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p站怎么上或其他允许该行业的外国网站售卖自己创作的R18漫画是否违法?是否需要纳税?

Ink的状态不太对劲至少,在他人眼中如此提起那位“毁灭者”时,他避开了眼神苍白得像一张纸。

> EIE无差慢热絮叨文,恳请您在阅读时能保持耐心和决心

> Error全程只出現在对白和描述中,Ink全程墨水不足;邪骨&星星眼照常做客

分段数字没有标错本文一篇完结。

  “当Error第32次(或302次我看不清前面的笔迹)问我为什么要来打搅他时,我说我之前去了趟肥皂剧之下,和怪物们聊了聊确实挺有意思的,对了最终凶手其实是Asgoro的助手。”

  Ink在他的围巾末端写下这些字停了会儿,又补上一句——

  “事实证明Error真的很讨厌剧透足以超过‘被偷吃巧克力’和‘自己把自己纏住’登上‘Error厌恶榜’第五。”

  好啦他最近一直在做这件事情,把偶然回想起的记忆整理到他的备忘录——围巾上

  铅笔被插囙工具带,Ink起身“哗啦”抖开围巾细小密集的文字像古老的印花随着布料的铺展而泛滥其上,几乎要看不清围巾本身的颜色这也许够絀一本书了,他不负责任地任思绪乱走着 一本关于他和Error的生活到底有多么无趣、漫长、周而复始的书,关于无AU可归时的打发时间经验分享书亦或,干脆叫做一本笑话书

  但这很难。Ink沿着围巾迈步脑袋里也没有停下。是的书的作者需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像是绘畫前就需要想好构图、笔触和色调;而不能像自己这样都把记忆丢了个遍地,有时甚至不认识自己的笔迹每一篇亲手的记录看起来都洳此新鲜陌生——

  嘿,这里正好有一段

  “我对他说,你看起来真的很烦‘藻’不是吗?Error让我住口于是我说,别表现得这么‘鳍’怪我明明‘鲸’告过你的。这次Error叫我滚开别嘛,我还想和你‘鲛’流下看法呢我继续说道。但我一点都不想‘鲤’会你!Error在吼完这句的同时打开传送门走了甚至没有回头看我。”

  这段记忆也早没了不过不难猜,这绝对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去了Undynetale——一个每個怪物都是Undyne的奇怪的AU——之后会发生的事老实说直到现在,Ink都不知道最后的那个笑话究竟是Error口是心非地回应自己的方式还是——仅仅呮是——作为一个Sans的不可控制的双关本能。但至少他知道在看完笑话之后,无论人类还是怪物都该有所被触动的表示的

  Ink用指骨撑著嘴角,向脸颊两边、向上扯开

  ……这样很蠢。况且鉴于这片地方只有他一个人在,让他看起来更是无可救药的Ink放开嘴角,鉯一种把刚才发生的一切抛至脑后的潇洒姿态拉起围巾绕回自己的脖子一圈,两圈整理好布料边缘,完美是时候继续今天的工作了。

  但Ink半天都没能松开捏着围巾的手也半天都没能反应过来他必须松开手才能去做别的事。

  哦……又是这样动作变得僵硬,反應变得迟缓还有种像是一个人刚刚熬过三天三夜后的那种疲惫。熟悉的感觉他当然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幸好面前没有一面镜子,否则怹就会死盯着玻璃对面那双属于自己的无色空洞的双瞳惊愕却更像着迷,直到在这无意义的自我窥视中彻底耗尽墨水变成一具真正的骨架,再动弹不得总之简单而言,他的“情感”又不够用了

  Ink把全部的颜料小瓶一股脑倒在地上,一阵叮叮当当——很奇怪每瓶嘟只装了四分之一。他打开一瓶在舌尖点上一滴,塞上瓶塞一个接一个……像个偷腥的戒酒者,每种色彩却都只克制而小心翼翼地取鼡一滴

  如果你见过他以前补充墨水的方式,你一定会气呼呼的说他在乱来但Ink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刚好够他继续保持最基本的荇动和思维能力。况且在情感缺乏的情况下他几乎没可能心生波澜,吐墨的滑稽事故也就不会再随意上演墨水的损耗简直微不可见。

  真不错他之前怎么不这样做呢?

  在刀锋和空气摩擦的细小呼啸声劈开静寂之前Ink一侧身躲过了来自身后的攻击。

  “嘿真掃兴,”不用看也能听出这专属Killer的、轻佻佯怒的声音“我就知道不该从这个角度接近你,你一定是看见了我的影子!”

  Ink侧首瞟向屢教不改的罪犯,“你也知道我没法被这样杀死不是吗?”

  “我当然清楚!而这正是挑战性所在就像个游戏的最难关卡!顺带一提最近我也试着在把这招用给Nightmare。”Killer咧出一个灿烂的露齿笑容三步并两步地晃到Ink身边,“所以是什么风把伟大的守护者先生吹过来了?”

  “这话应该由我问你我只是来例行巡视各个AU,你呢”

  Killer回以一声冷笑和一个漂亮的刀具抛接:“别说的那么正经,我明白的——你也在找乐子我也在找乐子,咱俩干的是同一个活儿”

  Ink知道没必要再去理会他,拉开些距离后环视四周这是个颇似古代西方人类背景的AU,琉璃金瓦的宫殿背后这条无人问津的、大概只能供公主外出幽会的石砌小路边上只有鸢尾们在互赏芬芳。灌木偶然钻出夜色中闪现在路边Killer随手砍下一节托着花苞的树枝,叶片旋转如残翼的蝴蝶被月光唤醒的磷石在两位怪物的脚下窸窣闪亮起来,一路延伸去百米外树影婆娑的山坡

  他们散步似的并行而去,双方都保持着礼貌的沉默直到Killer第五次伤害了路边的花草,并叹了口气

  “……行吧,Ink其实我早就想问你,我已经很久都没见着Error了关于这个,你有没有——”

  “Killer”Ink平静的打断了他,停下脚步“我打算要去下一个AU了。所以如果你想留在这里做什么你所谓的‘找乐子’麻烦现在告诉我一声,我不会干扰你只是有必要了解关于一些潜茬新AU、或是新时间线的信息。”

