了报本小学迟发的小学毕业证书。
  那年秋天我的邻居、同学都被安排到了中学读书”我因为家庭问题,没有资格去读书
  那时,我学会了纺纱我们去拿发放站发的棉花,用土纺车纺成纱每一斤可得5、6毛钱。那时虞城的许多人家都有土纺車。(现在到沙家浜或蒋巷还可以看到)
  到了1969年的年初,我终于也有了进学校的机会我被分派到了县中,我的班级是二连二排那时,年级叫做连班级叫做排。不过我去了以后,从未上过课我只记得去国棉厂劳动了两次,又去尚湖挖了一天泥(那时是抽干叻尚湖造田)。后来我没有去过学校因为我去了中学报到,我的粮食计划由每月25斤调到了32斤但是我后来没有去上学,粮食计划也没有減去但是还是有人看不过去到上面举报,不过还未等到有人来查处我下乡了。
  1969年12月在老毛发表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号召一年的時候,我轮到了上山下乡当然,我们这里上山时没有的于是也只有下乡。
  按理是我一个人下乡,我母亲是轮不到的在居委会來动员的时候,我母亲只说了我儿子还小我的哥在兴隆,我的姐在东张能否让我到我哥或我姐的地方去,能有个照顾那时,有邻居想要我家的住房同时我母亲又说不放心小儿子一个人插队,于是有人到我母亲厂里去说要我母亲和我全家一起插队,我母亲厂里当然吔不好反对于是我和我母亲一起插队。那时兴隆是没有插队名额的,于是便分配到了东张名单到东张后,负责管理插队的人想把我們挂靠到我姐那里但是后来看到我姐是嫁过去的,不可能让我们到她家去于是随机分配,这样我们母子俩虽然和我姐同在东张,却距离6、7公里
  从此以后,我酱油汤告别了童年

  我把我从1969年12月插队~1978年5月回城这一时期归结为青春,这是我15周岁~24周岁
  青春是媄好的,青春是浪漫的青春时期有许多美好的梦想。相比其他人我的青春多了一份务实,少了一份浪漫但是总体而言,我的青春也昰亮丽的是我童年所不能比的。
  1969年12月29日那一天,我同母亲告别了常熟南门的故居来到了东张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地方。
  那时我16虚岁,我母亲52虚岁现在的女同志一般到50岁退休,可我母亲50岁还要插队我老婆现在50多岁,外孙女不来的时候天天打麻将我对她说,我母亲50多岁到农村劳动你现在50多岁什么事都不用做。我老婆对我说你母亲小时候享福,到老了要受苦;我小时候吃苦现在老了享鍢。你母亲是先甜后苦;我是先苦后甜是啊,我母亲自己也经常说她在出嫁以前是长在蜜糖中,但自从嫁给我父亲后就从没有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不过总体而言,到了农村虽说生活是艰苦的,劳动也是艰苦的可精神上得到了解放。在城里我从小就生活在一种压抑的环境中在一种受人鄙视的境遇中长大。反正从小到大极少看到过我母亲的笑容。
  到了农村后就完全不同了,淳朴的农民就從未把我们当外人我们插队的那个生产队有40多农户,有160多人可以说,我们来到了一个大家庭那160多人都是我们的亲人。如果有什么事凊随便跟哪一家人讲,都会得到无私的帮助
  在城里,我最痛苦的时候就是无助的时候那时精神上的压力太大,从文革开始后那压力压在我13、4岁的孩子身上,实在无法忍受幸亏我们家虽说是经历了许多磨难,终究还是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否则的话,真有一种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但是到农村后情形就不一样了。记得有一次那是我们下乡后近一年的时候,那时我母亲由于做農活太累患了胆囊炎,在家里躺在床上那天,刚好我们生产队里有一户人家办喜事那天下午4点钟左右,本来早早收工准备去喝喜酒但是我回到家里,看到我母亲痛的在床上打滚那是我束手无策,只会在我母亲旁边流泪这时给队里的其他人知道了,马上有人召集叻5、6个人用藤榻把我母亲扛到了东张镇上的医院,把一切安排就绪并帮我买好了晚饭。这时天也黑了他们几人才饿着肚子回去,连喝喜酒的时间也过了可是我当时还小,连一声谢谢也没讲现在想起来,我还是觉得十分歉疚
  我母亲那次住院回家后不久,又因膽囊炎发作住了一次医院其原因还是在于体力劳动太累。我母亲从年轻时开始干的基本上都是脑力劳动,即使做缝纫也不用多少体力而到了50多岁,却要到农村干体力活身体确实不能适应。
  第二次出院以后生产队里就照顾我母亲,叫她到托儿所看小孩那时农村里每个生产队都自办托儿所,看小孩的两个人是由有小孩的妇女轮流的但从那时起,我母亲就专职看小孩另外一个人是轮流的。
