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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很长,希望你们能够耐心看完。】

“半截玫瑰,祭奠我们被扼杀的爱。”

2025年12月12日,我在北京举办我的23岁生日会,那一天晚上,我晕倒在了生日会现场。

我倒下去的前一秒,所有人都在等我许愿吹蜡烛,可谁也没有想到下一秒我睁开眼,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向后倒下去,棚顶的聚光灯亮的刺痛了我的眼,有那么一瞬间,我的眼前天昏地暗。

我的后脑勺重重的撞地,整个脑子都回荡着麻木的嗡嗡声,话筒掉落在台上,发出了刺耳的响声,尖锐的快要刺穿人的耳膜,响彻整个体育馆。

我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耳旁喧闹,刘耀文那狼崽子的声音躁的慌。

有那么一两秒,我忽然想,

我的人生,是不是就要停在这一天。

北京今天下了场暴雨,原本定在今天的四周年演唱会因为这场雨的骤降而取消,露天场馆里凶猛的雨点不停的往下砸,水花四溅,整个场馆都飘着一层水雾。

贺峻霖和宋亚轩撑着伞在下面踩水坑,贺儿的嘴一直没停,似乎又在胡侃什么,逗的宋亚轩大笑不止,一口白牙格外亮眼。

刘耀文靠在椅子上仰头睡觉,看样子睡的很深,这么大的雨声都没有把他吵醒。

严浩翔和张真源正在远处和工作人员挨个掰手腕,张真源又在展现他的力量,一掰一个倒。

而我,站在看台上,心里五味杂陈,眼神时不时扫过某一个人。

丁程鑫此刻很安静的坐在棚内低头玩手机,身上披着一件军绿色大衣御寒,脸上带妆,看上去很精致。

可我却感觉自己无法直视他,心里头又羞躁又烦恼。

原因在昨晚,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我和丁程鑫在浴室接吻。

小时候老妈跟我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句话我信了二十一年,但却在昨晚做那个梦后悄然崩塌,我明明没有臆想过这些,但却梦的格外真切。

丁程鑫这时刚好抬头,拿起旁边的矿泉水瓶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他仰头的时候我莫名的盯着他的唇很久,那看上去比我的更饱满更红润,刚刚喝完水,显得格外润泽。

我想起曾经看到过一个粉丝形容丁程鑫的长相,说他的唇比较饱满,很大胆的用了“性感”二字。

我突然也这么觉得,而且它看上去很适合接吻。

我被我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还来不及让自己清醒一点,结果丁程鑫却好像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一抬眼就与我对上了视线。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所有的秘密和想法都被他窥见,慌乱迫使我手足无措的转身,一脚踩在身后刘耀文的鞋子上,很用力的一脚,直接把刘耀文给疼醒了。

刘耀文面部表情有点狰狞,我连忙跟他道歉,心却还在为刚刚的对视而嘭嘭直跳。

刘耀文见我不对劲,于是探头来,试探性的喊我,我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对着刘耀文便是一句:

“耀文以后不准早恋。”

刘耀文懵了,一脸的疑惑不解。

话出口后我才迟钝的意识到我的糊涂。

从那次做梦过后,我开始不自觉的犯“病”。

这“病”的主要表现为,我时常刻意躲避和丁程鑫接触,但却又在看到他和其他人打闹嬉戏时忍不住靠近。

贺峻霖是第一个发现我不对劲的人。

有天下午我们刚刚吃完饭,丁程鑫放下筷子时看着我,说:“马嘉祺你等下来趟舞蹈室,我们再抠一抠动作。”

我的手一顿,然后道:“饭后我要改曲子,咱们晚上再说吧。”

晚上大家都要下去练舞,那样我就不用和丁程鑫单独相处了。

其他四人都忙着吃饭耍手机,没人感觉我这句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我看到了丁程鑫藏在刘海里微皱的眉,以及贺峻霖探究不解的眼神。

吃过饭后,贺峻霖把我拉到一旁,一本正经的问我:

“你是不是和丁哥吵架了?”

我装作莫名其妙,“没有啊。”

贺峻霖顿时皱了皱眉,然后道:“你还骗谁呢马嘉祺,据我最近的观察,你已经拒绝了丁哥十二次,有时候超过四个小时不和丁哥说一句话,而且你们俩坐车再也没坐到过一起,这和你平时很不一样,马嘉祺你别骗我了,你是逃不开贺老师的火眼金睛的。”

我贯彻装傻原则,无奈的摊手:“真没,就是最近不太想说话。”

贺峻霖的眉毛越挑越高,他颇为怀疑的看着我,看了好一会。

正当我以为他不会再追问的时候,这小伙子直接松开我,然后窜上楼,临了还不忘给我留话:

“你不说我问丁哥去!”

问吧,反正也问不出什么来,丁程鑫肯定也不知道。

我叹了口气,继而返回客厅半靠在沙发上,满心惆怅不知怎么抒发。

“马哥怎么躺在这……不去午休吗?”

张真源正在寻找他的手机,恰好路过我,在我肚子上拍了一下。

“睡不着。”我忧声回答。

张真源笑了,一面从沙发缝里抽出手机一面对我说:

我正摇着头,口袋里的手机忽而一震。

拿出来一看,是丁程鑫发来的消息。

这语气还是我们俩熟悉的相处模式,以前只要我们吵架亦或是冷战,总会有一方先约对方出来吃饭聊天,把心事全部说开,该服软的服软,该道歉的道歉,我们便和好如初。

可目前这种情况,我并不想和他聊。

于是我回复他:没怎么,没必要聊。

手机重新锁上的那一刻我很迷茫,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我也的确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都没有和对方说过话。

除了训练时必要的几句,丁程鑫也几乎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因为需要录节目,我们一同飞往了长沙,在飞机上我和真源坐在一块,而丁程鑫则靠着贺峻霖睡着了。

到达酒店后,工作人员为了拍素材,提议让我们玩小游戏分房间,这样的流程我们早已习惯,于是很配合的围成一个圈站在桌前。

游戏玩了两轮后,我和丁程鑫被分在了一间房。

这几天我们刻意不理对方,这一回抽到一块竟然出奇的尴尬,我下意识想和别人换,但我看见丁程鑫低头扣着手一言不发,我忽而噤了声,握紧了手上的纸片。

我们搬行李进房间的时候,贺峻霖经过我时悄悄对我说:“马哥你自求多福,丁哥万一打伤你了我们是不会帮你打120的……”

我哭笑不得,正欲回话,结果丁程鑫就从后面来了。

房间是大床房,公司一向如此,立志把钱花在刀刃上,于是我们每次出外务都只能两个人睡一张床,明明我们已经成年很久了。

丁程鑫进房间后没说过一句话,而且也不看我,我有点尴尬,心里想着要不要把他们叫过来活跃气氛,但又觉得丁程鑫累了一天了,可能会嫌吵闹。

我突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躲他。

不然现在我们是可以说上两句话的。

晚上还得排练,丁程鑫在舞台上的状态明显的疲惫了很多,我还看到他小心的扶着自己的腰,我知道他腰伤可能又要犯了,于是心里一直安定不下。

等到回到酒店,丁程鑫洗澡的空隙,我从行李箱里翻出来两张老妈塞给我的治腰伤的膏药,悄悄地放在了丁程鑫的行李箱上。

他出来的时候,我假装在看手机,但余光一直在瞄他。

丁程鑫在看到行李箱上的东西时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我总是抵御不住他的笑容。

接着丁程鑫忽而转过了头,手上拿着那两片膏药贴,对我说:

我们吵架后不会叫对方的名字,丁程鑫显然还没完全消气。

我忙不迭接过,然后他趴在床上,我撩开他的衣摆,很熟练的将药贴贴了上去。

正当我打算重新回到被窝时,丁程鑫突然问我:

“你到底在躲我什么?”

他的语气听上去有点无力,像是夹杂着委屈一般,与他一贯强硬的风格不符。

丁程鑫往常是不会轻易服软的,他总是乐于看别人服软。

我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好一会,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我感觉他的眉眼柔和了许多,面部线条都格外朦胧。

他这样子我很少见,然而每一次见都会心软,这一次也是同样的泛滥成灾。

我知道我真的被他吃的死死的。

我忍不住了,很莫名的,我的嗓子干的慌。

我低声说,“我做了个梦。”

丁程鑫抬眼来看我,眼里的神色我一时描述不出来。

我蓦然很难以启齿,以至于我丧失了与他对视的勇气。

他笑起来的样子极其美好,唇红齿白,眉眼弯弯,我想不到一个词来形容,或许像林徽因诗中写:“是爱,是暖,是希望,是人间四月天。”

但在我看来那是一个极其大的诱惑,不亚于亚当夏娃的那颗苹果。

“什么梦?”丁程鑫笑着问我。

我咽了咽口水,答他:“我和你……”

丁程鑫这句话把我整个人炸懵了。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的直白露骨,看着他那双好看的眼,我完全不敢相信这两个字会从他口中说出来。

并且我居然还有些羞//耻。

丁程鑫还在笑,眼里有愉悦有戏谑。

就那么一瞬间,我忽然什么都不想管了,我只想亲吻他。

我忽而抱住他,然后俯身凑近,如同与梦里场景重合一般,我吻住了那牵绕我思绪已久的唇,那触感让我神经发//ma,我没什么经/验,只会笨拙的吻他的唇瓣,丁程鑫半眯着眼,一副颇为舒服的姿态,还在轻轻的回应我,让我所剩无几的理智全部崩塌。

他像是坠入地狱的撒旦,诱人入深渊,又似美杜莎的美貌,叫人看一眼便永生难忘,石化成爱欲的雕像。

那短短的几分钟,我感觉我深陷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松开了他。

丁程鑫的唇色本就艳的过分,热吻过后更像是那种妖治的玫瑰红。

看着丁程鑫,我终于明了了这些时日以来困扰我的东西,我也在这一刻敢于直面我自己的内心。

我说,阿程,我喜欢你。

丁程鑫的表情没有半点惊讶,嘴角的弧度在我的注视下越发的灿烂,我原以为他不会回应我了,可他却搂住了我的脖子,然后说:

