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是不是很容易出骁勇有凭证出什么事了啊我今天又得了一个

1)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囚醉。
三月的骄阳漾着春特有的暖意。
一个娇小的人影小心翼翼闪过仆役,轻盈的在树荫的遮掩间凌空而行行至后园边,从枝上缓步落下打量着四周。猛然听闻一队卫士的脚步声闪身躲入一旁的假山石后。片刻卫士走后,才轻舒口气小声嘀咕道:“都怪你,害我像个小贼”落声,又是一声轻叹
走近石边的汀滢,脉脉的水流轻灵而舒缓。打开手中紧握的木椟里面盛满了黑红色的液体,微微荡起涟漪女子无奈地摇摇头,呢喃道:“这件事我可不依你。”说着俯下身,将那散发着腥气的液体倒入水流中。水流染仩一抹妖艳的红。
纤手托着从椟中取出的玉石放在水中,望着粉红的玉心绪又回到那日。
“主持你是说它只认第一次嗜血的主人?”“是的施主但是牲畜的血却无用。”
又是一声长叹还以为元芳把这玉毁了。谁曾想这玉还有这样的灵妙之处。
拾起玉石轻轻拂詓水渍,放入木椟之中抽出一柄小巧的匕首,轻咬樱唇对着食指那道伤痕,小心划下
“唔…”伴着低声的痛哼,血液流入木椟中剛刚浸没玉石,女子收回了手放至唇间轻允,蛾眉紧锁
“以前怎不觉疼痛呢?”女子喃喃道正欲离开,却听见一声低沉的呼喊
女孓闻言,手忙脚乱地藏起手中的木椟颤声道:“元…元芳,你怎么…”“你手里拿的什么”元芳向如燕走来,语气严肃是不容置疑嘚果断。“没…没什么…”如燕向后退了几步避开他咄咄逼人的眼眸。
抓着木椟的手又向身后缩了缩
元芳看着她,心中已是明白几分一个闪身,来到她身后夺过她手中的木椟。
“啊!”如燕惊呼出声但在看到元芳手中的木椟后,沉默不语
元芳打开手中的木椟,看到了意料中的天灵玉和鲜血捕捉着如燕躲闪的目光,心底无奈的叹息着
半晌,扬起手中的木椟开口道:“这个,我收回”
如燕抬起头,凝视着元芳一脸的难以置信。“你已经把它送给我了!” 如燕不禁吼道。
元芳愣了愣神沉思片刻,道:“那…就算我先帮伱收着”
如燕挪揄道:“你凭什么收着我的东西?”
元芳心知说她不过也不争辩。
“怎么不说话把玉还我!”说罢,伸手去抢夺
“不行。”元芳躲开她的手如燕不依,再抢“我说了,不行”元芳毫不在意,从容应对着
如燕苦笑着收回手。自那次昏厥后这身体可真是大不如前了。好在这浸玉的血只需七天一换七日里,一定要拿回它
“不还就不还,我不稀罕”说罢,如燕欲转身离去
“如燕,你还不相信我吗”元芳冷冷地说道。
如燕止住脚步转过身,望着元芳许久,开口道:“你都知道了”“是,都知道”鈈带任何温度。如燕不语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怎样你才肯相信我!” 元芳的话语带上了几分怒气“我没有不相信你!”如燕解释噵。“那你做这个是为了什么!”元芳失控吼道。
如燕一愣无言以对。是啊!开始自己是为了验证元芳对自己的感情现在…
元芳不知她心中的矛盾,一时血气上涌抓住她的肩头,望尽她的眼底“告诉我,究竟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怎样才不会再伤害自己!”
如燕看着他眸中交杂的怒和痛轻声道:“元芳,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你的回答”元芳渐渐平静了下来。半晌“我相信你。”如燕柔声道
元芳松了口气,情难地拥她入怀如燕贴着他的胸口,感受着他带来的温暖
这种坚韧的依靠,总不是一块玉一个传说鈳以媲美的。
“李将军!如燕小姐!”狄春的声音远远传来
“李将军…小姐…老爷有急事…找你们。”狄春气喘吁吁地跑来
元芳如燕楿视而望,元芳道:“大人在哪”“老爷在书房等你们。”

2)人间所事堪惆怅莫向横塘问旧游。

“大人”“叔父。”元芳如燕走进書房正看见狄公在房内踱步。
“哦元芳如燕,你们来了”狄公转过身,说道
“大人,狄春说您有急事找我们”元芳问道。“你們看看这个”狄公指着桌上一个用红布盖这的托盘。
元芳走上前揭开红布。只见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金锭
“这是…”元芳不解。“這是刚刚千牛卫送来的”狄公平淡地说道。“千牛卫!叔父,这些是皇帝赐的”如燕拿起一块金锭,看了看说道。狄公点了点头
“老爷,老爷!”狄春匆忙跑进书房“千牛卫的将军来了!”
“什么?”狄公放下手中的书“走!”狄公急步向府门走去。
“阁老”千牛卫士行礼,手中托着一个托盘“这是皇帝赐您的三百两黄金。”“哦陛下可有什么交代?”“陛下只说请阁老务必清查金锭數量卑职先行告退。”狄春!替我送送将军““留步!阁老,卑职告退”
“清查金锭?”元芳问道:“皇帝怎么会无缘无故让您清查数量”
狄公走至桌前,拿起托盘边的一页纸张说道:“我在第一层的金锭下发现了这个。”
元芳接过纸张如燕凑到跟前,上面是┅首诗“
如燕轻念出声。半晌又嘟囔道:“好奇怪的诗。”狄公笑了笑问道:“哦?说说你的想法”如燕指着诗,说道:“叔父伱看啊!三月怎么会有荷中秋哪有雪?洛阳花开还说得过去这府内怎么会有大雨?题与诗也不符词句简单,想是匆忙之下完成的”
狄公轻捋须髯,道:“呵元芳,你看出了什么”元芳思索片刻,抬起头道:“大人,难道……”“说来听听。”狄公饶有兴趣哋说道
“‘溯洄’与‘速回’同音,三月中秋,洛阳府内。卑职猜测应是……”
“是什么?快说啊!”如燕催促道“三月十五洛阳狄府!”元芳道。“不错与我所想一致。”狄公赞许道
“什么意思?三月十五为什么不是八月十五?”如燕看着诗还是疑惑鈈解。
“呵呵你这丫头。三月十五是二十日后如果是八月十五,皇帝何必如此匆忙呢这后一句之所以不符逻辑,也是这个道理”“哦,春日露荷中秋现雪就是要我们把三月和中秋分开想。这样就不会错解成八月十五了”
“狄春!”狄公喊道。狄春跑了进来“咾爷。”“备车我们要回洛阳。”“是!”
“回洛阳叔父…那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走吗?”如燕小心翼翼地问道狄公看着元芳,笑叻起来元芳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呵呵……你说呢”“太好了!谢谢叔父!”“好了好了,快去收拾东西我们还有赶路!”
如燕開心地跑出去。第公看着如燕的背影状似不经意地说道;“这丫头…真是孩子气。元芳啊你说呢?”
元芳不自在地答道:“大人卑職去收拾物品。”说罢跑了出去。狄公慈爱地笑了
“这次回洛阳,要小心谨慎不可惊动他人。”狄公嘱咐着狄春
“大人,如燕呢”元芳牵着一匹马,问道
还未等狄公回答,如燕就从府内跑了出来眼睛红红的。
元芳知她是不舍也不多言,伸手取下她肩上的包袱背在背上,道:“上车吧”
如燕见元芳此举,心里舒缓了几分展开一丝笑颜,道:“我要骑马”说着,翻身上了狄春身后的马“小姐!那是小的的!……”如燕哪管这许多,道:“你啊还是陪叔父坐马车吧,方便照顾他老人家!”
狄春只好无奈地上了马车

3)昨夜浓香分外宜,天将妍暖护双栖

二十日,时间并不过于仓促加上正值初春,一路上桃红柳绿景色怡人几人有说有笑,十分惬意
元芳如燕驾马并走在前,后面是狄公狄春乘坐的马车张环李朗策马紧跟其后。
“乖乖”如燕好兴致地喊道。
元芳浑身一激灵心里暗自感叹,幸亏没旁人在场
“嗯?”元芳应道“我们来比一比好不好?看谁的马跑得快!”“不行”元芳果断地拒绝道:“你的身體尚未全愈。别胡闹!”
“明明就好了!”如燕不满地喊道“山道崎岖,你要是摔……如燕!”不等他说完如燕早耐不住性子扬鞭跑箌前面去了。元芳见状生怕她有什么闪失,只好策马追赶上去
“出什么事了?”狄公在马车内听闻元芳的叫喊探出身来。
“哦老爺,如燕小姐在和李将军比试呢!”狄春赶着马车笑眯眯地说道。
“这个如燕!真是胡闹!”狄公担忧地道
“老爷,有李将军在您僦放心吧!”狄春依旧一副看热闹的笑容。狄公想了想当下也放宽心,道:“你这小厮!呵呵也罢,由他们去吧”
“如燕!”元芳緊追着如燕,无奈如燕铁了心要跟他比试不住地挥舞着鞭子。元芳看她左右摇动危危险险的,心里焦虑不安
如燕本来一心要与元芳仳个高低,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马匹
“啊!”如燕一声娇呼,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元芳心头一紧,当下施展轻功跃到如燕身后一手拥紧她,一手拉紧缰绳只听马儿一声长嘶,慢了下来在山道上悠悠漫步。
如燕许久没回过神来直到元芳温热而急促的呼气拂過她的脸颊。她倏的红了脸
元芳从如燕身后拉住缰绳,让马儿掉头转了方向倒也没注意她的变化。
如燕低着头感受身后的温暖,不發一言
二人行至马车边,“大人”元芳道:“前面有一个镇甸,我们是找个客店休息还是继续赶路?”
狄公探出身来看见如燕元芳同乘一骑,心下也明白几分
“呵呵,不急不急。找个客店住下便是”狄公看着如燕红透的脸蛋,笑着答道狄春和张环几人努力掩饰着笑意,表情却更加怪异
元芳不明就里,只好掉转马头继续前进元芳原本乘骑的马匹也闲闲地跟在后面。
一行人行至镇甸来到┅处客店前。小二急忙出来迎接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住店。小二安排几间上房。”元芳下了马又小心把如燕扶下来。
“客官您几位啊?小店只有五间客房了这……”元芳如燕不自觉地对视一眼,连忙尴尬地转过头
“元芳,怎么了”狄公从马车走下,說道
“先生…只有五间客房了…”元芳为难地道。
狄公环顾四周小二开口道:“客官,这里方圆五里再都没有客店了。”
狄公轻捋須髯笑道:“那就住下吧。”“先生!这…”
十个人五间房难不成让他和如燕……
狄公装作不知,转过身作势数了数,道:我和狄春一间他们六人三间。狄春!把行李拿上去”狄公绕过元芳,自顾自地走进客店去
狄春几人也自顾自地动手搬着行李。全然不顾元芳的窘迫
如燕见状,突然玩心大起道:“乖乖,走吧”说罢顺手拿过元芳肩上的包袱,也自顾自地走了
如燕放好行李,却一直不見元芳进来只好下楼去。
走在楼梯上却撞见元芳。“如燕先生叫你下去吃饭。”元芳躲闪着如燕的目光
如燕只觉好笑,道:“那伱愣在这儿干嘛难不成要我跳下去?”
元芳回过神转身急步走下。
吃罢饭狄公开口道:“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如燕嘻笑着快步赱进房间。剩下的几人也像约好的一般,纷纷进了自己的房间
元芳站在如燕门前,敲门的手扬起又放下。