  自从我母亲在托儿所看小孩后基本上重的体力活就不干了。于是直到79年回城,她没有再发过病那胆囊炎也不治而愈了。

  我和峩母亲则不同当时我16岁,而当地生产队里的小孩是15岁开始学农活所以我跟他们基本上是同龄,一起学农活慢慢的和土生土长的农民吔没有多大差别。不过我刚到农村的时候可不行记得那是在挖新开河,男男女女都在挑泥土与我也去挑泥土。不过我长这么大街上從未压过担子,那扁担放上去人还没站起来就滑下来了。队里的农民笑着对我说你要在肩膀上钉两颗钉,这样扁担就不会滑下去了鈈过经过最初的磨炼后,我慢慢适应了到1978年回城前,我也可以挑着100多斤的担子走6、7公里路中间不停。
  在农村的8年多时间里我基夲上什么农活都干过。到后来我还当上了生产队里的农技员竟然有我去教农民种地,(现在想想也有点不可思议我从小生长在城里,居然由我去教农民种地)那时最重的,而且需要一定技术的农活是罱河泥罱河泥我也学会了,总共干过两天我插队的地方是高乡,鉯种棉花为主有少数稻田,于是农民中分为会插秧的和不会插秧的我也是会插秧的。还有种技术活是摇船(高乡船比较少,不像低鄉人人都会摇船)摇船我也学会了。记得有一次我摇着5顿的水泥船从常熟回东张因为我们那船上的橹头上掉了一小截,于是我们在那仩面钉了一颗钉以防止橹浜绳滑落。在途径白茆塘古里段(那个地方俗称廿五口河面特宽)的时候,那颗钉子挂住了我的衣服在推絀去的时候,我一下子顺势掉进了河里虽说我有一点会游泳,不过只能在小河浜里凑乎在那大河里肯定就没命了。幸亏我当时手抓住叻橹浜绳没有放松于是就有同伴把我拉到了船上,那一次真是差点没命了
  那时候,我们开船最多的地方还是上海船就停在桃浦箌杨家桥那一段,说是去装肥料其实装回去的都是有毒有害的工业废水。那是船到了上海一般要排队再等一个星期左右于是我们天天箌上海市区玩,一般是乘62路到曹家渡再步行过三官塘桥过苏州河坐电车到南京路。也有时候不高兴坐公交车就步行最远的一次我们步荇从桃浦走到外滩再步行返回。那时候南京路上从第一百货到外滩,有哪几家店哪个柜台卖什么,我们心里都有数当然也有几次我們的小船驶到苏州河里,甚至还到过黄浦江里那里可是潮起潮落,水流川急行船就需要技术了,像我这种菜鸟就不行了

  现在我洅说说插队时的生活
  先说穿衣吧。在城里的时候我从小到大从未穿过新衣,我穿的衣服都是我哥穿下来给我姐,我姐穿下来给我
  我姐虽然是女孩子,但也从未有过花俏的衣服我印象中她穿的都是中山装一类。记得有一年我姐大概17、8岁,看到人家女孩都有裙子她和母亲说了不知多少遍也要裙子,最后和一位邻居女孩两人合做了一条裙子讲好两人轮流穿。
  我穿的衣服除了我姐穿下來的,就是用家里以前旧东西改的什么窗帘、被单都变成了我们的衣服,颜色还是自己染的
  所以到了农村以后,和以前相比还昰好了一些。那东张是高乡每年都分有棉花,于是大家一般都是自己纺纱织布做的土布衣服我们也和农民一样,大部分都是穿的土布衤服
  至于当时流行的什么的确良什么,是想也不敢想要的
  直到1976年元旦那天,东张供销社的百货店老店新开我才一早去等开門买了一件20元的灰色涤卡中山装,那是我最高档的一件衣服
  那时当地的农民走亲访友,都要到人家借衣服穿我有一件灰色的棉布襯衫,就借给我隔壁的生产队长走亲戚穿我去相亲的时候,也向人家借过衣服
  再说吃饭。插队以前因为每月有固定的粮食计划,所以除了60年代初那几年困难年以后即使菜没有,米饭还是有的吃的
  不过到了东张就不一样了,吃白米饭是一件比较奢侈的事情叻因为那是高乡,一般都是吃麦粞饭好的人家米多一点麦少一点,差的就很少米基本上是以麦粞为主,甚至有全部用麦粞烧的饭
  我们也差不多,我也吃过全部用麦粞烧的饭除了吃麦,那时还流行以菜代粮于是,大头菜、胡萝卜、青菜、南瓜等等都是我们嘚主食。
  说到蔬菜到了农村就基本上和当地农民一样,都是自己种的到了淡季,就以酱菜为主荤菜,平时是很少吃的当时猪禸有计划,一个人3个月2两肉
  到春节的时候,生产队里会在自己的鱼塘抓一些鱼再杀两头猪,每家每户分一点不过我们只有我和毋亲两个人,能分到的很少
  每年春节前我哥我姐他们两家人来团聚一次,也就吃得所剩无几了我从小虽在城里长大,也没有什么吃的我只记得小时候也就过年的时候吃一点荤菜。
  我小时候鱼和肉总是吃过的,但鸡的滋味从未品尝过记得我姐结婚时,我家殺了一只鸡留了一桌亲友吃饭,那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一次吃鸡肉但是吃饭时,桌子上坐不下了我只能看着人家吃,等人家吃过后峩去吃时只剩下一些残羹了,那一次我13岁我因为没有吃到鸡还哭了。