仅仅因为这一句“我知道”,我沉溺在了一片名为丁程鑫的海洋。

我吻他,在这样一个夜晚,初恋的洪流将我们淹没,从此造就覆水难收。

我们背着所有人在一起了。

那晚过后,在队友眼里,我们俩和好如初,但只有我和阿程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了。

坐车前往电视台时,其他五个人在前面闹腾,我和丁程鑫坐在最后一排,他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镜头扫过我们,我冲着镜头微微一笑,在他们看得到的地方,我们俩一切如常。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我们的手在口袋里十指相扣。

现如今,时代少年团已经成为内地最红的男团,出道四年以来我们经历了许多,这四年时光一晃而过,最小的耀文也已经考上了北电,在九月份度过了他的成人礼,我们所有人都相聚在北京。

望着街道两旁投放我们的大屏,我忽而生出一些自豪感来,好像多年来的努力终于被人看见,我们也成为了别人眼里的星星。

录完节目后,我们返回北京的家中,开始马不停蹄的筹备四周年演唱会。

因为上一次的临时取消,公司又另外挑选了时间,定在23号,还剩下五天时间,我们得在新定的体育馆走台彩排,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演唱会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在晚上十点返回家中各自洗漱,我洗澡的功夫,丁程鑫还在看今天彩排的录像,他一向严谨,每次跳完舞都得反复的给我们抠动作。

他喜欢跳舞,热爱跳舞,这一点我们如出一辙,正如我热爱音乐一般,我们都有各自的梦想与追求。

我凑到他的身后,捏了捏他的肩,温声道:

“阿程,去洗澡吧,今天这遍老师说可以了,明天咱们得拿出最好的状态。”

丁程鑫这才舍得放下手机,慢吞吞的脱下外套,一边脱一边看着我,说:

“小张张走位还得注意,待会你帮我提醒一下他,还有浩翔,让他注意表情管理,该笑的时候还是要笑一笑……”

我看着他这般操心的模样,有些无奈有些想笑,最后只能等他絮絮叨叨的说完后应答。

他进浴室后,我挨个去查看他们的房间,因为大家都已经成年的缘故,李总也终于意识到我们需要一个私人空间,这才给我们安排了自己的房间。

但像亚轩和耀文,两个人是睡在一起睡惯了的,亚轩怕黑,所以两个人还是睡在一块,两张床拼在一起,整天胡侃打闹,好像还是从前那般幼稚。

我过去看的时候刘耀文又因为什么和亚轩争执了起来,耀文性子直,那股子倔劲倒是挺像丁程鑫。

贺儿还躺在床头敷面膜,一边敷一边刷手机,真源已经睡下,浩翔也准备睡觉。

转了一圈回来,丁程鑫刚好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他们都睡了?”丁程鑫拿着吹风机问我。

我点点头,然后关上了门。

尽管说房间的隔音很好,但丁程鑫怕吹风机的嘈杂声会吵到他们,于是只开了一档,坐在床边慢慢的吹头发。

我率先睡下,看着他的背脊发呆。

等到丁程鑫收拾完躺下时,我将他搂入怀中,趁他不备在额头轻轻一吻。

小夜灯下,丁程鑫的眼睛亮晶晶的,眼里还含着笑意。

“晚安,阿程。”我对他说。

丁程鑫也在我脸颊一吻,然后学着我闭上眼,

演唱会当天,我们格外忙碌。

不停歇的化妆卸妆,服装一套又一套的更换,有时候生怕自己赶不上上台的时间。

但所幸,这一次的演唱会几乎没有什么失误。

无论是团体节目也好还是个人solo也好,在我看来大家都没什么瑕疵,不管怎么说在有限的时间里,我们达到了预期所想。

最后一个solo节目是丁程鑫的独舞,这支舞是他自己编的,历时半年多,反复修改练习,有段时间跳到腰伤复发,被医生强制性的留在医院养了一周。

这支舞叫《Rose》,意为玫瑰。

丁程鑫对玫瑰似乎有一种出乎我意料的偏爱。

我曾看到他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写:

“荒地里的玫瑰也要开的傲人。”

作为一个文科生,丁程鑫总是有些小浪漫藏在心里,会在某一个时段温暖到别人。

我站在台下看他,聚光灯打在他的头顶,霎时像极了神明,他穿着红衬衫,手上却捏着一支白玫瑰。

那玫瑰素净纯洁,高雅的纤尘不染,红白相间之际,倒也分不清是谁更胜一筹。

我看着他舞蹈,心中一阵恍惚。

我忽而分不清,那到底是红玫瑰,还是白玫瑰。

当天夜里,我与玫瑰共沉溺。

他的荆棘tui下,花瓣在吻下怒放,花心香甜馥郁,那是独属于玫瑰的芬芳。

玫瑰在暗夜里摇//曳。

我的21岁生日是在北京家中过的。

因为是线上直播,所以工作人员布置好了房间,将流程单放在桌子上任我观看,房间到处都是装饰品,看得我未免有些眼花缭乱。

如同往常一样,我在线上和粉丝聊天,时不时回答几个弹幕上的问题,聊天间隔玩点小游戏,然后表演节目。

线上粉丝很是活跃,弹幕刷的特别快,以至于我挑选问题时都看不清她们在说什么。

我看了很久,零碎的回答了几个后,突然看到了一个问题。

【丁程鑫今天会来吗?】

我当即拿起话筒,回答道:“丁哥今晚来不了,他还有工作。”

其实想想还挺心酸,这是我们在一起后头一次分开这么久,每天看着日历,不知不觉就过了十五天。

现如今有人提起,我忽然很想他。

直播进入尾声时,其他五个人早就按耐不住想要进来,宋亚轩在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手舞足蹈做鬼脸,试图逗笑我,十九岁的人却还有着十六岁的童真。

他们入场后,房间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吵吵嚷嚷的,也挺有过生日的氛围。

工作人员让我们跳《睫毛弯弯》,刘耀文顿时嚎了起来。这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爱跳女团舞,然而浩翔和真源一人一只手,直接把刘耀文“拖”了起来,贺峻霖和宋亚轩则窝在一块,笑盈盈的看着我们跳舞。

这样的场景温暖而真实,即便不是在家里,但也有了家里的那种氛围,我们生活在一起多年,感情早在潜移默化间发生了质的变化,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直播结束后,时间已经十点半,因为明天还要早起赶飞机去往上海录新节目,所以也没玩多久,大家就纷纷的去洗漱休息。

因为我在编辑微博小作文,所以耽搁了好一会,等到发布时其他人差不多都已经睡下,家里静悄悄的,我这才慢慢的卸妆洗漱。

洗完澡,我打算再下去检查一下门有没有锁。我轻手轻脚的下楼,只顺手开了盏小夜灯照明,结果就在我拐弯的时候,我迎面和一个人撞上了。

我差点没站稳,不过幸好手忙脚乱时还握紧了栏杆,这才没有摔下去。

我抬头,只见面前人那双熟悉的眼,即便戴着口罩,但我也能瞬间认出。

他显然没有想到我这个时间还会下去,眼里满满的惊诧。

“你怎么……”我话还没有说完,丁程鑫却先我一步拉下口罩,然后直接吻了过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吻我。

外面一定很冷,因为丁程鑫的脸颊是冰凉的,但他的唇温软。

这个吻只是浅尝辄止,他很快就离开,然后他抱住了我,低声跟我说:

“嘉祺,生日快乐,万事如意,岁岁平安。”

这祝福很俗,但任谁都想不到我会因为这样一句祝福而破防。

因为他是丁程鑫,所以没有什么俗气不俗气。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家里人也常说我是个有主见明事理的小孩。无论是进公司后照顾比我小的弟弟们,还是成团后我当了队长,肩负起一整个团的责任,我都有意要求自己成为主心骨,成为一个靠谱且沉稳的人,力求做到更好更完美。

做到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好队长,弟弟们都可以依赖我相信我,到达这样的境界我才满意。

可丁程鑫是我一切计划外的例外。

他是团内唯一比我大的人,是一个可以让我依靠停歇的人,是可以和我一起分担责任的人。

也只有他会说:马嘉祺,挺住,还有我呢。

从前我们是朋友、竞争对手,现在我们是队友、爱人。

让马嘉祺觉得他并不是一个人。

我掰过丁程鑫的脸,俯首去吻他,这一次我抵着他的鼻尖,不再是一触即分,而是唇//齿/相依,这种微妙的暧//昧感旁人体会不了,玫瑰散发着致命的香味。

热息拍打着彼此的面庞,爱意的电流顺着神经直达心房。

这个声音冷不丁的响起吓了我一跳,丁程鑫条件反射般的推开了我,但为时已晚,楼梯上的刘耀文早已尽收眼底。

他看起来很惊讶,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下一秒刘耀文就反应了过来,然后慌忙道: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我就打个水……”

他那副慌张又可爱的样子成功逗笑了我和丁程鑫,刘耀文看上去很不好意思,他手上拿着杯子,应该是出来接水喝的,结果误打误撞就看见我俩在楼梯间接吻。

这孩子肯定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耳朵都是通红的,路过丁程鑫时都不敢看,还是丁程鑫薅了一把他的头发,没好气的说:

“行了,谁让你大半夜跑出来的。”

“我和马嘉祺谈恋爱了,你也不要憋着,要说就说。”

丁程鑫这豪迈的态度着实搞笑,我没忍住笑了声,结果丁程鑫转过头来就看我,问:“好笑吗?”

我连忙憋住,当即摇头。

丁程鑫说让刘耀文别憋着,这孩子也的确没憋住,第二天我们出发的时候,团里的人就都知道了,张真源有点懵,宋亚轩看着我俩傻笑,贺峻霖则拉着严浩翔一脸的意味深长,好像在说“看吧,我就知道。”

让我高兴的是,大家对这个事情都不太介意,并且很快就接受了,甚至和我们开玩笑。

我原以为他们会有人或多或少的不接受,但却没有一个人表现出那样。

我忽而对我和丁程鑫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一到年底,各种各样的活动便接踵而至,连轴转的生活压的我们都快喘不过气来,小年那天,浩翔因为发烧而缺席,我们也因此得到了短暂的假期。

一天半的假其实并不能做什么,我们基本上都是在家里窝着,中途去医院看望浩翔两次,他吊着水,嗓子很哑,贺儿还开玩笑说严浩翔的烟嗓更入味了。

我和丁程鑫窝在房间里看了场电影,电影是经典的爱情影片《乱世佳人》,丁程鑫看的格外认真。

“哪怕是世界末日,我都会爱着你。”

听到这句台词时,丁程鑫忽然转头来看我,他的眼睛明亮而深情,总让我深陷其中。

“马嘉祺,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怎么办?”