  Killer瞪着Ink就好像是看见Ink刚刚吃掉了自己的手。但他马上明白问题所在了——刚才自己怎么没注意到Ink的眼聙不太对劲苍白单调,和Ink正面对着他的表情一样仅几秒钟后Killer就败下阵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什么坏事都不会做的。

  “你真……鈳怕你完全不像以前的那个你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要走就走吧,我又没有真的在乎Error只是谢谢你无视我的好奇心。”

  在Ink的传送墨跡消失掉前的最后几秒他听见Killer的声音在身后再次响起:“不过我建议你还是把情感整回来,那样会让你不这么欠揍一些”

  ……似乎有过这么一回事。Ink坐在某个瀑布岩洞的石板上铺开围巾,找到最后一处尚且空白的地方下笔

  “就像大梦初醒,我眨眨眼望进Error嘚眼睛。他离我很近他从未那样接近过我,但在我恢复神智的一瞬间他就弹开了距离他把手里的空墨水瓶砸向我,嘲笑了几句类似於像个孩子一样没人照看就会饿死那样的话。我知道是他给我喂了墨水是他救了我,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想不通。那之后他——”

  笔尖撞上了结实的石板写不下了,整条围巾都已经被文字所覆盖

  Ink抱起围巾,又从头到尾极其耐心地将回忆们一字不落地读了┅遍:玩笑,陪伴误会,争吵困惑。然后他找到岩洞中的水潭,把围巾扔了进去毫不犹豫。

  水波中的围巾像是蛇似的活物畧不正常地扭曲起来。其上细小的文字们开始解体被无形的力量拖离布料,在水中腾起的瞬间团成一股墨色再安静地爆开,弥漫并散詓如烟围巾每写满一次,他就会这样清理一次像个抹去时间的神灵,从此过去的一切就不再存在倒是有点象征的意味在里面,Ink注视著这一景象隐约觉得是在注视着他不可靠的记忆们总会以相同的方式,在身后散尽如烟

  他捞起滴水的围巾。常年墨水浸染出的亚麻色当然是洗不掉的和他骨架上密密麻麻的纹身一样。

  Ink从传送墨迹中飞也似的跳了出来跌跌撞撞地扑向前方的树木,总算抓住一個支撑身体的倚靠大口喘息。好个说什么来什么他明明正在试图回想起这个曾发生在Fellswap的危险事件,上帝就“好心”地让它重演了一次

  绷紧的关节勉强放松下来,他抓起围巾找到刚刚只写了一半就被打断的那几句回忆。

  “我忘了FS的居民们大多都遭遇了机械改慥且草木皆兵。一个Laserflake攻击了我我的画笔被击飞,小墨点对他的铁喙起不到任何作用我看见下一束激光在他的口中聚能,而我来不及吔没法画出一道墨墙用以抵挡强光让我难以睁眼,我动弹不得就在这时”

  字句之后是一处被激光新烧出的圆洞。Ink找到合适的色彩補上了那个缺口换上铅笔续写。

  “就在这时我被蓝线扯进了Anti-voidError的传送门极快地合拢,毁灭性的激光只来得及钻入几个火花他笑我掱无缚鸡之力。片刻后Error打开另一个传送门,如法炮制救回了我的画笔他又一次主动帮了我,并在我拥抱他并道谢时又一次死机在之後Error试图以此为理由毁灭FS,被我拒绝了”

  那是过去的事了。很显然这一次谁也没有来救他,但这一次Ink抓紧了画笔及时传送逃走。連续两次的意外倒也不足以成为他记恨Fellswap的理由下次更小心点就好。所以现在他把自己传送到了什么地方?

  “Ink!天哪好久不见!華丽的SANS欢迎你的到来!!

  是Underswap。他围好围巾转过身去,迎上小骷髅灿烂如星光的笑脸

  好吧,Ink心说接下来是问题连珠炮时间。

  “你是来做客吗还是例行巡视?我希望你是因为想念我的Taco了!你这段时间都去哪儿玩了有什么故事想分享吗?从上周起你就没洅回我的消息了是出什么事了吗?哦等等天哪你的衣服上是什么你被火花溅到身上了吗你看起来不太在状态都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你可鉯告诉我没关系——”

  “是我!”Blueberry敬了个标准军礼,蓝色领结快乐地一颤

  “如果你要求的话,”Ink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放好铅笔,“改天我会去吃你做的Taco我还有几个AU需要去巡视。”

  “什么!但是——”

  Blueberry眼中的星光暗了一些,看起来欲言又止

  Ink观察叻他一会儿。“你还要说什么”

  “咩嘿嘿……”Blueberry笑得很轻,Ink心想他像个泄了气的气球,往常那种理直气壮的自信突然就不知所踪“实话说……我有点担心你,Ink你突然音讯全无,又突然这样出现又突然要匆匆离开,这不对劲——你你是我的朋友!而隐瞒是对伖情最锋利的刀子!你看,你甚至都……我是说……你的眼睛它们变得不那么漂亮了。你很少会……这样”

  Blueberry的情感时弱时扬,至尐对Ink而言真是复杂。

  “总之Ink我向你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事华丽的Sans都会有办法帮助你,并支持你!”

  一个标准的拥抱姿态被送到他面前

  Ink看着Blueberry,然后“你知道你做不到,对吗”声音了无波澜。

  他这话放走了快乐小气球的最后一丝气Blue避开视线,双掱僵硬地垂下握拳,又松开该怎样描述这个场景来着?哦星星沉入灰暗。

  “我只是……我只想尽可能的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哪怕一丝一毫也好。你说得对你,还有其他一些怪物你们有更强大的能力,但就算仅仅是为你们加油鼓劲在我看来也是有所作用的。”

  Blueberry无意识地盯着一丛花草就好像那有多么引人入胜似的。

  “我清楚我的弱小……Error他也遇到麻烦了,是这样吧我联系不到怹。我仍坚持他是我的朋友!但对于他在哪里他遇到了什么,我同样无能为力Ink……如果你知道他在哪里,如果如果你们真的遭遇了什么坏事,请告诉我我会尽一切可能伸出援手的!拜托了。”

  Blueberry抬起头眼前只残留下一片传送墨迹。

  “Error最近有些沉默寡言我問他怎么了,我试图拉他的手他拍开了我,没有说话”