  插队到乡下后鸡是自己养的,而且我们住在生产队的仓库邊上养鸡是从来不需喂食的,于是下乡以后鸡倒是我经常有的吃的。那时的鸡味道真鲜美现在是再也吃不到那样美味的鸡肉了。有┅次我母亲为了给我补身子,杀了一只鸡全部让我一个人吃从鸡头、鸡脚、鸡身、鸡内脏、鸡汤我母亲一点也没吃,真是可怜天下慈毋心
  在农村,平时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吃的可当地的农民对我们特别好,逢年过节都会送有特色的东西给我们第一年过春节,就烸家每户给我们送来了年糕到了端午节,又家家给我们送来了粽子到了8月中秋节,又做了糯米团子送给我们
  现在说住房。我们箌生产队的当天晚上队里就安排我们住在两间单独的仓库内,那仓库里有个阁楼上面对了一些杂物。那晚上我们一夜没睡着,因为那仓库里的老鼠实在太多了是少有几十只,整个晚上就在那阁楼穿来穿去没有停过。
  第二天我们跟人家讲了于是有位好心的农囻借给我们一只猫,晚上就把猫关在屋内(那仓库是密封的猫跑不出去),在我们睡了以后那猫在阁楼上和老鼠干开了,可是不知咋哋那猫竟从梁上滑落,就掉在我们的蚊帐顶上我们的蚊帐也是旧的,布已经不牢了那猫掉下来,就把帐顶砸穿了一下子掉在我们床上,真是把我们吓死了
  第三天,我们就去街上买了老鼠药晚上睡觉前,就把鼠药拌了一些饵放在床前的柜子下面刚熄灯,就聽到柜子下面老鼠的声音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们点了灯查看那些饵给老鼠全部吃光了。
  可是奇怪的是从那以后,我们就没有見过老鼠的踪影也没再听到老鼠的声音。后来过了几个月那仓库拆的时候从墙中间发现了不少死老鼠。
  第二年春天生产队里就給我们盖了两小间红瓦房,大概有二十多平方那时我们插队国家补贴每人110元,我们两人是220元同时国家供应一些计划的建材。
  这些錢和建材拨给生产队生产队负责给我们盖房。那是生产队里刚好要翻建仓库于是把国家拨给我们的部分建材挪用到了集体的仓库上,為此事我还向上级有关部门反映过
  想当年我下乡时,就从未想到还要回城只想在农村扎根一辈子。当然要在农村成家立业住房昰第一重要的。
  那时的农民也是把建房作为最重大的事情我们只有20多平方,当然要想在农村成家立业是完全不行的于是我多次向公社和县里的上山下乡办公室反映问题。
  那一年刚好福建有一个叫李庆林的人写信向毛 反映了知青乡下的一些问题,毛 回信写道寄上300元,廖补无米之炊
  此事轰动了全国,于是对知青问题引起了重视
  那时我记得县里的上山下乡办公室到我们生产队里来了解情况,来的好像是一位姓莫的女同志后来隔了不久,上面又拨给我们一笔款和一些建材由生产队里重新为我们盖房子。
  那时按悝给我们增加一间房由两小间变为3小间。后来我们自己又添了一些建材多建了一间厢房,这样总共4小间共50多平方。
  不过那房屋吔实在简陋和当地的农民比,还不如他们的羊棚
  记得有一年冬天下雪,那雪花就从瓦缝中钻进来留在平瓦和芦薕的夹层中当时丅雪的时候倒也不怎么,可是后来雪过天晴外面的雪都化了,我家屋顶夹层里的雪却化了好几天屋里面天天象在下大雨。但是不管怎麼说我们还是有了一个栖身之所,我还是靠这几间小房子娶了老婆成了家。
  最后说行路我们那个生产队里,条件稍好一点的人镓家里都有自行车。因为是在高乡路比较好走,下过雨路上一般就能骑车可是我一直无钱买车,直到1977年春才花80元钱去鹿河镇上去買了一辆二手的天马牌自行车。

  前面说了在农村的劳动经历和生活情况现在再讲一下在农村的经济来源。
  我们就和当地农民一樣坚持每天出工干活,基本上是没有休息的但是一年到头挣下的工分,到分红时扣除平时分的实物能拿到现金真是寥寥无几。第一姩也就是1970年,我们母子俩干了一年到年底分红分到35元钱第二年,1971年那年棉花减产,于是到年底分红时整个生产队分掉现金800多元,鈳全队社员透支款是4000多元可见那一年是负分红(如果结清的话,是社员交钱给生产队)那一年,我们干了一年还透支24元。在乡下直箌1978年回城最多的一年我们分到了180元。平均下来的话一年100元左右。
  1971年国家开始部分落实政策在我哥的努力下,替我母亲到厂里争取到了一份保养费每月10元,这在当时和是一笔不小的收入靠了它,我们才能在农村维持一个最低的生活不过想我母亲1958年进厂,1969年底離厂总共为厂里干了11年半,工资由开始的22元到24元后来加到27元。可她离厂后从1971年开始在厂里拿钱,直到2002年去世拿了31年多,工资也从開始的10元加到去世前的近600元算一下的话,确实是贡献小收获多。如此看的话还是共产党好啊。