可能每对情侣间都会发生这样的对话,但我并不像一般人那样回答不会分开的。

我考虑很多,因为我们和普通情侣不一样,所以我不能那样回答,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横在我们中间。

但我看着他,很认真的回答:

“只要你还爱我,我就爱你。”

丁程鑫沉默了很久,然后他突然爬了起来,扶着我的肩膀与我对视,我仿佛瞥见了他眼里似有若无的湿润。

“那约定好,只要我还爱你,你就要记得爱我,我很自私的。”

我说好,然后将他抱过来,以吻诠释一切。

其实不止他害怕,我也害怕。

我们的以后还很遥远,路上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能跟他保证,只要他爱我,我就不会放弃他。

春节的到来宣示着全新一年的开始,我们在北京央视春晚跨过了一个年。

北京城内很是热闹,大街小巷都张灯结彩,过年的氛围格外浓厚。

在车上,工作人员突然端上来一个小蛋糕,上面有七根蜡烛,暖黄的烛火在轻轻摇曳。工作人员说让我们每个人许一个新年愿望,并且要把这一段拍成物料。

刘耀文率先大喊:“新的一年刘耀文要更帅!”

贺峻霖接着说:“希望我的包包越来越多!”

张真源笑着说:“新的一年做出一个自己满意的音乐作品。”

宋亚轩搭着张真源,也笑着:“新的一年希望小宋老师还是可以给大家带来快乐。”

严浩翔停顿了两秒,然后道:“希望严浩翔可以成为大家的底气。”

我看向丁程鑫,丁程鑫却让我先说,我清了清嗓子,郑重的开口:

“希望2024年,我们时代少年团越来越好,诸事顺利,希望我可以成为自己想成为的样子。”

我说完后,丁程鑫笑着准备开口,但不知为何,突然有风吹来,刚好吹灭了一根蜡烛,我一愣,下意识觉得这是不吉利的象征,但明明我从来都不信这些东西的。

丁程鑫因为这小插曲而稍微顿了一下,不过贺峻霖很快就重新点亮了蜡烛,并且打趣道:

“哪来的风,打扰我们丁哥许愿。”

众人皆笑,我也跟着笑,但心里就是莫名的留下了一个小疙瘩。

丁程鑫闭上了眼,我紧盯着他的眉眼,只见他慢慢的说:

“希望新的一年,丁程鑫所爱皆平安。”

短短的一句话,我听出了好多种含义。烛火在轻轻的摇晃,丁程鑫的眉眼让我有些看不真切,明明是那么温馨那么喜庆的时候,我的心脏却分外沉重。

吹灭蜡烛的那一瞬间,我们路过了一盏路灯,借着那的光,我看见丁程鑫紧盯着我,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

大年初一,公司难得给我们放了几天假,让我们回家过年。

回郑州这些时日,我的生活轻松了许多,但脱离了高强度的训练,我一时间竟然有些习惯不了。

丁程鑫的22岁生日很巧的和元宵节撞在了一起,老妈原本想留我在家过元宵,但我不想缺席丁程鑫的22岁生日,更别说我想给他个惊喜,所以我跟老妈说有工作,在大年十五早晨返回了北京。

我是第一个到家的,其他人基本上都还在路上。

我把家里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真源来了,一同和我布置。

其他人陆陆续续的回了家,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有条不紊的进行,除了中途贺儿和耀文把蛋糕烤糊了以外,其他的事情都十分完美。

贺儿把蛋糕端出来的时候,我们四个人看着那坨黑乎乎的东西着实沉默了许久,宋亚轩憋着笑,说这是黑森林蛋糕,我哭笑不得,为了不打击贺儿成为大厨的理想,只能安慰他道:

“没事没事,凡事都有第一次嘛,我去买蛋糕。”

我临出门时嘱咐比较靠谱一点的浩翔,如果丁程鑫回来了就发消息给我,他点点头,我听见里面一阵欢笑声,又压低了嗓子道:

“你也看着点他们,别把家里弄乱了。”

严浩翔忍俊不禁,然后颇为郑重的答应下来。

开车出去的路上,我的心情很愉悦。

我播放着车载音乐,情不自禁的跟着歌哼唱了两句。

北京今天的天依旧昏沉,雾霾掩盖了原本的天幕,随便探出头大概都能吸进去不少尘埃。

蛋糕店离我们家并不远,丁程鑫常去那家,我也记得他的口味。买完付账后,我还打算去另外一家花店拿玫瑰,早在郑州的时候我就给那花店老板留了订单,要新鲜的玫瑰,在这一天送给我的阿程。

这边的路比较偏僻,所以车流量还勉强算少,再加上元宵节这时候大家基本上都在家里过节,出来的人就更少了。

但我开着开着就发现了不对劲。

后面有一辆车始终跟随着我,追的很紧,起初我以为只是顺路,但我无论往那边拐它都跟着,我意识到了不对,于是用余光往窗外看了眼,结果直接瞥见一个摄像头对着我。

我下意识提速,可是我低估了她们的疯狂性,这么多年来她们一直没有收敛过,无论如何警告她们还是像狗皮膏药一般黏着不放。

可是现在不能,我只想尽快甩掉她们然后回家给丁程鑫过生日,而不是在这里和她们耗费时间。

我提速后她们也跟着提了速,大有我不给她们拍就追着我的意思,我紧接着拐弯,想通过地形绕开她们,可就在我拐弯之际,前方突然响起鸣笛声,我被吓了一跳,慌忙踩下刹车,但跟着我后面的那辆车根本来不及刹车,径直撞了过来。

在我意识残留了最后一秒,我听见了我的手机的消息提示音响起。

“都怪我……要不是我把蛋糕烤糊了,马哥就不会出去了……”

“别哭哭啼啼的,像个什么样子!马嘉祺没死!”

“刘耀文你再哭别说我看不起你……”

“网上现在都爆了……”

我听见了刘耀文带着哭腔的哀嚎,听见了丁程鑫明显不耐烦的训斥,以及真源忧心忡忡的话语。

我的脑子里围绕着好多声音,可我始终无法睁开眼睛看到他们,眼皮沉重的仿佛被什么紧紧压着,迫使我疲惫不堪,脑子里一阵又一阵的疼痛感抽动着全身的感官,我有一种自己已经死了的错觉,但显然我还没死,因为我还能感受到痛感。

我好想动一动,好想睁开眼,这般黑暗让人惶恐,好像身处半空悬浮,始终找不到落脚点。

我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我动了动手指。

那一瞬,耳边的声音蓦然消失,我感觉到有人摸着我的手,然后我听见丁程鑫的声音响起:

丁程鑫的声音很沙哑,他肯定没有好好休息。

我努力的睁眼,与那压迫感极强的疲惫做着顽固的斗争,从它手中抢夺光明。

或许是我太过于执着,在我反复尝试之后,我终于窥见了一丝光亮,那一缕光线照亮了我眼里黏稠的黑夜,我猛地松了一口气。

还能看见,还能看见就好。

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丁程鑫。

他的头发凌乱,眼里遍布红血丝,看起来有些憔悴,眼周红红的,像是哭过了。

我真讨厌,怎么可以在丁程鑫生日的时候让他哭呢?

我的声音哑的不像话,几乎发不出音节来,我只能听见我说话产生的气声。

丁程鑫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眼泪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那泪像是决堤之水般,掉的没完没了,他真的好少哭,那张脸一直都是坚毅的,可他却因为我而哭的这么狼狈,我很心疼。

最感性的刘耀文和宋亚轩在后面抱头痛哭,其他三人也偷偷的抹眼泪,我好想说一句我又没死,可是我说不出话来。

如果此刻有人进来,恐怕真的会以为里面有人去世了。

我竭力出声叫他,丁程鑫哭的泪眼朦胧,手将我握的紧紧的,头贴在我的胸口。

“我在,嘉祺,我在。”

我好想抬手摸摸他的头,但我没有一点力气,手指动了动,最后只是捏住了他的袖口。

“生日快乐……”我很吃力的说出这几个字,像是用尽了所有气力,但还是没有发出明晰的音节。

这时的我并不知道,因为那场车祸我已经昏迷了三天,丁程鑫的生日早已过去。

我最终还是缺席了他的22岁生日。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我心里早就有所准备,但真正听到的瞬间,我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

医生说,我是因为脑损伤造成的失语,到底是短暂性的还是长期性的,他们也无法判断。

作为一个唱跳偶像来说,这无疑是毁灭性的结果。

我没有表现出任何脆弱的神情,他们来安慰我时我也仅仅只是微笑着摇头,用手机打出我想说的话,告诉他们我没事的。

但丁程鑫看出来我的伪装了。

夜里,我看着自己从前的舞台视频失神,丁程鑫悄悄地进了病房,他抱住我,嘴唇轻轻的吻过我的脸,很凉。

“马嘉祺。”他低声唤我。

我抬头,微微笑着看向他。

可是丁程鑫眼里没有往日里的光亮,就像是一朵玫瑰失去了它原有的娇嫩与光泽。

“你别这样笑,我知道你很难过,你在我面前不用装的那么坚强。”

丁程鑫的声音很轻,但一字一句都犹如重锤击打在我的心脏上,一次又一次的震动我。

多日以来,我终于是忍不住内心的酸楚,转过身紧紧的抱着丁程鑫,不让他看见我懦弱的样子。

“会好的,一定会好的。”丁程鑫抚摸着我的后背,小声又温柔的哄着我。

就这样,我们静静的相拥,丁程鑫在我耳畔轻声细语的念叨,琐碎的语言在那一刻化成治愈伤口的良药,将我覆没包裹,保护柔软脆弱的内里。

我拉着他的手,在他手掌心写下“我爱你”,丁程鑫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看着他眼眶泛红的模样,我以为那只是感动,可那时的我怎么也想不到。

所有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我在医院住了整整两个月。

这两个月来,料峭的春寒逐渐褪去,树木也开始抽芽,展现新一年的盎然,我躺在病房里看着窗外,随着一天一天的治疗,嫩芽也舒展成了叶片的雏//状。

每天做康复治疗是枯燥的,但所幸我的嗓子一天一天的恢复,让我有了莫大的安慰,再加上丁程鑫每天的看望与温存,我渐渐的脱离了车/祸的阴影。

我消失的这两个月,外界的声音一直没断过,有人说我毁容了,有人说我要退团,纷纷扰扰的让人头疼。

李总来看望过我两次,说让我好好养病,尽早的康复,已经有一大堆媒体等待着我出面发声。

有时候成名就是这样,无论何时都有一群人盯着,所谓隐/私在他们眼里根本不存在。

我能预想到病好之后来自四面八方的刨根问底,不禁觉得一阵头疼。

今天的天气很好,湛蓝的天让人的心情也不自觉的明朗起来,我站在窗户边往下面看,有好些病人坐着轮椅在晒太阳,脸上的笑容舒适而温馨。

丁程鑫来的时候我正好在练琴,他看上去脸色有点过分红润,像涂了腮红一般,一向不戴眼镜的他今天也忽然戴起了眼镜,不过他近视这件事我倒是知道的。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我摸了摸他的脸,问。

“刚刚训练完就过来了,还没缓过来。”

“对了,我刚刚问了医生,你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开不开心?”