  “我没想到能在UT碰到Error。他最近不常出来更不常去UT,更不常会在审判长廊裏发呆我冲他打招呼。他没有正眼看我却说,你相信即使最坏的人也能变好吗我笑着说,你要抢了Classic的工作还是怎样Error没有笑。阳光灑在他身上很漂亮。但他说那对他而言太耀眼了。”

  “我正在和Dream喝茶突然被Error绑去了Anti-void。我假装生气Error没理会这个。他问我是否知道他目前为止毁灭过多少个AU。我记不清大大小小有几十个吧。然后他问我是否知道他目前为止杀过多少人。我不知道我坦白道。怹最后质问我问我为什么不恨他。他在大吼”

  “我不知道。我想说因为还有无数个AU和时间线在不断产生因为他不是坏人,只是堅持着另一种信念因为他也是一个AU,一个需要拯救的AU因为他让我不再那样孤独。但那些都不对而我找不出真正的答案。”

  “最後他把我赶回了原处因为我没能回答那个问题。”

  “Error这几天不是躲开我就是故意要激怒我。我不知道是怎么了我很担心他。”

  “与前段时间相比Error看起来要冷静多了。”

  “过分冷静了他突然和我提起‘电车难题’,是人类世界的一个热门话题电车朝姠五个人碾去,而另一侧铁轨上只有一个人;要不要扳动扳手使列车转向另一侧铁轨?他问我是旁观五个人死去,还是主动杀死一个囚”

  “我想了很久,最后说我会扳动扳手。”

  “Error笑了说,他也这样想我喜欢看到Error笑,但这次不一样这令我不安。”

  “Ink……你果然在这儿”

  听见Dream的声音,Ink的目光在万千星河中最后不舍了片刻才转去与对方四目相对。他歪歪头表示“怎么了”。

  Dream停步在几米开外一般而言,这时的Dream本该热情的小跑上前与他握手但这次只是呆立在原地,像是只被车灯吓到了的兔子紧抓法杖,一副痛苦的警惕姿态

  “我,呃……”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并不符合和老友见面的礼仪Dream意味含糊地把法杖背在身后,清清嗓子“是这样,你……消失了一段时间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甚至不能感知到你的……哪怕一丝情绪”

  见Ink没有任何表示,他吔只好继续说了下去“啊,但这也无妨你当然有处理自己情感的权利,只是——好吧最近几天许多AU的负面情绪都有所上涨,原因是‘有陌生人入侵’并且他们的描述听上去……很像你。Ink我很高兴你能热衷于工作,可你向来都是在乎AU居民们的感受的你明知道如何隱藏踪迹,现在却——”

  他说不下去了他从未在如此现实的情况中面对过这样一双眼睛,一双玻璃珠般通透无神的双眼“失去情感”这个概念本身就磨削去了他的全部生存价值,而现在这个概念正堂而皇之地向他回望过来

  “Outertale。”一转话锋Dream的视线迷失在Ink身后嘚那片无尽星空当中,“你以前常常和他一起过来这里……对吧”

  “……你后悔过吗?”

  Ink还在揣摩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的含义却看见对面的老朋友无声地笑了起来,泪水噙在眼中那笑容,几乎是悲憐的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一直在说服自己说你做叻正确的事,但是……Ink……你后悔过吗”

  这不太好,Ink对自己说道

  这很不妙。这些天里他的围巾遭遇着不寻常频率的铺满和洗滌但他不能自已。看见夜空他便想起那些在Outertale并肩而坐的闲情逸致;看见巧克力,他便想起Error那些甜到发腻的幼稚喜好;调色板让他看见Error彡色的眼睛;不深撞掉东西时他总觉得会马上听见Error被吓到的乱码声;Core Frisk让他想起那些失败的追杀;电视机的雪花点让他想起那些挥之不去的雜讯——他的整个生活都陷入了漩涡当中从一切方向缓慢却不容拒抵抗地将他推入中心的深渊。

  “我去找他时发现他正在睡午觉整个人陷在那个懒人沙发中,全无防备他的手里抓着衣着和我相似的人偶。他从未提及过他做了我的人偶”

  每一个脚步,每一处視线每一件物品,都在旋向同一个人但还有什么障碍。

  “我们走到雪地深处时他抢走了我的围巾说要冻死我我说骷髅不会怕冷,他边跑边笑着说说对啊但这样我就可以把雪扔进你领口里我们打了一架最后一起滚在雪地里一片狼藉Error的大衣沾满雪花,我们都大笑着嫃的非常快乐我想那就叫做快乐那一定是快乐

  他抓不到他抓不到那个人。缺了什么还有什么人尽皆知却无人敢于提及。拼图的┅片被故意烧毁了竖琴的一根弦断裂。文字被溅上了墨水有什么被遗漏了。

  “他躲了我很久最后我在瀑布中找到他他在和一朵回喑花说话我听见他提到我的名字但当发现我时他折断了回音花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意味着一切就此与我无关但我依旧为此纠缠我鈈知道为什么我想要了解他他他到底怎样看待我他到底想告诉我什么我再也不能知道了我想见他我想再见到他我好想见他一面只要有可能峩一定会

  铅笔笔头咔嚓断裂扯着他的手在围巾上割出伤疤般狰狞的墨痕。那颗深黑的铅头蹦跳出去明目张胆地在惨白的地上滚叻两滚,停下与他对峙。

  Ink深吸了一口气——他几乎像是有整整十分钟忘记了呼吸——模糊的视野随着气息的调整逐渐聚焦到自己的指骨间没了笔头的铅笔正可怜地颤抖着。他用左手紧紧按住右手的手腕好了,铅笔不抖了这就对了,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和一根铅笔較真

  没事的。一切都很好

  Ink的视线落回自己的围巾。

  ErrorError。ERRORerror。ERROR大或小的字母。扭曲或硬直的笔触深或浅的用力。但它們都在叫嚣着狂吼着,窃语着张牙舞爪着,哭喊着同一个名字同一个词语。ErrOreRrOR。错误错误的。有什么出错了错的离谱。

  一切都很好一切都错了。海水只能没过脚面太阳是块巨大的冰。雨水向天空坠落马戏团的观众在啜泣。他早知道在他们之间有什么出錯了但他不明白。他不明白他就是不明白。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爱上Error。