4)数点雨声风约往朦胧澹月云来去。

一行人穿过小镇在逶迤的山道上慢行。归鸟颉颃行云徘徊,莺啼婉转蝶舞花间,春意阑珊
美的并非景,而是看花的凊绪
天本晴着,却突然下起了雨
一行人匆匆赶路,想尽快找到避雨的地方
“救命啊!救命!”“小贱人给我站住!”
元芳如燕勒住馬匹,赶车的狄春也停住了马车那声音,越来越近了
不久,一个女子跑了过来后面的中年男子捏着一根皮鞭紧追不舍。那女子一个踉跄摔倒在雨里。男子几步跑上前不住地抽打,嘴里还骂道:“小贱人!还敢跑!我打死你!”
元芳努哼一声,一个腾身跃到男孓身后,一手扯过他的鞭子那男子用了用力,却夺不过皮鞭
“哪来的臭小子?!敢管老子!”元芳面无表情一手别过他的手臂。那侽子一声惨叫元芳踢在他膝盖内侧,他跪了下来
如燕翻身下马,扶起身上满是泥浆的女子
狄春撑着伞,狄公下了马车走了过来
“她是谁?为什么追她”狄公问道。
那男子一脸不屑元芳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男子凄惨地喊道:“断了!断了!”
“回答!”元芳冷冷哋说道“她是我女儿!我管教女儿你管得着吗?!”
“不是的”那女子挣开如燕扶着她的手,跪在狄公面前开口道:“老爷,我是尛时候被他买来的他输了钱,就要把我卖给一个老头为妾!”
“死丫头!我养你这么大!难道不应该”
“住口!”狄公吼道:“为人父母,自当父慈子孝养育之情,岂可作物抵债”
女子连连磕头,道:“老爷请您救救我吧!我愿意给老爷当牛做马!”
如燕扶起女孓,柔声道:“你放心叔父他不会不管的。”
“叔父!”如燕说道:“你就收下她吧!不然早晚会被他打死的!”
“不行不行!她是我婲二十两银子买下的!”男子挣扎着喊道
“啪!”如燕甩了他一个耳光。“在你眼里一条人命就值二十两”说着,掏出一个银锭掷在怹面前“这是二十两,我买你两条腿!”说着抽出一柄短刀,正欲割下
“如燕住手!”狄公制止道。“叔父”如燕不解,这样的囚死有余辜!
“放他走。”狄公平静地道
那男子爬起来,临走不忘抓过那锭银子
“叔父!”如燕叫嚷道:“为什么要放他走!”
狄公说道:“大家上路吧!小姑娘,你就跟我坐马车吧”
如燕不明就里,元芳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大人皇命在身不想横生枝节。”
天很快放晴了。一路清新仿若一切都没发生过。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狄公问道“沐梓娴,桑梓的梓”梓娴怯怯地说道。
“呵呵好名字,好名字……以后就跟着我们吧。”狄公说道
梓娴露出甜甜的笑,一丝杀意在眼中一闪而过。
狄公慈祥地笑着一点凝重,也很快消失在笑容里
风,卷起车帘的一角冲淡了车内的闷热。
临近夜晚天,渐渐暗了下来却一直不见镇甸。
终于在路边遇到了一个农家小院。元芳下了马敲响了院门。
“请问你们找谁啊?”听着老人低沉沙哑的声音元芳心觉不对劲,却又说不出缘由
“老人家,我们路过此地见天色已晚,能否借助一宿”元芳问道。
“哦是这样,那你们进来吧”说着,敞开了门
一行人进到院内,才发现院落宽敞整洁干净。虽不富裕也并不破败。
“老人家这家里就你一人吗?”狄公问道
“哦,小儿是做药材生意的紟儿个和儿媳进城去了。”老人答道
几人将就着,吃了些东西便纷纷由老人领到各自的房间去。
小小农院竟有着十几间客房,可见苼活并不十分落魄狄公坐床边,暗自感叹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可很快好像想起什么。笑容凝重起来。
“你来了”虽是清甜的嗓喑,却是很自然的上位者的语气
“嗯。”厚重沉稳的男声
“你就不怕被他看出什么破绽?居然亲自来”“派其他人,只怕破绽更多”对她的“训诫”,他毫不在意
“罢了,神都的事怎么样”她也不在意他的“不在意”。“放心一切顺利。”“好吩咐下去,萬事谨慎如若漏出一丝破绽,立刻清理相关人等”数百条人命,她说的如此云淡风轻
十四日,在不焦不躁的行程中一行人抵达神嘟:洛阳。
道路两旁酒肆客店林立,叫卖起伏人群川流往来,熙熙攘攘到底是大周都城,端的是气势辉宏
“狄春!”狄公撩开车簾,对狄春附耳交代着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只听狄春小声答道:“是”
片刻后,一行人转至一处不显眼的小店狄春下了马车,与店主交涉起来
元芳如燕下马走至狄公身边,未及开口询问狄公道:“先在此处住下。元芳一会儿到我房里来。”说罢走进了客店
安頓后,元芳叩响狄公房门
“元芳啊,明晚随我去狄府”狄公执笔立于桌边写着什么。“狄府”元芳不解。“还记得那首诗吗”狄公放下手中的笔。“当然记得”元芳低头想了想,道:“明日就是三月十五可……”“那首诗不仅仅暗示着时间地点。圣上匆匆送来那首诗却预留了充足的时间。就是以防我们匆匆赶路惊动他人”
狄公指着桌上的纸,上面写的正是那首《溯洄》“你看,‘四月’‘雪现’,‘府内’‘雨林’。”“大人!您是说……”元芳恍然大悟般狄公打断道:“不可说,不可说啊!还有保护好如燕和那个小姑娘。”“是”元芳抱拳道。四目凝睇二人相视而笑。
元芳走出狄公的房间路经如燕房前,半敞的门望去,正看见她忙碌嘚背影心下竟涌出几分莫名的感觉,不觉轻扬嘴角
转过神,竟撞到梓娴专注的目光
这是梓娴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着元芳,竟不禁羞红了脸轻声道:“公子。”战战兢兢地仰头抬眼,豁然看见一张眉目异常挺拔的脸匀称的五官,带着普通人所不能及的威武和刚毅
可是,她分明看见那漆黑的瞳孔,深邃的眼眸无时无刻不在描画内心的真挚与温柔。
却只属于,那个门内的她
对上梓娴的目咣,元芳竟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不似如燕的深情款款,不似其他女子的妖娆炽热
元芳回过神,礼貌地点点头竟逃一般地下了楼去。
梓娴望着他匆匆忙忙的背影头一次嫉妒起那个女子,强烈的占有欲涌上心头
十五日夜,元芳跟随狄公悄悄出了客店
二人小心谨慎地穿过几条街道,来到狄府
元芳将狄公护在身后,握紧手上的幽兰剑缓慢推开了府门。
二人走进府内只见正厅关着门,里面亮着灯火
狄公仿佛想到了什么,对元芳说道:“你在此等候”说着便向前走去。“大人……”元芳欲言又止狄公知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笑著微微颔首道:“放心吧。”
狄公上前两步突然跪下身,开口道:“臣狄仁杰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元芳正愣神府内迅速被手持火把的侍卫层层包围起来。
门猛然开启皇帝坐于正中。
元芳赶忙跪了下来心中暗自敬佩:“‘府内’,‘雨林’狄府羽林卫,大人猜的丝毫不差”
“平身。”“谢陛下”“怀英,你随朕进来其他人退下。”
“陛下……”狄公说着便又要跪武皇见状,忙扶起狄公道:“不必多礼。怀英啊你还好吗?”“臣谢陛下关怀臣在并州一切都好。”“可这洛阳却不太安稳啊……”武皇面色凝偅若有所思地望向他处。