他脸上的笑容很有感染性,我也忍不住笑了笑,然后亲昵的抵上他的额头,轻声道:

丁程鑫笑着搂住我的脖子,然后微微仰头吻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为何,我太贪恋他的吻了,每次接吻我总有一种自己即将沉溺于此的错觉,亲吻让人着迷,比尼古丁更为上头。

如果可以,我愿意永远漂浮在丁程鑫的海洋。

我们分开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紧接而来的是争执声,我眉头一皱,走到病房门前查看,但我一开门,就只看见两个女孩仓皇离开的背影,走廊地板上残留着玻璃碎屑,一个保洁阿姨正蹲在地上收拾。

我心里突然涌上来一阵不好的预感。

刚刚那两个女孩实在不像是病人,而且离开的那么匆忙,很难让人不怀疑。

丁程鑫看见我的表情,也有点好奇的凑了过来。

我有些慌,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准不准确,看着丁程鑫不解的目光,我只能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他。

我们都很清楚,如果那两个人真的听到了或者拍到了什么,那么对于我们,甚至于整个团而言,会是怎样的后果。

这死一般的寂静让我害怕。

良久后,丁程鑫忽然抬头,他看着我,很认真的说:

“去跟李总说清楚吧。”

我们从下午到达李总办公室起就没有再出去过,李总捏着太阳穴,一度看着我们无言。

我和丁程鑫始终坐在一块,双手牢牢的扣着。

“万一,那两个人真的是私生,你们的事被捅出去,你们打算怎么办?”

在喝完保温杯里的茶水后,李总终于开了口,紧皱的眉头里锁了太多忧虑。

突然想想,我们也挺对不起李总的,他这些年来对我们也算是尽心尽力,为我们收拾各种烂摊子,最后还得落下骂名。

而这一次,是我们面临的最大的一个问题。

我们的恋情不被大众接受是必然的,更别说我们尚且还是上升期,并没有完全稳定下来,我们吃的也都是青春饭,靠的是粉丝的喜欢才可以走到今天。

一旦被曝出来,可能我们也就到此为止了。

一切梦想,未来,可能都要葬送。

我不敢轻易回答,于是低头看着地板,久久的沉默。

丁程鑫却率先扬起头,直视着李总,开口道:

“您有办法压下来吗?”

李总又拿起了他的保温杯,可里面没有水了,他端起来又重重的放下,然后才看着我们,说:

“第一个,你们公开,时代少年团解散,你们能不能被粉丝接受,能不能继续走下去全靠你们造化。”

“第二个,我全力公关否认这件事情,团继续走,你们分手,以后不再有任何亲密接触。”

我听到这两个条件顿时就坐不住了,于是很快的反驳他:

我们一起努力了这么多年,如果因为我们的过错就解散,我无法面对大家,也不能原谅自己。

李总握着茶杯,镜片后的那双眼锐利又慈悲。

我嗓子眼一阵干哑,不知作何回答。

丁程鑫也沉默了,垂下头来一言不发。

而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忽而响了起来,在他们俩的注视下,我接听了电话,因为放的是免提,所以宋亚轩的声音一出来就响彻了整个办公室。

“马哥,你看热搜了吗?那是真的吗?我看到好多人在骂……你们……怎么办?”

他的声音很慌乱,我能想象到他们看到热搜后的心理,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只能轻轻的说:

“我们现在在李总这里处理,晚些再打给你们,要好好的。”

我的声音可能有些无力,但我还是低声宽慰他们。

这可能是独属于马嘉祺的超能力,明明很难过,明明自己也想哭,却总是能够安慰别人。

宋亚轩听了我的话后乖乖的挂断了电话,然后我点进微博,轻车熟路的点开热搜,那一条带有我们名字的热搜词条看上去很刺眼,后面暗红色的“爆”字烫的我猛地锁上了屏,不敢再细看。

李总叹了口气,然后慢慢坐直了身子,看着我们语重心长的说:

“不是我要拆散你们,可是你们要知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梦想和爱情终究要选出一个。”

“从你们走上这条路开始,从你们出道开始,一切都注定了。”

“我这些年,一直竭力让你们过的稍微舒坦一些,想让你们做好人,好做人,可我低估了这个圈子的混乱,好人也不能事事如意。”

“马嘉祺,丁程鑫,一个晚上,这是我可以给你们考虑的时间,明天早上八点,我要得到你们的答案。”

我站起身,对着李总恭敬的微微鞠躬,丁程鑫哑着嗓子说了句“谢谢”,正准备跟随我一同出去,但李总却突然叫住了他。

“丁程鑫,你留下,我跟你说两句话。”

听到这,我随即出了办公室,给他们留下空间谈话。

靠着墙,我全身都透着一股子无力感,好像身上的力气一瞬间被抽空,就连灵魂都失踪,只剩下一副干瘪的躯壳,空洞的心脏。

窗外霓虹灯闪烁,城市的喧嚣繁华与我相隔千里,我看着那灯红酒绿,眼神泛泛,望的很远,但始终没有定格点。

如果那场车祸终结了我的生命,那么这一切我是不是就不用再面对了?

我们回了我们一同租下来的小公寓。

这地方才刚刚收拾好不久,原本我们约定好了,等我出院,我们就搬到这里来住。

可是没有等到那么一天,意外却先一步来临。

回去的路上丁程鑫没有看我一眼,他戴着口罩和帽子,整张脸都覆盖在阴影里。

到了门前,我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对他说:

“我等会再来,我去买点东西。”

丁程鑫没做声,只点了点头,那双眸子里没有什么光彩,我看的心揪得慌,不想再多煎熬一秒,所以转身就进了电梯。

其实不用丁程鑫说,我心里都已经有了谱,只不过我们都开不了这个口,害怕分别,害怕面对现实。

我慢慢的走到楼下的一个便利店,推开了那扇玻璃门,里面灯火通明,柜台前坐着一个妇人,看见我也没停下手上的动作,漫不经心的剪着指甲,问:

我扫了一眼柜台里的烟,随手指了一包,低声道:

“这个,再来个打火机。”

妇人随即慵懒的把东西拿出来给我,然后道:“19块,微信还是支付宝?或者现金?”

我拿出手机扫了扫码,店内响亮的“支付宝到账19元”格外清晰。

我蹲在马路牙子上,点燃了我人生中第一根烟。

那无疑是包廉价的烟,我没抽过,也不认识,只知道烟草的冲鼻让我咳嗽了好几声,生理泪水几乎是一瞬间堆积在泪腺上,尼古丁的刺激让它降落人间。

六月的风微热,熏的我头昏眼花,还没好利索的脑子总是会莫名眩晕,不过也不是大问题。

我一支烟没抽完,便将它掐灭扔进了垃圾箱,然后我再一次走进那家便利店,没等妇人发问,我就主动道:“请问这里最近的花店在哪里?”

那妇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起来,打趣道:

“小伙子抽了根烟想开了?给女朋友买花?”

我没说话,她也没有再开玩笑,低下了头继续剪她的指甲,恢复了那漫不经心的语气,说:

“就在这隔壁过去两三家店,不知道他们家关门没。”

我低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出了便利店。

照着妇人给我指的方向,我找到了那家花店,可是我去的时候老板却刚好再锁门准备离开,我连忙拉住他,问:

“请问你们店里还有玫瑰吗?”

那个中年男人看了我一眼,有些奇怪的道:

“这大半夜的哪里还有新鲜玫瑰?小伙子明天再来吧。”

我的心凉了半截,但我不想放弃,于是下一秒我就瞥见了他电动车篮里的一束玫瑰,希望的火苗重新燃了起来,我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道:“您从您这里卖一支给我行吗?多少钱我都接受,就一支!”