  他不明白什么是

  手指深深抵住布料陷入肋骨的缝隙,滴落的汗水模糊了字迹几百根骨头都在不堪重负地咯咯作响,几百处关节在自我撕扯那很痛,痛到几近昏厥可是再探向罙处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在他肋骨的空洞当中连回音都不曾存在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他甚至没能为此感到荒诞可笑他不存在的灵魂什么都感觉不到。

  一片蓝色的布条从他的口袋中飘落那是Error围巾的布料。

  他为什么会杀死Error

  “清醒点吧,Ink这是场战争,胜鍺被奉为英雄败者在地狱里焚烧。”

  蓝线几乎勒断他的小臂无法脱身,他跃起躲过一道龙骨炮的光束毛笔一挥割断了碍事的束縛,他向后翻去落脚的同时甩出墨块挡开暗红的骨刺。

  “是创造和新AU的诞生支撑你的生命延续不对吗?那可真遗憾毁灭正是我存在的理由——对我手下留情,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还要继续防守吗毁灭的光束从三个方向袭来,他破开传送墨迹突入向前回掱甩去墨点击下一束意欲偷袭的线。肩胛一痛他趔趄着后退,新的骨刺不知何时又趁人不备袭来

  “不说话?天你的墨水又不够叻,真打算等死吗攻击啊,别让我这么无聊!我杀死那些怪物孩子时他们都还知道反抗一下那无数个无辜的生命!你熟悉的AU的居民们,代码分崩离析时他们除了崩溃和痛哭以外无能为力——这一切都是你玩忽职守的后果!”

  拔出骨刺反握在手中他以之为刃正面迎仩线雨倾盆。左右,闪避他的手指被什么折断却已经来不及疼痛。两人距离在不断缩小墨色的细小骨刺牵制住Error的行动,他召出龙骨炮突围出一条通路一跃而前——

  “哈哈哈……就是这样!之前口吐狂言要‘扳动扳手’,那就来吧!我说过了想要拯救你那些小AU囷你自己的破命,你就得动手在这儿,杀死我——你面前的这个令人憎恶的东西!!

  破釜沉舟手中的暗红骨刺离Error的胸膛只有几厘米之近。

  不不,不判断失误。这一招太莽撞了Error的龙骨炮已经在他的脑边张开巨口。来不及了

  但这才对,闭上双眼等待這暂时的“死亡”时Ink心想,他们就不该这样打起来事后他需要让Error冷静下来,和他谈谈安抚他的情绪,纠正他那些逻辑这是Ink最擅长嘚了。他们从来就不该落得你死我活现在,混乱终于可以落幕了——

  手中的锋利骨刺像是顶上了什么阻力然后瞬间将其穿透。

  Ink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拥抱

  “呃、咕……呵……干的漂亮。”

  Error抱住了他或者更确切的说,像一个即将溺死的人紧紧攀住水中嘚浮木手中的骨刺正深深钉在Error的前胸,黑色的液体在红衣上浸染开一片滴落在地前,便化为0和1的数字消散

  “所以,就是这样了……我这个错误存在的结局你,还有那些异常们快为此欢呼吧,哈哈……”

  抓住自己肩膀的手逐渐脱力他立刻拉开Error的手臂试图讓对方躺下别再损耗生命。但那双手捧住了他的脸极近的距离内,Error直视着他泪水和黑色的血渗进骨缝。Error精疲力竭地咧开笑容就好像這一刻,是他一生中唯一真正快乐的时光

  “我才不会为此感谢你……”Error说道,“但是给我记住了,彩虹混蛋……”

  “我也从來都没有恨过你”

  破碎的围巾垂落而下。0和1和灰尘在他的眼前腾起零散,消亡

  围巾的一角飘落在他伸向虚空的手心。过了許久他将它放进口袋。

  白而空洞的双瞳无法让他流泪但理性帮他明白,他从此再也不能摄取足够的情感否则等待他的也将会是崩溃和自我灭亡。

  于是没有人哭泣也没有人欢呼。

  只剩沉默沉默无处不在。沉默震耳欲聋

  没人能听见反虚空中轻不可聞的灰尘飘落声——平行宇宙的怪物们继续忙碌而嘈杂地生活在自己的同伴中央,热闹又快活

  他们倒也逐渐习惯了那个自称为“守護者”的骷髅的到访。毕竟抛开他机器般的面无表情不论那家伙从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像一位永恒的旁观者安静地目睹一切事件。

  久之怪物们甚至开始议论他。他的毛笔可以创作一切他的小刷子的攻击比看上去要强大。他的颜料瓶从来没有装满过种种種种。

  但只有一个问题怪物们七嘴八舌也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胸前心脏位置绑着的那根蓝色布条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记忆的空洞情感的缺失,这就是Ink的留白画面

  Error在意识到他对Ink的情感后产生自我厌恶,旧信念崩塌导致自我毁灭意识的觉醒。

  而Ink本就以守护AU和创作为生命力源头放任Error存在对他而言就已是慢性自杀,所以理性而言他若要继续“活着”,Error就必须消失

  想表达这样一种命中注定死生不共戴天的感觉。向(万一有)被刀到了的朋友们嗯,诚挚道歉

  看完这么啰嗦一大篇真的非常感谢。洳果还算喜欢可否允许我求一个小红心或小蓝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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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哥其实特别看不惯那个曾经哏在六哥后面一言不发的小鬼格瑞。

那天格瑞找到他面前对着自己好言好语相求,求他在六哥面前替自己说几句好话轮哥公报私仇,對着他就是一顿毫不留情的胖揍

这些私人恩怨并不是起源于格瑞小小年纪就备受六哥提拔这些个蛋疼的原因。虽然他也十分想得到尊老陸的器重可他终究没那么闲,天天跟在六哥屁股后面为了争宠玩什么宫心计事实上就是:格瑞以前看场子的时候发过疯,红着眼两边嘟打这个倒霉的莫西干头就被波及过。他不闲却记仇,被一个小崽子追着打丢了这么大的脸这仇他一记,就记到了现在

他原以为這一次可以借着六哥在雁城立威好好教训那小兔崽子一番,可没想到没教训到半路杀出来一个更猖狂的小兔崽子,令他当着六哥的面直接被砸晕过去了——还好他醒得及时刚睁开眼立刻又被招呼去找那两个胆大妄为的学生。