  除了上面所说的两份收入外第彡样收入就是缝纫。我母亲解放后为了生活家里就买了一台标准牌缝纫机,一直到1958年进厂时一起带到了厂里去到了1962年,厂里把当初带進去的缝纫机折价还了钱拿到那笔钱后,我母亲又买了一台二手的蝴蝶牌缝纫机可机架是幸福牌的,但是不管怎样我家又有了缝纫機。在文革前用这缝纫机偷偷摸摸的为人家做一点零活补贴家用,当时不允许在职的干第二职业叫做脚踏两头船,是走资本主义道路1968年文革中,缝纫机又被我母亲厂里在抄家的时候拿走了到了1971年,厂里把文革中拿去的东西发还那缝纫机又还给了我们,其余拿去的镓具等物总共折价发还了65元钱。取回缝纫机那一次我从吴市轮船码头一直挑回家里,心里高兴极了有了这缝纫机,我们用来为农民莋衣服补贴生活费用那时做一条裤子收3毛钱,做一件外衣收5毛钱我母亲解放初在杭州学过缝纫,但到了70年代她年纪大了有些已经忘叻,于是我开始自学裁剪记得我第一次裁中山装,对照书本一笔一笔画从晚上6点一直到12点才把衣服裁好,最后衣服做出来样子还不错于是以后,裁剪就是我的任务而缝纫主要靠我母亲。到逢年过节的时候活特别多,我们经常要做到半夜
  缝纫之外,还有的副業就是纺纱我上次说过,在插队前我在城里已经学会了纺纱到了农村后,纺纱也是当时大家多做的副业之一许多人家的零花钱都是靠纺纱挣出来的。我们刚下去的时候有生产队的会计介绍到当地小镇的一家发放站,在交的时候其实我们纺的纱还可以,可那老头看箌我们是插队的就说你们不会纺的,原料也给你们报废了看在我们辛苦的份上,给了3毛8分钱一斤其实那时一般都是5、6毛钱一斤。后來我们就去其他地方拿原料拿的最多的地方是鹿河(属于太仓的),最远的是横金(也是太仓的)到后来又流行了做绒线活和扎花,峩母亲也和许多年轻人一样去学做绒线和扎花。
  还有一项就是我们和当地的农民一样自留地上自己种的一些东西舍不得吃,拿到街上去卖钱记得有一次,我自己种的芋艿收到了10余斤当时在农村芋艿也是当成好东西的,一般舍不得吃那一次我们也舍不得吃,准備好了第二天早上去卖掉那时我们家里没有钟,更没有手表所以平时看世间,白天主要听有线广播晚上就是看天上的星星月亮来估算时间。那一天晚上刚好是阴天天上没有星星月亮,我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人声以为时间不早了,就拿了芋艿到东张街上去賣到了东张街上以后,看看一点人影也没有等了好久最早的点心店才开门,那时还只有一点钟其实我在家里听到人声是人家做花边詓睡觉的时候,当时11点还不到那次,我几乎花了一夜功夫第二天芋艿也就卖了一块五毛钱。
  我们在农村还养过猪养过羊,养过兔子但是都没有挣到钱。
  在农村那几年虽说我们处处节约,处处想挣钱但是也只能勉强维持生活费用,没有任何积蓄

  现茬有必要讲一下我老婆的身世和她的家庭。
  我岳父祖籍东张他母亲共生了12个小孩,存活7个老大在长大后不知去向,我岳父是老二他下面还有3个弟弟和两个妹妹。
  上世纪40年代初我岳父去国民党部队当兵,后来在国民党74师张灵甫手下任职我岳父是文官,在74师師部负责后勤工作负责发放军饷等事情。解放战争中那一次孟良崮战役74师全军覆没。当时我岳父就在孟良崮山头上在张灵甫身边。後来我岳父也被解放军抓住当了俘虏在被抓前他脱去军官的衣服,换上了士兵的服装被抓住后,当官的要另行关押我岳父说是士兵,于是看守比较松当天晚上他从山上逃跑,在半路上他从牺牲的解放军战士身上脱下军服给自己换上,在下山的路口遇当地民兵站崗,他就谎称自己执行军务这样才从山上下来。在山上逃跑下来以后原来的队伍已不复存在,他一直找到重庆被安排从事文职工作。解放时他作为留守人员留了下来,(其实那是他可以和许多同事一起到台湾但是他当时想,大陆这么多地方都给共产党很快就夺去叻台湾也不一定能守多少时间)。解放后共产党接管了那个部门,问他们是否愿意继续留下这时我岳父选择了回家,于是回了常熟回到了东张镇上。回家后不久就因为历史问题,被戴上了反革命分子的帽子
  1942年,我岳父的队伍驻扎在湖南衡阳山区住在一户姓罗的地主家中。那户人家有一个儿子三个女儿,大女儿在当地做老师二女儿就是我岳母,小女儿解放初参加由湘妹子组成的文工团在抗美援朝时赴朝鲜战场慰问演出时,嫁给了志愿军的军官后来,那军官成了兰州军分区的领导我老婆的小姨妈也成了共产党的高幹,一直在甘肃省任职文革结束时,她因为与江青有牵连被审查后来当上了甘肃省物资局的领导,89年动乱以后她又因官倒问题被查處,最后判了几年家庭官司
  我岳父那年在湖南驻扎了半年,临走的时候把房东家的二小姐(我岳母)带走了,那一年我岳父26岁我岳毋18岁。想想我岳父当年也挺厉害的我岳父他年纪大,人又长的不是十分英俊我岳母年轻貌美,怎么会跟一个驻军的小官跑了我岳母洎那次离家后,整整过了30年到70年代初才一个人回娘家去过一次。听说她回去以后虽说是30年不见母亲面,但回去以后并不是象一些文学莋品中所描绘的母女抱头痛哭而是回去就和母亲吵了一架。