那男人兴许是见我太过于可怜,最终还是卖给我一支玫瑰。

我将那支玫瑰紧紧的捏在手里,没有修剪的花梗还有刺,猝不及防的扎进了我的食指,刁钻的痛觉让我无比清醒。

可我没工夫管这些,我拿着它奔跑,快步走进了电梯,生怕再迟一秒,玫瑰就要在我手上枯萎。

电梯到达楼层后,我大步出了门,然后走进那间小公寓的门前,按下了门铃。

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将我的玫瑰递给了他,迎着他诧异的目光,我说:

这样一支玫瑰看起来很寒酸,但这却是我在深夜里买到的最后一支玫瑰。

可是丁程鑫看了它很久,迟迟没有接。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最后,丁程鑫终于抬头,他的眼眶已经红的不像样,眼里泛起来的泪花掩盖了痛苦,却徒增了悲伤。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的感受,我一动不动,倔强的举着那支玫瑰花。

丁程鑫也终于抬起了手,在花梗的最上端将玫瑰花苞完整的折断了下来,握在手里,慢慢的抬眼看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抑制不住的往下掉。

但下一秒丁程鑫哽咽着开了口:

“既然这辈子不能在一起完完整整的谈一场恋爱,”

“那我就不收下整支玫瑰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手指在微微颤抖,心痛的滋味蔓延至全身,所有的神经系统都在这样的时刻麻痹了,我动不了,也无法操纵我的身体与感官,只能呆呆的看着他。

丁程鑫闭上了眼,终于狠心说出了最后两句话。

“马嘉祺,这半截玫瑰就当见证我们戛然而止的爱情。”

“从此以后,各自保重。”

我拔下它所有的荆棘,将这半截玫瑰所有的刺都扎进了心里。

我成了一个人,一个不完整的人。

所有好像都恢复了刚开始的模样。

我不知道李总用了一个什么方式把消息压了下去,反正后来我没再听过什么谩骂,也没再有什么爆料,这件事情的热度无声无息的降了下去。

只是偶尔,我的手机界面会弹出来一条娱乐新闻,题目是“某团队长与队友疑似不和”,图片里放的是我和丁程鑫的照片。

宿舍房间进行了一次小小的洗牌,丁程鑫和贺峻霖睡到了一楼主卧,是个双人间。而我和真源睡在了一个房间,其他人照旧。

我知道,李总这样安排也是为了监督我们,但我觉得已经没必要了。

从丁程鑫说出那句话开始,我们大概就已经回不去了。

我们该训练还是在一起训练,只不过我们学会了躲闪对方的目光,不再交谈。

丁程鑫最近越发瘦了,我总感觉他好像是生了什么病,但他的精神又看起来还可以。

他跳舞开始有些力不从心,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对跳舞如此热忱的人,居然会连续忘记好几个舞蹈动作,甚至我们在舞台上表演时他都能填错。

尽管分手了,但爱一个人的本能不会忘。

但我不能束缚我的心脏。

我悄悄的问贺儿,丁程鑫是不是生病了,可是贺儿笑着说:

“没有,马哥你别多想……”

可我总感觉他的笑容有一点开朗的过分。

九月二十三日,耀文的生日会在重庆举办,我们都纷纷赶回重庆,如同往年一般为他庆生。

我到重庆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已经到了,三代的师弟团的站成一排向我们问好,稚嫩的脸庞和我们当初一模一样,眼里闪烁着对未来的光。

刘耀文收到了一大堆礼物,坐在舞蹈室开心的像个孩子。

我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我立刻拉住旁边的浩翔,问:“丁程鑫呢?”

严浩翔愣了一下,然后回答:“他好像是有外务回不来。”

我这才猛然想起,从事发到现在,时代少年团重新开始活动后,大家的外务都开始变多,可只有丁程鑫一个人没有什么外务,但出现的频率却一次比一次少。

我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丁程鑫一定是生病了,而且是很重的病。

所有人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

我下意识想往外跑,可是贺峻霖猛地拉住了我,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沉重,那些悲哀的情绪浓浓的充斥在那双以往总是无比欢乐的眸子里。

我一瞬间卸了力,整个人都快要站不住。

贺峻霖拉着我的手,眼眶浮现的红看的我刺目,他沉默了片刻,低声跟我说:

“今天耀文儿生日,他说了,你们所有人都不许去看他,陪刘耀文好好过生日。”

听到这句话,我一声不吭,然后我也没再离开,只沉默的站在角落里望着一片欢乐景象,像个哑巴般沉寂。

生日会过后,我回到公司宿舍,站在浴室里盯着镜子里那张苍白寡淡的脸,无声的流泪。

我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往脸上扇,清脆的响声在不大的空间里响起,我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掌印,但痛感却格外迟钝的爬上神经。

如果不是你做了那个梦,那么我就不会面临现在这样的情况,丁程鑫就不会难过,你们就可以好好的待在一起。

冷白色灯光映在脸上显得很惨淡,外面寂静无声,只有我不断掌掴自己的声音。

那短短的几分钟,我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白天郁结在心里无处抒发的所有心酸在这几分钟里加倍的倾泄,压的我站不稳,扶着洗手台哭的几近断气。

脸上滚烫的痛意使得大脑一阵一阵的抽痛,滴落的眼泪在洗手台上汇聚。

眼泪是干净的,可是人间好脏。

后来我开始口区|吐,我哭不出来,晚上也没吃多少东西,所以什么都吐不出来,反而把嗓子折磨的格外难受。

我蹲在地上,无力的瘫倒在冰凉的瓷板上,那凉意直达骨髓。

死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他没有让任何人见到他死去的瞬间。

我得知这个消息时已经是他去世后的第三个小时。

丁程鑫的姐姐用他的手机打电话给我,电话那头的哽咽声响起的时候,我整颗心都死了。

“你们,过两天来参加葬礼吧。”丁程鑫的姐姐这样跟我说。

我嗓子一瞬间失去了声音,像是车祸那时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贺峻霖抢过电话,对着那边应了声。

我拿过手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舞蹈室。

外面的天下起了暴雨,风浪一阵一阵的卷来,细小的枝节都被这样强劲的风刮断,整座城都被这阴沉的天幕笼罩。

是不是老天也在为你的逝世而流泪呢?

丁程鑫的葬礼简洁而庄重。

我一进教堂,丁程鑫的姐姐,那个眼睛哭的红肿,在丁程鑫口中总欺负他的女人向我走了过来。

“你是嘉祺吧?”她开口问我,眼里还蓄着泪。

“你跟我来,程程他,给你留了信。”她说完,眼泪一滴一滴的掉,我从口袋里掏出纸给她,然后跟着她往里面走去。

到了一个房间,丁程鑫的姐姐将一个信封递给了我,我接过,上面有丁程鑫写下的几个大字:

我心头一紧,眼睛莫名酸涩,紧接着我拆开了信件。

嘉祺,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和你说再见了。

你知道的,我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也说不出什么矫情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不要为我哭,不要因为我放弃你的梦想,你值得站上更高更大的舞台,唱给全世界的人听。

我的病其实早就有预兆了,说实话去年检查出来的时候我也一度振作不起来。医生说是脑癌,检查的时候已经比较迟了,所以我干脆放弃化疗,不想受那个苦。

可是是你,你说你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

我因为你活了下来,你知道吗?

医生说我最多活半年了,我当时都打算好了,四周年办完我就退圈,找个没人的地方准备后事。

但是有你,我活到了现在。

和你在一起,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你不用责怪任何人,更不能责怪你自己。

你没有错,我们都没有错,爱一个人从来都没有错。

如果可以,下辈子我们再爱一次,大大方方的爱,不管任何人的阻挠,只要我们在一起。

对了,你给我的那朵玫瑰,我埋在小别墅里了,葬礼上给我一支玫瑰吧,就当下辈子相见的信物。

再见了嘉祺,替我跟他们说句抱歉,以后不能再陪伴时代少年团了。

再见了我的爱人马嘉祺。

我永远爱你,不管我们能不能在一起。

我原以为我会哭,可实际上没有,我的眼泪好像在那一天晚上流的彻底,现在半滴不剩。

再加上阿程不让我哭,所以我不哭。

我心里已经空了,麻木让我对一切事物都无法产生强烈的感觉,我感觉我像个傀儡苟活于世,阿程的信让我的灵魂重新归位。

我说过的,尽管不在一起,我都会永远爱他。

丁程鑫下葬的那天,他手上握着一支完整的白玫瑰。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看了他最后一面。

因为我知道,他和我约定好了。

下辈子以这支完整的玫瑰做信物,要和我见面。

而那半截玫瑰,永远的埋藏在我们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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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教授×富家小公子

“你想去很多地方,可一个人不敢。 ”

“我会拉着你手,一个一个实现它。”

一个电话,让活跃在朋友饭局上的丁小公子灰溜溜的回了家。

今晚他老爹要在家里办什么商业宴会,听说不少人来,当然主要目的还是给他找个结婚对象。丁程鑫也是纳了闷了,这年头还兴这么“复古”的相亲吗?...

*大学教授×富家小公子

“你想去很多地方,可一个人不敢。 ”

“我会拉着你手,一个一个实现它。”

一个电话,让活跃在朋友饭局上的丁小公子灰溜溜的回了家。

今晚他老爹要在家里办什么商业宴会,听说不少人来,当然主要目的还是给他找个结婚对象。丁程鑫也是纳了闷了,这年头还兴这么“复古”的相亲吗?

跑车疾驰开向市外的西山别墅区,丁程鑫心里不爽,到家后都黑着个脸,被丁母悄悄掐着胳膊,愣是掐出个“礼貌微笑”来。

“等会儿你爸说什么都先应着,随后咱俩再解决。”丁母低声嘱咐道。

那话都说这份儿上了,丁程鑫也不好再继续别扭,还是拿出点样子来招待宾客,回头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好像之前在饭局上见到过,当时对那人还挺感兴趣的。

“来,和你杨叔叔问好。”一句话将他又拉回到现实。

丁程鑫走过去乖巧的问了声好,而后瞥到有位女孩躲躲闪闪的站在后面,想看他又不敢看的样子。

丁程鑫没太在意,不过他老爹总这么三天两头的聚会给他找对象,他真是受不住了,这回就是把他吊到房梁上打,也得把话说清楚了。

“这个啊,是你杨叔叔家的女儿……”

丁程鑫突然出声道,“爸,我也不想打扰您老人家的兴致,但有件事我得向您坦白。”

此言一出站在周围的一小片人都安静了,丁程鑫说这话就像说今天喝了几杯水一样平淡。要不是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大,丁父手里那杯酒恐怕这会儿已经在他脸上了。

“你!你在这儿说什么浑话!”

都到这儿了,丁程鑫总不能说“我就是开个玩笑”吧,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接了下去,“我没开玩笑,不然您之前找的那些我怎么一个也没搞上?爸,我不能说结婚就结婚……”

丁程鑫一时词穷,干脆破罐子破摔,“我男朋友今天也来了,我不能让他看着我和别人成双成对。”

“在哪儿?你给我把他找过来,我看看,我倒要看看……”

丁父气的后面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丁程鑫脑袋大了,现在好了,抽什么疯说男朋友也来了,现在上哪儿去找一个?