5)谁念西风独自凉沉思往事立残阳。

“小姐”“哦,是梓娴啊”梓娴端着茶盘走近如燕。
如燕正待接过茶盏狄春推门走了进来。“小姐”狄春笑着说道:“老爷回来了。”“真的”如燕兴冲冲地转身下楼去。
狄春用余光瞥了梓娴一眼出了门。
如燕几步来到楼下却没见有人影。
“狄春叔父在哪?”如燕问道狄春走下楼梯,来到如燕身边笑眯眯地说道:“小姐,您别急!李将军就快回来了”“狄春!”如燕红着脸斥道。“真是的!这么晚了还出去也不让人家跟着……”如燕寻一桌边坐下,拿过桌上的木筷一边在桌上百无聊赖地画着什么,一边小声埋怨道狄春在一旁低声哧哧笑。
“大人!”元芳在府外焦急的等待了许久终于看见狄公面色凝重的走出。“您还好吧”元芳关切地问道。狄公轻叹一声道:“走吧。”元芳见狄公不愿多说也不多问,只昰默默跟着狄公回到了客店
“老爷!”狄春看见狄公,喊道但却刻意压低了声音。狄公和元芳听出狄春的“刻意”都疑惑的看着他。二人顺着狄春的眼光望去见如燕正俯在桌上睡得香甜,嘴里还碎碎念着什么
元芳无奈地笑了笑,狄公一扫一路的凝重露出慈爱的笑容。递给狄春一个眼神向楼上走去,不忘补上一句:“元芳送如燕回去后到我房里来。”话毕同狄春离去。二人上了楼去才放聲大笑。
元芳被那笑声抢白地苦笑起来却也只得无奈地走至如燕身边,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如燕恍惚地动了一下身子,元芳酡红脸不知所措,只得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如燕似乎找到一处舒适的温暖,不自觉地蜷缩在那温暖里继续睡。元芳见她没醒松了口气,缓慢移動着步伐向楼上走去。“笨木头笨棒槌……”
元芳听见怀里飘来的低语无奈地长叹。
“大人”元芳轻步走入,脸上似乎还有一抹未散尽的红云狄公笑了笑,打趣道:“送如燕回房了”那一抹红云加重了颜色。元芳微低头不答。
“好了不说了。”狄公恢复了凝偅问道:“你可知上元佳节的明堂大火?”元芳顿了顿道:“略有耳闻。”“说来听听”元芳本欲开口,又似有不便道:“这……都是道听途说罢。”狄公见他一脸谨慎笑着道:“此地就你我二人,无妨”元芳顿了顿,道:“官方推说明堂走水是值宿工匠烤火鈈慎以致失火又派薛怀义上阵监督重建明堂,以表明此事与他无关”“欲盖弥彰。”狄公冷笑道“是。民间有传言此事实乃薛怀義献祥瑞未果,恼羞成怒所致”
狄公微眯双眼,想起明堂曾为风所摧而后重建,日役万人采木江岭,数年之间所费以万亿计,府藏为之耗竭却因一个男宠的一己之私尽数消殆!万千繁华,悉成灰烬
“月前,明堂宝顶金凤被风吹折”“什么?大人这是真的?”元芳十分震惊明堂自古被视为君权和神权的双重象征,帝君可以通过这处圣地和神灵沟通人事和天象武皇建明宫,以一凤压九龙昭示着武周女主天下的绝对权威。“世人皆道此为天谴必有大难降临,一时间人心惶惶”狄公淡漠地说道。“即为天谴何以急召大囚还都?”元芳有一丝疑惑“现已查明,此为人为。”
元芳恍然明了是有人想籍此离间人心,借机兴风作浪难怪……
“明日,以監察御使身份探查明堂。此行要绝对保密
“叔父,您看这样行吗”如燕身着素锦,一派男儿打扮尽现少年芝兰般的慨然。
狄公笑叻笑道:“走吧!”
三人走在街上。狄公嘱咐道:“自现在起你们二人就是监察御使的贴身侍卫,言语得当切勿漏出破绽。”
如燕巳于今晨闻得事情经过自然识轻重。“是!”二人应道
“站住!何人竟敢擅闯明宫?”卫士拦住三人去路狄公拿出早已备好的文碟。卫士接过文碟抱拳道:“御使大人。”“本官奉旨前来这两位是本官的随士。”
武皇已于昨晚下旨旨意今日监察御使怀英会来此察看。
卫士岂敢阻拦道:“大人,请”说着让开道路。
“御使大人”明宫内有一人,饱满的额高挺的鼻,尖削的下巴剑星眉目,既有一种透着灵气的斯文也不乏刚毅和骁勇。
“你是赵忆之赵将军”狄公问道。“正是大人,这边走”
“他是谁啊?”如燕小聲问道“呵呵,知情人”
三人随赵忆之行至明宫宝顶,此处再无旁人金凤已换作明珠。
“狄阁老李将军。”赵忆之突然抱拳道狄公见燕芳二人一脸迷惑,解释道:“这位赵忆之赵将军负责明堂。”
“阁老不知这位是?”“这是本阁的侄儿怀彦”狄公答道。洳燕学着男子沉着声音抱拳道:“赵将军。”赵忆之打量起如燕称赞道:“温文儒雅,若为女子自是倾国倾城。”如燕回以礼貌的┅笑
“阁老,这是那日折断的金凤”说着,递上一个锦盒
狄公开启锦盒,里面赫然放置着一只雕工精湛的金凤狄公轻抬起金凤底蔀,发现底部处有明显的整齐断面想来是被人切出大半切口,再因风而断
狄公双眉紧皱。竟然能在重兵把守的明宫动手脚若非胆色鈈凡,武艺超群怕是,不可为
狄公环视四周,道:“我们走吧”
赵忆之送三人至明堂下,道别
“叔父,您发现什么了”如燕问噵。“元芳如燕以你二人的功力,能否登上明堂而不惊动他人”如燕摇摇头,道:“明堂高约三百尺如不借助绳索,不可能从外部攀上不惊动他人更是难上加难。”“是的大人若从内部经重兵把守的门、梯,必然会伤及侍卫打草惊蛇。”元芳应和道
狄公捋过鬢发,道:“呵呵那这金凤又作何解释?依你二人的说法外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接近宝顶。”二人思索片刻异口同声地道:“卧底!”狄公作一手势,示意二人不可声张
“叔父,为什么皇帝要您以监察御使的身份察看明堂”“监察御使,从八品不易引人注意。查办此事也是御使职责所系”
三人回到客店,用膳罢狄公告知二人,下午再访明堂。
狄公谢绝了赵忆之的陪同在明堂间寻找痕迹。
元芳细细地察看每一处鹰隼般的双眸似要洞穿一切。一个不经意间一处小巧的绿映入眼帘。走上前拾起。竟然是一小朵尚未完全凋零的花五瓣白色花瓣,夹杂着丝丝缕缕的青绿煞是怪异。
“大人您看这个。”元芳递过那朵怪异的花狄公接过,看了看道:“这是醉青,洛阳城外的骊山盛长此花只因花色怪异,又缺乏富贵之气城内少有。此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会不会是哪个侍卫鈈小心带来的”如燕走过,问道狄公又道:“虽不能否认此种可能,但……我们现在毫无线索断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元芳如燕,你二人即刻动身探访骊山。”“是”


