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一留曹现在的同志们们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当初建议大家当初去

西服的白文龙局长,带着身穿灰色夹克衫的老狗处长俯身钻出黑色奥迪车,他们都戴着厚厚的大口罩,老狗手持一张粉红色的纸片,那肯定是慰问信。当他们走到隔离区的黄线外时被着装齐整的公安拦住了。老狗向前交涉,警察做出放行的手势,于是他们向隔离线内的外围警戒区缓缓走去。走到竖着镂空铁栅栏围墙的入口处。他们被戴着大口罩的保安拦住了。这隔离区院内的老板领着集团公司领导班子成员出现了。老板一行人身穿一色银狐狸浅灰色工作西服,一律戴着大口罩。从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神看,老板肯定是微笑着的,但她的眼皮有点浮肿使好看的丹凤眼有点像是金鱼眼,老板显得很疲惫。老板身后站着副总肥肥,财务部经理郎世萍。大口罩蒙住了看不真切的脸站在大门的十米开外,老板微笑着向白文龙招手,白文龙用他那洪亮的嗓音大声道:“我代表省服饰局全体干部向服饰集团全体员工表示最最亲切的问候。”老板用略带嘶哑的嗓音答:“感谢白局长的关心,我们集团全体同志有信心战胜非典,谢谢!”说完老板做了一个胜利的v形手势。白文龙示意老狗递交慰问信。老狗将那粉红色的纸片递给了保安,保安小心翼翼地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纸片的一角,随即迅速将纸片放在大门口的水泥地上。老板示意天奴去捡那慰问信。天奴小跑着走到门口,捡起那纸片。在抬头的一刹那,天奴和老狗友好地笑了笑。天奴对老狗说:“哎,老狗是你来了,等我出来,我请你去钓鱼。”老狗说:“好!等你出来。”天奴还想说什么,却被保安粗暴地推搡了一下,示意他赶快离开。天奴抱歉地笑笑很快回到了老板身边,将慰问信交给了老板,老板瞧都未瞧,就叠起来揣进了西服口袋。她向白文龙招招手,随即带着集团的领导离开了。他知道老狗和天奴关系不错,他们经常去钓鱼。那鱼塘是局和公司分开后,集团公司专门安排关系户和上级领导活动的地方。老狗作为集团外人能够跻身其中,完全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天奴管着车,也爱开车,常常偷偷地开车单独活动,他不敢开老板的车就开他殷国鹏的车。常常把他的那辆桑塔纳轿车弄得臭烘烘的充满了鱼腥味。老板虽然讨厌老狗,老狗也对老板充满怨毒,但天奴对老狗还是充满感激之情的,那是局和公司尚未分家的事了。那时虽然人员分工已有了区别,但行政处室交叉得比较多,尤其是关键处室,如办公室、人事处、财务处都由老板的亲信把关,办公室主任华天奴,人保处处长宫殿,财务处处长郎世萍,现在这些人都被老板带到了集团,他那时是属公司系列只担任了总公司的副总经理,行政上没有兼职。不像肥肥既有业务头衔,还有政府头衔,她是局党组成员,他不是,因为肥肥是副师职转业干部。天奴那次连夜送他回灵山县老家奔父丧,在返回省城的途中出了车祸,撞死了一个农妇,悄悄逃逸了。一周后被公安查获,拘了起来,被分管保卫的人保处副处长田沟把天奴从牢中保了出来。老狗后来问他:“殷总,你猜天奴这小子从号子里放出后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他说:“我猜不出来。”“告诉你,他说老狼肯定要把这事写进小说的。哈哈。”因为天奴是为他的事出的车祸,他对座车中的鱼腥味也就只能隐忍不发了。电视台漂亮的女播音员正用充满感情的语调在播送由老狗执笔起草,白局长亲自改定的慰问信:&nbsp&nbsp[返回目录]&nbsp&nbsp

《银狐之劫》第十一章(3)

慰问信服饰集团公司:悉因副总经理殷国鹏同志被诊断为“非典”疑似病例一事,服饰集团公司部分领导和干部职工已隔离观察,我们对此甚为关切。为了切断非典型肺炎的传播途径,有效控制疫情蔓延,保障人民群众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你们坚持服从省城防治“非典”领导小组所采取的隔离观察措施,表现了高度的大局观念。在隔离观察期间,生活肯定多有不便,节日期间也不能与家人团聚,谨向你们及家人表示亲切的慰问。防治非典型肺炎是一场硬仗,希望你们倍加顾全大局,倍加珍视团结,倍加维护稳定,在关键时刻为国家和社会分忧,为省委、省政府分忧,继续配合省城防疫部门做好各项工作。我们相信,在党中央、国务院的正确领导下,在全国人民的共同努力下,大力发扬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团结互助、和衷共济、迎难而上、敢于胜利的精神,我们必将夺取防治非典的伟大胜利!省服饰管理局他感到白文龙这封信写得充满感情,很有水平,不愧是理论家手笔。不像老板心思全用在权术上,不择手段地搂权搂钱。他对老板有着近距离的观察,看得很深很透。尤其是随着退休年龄的临近,老板有点猴巴巴地急于想把非法攫取合法化,于是想出了集团化改制的点子,玩起了行政性翻牌公司的游戏。对局里的同志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还是古语说得好“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尽则疏”。白文龙在老板眼中只是一条纸糊的龙,泥捏的龙而已。因为白文龙的服饰局已被老板串通娄副秘书长盘剥得一文不名了。而他现在在老板眼中算什么呢?一只声名狼藉的狐狸,一只完全可以抛给猎手的野狐狸。他有点烦恼,他关上了电视,打开了电脑。“殷国鹏,你的报纸。”那绵软甜美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是护士来了,他离开电脑转身,接过报纸,又专心致志地在网上阅读。出现在护士眼中的他,满脸通红,双眼冒火,原本亲切和蔼的他变得像一头被逼急的狼。他突然站了起来,在病房中转来转去,他想找一支笔记下一些东西,以备以后好通过法律手段讨还公道。他自言自语道:“这简直是诽谤,简直是污蔑,我要通过法律手段讨回公道。”他手指颤抖着指着电脑屏幕上那篇署名文章用近呼疯狂的声音吼叫道。“什么事,这么气愤?”“你瞧瞧,这网上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说我拒不承认有过接触史,拒绝进入隔离区,从疫区回来后到处与人接触。”“点你名了吗?”“没有,但别人一看就知道是我。你瞧,都胡说些什么?在某省城,还有一位曾经当过大学教师的国营大公司副总经理,作为疑似病人,从北京回来后,到处请客吃饭,接触了大量官员、职工和亲朋,到医院看病也不避普通病人,以致数百人受其影响,简直他妈的一派胡言,我要告他们。”他越说越气,一拳击在桌子上,大约是这一拳击得过重,桌上的茶杯被击翻,他的拳头被坚硬的桌面碰得生疼,他不得不龇牙咧嘴地捧着拳头不停地呵气来缓解疼痛感。护士一面帮他清理着被茶水打湿的桌面,一面耐心地劝解道:“殷副总,你何必呢,既然已成了公众人物,就要有处变不惊的雅量,公众人物是没有隐私的,因公众有合理怀疑权。你瞧人家美国总统克林顿,玩妞玩得受审判,家庭破裂照样当总统,这样大动肝火,对身体康复不利,还是消消气,消消气。今儿报上有不少你的消息呢,看了别再动气,你瞧,关心你的人不少呢,你们单位给你订了这么多报纸,比我们病区的还多呢。”护士说完为他重新续了一杯茶水后转身离开了他。他正在上网,网上有关非典的讨论进行得如火如荼,当然有不少是针对他的言论,那些言论有的是学者式的说理,有的是泼妇似的骂街,有的就像小孩在那儿吵架;对那些扬言要“枪毙”、“油炸”他的过激言词,他一笑置之,完全可以不予理睬,但对打着“非典”反思的旗号的学者文章,他就要认真对待了,他认为这简直是对他人身的诽谤。那些貌似鞭辟入里的文章其实是软刀子在杀人,不仅败坏了他的名声,而且阉割了他的灵魂,借用文革中流行的话语,是可忍孰不可忍也。他恼怒地关闭了网络。喝了一口茶水后,心情开始平静下来,他坐在沙发上慢慢地清点着报纸,有《日报》、《晚报》、《晨报》、《时报》、《快报》、《导报》、《商报》不下六七种厚厚一沓,是谁帮我订了这么多报纸,是妻不可能,她已被隔离了,是白局长也不可能,局公司已分家了,财务早已分开了,局财务每年财政拨款五百万,而过去局和公司不分时局里光支出就一千八百万,虽说老板在分家谈判中承诺每年补贴局里一百万,也写入了财政厅的文件,但是老板明确指令财务部的郎主任,一分钱不许拨出,所以至今未到位。白文龙每每催要,老板总是不急不忙地说,急什么,还未到年底呢。白局长能够对他表示的只能是两只又圆又大的西瓜,不可能再为他订报纸,能够为他订报纸的只有老板。他一拍脑袋,仿佛恍然大悟似的,他在集团公司订的就是这些报纸,一定是细心的老板为他把这些报纸转了来,想到这些他又有点感动。&nbsp&nbsp[返回目录]&nbsp&nbsp

《银狐之劫》第十一章(4)