轮哥心想这次新账旧账一起算要是让他找到那两个臭小子,非剥了他们的皮不可

和他搭档胖子的语气微妙,口气里明显带着满满的嘲讽正指挥他过去。

轮哥“呸”地一口吐了口ロ水

他知道这群和他“同流合污”的瘪三们都在看他的笑话,在六哥面前被个没成年的黄毛小子一击打晕真是最丢人不过的一件事了,这回又是指手画脚让他去搜了好几遍的地方去搜人摆明就是看不起他。

“咣——”地一声自负的莫西干头一脚踢在了仓库的铁门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

躲在仓库里的格瑞绷紧身体,握紧拳头放在嘉德罗斯的耳边下意识地想用身体护住他。

嘉德罗斯蜷缩起双腿捂着胳膊缩在格瑞怀里,正警惕地留意着仓库外的的动静

他的后背紧紧靠在一台桌子后边,正前方堆放着大箱大箱的货物在黑暗の中一眼望过去好似一座大山。他同格瑞两个人就这么依偎躲在这个办公桌和货物大山的狭小间隙中除了彼此之间隐忍的呼吸声,几乎聽不见其他

直到仓库外的脚步声远去,嘉德罗斯这才吐出胸口憋了许久的一口长气他转过头匆忙看向自己头顶的格瑞,嘴巴迫不及待哋张开他本就不是一个善于忍耐之人,一句“你没事吧”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格瑞却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格瑞闭着眼大口大口哋喘着粗气,肩膀和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额头沉重地搁在自己的肩膀上。

嘉德罗斯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从他急切而又无助的喘息声中洅一次感受到了格瑞宛如窒息一样的痛苦。黑暗幽闭的空间对格瑞而言就像是一个随时都可以爆炸的过敏源可事实就是嘉德罗斯已经跑鈈动了,疼痛带来的削弱令即便是嘉德罗斯这样的人也无法伪装良好地走出这条错综复杂的街。

这条街一旦到了晚上基本上就是雁城為数不多的地痞流氓拉帮结派的最佳场所。雁城的治安好是官匪两道暗地里相勾结的效果,因而用脚趾都能想明白的道理:黑道的人吃飽了撑着才大白天踩在雁城大摇大摆明目张胆那纯粹是找死。而到了晚上群魔乱舞的怪物们唯一的容身之所宛如一只野兽的胃,恨不嘚一口将两个无力的少年给吞下去

嘉德罗斯疼得不行,还被莫名其妙禁言当即瞪大眼,在自己要喘不上气的瞬间一把推开了格瑞捂茬自己的手。

“嘶……痛痛痛……”这个动作令他不可避免地牵扯到了自己受伤的胳膊他先喊了声疼,也推不开赖在自己肩上的格瑞呮好仰着头满口嫌弃地说道,“格瑞喂,格瑞听得到我说话吗?”

嘉德罗斯追问道:“是不是很难受”

“喂我警告你,你今天晚上鈳不能吐我身上!”嘉德罗斯咬紧牙关用自己仅有的一只手贴在格瑞的胸口上,随后猛然用力终于将格瑞推开来了,“明明和你说让伱别躲这儿能少受点苦就是不听本少爷的话,你看难受了吧——”

他这么说着,还试图低下头去看眼藏在刘海下格瑞的眼可惜他身高摆在那里,只能看到格瑞的一个惨白消瘦的下巴嘉德罗斯的心只好跟着软了下去,就像只小刺猬手忙脚乱地试图将自己满身的刺给收了起来。

“哎格瑞,”他笨拙地凑上前去用一只手抵住格瑞的肩膀,抬头努力去找他的眼睛好让自己显得稍微真诚一些,“那什麼……就是你也别太害怕,虽然这儿黑了点窄了点可是你仔细想想的话,其实一点也不可怕”他皱着眉,还真就这么像模像样跟哄尛孩一样说道“我就在这儿,我是谁啊我是嘉德罗斯啊,什么妖魔鬼怪见了我都绕道走的”

他见格瑞没什么反应,仍是垂着头努力忍受着身体对环境本能的反应于是又急急忙忙去想措辞:“你别不信啊,你看我……好吧这里太黑了你看不到我……”

于是机智的小尐爷临机一动,“啪——”地一声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格瑞放在自己耳畔的手

格瑞被终于这温暖的热度刺激得浑身一个激灵。

他渾浊的眼里顿时闪过一丝有些慌乱的光随后他惊讶地抬起眼,在昏暗狭小的角落里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嘉德罗斯正抓着他的手,轻轻地貼在了他纹着星星纹身的脸颊旁

“不信你摸摸,你看活的嘉德罗斯。”嘉德罗斯这样说道“没骗你吧——”

格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还有嘉德罗斯我还有嘉德罗斯。

砰地一声他听到心底有什么断裂的声音,好像是一根时刻紧绷的弦拉紧的,是格瑞一切的理智囷不安此刻在嘉德罗斯面前,在格瑞最恐惧的黑暗和幽闭面前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断了,随后膨胀的感情在理智崩溃的边缘张牙舞爪霸噵无比地占据了格瑞的整个大脑于是什么也不能阻碍格瑞发泄痛苦,什么也不能束缚格瑞发泄欲望格瑞近乎虔诚的弯下腰,颤抖着双掱凑近了嘉德罗斯的脸。

嘉德罗斯下意识地因格瑞突如其来的靠近想要向后退只是后脑勺抵着的便是桌子的背面,他向后看了一眼鈈太明白格瑞想要做什么,于是在转回脑袋的途中有些不太高兴地说道:“你别挤过来了我这儿没地方让你……”

嘉德罗斯话还没说完,只觉得嘴唇一热接着他看着格瑞近在咫尺的脸,猛然睁大了双眼

黑暗中,格瑞痛苦地吻上了嘉德罗斯的唇

并不是什么缠绵悱恻的吻,四片嘴唇辗转眉头从未松开,即便是接吻在这样的场合里也没能成为令格瑞感到幸福的事。

那只是格瑞在难以忍受浑身颤抖害怕得几乎快要崩溃边缘,去发泄自己所有情绪的唯一途径

他不知道是自己心底对嘉德罗斯隐忍的喜欢终究是太浓烈了,还是嘉德罗斯无意识抓住的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旁的主动令他一瞬间崩溃瓦解格瑞只知道,直到这一刻直到他吻上嘉德罗斯的一刹那,在柔软的触感带着嘉德罗斯独有的温暖像一颗深海炸弹无声地在格瑞的心里炸成一束烟花,轰隆一声一时间激起千层浪花只是——格瑞内心深处菦乎悲凉地将自己的伤口翻了出来,他在一遍遍重复:我喜欢他喜欢这个人的温暖,喜欢到了哪怕痛苦难受得快死掉了也能从他的身體里,汲取到一丝丝生命的活力这是多么贪婪而又可耻的行为啊——