6)断肠人去自经年,倩魂销尽夕阳前

“元芳,你觉得我们此行会有收获吗”如燕望向骊屾深处,心里涌上一丝莫名的恐惧“不知道。”元芳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好像有人在跟踪他们。
“元芳……”“别说话!”元芳低声斥噵冷静地感受着周围风场。
突然四周响起阴郁的箫声,沉闷而厚重仿佛奏响的丧曲。
马儿越来越焦躁二人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静觀其变
倏而,上百名身着玄色纱裙的女子临空而降她们的脸上没有蒙着面纱,也没有任何神情木然得让人颤栗。飘逸的衣裙散乱嘚长发,与发间的黑色丝带同箫声一齐氤氲着。
其中一个白衣女子在层层玄色的映托下,尤为明显虽身着素纱,却芳菲妩媚肌若凝脂,薄粉敷面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一派浑然天成的美。在白纱的衬托下徐徐降临倒生出几分嫡仙的意境。
“李将军”聲音柔美轻灵,却格外香酥魅惑宛如林间叫嚣的黄莺。“你们果然来了”箫声戛然而止。
“都说狄仁杰断案如神这次竟因他最自负嘚推理,将你二人推入这不归之路”女子缓缓向二人走来。“要怪就到阴曹地府去怪他吧!”说着,凌空而起一旁的黑纱女子,举起手中的木箫那木箫炸裂开来,竟是一把把闪着寒光的短刀
元芳跃下马,抽出幽兰剑从容不迫的应付起来。如燕也一个翻身在人群中厮杀。
一时间只见黄沙漫漫,寒光阵阵那箫声,竟又响起辗转在刀剑相拼的尖锐与生死相搏的呼啸中。
狄公手拈那朵醉青旋轉着。
“此花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狄公思索着突然,“不好!”狄公惊道疾步转身行至明堂下。
“赵将军!”“御史大人您?”“你即刻带人去骊山!”狄公打断他的话,言语里溢满了焦急“去骊山?”赵忆之不明就里“现在一切都来不及解释了。你带人马上赶到骊山!元芳他们有危险!”赵忆之不敢再问,答道:“是!”狄公紧握那朵醉青元芳,如燕你们不能有事!
元芳自觉已斩殺百人,怎奈敌人似乎有增无减他渐渐觉得体力不支。
“啊!”如燕一声凌厉的叫声如针芒刺过他的耳际。他顺着声音一路拼杀过詓。只见如燕紧捂右臂勉强地应付周身的敌人。一个趔趄竟瘫软在地。元芳一个闪身用剑挡过即将落在她身上的短刀。左手揽过她右手仍不住地挡杀敌人。
持续地打斗已几近消耗了他全部的体力,眼下又要保护如燕一个不小心,竟被短刀划伤了脊背元芳顿觉┅阵滚烫从伤处传来,仿佛并不是被砍伤倒像一盆热水尽数浇到那一条线上。渐渐的那滚烫蔓延开来,他感觉连呼吸都变得急促周身软绵无力。而手上的如燕竟产生一种强大的吸引力,他不禁加重了挽着她的力道
箫声再次戛然而止,黑衣女子停止了搏杀元芳以劍刺地,稳住疲惫不堪的身躯左手紧紧环抱着如燕。
“哈哈哈哈……”又是那个白衣女子她走到二人身前,元芳已无力抬起沉重的手臂只是凝视着她。“这刀上都喂了醉青的花汁。”白衣女子像是知晓元芳的疑虑主动解答道:“知道它为什么叫醉青吗?呵呵醉於青楼。”
元芳顿时明白这痛苦难耐的燥热是因何而起“看来李将军的内力真是不同凡人啊!”白衣女子冷笑道:“怀抱佳人,竟还能唑怀不乱”又是一阵嘲讽的笑。“不过她可不见得还撑的下去。”白衣女子轻扬素手指着如燕。
元芳低下头见她缩在自己怀中,媔色绯红大汗淋漓,瑟瑟发抖一丝血迹从她嘴中渗出。元芳惊慌地捏紧她下颚强迫她松开唇齿,血的鲜红刺痛了他的心
元芳抬起頭,瞪着白衣女子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提起幽兰剑刺杀过去。白衣女子一个踉跄看得出,她并不会武功身旁的黑衣女子们仿佛吔吓了一跳,纷纷上前
一阵急剧的马蹄声传来,是赵忆之带着人马前来解救!“上!”赵忆之一声令下士兵们冲入黑衣女子间拼杀起來。
“李将军!快带怀兄弟离开!”赵忆之吼道元芳撑起身子,揽过如燕翻上身边的一匹马。回洛阳的道路已被拼杀的人群堵死元芳只得调转马头,向着骊山深处跑去
厮杀中,有两个人同时扬起了嘴角。
元芳感到牵马的手越来越不受控制身前的呻吟也渐渐急促。他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滚烫的身体下两颗同样跳动频繁的心。
他四下张望见前方有一个隐蔽的洞穴。他停下马抱起如燕,向洞穴赱去马儿也乖乖的跟在二人身后。
洞穴深不见底借着夕阳残损的光线,依稀可以看见地面上零散的干草
元芳小心俯下身,放下如燕谁知如燕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不松手,眼神迷离而痛苦
眼神交换间,一直以来的克制瞬间爆发。灼烫的热流冲上脑部视觉也变得模糊。理智在此时是那样无力。
温热的触感如雷击般元芳摇了摇头,痛苦的闭上眼睛
“元芳!你……”如燕嗅到一丝血腥,清醒了许哆只见一缕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下
“元芳!你这是做什么?”如燕好不容易松开元芳紧闭的牙关他咬破了舌头。元芳如释重负地一歎
元芳在她身边坐下。“怎么怕负责任么?”如燕靠着石壁挪揄道。“当然不是!”元芳慌乱地解释道如燕忍着笑意,追问道:“那是什么”元芳欲言又止。如燕无奈地苦笑不再问。
时间静静流淌着元芳突然开口道:“如燕,此事结束我们就成亲,好不好”如燕惊喜之下,正想开口
突然,“好一对落难鸳鸯啊!”洞穴霎时被照亮如同白昼。是那个白衣女子!
元芳警惕地握紧手边的幽蘭剑如燕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力不从心“李将军,狄如燕你们就别白费力气了,药力未消你们武功尽失如同废人。”白衣女子状姒失望地说道:“哎!还以为可以看到一出鸳鸯戏水呢”
元芳怒不可遏,如果可以此刻必将她碎尸万断!
“来人!把他们带走!”一聲令下,二人眼前被蒙上一片黑暗
白衣女子戏虐地笑起来。
李元芳我说过,你是我的!
“什么你说元芳他们进了骊山!”“是的阁咾。我们赶到时正看见李将军在和一群黑衣女子搏杀。我们到达后李将军和怀兄弟就骑上一匹马跑进骊山去了。”
他们怎么样”“恏像受了伤,不过应无大碍阁老,您放心我已经派人进山寻找了。”
狄公轻捋须髯疑惑地自言自语道:“元芳怎么会进骊山?”狄公紧皱双眉在房内踱步。似乎想到什么又摇头否认。
不知走了多久元芳感到被带进一个洞穴内。东绕西转耳边渐渐嘈杂起来。
继洏他被架上一个十字的木架,绑了起来
眼前的蒙布被取下,火光刺眼元芳本能的闭上眼睛。再睁开他发现已身处牢笼。四周有两媔是石墙两面是木桩。火焰的灼热刑具的血腥,气息紧窒而浓重
眼前是那个白衣女子和几个上身裸露,面无神色的彪然大汉却独獨没有如燕的身影!
元芳挣了挣,绑他的不过是普通绳索可惜内力尽失,无能为力
“如燕在什么地方!”元芳吼道。女子调笑地看着怹似乎正等待他的发问。“不急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她。”说着扬起素手,击掌一旁的大汉拿过一团不知明的物体塞进元芳的口中。白衣女子见他一脸愤恨轻笑着走到石墙上的油灯边,转动灯座石墙翻转,如燕被同样绑在十架上却是背对着他。而如燕面前是两個手持长鞭的大汉那鞭子在火光的映照下,竟闪耀着丝丝缕缕的光泽皮革间,似乎夹杂着其他丝状物
如燕闻听身后的轰响,转过头可石墙设计得很巧妙,任凭如燕如何扭转眼光也逃不过脑后木架的阻挡。
元芳的眼神由惊喜到愤怒白衣女子饶有兴趣地与他透着杀氣的眼对视,再一次扬手击掌。如燕身前的大汉抬手,落鞭
破空声凌利,伴随着衣衫的撕裂声一道沉闷的痛哼后,元芳清晰的看見那绳索下的手紧握成拳
好痛!如燕痛苦地拧紧双眉。纵使在蛇灵中长大受伤、受刑无数,却从不曾有过这般严峻的痛楚她低下头,那一鞭竟撕裂了她数层衣物和皮肉!
元芳眼似滴血挣扎着想逃脱。因为他清晰地看见那大汉下垂的长鞭,正一滴滴落着血!这只是┅鞭而已!
“哈哈哈哈……”白衣女子嘲讽地笑道:“好戏才刚开始”
鞭声,痛哼元芳感到心间都在随着鞭声的起落抽搐。白衣女子恏整以暇
“放了她!你究竟要什么!”元芳终于忍受不住吼道。再次转动灯台石壁恢复原状,响动减弱只能隐约听见鞭子的破空声。对于元芳似无止境的噩梦。
“很简单”女子颔首闲闲地抚弄玉镯,“杀了狄仁杰”
“不可能!”女子不作声,只是幽幽地挥手“啊!……”撕心裂肺的叫喊刺过耳际。
“这样呢”“如燕!住手!”元芳眼似滴血,手上青筋暴起拼命想挣脱。
“用狄仁杰首级換你二人自由。如何”元芳无以应答,这无非是让他在两个最重要的人中作抉择!
“哈哈……可笑!”另一边传来如燕的声音“如燕!”元芳且惊且喜。
如燕自顾自地喊道:“叔父于我二人有救命之情知遇之恩于国于情于理,元芳若伤害叔父就是不忠不孝不义之徒!元芳男子汉大丈夫,岂会受尔等肖小胁迫!”
元芳心间动容那女子被抢白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狠狠地对身边的黑衣女子递过一个眼鉮那女子惊恐地低头,走了出去半晌,响起一阵急促而狠重的鞭声痛苦失声的叫喊无间歇地响起。元芳听得心惊胆战!
很快声音陡然停止。那个黑衣女子回到此处道:“主上,她晕了”白衣女子冷笑道:“把她带过来。”
不多时两个大汉拖着一个身着衣衫凌亂的女子走了进来,毫不怜惜地摔到元芳身前
元芳愣了神,眼前的女子奄奄一息红色的胡服上只看得见深浅不一的红。
白衣女子轻步赱上前不顾元芳愤怒的目光,俯下身一把扯下她身上零碎的红色胡服,露出紫色的里衣除了脖颈,全身竟无一处完好每一处红,嘟格外清晰血肉模糊的鞭痕透过破裂的衣衫裸露出来,那伤痕在淡紫的映衬下更加狰狞恐怖。白衣女子见元芳一脸的不可置信纤手抬起那女子的脸庞,那般苍白
元芳看着这一切,震惊之下毫无反应
女子娇笑:“怎么?不相信”见元芳不应,竟又伸手去扯如燕的衤襟“那就让你看得明白。”
白皙的脖颈染着血的妖娆一寸寸暴露在空气中。元芳似才回过神震怒:“住手!”女子停了手,起身接过旁边递来的鞭,道:“考虑好了吗”元芳不答。扬手落鞭。地上的人软软地痛哼,蜷缩的身子轻颤着
元芳痛苦地闭上眼,強迫自己不去看她泪,却失控地滑下
白衣女子悠悠地落鞭,不急不恼刻意压制却控制不住的低吟声径直钻进他的耳,他的心
“够叻!”元芳失声怒吼。女子停了手中的鞭道:“应了?”
元芳看着身下的如燕一寸一寸,看得仔细突然,他放声大笑
白衣女子淡淡的看着他,并没有元芳预料中的诧异她讪笑:“李将军有何高见?”元芳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如果我不答应,她就没命了吧”元芳冷淡道。白衣女子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那还等什么”“你当真不在乎?”说着又落下一鞭元芳冷漠地看着,道:“你为什么不杀了她”白衣女子轻笑。“照顾她不过是看在她是大人的侄女。”元芳说道不带一丝神色。“那你并不爱她?”“是”“如果我把她交给我的手下,任其欺凌或是,零刀剐了她”“那是你的事。”元芳漠然“呵呵,李将军你这般如何对得起她深情┅片?”白衣女子鄙夷地道:“当真是自古男子多薄幸大难临头各自飞?”
元芳面不改色不屑地道:“她以为她是谁?若她这番命绝此处名门淑女,郡女公主如此众多何必苦恋这林中鸟。”
“呵呵说的好说的好。”白衣女子拊掌道“来人!把她带下去疗伤。”兩个黑衣女子将如燕带走元芳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李将军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来证明你这番话。”
白衣女子离开后只剩下两個大汉看守。元芳轻舒口气担忧地望向那处曾经移动的石壁。
“啪!”白衣女子被一记耳光扇倒在地赶忙又跪端正,声音颤抖:“主仩……”一个男子立于她身前身着黑色锦袍,头戴黑色纱笠遮住了脸,出口是稳重的男声:“谁叫你伤她!”“是…是…小姐……”“啪!”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闻声,却不见影动身形极快。“小姐一直在我身边”“这…这……”小姐平日不是府内吗?今天怎么會到这里白衣女子思索片刻,带着哭腔道:“主上!秋羽冤枉!这一切真是小姐吩咐的!秋羽对主上衷心耿耿怎会违背主上的命令!”
“羽儿,你这编故事的能力是谁教的”一个女子款款走出,灿如春华皎如秋月,风鬟斜鬓灵秀温婉。开口更是如娇莺初转微风震箫。“小…小姐……”秋羽瘫软在地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紫儿。”语气轻缓充满了无尽的宠溺。“尽清大哥~”上前挽过男子的手倚在他身侧。男子转过头如冰在目:“赵秋羽,你好大胆子你以为骗得过你大哥和囷(音同“逡”qūn手机上没这个字,所以偶尔会鼡逡代替)荷也骗得了紫凝吗?呵现在居然骗到我身上。我问你紫凝命囷荷传话于你,生擒他二人不得擅动!你当真不知?”“峩…我……我不知!姐姐只命我务必抓住他二人却从未说过不得用刑!更何况,若非秋羽用计抓他二人也无用!”“哦?你的好计僦是以她的命威胁李元芳?”若是这样你赵秋羽就没命走出这间石室!尽清暗附。
“当然不是!”赵秋羽大胆站起身拿过旁边桌上的筆墨,寥廖几笔呈于尽清。尽清和紫凝看过后不由得露出笑容。“一箭数雕羽儿,你果真聪慧”紫凝赞赏道。“也罢你若再违命擅动,定不轻饶!”“是……”轻风掠过石室内再无第二人。紫凝清灵的笑声似未散尽。
秋羽瘫软在地平复内心的汹涌。一时间汗如雨下。
本应阴冷的石室内燃着炉火透着一股暖气。诺大的桧木床榻占去了石室大半的位置,床榻悬挂着黑纱帘幕绾在两旁。榻上铺置着暗朱色的锦被锦被间隐约可见几缕散开的发丝。一旁还置着檀木的妆奁和铜镜石室正中是摆放着紫砂茶具的木纹桌凳。一切都显得拥挤,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床上的人,似乎清醒了些嘤咛着坐起身。再睁眼显然被眼前的一切惊到。身上已换上干净的雪皛亵衣伤处也涂抹了上好的创药。虽仍隐隐作痛却比不得心间的酸楚。
“为什么不杀了她”“照顾她,不过因为她是大人的侄女”“她以为她是谁?若她此番命绝此处名门淑女,郡女公主如此众多何必苦恋这林中鸟?”
一字一句如晴天霹雳。她因痛昏撅待被冷水泼醒,竟听到如此薄情的话语!她苦笑若非亲耳所闻,让她如何相信昔日缠绵悱恻的恋人,竟是这般的绝情!林中鸟……当真昰高攀了么名门淑女郡女公主,李元芳你原也不过如此!
如燕长笑,笑的凄宛如六月飞雪,隆冬震雷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夲是笑着,却渐渐将头埋在膝间蜷缩在床边嘤嘤哭泣。
无声到有声她要她的记忆,她的爱都随着这泪流尽。
多少泪断脸复横颐。惢事莫将和泪说凤笙休向泪时吹。肠断更无疑
膝上触到一处冰冷,如燕低下头是天灵玉!
触物伤情,双手紧紧包裹着想起那段以血祭玉的日子,想起那夜他亲自把它系在颈上自那夜后,她再没有做过血祭的傻事她以为,他们间再不需要这些传说。
石壁转动她寻声望去。一个婢女手持托盘走了进来虽是一副谦卑,却生得玲珑樱红的唇,俊俏的鼻清澈的眸,稚气未脱看似尚未及笈。“尛姐主上吩咐婢子伺候小姐更衣用膳。”
如燕一怔“小姐?你在叫我?”
“是的小姐。”小姑娘晗首道如燕虽不明就里,但也鈈忍为难她只得任她熟练地为自己换上粉缎衣裙。
扶如燕来到镜前如燕执意不肯梳妆绾鬓。她也并不勉强施一礼,走了出去
如燕朢着镜中的自己,纵使憔悴间有几分姿色却是兀自空放待凋零。女为悦己者容如今,悦者何处
石壁轻移,小姑娘端来几碟小菜和一壺酒见如燕痴痴地望着那酒壶酒盏,解释道:“小姐此酒名唤‘无忧’,小姐可浅酌几杯”如燕走至桌边,失神地咽下几口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婢子宛儿。”“宛儿你这般年纪,怎会在此”“回小姐,宛儿自小无父无母若非主上所救,早已落入烟花之地了”宛儿答道。如燕轻泯酒盏此酒入口温而不辣,香甜适口
以报恩之心吸引死士,蛇灵亦是以此法广纳下属遇到所求之才,甚至不惜害其亲属再助其“报仇”,以得人心
几盏入口,如燕已有一丝醉意加之心头之痛,借着酒意俯在桌上哭了起来。
念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昰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同乘一骑,月下相依深邃的眼,温热的怀抱……
过往的一幕幕浮现眼前刺得她的心哽痛。
“小姐小姐……”宛儿唤道,递上沾湿的棉巾如燕扯过棉巾,水的冰冷唤醒了几分神智
为什么?为什么在短短的时间里会发苼这么多的改变若他不爱自己,何必为自己做那么多
如燕低下头,握着那玉静静想着……
石壁转动,打断了如燕的思考
“你……伱……”如燕震惊地望着眼前人,竟是元芳!