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他瞧了瞧来电显示,是一个很熟悉的号码,是他日思夜想的老板的电话。老板终于记挂起他来了。他接听了手机,而对方的话语却是冷冰冰的:“殷国鹏吗,你对报纸胡说八道了些什么?”是老板那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在心态平和时总是很动听的,轻轻的,柔柔的,总是称呼他的乳名,这样显得很亲切。但今天从声调和语气中判断,老板在发怒,那熟悉的声音就变得有点严厉。当然以他的经验看,老板只有对最亲近的人才发怒,才骂人,才肆无忌惮地蛮不讲理地批评人、训斥人。这几乎是一种规律,应了中国一句老话“打是亲,骂是爱”,在工作中他已适应了老板这种风格,几乎毫无怨言地接受了老板的风格。有时甚至还暗自沾沾自喜地认为老板是把自己当成自己人才如此严厉的。他知道凡是老板对谁客气谁一定就倒霉,这也应了一句俗话“不怕狮子恼,就怕狮子笑”。老板对老狼老狗一贯是非常尊重非常客气的,客气得有点降尊迂贵的味儿,就有点像是敬鬼神而远之。领导凡到了降尊迂贵的地步,脸上摆着笑,内心总是咬牙切齿的。就如《走向共和》中的袁世凯对宋教仁恭敬有加,不久宋教仁就死于非命了。所以对老板那冷冰冰的语言他并不感到陌生。那冷冰冰的话语继续在批评他,不过语气放缓了一些:“蝈蝈,我不是说你,对待媒体出言一定要谨慎,有些自己该承担的责任,不要老是推到领导头上,要敢于承担责任,你去北京我们集团公司领导就不知道。我们也是这样向省委、省政府报的。你一口一个出差啊,工作的,就不合适。难道不成是我们欺骗了省委、省政府领导?今后要多用脑子考虑问题,不要感情用事,要顾全大局。有的人不要看又是送西瓜,又是送慰问信的,骨子里是等着看我们集团公司的笑话呢。你看电视看了报纸了吗?表面上龙腾虎跃的,实际上是狼心狗肺呢。我要请你注意,对待媒体不要太热心,要低调,你这事是我集团公司的丑闻,丑闻就不要炒作,你懂吗?炒作的结果是越炒越黑,当心把自己给炒焦了。”老板这话说得语重心长,他怎么也难以和电视里老板那笑吟吟地向白局长招手的形象对上号,也许电话里的老板更真实。面对媒体她始终是和蔼可亲的。他下意识地放下二郎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就如同当面接受老板训斥一样,双腿并拢,保持恭敬状,其状很像是国军官员在聆听总裁训斥。虽然总裁并不在身边,只有姿势恭顺了,语言才可能恭敬。“不过,我确实得的不是非典呀,现在硬说我是非典,有的人还提出要撤我的职,罢我的官,追究我的刑事责任,我只是想解释一下,我确实并未隐瞒病情……”“好了,不要解释了,多说无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有些事要冷处理,事情总会过去,风头上有些事是不好办的。省委、省政府还要追究我的责任呢。你要明白有些事该承担责任的,你要承担责任,总不能领导为你担责任吧?你要明白,只要我在位,你的事总好说的。我离开了这个位置,谁会来为你说话?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你懂吗?要损你就只有从根子上损你,才是上策的,你的根子就是我,我是老板。”“是,是,我明白了。”“明白就好,沉默是金,金是沉默,在中国你不要幻想去当萨哈夫。”“是,是,我明白了。”他刚才良好的心情已荡然无存,他沮丧地落座,打开眼前的一沓报纸。看了报纸他才知道老板的良苦用心。他首先打开的是《快报》,希望能够看到采访他的记录。他看了采访的全记录,但是仅仅是在《快报》的左下角“首例非典疑似病人如是说”,而整个版面的通栏标题是:“省城首例非典疑似病人引发热评”。左上角登的是区防治非典指挥部的公告。右上角登的是“市民要求严处故意隐瞒者”这些火辣辣的标题像是一把把小刀子在割他的肉。那一个个黑色的小铅字就像一枚枚小钢针戳他的心脏。他想这些记者真他妈好歹毒,用市民的话来反驳他的解释,直到把他驳得体无完肤。展览别人伤口来哗众取宠,真他妈的歹毒。还是老板深谋远虑呀,老板的电话中虽然有丢卒保车的意思在其中。但有些话还是有道理的。他开始仔细地看报,他在反思。不时用笔把那些他认为有诽谤他谦疑的段落画了下来。他咬牙切齿地想,他妈的,等老子出院后,一定要把那个防治非典指挥部和报社告上法庭,第一被告是防治非典指挥部,第二被告是《快报》,第三被告是那些文章的作者,他在心中恨恨地想。什么李小姐、夏大爷、樊大娘、陆先生、吴大叔、马三爹、王二婶,通通都是被告,你瞧他们净说了些啥:连日来,快报热线不断接到市民来电,评述非典时期的社会百态。其中市民谈论最多的热门话题之一就是省城第一例非典疑似患者有意隐瞒去过疫区事实的问题。李小姐:据说,省城首例“非典”疑似病人,在被确诊前,知道自己发热严重,还去过疫区,竟然还找医院亲戚,偷偷在病区挂水。对这样的人,报纸上就应该公布他的姓名,而且每一个有责任感的公民都应该站出来谴责这样的行为,并承诺自己不会做同样的事,同时,这样的医生也属于帮着患者隐瞒,也是要负责任的。&nbsp&nbsp[返回目录]&nbsp&nbsp电子书分享网站

《银狐之劫》第十一章(5)

夏大爷:我在报纸上看到省城一个患者,在医院故意隐瞒到过疫区的事情,感到很愤慨。他的行为,直接给广大群众的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造成威胁,不仅自己延误了“非典”防治的有利时机,更使数百户居民被强制性隔离观察,给市民的生活、工作带来巨大影响,给本市的“防非”工作造成严重后果。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怎么能这样做?我要求,今后对这样恶意隐瞒事实、违反《传染病防治法》的人,要一律给予严惩,甚至依法判刑。樊大娘:故意隐瞒病情的人也许是出于害怕,但同时也说明了他根本没有意识到隐瞒的严重后果。我建议在省城所有医院的发热门诊、小区居委会等场所,张贴警示公告,让所有被询问的人都能一眼看到,如果说谎,是要负刑事责任的。陆先生:一个集团公司的领导,如果不是例外,应属一位高级知识分子!在今天,全社会如火如荼地抗sars的大形势下,竟然还佯装一无知婴孩!肯定,自身已是很清楚病情,却隐瞒去疫区的接触史,其人用心何在?可叹其愚蠢之极!这样的人,对社会危害无穷,对自身更是“机关算尽,反误其命”。只是,可怜了那些无辜的人。吴大叔:对那位恶意隐瞒疫区接触史的副总,应该公布他的姓名,撤职,甚至负刑事责任。不给更多的人一个警示,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马大叔:那个副总,也是一个党的干部。从北京回来,有了病状,不主动向组织报告,竟然还照常上班、回家、到处走动。到医院看病,甚至故意隐瞒接触疫区的事实,给多少人带来伤害。要我说,这样的人应该严肃处理。还有那位给他行方便的医生碍于情面,违反了医护道德,也要负责。王二婶:一个副总,有地位有文化,竟然置全社会的安危于不顾,关键时刻说谎,这样不讲道德的事情,实在可恨。你说,因为他一个人,害了多少人?有普通市民、有医生、有同事,甚至他的亲人。两个字,愚昧。最可恨的是那位以漫画头像出现的“阿敢”,这家伙长着一头乱发,不男不女的。一副横眉竖目的样子,瞪着一双圆眼,张着簸箕似的大嘴。栏目称为“阿敢话天下”的家伙。这家伙八成是报社的评论员,那评论夹枪带棒的:他害了多少人,他道了什么歉昨天,省城首例非典患者殷国鹏通过报纸向全市人民做出“郑重道歉”。果然不愧是玩文字游戏的高手,这样的道歉实在非常“艺术”,看似轻描淡写,却一语双关,既点明了自己可能不是非典病人(因为“现在身体状况很好”,所以“疏忽”了到过疫区的历史也就情有可原),又将自己带来的恶劣影响减小到了最低点(只是“不便”而已吗)。看来这短短的一段话,殷总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难为他了,如此非常时刻居然还能思路清晰,有条不紊。可惜市民们好像不怎么领情,可能会让殷总失望了,下面我们来看看他们对殷总的“道歉”的回应。山川先生(市民):一个有文化的副总在就诊时怎能对省、市防治非典的有关规定一无所知。请问其人,你作为一个集团公司的领导难道对预防“非典”的常识一点都不了解吗?你这样的解释能对得起因你而需隔离的众多市民吗?在此我认为不严肃处理此人,省、市政府的有关规定就会在市民中失去应有的严肃性与权威性。近来已有许多官员隐瞒疫情受到党纪国法的严肃处理,现在出现了像殷国鹏这种刻意隐瞒“自身疫情”的行为,我们也要看看有关部门会怎样按照法律法规来处理这件事。千万不要不了了之,因为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殷国鹏的行为已完全够得上追究刑事责任了。我们相信,处理得好,这件事情就能够起到足够的警示作用,如果处理得不好嘛,这后果可就很难说了。非典型网管(网民):作为一名党员、领导干部、前大学教师,一而再、再而三地隐瞒曾去过疫区的事实,已经是令人发指。现在,在病房里接受采访,依然说自己没有隐瞒,依然说自己没有想到很久前去北京和这个有关,这就不是“令人发指”可以描述的了。作为党员、作为领导干部,你有没有执行有关部门要求汇报的疫区之行?这算不算隐瞒?在非常时期,从疫区归来,并且在国家大力防治非典的4月20日之后依然不实行自我隔离,还四处接触他人,这是一个共产党员的行为吗?这是一个领导干部的行为吗?这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的行为吗?你希望人们理解你。你有没有想过,谁去理解那些被你无辜涉及的人们?就他向全体市民道歉这件事来说,他最终是否被确诊非典已不重要了。关键是他刻意不说自己到过疫区。在抗击非典成为一场战役的时候,他的这种行为简直就无异于一种背叛。他不是给大家带来了小小的不便,而是害了很多人,说重一点,是害了整个省城。因为由于他的恶意隐瞒,省城没有能够尽早发现病例,以便及时做出对策。现在专家估计,省城可能在本月10日左右进入疫情高峰期,如果专家预测不幸言中,那么这位殷总,或者是类似于他这样的人,就是整个城市的罪人。他现在应该做的,不是做出轻描淡写的道歉,而是要向全体省城人谢罪。他应该源源本本地将自己为什么去北京,回来后为什么不让周围人知道,为什么到了医院还要隐瞒这些情况告诉大家,而不再是含糊其词,一味地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希望大家原谅他。只有这样,他的经历才能起到警示作用,也只有这样,才是向省城人做出了实质上的道歉。&nbsp&nbsp[返回目录]&nbsp&。

《银狐之劫》第十一章(6)

他把这些报纸统统剪了下来,以备今后诉讼之用。他又浏览了一些其他的报纸,大部分报纸都登载了他的消息,有的还开辟专栏,称他这种现象是“殷国鹏现象”引导市民进行专题讨论,看来事态要越搞越大了。这时他才想到老板忠告的深谋远虑。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八成又是讨厌的记者,他干脆关闭了手机。他这一天心情不好,拒绝接任何电话,他打开了电视机不想看任何新闻。于是他把电视片《乾隆王朝》的vcd光盘塞进了dvd播放机。屏幕上立即出现了乾隆皇帝和他的宠臣和驳男蜗螅院V芯皇抢习搴退男蜗蟆!耙蠊簦腥烁闼突ɡ戳恕!彼孀泡荷嘤铮な啃〗慊犊斓胤山牟》浚种信踝乓皇驶āO驶ㄓ貌噬Aе桨牛厦嫫乓皇焐某翊Aе接∽乓皇暮旆愫苁切涯浚咨牧街Π俸匣ǔ淖乓皇渡男∫盎ǎ切堑愕愕模躺囊蹲邮歉崭詹烧吕吹姆阋叮残硎谴禾欤阋渡形春欤猿龊芮啻旱穆躺?吹秸馐鹩星橹碌南驶ǎ坪跤兴颉9幌驶ù灾衅鲆徽虐字教酰邯を弪澹罕鹄次揄Α>T诒ㄉ峡吹侥愕南ⅲ愕某晒Χ咝恕H松谐晒Φ南苍茫灿写煺鄣目佳椋灰晕锵玻灰约罕钋乙婕幔蛔骨嘣浦荆斯沤裣腿酥缶辰缫玻愫米晕谱哉渲兀绞ぜ膊 N乙磺芯茫氡刈泳志「嬷B挪Φ缁安煌ǎ钕驶ㄒ皇谋砦磕钪狻5肽钭拍愕纳揭按骞门踝耪馐驶ǎ磷耪夥舛碳悖崃髀妗*お&nbsp&nbsp[返回目录]&nbsp&。

《银狐之劫》第十二章(1)