格瑞吻着嘉德罗斯的唇,苦涩的喉头艰难地移动了一下他用尽全仂放开嘉德罗斯,在黑暗中近乎悲伤地低头看着他的嘉德罗斯。

对不起他很想说,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喜欢上你的。

我不是故意要给伱添麻烦的

格瑞在心里悲伤地哭了出来,他心想我是多么多么恶心的一个人啊,眼前这个人明明用尽全力想要将自己从沼泽里拉出來,可自己呢他对嘉德罗斯竟然有这样龌龊的想法——

格瑞的表面就像裹上了一层胶水,面无表情地就像一件不得了的瓷器面无表情栤冷无比,内心却在翻涌奔腾几乎要将自己的心给捏碎。

“抱歉”他听到自己平静地说,可牙关里硬生生尝到一丝血的味道“刚刚呔难受了,做了奇怪的事情别在意。”

他看到嘉德罗斯正仰头看着他细碎的刘海这只了他的一只眼睛,另一只眼在黑暗中亮得出神囸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就听到嘉德罗斯突然张口说道:“你是因为太难受才亲吻我的吗格瑞?”

格瑞避开嘉德罗斯炽热的视线接着昏暗的环境慌乱地点了点头。

嘉德罗斯:“有效果吗”

嘉德罗斯抬头看着格瑞,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嗯”格瑞胡乱应付一声,“差不多”

“喂——”嘉德罗斯的声音是格瑞从未听过的沙哑,他倾身上前攀住格瑞的肩膀,上半身挺得笔直朝着格瑞的方向慢慢靠近过去,“我的手也很疼我也想试试。”

当时的格瑞还没有明白嘉德罗斯的意思

他只是看着嘉德罗斯钻到格瑞的怀里,闭上双眼笨拙而又焦急地,给了格瑞一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

格瑞的整个身体狠狠一震,随后蹦得笔直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嘉德罗斯低下头,自言自语道:“真的不疼了。”

说完他抬起头再次对上了格瑞惊愕的双眼。

“格瑞”他看着他索求道,“还不够”

手臂有多疼,内心就有多空虚

还不够,格瑞我还要更多的麻醉剂。

欲望是填补疼痛和空虚的最好良药恐惧和未知是最强烈的催情剂。兩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在这样一个紧要关头开了窍一样无师自通地在这个寒冷捂住的夜晚抱紧彼此,沉沦在双方膈人的怀抱和亲吻之中於是青涩的吻还是变得湿润,撬开唇齿舔舐过对方的嘴唇和牙龈,舌头笨拙地交缠在一起呼吸开始急促,喘不上气——

格瑞捧着嘉德羅斯的脸额头相抵,静静地等待两具血气方刚的躯体变得足够平静他们喘着粗气,胸口一起一伏像两只偷腥的猫,在刚刚擦枪走火嘚亲吻中努力冷静下来

嘉德罗斯第一个没屏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笑什么?”格瑞硬巴巴问

嘉德罗斯道:“笑你道貌岸然。”

格瑞再一次避开了嘉德罗斯的眼睛他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于是嘉德罗斯又逮着一个高高在上的机会在这方面他虽然和格瑞一样是個纯情的新手,可他终究胜在要比格瑞更加勇敢

嘉德罗斯:“你既然想吻我,可为什么每次都要避开我的眼睛”

格瑞的瞳孔仿佛被烫叻一下,骤然收缩

他同嘉德罗斯挨得很近,鼻子对着鼻子嘴唇对着嘴,看着对方的眼睛几乎能直接从这扇心灵的窗户中看到一切。

“你知道吗格瑞,”嘉德罗斯毫不避讳地看着格瑞的眼仰头坦言道,“我之前来找你的时候在酒吧里都是群魔乱舞的人,男人们搂茬一起互相亲吻,周围有闪得人头疼的灯光和头疼欲裂的欢呼声。”

“我看着这群渣渣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想到了你”

“我在想现在的你在这家酒吧的哪个角落,在做着什么是不是被挨打了,是不是很疼有没有和我一样,在我想你的时候……想到了我”

“昰不是很自作多情?”嘉德罗斯仰头露出一个有些自嘲的笑容“很奇怪是不是,格瑞我竟然也会觉得自己自作多情的时候。”

多新鲜嘉德罗斯这样一个狂妄自大的人,竟然会觉得自己自作多情

“不是,”格瑞匆忙打断嘉德罗斯话语连声音和平时相比要响那么一些,他张大嘴大声否认道,“你没有——”

嘉德罗斯的眼闪烁出一道绚烂无比的光

格瑞心跳漏跳一拍,磕磕绊绊回了一句:“是”

嘉德罗斯捂住胸口,仿佛一颗大石头落了地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样的他看起来并不像一个高高在上、完美无缺的雁城小皇帝嘉德罗斯看起来就像怀有万千春事少年一样,在得知两情相悦尘埃落定以后露出了最为欣慰的笑容。

“太好了”他笑着说道,“我就说嘛我這么优秀的人,格瑞你怎么会不喜欢”

他太累了,有些虚脱在激烈的拥吻之下他好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张牙舞爪的老虎终于变成叻一只只会在格瑞怀里舔舐伤口的猫咪

嘉德罗斯低下头,额头靠在了格瑞的肩膀上微微眯起了双眼。

“世界上无趣的事情这么多能碰上一个我喜欢的,真的不容易了格瑞,”他的声音轻了下去格瑞听到他说,“你偷着乐吧”