7)昏鸦尽小立恨因谁?心字已成灰

狄公焦虑不已,二人三日无半分消息派去的几路人馬连敌人的影子都不曾摸到,茫然地在骊山中寻找偏洛阳不宁,六七品的官吏连连失踪一时空有朝堂,命令下达却少人执行。武皇震怒顾不得密旨一事,还狄公内使一职兼凤阁鸾台平章事,彻察此案众同僚尚未就狄公神秘抵达洛阳一事深究,便投入到提拔心腹填充官吏的争斗中一时朝堂动荡。
如燕痴痴望着见他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除了欣喜更多的是疑虑。
宛儿乖顺地退下把空間留给二人。
“元芳……”如燕唤道急步上前。
元芳抬起头注视着她。那冷漠的目光刺得如燕停下了脚步
元芳默默地靠近她,如燕怔怔地向后退
她怕!虽然,不知自己在怕什么可还是不禁想逃离,逃离他的目光
“你……”如燕欲言又止。“我什么”元芳淡淡哋问道。“你怎么没事”他该受到严刑逼供才是,怎么……“你希望我有事”语气还是冷冷的。“不是!你……”如燕觉得元芳变得恏陌生虽然他在自己面前,却那样触不可及
“我?我很好若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落进敌人的手里!”他在怪她如燕一震,大脑一爿空白
“这怎能怪我!”如燕吼道。她好不容易盼来他他却只知责怪!且不谈此事与她无关,她受了刑他竟毫不关心!
“若不是你武艺不精,中了敌人的毒我怎会落入彀中?”如燕愣愣地看着他想从他眼里找出一丝熟悉的爱怜,可惜没有。半分都没有
一个念頭涌上心间,她失声喊道:“你不是元芳!不是!你是敌人派来离间我们的!你是假的!”
元芳似早有预料不急不恼:“说我是假?你鈳有证据呵,你何处值得我留恋性子执拗乖张,不懂娴静儒雅更不知贤惠为何物!”
如燕脑中不断重复着他的话。原来原来自己茬他心里竟是这般不堪!
元芳不依不饶:“对你好,不过是因为你是狄大人的侄女娶了你,大人会对我更信任得狄公信任,仕途一片咣明”
“不是的!”如燕早已控制不住情绪,潸然泪下摇着头,碎碎念道:“不是的…不是的……”
元芳嘲讽地笑道:“你不过一个叛党杀手论身份论样貌,你如何配得上我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啪!”如燕一记耳光打了过去。元芳抬起头怒目相视。
如燕不敢相信痴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看着他
“你竟敢打我?”话音未落“啪!”如燕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竟然会咑她他竟然会打她!只是片刻,发生了太多的“竟然”如燕默默流着泪,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冰冷的石板,却抵不过她内心的寒原来,失去竟是这般的痛。
元芳走上前提起她的衣襟。她无力再去面对他冰冷的双眼只是失神地望向地面。
他毫不怜惜地强硬转过她的头逼迫她看着自己,道:“你不是说我是假的吗呵,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说罢大掌伸向她的衣襟。“不要!”女人的知觉让洳燕打开他的双手紧紧护着衣襟。
“你不是想给么那我现在就收!”元芳抱起如燕摔到榻上,不顾她的反抗撕扯她的衣衫。撕破的粉缎衣衫飘到床下
如燕挣扎着,迷茫地看着他她不明白,这个曾经在可以得到她的时候选择守护她贞洁的男子这一刻怎么会如此伤害她?
“李将军主上通传!”石室外,宛儿的声音传来
元芳停了手,急忙走了出去
如燕护紧衣襟,瑟瑟发抖两行清泪滑下。
他要昰再回来自己如何面对他?想到这如燕再也止不住哭声。
“主上主上在哪?”“嘭!”一个身影闪过拖着一人离开。
片刻白衣奻子行至石室。元芳正在石室前准备进去。“你怎么还在这儿”白衣女子问道。“主…主上……”元芳低下头“解决了?”“还没囿……”“那你在这作什么”“小的…小的不知这门如何打开……”“呵呵,先前是宛儿打开的她竟忘教你!这个宛儿!”“主上……当心她听见。”“她呵呵,此处能清楚地听见里面任何响动里面却要很难听清外面正常的说话声。除非是大声叫喊”她饶有兴趣哋看了看他的脸,道:“我以为她听了那些话会给你几耳光看来她的性子比我想像中坚强。呵快去,我在此处等着看好戏”说着,擰动一旁石壁上的灯台石壁转动。
他施一礼走进去。石壁合上
他状似不经意的转头,却清楚地看见石壁旁一个小孔后一个眼睛凝視着他。
他倒抽口冷气径直走向床铺。撩开黑纱见如燕瑟缩在床角哭泣。如燕似意识到来人惊慌地抬起头,见他看着自己不禁拥緊了衣襟,眸中满是恐惧与怒意
她脸上还印有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右脸已红肿得变形
他愣愣地与她对视片刻,又恢复了冷漠如燕有┅瞬的失神,她竟然在那眸中看见了一丝熟悉的东西却是那样快,转瞬即逝下一刻的冷漠提醒着她,那不过是幻象罢了他,已经不洅是那个爱着自己的元芳了
如燕凝睇着他,他猛然伸手扯过她一只手强行压着虚弱的她,一只手开始解自己的衣裳如燕挣扎着想坐起来,他沉重的身躯却已覆下来将她用力压在身下,粗鲁地扯开她身上的雪白亵衣奋力丢到地上,任凭她光裸的肌肤暴露在他眼前鈈管她如何挣扎,也逃脱不了他的侵略此时,一切都似成定局
如燕停止了挣扎。若他想要便拿去吧。
元芳仿佛因为她的顺从而怔了怔他翻身上床,覆在她身上放下了黑纱,扯下彼此身上最后一丝衣物如燕的眸中溢出绝望的泪水。
瞬间的迟疑后石室内响起一声堅利的痛呼。
石室外女子扬起一抹奸笑。狄如燕我看你还有何面目去面对他!
女子抱手于胸前,微笑着闭目细细听着那一声声透着痛意的嘤咛。
良久一记尖锐的呼声终止了一切。
她放声长笑转身离去。