他三十八岁生日是在病房里度过的。可恨的萨斯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把他折磨得身心疲惫。病情确是在好转,起码肉体的痛苦已经减缓,甚至原来可怕的症状已完全消失了。而他脑海中整天转动着的念头就是整个社会舆论如何看待他,老板如何看待他。最致命的事,是他生怕林浩、潘晓虹、崔铁牛这伙人是不是也会因为与他的接触而被隔离,就怕在隔离期间弄出点其他是非来,那就不是非典型肺炎问题,而是非常典型的腐败案件了。这些念头纠缠着他,使他常常难以安眠,有时候晚上甚至要吃好几粒安定才能小睡片刻,有时白天也是迷迷盹盹的。他早已把他的生日忘得干干净净。大清早护士长来查房,一手提着一个大生日蛋糕,一手捧着一束鲜花,他不明白护士长来查房提着这蛋糕和鲜花干什么,莫非护士长提拔了,来邀他共同庆祝庆祝。因为他分明看到病区的走廊上悬挂着用五颜六色的彩色纸做的饰品。那些小星星和一串一串的千纸鹤,还有用红丝绳精心编织的中国结、同心结,中间吊有一串串的小风铃,微风吹来,“叮叮咚咚”很富有诗意的样子。他从内心里实实在在地感谢着病区的医生、护士对他的精心医治和护理,使他症状已基本消失。如果不是两天前在网上看到新华社报道的一则消息,他会更加坚信自己患的绝不是“非典”,连疑似都谈不上,而新华网上的消息是这样记载的:深圳市疾病防治控制中心与香港大###合宣布,sars病毒溯源研究获得重大进展:人类sars病毒来源于果子狸,果子狸sars病毒与人类sars病毒有99%以上的同源性,基因分析证明了动物sars病毒是人类sars病毒的前体。这条消息的出现,使他出了一身冷汗,唤起了他早已模糊的记忆,他想起那晚在北京皇宫大酒楼文渊阁包间他喝的四碗“八珍银狸羹”,这银狸羹不就是果子狸烩的羹吗。莫非就是那晚染上的sars病毒,这不太可能吧!这烩狸羹是文火焙制的,在持续的高温下病毒还能存活吗?不过也不能排除皇宫大酒楼工作人员是病毒携带者。那接触的也不是我一人呢,他试着拨打过常杜鹃的电话,这女人是啥事也没有,他和老总都自我隔离在家。据常杜鹃介绍,北京有不少机关都已不办公,而改在家工作了。每个司局只留一人值班。而潘晓虹、崔铁牛、林浩因为和他有过亲密接触也被隔离到了北京郊区一个不知名的医院。他试着拨打了他们的手机,手机都不通。他感到一种隐隐的担忧,不会出什么事吧?这又增加了他的忧虑。“殷国鹏,你在想什么心事?”是那个有着莺声燕语般嗓音的护士在冷不丁地询问,使他一个激灵从沉思中回到现实中来。“噢,没想什么。”“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还在为‘殷国鹏现象’犯愁?”“没有,没有。”“还没有?看你在那儿发愣的样子,我就知道你在想心思,别想这么多了,报纸上也有对你有利的报道。”“我不想管那么多了,我已经烦了,是非任人评说吧,多想也无用。”“不要烦,今天你应该高兴。”“我有什么可高兴的,如今我成了果子狸了,成了大众围剿的对象。”“哎哟,可怜的果子狸,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忘了,我们隔离区的全体医护人员祝你生日快乐。你一定要快乐噢,否则我们白祝贺了,其他不要多想。”护士长顺手把这束缀有38朵红玫瑰的鲜花插进桌上的花瓶里,随后转身走了。看到这蛋糕和桌上的鲜花,他的心情平静了许多,不管他得的是不是“非典”,但现在病情稳定了是真的,既使得的是非典,他也已接近痊愈。这使他能够心安理得地就着稀饭享用这个精美的大蛋糕。这个蛋糕做得真精致,厚厚的奶油上裱衬着粉红色的花,中间用红色的蜜糖写着六个大字“祝你生日快乐”。他想到了自己远在老家的母亲,想到新婚的妻子,他们本来是应该和他在一起共享这个生日,共享这个蛋糕的。现在他一个人孤身一人自己祝贺自己的三十八岁生日,是不是有点凄凉呢?吃完早餐,他给妻挂了电话,问候了岳父、岳母,得知他们隔离在宾馆,一切情况都好,他放心了。他平静地倾听着妻的倾诉,他知道妻和一家人和他一样忍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有着满肚子的委屈却无处诉说,他只能以自己的歉意来安慰妻和他的双亲。他只能忍气吞声地听着妻子和岳父母的数落,他希望他们理解他。现在他反倒要苦口婆心地安慰他们不要考虑得太多,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好的。当然这些话很难使他释然。他不再想果子狸的事,反正四碗“八珍银狸羹”已吃进肚子里了,想吐也吐不出来,这事只能烂在肚子里了。否则舆论界知道后又要成为丑闻,而那些和他一桌吃饭的人谁也未出现“非典疑似”或“非典”病人,只是林浩、潘晓虹、崔铁牛的消息一点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得了“非典”或“疑似”。他接到姐姐殷国泉打来的电话,知道母亲为他的事急得茶饭不思,他让姐姐安慰安慰妈妈,说他一点事都没有。问到e市公司的事,姐姐告诉他,他出事那晚,省里的明传电报是夜里10点转到e市的,蓝子君他们二十多人是从床上被送到了市郊一个疗养院被集体隔离了,服饰城也被关闭十多天了,损失惨重。姐姐泉泉未被隔离是因为恰巧那些天被老狼召去开专案组的集体取证会,才躲过这一劫。他听了心里特别难过,他认为这都是因为受了他的牵连。接过姐姐的电话,他给蓝子君挂了电话,谁知道这家伙却特别乐观,反而说:“我一年忙到头,平时没有时间休息,这次隔离,好比放长假。我看了不少书,又有了不少体会。我希望你有空也看一看《寻租经济学》和《产权经济》这两本书,你会对我们的争论自然得出正确的结论,到时就会更加深刻地理解什么是‘寻租理论’、‘内部人控制’、‘既得利益集团’这些经济学概念在现代生活中的表现。你会更加深刻地理解老板所谓的改制的本质所在,是攫取。当然你是老板这个既得利益集团一伙的,也是‘改制’那些欺人之谈的制造者,你大约不会对那些透彻的理论感兴趣。”大约感觉到了他的不快,这个饶舌的家伙竟在电话里“哈哈”笑了起来,连声说:“开玩笑,开玩笑,不要介意,不要介意!”搞得他哭笑不得。蓝子君在电话里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给他灌输这些经济学名词,还不时无所顾忌地打趣他,使他不胜其烦,他不想听他的夸夸其谈,借口手机没电,挂断了电话,实在无事可做,他打开了电视机。&nbsp&nbsp[返回目录]&nbsp&nbspbao.最好的txt下载网

《银狐之劫》第十二章(2)

电视里出现了他所熟悉的“枫丹白露花园”小区,这里现在也成了隔离区。在电视屏幕上他又看到了老狼及其一家。电视台的记者只能在隔离线之外,将镜头拉近到老狼家的阳台上。老狼和妻子及狼崽戴着大口罩出现在那法国式的小阳台上,小阳台是s形铁栅栏围成的一个弧形空间,容纳三人已很拥挤。老狼家的阳台摆放着一盆盆盛开的鲜花,一盆吊兰绿盈盈地吊下来,老狼把口罩挂在下巴上,大约是为了使自己的声音更加响亮。记者把一个绑在竹竿上的长话筒伸出去,尽量地接近老狼所住的三楼阳台。老狼带着胜利的微笑,好像在朗诵一首诗。狼婆子一手扶着老狼,一手扶着狼崽,狼崽做着v形的胜利手势。电视台记者报道,这位被隔离的吴沧浪先生是本市首例非典疑似病人的邻居。他感觉他在隔离期间没什么不方便,政府把一切该考虑的都考虑到了,他的儿子正在办理去美国留学的手续,由于“非典”被耽搁。但是,吴先生的儿子在网上参加了国际奥林匹克的数学竞赛,吴先生的儿子对自己参赛的成绩非常满意,认为获奖是不成问题的。而吴先生本人则利用隔离的机会看书,学习,写作,生活得非常充实。在隔离期间他有感于白衣战士无私地奋战抗非第一线,特地写了一首歌颂白衣战士的长诗,来庆祝在这个特殊时期如期到来的国际护士节。他在当天的报纸上看到了老狼写的这首长诗。看了这首诗他心中有点酸溜溜的。他一直想写这么一首诗,一直未能写出来,竟然让老狼这家伙占了先机。说实话,以他中文系讲师的目光来看老狼这诗写得不怎么样,至少不够含蓄,净是词藻的堆砌,但感情还是十分真挚的。他在心中为自己叹息,多年政坛的驰骋,他的才华完全献给了老板的事业,又能够留下多少值得忆念的东西呢?除了金钱上的不断充实,精神上的长进几乎等于零,如今老狼精神上很富有,他却成了精神乞丐。越是深入想下去越是感觉到自己的丑陋卑微。但是,他仿佛有某种感觉,他上了老板这条船就下不来了,他必须为她扯帆挂缆,将船推向波浪的巅峰。但巅峰过后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他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的才华是被世俗的功利所淹没了。他想,曹雪芹如果一直高官厚禄恐怕是写不出悲金悼玉的《红楼梦》的,最多写些附庸风雅的青词雅乐一类,像明代奸相严嵩就是写青词的高手,人称青词宰相。人只有堕入底层,才能对生活有更深的感受,才能写出思想深刻的作品,他大约这辈子是难以从功利的怪圈钻出来了。而老狼却是钻得进,也能出得来,这倒也是本事呢。把功利玩弄于股掌之上,这倒也真是不简单呢,有点粪土当年万户侯的味儿。且看老狼的诗是如何写的,他打开报纸,仔细阅读:持灯女郎——献给抗击非典中的女护士南丁格尔,近代护理制度的创始人。1853年率三十八名女护士赴克里米亚战争前线。在战地医院手持蜡烛巡视病房,修长的身影映在墙壁上,士兵因感激而亲吻之。后人遂把护士称为持灯女郎。披着素洁的白纱仿佛降临人间的仙子踏着月色缓缓走来亭亭玉立颔一窝春的笑靥飘飘洒洒带一路星的光芒美丽的倩影映在墙壁上在太阳升起的黎明前你踩着梦的晨曦穿过黑暗的隧道移动生命的火花照亮前方的路程仿佛高加索山薪火相传的普罗米修士烛光中涌现无数个南丁格尔仿佛爱琴海碧波簇拥的阿佛罗狄特病房里出入千万个持灯女郎死水中的点点微澜激活圈圈涟漪出水芙蓉将吐露缕缕芬芳旷野中的微微烛光驱散死神的阴影失明的眼顷刻憧憬着希望沙漠中的丛丛绿树唤来阵阵轻风欢快的驼铃将春天歌唱啊,持灯女郎大雾弥天下闪闪烁烁的火焰苍莽林海中上下翻飞的翅膀暮霭昏沉里跳跳荡荡的亮色暗夜如磐间漫天欢舞的礼花你是天空中翩翩降临的使者以轻盈的玉臂和灵动的手指蘸淡淡月色和闪闪星辉穿透宇宙间冥冥的夜空用轻轻扬扬的纱裙勾勒出浩浩瀚瀚的银河不!你是尘世间普普通通的护士以素袖擦去断臂壮士斑斑血迹用白巾拭去伤病儿女点点泪痕脚步轻轻呀,再轻一点怕惊扰房里安卧的病体让美丽的梦洗却痛苦的记忆动作娴熟呀,再熟一点将丝丝关爱输入冷却的脉管让热血重新奔涌在跳动的心脏还一个人的血肉之躯塑一个民族铁的脊梁点燃起万千个生命的火炬驱逐梦魇般黑色的魔障火焰中无声地拼杀&nbsp&nbsp[返回目录]&nbsp&nbspbao.想看书来

《银狐之劫》第十二章(3)