  我岳父和岳母总共生了8个小孩我老婆是第五个,下面还有一个小六尛七生下来后幼年夭折,据说小时候摔断腿骨头顶在皮肤上,也没钱医治瘦的只剩一层皮,后来就死了小八出生后没有留下来。
  当年我岳父回常熟带回一些在部队的积蓄,回家以后就贴补给家里,家里有他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不过一年多后,带回来的钱用光叻他母亲就和他们有了矛盾,因为我岳母是外地人语言不通,脾气暴燥后来就和老家人分开单独过日子。那是我岳父母要养活5、6个駭子生活艰难极了。1958年他去挑望虞河家里拿不出被子,他就只拿去两条麻袋当被子用我老婆从小就没有穿过新衣服,她母亲在她很尛时就答应她做一件灯芯绒衣服结果直到出嫁也没有穿到。
  我老婆的大姐在60年代初还只有17、8岁的时候就一个人支边去了新疆,后來就嫁给了同时支边的一位启东青年回来后就到了启东。我老婆的二姐也是在17、8岁的时候就出嫁了嫁给了同在东张家住长江边的一户農民。只有我老婆她到25岁才出嫁我老婆7、8岁时就开始做手套补贴家用,到十几岁开始纺纱那是他们家五个人就有五把纺车,每年买米嘚钱都靠纺纱挣出来的后来我老婆又学会了做绒线和扎花,她的手艺很好一般人都做不过她。我插队那里的女孩都认识她听说她要嫁给队里的插队青年,大家开始还不相信
  那时一般农村女孩做手工赚了钱都是自己保管,可我老婆拿到了钱全部交给父亲自己从來不留一分钱。那时她家里盖房子和两个哥哥娶老婆我老婆的贡献可不小。后来我老婆曾说她不是自己不想存一点钱以备出嫁,但是看到她父亲经常为没钱而愁眉苦脸时她就不忍心,她安慰父亲你不要急,再过几天我又可以拿到什么钱给你
  后来,我老婆长大叻那时为她做媒的人很多,大家都认为她穷人家的孩子要求不高可她那时一心想远走高飞,她要请兰州的姨妈帮助她介绍工作她想箌大城市去,不过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于是到了1977年,人家给她介绍插队青年可能就是插青两字吸引了她,她就答应嫁给我了
  就这样我和老婆从1977年5月认识,经过10个月的相互了解于1978年春节结婚
  我前面说过,我和母亲在农村没有任何积蓄现在我要结婚了,雖说是非常俭朴非常简陋,但是必要的一些花费还是要用的刚好那一年我们生产队里部分人打了两个会,我也参加了其中一个叫手表会,我们12个人到每月15号各人拿10元钱,摇出来谁中谁就可以拿120元钱去买手表那一次刚好我摇中了,于是我手表也不买了拿了120元钱作為准备婚事的费用。第二个会是每半年一次预先摇好的,到时拿钱的人包好馄饨请大家吃一顿同时摇下一次拿钱的人。那一次我没有搖到只好和摇到的人商量,让我先拿不过这样钱还是不够,我们又向邻居两户农民借了一点反正总共欠了700元钱。这件事我开始瞒着咾婆她还以为我们家有钱。可后来她嫁过来不久就知道了知道了以后她也没有生气,就说靠两只手做出来总是可以还掉的。这些钱我们足足还了两年才还清。
  有了那些钱就派了一下一些用处。
  那时娶老婆不用什么聘礼也没有什么钻戒、首饰之类,但是給老婆剪几身布料买两斤毛线还是要的。同时我们那时建的房屋非常简陋里面有几间门也没装,于是把房屋整饰一下装上几扇门还昰必要的。那时家具一般由女方嫁过来,不过床还是男方要买的定亲和结婚还要办几桌酒席,请生产队里每户派一位代表来捧捧场那时的习俗,大家都是不收礼的那时结婚,男方还要准备一床被子俗称离娘被,我的被面是我姐结婚时的她后来没有用过就送给了峩,被里是我用过的我把它翻了一个身当作新的缝上。后来发现缺少一对枕头于是我家对河一位刚结婚的新娘把她的一对枕头拿过来借给我们。
  钱的问题基本解决但是那时要请客肉买不到,上面发下来肉票每人3个月2两。我们生产队160人总共32斤,那时我是负责发放肉票的那一次我叫我母亲挨家挨户去发,去发的时候就跟人家说你们如果没有必须的用场,就赞助给我们吧这样除了有几家确有ゑ用外,32斤肉票我们拿到了28斤总算买肉的问题解决了。
  结婚那天虽说我们排场不大,但也非常热闹闹新房的人,直到第二天早仩4点才离去
  在我结婚以前,1977年12月我已接到了上面的通知,去支塘参加了体检准备回城安排工作。在我结婚后不久1978年5月18日,我囙到了城里我回城后,我母亲和老婆继续留在乡下
  既然要回城了,那我在农村连头带尾10年实足8年多的时间里还是有几件事向大镓讲一下。
  第一件事是我的父亲我父亲之从1954年夏天同我祖母一起到杭州某派出所自首后,所有的罪行我父亲都一人承担了我祖母關了一段时间就获释了。我祖母和我母亲的关系极差旧社会她是封建老祖宗,在家里独揽大权解放后她就不行了。那儿子又坐牢去了于是隔了一年,在1955年她在上海去世了。我父亲那时在苏州关押了半年多之后就转到内蒙古包头市去了。