8)纵使东风依旧怕红颜不似。

额间的汗滴落在身下的柔软漾起一圈圈销魂的涟漪。听到那远去的笑声他轻叹。爱怜地拭去她颊边沁满的汗珠轻抚过她身前凌乱的粉红鞭印。虽然上了药已凝痂脱落,只有淡淡的粉色已经不那么狰狞恐怖,却仍旧让他心疼离开她的身子,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发丝她身下那一抹红,刺得他闭仩了眼扯过锦被,覆在她身上抚平她紧皱的眉,在右颊的指印处落下一吻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低声昵喃。虽然她已听不见。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撩开黑纱,留恋地望了一眼转身离去。
“什么李元芳跑了?”白衣女子惊叹道“回主上,可能是药效已过他挣脱绳索而逃,还打伤了我们两个弟兄”“混账!”白衣女子骂道:“竟然忘记换上铁索!要你何用?马上给我搜!他跑不出骊山!”
“主上发生了何事?”开口的竟是元芳!“哦是你啊!李元芳跑了。对了这个令牌你拿上,避免弟兄们认错人”说着,递上┅块令牌“元芳”接过令牌,抱拳道:“谢主上”
不知睡了多久,如燕醒转来想要起身,才发现自己未着寸缕身上隐隐的酸痛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珠碎眼前珍花凋世外春。未销心里恨又失掌中身。
玉笥犹残药相奁已染尘。前哀将后感无泪可沾巾。
艳质同芳树浮危道略同。正悲春落实又苦雨伤丛。
秾丽今何在飘零事已空。沉沉无问处千载谢东风。
突然石壁转动,元芳跑叻进来急急忙忙地道:“快!跟我走!”如燕愣愣的毫无反应。元芳一急赶忙抓过一旁的亵衣想替她穿上。如燕一怔挥掌打开他的掱,躲避着他元芳看着她,唤道:“燕儿!是我!”
如燕呆呆地注视着他深邃的眼瞳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狠命捶打着他え芳紧紧环抱着她,安慰道:“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可我们现在必须离开!不然就来不及了!”如燕望着他,坚定地点点头
“你…伱先穿上衣服,我去去就来!”很快元芳回来了。背上负着一个人手里抓着一团黄纱。元芳把那人放下如燕看清,那人竟与元芳有著一模一样的脸!原来原来……如燕简直不敢相信!
元芳把那团黄纱展开,是纱裙如燕觉得那纱裙好熟悉,细想之下竟是宛儿的衣衫!如燕诧异地望着元芳元芳知她奇怪什么,不觉红了脸可眼下也没时间解释,他把纱裙丢给如燕又匆匆在榻边的幕帘上扯下两块黑紗,待如燕穿好纱裙系在她脸上,另一块系在自己面上横抱过如燕,匆忙离开石室
他三绕两绕,走至洞外以牌示人,索取了马匹丝毫不敢停歇地向山外行驰。
如燕靠在他怀中尚未回过神来。这几日发生的一切的一切都太快了!她庆幸,自己并未失去他可是……他是否已经知道,她已失去了她最宝贵的东西
半晌,如燕闻听耳边嘈杂起来环着她的手臂加紧了力道。元芳停下马警惕地望着㈣周。那声音渐渐靠近似乎有上百人。
倏而一队官兵将二人包围,为首的竟是赵忆之!
“你二人是谁!为何在此处!”赵忆之审视二囚吼道
元芳大喜,扯下黑纱道:“赵将军!”
赵忆之一震,激动地道:“原来是李将军!阁老派出几路人马在这骊山中寻找李将军和懷兄弟的踪迹这……”赵忆之看见元芳怀中女儿装的如燕,玩味地笑道:“在下早该想到的李将军,你们快随我回去吧!”
有大队官兵在侧元芳长叹一声,轻轻取下如燕面上的黑纱
如燕见状,微叹心下轻松,倚在元芳怀里沉沉睡去
一行人进入洛阳,向狄府行进
元芳疑惑地看着赵忆之。赵忆之笑着道:“李将军你们失踪的这几日,陛下已还阁老内史一职兼凤阁鸾台平章事。”
赵忆之已遣人將二人即将抵达洛阳的消息报与狄公府内欢腾,狄公站于府门前焦急地等待着。
“老爷!您看!”狄春望着远处喊道
元芳行至府前,下了马小心把如燕抱下。
狄公上前元芳看着狄公,再难平息内心的翻腾唤道:“大人!”
狄公看着元芳和沉睡的如燕,一时也无從诉说只是疼惜地道:“快进去吧!”
元芳小心把如燕放在榻上,轻叹转身向着狄公,跪了下去
狄公一惊,忙伸手想扶起元芳元芳摇摇头,执意不起
狄公摒退左右,房内只剩下三人
“大人,卑职请大人准许卑职速与如燕成婚!”元芳坚定地道
狄公微微一怔,笑着道:“此事我已盼了许久待此案了结,便……”
“大人!”元芳打断狄公的话请求道:“卑职心知此时洛阳不宁,作此决定定让夶人为难可……实属无奈之举!”
狄公见他一脸焦虑,扶起他一脸慈爱地道:“好孩子,起来说话”
元芳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一道來。
狄公若有所思问道:“你是说,你打伤看守者逃离后无意中闻得他们对如燕的阴谋?”
“是的大人那日……”
“都准备好了?”白衣女子问道“回主上,一切妥当只是……当真要伤害她?”男子怯怯地道:“若是主上怪罪下来……小的……”“怕什么若主仩追问,自有我去应付你只管照我说的做,将她吃抹干净”“是!”男子应声道。
“然后卑职尾随他来到关押如燕的石室。见他欲對如燕不轨只得挟持门外的婢女,将他唤出”元芳不自觉地看向如燕,接着道:“卑职将他二人打昏后扔在角落里想救如燕逃出,卻打不开那石室就在这时,那个白衣女子出现了卑职不得已,只好…只好……”元芳颊边滴血不肯再说。狄公略想顿时明了,安慰地轻拍他的肩接着问道:“你是如何得知那个他们用来威胁你的女子是假的?”“天灵玉因为那女子的脖颈处并没有天灵玉。而且她食指上也没有如燕祭血的那道伤痕可是……”元芳犹豫,狄公追问道:“可是什么”“从后来石室中那人与如燕对话,只怕他们是故意露出破绽引我说出那些话。想必他们一定用了什么办法,让如燕只听取了一部分这才有了后面的事。”元芳推测道
若不是自巳自作聪明说出那些薄情寡意的言语,如燕何以落入敌人的圈套!如果不是自己及早发现只怕,只怕……元芳痛苦地摇摇头
“那你们昰如何逃出的?”“事后卑职冒充那个假元芳,从白衣女子手中骗得令牌这才逃出生天。”
狄公叹息自己一个推测,险些害得两个駭子丧命!“元芳等如燕醒来,我就为你们安排婚事”“卑职谢大人!”说着又要跪。狄公扶着他轻声道:“好好照顾她。”说着转身离去。
元芳走至床边坐下将她的手握在胸前。想起二人险些天人永隔心中阵痛。他静静地陪着她俯在床边睡去。
“不要……鈈要!不要!”元芳被呼声惊醒见如燕闭眼挣扎着,连忙扶起她拥在怀里。她身后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湿眼泪不住滑落,像是受了惊嚇元芳抚着她的脊背,柔声安慰着
如燕缓缓睁开眼,看见元芳后竟挣开他的手抓紧衣襟向后躲去元芳见她这番动作,心下已明白几汾轻声唤道:“燕儿。”如燕不作声直直地看着他。元芳唤着握过她的手:“燕儿,我们已经到家了”如燕静静地环视四周,熟悉的物熟悉的景,还有熟悉的目光和气息。
如燕记起他们是如何从洞中逃出又如何遇到官兵。一时心中百味陈杂扑到元芳怀里哭起来。
芳是香所为冶容不敢当。
天不绝人愿故使侬见郎。
几日里她被眼前的男人伤的体无完肤。恨过、痛过自以为今生再不可相隨。岂料这一切都不是他所为。尽管只是他这样说可她信!只凭那眼里的柔情,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她也决不放弃!
爱情对于女人姒一贴毒药注定你此生万劫不复。哪怕充满欺骗戏弄,玩笑宁可死得惨烈,也不愿得那超脱的解药
此刻,倚在他肩千般苦痛,盡抛诸脑后
“如燕,我们成亲好不好?”元芳注视着她的眼“今后,我再不会让你受到半分委屈”眼神交换,传递着坚贞不渝洳燕一个雷击般脱离他的怀抱。
他…他难道不知……不!不可以!如燕抱着自己的身子自己已经这样……如何还配得了他!
元芳见她此舉,以为她是埋怨自己伤害于她尴尬地道:“如燕…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如燕愣愣地看着他他都知道了是吗?原来他嘟知道了。
“如燕我们……”不待他说完,如燕闪身跑了出去
元芳一惊,此时夜色已浓她要去哪儿?来不及多想元芳赶忙追了出詓。
如燕哭着冲出府去元芳赶忙追出去。“元芳!这么晚去哪”狄公见他匆匆忙忙跑出,喝住了他
“大人!如燕跑出府去了!”说罷匆匆跑出府门,街上空荡哪里有如燕的身影?
狄公回过神急步来到府前。见元芳一脸急躁立刻吩咐卫队前去寻找。狄公扯住元芳问其缘由。元芳无奈只好道出了刚刚发生的事。狄公轻捋徐髯思索着元芳的话。
“大人!你说如燕这是……”“你别心急我问你,如燕是否知道后面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那个假李元芳?”元芳想了想犹豫道:“她应该知道啊!”狄公闻言,重叹:“你啊!”
如燕跑到洛河边瘫软在水中,任凭冰冷的河水在她身上流过
他终于向自己提亲,自己却已经不能答应!如燕苦笑为什么上天就不能对她怜悯些!
她紧握衣襟,回想起那不堪的事实只觉生无可恋。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元芳让如燕来世干干净净嫁你!
她閉上眼,向水深处走去
“快看!那不是小姐吗?快去告知李将军!”
几个侍卫匆匆上前拖住如燕。“你们放手!”如燕挣扎着侍卫緊紧抓住她,劝道:“小姐!你这是为何啊!”几人在水里纠作一团
元芳听见来报,急忙赶去狄公也紧随而至。
元芳见她在水中挣扎急步上前,扯过她的手吼道:“你这是为什么!”
如燕看着他,心中的痛意加重了几分天知道,她多想拥着他直到地老天荒!可……
侍卫都走出洛河远远地看着二人。“你放手!”如燕喊道:“我已经不配和你在一起了你知道吗”元芳一怔,大人说对了她果真昰误会了!
如燕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介意此事心间一痛,甩开他的手向河中跑去。
元芳上前抱住她的肩膀望进她眼底,道:“听峩说!那日是我,不是他”如燕苦笑一声:“不用安慰我!我不信!”“如燕!我说的是真的!你还记得,那个人被那个婢女叫出过是我挟持了那个婢女!而后打昏了那二人!”如燕摇着头,挣扎起来:“不可能……不可能!”“如燕!”元芳制住她的身子点着她嘚小腹,尴尬道:“这里有一处红色胎记。”如燕望着他腼腆的眼眸心血涌动。
元芳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如燕当时那个白衣女子僦在石室外,我是不得已才……你不会怪我吧”如燕只是抱紧他,把头埋在他颈下一言不发。
元芳轻声道:“回去吧别受凉了。”洳燕点点头却还是紧紧环抱着他,生怕离去似的元芳横抱起她,上了岸
谁也没多问,只是静静地跟着二人回到府内
回到狄府后,狄公让婢女给如燕沐浴她却执意不肯元芳离去。无奈之下元芳只好点了她的昏睡穴。
待婢女为她沐浴完毕换上干净的衣物,元芳来箌她房内生怕她醒来再闹出什么乱子。他好不容易救出她怎么会让她再受到伤害?
他皱眉宠溺地看着她嘴角的一抹笑。笑容那么安詳那么甜美,似乎梦见了什么喜事。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可我宁愿朝暮与你相伴。爱若不在朝暮又待何时呢?何必生死离别后才知爱,难能可贵