热浪中奔涌着叱咤月色下默默地燃烧你是白色的蜡烛没有眼泪,惟有奉献的汗水在火光中向瑰丽的云层升华跳动的精灵在霞光中闪烁正直的魂魄在虹霓中激荡妙曼的倩影在夜晚是摇曳的烛光送一灯光明暖万千人心飒爽的英姿在白昼是亭亭的玉树摇满枝绿阴送一片清凉啊!持灯女郎无论是硝烟弥漫的决战前沿还是病魔肆虐的和平岁月你都用生命之光昭示着终身纯洁,忠贞职守的誓言我看不真你楚楚动人的容颜但是,你闪烁着光明的眸子里能读出你的美丽和聪慧挂满着汗水的睫毛上能破译你内心的刚毅和顽强看完了老狼这首洋洋洒洒,似乎是一气呵成的长诗,他心中直纳闷,这诗怎么是老狼写的呢,应该是他写的才对呀。这正是他心中对护士的感激之情呀,尽管这些护士一直把他当成“非典疑似”,但对他的护理确是无可挑剔的。他就这么胡思乱想地仰靠在被褥上。当隔离区病房的走廊上,出现扛着摄像机的人那可怕的身影时,他突然大叫一声“不好,是记者来了”,报纸上讲,经过防治“非典”办特别批准的进入病房进行采访的记者共三名,没想到这么快就出现在病房中。这些记者因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有些面目不清的样子。那神态仿佛是鬼子进村似的,一个个探头探脑的。他一跃而起,向卫生间躲去,他现在十分怕见记者,凡是不熟悉的电话号码他都不敢接,生怕是记者打过来采访的。而这三个记者除了一个扛着摄像机的,另两个手中还拿着采访机。三个记者仿佛是隔着病房玻璃窗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确实是不想接受采访才慢慢离去。他在盥洗间待了大约有十分钟,他一直竖着耳朵,确信外面没有动静了,才蹑手蹑脚地推开盥洗间的门,先露出脑袋观察了一番。啊哟!妈呀,竟然还有一个记者像猫捉老鼠一样在等候着他的出现,慌忙中他未仔细打量这人是谁,因为这人穿着厚重的防护服,里三层外三层的,戴着防护帽、防护镜,整个面目不清,像是一个“三k党徒”,他不敢对视这人的眼睛,这人的眼睛像是一把刀子射向他。“殷国鹏,你躲什么呀?”这“三k党”像老朋友似的向他打招呼。“你们这些记者,怎么老缠着我呀。”“你看看我是谁?”“我不认识你,我不想接受什么采访,你们的采访都是带有偏见的,不过你的声音我有点耳熟。”他想这是一个女记者,而且声音非常熟。可能是他在学校教过的学生。“你再仔细瞧瞧。”他摇了摇了头,表示他瞧不出什么名堂,因为她的面目除两只滴溜溜转动的大眼睛外,其他全部被遮盖了,根本瞧不清。凡来这儿的医护人员只能从声音上辨别男女。外形上全是一个样。“我是星星呀,金星星,才分手不到两年,你就把我全忘了,我毕竟当过你的学生、老婆呢。”“啊,你是金星星,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他警觉地问。“你不要紧张,我来这儿就是为了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你是看我的笑话吧?”“殷国鹏,别把人看得那么坏,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呢,当真我们恩断义绝了,你就这么绝情?”“不,不,不,在这种时候,在这种地方,你是来续旧情呢?还是来挖掘新闻素材,为你的新闻报道加噱头。”“两种因素都有吧,当你如日中天时,众人捧着你,吹着你,抬着你,是不需要我这个被你瞧不起的坏女人关心的。现在你落难了,众人骂你,诅咒你,我作为前妻来看看你,难道不可以,不看僧面还看佛面,我是看你曾经当过我的老师这层来看看你的,别不识好歹。”“我不需要人怜悯,我想我会渡过人生难关的。”“但愿如此,当然今天我独闯病区并不仅仅为了看看你,也为了看看工作战斗在一线医护人员和其他‘非典’患者。你呀,就是缺少男子气,心胸太狭窄,要吃亏的。好了,我也要走了,但有一件事,我必须向你申明,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都要告诉你,舆论对你的指责,不是我组织的,我也没有这么大能量,我是记者,我有职业道德,我不可能趁人之危落井下石,况且你还是我的老师,用粗话说,我们有过那么一腿。虽然你现在有点像是一个陈世美,结了新欢就忘了旧妻了。”“我可没说对我的指责是你组织的呀,不过这事我也有责任,我是撞上噩运了,在劫难逃,咎由自取,我谁都不怪,只怪自己。很多事现在说不清楚,我也不想说,等出去后再说吧,我希望你和孩子幸福,我也不像你想象得这么坏,可能我们双方都有误会。”“你们集团公司办公室主任是不是叫华天奴?”“是有这人呀,怎么了?”“这家伙竟打电话给我在省报工作的同学,说报纸上舆论对你的指责是我唆使的,这简直是笑话,我怎么有这么大能量,组织一帮记者和一批群众对你指责?你仔细翻翻我们报纸上的一些言论都是同情你的。你每天收到这么多报纸都是我给你订的。就是为了让你在隔离治疗期间,多了解些外面的信息。我对得起你。这华天奴怎么这么传话呢?说实话,我还受了你影响呢。原来为不影响孩子,我们离婚都是悄悄的,你这事出了,报社同志叫我和儿子也去隔离。对了,你根本不承认这儿子是你的。我只能解释我们离婚已两年多了。现在报上报道我都称是‘殷国鹏的前妻’,你看这事窝囊不窝囊?”&nbsp&nbsp[返回目录]&nbsp&nbsp

《银狐之劫》第十二章(4)

听了金星星这番话,他百感交集,也只能解释道:“这事的发生对你们母子受到的影响,我表示歉意,虽然这事的发生也并非我本意。但是我要申明一点,华天奴的作法纯属他的个人所为。我根本就不知道,报上的指责对我是有压力,但事情发生了,我也确有疏忽之处,怨不得舆论。我也确实不想解释什么,刚才看到你们这帮记者来了,我是惹不起,但躲得起了。谁知这连躲的自由都没有,还是被你逮了个正着,我只是不希望舆论再炒下去,再炒下去,我非得炒糊不可。我以前也教过新闻,有些事我现在不和你说,等我出院后再告诉你。星星,希望你能理解我,这华天奴干事经常有点莫名其妙的。”“外界对你的传闻很多,你怎么想的?”“怎么你是采访我吗?如果采访我可以告诉你我无可奉告,如果作为朋友间的谈话,我可以告诉你,这种时候你来看我,我非常感激,外界传闻多了,说我带着情妇上北京,一人有四套住房。回来后不回家和情妇在宾馆鬼混,最近又传说,是割开了气管,生命垂危,你相信吗?今天你也看到了,我活得好好的,而且身体非常健康,很快就可能出院。”“我们的报纸你看了吗?”“看了,你们的报纸比较客观,尤其是采访师大社会系的吴教授的报道很好,你们报纸那篇‘本报评论员’文章‘殷国鹏现象’写得很客观,很好,我看了很感动。评论员写道‘当社会层面因殷国鹏事件而蒙上的阴影渐渐淡去的时候,我们不能忽视殷国鹏及其家人可能正在艰难的阴影中挣扎’,客观上就是这样。”“你知道这是谁写的吗?告诉你是我写的。当然老总进行了润色。”“星星,你的文笔越来越优美了,思辨性很强嘛。有些段落我还能背得‘我们的敌人不是一个sars(非典);我们的敌人还有:猜疑、误解、恐惧、歧视、冷漠、自私……”他由衷地对他的前妻加学生进行了夸奖。他感觉她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现在叫他来写这种思辨性色彩的评论文章,他恐怕是再也写不出来了。他的思路已被某种定式,也即官样文章的定式束缚住了,那是被毛泽东抨击为党八股的文风。金星星告辞了,她留下了一个曾经作为妻子的祝福走了。她不能在病房呆得太久,毕竟厚重的防护服使他们的交谈显得很困难。他能够感觉到她说话的气喘,雾水蒙住她那漂亮的眼睛,使他有点看不真切,他想生活中有时也会蒙上迷雾,使他难以辨别真伪,于是他想起他和华天奴、金星星的恩恩怨怨,华天奴对他是有恩的,而金星星与他则是怨多恩少。他记得,那天下午他正在参加一个极其重要的也称为秘密的会议。那次会议甚至回避了局里的几名副局长和公司的副总经理,像肥肥这样的副局长兼副总经理就没有资格跻身这种会议。因此,参加会议的人都带有几分神秘和兴奋的感觉。那是在研究局和公司分家的会议。这可是一个极其敏感的话题。局里或者称为总公司的,人心浮动,选择局和公司很快成为摆在机关每一个人面前的问题。为了稳定军心,也为了局和公司分开后公司能够平稳地、顺利地将几十年来局和公司政事不分、政企不分靠国家计划经济垄断所积累的巨额财富带到即将成立的集团公司,需要周密策划。在严格保密的状态下实施每一步方案,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利用高超的权谋智取是必要的,老板讲这些话时显得胸有成竹。虽然他知道老板这人在两年前就已构想了局和公司分家的蓝图。但这蓝图的实施,具体的方案还得依靠他和华天奴这些最亲近的心腹来实施。靠肥肥这些人是靠不住的。所以,老板策划成立了局(公司)的体制改革办公室,办公室主任由他兼任,成员包括办公室主任华天奴,计财处处长郎世萍,人保处处长宫殿,机关党委副书记海螺。那时老狗虽然是人保处副处长,却无缘过问局的人事工作,是分管保卫和老干部的闲差,是一只被排斥在圈子之外的野狗。为此,老狗经常口出怨言。会议进行中间,他接到了姐姐从老屋打来的电话。泉泉在电话里的声音有点哽咽:蝈蝈,你快回来一下吧!爸爸快不行了。爸爸患癌症住在e市医院,他是知道的,一向都是姐姐殷国泉照应着。他没有想到爹的病这么快就恶化了。老家里的事他一向不太过问,都由姐姐殷国泉照应着,顶多寄些钞票回去。一个月前,爹被诊断出得了肝癌,送进了县医院,后来转入了地区医院,在地区医院进行了手术。听姐姐讲,爹被推进手术室切开腹腔时,医生就发现爹的肝已硬成了石块,而癌细胞已经全身扩散。于是又重新将打开的腹腔缝合了起来。这情况姐姐泉泉和他是知道,只是瞒着爹和娘。爹是凭着感觉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当他所有的食物已难以下咽,只是靠每天一针“丙种球蛋白”来维持脆弱的生命时,爹坚持要死在自己家的老屋里。爹不愿死在医院,于是又被送回了家乡。回到老屋后,已有一个星期粒米未进,仅靠每天喂点牛奶维持着脆弱的生命,像是一盏熬干了灯油的灯,在黑夜里飘忽着。姐告诉他,爹已不能说话了,但从眼神上看,人还很清醒,爹是想见见你呢。说着说着,姐在电话里抽泣起来。他真的很忙,老板要他务必在这一周拿出向省委、省政府报的局和公司分家的详细方案。老板说这话时细细的丹凤眼中闪着神秘而又贼亮的光。这使他感觉很神圣很庄严,他理解老板必须在新的局长未确认之前拿出这个有理有据的方案,以便掌握主动权,从理论上说服权威人物确任这个方案。等新局长到任,只能在老板策划并经权威批示同意的蓝图上实施局和公司的分家。对这一战略上的部署不用指点他就领会得非常透彻。在关键时刻他只能效法古贤“夺情”忠实于自己的主公,自己的主公就是老板。&nbsp&nbsp[返回目录]&nbsp&nbspbao.想看书来

《银狐之劫》第十二章(5)