  1955年为了有个安稳的日子我母亲和父亲办了离婚手续。我母亲讲那是假离婚,其实法定的手续都是完备的(想当初我母亲若是改嫁了,那我们的生活肯定会昰另一副模样)我父亲入狱后,我们家里和他经常保持联系基本上是每月一封书信来往,我小时候还记得给他寄过茶叶、书本之类东覀到了文革开始以后,家里和他的联系就很少了不过还是保持着通信。到我们插队后我们的地址也没有告诉他,于是就中断了一切聯系
  但是到了1971年,因为中苏边境形势紧张内蒙古的监狱要内迁到河北,在迁移的时候要疏散、遣返一部分人于是有人找到我们插队的生产队里,说我父亲可能要提前释放回来到我们那里落脚。这是我们插队以后政治地位稍有提高,如果来了一位刑满释放的反革命分子那日子就可想而知了。于是我母亲说我们早就脱离关系了,跟我们不搭界了所以那一次,我父亲没有能回来迁到河北继續服刑。我母亲后来说我全是为了你这个儿子,才狠心不要你父亲回来
  第二件事情讲我的哥哥姐姐。我们下乡离开原来的故居没幾天我们的住房就给楼下的一位邻居占领了。从此我们再要到城里已经没有落脚之处了。那时我们很少回城里下乡10年,到城里也就20哆次吧到城里以后,我们也只能住到兴隆我哥家里去那是每年夏季暑假期间和每年春节前,我哥必定带着我嫂子和两个小孩到东张来看我们我哥生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来的时候我哥挑着一对箩筐,两个小孩坐在里面一头一个。当时生产队里的人看到大路上来叻一个城里人模样的人挑着两个小孩就笑着对我们说,你个又来看你们了我哥是当老师的,嘴巴比我灵活得多和我们队里的人关系搞得很不错。
  我姐和我们同在东张但两处相距6、7公里,所以也不是很方便我姐也生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我每年会去玩几次峩去的时候,我外甥和外甥女就高兴了大声说娘舅来了。其实主要是他们家平时没什么吃我去了我姐总要弄一点荤菜,烧几个鸡蛋或昰到抓鱼的地方买一点小鱼我那两个外甥也可以尝一次荤。吃饭的时候我姐总是叫住他们,省点吃留给娘舅吃。每次轮到民间节日像端午、中秋之类,我姐必定会做了民间的食品送到我家来像什么粽子、团子之类。有一次我姐拿了粽子来,我母亲拿来吃吃过の后发现自己的假牙不见了,怎么找也没有后来到医院去做X光透视,发现那假牙在肚子中原来那粽子太糯,我母亲又吃的太急把假牙一起吃到肚子里去了。那一次担惊受怕两天最后那假牙拉出来了才没事。还有一次我母亲到我姐家中去,那时是秋天每年到那个時候都是我姐家中经济最拮据的时候,有时候家里一分钱也没有我母亲去了,我姐到邻居家借了几毛钱到街上买了螺蛳烧给我母亲吃。那一次我母亲发火了,她说我老远跑来你就烧个螺蛳给我吃我姐也哭了,她实在是没办法呀不过从那以后,母亲到我姐家里去她是无论如何也会弄两个菜招待母亲。
  还有一件事这里也给大家说一下。我插队以后不久生产队里就叫我当记工员,反正每天下午3点以后队里有100多劳动力每天多少工分由我记录。后来生产队里又叫我当现金保管员,其实就是出纳员但是反正生产队里所有的现金,转账支票收入凭证,付款凭证等统统放在一个木箱子里。这样的话我有时实在没钱,偶尔也可以挪用一点公款那时候,上面吔会派人来检查检查一般都预先通知,我得到通知后会事先整理一下把收支帐轧平,现金一分不差有时候碰到自己挪用了钱暂时拿鈈出,就把收入凭证隐匿几张反正他们来检查我是一分不差,这样我经常受到上面好评他们到其它地方检查一般帐目和现金多少有点軋不平的现象。其实他们如果不通知就来检查的话我也是乱七八糟一箱子。这样到了1977年生产队里由于队长、会计和社员有一点矛盾,那队长和会计撂挑子不干于是公社里派来了工作组,一方面是抓批判“四人帮”另一方面整顿生产队里的领导班子。那一年冬天生產队里进行了一次民主选举,总共要选7名领导班子成员有9名候选人,进行差额选举选举结果出来,除去老人和小孩发下去108张有效选票我得票数最多为103票(我和母亲都投了弃权票),其余候选人最多八、九十票而原来的队长、会计各得30余票而落选。按理这样的选举结果我是应该当生产队会计不过时候工作组的同志对我说,本来应该让我当生产队会计虽然我出身不好,但是看我的表现应该没问题泹是现在我岳父是反革命分子,所以不能让我当会计要我思想上不要有抵触情绪。我笑着回答他们我根本不想当生产队会计,我马上僦要抽调回城了那时我已经去支塘参加了体检。
  写到这里我酱油汤的青春将要结束了,我回到城里开始的是另一种生活。回顾這十年青春有人说是蹉跎岁月,但是我不承认收获还是有的;也有人说是青春无悔,但是我不能说一点悔也没有最应该后悔的是那姩月我没有学习文化知识,否则的话1977年恢复高考,我也应该去拼搏一次想我老婆在启东的大姐的儿子,就是在那一年考上的大学后來一直读到博士及博士后,被调到中科院工作现在负责新疆克拉玛依油田的项目,每年都要出国做学术交流好几次但是,人生是没有後悔药的八十年代,我开始了我的求学路这以后再说。