他们这块儿站的人不算少,其实已经有不少人从远处看过来了,丁程鑫抬头恰好对上那人的眼,随后没用太久便做出一个决定,大步朝他的方向走去。

趁着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丁程鑫几乎是以恳求的语气小声说道,“对不住了哥们儿,之前和你有几面之缘,事后给你巨额报酬。”

站在一边刚看没两眼的马嘉祺就这样被人十指紧扣着拉走了,丁程鑫雄赳赳气昂昂的站过去,指着身边的人掷地有声道,“这就是我男朋友,我说了要对人家负责,你们现在要我结婚,就是要我始乱终弃!”

趁着一群人还沉浸在震惊中时,丁程鑫拉着人就往外跑,以至于出了宴厅才看到马嘉祺手上还端着一杯香槟。

丁程鑫把人塞进跑车里,还好马嘉祺眼急手快先将杯中的酒喝掉,才不至于被推上车时落一个洒的哪哪儿都是。

果然没过多久就出来一帮人开着车在后面追,丁程鑫好歹也偶尔和朋友玩玩赛车,进了市中心就把跟着的车给甩掉了。

这一晚上,堪比电影般的剧情让他本人都觉得虚幻,然而再看看坐在旁边的人,淡定的把玩着手上的酒杯,丝毫没看出有几分慌张。

后来车被随意停在了一处公园附近,周边暗了下来,这时候丁程鑫才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那个,今天晚上实在不好意思啊……”

马嘉祺偏头看向他,神情看不太清,丁程鑫只知道他的银框眼镜边在反光,晃的他心烦意乱。

“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我说的报酬随后就给你。”

马嘉祺将酒杯稳稳的放在自己身侧的座椅上,“不用,举手之劳。”

他确实没把今晚的事太当成一件大事,之所以会去宴会也是朋友力邀,他不好拂人家面子,所以就这么一件小事还不用对方巨额答谢。

马嘉祺说完就准备要下车,可快要起身时却被人拉住了袖子,丁程鑫把手机递过来仰头看着他,“留一个吧。”

眼里写的都是“目的不简单”。

马嘉祺还是给他留了号码,而后便去到街对面,在丁程鑫的目光注视下走远了。

他对丁程鑫也是有印象的,之前被喊去和几个一起做课题的老同学吃饭,后来组了个局又喊了些人来,丁程鑫就在内。之后见的几次基本都是在饭局上,两人偶尔对视一阵,便各忙各的了。

所以马嘉祺是真的不很在意这件事。

而当他意识到这件事确实不是件“小事”时,也已经是第二周的周五晚上了。他刚上完课便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不过电话那头的声音倒是很熟悉,问他现在是不是还在学校。

马嘉祺说是,丁程鑫忙不迭道让他先别走,自己马上就过来。

没过多久一辆亮红的跑车就在学校门口停下,马嘉祺面不改色的上车,没问丁程鑫要干嘛要去哪儿,只是看了眼时间,计算着回去做什么饭比较合适。

“时间紧迫,长话短说。事实上不仅我知道你在这所学校,可能我的家里人也都知道了,因为他们对你做了个小小小小的'调查'。”

丁程鑫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而后便将放在车门侧的文件袋递了过去,马嘉祺接过来打开,发现里面是关于他大大小小的资料,甚至详细到他在国外的一些研究报告。

马嘉祺挑挑眉,“什么意思?”

“就是,我那晚说你是我男朋友,我家人就对此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了解。”

丁程鑫说完都想扇自己两巴掌。这叫简单?连人家小学在哪儿上的,拿过什么奖都要罗列出来了。

“你今晚叫我出来,总不可能只是给我看这个吧?”

马嘉祺还真说对了。丁程鑫这几天躲在市中心的公寓里没回家,丁父电话里跟他说的原话是:既然你说你们在谈恋爱,那我就派人去看看你们谈的怎么样,别闹的这么轰轰烈烈最后还是辜负了人家。

虽然听起来是没什么问题,可这要是一看发现他俩压根没关系,那他不得先被打断腿,然后再拉去结婚吗?

丁程鑫深吸一口气,“所以我们可能得假装一段时间,当然是有……”

马嘉祺接上,“巨额报酬?”

丁程鑫忙点头,好像生怕他不同意似的。

其实要放在平常马嘉祺多半不会理会,可谁让那晚鬼使神差就跟着人跑出来了呢,本着“善始善终”的念头,又对上丁程鑫期盼的眼睛,还是默认同意。

丁程鑫发动车驶离路边,“其实也不用做什么,就普通谈恋爱啊,吃饭约会同居什么的。”

“啊,对。我楼下也有人蹲着,所以你就当这段时间多了个室友吧,生活开销我来承担。”

马嘉祺看了眼课程表,“还是住我那儿吧。我家离学校更近,方便我去上班。”

丁程鑫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连忙接上,“我可以送你上下班啊,然后我们再去约会什么的。”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抽空去看马嘉祺,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马嘉祺摘掉眼镜轻捏了捏鼻梁,“我吃住在你那儿,你还接我上下班,完了我们还要约会,事后你还要给我报酬。小朋友,你确定你家里人相信我们是在恋爱?”

本来丁程鑫也是觉得事出有因,对人家心存愧疚,当然还有那么一点点歪心思,所以才主动揽下这些。不过现在听马嘉祺说出来,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那,那还是住你那儿吧。”丁程鑫假装看向别处。

就这么决定了,丁程鑫也没什么要搬的,不然让楼下他老爹派来看他的人发现自己才闹着搬家,回去又要告小状了。

马嘉祺周末没课,陪丁程鑫一起去买了点生活用品,看着丁小公子站在日用品区迷茫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没先去买菜是个正确的选择。

“其实我也不是不认识,我就是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丁程鑫跟在他后面走出去一段后,才憋憋屈屈的说了这么一句。

马嘉祺正在挑牛肉,闻言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丁程鑫更郁闷了,怎么感觉被人当做闹脾气的小孩儿对待了?可是再抬头看着眼前卖菜的人,丁程鑫又闹不起来了。

比上马嘉祺他可不就是个小孩儿嘛,他现在二十来岁开着家科技公司小有名气,就已经很得意了。可资料里同样的年纪马嘉祺就开始参与大大小小的研究,这两年又被当作优秀人才引进大学当教授,人家的生活多充实啊,哪像他整天上个班都跟半吊子似的,晚上还穿梭在饭局中。

丁程鑫还沉浸在“自我检讨”与“自我唾弃”中,马嘉祺买完菜回头发现丁程鑫捏着超市的塑料袋子发呆,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他回想了一下,难道是刚才自己没有肯定小孩儿的生活技能所以不开心了?

“你去零食区看看要吃什么。”

丁程鑫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跑远了去找爱吃的零食,马嘉祺想了想还是拿了两盒冰激淋放入购物车里。虽然他不爱吃,但没准去拿零食的那位会喜欢。

回去后,刚进门时丁程鑫还有些拘束,和整个家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后来还是马嘉祺喊他把东西归置一下,这才让人活跃起来。

“你喜欢吃冰激淋啊?”

马嘉祺在处理肉,低着头回了一句,“没有,我只是想如果你喜欢的话。”

丁程鑫抿抿唇,是稍微年长的男人都这样,还是只有马嘉祺这样?总之就是有些戳人,但又不刻意过分。

丁程鑫挖了一大勺冰激淋含糊不清的问道,“你今年三十?”

“嗯,过完年就不是了。”

“那你当教授也好年轻哦。”

这话倒是不假,马嘉祺在一众老学者中显得尤为突兀。当然研究与授课是不同的,马教授还在就“如何教人学习”这件事上进行更多探索。

晚饭做的不是很简单,不然怎么能光凭一道土豆牛肉就俘获丁程鑫的胃呢,“我可以每天都吃土豆牛肉吗?”

马嘉祺在备课,闻言从书中抬起头来,明明什么都没说可丁程鑫就好像是读懂了似的,蔫了吧唧的坐回到沙发上看电视。

“营养均衡是身体健康的重要条件,你今晚吃青菜很少。”

丁程鑫看了看手中的冰激淋,很难想象这是说这句话的人买的,“对啊,因为我不爱吃菜。”

马嘉祺看着他若有所思,而后又继续低头看书。丁程鑫将电视声音调小,走到客厅窗边向外看去,隐隐可以看到小区门口的街对面停着两辆黑色的车。

丁程鑫觉得烦,可他没处说。和马嘉祺讲,难道人家就不烦吗,莫名被牵扯进这种事情中,丁程鑫坐回到沙发上,郁闷的挖了两大口冰激淋。

书房的门正对着客厅,所以马嘉祺坐在书桌前可以看到他的一举一动。丁程鑫从下午到现在有两次这样的情绪,马嘉祺不太理解,所以他将此归类于“丁程鑫突然的不开心”。

马嘉祺当时装修挑了一间客卧改书房,还有一间客卧,剩下的便是主卧,房子整体面积不小住着也很舒服,就是到了冬天客卧的电暖一直不太行。

“你睡主卧,我去客卧。”

丁程鑫不要,马嘉祺又将两人房间调换了一下,丁程鑫还是不要。

马嘉祺一向不太喜欢在这种问题上花太多时间,也不是有关学术的探讨,排除前面选项后还需要考虑其他因素。很简单的三选一,划掉两个就只剩最后一个当作答案。

丁程鑫没意见,他怕冷又得一个人在客卧待着,肯定不行,可让马嘉祺这个主人去睡客卧他心里又过意不去。不过问题解决的很快,快到等丁程鑫回过神来都已经坐在床上了。

丁程鑫回家拿了趟衣服,不过当自己换上平日里总穿的淡金色真丝睡衣时,总觉得和马教授以及这一整个家的风格都有些反差感。

丁程鑫刚吹完头发,头上还立着几根呆毛,他正摸着自己的袖子,和马嘉祺黑色的纯棉睡衣做对比。

“没事,你觉得舒服就好。”

关上灯后丁程鑫犹豫着还是在找话题聊,试图转移自己的一些注意力,“你的眼镜有度数吗?”

“有一点,但更多的还是防蓝光。”

“那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吗?”

“对,我去外面上学之后就是一个人住了。”

丁程鑫还想再说些什么,可马嘉祺原本半阖着的眼睁开了,看着他轻声问道,“是不是失眠了,还是换了地方睡不着?”