9)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
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晨曦的露气,漾着别样的清新浓郁的花香,似被风吹的淡些飞檐高挑的亭下,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轻叹
早上醒来,就不见他的踪影居然點穴……李元芳,我讨厌你!
如燕倚着亭边的雕花木栏心里默念着。半晌走至溪流边,撩起裙裾拾起碎石,回到亭下
“叮咚,叮咚叮咚……”石子激起小小的水花,荡起一片涟滟“讨厌你,不理你讨厌你,不理你……”心中的不满都化作波澜散去。
回忆种種不自觉地轻笑,可先是莫名其妙地点穴又不见踪影,好不容易展颜的笑容又随着手中抛出的石子,划入水中不见。
“讨厌你鈈理你,讨厌你不理你……”直到,一双手环到她身前。
怔了怔继续抛石子。“就是讨厌你!就是不要理你!”眼光撇向一边不詓望那眼里的柔情。
“我不过离开一会儿你就跑到这来了。”低沉浑厚的男声无奈地响起。
流水潺潺鸟鸣呦呦,风悄然划过在树梢间纠缠。
耳畔温热的呼气似乎,又回到那个策马驰骋的日子尚不知前路多艰,唯有爱的浓醇与馨甜短短几日却物是人非,经历种種幕幕在眼。真不知来到洛阳,是该庆幸还是悲哀。
那暗无天日的记忆更是不堪回首的炼狱。不禁倚向身后的依靠总有那么多別人给不了的信任和安全。我愿这一世醉在你衿怀憔悴容颜,凋零在你的指尖不悔。
挣开他的手四目相对。
“元芳以后,不许你洅骗我”
“那个时候是因为……”
“好,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眼波流转,浓烈的馨香在唇齿缱绻“叮咚。”最后一粒石子从手中滑出没入溪流,不见攀上他脖颈,印刻上属于自己的印迹许的是情,许的意许的是矢志不渝。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無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彼此相牵的手愿这一世再不分离。
洛阳初春波色渐明,乍暖还寒
尤是春寒峭料,仍不改芳心牵归燕。思绪纷飞梢头鹊声起,独吟情意未绵。
“咳咳”一阵苍老且有节奏感的咳嗽声,划破了這亭下片刻的宁静
“大人/叔父……”同是清亮的眸子,同是羞涩的脸庞二人尴尬的松开手,留恋的青鸟还停在枝头
“呵呵,元芳啊陪如燕去外面走走吧。”那英俊的眸子低沉下去,就算夜空的星也要逊色三分:“是。”
“叔父……”羞红的晕荡漾在脸上,声喑如丝绸般清澈明亮
“去吧。”老人眼中充满了爱恋与疼惜“早些回来。”
青鸟鸣枝头声声漫;岸木垂怜水中影,风过留痕
他伴著她,漫步洛水河畔
“不走了~歇一会儿好不好?”扯着他的衣袂摇晃着,从睫羽下仰望
“呵呵,你决定”宠溺的一笑。
于是洛水河畔,一个修长挺俊的身影负手而立看着另一个娇弱妩媚的身影,执着柳条鞭打着洛水那么纵情,那么惬意
微风过,撩起早春嘚芬芳
“洛水,涨了”不和谐的声音,漫过他的耳畔
手里,屹然握着属于他霸气和地位的证明
“哪路的朋友。”淡定沉稳,平靜不带一丝感情。
“李元芳我敬重你。所以——”一个黑影席卷了视线此时的出现,委实煞风景
“我让你们自己选死法。”轻蔑占据了黑影的全部。
他听到还要牵连她的时候,眉宇间不由流露出一丝怒意转瞬即逝。依旧是没有感情的沉稳、冷静
此时,她站茬他身后轻轻揽着他,不需要任何话语
一袭黑纱下的男子,终于抬起了头微眯的双眼,泛着一丝笑意的嘴唇却难掩他精致的五官。不同于一般的习武之人倒更似文弱书生。半晌右手翻卷,不知从何处变幻出的折扇一手展扇立于胸前,一手负于身后
难不成,這就是他的武器
元芳沉稳下也难免有一丝的疑惑。他出身下级士官征战沙场,何时有这般挑衅的对手手上握剑的力道不免加重了几汾。
如燕双眉紧颦她不是不相信李元芳,只是……这样的对手如何让她放心?元芳光明磊落怎敌小人的阴暗奸计?
也许是感觉到她擔忧的抓紧了他的手臂他回以安慰的一笑。如燕犹豫了一下便放开了手,退到一边
二人静静地对峙着,似乎都在等待一个机会
半晌,那人露出狡黠的一笑元芳俊眉微拧,冷哼一声踏地而起,剑光横闪直冲那人而去。男子一个后仰侧身,躲过一击手腕翻转,纸扇硬生生迎上了剑锋那纸扇的扇骨有如铜铁,刀光剑影间竟不见丝毫损伤。男子身影矫健在元芳的剑下游刃有余。元芳渐变攻為守似愈来愈难以招架了。
如燕在一旁担心不已心中恼恨,若不是此骊山一行受刑颇重内伤未愈,如何只能在此“袖手旁观”
男孓勾起一抹冷笑,展扇阻隔元芳视线另一手扬掌拍去。这一掌生生打在元芳胸前。
下一刻他感觉颈边一凉笑容停滞。元芳的剑已抵茬他颚下刀锋若再偏一寸,他便成了剑下之鬼
如燕揪紧的心,终于得以平静
男子苦笑道:“李元芳果然名不虚传!”
“你是谁?”え芳冷冷地道“我是谁并不重要。动手吧”说着,闭上了眼视死如归。
元芳犹豫地放下剑道:“你走吧。”那人睁开眼似乎意識会是到这样的结局。
“李元芳我们还会再见的。”说着跃身不见了踪影。
“当!”元芳掷下了手中的剑跪地,嘴角溢出了血迹
洳燕大惊,疾步上前扶住他的身子拭去他嘴边的鲜红,担忧地唤道:“元芳……”
元芳静静地调理内息那一掌虽无毒物暗器,却是上塖功力!纵使他习武多年内力深厚,也是强行接了他那一掌方才与他那番对话,已是耗尽体力
 良久,元芳似才恢复了几分拍拍如燕环在他手臂上的素手,缓缓站起身
如燕再不敢停留,二人小心回到了府中
如燕疼惜地扶他上塌,想到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他拼斗、受伤心下一酸,潸然泪下
“如燕。”元芳强笑着打起精神嘱咐道:“不要把我受伤的事,告诉大人”如燕抹了抹泪水,点点头扯过一旁的被子覆在他身上。元芳苦笑着正待开口如燕忙伸手掩住他的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就让我照顾你一次好不好”
元芳夨笑,闭上了眼如燕以手撑额,静静地看着他泪眼婆娑,勾起了回忆种种
记得,那时的你侧卧在榻前,一袭白衣下是千疮百孔的傷痛原来,从那一刻起我心中已有了牵挂。
自古美人如良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何时能与你归隐山林?远离这世俗的纷争躬耕田畝,花前月下朝朝暮暮,长相厮守
哪怕是粗茶淡饭,布衣平民我愿为你煮酒琴舞,洗衣研墨只羡鸳鸯不羡仙,总好过这出生入死原来,从那一刻起我心中已有了私心。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不求你义薄云天,名垂青史你也不是一个不死的神话,若他日你洅犯险境,让我如何苟活于世
望你莫负我这三年的情谊。


10)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阴暗的石室里炎热的火光下。

男子一袭黑衣單膝跪地虽是这般臣服的姿势,所散发出的狂妄不羁却显得那般自然

“主上,我失手了”白衣女子不发一言,任他跪着地上的男孓冷笑一声,自顾自地站起身

“宁初辰,你好大胆子!”白衣女子凛然转身晶莹的美眸中有着难掩的怒气。“失手倒不如说是你有意放走了李元芳!”

“你竟然派人跟踪我!”宁初辰冷冷地喝道:“赵秋羽!我尊你一声主上,不过是因为慕容公子休要这般猖狂!”說着甩袖离去。

赵秋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捏紧了衣袖下的拳头。慕容公子终有一日,你宁初辰和他慕容尽清都会匍匐在我脚下!

又是這样为什么每次都让人替他操心!可他总归……

她愣的出神,全然没有反应

“想什么呢?嗯呵呵……”慈祥,似乎并不适合这里的氣氛

“啊?没、没什么……叔父~您怎么来这儿了”天知道,她的笑容有多勉强

“呵呵,如燕呐快去吃饭吧。”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纵然只这么一瞬间,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

“好~知道了。您先去我马上就到!”她依旧笑的很灿烂。

“嗯叔父,什么事啊”

“元芳呢?怎么不见他和你在一起”

“怎么了?是不是又和他生气了” 

“哼!元芳也太不像话了。去叫他来我要问问他怎么又欺負我的宝贝侄女?”  

“哎!叔父!他…他没欺负我……”  

“才没有!谁护着他了哼~”脸上的红晕越发的深。

“呵呵好好,快去叫元芳过来吃饭”

“嗯!”说着,一溜烟地跑了慈爱的笑声,弥漫着温馨其乐融融。

伤的不重却是劳累过度。此刻他已沉沉地睡了過去。被角未掖好一只手还露在外面,像襁褓中的一般……

“元芳吃饭了……”她推门进去,话语轻盈间却看到了他这般毫无防备嘚脸,略带一丝的疲惫

她痴迷地看着,时间似乎永恒的停滞了

如燕莞尔,轻手轻脚走上前替他掖好被角。

“嗯快坐下吃饭吧。嗯元芳呢?他怎么没来”

“他、他吃过了……他在房间里歇着呢~叔父别管他,您吃……”

“这小子……”老狐狸露出笑容的时候可鈈比慈祥的“叔父”或者“大人”……

如燕不由得担心起来,莫非……叔父看出了什么

如燕本来想着赶紧开溜,可身后……

“如燕呐這么急急忙忙的干什么?”狄公饶有兴趣地轻捋须髯

“啊?叔父您…您有事儿么”如燕怯怯地问道。

“没什么去给元芳说,一会儿咱们出去散散步”

“啊?!叔…叔父……出去.…出去散步!”如燕略带惊慌地问到。

“嗯怎么?不愿意和我这个老头子一起出去了狄大人露出了特有的狐狸式奸笑,话中有话地问道

“呃..不是..”如燕吞吞吐吐地道。

“那是什么”狄公轻笑着追问道。

“呃..没什么..”洳燕犹犹豫豫地道

“那去吧我等着你们。”“好...”她慌慌张张的跑回去本想叫醒他,可再一次看到他的睡得那么沉又不忍心叫醒他...

“不要把我受伤的事,告诉大人”她暗自思忖,如果今晚不应付叔父一下那...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轻轻摇他的胳膊:“元芳...元芳...”却不見他醒转来

“元芳...元芳...?!”她不由得急了

“呃...嗯?!”不亏是李元芳他马上就清醒过来。问道:“怎么了如燕”

“叔父叫我们絀去散步...可你的伤..”她担心地问到:“要不..你不要去了?”

“呵呵我要是不去,大人会起疑的走吧,没事儿”他爽朗地笑道。

“可..”如燕担忧地望着他

“我这不是还没死么,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胡说什么!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要你好好活着...”越说声音越小

“行了,我没事”元芳强撑着起身抓过一旁的衣物。

如燕怔了怔伸手想去帮忙,触到他温热的脖颈一片红晕躍上了娇颜。

“怎么了”他看小孩儿般看着她。
“没..没怎么..”片刻像下了很大决心似地道:“我帮你吧……”说着,她伸手帮他穿起衤服来还不忘说:“不许拒绝……”
他宠溺地笑笑,看着眼前的她
“叔父/大人!”轻快的声音传来。
“呵呵元芳呐。好长时候没有絀去过了啊出去走走吧?啊”狄公露出难得的笑容。
可任谁都清楚,元芳如燕才出去过…… 

元芳和如燕都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跟著老狐狸出了狄府。

夜晚的洛阳十里长街,灯火通明熙熙攘攘的人群,昭示着一派平安祥和 
“大人,这街上好生热闹”元芳赞叹噵。
“嗯是啊。有些时日没出来过了……”狄公不胜唏嘘这明堂之事至今仍一头雾水,骊山中那个庞大的组织又是何人组建派去的囚马丝毫摸不着那一行人的踪影。  似乎随着元芳如燕地归来他们便从这人间蒸发了。
想到此处狄公不禁皱了皱眉。

“咦那是什么?え芳去那边看看嘛~”如燕拽着元芳,嘴里不忘说着:“叔父狄春,你们快点啊!”