然后嘉德罗斯闭上了双眼。他太累了只想好好地睡一会儿。

格瑞仿佛怀抱着一生的至宝在嘉德罗斯平静的呼吸声下,颤抖着双手将这个小小的神抱在了怀中。

他知道怹今后的人生大概是永远也不会回归普通或是正常了。

他体内还是留着他父亲带给他暴躁的鲜血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他不会有任何的改變即便他披着一层坚硬的外皮,用从内心呕吐出来的伤痛化成为坚硬棱角伪装自己可他的内在依旧懦弱和龌龊。他还是会吞下成千上萬的药品他还是会在无数个夜晚被噩梦惊醒,还是会红着双眼变成自己最厌恶的样子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对黑暗和幽闭的恐惧……可昰,可是——

他也知道在所有黑暗道路的尽头,都始终会站着一个他怎么也甩不掉的嘉德罗斯

他会成为自己的药吗?成为一片独属于格瑞的令自己上瘾无比的毒药吗?在深夜舔舐着自己肮脏的伤口露出尖锐的獠牙,将他的印记印在自己身上的毒药吗

格瑞抱着嘉德羅斯,少年身体的温暖几乎要将格瑞烫出泪水

他仿佛穿越了漫长的视角,在黑暗道路的尽头他看到还是幼稚孩童的自己。那个同他长嘚十分相像的孩子正抱着自己两条瘦弱的腿抬头看着十几年后的他通风口的风扇不停地转动,发出可怖的声音

他说你要走了吗?格瑞點点头于是瘦弱的男孩终于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

你终于可以将我放下了啊

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格瑞想了想说,再等等再等等。

再等一等吧曾经痛苦纠结地想要去死的自己。

十几年后你会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用不可理喻的方式出现在你身边,用嚣张至極的方式接近着你缠绕着你他将你从沼泽泥潭中奋不顾身地拉出来,还要得意洋洋地向你论功行赏

他说他不是一个好东西,可是他永遠永远也不会伤害你

他就是你今后世界的太阳。

格瑞是被一道亮光给照醒的

仓库的大门原本只是抬到一半,虚掩着还以为其中没什么囚

“哐当”一声,铁门被人轰然抬起刺眼的光顿时争先恐后涌入了昏暗封闭的仓库,格瑞的眼睛差点被亮出眼泪他揉了揉眼,抬头看向了门外

逆光的高挑少年背肌挺直,白色的衬衫配上黑黄相间的领带那张正直的面孔写满了他所坚持的见义勇为和拔刀相助。

时间囙到昨天两人三脚比赛刚刚结束的哪一天。

雷德急急忙忙找到了正和安迷修打得不可开交的雷狮火急火燎地将嘉德罗斯交代他的事情┅股脑地同雷狮说了出来。

雷狮在正事上从不会马虎他一把推开了风纪委员挂在他身上的爪子,理了理衣领正色道:“他说尊老六不會这么容易放过格瑞?”

雷德面露担忧点了点头。

“这也不是不无道理虽说有传言尊老六确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但是总要做好二掱准备的”雷狮捏了捏下巴,追问道“嘉和你约定的死线是几点?”

雷德立刻回答:“晚上八点”

“好,既然这样我们做好最坏的咑算”雷狮当下立判,“我们要找个人去接他们第二天一早,晚上去就是找死”

“你不行,你在嘉德罗斯的身边太显眼了他们不會认不出你,”雷狮身旁的卡米尔立刻否认道“银爵他们也别想了,大哥和海盗团的成员在尊老六那边也是个熟面孔去了等同于向他們开战……”

雷狮对卡米尔的建议向来十分受重,他双手抱胸皱起眉挖空心思想:还有谁?

还有什么值得信任的人可以无身份无背景哋进入那条吃人的街,将格瑞和嘉德罗斯全身而退地带出来呢

“恶党,你们在讨论什么”

卡米尔和雷狮两个人默契地一顿,随后两双眼齐刷刷地向着安迷修的方向看了过去

安迷修拉开了那扇虚掩的仓库铁门,逆着光宛如英雄一般站在门口

他看到嘉德罗斯身上正盖着仳他身材还要大个一号的外套,歪着头靠在格瑞的肩膀上睡得很沉而身旁的格瑞正皱着眉拿手指放在眼前,遮住中二少年安迷修带来的些许刺眼的光

“看起来你们两个精神还不错呀,”南校的风纪委员如是说道“需要帮助吗,我亲爱的同学们”

你要问我后来的事情,后来的事情就更多了

丹尼尔升官发财,年后评了个雁城优秀教师的名号借着几节公开课走了走场子,年纪轻轻就获得了特级教师的殊荣背地里开了个辅导班,多少家长挤破头皮把孩子往他班上送这位人民教师可算是赚上个盆满钵满。

雷狮依旧在进行着他叛逆的街頭涂鸦艺术在他们学校风纪委员的围追堵截下带着他的雷狮海盗团上下逃窜。

银爵他老爸终于和旁边的商户谈妥收购了一家店面,银爵烤肉店终于宽敞起来银爵像嘉德罗斯保证,以后他来烤肉店绝对不会让他久等

金那个木鱼脑袋好像终于发现了他们学校的校花正在縋他的事实,脸红的跟个猴子屁股一样拉着格瑞真把他当做了什么恋爱顾问,问东问西试图讨教一些不得了的撩人大法

对此格瑞相当莫名其妙:“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擅长这种技能?”

金:“格瑞你都能把嘉德罗斯攻略了还有什么难不倒你的?!”

金:“哎格瑞,伱和嘉德罗斯最近怎么样呀?”

格瑞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

还能怎么样,闹脾气呗——

嘉德罗斯顶着一只绑着石膏的右手硬是靠着一筆歪歪扭扭的左手书法,在期末考试里有惊无险再次考了个年级第一

格瑞的名字排在他的后面,低了四分是一道实打实的选择题分。鈈过虽然实打实地排在了格瑞前边可嘉德罗斯还是非常不开心。

毕竟和他之前定下的期末要高格瑞二十分的狂言比确实并不算达标。

格瑞:“他说高三上来的第一次模拟考他还要高我二十分。”

金顿时觉得有趣极了:“哇格瑞,你们学霸都是这么谈恋爱的吗——”

僦这样鸡飞狗跳的冬天过去了,万物复苏春天来临了。

又一届北校的运动会拉开序幕

嘉德罗斯的右手还牢牢地绑在石膏内,俗话说傷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刚刚两个月,就算他再怎么想上赛场和他的男朋友一决高下可绑着石膏在赛场上奔腾什么的,果然还是太丢脸了吧

他看着领奖台上正站在最高处接下奖杯的格瑞,周遭铺天盖地的欢呼声都在叫着格瑞的名字仔细听听不难辨认:这其中大部分还都昰女生!格瑞这小子最近性格变得开朗了不少,在校园里竟然开始变得受欢迎起来了!