“不是不是,都不是。”

丁程鑫总觉得说出来有点丢脸,但他睡觉有个小习惯,他喜欢把一个枕头放在身侧,感觉到旁边有东西才能安心睡着。虽说现在身边倒也不空,可马嘉祺躺的确实离他有些距离。

靠,一个人买这么大双人床干嘛。

丁程鑫微微抬起身将枕头拖过去些,而后人也跟着躺过去,小声咕哝“你能不能把手放在枕边”。两人的枕头挨的很近,中间正好有一道凹处,马嘉祺将手放过去,甚至能感觉到丁程鑫呼吸时洒在他手腕上的热气。

丁程鑫哼了个“嗯”,其实他刚才就已经困了,只是现在踏实下来睡意更浓。

丁程鑫轻轻点头,细碎的头发扫过他放在枕边的手。

第二天醒来时马嘉祺感觉手上暖呼呼的,睁眼就看到丁程鑫小半张脸都垫在他手掌上。大概是夜里循着能碰到的东西便挨了过去,这会儿睡的正熟。

马嘉祺坐起身看着丁程鑫身后空了大半的床轻笑,顺便轻轻将手抽出来,活动了一下腕骨。

他今天有课得去趟学校,至于身边这位还没摸清作息时间,所以马嘉祺没有留早饭,只是在丁程鑫的手机下压了张纸条,让他醒了去楼下的早餐店买点吃的。

当然这张纸条直到中午才被丁程鑫看到,他醒来时马嘉祺已经回来了,在厨房里整理冰箱。丁程鑫看了眼时间又继续躺回去,如果可以他希望就这样消失在被窝里。

“醒了?收拾一下,等会儿吃饭了。”

丁程鑫干笑,坐起来又看着马嘉祺留下的字条发呆,随手塞在了手机壳后面。周一的上午,丁程鑫没有去上班,因为他睡懒觉,而睡懒觉的原因是昨晚睡的太舒服了。

丁程鑫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小卷发,看着桌上的排骨双眼发光,马嘉祺从厨房走出来又将一盘菜放在了桌上,模仿他的语气道,“啊,芹菜。”

丁程鑫表情有点复杂,“你知道吧,我是不会给你报销蔬菜钱的。”

马嘉祺淡定的点点头,顺便给他夹了一些菜到碗里,“如果你吃菜的话,所有的钱都不需要你报销。”

丁程鑫真不是图那两个钱,他就是觉得老和马嘉祺杠着来肯定没好事,所以即使很郁闷,丁程鑫还是埋头努力吃掉了碗里的芹菜。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丁程鑫都已经习惯了饭桌上会同时出现他爱吃的和不爱吃的两种食物,当然这是后话。

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板,丁程鑫当然是不能“翘班”一整天的。不过办公室里有人比他先到,“哟,这不是皮总吗?”

横在会客沙发上打游戏的人也笑起来,“哟,丁老板还记得上班呢?我还当沉醉温柔乡了呢。”

丁程鑫打开电脑,慢条斯理的给办公桌上的小绿植浇水,而后隔空点了点沙发上的人,笑眯眯的说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随着游戏的结束声“皮总”从沙发上坐起,喝掉刚才助理进来给他端的茶水,不甚理解的问道,“你最近真和一大学教授谈恋爱啊?”

“假的,不然现在我该结婚了。”

“皮总”也算他半个发小,而这个名字的由来呢,也是因为皮总小时候太皮,在家里经常挨打鬼哭狼嚎,后来他们经常玩的几个就给人家取了这么个外号。

“我说呢,人家大学教授怎么能看上你。”

丁程鑫强忍想要打人的冲动,顺便警告道“家里最近看我俩看的紧,你可别说漏嘴了”。

皮总就来看个热闹,没正形的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就拎着外套走了。隔着办公室的门丁程鑫还能隐隐听到他在问自己助理的电话,想着下班约个饭什么的。

晚上丁程鑫下班回家,进小区准备按电梯时才发现停电了,吃饭什么的好说,关键马嘉祺他家这楼层可真不低啊,虽不是顶户但二十二层楼也够他受的了。

“你准备回来了吗?家里停电了,咱们在外面吃吧。”

电话那头的人也轻叹了口气,“好,吃完爬楼也省得去散步了。”

丁程鑫偷笑,看来马嘉祺和他发愁的一样嘛。

没过一会儿他就看到马嘉祺出现在路对面,丁程鑫跑过去自然的牵起他的手,就当没看到旁边停靠的两辆黑车似的。马嘉祺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带着他往路里侧靠,顺势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放进了大衣口袋里。

丁程鑫撇嘴,“差不多吧,这得是多不相信我的感情啊……”

马嘉祺失笑,穿过平时回家的这条街就是夜市了。他本意是带丁程鑫去那边新开的一家餐厅,可身边的人看见美食摊就走不动路了。

冷风吹过来丁程鑫的小卷发微微晃动,虽然冷的忍不住缩脖子,但还是耐心等着大爷把包好糯米纸的冰糖草莓递过来。

马嘉祺环顾一圈看等下吃点什么,回头就发现丁程鑫把糖串递给他,示意他吃第一颗。无关什么做不做戏,只是今晚很开心单纯想和他分享一下。

“你先吃。”马嘉祺轻轻推回去。

丁程鑫只要一开心就特别好说话,这也是马嘉祺之前给他夹青菜的时候发现的。

后来都要吃完饭了丁程鑫才想起来那串被他吃完的冰糖草莓,再看看马嘉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合着刚才哄他呢,就知道他后面会忘啊?

“下次再买来吃好了。走吧,回家。”

丁程鑫快一步昂首挺胸的走在马嘉祺前面,后来俩人拉开一段距离丁程鑫又回身让他牵,马嘉祺走快一些跟上去牵着丁程鑫的手放进大衣口袋里。

“你手好暖和。”丁程鑫低头看着两人的步子。

在后面左跟右跟的“眼线”下车,离着老远看两人进了小区有点纳闷:老板就是雇他来看人家搞对象吗?

时间飞快,转眼就感受到了寒冬凛冽。丁程鑫从原本时时刻刻被看着,到现在偶尔被看着,虽说变化不大但总归还是松了口气。

天气渐冷学校也都逐渐放了寒假,马嘉祺现在最清闲,又在家里养了一缸鱼。之前养的病死了几条,最后两条被丁程鑫喂的翻了肚子。

“……我以后不喂鱼了。 ”

马嘉祺收拾好鱼缸里的“残局”,再看丁程鑫跟犯了什么大错似的在旁边直直的站着,生怕挨训似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事,这次记住就好,以后再养就不会了。”

丁程鑫心里很感动,不愧是宽宏大量的好教授。

马嘉祺不用去上课了,不代表丁程鑫不用上班。所以早晨起来丁程鑫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闹醒马嘉祺,他晚上带着人熬夜看电影,早上还要喊他起来一起吃早饭。

马嘉祺按按眉心,这日子没法过了。

“吃饭前说两件事。第一,不熬夜了,还按我以前的生活作息睡觉起床,吃完饭你要是实在无聊我可以陪你去散步。第二,如果第一件事没做到,那以后桌上就没有你爱吃的菜。”

丁程鑫发出强烈抗议,表示熬夜是年轻人的“象征”。

“我在你这个时候也没有那样生活过。”

丁程鑫再次抗议,自己不爱吃的菜里总会有马嘉祺爱吃的,所以这个可以否决掉。

“不,我对食物并没有任何特别喜好,所以你说的也可以否决掉了。”

那晚丁程鑫很生气,很生气的结果就是吃了两碗粥两个饼和好多好多菜,最后摸着肚子被人拉下楼去散步。

“散步就散步,你看地图干嘛?”丁程鑫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走远一点,有助于消化。”

丁程鑫一屁股坐在儿童设施的滑梯上不动了,他和马嘉祺耍赖只走一条街,连天冷而自己没穿厚衣服的理由都搬出来了,可惜对方不为所动。

“哥哥,你快起来,我要滑下去了!”

丁程鑫还有点忿忿,下一秒马嘉祺就俯身摸了摸他的头而后一把将人拉了起来。小朋友安稳落地,接着又爬回去接着和伙伴们一起玩,再看丁程鑫,还被圈在他怀里发怔。

“乖一点。走,去散步。”

这回丁程鑫没有怨言了,全程马嘉祺走哪儿他跟哪儿,满脑子都是刚才在滑梯那儿,他被一把拉起抱了过去。

丁程鑫觉得很委屈,不是他没出息,也不是他没吃过没见过,可是那是马嘉祺哎,他叫我乖我怎么横的起来?

趁着还没过年皮总组了个局喊大家过去玩,听说是在什么山上的民宿,晚上还能看星星。虽然嘴上说着幼稚,不过我们小丁总还是询问了下可以带“家属”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不是在演戏吗?”

丁程鑫摸摸鼻子,现在情况有变,他每天早上按时按点起来,偶尔赖赖床甚至会拖着马嘉祺再睡个回笼觉,不用去公司的时候也待在书房里和马嘉祺一起看书。

当他意识到,生活变成“马嘉祺马嘉祺马嘉祺,全是马嘉祺”的时候,丁程鑫就知道,完了,没救了。

“那个,我明天和朋友们去山上玩儿,你要来吗?”

马嘉祺刚开完视频会议,是他之前一起在做研究的同学发来的课题,几人顺便讨论了一下,不知不觉就过去好久,丁程鑫在外面干着急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进去。

“算是民宿吧,能看星星什么的。”

马嘉祺想了一下,转而又看到丁程鑫有些期待的目光,反问道,“你想我去吗?”

丁程鑫被他突然的直球问倒了,“想,想啊。”

好耶!丁程鑫默默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

第二天一路车程,丁程鑫总算把他那辆惹眼的红色跑车换掉了,下午到达时两人直接被喊去吃饭,等晚上从观景露台回来,还有几个人在嘀咕“哪来的星星一颗也没瞧见”。

不过丁程鑫还是蛮开心的,上山那段路两人谁都没说话,但马嘉祺一直拉着他走在最前面,很快就看不见身后这些没走两步路就开始停停歇歇的“大爷们”。

“丁老板!上去先给我们说一声美不美啊!”

丁程鑫挥挥手示意知道了,转头一想,管它美不美呢,反正现在马嘉祺牵着他,他心里就挺美。最后爬上去的一群人在露台上干吹了半小时冷风,下山了。

“马哥先住一间,丁儿和我们一起,咱今儿晚上开黑。”

丁程鑫心里嘀咕,这才认识多久连“马哥”都叫上了。不过等他犯完嘀咕又猛然意识到,合着今晚他得睡“大通铺”啊?