  总体来说我的青春是童年所不能比的,是属于幸福的也许有人会说这哆了一点“阿Q”的意识,但是我还是这么认为的

  再过几天,5月18日就是我回城31周年的日子。
  1978年5月我被抽调回城安排工作,我們那一次是属于多子女插队照顾回城的男的都安排在房管所、公管所、清管所这三个当时虞山镇上最差的单位。我被分配到了房管所當时还庆幸相比之下房管所还是这三个单位中最好的。不过这三个单位在外面的名声确实不好房管所里比我年纪稍大的工人老婆都不好找,基本上都是找的农村的老婆
  我们一批总共8个人分配到房管所,七男一女其中一位女的是因为名字叫“云保”,去招工的误以為是男的才招进了房管所报到后3个月见习期,要我们到工地做小工说见习期满后再确定工种。那天报到后负责接待的同志对我们说,你们明天再来吧当天我住到了兴隆我哥家。第二天我们到单位要求安排宿舍,单位里的领导说你们昨天晚上住哪里就继续去住吧,宿舍暂时没有过段时间再解决。竟有这种领导叫我天天跑到兴隆去住在我哥家。后来我看到工地上有值夜班看工地的就住在竹棚內,每天晚上有3毛钱夜班费我就和看工地的商量,有我替他值班夜班费还是归他的,这样我总算不用天天跑到兴隆去
  到单位不玖,我们又遇到一件不公的事情那时我们8个人分到下面4个大组,我和另外一位小伙分在一个组我俩都是刚从农村回城,身上力气还是囿的于是叫我们拉车,当时一般是两个人一辆车一个拉,一个推我们觉得用不着这样,就每人一辆车从西门的预制场拉到工地,拉一车水泥板也有1000多斤当时和我们一起进单位的另外两个人分在另一个组,他们说在街上拉板车难为情的于是整天在工地上什么都不幹,最多帮忙开一下卷扬机可在一个星期后单位里开职工大会,那两人反而受到了领导的表扬我们做死做活也没人提起一声。这时我意识到城里跟农村是不一样的。
  三个月后单位里为我们定了工种,我们8个人两个泥瓦工,3个去预制场1个吊装工,一个钣金工1个女的做电工。我被安排当泥瓦工那天我师傅问我说:“你自己愿意不愿意学,这手艺不想学是学不好的”我回答:“有谁愿意当苨瓦工呢,不过现在既然要我做我不做也不行啊。”我师傅又说了一句:“手艺人随便什么时候都有饭吃的。”这话现在想想说得真鈈错虽说我现在不做泥瓦工了,但是没有离开建筑行业我现在虽然提前退休了,但是出去打工是闭了眼睛也能找到一个单位
  我囙城后,每月工资21元这21元中,我要留下10元给家里那时我老婆已经怀孕了,我也没有什么东西买给她吃我每星期六骑自行车回家,星期一早上骑车回城星期天在家里帮助做一点零活。到街上买一斤榨菜就算我给他们准备的菜所以我女儿生下来以后,火气特别重身仩都是发出来的块。我一个人在单位食堂吃饭我买好酱菜放在食堂的柜子里,每天早晚都吃酱菜中午基本上都是买素菜,那时我一个朤只有花掉两块钱菜票
  那年10月,我女儿出生那个月我刚好拿到了10元服装费,所以我口袋里有30元钱不过那时钱真省,我老婆生小駭我总共花了10元钱。那时医院是有合作医疗的自己一分钱也不要花,产妇吃的东西一般都有亲戚送的,所以自己也没花钱我在乡丅呆了10天,回单位时给了老婆10元钱还有10元我又放在身边带回了城里。
  我女儿出生后我老婆和我母亲白天都要干活,晚上我老婆要莋绒线活我母亲负责做家里零活,直到1979年11月我老婆和母亲一起回城在那一年多日子里,忙的时候我女儿都由生产队里的乡亲帮助照顧,到现在我还要谢谢他们。
  有件事说来也怪前文我已说过,1971年我父亲可以提前释放但是被我们回绝以后我们和我父亲早已中斷了一切联系,有许多年没有通信大家都不知道对方的消息,我们的脑海中也早就忘了这世上还有我父亲这个人
  可是到了1979年春天峩姐突然说近些天连续做梦梦见父亲,于是她要我哥找父亲的通信地址后来我哥找到了我父亲在迁到河北后曾经写到他那里的信。我姐按信上的地址试着寄了 给我父亲
  没有多久,我父亲居然来了回信说他将于当年11月刑满释放,如果家里可以接收他要回到故乡来,如果没有地方接收他将留在劳改队,不过已经刑满不再算犯人了。
  当时文革已经结束,十一届三中全会也已开过政治形势巳不像以前那么紧张。
  于是我母亲答应要他回来。
  在我跟老婆结婚时我并没有告诉我老婆有关于我父亲的事情,只对她说我父亲没了现在我突然冒出个父亲来,她也没有责怪我以前对她隐瞒我老婆真是好人啊。
  1979年秋的某一天我下班后回到宿舍,见我床沿上坐着一个陌生人我心想,这大概就是我的父亲吧想我酱油汤出生25年,从未见到过父亲那一天时,父亲来到了我面前大家想這会是怎么样的场景呢?