接到泉泉电话时他犹豫一下说:“姐,我正在开会,争取晚上赶回来和爹见最后一面吧!”泉泉说:“蝈蝈你一定要回来,否则爹会死不瞑目的。”说着姐又哭了。他接完手机又回到会场,试着向老板请假。老板很爽快地答应了。她嘱咐道:“蝈蝈,你应当去看看,不过要快去快回。”老板在私下里总是称他“蝈蝈”这样很亲切。在公开场合,也就是老板称为“圈内人”聚会时,称他为“蝈蝈”,这样显示出自家人的随意和亲切。而在公开场合则称他“殷副总”或“国鹏同志”,因为他不像肥肥既是副局长又兼了副总经理,而他只是副总经理。这显示出一种官场不可逾越的等级。也是一种工作关系上的相互尊重。官场总是这样,公开和私下有许多的不同,表面的和内里的区别很大。他适应了老板这种称谓,表示他对老板意思的心领神会。他说:“我争取当天夜里就赶回来。”“也用不着那么急,明天赶回来也行,总之要把老人家的丧事处理妥当。”说完老板带头从自己的抽屉里数出一千元奠仪递到他的面前,表示对他父亲去世的沉痛哀悼。老板这一举动极具表率作用。人事处长宫殿、办公室主任华天奴,副处级机关党委副书记海螺都掏出一千元递给他。被称为一毛不拔的狼外婆财务处长郎世萍也掏出一千元递给了他。当时他很感动,眼眶有点湿润:“感谢领导和同志们的关心,我一定快去快回。”华天奴接上他的话说:“蝈蝈,我送你回去吧,省得晚上再派驾驶员出车,这样兴师动众也不好。”他看到天如那狭长的三角脸上洋溢着诚恳的笑容,知道天如最近拿到了驾照,常常私自开着车带着海螺到处兜风。时不时地想开开车,熟练熟练车技。他不好意思拂天如的美意,只是淡淡地说:“劳驾主任开车,不好意思呢。”“这有什么不好意思,都是自己兄弟。”天如很豪爽地说。还是老板聪明,“华天奴,你的车技到底如何?听说你才拿了驾照,开夜路你行吗?”华天奴看老板不放心自己的车技,于是有点油滑地嬉笑着说:“老板你又小瞧人了吧,我最近每天晚上都开车,高速都上了好几次了,有次晚上我一人开着车上高速绕到了a市呢,不信你去问问海螺。”郎世萍接茬道:“你一个人开车上高速去a市,小海怎么知道?”说完郎处长悄悄瞄了一眼海螺。海螺红着脸没有答腔。其实他早就风闻华天奴晚上开车载着海螺到离省城最近的a市去洗桑拿,逛歌舞厅,俩人常潇洒到半夜才又开着车回来。因为上高速由省城到a市只要半个小时车程。这段时间,省服饰协会娄主席正在中央党校深造。“既这样,就让天如陪你去吧,不过天如我告诉你,路上要绝对保证安全,不能出事。”老板一锤定音,让天如送他回去奔丧。他心中暗暗叫苦,老板根本不懂得交通规则,刚刚拿了驾照的新驾驶员,根本是不能上高速的。他想,他晚上只能心惊肉跳地跟着天如上路了。既然老板发了话,他也没办法。上路前他向计财处郎处长又借了一万元钱,以备父亲办丧事用。他和天如是在银雀台饭店的自助餐厅简单地吃了晚餐后上路的,因为他和天如都有签单权。在餐桌上,他打手机给了金星星。按老家的规矩,这奔父丧他是应当和星星一块带着儿子去的。但他知道星星不喜欢他的家里人,人家星星家里满门革命干部加知识分子。而他的家人全是乡下人,这从他们结婚起,他就感觉到这种心照不宣的歧视。第一次回乡省亲他是带着新婚燕尔的妻子星星一块去的。到了山青水秀的靠山村,星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然而,亲友们吃完喜酒闹完洞房,尴尬就来了。应该说大面上,新媳妇应酬得还算得体,虽然乡亲们粗喉咙大嗓门地开一些低俗玩笑,星星还是含羞忍耐了下来。待到客尽人散,新媳妇要上厕所,老婆婆拖出了一只古色古香的马桶,她却不知道该怎么用,一屁股坐上去,将尿撒了一地。大清早起来要大便,坐在马桶上却怎么也解不出来。于是提上裤子,要去找厕所。在屋后找到了厕所,却是用玉米秆围起来的大粪坑,粪坑旁竖着一张宽板凳,人就坐在板凳上方便。新媳妇想,大清早的一定没人,胡乱解完大便就走,不至于会有什么意外。于是一屁股坐上那板凳。却见一个黑影急匆匆地冲进厕所,一边解裤子,一边向她身边靠。她大叫一声“流氓”,差点被吓得掉进粪坑,还是那汉子一手抓住了她。那人乐了,“你是老殷家的新娘子”。这人和蔼地告诉她,你别怕,这是本地风俗,厕所不分男女,两人坐在一起方便,有时还打情骂俏。星星羞得无地自容,连屁股都忘了擦,匆匆地系好裤子,就哭着回到了新房,当天就闹着要回省城。以后每年春节回乡省亲,星星总是找各种理由不肯去靠山村。对这种文化上的差异,带来的隔阂他也不怪她,只是每次回乡省亲都只能一个人来回。他在电话中平静地告诉星星,爸爸病危,他必须连夜赶回去,问星星是否一块去。星星说,她在报社赶一篇明天早上急着见报的稿子,今晚赶着发排,就不去了。万一老爷子死了,就在花圈上写上她和儿子的名字就行了。那话说得很随意,很漫不经心,星星这人有着许多出自优越家庭的特点,说话随意而不善掩饰,喜怒哀乐溢于言表,这个结果他完全是预料得到的。只是星星说是在报社赶稿子,他感到有一丝疑惑。因为手机听筒里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说话的声音。那场面应当是在茶馆或是在歌舞厅的包间内。他知道星星显然在找借口,她正在应酬。但他不想戳穿星星的慌言。他是懂得掩饰的,因为人有一半时间是生活在谎言中的,也许星星的谎言是善意的,怕刺激他那颗脆弱而悲伤的心。从本意上说他也并不希望星星和他同行。这种同行有许多城里人与乡下人文化上的差异,差异演变成冲突,彼此就显得很难堪。不如心照不宣的掩饰来得自然,于是他们都用善意的谎言掩饰着真实的想法。&nbsp&nbsp[返回目录]&nbsp&nbsp

《银狐之劫》第十二章(6)

他和天如踏着夜色上路了。奥迪车内,天如放着轻松的音乐,喋喋不休地自我吹嘘着自己的驾驶技术如何一流。天如说,“其实我的驾龄已有十多年了,当年我给副省长当秘书时,整天就和驾驶员混在一起,我能不会开车?那次副省长在紫霞湖古城墙下和电视台那个相好的播音员促膝谈心,就是没有带驾驶员和我,否则哪会有后来的尴尬。那天夜里事发突然,找不到驾驶员就是我开着车去把他从派出所捞出来的。首长的脸上明显地被扇了五个大指印,眼睑被击得发青发黑,肿得厉害。那个破所长跟在我屁股后面直道歉,一再解释说是联防队员不识好歹打的,联防队员把副省长当成骗子了。我说哪几个龟儿子动手的,给我全部开除。这破所长说,一定照办,一定照办。”“唉!蝈蝈你怎么不做声,别想这么多,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儿,是不是,我开车你不放心。告诉你,我上驾校纯属形式。不就是花五千元买个驾照,以后你私人有什么事不方便的,我替你跑。带驾驶员等于带了一个耳目,老板许多私事都是我跑的,比如到上级机关给领导去送礼,就不方便带驾驶员,那些司机哪一个不是臭嘴的,晚上干的事第二天满机关都知道了。我口紧,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说我原来跟的那个副省长哪,人其实是真叫不错的,找个把女朋友聊聊天又犯什么事呢,副省长也是人,也需要感情生活嘛,不过这副省长私下里像是街头小屁漏那样在城墙根去调情也有失身份。后来我劝首长应该在宾馆至少省府招待所开个套间,那儿又保险又安全,又像那么回事。我那个首长太书生气了,他想寻找平民情调呢。其实平民就是平民,领导就是领导,两者一错位就要出事。你看这领导一出事,我也跟着倒霉,我能在老板这个破服饰局当处长嘛,至少现在应该已到副厅这个位置嘛。最近我们丹枫白露花园公寓小区入住了一对老外夫妇,竟留宿了一个瘸腿乞丐。那老外夫妇像是慈善家似的,把乞丐弄到家里,又给洗澡,又给钱的,还让他住在自己家。准备给这要饭的装假肢,送他到成人学校学习。可这高档住宅区混进了一个街头乞丐成何体统,小区的居民集体上书给社区物业部门要求驱逐乞丐,确保高尚住宅区的安全。物业部门致电这老外,转达民意。老外回答,你们无权干涉我交朋友的权益。朋友住在我家里,我愿意,别人无权干扰。你看这老外就这么自私,就不怕这要饭的触犯众怒,危害了公共利益。在居民的群起攻击下,这乞丐自觉无法再在高档住宅区呆下去了,灰溜溜地留下一个字条给老外,不辞而别了。这对老外夫妇还特伤心。这就是错位,错位就要出事,什么基督教的平等、博爱。马克思的公平、公正。全是鬼话,社会就是贵贱有等的社会。帽子是戴在头上的,鞋是穿在脚上的,秩序怎么能颠倒呢。现在有些逻辑也混呢,干部明明是管理者竟要自称公仆,老百姓明明是被管理者,竟称他们是主人,唬人呢,你说这难道不是语言的错位。”天如一边漫无边际地自言自语,一边猛踩油门在高速上不断超车,以显示自己的娴熟车技。而天如每踩一次油门,他就提心吊胆地希望别出事。为了使天如不至于太寂寞,他坐在驾驶副座上,不停地提醒,你慢点,慢点。有几辆车不肯让,天如加速后,猛打超车灯,猛按喇叭,前面的车佯装不知就是不让,他又是猛踩刹车,搞得他心惊肉跳的。不到两小时,天如驾驶的黑色奥迪车就已到e市转入国道,国道又进入灵山风景区,路就开始颠簸起来了。小路正在拓宽,到处都在施工。靠山村即将开发成古民居旅游景点,对外开放。这山路太窄,路况不好,不利于旅游业的发展,市县两级正加大投入,先修路后整修,把那些古祠堂、古官宅、古民居开发出去来作为当地的经济增长点,还有望申请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一路上天如骂骂咧咧的。进入山区不久就可看到灵山山脉突兀而起的纱帽峰。夜色里一抹起伏蜿蜒的山脉剪影耸立着三块突兀的岩石。殷国鹏为了平缓天如的情绪,给天如讲起传说中的典故来:“老辈人传说,这三块岩石看上去像是明代的官帽,也就是乌纱帽。这秀丽的山川,确也孕育出一代代的俊彦。靠山村的祖先牛角挂书,亦耕亦读,出过好几位进士。目前村中殷蓝两姓各拥有一座祠堂。大宗祠内挂着一块金龙缀边的状元匾,就出在明末南宋时期,小小的靠山村有‘十八金带’,就是有十八个人在临安当京官。村前由灵山湖水分汊而入的小溪更像是玉带盘绕在村前,村民们称为玉带溪。这样好的风水应当是出功名富贵的地方。”这回是他在自言自语了。天如只是叼着烟,专心致志地对付着起伏不平的山道。穿过一片茂林修竹栽种的坡地,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隐落在林阴中黑瓦白墙的民居。夜色里白色墙壁特别耀眼。溪水成塘处在夜色中泛着粼粼波光,宛如玉带般绕村而过。一棵参天大樟树遮天蔽日,像是一把巨形的大伞支撑着天空,樟树下有一精致的古亭。他对天如说:“由于村内出的官多,官员荣归故里都由两姓族中父老在此亭中接驾,官员落轿步行入村,以示荣耀不忘故土。你的车也只能停在这村口了。我得按祖先的规矩步行而归故宅,不过就是开车,这小巷小街也是开不进去的。天如遵嘱停车媳火。他征询天如是否一起到家坐坐?天如说,不用麻烦了,我就在车内休息休息。他也不勉强,奔丧毕竟不是什么好事。&nbsp&nbsp[返回目录]&nbsp&nbsp书包网bao.想看书来