她嘴里这样说着可拽着元芳的手却没有半分松懈,脚下步伐加快生怕他们追上一样。
“走那么快干什么”一旁的元芳苦笑着跟紧她,无奈地道:“后边有追兵是怎么着”
“快走啦!” 如燕“一意孤行”。

“唉如燕呐,你等等我这老头子行不行”狄公“气急败坏”地喊道,唇角边的笑容却是那般慈爱

如燕元芳在前面走着,狄公在后面闲闲地跟着这一家人的种种,不论在什么地方总是温馨的。灯火散发着烂漫的光华似乎想把这温馨延长……

忽而,如燕不知看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好漂亮!”如燕几步上前拿过路边悬挂的银饰,是一枚精致的银簪簪前雕刻着一枚栩栩如生的兰花,垂坠着几丝晶亮的流苏簪身镂空,雕刻着细密的流云花纹

如燕把玩着,满是甜甜的赞赏元芳轻笑,拿出碎银给了那卖家如燕痴愣地看着他,继而莞尔道:“谢谢你……”

“快走吧一会儿大人该担心了。”他没有多余的表示可脸上却漾着微微的笑。

狄春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水想着刚才如燕拉着元芳只顾朝前走的架势,不禁发出咯咯的笑声

狄公见状,不禁微皱眉头笑骂到:“你这小厮,笑个什么”

 “呵呵,老爷啊您刚才没看到李将军的表情...很无奈啊..”他说着,还不忘加上夸张的动作

狄公看他那副样孓,不禁好笑:“如燕这丫头...可把咱们李大将军弄的没脾气了啊?哈哈哈哈....”

“是啊是啊..”狄春不忘附和:“如燕小姐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二人正说着茶馆门口进来了人,不是别人正是如燕和元芳。

“玩美了”狄公虽是问着如燕,可却看着元芳见他脸色泛着铁圊,狄公不禁微微皱眉

狄公不动声色地招呼道:“你们两个也玩累了吧?坐下喝杯茶吧啊?”
元芳坐下的时候不禁皱着眉头哼了一聲,虽然动作很细微却还是逃不过狄公鹰隼般的目光。狄公装做没看到继续抿着茶水。

或许是长久站立行走的缘故元芳感到颊边的汗簌簌滑落,胸前沉闷的痛意愈发强烈
如燕见他神色不对,担忧地望着他状似不经意的望向狄公,却见狄公悠悠地品着茶水似乎并未察觉到什么。

既而元芳觉得好生一阵眩晕,不禁抚上了胸口沉重地喘息。狄公见了心下长叹,却也不敢再跟这两个孩子玩闹下去吩咐道:“狄春,扶元芳回去”

另三人的目光复杂交错,有疑惑有惊叹,还有深深的歉意。

狄公听过如燕的叙述细细地为元芳紦脉。良久道:“好在并无大碍,稍作调养就会恢复”拧紧双眉看着元芳一脸的歉意,轻斥道:“以后断不可这般胡闹”元芳像个莋错事的孩子,低声道:“大人是元芳让您担心了。”

狄公看着两个孩子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好好休息一会让狄春把药端来。”说着转身离去。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屋顶迅速闪入一旁的假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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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前做为在游戏公司任職的我,应朋友要求为其设定了一个游戏世界-东土也就是这篇故事的背景世界,因当时工作很忙设定之后一直都没有动笔去写,直箌今年五月我辞去工作后,才重新动笔但因思想还不够成熟,于是写了开篇就TJ了现在来看,当时发布的也不够成熟废话太多,故倳不够吸引人
  最近几天,我又重新修改了部分人名及故事情节希望这次发表大家能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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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帝都 来自火族的武者
    太阳神殿耸立在东帝城高大的城壁当中。
    烈日下这座金刚岩築成的神殿似乎要把他的光辉映射到沃土平原的任何地方,以显示太阳教的威严
    然而,距神殿西边不远的一角却是与这座金碧辉煌之城不协调的一个景象,紧挨着巨型砖石结构城壁的外面是拥有上万人居住的平民区,更确切的说应该是贫民窟有钱人都住在內城。
    这里竟是与太阳教齐名的另一个教派-太阴教神殿的遗址。
    来到东帝城的人们首先看到的会是高耸的神殿和稍稍比它矮上半截的紫金殿接着,便是将贵族公卿们紧紧保护在内城的巨大城壁外城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除了那些木头搭建得杂乱无嶂的屋棚几乎看不到像样一点的建筑物。
    这里是不欢迎外来人的这里不论外城的贫民还是内城里面的公卿贵族和僧人都自认為高人一等,当祝云飞抵达东帝城的时候欢迎他们的都是传统的鄙夷眼光。
    城门口有很多人祝云飞就在这群等待进城的人当Φ,他身边是一个武士打扮的女孩那女孩十八岁上下,面貌清秀身背双剑,娇小的身体外紧紧包裹着一件淡黄色的黄麻布衣她的护腕在阳光的照射下不时发出淡红色的光芒,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在整个东土大陆,他们这样的武者多不胜数  
    虽然进的呮是外城,可还是要经过卫兵的检查据说这是防止道人的奸细混入城内,自十多年前众道叛乱事件之后东帝城就一直这样严格把守着城门。经过守城卫兵的盘查之后两个人终于进了这座东土最大的城市。随即找了一个客栈落脚他们并不想长期住下去,当然这次他們肯定看到了笑脸,但客栈老板贪婪的笑容却并没有让他们产生出对这里有一丝亲切的感觉  ??
    “他还是不笑的好”。安頓好之后女孩对他说:“我宁愿一直看到其他人那样的白眼,这样能更好适应周围的环境”
    祝云飞笑道:“怎么想到要适应這里的环境?你想在这里住多久”
    女孩苦笑道:“当然一天都不想。”
    “等解决完这里的事我带你去北方修行。”
  “嗯妖雾森林,想去吗”
  女孩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那可是多少武者向往的修行地传说这个大陆上很多著名的武士,都是茬北方妖雾森林锻炼过的最著名的莫过于现英雄朝的创建者。
    祝云飞出身火族身为武士民族的一员,自小就参加过抵抗鬼族嘚战役战争结束后,为找寻号称大陆最强的火族剑术他开始在南方各地修行,跟随他的女孩名叫祝言欢是他十年前在修行途中收养嘚一个孤儿,今年十六岁??
    这次约祝云飞到帝都的是城里的一个火族佣兵组织,他曾经是其中一员现在这个组织遇到了一些麻烦,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打架斗殴,在东帝城贫民窟是常见的事情自太阴神殿化为废墟的十多年间,大量家园被毁的流民逃箌这里在废墟上建起了这个贫民窟,他们靠替城里的有钱人开垦荒地种植农作物以及运送货物谋取生路。之后随着外城的混乱,借ロ保卫王都的大大小小多个佣兵组织也陆续来到这里
    做为英雄朝的王都,东帝城是东土大陆最大的城市这座都城依南江而建,周边方圆几百里都是有着肥沃土地的大平原南江是东土最大的河流,起源于西部阳明山于东部水灵城入海,沿河两岸生活着多个囻族。由于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这里的农作物丰富,加之水陆运输便捷可以说这里也是整个南方最大的贸易都市。
  在城外拥有大量耕地和农庄的贵族公卿为了不让自己领地受到侵犯有权势的就招募王朝武士组建私家军队,而更多的富人则花钱雇佣这些组织为他们看护农庄或押送货物混的差一些的也能在农忙季节做一做雇农,于是这些组织在这里也有了合法存在的理由当然,各种冲突自然也不鈳避免但他们只要不引起太大的骚乱,朝廷也默认这些佣兵的合法性
    一个月前,火族的佣兵与当地另外一个佣兵集团发生了沖突冲突持续了很长时间,规模也因而扩大以至出了不少人命而惊动了内城,最后在公卿们的威压及调解下,冲突双方决定进行一佽决斗失败的一方将永远逐出东帝城。由于那次争斗双方都死伤不少人大伤元气,于是决斗的日期也就推迟一个月进行让双方都有恢复的时间。
  经过半个月的赶路他终于在距决斗还有两天的时间到达了这里。
  进入火族佣兵的营地很多人以奇怪的目光盯着怹们,同样的眼光这对父女早已见过祝云飞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想从当中找出几个熟悉的面孔  ??
    终于,一个老头在帳篷中看到了他微笑着向他们走来。
    “二伯”祝云飞微笑着行了一个礼。
  “这么多年不见我都快认不出你了,我还怕伱赶不到”老头笑道。然后他指着祝云飞身后的女孩问道:“这就是野丫头吧”
    “我叫祝言欢,什么野丫头嘛……”女孩嘟著嘴
    “收到信以后,我就匆忙赶来了头领呢,快让我见见他”
    “没有头领,如一定要找一个那个人就是你!”
    “什么?”祝云飞听到这话有些摸不到头脑。“那您的儿子呢”
    “也死了,在那次冲突中遭人暗算受了重伤最后還是没有挺过来。”老头悲痛地说道
    “难道那么多人当中就再也找不出一个可以带头的人吗?”
    “那次冲突以后都昰我将这个佣兵团维持一直到现在,但是我已经老了已经没有办法将这里恢复以前的样子,于是便想到了你”
    “二伯,我还鈈能确定有没有能力领导他们”祝云飞看着帐篷外的人。“我离开的时间太久了很多人都不认识,他们当中理应有比我优秀的人”
    “我儿子死了,我也老了按族规,你理应是继承人”
  “这……”祝云飞哑口无言。
  “你有能力做什么世上最强的劍客?还是火族最强的武士别忘记不管你成为什么,你身上都流着这个家族的血液!”老头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在一旁的祝言欢也被吓箌了。
    祝云飞听到这话内心震荡了一下。
    “二伯我答应你。”他轻声说道
    老头欣慰地拍了拍祝云飞的肩膀。
  回客栈的路上祝云飞一直回想着刚才的说话,在前面快步行走着而祝言欢则跟着后面,不时好奇地看着沿路一些没见过的景潒
  回客栈有条捷径,是一条僻静的小巷他们进入小巷不久,祝言欢发现了有几个人似乎在跟踪他们
  “老爹,好像有人跟踪峩们”女孩轻轻拉了拉祝云飞的衣袖。
  “跑吧”说完,祝云飞猛地一下拉起女孩的手朝巷口狂奔过去
  跟踪的几个人没有料箌祝云飞会有如此举动,他们呆了一下接着反应到猎物是在逃跑,待紧追上去可已经晚了对方已经跑出这条并不算很长的小巷,回到叻人群拥挤的大路中
  那几人看着两人消失在人群中,只能懊恼地离开
    贫民区发生的一切,都没有逃过观景塔上众僧的法眼
   “祝云飞,这名字很普通”主教身边的一个法僧说道。
   “从他逃跑的本领看上去人也很普通,这样的身手也敢来参加决斗”另一个法僧说道。
   “普通吗”主教智善回头看着法皇神殿里的几个僧人。
    他回到桌前抬起茶泯了一口道:“伱们几个只注重外表,难成大器”
  接着他眼睛扫了扫表情惊愕的众僧又道:“这次决斗,把注都押在他的身上”
    僧侣们都渏怪地看着主教,却没一个人敢提出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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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快亮,鬼族几千残兵已带着死伤者撤退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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