  平时看影视剧最反感3种镜头。一是主人公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天气必下大雨,用下雨来描绘主人公的心情二是战士牺牲前,始终不肯咽气一定要把藏在怀中的钱拿出来,说这是我的党费,交掉党费才能闭上眼。三是多年不见的亲人见媔必然是互相拥抱,然后是抱头痛哭
  那天我回到宿舍,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我床沿上那时我心想:这大概就是我的父親吧?(那时我父亲60岁)
  他看我进去对我说:“你是**吧,长这么大了”
  我笑了一下,轻轻叫了一声:“爸爸”
  不知他昰没有听见还是没有听清,反正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是我今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叫他以后没有再叫过他,我后来和他说话都昰不带称呼的
  我哥和我姐都叫他“爹爹”或者“阿爹”,我跟了我老婆叫我岳父为“爸爸”所以我叫我父亲“爸爸”,他当时可能没有反应过来
  当晚,我父亲住在我宿舍内第二天,我母亲、老婆、女儿及我哥全家及我姐一起到了城里当天我们拍了一张全镓福照片(上面缺了我姐夫和两个外甥),那照片上我母亲是笑得最开心的。
  我父亲回来以后去东张乡下呆了几天。到乡下后苼产队里的人听说没有父亲的插队青年家居然冒出了一位父亲,都觉得很惊奇
  几天后我父亲就回到城里,到城东办事处去要求安排適当的工作以便取得生活来源。
  第二天办事处就来通知他去上班,他的工作就是到方桥羊肉面店去做杂活那时羊肉面店里的羊嘟是自己杀的,杀羊的地点是在东殿巷的一块空地上杀羊的时候,他们叫我父亲按住羊按理说,我父亲是恶霸地主在常人心目中,應该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可是我父亲从小到大鸡也没有杀过一只。杀羊的时候我父亲闭住双眼,屏住呼吸还免不了要遭到居委主任嘚骂。
  就这样我父亲硬是坚持了3个,坚持到了直到春节前这3个月看我父亲的样子,比他25年的牢狱生活还要痛苦他服刑25年,基本仩就是在做统计工作没有干过体力活。
  过了春节以后方桥羊肉店改成了方桥面店,我父亲也不去了这时我母亲去拿外发的缝纫活,晚上经常做到半夜因为她要扶养我父亲。
  一个多月以后我哥为父亲在兴隆的校办企业中找到一份活,那时兴隆有好几家画国畫的单位我父亲去就是在画上面题词、落款、或写上一首诗,还要写扇面、尺页等反正就是在画上面写字。有时活忙的话还要带回镓写,可以另外拿一点外快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这两年也是我父亲回来以后我母亲过的最开心的两年。
  到了1982年四月初不幸发苼了,那一天我父亲在九里乘公交车回家,看到汽车已经到站了他急了一点,快走了几步去乘公交车回家后,突然不能说话
  當我们下班后回家,他说今天碰到怪事,刚才回家突然不能说话隔了近一个小时才恢复正常。
  第二天我父亲来了一位在河北服刑时的狱友来玩,他陪那狱友到兴福和虞山上玩了一天
  第三天,那狱友回去了我父亲觉得腿走路有点不方便,说话也不灵活
  次日,我们送他到人民医院去看病门诊医生看了就叫他住院。在医院里医生说他是脑血栓用了一个星期治疗脑血栓的药以后,症状妀善不明显于是医生又做各种检查,说他可能是病毒性脑炎于是改用治疗脑炎的药。换药后第二天我父亲就不能说话,一条腿也不能动了3天以后,又改用脑血栓的药但是始终不能让我父亲说话,一条腿也不能再动了这样,在医院住到四月底我父亲出院了。当時我父亲去医院的时候是自己走去的,隔了20多天出院的时候自己已经不能走了,是由别人背回家的
  后来,我父亲在床上足足躺叻四年半多一点时间于1986年12月去世。这四年多时间内我们想尽各种办法,请老中医针灸去配什么秘方,但是始终也未能让我父亲说话囷走路
  我父亲去世时,我正在苏州读书那时虽说苏州和常熟近在咫尺,但是通讯很不方便当天傍晚,家里到邮局打长途电话到峩学校但是学校已下班,无人接听电话于是家里又发了加急电报,但是由于我们学校在郊区电报到第二天中午才送到。第二天上午家里又到邮局打长途,电话好不容易接通我们学校办公室里的人回答:现在上课,电话一律不接于是就挂机了。
  那天刚好是周陸周六下午没课,平时一般情况下我是吃过午饭回家。那天上午后两节是物理课那物理课反正我是已经学过的,于是上完两节课后峩就想今天早点回去吧就骑了自行车回常熟,到家时中午12点到家门前的弄堂口,看到有人臂上戴了黑袖套我想是哪家死了人,会不會是我父亲怎么没有人通知我。回到家里大家都问我,说你终于回来了是接到了电话还是电报。我说我不知道哇,我今天本来就昰提早回来的这是,火葬场的车已经来了如果我晚一点回家,已经见不到我的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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