《银狐之劫》第十二章(7)

他穿过静悄悄的青石板小路,可以看到远处耸立的忠烈祠大牌坊。忠烈祠由明太祖朱元璋敕建,是为了纪念南宋末年殷家先祖殷虞之抗击元兵入侵的功绩。南宋末年,元兵南下,咸淳元年进士殷虞之响应文天祥起兵勤王的号召,率村中八百义士据纱帽峰三年,最后全部壮烈殉国。朱元璋攻占金陵途中祭奠前朝义士,重修义士冢,建忠烈祠,亲题“忠烈万古”牌匾,悬挂在忠烈祠前,这祠堂里面塑有殷虞之的塑像。明代永乐大帝敕建的忠烈祠大功牌坊,历经五百年风风雨雨仍然保存得十分完好。上题有一联语为“八百义士峙雄峰,靖逆抗贼,煌煌功绩垂千古;一介书生起草莽,保境安民,赫赫英名满神州”。这就是他殷国鹏引以为傲的祖先。经过大功牌坊,他有点步履沉重,他想他独自一人走在这古村小巷的青石板地上,品味着历史的壮烈和苍凉,现在那八百义士冢已成了一片废墟,仅剩一块石碑记载着那个年代的壮烈。晚风吹过,荒冢内绿光莹莹,蒿草娑娑。他想到了《红楼梦》中那首著名的《好了歌》“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事就是这样无情,生活就是这样无意义,他陡生出许许多多世道的苍凉感来,他想到了即将辞世的老父亲。他已看到了远处竹篱巴围着的祖屋,虽是深夜,窗口还亮着灯。堂屋中明亮的灯光下,一群同宗的妇女正在用手中的针线赶制着父亲的寿衣和孝服。屋角紊乱地堆着用竹篾编制的蝈蝈笼,那是妈妈的作品。他迈进屋时,那些认识或不认识的女人用惊讶的目光打量着这位西装革履的城里人,有人小声说:“蝈蝈回来了吧?”他矜持地点点头。姐从屋里迎出来。里屋爹躺在床上,脑袋用被褥枕得高高的,身上覆盖着一床毛毯。瘦脱了形的脸,色泽苍白透着青黑,两眼微闭着,嘴大张着,喘着气,已进入弥留状态。娘坐在爹的身边,低着头就着灯光一针一线地做着一双大大的圆口布鞋,他知道这是给爹穿的寿鞋,是送爹上路的。姐对他说:“爹已经几天粒米未进了,看来拖不过今晚,他口中还有一口气就是为了等着看到你。怎么星星和孩子没来?”他说:“星星报社忙,请不了假,我也是临时请了假回来的。”姐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眼泡有点发肿皮肤有点发黯,她好几天未休息了。姐大声对爹说:“爹,是蝈蝈回来了,是蝈蝈回来看你了。”爹微微睁开了双眼,先是眯成一条缝,忽然那暗淡无光的眼珠竟转动了一下,眼睛竟然睁开了,最后定定地看着他,眼珠竟放出光来。嘴巴微微张了张,什么声音也未吐出来。“爹,是我,我是国鹏,是蝈蝈,我来看你来了。”爹的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他看,顷刻一泓深浊的眼泪流出了眼眶挂在塌陷的两腮边。他接过姐姐递过来的牛奶杯,用棉签蘸着牛奶递进爹那牙齿脱落的口腔:“爸,你要吃,吃了,就有力气,病就会好。”他像念儿歌那样哄着爹,将那一点一滴奶粉冲泡的牛奶液体送入爹的口中。他知道,这是无济于事的。爹又进入了弥留状态,闭上了双眼,任他如何呼唤,这双曾经明澈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他掀开薄薄的毛毯,爹的手脚都肿得很厉害,皮肤发亮,仿佛要撑破皮肤似的,他哭了。他一声一声呼唤道:“爸,你不能去呀,你不能去呀!”他握住了爹的手。那手仿佛还是有知觉的,似乎是拼着最后一点气力紧紧握住他的手。不一会儿这骨节粗大,肿胀的手,慢慢变凉,变得没有力气。爹的头一歪,一股牛奶液从嘴中流出,爹去了。姐姐再试试他的鼻息,爹已断了气。这时围在爹身旁的一屋子人大声嚎哭,殷家的哭声在空旷沉寂的古村落传得很远。这时有左右邻居前来看望。他为爹擦洗身子时,爹那浮肿的身体毛孔不停地淌着水。他一边用水擦洗爹的身体,一边流着眼泪嘴巴里喃喃地说:“不孝儿殷国鹏,对不起你老人家呀,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爹你是深明大义的,你不会责怪儿子的。”他觉得他这样呼唤着,能够减轻一点自己不孝的罪责。他和姐为爹冷却的身子换上崭新的衣裤,那是一身爹穿惯的深蓝色中山装,娘为爹穿上新的鞋袜。他悄悄将姐叫到了一旁说:“泉泉,我马上还得赶回去,这一万五千元钱,给爹治丧用。”姐姐殷国泉用诧异的目光看他,那眼神中仿佛满含着忧怨说:“你就这么忙,不等明儿爹入土就回去?”“我有一个重要文件要赶出来,省里等着要呢。”姐不敢责骂他,只说:“你这个人呀,怎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明天天亮了村里人会怎么说我们家。”这时娘从里屋出来了:“蝈蝈,你有大事要办,你先走,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回来看上你爹一眼,你爹就安心了,你好好干,为我老殷家争光,你走吧,走吧!娘不怪你,这儿有娘和你姐撑着呢。”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为自己有这样深明大义的母亲而感动,他双泪长流着说:“儿谨遵母训,一定努力自勉,绝不为俺老殷家丢脸,你放心,一定会好好干的,为爹和娘争气。”最后这一句话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说完他对着母亲和爹的遗体叩了三个响头,咬着牙站了起来,含泪向娘和姐姐挥挥手。他独自一人默然地来,又默默地离开了这个有着悠久古老的历史、淳厚的文化底蕴、然而又十分封闭落后的小山村。望着纱帽峰上的三块官帽似的石头,他想到了陆游的诗句:“千年史册耻无名,一片丹心报天子”。他是不博功名绝不返乡了。家的影子在他的身后慢慢消逝,这是个温馨的摇篮,是哺育他成长的母腹,而走出了母腹,他就要成为顶天立地独闯天涯的伟男子,而中国传统知识分子的最高境界就是“学而优则仕”。他毅然决然地告别了母亲,向着停在村外老樟树下的那辆奥迪车走去,这辆车象征着的其实是他的前程,就像是明清官员的绿呢大轿。&nbsp&nbsp[返回目录]&nbsp&nbsp

《银狐之劫》第十二章(8)

山野起风了,“沙沙、沙沙……”的树叶摇曳着,微风吹落了几滴秋雨,天恐怕要变。他想,是天公在为父亲的去世而哭泣,一个本本分分,在乡村学校奉献了一辈子的老人,老天有情在为他的辞世而落泪,这是天意。他强忍着悲痛,叫醒了仍在车内沉睡的天如。天如揉揉眼问道:“老人家走了?”他道:“走了。”“这么快,你就办完了事。”“办完了,我们往回赶吧。”“蝈蝈,我真佩服你,你的心真硬。”黑暗中他看到天如意味深长地笑了。他淡淡地道:“人死不能复生,家里这么多人,会把丧事办好的,一切形式都是做给活人看的,对逝去的亲人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我就不摆那个样了,还是化悲痛为力量吧。”他钻进了小车。在车中他摘掉了袖子上的黑纱塞进了裤子口袋中,他觉得对人最好的奠念是事业上的成功,爹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奥迪车绝尘而去。雷声阵阵滚过天空,要下大雨了。风儿吹起一阵阵树的涛声。车灯驱散路上的黑暗,可以清晰地看到从天而降的雨丝,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向前开进。天如加大了油门,在空旷而颠簸的山路上加速行驶。他知道他们必须赶在大雨前冲出这段山路而进入国道,否则他们将被陷在泥泞的小路中难以自拔,他将很难如期赶回省城。好在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子夜,在这个偏僻的山区,行人和车辆很少,只有筑路的工棚中还依稀亮着灯光。天如小心地驾驶着奥迪车避开红灯的警示,向国道开去。小雨刚刚打湿路面,泥块还未化成泥浆,否则他们将在泽国中艰难地跋涉。天如驾驶的奥迪车像一匹撒开四蹄翻飞的野马冲出了弯弯的盘山小路,终于驶上国道。总算平安无事,他可以松一口气,闭上眼睛歇歇了。他为天如点上一支烟。在接近e市去省城的高速公路上,一阵闪电撕裂了漆黑的天空,豆大的雨滴伴着强势的狂风倾盆而下,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呼呼拉拉”的暴雨,拍打着公路。顷刻间前方视线开始模糊。灯柱光线照射出的仅是一片白茫茫的雨幕,前方十几米远的景物变得雾蒙蒙的。天如打开雨刮器。雨刮器有规则地摇摆着刮出一片弧形,奥迪车放慢了速度。他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下意识地嘱咐天如:“雨天开慢点,别出事。”天如仍是精神抖擞地说:“你睡你的,我刚才迷糊了一觉,已铆足了劲,正好练练雨中行车的技术。”天如又开始不停地超车,不停地加速。显然对自己的驾车技术非常的自信。他一觉醒来,车子已出了省城的高速公路口,进入了城郊。雨势已减弱,他抬腕看了看表是凌晨四点十五分。车速放慢了,刚才大雨中的一阵狂奔仿佛耗尽了体力,必须缓缓劲。公路两侧的白杨和村庄仍然沐浴在一片秋天的雨幕中,天如打了一个哈欠,轻松地说:“我的车技如何?用了不到四个小时我们已回到了省城,肯定误不了老板的事。”天如开始自吹自擂。他提醒道:“你还是小心点好,你如果累了就歇一会儿,睡一小觉再开。”“没事,回到家再睡吧。”天如说完又打了一个哈欠。他点上一支烟递给天如,天如低头叼烟,美美地吸了一口,就在这一刹那间,一个人影在他们眼前一晃。他下意识地大叫:“小心,有人。”只听“哐当”、“哗啦”两声,奥迪车前窗玻璃已被猛烈撞出的物体击撞得粉碎。跳起的小玻璃碴打在他们的脸上,脸上生疼生疼的,开始流血,车窗被击穿一个大大的窟窿。天如猛踩刹车,那活物在车头上滚了几下,被甩到了路边上。车子向前滑行了几米,停了下来。是一个打着雨伞,赶早市的农妇。农妇已倒在血泊中,手中的一篮子鸡蛋滚了一地,红的血浆白的脑浆黄的蛋黄搅在一起,现场惨不忍睹。一把撑开的油纸伞滚落在一边。他试着用手摸了摸农妇的鼻息,已没了气。天如当即呆愣在那儿,脸色惨白,一时不知所措。他沮丧地说:“人已死了怎么办?”天如目光散乱,语无伦次:“我撞死人啦,我要去做牢啦,殷副总,我可是为了你,到时你要帮我说话呀……”他警觉地向四周看看,天空灰蒙蒙地仍然飘落着小雨,四周显得空旷而静谧,只听见风声雨声,附近的村落在熟睡。他们就这么在雨中对视着几秒钟,任凭风雨吹打。他说:“有什么办法,我们投案吧,天如?”天如这会缓过神来:“投案,我去投案?亏你想得出来,我出这事可是为你呀,我可不是专职司机。”这种时候,他不好也不忍责备天如,“那你说怎么办?”“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四周也没有人,天还下着雨,天一亮,村民们醒来,我们就跑不了了。”“这恐怕不好吧!交通肇事逃逸,这可要罪上加罪啊!”“那你的意思是想把我送到牢里去?”“不,不,绝无此意,我只是怕万一……”“没有什么万一,如果投案,你至少要负领导责任,我这办公室主任去做牢,你这副总的交椅也休想坐安稳,你不考虑我也得考虑自己呀,犹豫什么,走。”天如伸出手强行把他推进车内,这时他们浑身已成了落汤鸡。奥迪车冒着风雨再次启动,他们两人面如死灰。天如此刻更像一头急红了眼的狼。脸上被车窗玻璃划破的伤痕,渗出血来,使面目显得更加狰狞。天如将车速加得飞快,那样子就像一个逃离现场的杀人犯。奥迪车沿着环城公路绕了一圈才找到一家设在小巷子里的汽车修理厂。天如说:“殷总,你自己想办法打的回去吧,我不能送你回府了,这奥迪车的减速安全玻璃是德国进口的,非常贵,换换大该要好几千,到时你给签报一下,就天衣无缝了,什么事也没有,今晨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有人问就说小偷为了偷你的皮包砸碎的,没人问就算了。”他默默地点了点头,就独自夹着公文包,冒着雨去了大街,街上空荡荡的,不时有车子在雨幕中驶过,他在风雨中呆立了十几分钟,才拦到一辆的士。&nbsp&nbsp[返回目录]&nbsp&nbsp

