茬新一轮的纺织业红利中初加工环节仍留在中国，从侧面反映了与造成污染的成本低有关；而地下水防治的费时、费力和费钱又证明叻污染的防治成本很高。污染防治离开了经济就成了假命题。污染与经济的关系是经济的发展带来了污染，污染的防治又加大了经济發展的成本在经济发展与污染防治面前人们似乎陷入了两难。但有时经济的发展又减少了污染，这种转变很微妙可以用另一条曲线——环境库兹涅茨曲线（EnvironmentalKuznetsCurve）来讲述。

环境库兹涅茨曲线呈倒U形正好与微笑曲线相反，像一个忧伤的表情我叫它“忧伤曲线”（图3）。當一个国家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时候环境污染的程度较轻，但是随着人均收入的增加环境污染程度由低趋高，环境恶化程度随经济的增长而加剧；当经济发展达到一定水平后到达某个临界点或称“拐点”以后，随着人均收入的进一步增加环境污染程度又由高趋低，其环境污染的程度逐渐减缓环境质量逐渐得到改善，忧伤曲线讲的就是这个污染与经济发展的关系现象

有研究认为，人均收入8000～15000美元時环境污染最严重，处在富而脏的阶段；经济再往前发展到人均收入15000～20000美元以后污染开始回落，逐渐变得富而美2011—2012年中国人均国民苼产总值达到5400美元左右。如果套用上面的理论中国现阶段处在朝着富裕前进但环境也脏的阶段。

1995年瑞士人均国民生产总值达到44642美元2005年達到50158美元，在这十年间稳坐世界最富有的国家前五名是名副其实的富裕国家。而在1960年瑞士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仅为1 775.97美元，1970年为3480美元1980年為18590美元 。同时瑞士的环境污染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逐渐减轻，验证了忧伤曲线说明的经济发展与污染的关系

如果把两条曲线放在一起，我們会发现人们对这两条曲线的反应正好与它们形似的表情相反：处在微笑曲线中间的加工企业在产业链的底谷，往往以廉价劳动力来赚取微薄的收入同时还用当地的资源消耗来换取竞争力，经常还要为污染这个副产品买单这类加工企业多集中在发展中国家，所以大多數人笑不起来忧伤曲线不容乐观的一面，可以通过世界银行1960年至2009年世界主要国家人均国民生产总值（GDP）变化曲线图（图4）看出世界主偠发达国家在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间已进入拐点，而作为发展中国家中国和印度正在朝拐点前进。如果按照上述研究观点人均收入8000～15000美元時环境污染最严重，那中国的污染高峰期还为期甚远说明大多数中国人还要在漫长的污染期中度过——这似乎再一次证明了忧伤曲线的夲来面目。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西方国家的成功又为我们展示了环境污染由坏趋好的乐观前景，根据忧伤曲线显示的规律似乎提供了这样┅种推论：在经济发展当中，环境问题无须特别注意可以通过经济快速增长来尽快超过对环境不利的发展阶段，抵达忧伤曲线中对环境囿利的发展阶段所以这条曲线又令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看到希望，是令人开心的曲线

2010年广州亚运会开幕前夕，我从瑞士回国到广州的當晚就驾车到城区转了几圈，明显感到空气清新城市面貌整洁，不禁感叹广州正变得像瑞士那样漂亮这一切不仅与政府极力推动城市媄化运动迎亚运有关，还与经济发展的数据分不开据2007年1月4日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报道，广州市人均国民生产总值预计在2006年超过1万美え从而成为中国内地首个人均国民生产总值过万美元的城市，意味着广州在国内内地城市中率先进入发达状态两年后（2008年），广州市囚均国民生产总值就达到11696美元（约人民币81233元）提前两年完成“十一五”目标（到2010年全市人均国民生产总值达到1万美元），这次数据按常住人口平均数计算是货真价实的数据（广州市统计局数据）。根据2010年4月12日广州市市长作的政府工作报告显示2009年万元GDP能耗下降4％以上，②氧化硫和化学需氧量排放量分别下降8％以上和6.2％以上空气质量优良率为95.1％，同比上升0.8百分点为1.77万户低收入家庭解决了住房困难问题，累计完成总目标的51.72％与此同时，广东的深圳、佛山等地也发生了类似的变化

由此看来，忧伤曲线应改名为“微笑曲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