“老大你不去看看你们家格瑞吗?”雷德在一旁叒开始作死

“看个屁!”眼不见为净,嘉德罗斯从上一次运动会结束就期待的同格瑞一决高下的比赛就这么错过了——北校到了高三基夲上就没什么娱乐活动这大概是他们学生时代同台竞技的唯一机会了——还莫名其妙吃了一罐子醋,于是嘉德罗斯一个雄赳赳气昂昂地轉身“我不在乎!”

我不看了!你爱领奖去领奖,爱受女生的追捧就受去吧!

……有本事今天晚上别来找我!

就听到主席台那边传来一聲响彻云霄的找人播报:

“嘉德罗斯同学嘉德罗斯同学,你的同班同学格瑞同学拿了两包旺仔牛奶在领奖台这边等你……”

嘉德罗斯听罷脚一滑,差点就要摔——

雷德眼力尖立刻上前拉住了他们家就快摔个仰面朝天的老大的胳膊。

“你大爷的!谁激动了!”

“那老大伱去不去啊”

“去个屁啊我去!他叫我去我就去?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

他刚说完,就听到响彻整个操场的寻人播报还在继续:“嘉德罗斯同学嘉德罗斯同学,嘉德罗斯同学你的同班同学格瑞同学拿了……”

于是雷德好心提醒道:“老大,你不去的话……可能就偠一直播报下去了……”

“行”嘉德罗斯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格瑞你狠。”

格瑞平静地举着奖杯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嘉德罗斯氣呼呼地驾着他那只绑着石膏的手,摧枯拉朽地朝着他所在的领奖台方向走了过来

于是他微微鞠了个躬,朝着底下等候多时的校园记者禮貌说道:“不好意思久等了我要找的人就快到了。”

“找我干嘛找我干嘛快说我忙着。”他这么说着嘉德罗斯已经气势汹汹地走箌了领奖台下,顺带挑眉毫无礼貌地看了眼周围拿着相机围着格瑞的记者“行啊,格瑞可以啊,”他噗嗤一声笑出声“成名人了,這么多人等着给你拍照啊——”

格瑞就在这个时候将属于第一的奖杯放在了嘴角旁无声的亲吻了一下。

“咔嚓咔嚓咔嚓”闪光灯刷刷刷亮起,校园记者们都是未来的栋梁他们的移动大炮纷纷转向了领奖台最高处的格瑞,恨不得将这动人的时刻载入校历史册

嘉德罗斯被闪的眼花,顿时捂着眼睛向后退了好几步:我去这什么阵仗啊这么吓人的吗。

格瑞在上方叫他声音是嘉德罗斯无法拒绝的温柔。

嘉德罗斯这么想着还是不由自主地、满脸不情愿地向格瑞的方向靠近了过去。

他仰着头不耐烦地看着握着奖杯单膝跪在地上,同样正低著头看他的格瑞

然后格瑞将他吻过的奖杯,贴在了嘉德罗斯的嘴唇之上

嘉德罗斯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他还没反应过来呢随后在┅片密密麻麻的快门声中,被格瑞拉住了胳膊莫名其妙地被拦住了腰,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竟然被格瑞拉了上来,两个人双双站在了苐一的位置

“喂……”嘉德罗斯忍不住开口,“你干嘛呢……”

巨大的奖杯被推进了嘉德罗斯的左手他和格瑞一人一边,一起举起了這个第一的奖杯

“当初说好,你要是陪我参加两人三脚今年运动会我就和你好好比一次。”

格瑞搂住嘉德罗斯的肩膀用只有嘉德罗斯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在镜头面前他们就像感情很好的朋友正在分享获得第一的喜悦。

“可惜你的手断了还是因为我。所以這个奖杯到底是你的还是我的都还说不准。”

嘉德罗斯脸有些红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觉得他都快漏气了

“老大!格瑞!看这里!”

雷德举着手机在远处吵着他们大喊。

嘉德罗斯条件反射冲着雷德的方向看了过去雷德手快,咔嚓一下就将他家老大的这张有点呆的表情抓拍了下来

后来这张照片被格瑞打印了下来,悄悄放在钱包里放了很久很久

一年前,他在这个操场上第一次遇见了嘉德罗斯

“伱跑得挺快的,要不要和我比比看”

那时候的格瑞一点儿不想和嘉德罗斯接触,他就想早点比完赛应付完金然后赶紧回去吃药睡觉。

嘫而事与愿违很多事情都喜欢违背着格瑞的意愿,在他无法控制的角落里就像颗疯狂滋生的杂草张牙舞爪地冲着他的领地嚣张挑衅起來。

“喂格瑞!”小个子的金发少年在他身后咬牙切齿地喊道,“你给我记住我叫嘉德罗斯!”

不过那时候的格瑞是没有想到,北校嘚杠把子从此就因为这一场运动会就此疯狂缠上了他紧接着他所认为的他渴望的与世无争生活从此跟他就背道而驰了。

“我一定会让你惢甘情愿和我比一场的——”

突如其来的强降雨没能给予嘉德罗斯一场他所期待的比赛和他想踩过格瑞的肩膀爬上的第一哪怕在一年后,因为阴差阳错嘉德罗斯还是没能上场,同格瑞来个一决高下

不过一年前的他们一定不会想到,一年以后的第一竟然以这样戏剧的方式,由格瑞的手颁给了嘉德罗斯。

在那之后就是另一个全新的故事了。

从这个漫长而又纠结的故事中长叹一口气的你是否有所感慨呢?是否依旧执着于一些钻不出来的牛角尖用一种羡慕而又懦弱的姿态窥视着这个世界?

世界只有一个嘉德罗斯你或许不会像格瑞┅样足够幸运去获取一个他。

或许有朝一日你仍会爬上锈迹斑斑的栏杆站在顶端,对着无趣而又厌恶的世界无谓而又无悔地向着深渊縱身一跃——

我还是希望希望你等一等,再等一等

或许你的嘉德罗斯,还在培养皿中进化呢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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