《银狐之劫》第十二章(9)

的士驾驶员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这位西装革履,浑身透湿,脸上布满血痕的客人:“你怎么了,被人打了?”他无心与驾驶员应答只是疲倦地报出了他要去的地方,那是他的家。的士驾驶员口中嘀咕着:“这人真怪,被人打成这样也不报案,那皮包还未被抢走。”他不想搭理这个爱管闲事的的士司机。只想赶快回到他和金星星共同拥有的窝。他心力交瘁,想美美地睡上一觉,理一理纷乱的思绪。这一夜惊心动魄,使他仿佛经历了一场恐怖片中的场面。他心情沮丧地拖着发软的双腿向他所住的那个院子走去。院子里的一幢幢老式公寓楼静静地矗立在风雨中。他好不容易才半睡半醒地,梦游一般,一脚轻一脚重地像是踩着棉花那样到了自己家的门口。他揿响了门铃,却长久没有动静,他诧异地想,莫非星星赶稿子没回家?然而房门里传来声音,仿佛还有一男一女惊慌的对话声。他疑窦顿生,莫非外面的传言是真,星星有了外遇。他用钥匙打开了楼道的防盗门,直扑自己家门口,果然门前的地毡上放着一双男式皮鞋,一双女式皮鞋,那鞋绝不是他的,比他穿的要大一号,他从来不穿这种花哨的白棕双色拼嵌的皮鞋。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用钥匙想打开房门,里面却被反锁着,他使劲拍打着房门,他想愤怒地喊叫,又怕惊醒周围的邻居。拍门足有五分钟,星星才满脸惊慌打开房门。她是一面扣着内衣的扣子,一面打开房门的。她看着他狰狞的脸说:“蝈蝈,你不是回去奔丧了吗?怎么回来了?”他恶狠狠地骂了句:“奔你娘的丧,人呢,躲在哪里了?”“蝈蝈,你冷静点,听我解释。”“你闪开。”他一把粗暴地推开金星星,像一头饿狼直扑卧室,他掀开被褥,闻到一股他自认为是男女***的气息,却不见那个野男人的人影。他皱了皱眉头,喘着粗气,腑身掀开床单向床底下张望,也未看到人。“混账王八蛋,你给我出来!看我不宰了你个狗日的。”他狂怒地大喊。星星在他身后劝道:“蝈蝈,你轻点轻点,别让邻居听见。”“你个婊子养的,把那杂种藏到哪儿了。”他一边咆哮着一边四处搜寻。突然发现沙发上还有男人的西装外套、领带和星星的衣裤交叠在一起,那人的袜子和星星的胸罩吊在那儿很是刺目。“混账王八蛋,看你躲在哪里。”他一把拉开大衣壁橱的门,一个仅穿着三角裤浑身赤裸的中年男子,哆嗦着双手抱头缩在橱内。“把手放下,给我滚出来。”他一把揪着那人的耳朵把他拽了出来。那人嗷嗷叫着:“殷总,你听我解释,我和星星是改稿子,搞晚了,天下大雨……”“你他妈这个鸟样,还解释,解释你妈个蛋。”星星披头散发哭泣着说:“蝈蝈,我们真的没那事?”他一个转身反手一巴掌掴在星星那粉白脸颊上,脸上顿时红起五个巴掌印。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你们给我老老实实地坐好。”他让那个男人穿上衣裤,那个惊魂未定的男人这才仿佛苏醒过来似的,慌慌张张穿衣套裤。他又命令那个男人到书房里去,他像是审贼似的命这个人模狗样的东西坐端正了,交待问题。“你他妈少给我解释什么工作关系,没那种事,你唬孩子去吧,我们都是过来人,你别看我文质彬彬的,急眼了,我也会杀人。你应当懂得我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政策。”这回他反锁上书房的门,任凭星星如何拍打也不开。他打开了录音机。甚至手中握着一把削铅笔的美工刀壮胆。“姓名”、“年龄”、“工作单位”一项一项询问,那架势就像一个办案的警官。那人沉默着,仿佛思考了一下,终于开始回答问题。原来这家伙还是星星的同事,小领导。这人还算有情有义,开始大包大揽,把今晚这事完全算在自己头上,只是要求他不要对金星星有所伤害。“你这话骗鬼呢,这作案时间、地点、方式一切都是共谋的,绝不是强奸,如果是强奸,我们就报案,要么请你们报社社长把你领回去,我和你们报社陈社长可是老同学。”那人默然,经过短暂的思考,这家伙详细交待了他们婚外恋的情况,最后这个可怜的男人只有在那份详细得如同色情小说样的笔录上签字画押。他仍不放过这个男人,要这人自己写一张道歉书,才把这个可怜的通奸者放出了家门。当他拿着笔录得意洋洋地给星星看时,星星只是哭泣。他想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尽头。离婚是由星星提出来的,因为他怀疑星星和她的儿子不是他的种,要做亲子鉴定,这一着激怒了星星,她提出了分手的要求。他正中下怀,顺水推舟,他们名正言顺地分手了。他带着满脸的伤痕上班时,单位的同事背后议论说,殷副总昨晚夫妻又吵又闹的,我们可怜的殷副总脸上被老婆抓得全是伤痕。以后的传说又有所改变,说是他故意说是去奔丧,要好几天。等老婆把野汉子带回家他又去捉奸等等,把他描绘成上海滩玩“仙人跳”的拆白党。他也不去辩解。听之任之。一周后,两名警察闯进了华天奴的办公室,华天奴因涉嫌交通肇事逃逸被刑事拘留,电视台进行了报道。据说是市交通治安分局向各修车点发出协查通知,凡那些天凌晨到修车点检修换装奥迪前窗玻璃的嫌疑车辆全都必须报公安部门。那天,凌晨换装前车窗玻璃惟一的一辆车就是服饰局的黑色奥迪。民警们很轻易地找到了服饰局,带走了垂头丧气的华天奴。&nbsp&nbsp[返回目录]&nbsp&nbsp

《银狐之劫》第十二章(10)

随后他也被传到了警局。证实了华天如交通擘事逃逸的罪名确凿。几天后,服饰局以服饰总公司的名义(反正那时局和公司未分家用什么名义都一样),就将天如保释出来。据知情者说,出力最多的是海螺,海螺通过娄副秘书长和省城交管局打了个招呼,其次是人事处副处长老狗,老狗主管保卫,与交管局的头头是同一部队的战友,一通酒一喝,嘻嘻哈哈,打打闹闹,骂骂咧咧地也就摆平了。再加上老板又掏出二十万做保释金。后来这桩刑事案件走了民事调解的路,服饰总公司赔偿二十万给死者家属。死者是个离了婚的寡妇,也没什么家属,一个男孩子已跟前夫走了,二十万元中十万元给了他爹做儿子的扶养费,十万元归了死者父母做赡养费。双方家属本就贫寒,从未见过这么多人民币,捧着二十捆一百元大钞高高兴兴千恩万谢地就这么走了。天如的驾驶执照被吊销,因为是因公出事,行政就没给什么处分。华主任仍然是华主任。两年后,华主任又拥有了一本新的驾驶执照,只是在老狗领他出看守所那一瞬间,神态有点黯然。有点狼狈的天如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这事不要又被老狼写进小说中去了。”老狗忍着笑劝他不要想得那么多。天如在家休息了几天后,又神气活现地出现在老板周围。以后对老板的服务就更加周到,更加殷勤了。只是他从那时起就仿佛欠了天如什么情似的。医生和护士们过来查房,打断了他的回忆,他的心情开始平静。在进行了一系列详细询问和例行检查后,那位矮小而富态的专家组长面带喜色地告诉他:“你的非典疑似病状,已基本排除。未用退烧药,体温已经正常三天以上,呼吸系统症状已明显消失,胸部阴影已吸收,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他也很兴奋地说:“那我的非典疑似可以排除吗?”“排除恐怕要等专家组来论证,治愈恐怕没问题。”专家组长笑笑,就踱出了病房。一群医生护士跟着专家组长的步子离去。尽管他们走时都未忘记祝他生日快乐,但是他仍然高兴不起来。他陷入新一轮的烦恼之中。&nbsp&nbsp[返回目录]&nbsp&nbsp电子书分享网站

《银狐之劫》第十三章(1)

他看上去十分安详,白皙的瓜子脸,泛着健康的红晕,挺拔的鼻梁上架着近视眼镜。由于脱去了病号服,换上了常便服,就显得非常精神,非常的领导干部化,这使他又恢复了信心。他的上身着一件浅灰色的银狐狸牌夹克衫,里面是洁白的鳄鱼牌衬衫,下着藏青色鳄鱼牌全毛西裤,脚上的皮尔卡丹皮鞋刷得锃亮。当昨晚得知,他的体温指标全部都达到出院标准时,他就呈兴奋状态。临睡前不得不吃了两粒安定,才睡了一个好觉。早晨醒来,他迫不及待地根据护士的嘱咐对自己进行全身消毒。他从混合着消毒液的浴缸中爬出来,擦干了身上的水珠,在镜子面前仔细地审视着自己的容颜,他不允许丝毫有损自己领导干部形象的瑕疵在脸部出现,有损自己大病初愈后的形象,比如鬓角上偶尔出现了几根白发,被他细心地拔去。他在下巴上刷上剃须液,仔细地修理着下巴,尽管下巴下没有几根胡须,他原本男人女相,他还是细心地刮了一遍。只到镜子里的形象使他确信自己年轻、英俊、充满着朝气,他才最后细心地将自己的头发梳理成了那种三七开的领导干部式的发型,并小心地抹上了摩丝,使发型定型。现在他头脸光鲜,器宇轩昂地走出盥洗间,他心中充满着自信,他将重返领导岗位。因为他这个病房已在今天清晨彻底地消过毒,他随身携带的用品也已消过毒,他今天要出院了,因为他已经完全康复了。他坐在沙发里,似乎无所用心地在翻看一本杂志,这杂志很有点名气,不知是什么人,也许是前妻金星星托人带进来的。这是一本周刊,封面用大红的底色跳跃着一张清癯的脸。那是一张戴着眼镜显得很斯文的脸,那就是抗击萨斯的英雄钟南山院士,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表情严肃。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学者,周刊上的白色红框的大字写着“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就是这个学者揭露了萨斯在广东流行的真相。他实际什么也未看进去,他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当昨天隔离区的医护人员对他全身进行了周到而彻底的检查后,高兴地通知他:“殷国鹏,你明天可以出院了,快通知家人送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来。”他听了护士的话,心中不禁涌现一阵浪涛,我要出院了,这是真的吗?难道我已排除非典疑似了吗?好,形势很好。他在脑海中默默地构思着他出院后要干的事,首先他要状告那些不断地跟踪报道他这个所谓“非典疑似”的媒体,他屈指算了算有几家报社是一定要告的,比如《快报》、《时报》一类,无法无天的中央主流媒体主管的小报。他已把每天有关他的文章全部剪贴在一个小本子上,以备作为出庭时的证据使用。他要告他们侵害他的名誉权。他又扳上了一个手指头,这市防治非典办公室是不是要告呢?他有点犹豫。这指挥部实在是有点来头的,能不能告得动,他还没有把握。但是,就是这个防治非典的指挥部搞得他身名狼藉,搞得他的家庭,几乎到了破裂的边缘。连带着岳父母,对他都有极大的意见,是有点是可忍,孰不可忍呢!不告他娘的防治非典办,实在有点心有不甘,暂时算上吧。他给妻打了一个电话。当他兴奋地将他即将出院消息告诉妻时,妻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热情,态度甚至冷冷的。对方的问话有点冷冰冰的:“殷国鹏,你有什么好高兴的,就因为你得了那个非典疑似,搞得我们全家不得安宁,你在外面干的那些好事。”〓“你也不了解我,你也相信外面的那些流言蜚语。”他痛苦地做着解释,而妻好像很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他有着某种不详的预感,这防治非典指挥部一定要告的,要不外面哪来这么多是是而非的消息,还不是里面的那些人添油加醋地将这些消息散布出去的。他咬咬牙将手指又扳上去一个。“哟,小殷,你扳着手指头在算什么呢?”“我在算算在这儿住了多少天?要花多少费用。”“你就别费这个神了,政府为非典病人治病分文不收。”护士嬉笑着说。“王护士,你别老是‘非典’病人,‘非典’病人的,我根本就不是‘非典’病人,连疑似都不是,你们这一草木皆兵呀,不仅害惨了我,也害惨了我的家人。”平常他对这个说话甜甜的嗲嗲的柔柔的王护士印象特别好,虽然厚重的防护服使她面目有点模糊不清。但从声音上判断,这孩子一定是个大美人,你瞧她那眼神多像刘晓庆呀,那弯眉毛和巩俐一个样。但今天这小丫头片子在我出院的时候再说他是非典病人,或者什么疑似的,他绝对不饶过她。“哟,还搞了这么多剪报呀,做纪念呀?人家和你说话呢,殷国鹏,别过河拆桥呀,治好了你的病,就不认得我们这些小护士了?”“你们治好了我的什么病?是肺结核,还是胸膜炎呀?”“是非典疑似病例呀。”“什么?还是非典疑似呀,我入院后三天症状就消失了,还疑似呀疑似的,你们成心要害我一辈子呢。”“谁害你一辈子了,这出院通知书,病历诊断书上写得清清楚楚,是专家组的意见,又不是我的意见。”“这专家组真他妈的混,他们自己搞错了,还愣说我是非典疑似。”他气呼呼地说。“殷国鹏,你别胡说八道呀,你要相信科学,你入院是根据卫生部下发的非典疑似诊断标准下的结论,你出院也是根据卫生部下发的非典疑似病人治愈诊断标准做出的,不是哪个人心血来潮胡乱判断的。”&nbsp&nbsp[返回目录]&nbsp&nbsp

《银狐之劫》第十三章(2)

“不行,你们再不给我摘去‘非典’疑似的帽子,我今天也就不走了。”他气呼呼地说。“怎么,你想赖在这儿不走了,我告诉你,这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从你的安全考虑,你还是早点出院的好,在‘非典’的病源未查明以前,你只能以‘疑似’病人治愈的名义出院,你瞧你手中杂志,‘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你懂吗?为了人民的利益,即使在这个非常时期出现差错,你也得忍着,这叫顾全大局。好了,我不和你⑧铝耍愀峡焓帐笆帐岸骼肟飧鑫O盏牡胤剑獾媒徊娓腥荆裉煳乙驳没话嗔耍乙雅阕拍阏十天了,我们本来十天一换的,为了工作我主动要求又加一个班次,儿子的样子都快忘了。”他想,这小护士听声音蛮年轻的,还会有儿子。他想想也是呀,这不是赌气的事呀,不走,万一交叉感染上弄假成真怎么办?他无奈地接过王护士递过来的塑料袋,里面是他在病房用过的东西,已全部经消毒处理。王护士还递过来一套隔离服。在小王护士的帮助下,他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了起来,最后他带上眼罩。在护士的带领下,他像是一头笨拙的熊被带出了隔离区,来到了消毒区,医护人员和工作人员在各自的岗位上默默地干着工作。透过眼罩他看到外面的世界,阳光灿烂,绿叶葳蕤,春天到了,他已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欢乐的锣鼓声,他想他的妻子和家人正在等待着他,不由加快了步子。当他们走过消毒区,在消毒室脱去防护服时,他看到的王护士是穿着洁白护士服,带着护士帽和他年龄相仿的中年护士,她笑吟吟地看着他,抹去了满头的汗水,那双眼睛显得特别大,嗓音特别美。“殷国鹏,这防护服穿着感觉怎么样?”“不怎么样,都把我憋死了。”“可我们天天要穿着工作四五个小时呢。”“你们护士小姐确实不简单。”“还小姐小姐地叫呢,应该叫我大姐。”王护士笑着说。“对,对,叫大姐。”她脸上的两个酒窝中充满了笑意。他对着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热情周到的服务,精心细致的治疗。”他的双眼模糊了,他觉得这个王护士今天特别美,在他眼中这个好人应当是永远年轻的。他走出隔离病区那铅灰色的大门,隔离区外面春意盎然,充满喜庆的人流。红色充气模型大门上的白色大字写着“万众一心,抗击非典,城市精神万古长存”。黄色禁戒线上缀满了五颜六色的气球和彩色心愿卡。人行道上的法国梧桐回黄转绿,焕发着勃勃生机,春天真的来了。他不禁加快了步伐,走向欢乐的人群走去。他终于自由了,像是一个在漫长的隧道中踱步的人,猛然见到了太阳,他感觉到眼前的明亮。不远处的市民广场喷泉在阳光下喷溅出水珠,放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穿着一色绸布衫的老年秧歌队的老太太在扭着秧歌,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常态,“非典”的阴影并没有给普通的市民带来什么太大的影响。他感到心情舒爽,他可以全身心投入他的工作,他的事业中去。他四处张望,想寻找他熟悉和日夜惦念的那张脸,那张他曾经为之陶醉的美人的脸,那是他的妻子。为了让妻子能够看到他,他甚至把口罩套在下巴上,为的是能让妻子在众多的人中辨别出他来。但是他失望了,妻子没有来接他,一个有点嘶哑的声音在叫他:“殷总,殷国鹏副总经理。”他回头看去,他看到了天奴,天奴手捧着一束鲜花,天奴身后闪出老狗。他笑了,他想一定是老板派天奴开车来接他了,他一把接过天奴手中的花束。身子却被老狗那雄壮有力的臂膀一把抱住了。老狗这一亲热的动作使他特别地感动,他知道自己还戴着“非典疑似”的帽子。“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出院?”“报上都登了。”他眉头一皱,这报纸怎么回事,怎么就像是影子一样死死盯住了我。他接过天奴手中递来的报纸,那大字标题标着“本市首例非典疑似病人殷国鹏今戴帽出院”,那黑色的大字特别醒目,醒目得如同一把小刀直刺他的心头。他的心在滴血,这“疑似”恐怕是要“疑似”一辈子了,他似乎有点悲哀。他看到电视台的记者把镜头对准了他。他下意识地戴上了口罩,把脸转了过去。他对天奴和老狗说:“天奴兄,我们赶紧走,我讨厌那些记者。”天奴把他领到一个年轻的胖子跟前介绍道:“殷副总,我给你介绍一下,我们集团公司新任总经理于凡同志。”他这才注意到天奴身后始终站着的这个胖子。胖子很年轻,也很面熟,他知道这个矮胖子是省政府吴仕昌副省长的秘书。他淡淡地笑道:“于凡,于秘书,我们老朋友,欢迎欢迎,你到我们公司是为了加强领导,老板前几天在电话里已和我通气了,老板呢?”“她没来,她仍被隔离着呢。”“我在报上看到她已解除了隔离,一周前就解除了,这是怎么回事?”“是的,她提前解除了隔离,那是紫霞区非典办解除的。老板给非典办捐了十万元钱就提前解除了隔离。她心急火燎地想上班工作呢,而我们所在的乌龙区不同意,把老板接去又隔离了起来,可能这几天要解除隔离吧。”“国鹏同志,接到区防非典办通知,你病愈出院后,还要继续观察两周,才能正常上班。”于凡举着一张盖着区政府大红印的通知说。&nbsp&nbsp[返回目录]&nbsp&nbsp

《银狐之劫》第十三章(3)

“还要观察两周?”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我家里人知道吗?“你家属和你亲密接触,还要有几天才能解除隔离。我们待会儿送你去那个集中隔离的宾馆,是在城郊的宾馆。”“我已经完全康复了,为什么还要隔离?”他不解地问。“非典时期一切听从防非典办的指挥。”于凡淡淡地说,那神态已俨然是一个领导了。他重新戴上口罩,上了于凡他们开来的车,看着眼前这个生气勃勃的小领导,他心中酸溜溜地。这小子才二十八岁呀,就当了副厅级总经理,排名在我和肥肥之前,这小子是领导身边的人,前几年还是个大学毕业生,这几年上得火箭似的飞快,正科、副处、正处,不到五年已上了副厅。他想自己太悲哀,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又得了非典疑似,眼看已痊愈康复了,还来了个“戴帽”出院,想到戴帽出院,他就想到自己的爹过去是戴帽右派,虽然摘帽了可和右派的待遇也差不了多少。而他这个“非典疑似”还要一直戴着,他想到了可怜的“果子狸”这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前几天说是元凶,近几日又说病源不在果子狸身上,可果子狸已给灭得差不多了,这元凶帽子还未摘掉。果子狸的肉还是上不了台面。他还要被隔离,自己要隔离到猴年马月呢?他想哭,却欲哭无泪。年轻的总经理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很官样地道:“殷国鹏同志要顾全大局,这是一级组织的决定,你要无条件服从。”那神态实在太像一个老资格的首长在安慰一个受委屈的部下,这使他更加难受,这小子过去看到他满脸都是巴结的微笑,如今才当了几天副厅级总经理就已经是满口官腔了。他心中生出某种反感,但他还要装出不以为然的样子,他懂}

同志们,这个吧蛆都认识吧?他爹死了,谁认识他麻烦通知一下他,让他赶紧回来带孝,再不回来他母亲都要被全村男人给曹遍了。

他评论设置了,留言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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