倒也不是不愿意,就是怎么一时半会儿这么难接受呢?丁程鑫回头看了马嘉祺几眼,他确实是在想该咋办,不过马嘉祺能猜到他在琢磨什么确实是让他忍不住想爆句粗口。

大家来那会儿也不是不知道他俩什么关系,不过马嘉祺这话一出口,现在他们确实看不透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你们玩吧,我今天可能睡的比较早。”

说完丁程鑫几乎是“落荒而逃”,马嘉祺挑挑眉而后也跟了上去,刚吹过冷风又受此震撼的众人一时间都有些迷茫。

过了一会儿皮总收到一条消息,大致意思就是随后再解释。不,不用再解释了,他收起手机看向二楼,心里只飘着四个大字“兄弟保重”。

晚上山里是很冷的,更别提这还是冬天,睡觉的时候丁程鑫总觉得头顶冒风,一个劲的和马嘉祺咕哝“头冷”。

丁程鑫摇摇头感觉没有,就是单纯觉得头顶和脸上都凉嗖嗖的。

马嘉祺想了想松开握着他的手,连人带枕头一并拖到自己身边来,下巴抵上他柔软的发顶,将丁程鑫严严实实的圈进了怀里。

丁程鑫抿抿唇,心里有个小人儿在奔跑着撒花,果然没去开黑睡“大通铺”是正确的!

这一晚同在家里睡的一样,早上起来丁程鑫感觉周身都暖融融的,马嘉祺已经醒了在看早间新闻。他立身坐着丁程鑫便无意识的往他腰侧靠,而后又拱了拱,接着将胳膊横搭在他的小腹上满意的睡起“回笼觉”。

本来说要几天的行程,因为实在无聊以及将要到来的大雪而被迫提前结束。这次回去丁程鑫也该直接回家了,这几个月顾及着怕被打一直没敢回去,临过年还不回就说不过去了。

“那我走了,你大年初一记得给我打电话,还有视频。”

丁程鑫回去简单收拾了点东西就要走了,这会儿站在电梯门口赖唧唧的就是不想按楼层,还是马嘉祺出来陪他等着这才按了电梯。

“知道了,去吧。新年快乐,又长了一岁。”

丁程鑫笑了笑,等电梯门关上马上又耷拉下脑袋。经马嘉祺一说,这个新年感觉也不是很快乐。

回家后自然免不了一顿教训,内容无非就是“谈了对象忘了娘”以及“叛逆的孩子不回家”之类的。丁程鑫倒是觉得没什么,都虚心听着,只是年前就没有人再来“监督”了,马嘉祺也知道,那他过完年也就没什么理由搬回去了。

还有那笔“巨额报酬”,其实后来马嘉祺就有说过不用,但丁程鑫还是觉得一码归一码,所以托朋友订了辆新车准备给马嘉祺当回报。

过年那天他们视频,马嘉祺剪了头发穿着干净的暖色大衣坐在沙发上,期间还有亲戚来和他搭话,马嘉祺都笑着回应,丁程鑫原先托着下巴看结果看着看着就趴到了桌子上去。

丁程鑫摇摇头,他也说不上来是哪里难受,反正就是沮丧,从回家那天开始就有了,吃饭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睡觉也翻来覆去感觉奇怪。

总之那天视频挂断后马嘉祺发的消息丁程鑫都没回,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以至于年后两人谁都没提回去住的事。可不提不代表丁程鑫不想,他还不打算就这样和马嘉祺稀里糊涂的结束。

所以丁程鑫又开始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马嘉祺家附近闲逛,那天正好迎面碰上,他差点一个急刹停在路中间。

晚上聚完餐丁程鑫直接将车开到了马嘉祺家对面的街边,路上雄赳赳气昂昂,车熄火后好像连带着勇气也一同熄灭。他趴在方向盘上发愁,正好看到想见的人从小区出来。

都快十一点了居然还出门?丁程鑫有些气,也不知道之前是谁十一点就关灯强迫人睡觉了。

但是马嘉祺这个路线走的很不对,他好像要过马路,然后,然后丁程鑫的车窗就被人敲了敲。

丁程鑫灰头土脸的被请上去“喝茶”。

不过马嘉祺给他倒完水就去书房忙了,好像真的没再打算管丁程鑫要干什么。都到这儿了,丁程鑫想了想还是跟过去。

“你这几天,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马嘉祺抬头看他,“但就这几天的观察而言,我觉得是你在生气,不过我暂时还不知道原因。你愿意告诉我吗?”

丁程鑫动动嘴唇,最后摇摇头也说没有。

马嘉祺合上电脑,将人拉到一旁的小沙发上坐着,半蹲在他面前耐心解释道,“如果我们不停的说违心话,那么后面发生的事情可能就不单单是'哄'可以解决的了。”

丁程鑫也觉得很烦,不知道为什么对上马嘉祺他就特别不爱解释,好像就只想让他猜自己到底怎么了。然而事实上这是一种令他自己都讨厌的行为,没有人会真的花许多时间与耐心去“猜”一个莫名其妙发脾气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不告诉我你的想法,或是你想对我说的话提的意见,那怎么解决目前我们之间的问题呢?”

丁程鑫低头扣着手上的倒刺,“……我们没有问题,是我有问题。我只是在烦自己的一些行为,以及我的不勇敢。”

说白了,就是他害怕被拒绝,害怕马嘉祺用清晰到可怕的思维向他分析两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沉默半晌,马嘉祺起身将水端到丁程鑫面前的小茶几上,“我不知道你在烦什么,也不知道你的'不勇敢'具体表现在哪方面。但我想说的是,如果有关于我,那我都听你的。”

丁程鑫眼神动了动,难得看出一丝胆怯,“听我的?”

不是说不勇敢吗,马嘉祺现在就在给他可以勇敢的底气。

“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很轻很轻的一句话落在了屋子里,马嘉祺愣住了,他似乎也没有想到一直说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丁程鑫喜欢自己。

马嘉祺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丁程鑫,我不小了。我和你身边的那些朋友不一样,我的生活如你所见没有太多乐趣,你可以和我这样几天几周甚至几个月的待在一起,但时间久了呢,你有想过吗?”

丁程鑫直直地看向他,“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我希望你听完考虑过后我们再谈。”

“你不说喜不喜欢,那我就不考虑。”

丁程鑫这会儿难得硬气,倔的连眼神都坚定起来,马嘉祺和他对视上,没过几秒便败下阵来。

他失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将眼镜摘下来随手放到书桌上。丁程鑫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哪怕是句“不喜欢”他也要马嘉祺看着他说出来。

“喜欢啊,喜欢。”马嘉祺轻声叹气。

“喜欢我需要叹气吗?”

马嘉祺是个爱讲理的,但遇上没有道理可讲的丁程鑫,那么他也只能原地傻站着束手无策。

马嘉祺刚想要解释,就听到丁程鑫说考虑完了,“首先,我不信你的生活有了我之后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哪怕真的没有那我也可以接受。其次,我在这样的生活里喜欢上你,那就足以说明你的生活方式并不能改变我对你的态度。”

丁程鑫好像找到了主场似的,戳着马嘉祺的心口一字一句威胁道,“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我就要你和我在一起。不准再给我讲你那些大道理。”

马嘉祺看着他愣了一会儿,突然就笑了,是真的轻笑出声那种,把丁程鑫都看呆了,以至于被抱住时甚至想贴着他的心口再听听那笑声。

“你怎么那么特别,和我遇到的人都不一样。”

丁程鑫捧着他的脸认真道,“如果我和他们都一样,谁来让你喜欢呢?”

“可是如果你找一个年纪心智都差不多的……”

丁程鑫气的想打他,“我不。喜欢一个人不会只喜欢他的一个方面,还要喜欢他不同年龄的不同表现,喜欢他的整个成长过程。”

“所以马嘉祺,我并不认为我找一个所谓年纪差不多的人喜欢就是一件多么正确的事。我只是跨越了一些我不在的阶段喜欢上了现在的你,你不能因为我小从而否决我,这不公平,你以后不准再这样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气到了,丁程鑫的逻辑很清晰,他急于否定马嘉祺的说法,以至于说完呼吸都还不太稳。

“知道了。”马嘉祺默默把人抱的更紧些。

也是后来丁程鑫才知道,原来马嘉祺早就发现他开车在这边晃悠了,所以那段时间出门才出的那么勤快。

丁程鑫被请上来“喝茶”还顺便了结一件心事,这会儿洗完澡穿着马嘉祺的睡衣看电脑,真是惬意到不能再惬意。

“都一点多了,快睡觉。”

丁程鑫今晚很高兴,所以没什么异议非常快的收起了电脑,而后躺在床上朝站在一边看着他的马嘉祺招手。马嘉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关灯后也躺了过去,刚盖好被子就感觉怀里挤进一个人。

丁程鑫满意的叹了一口气,又小声埋怨道,“谁让你在民宿抱我的,搞得我回去怎么也睡不着……”

马嘉祺被逗笑,“这也算我的问题吗?我能让你不冷的办法只有那一个。”

“你胡说,你还可以去再要一床被子。”丁程鑫眯着眼懒洋洋的说道。

马嘉祺当然也有想过,但直接把人抱着岂不是最快最称心的办法?

寒假快要结束,丁程鑫自那天来之后便“赖”下不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有感应,他过年回家前真就几乎什么都没带走,连衣服都只拿了两件。

开学马嘉祺也要忙起来了,还有之前他参与的几个课题等等一并累积,丁程鑫每天就看着书房的灯亮了又关,关了又亮,而马嘉祺好像习以为常。

“怎么了?一晚上都不说话。”

丁程鑫靠在他身边摇摇头,转而拿起桌上散乱的资料看。马嘉祺向后挪椅子,丁程鑫靠的不稳一下便被抱过去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困不困?这几天你都不睡午觉了。”

马嘉祺失笑,凑过去轻轻抵住他的额头,“是我没睡,你那么委屈干什么?”

“就是因为你没睡啊!”丁程鑫愤愤的用额头磕了他一下,结果把自己给磕疼了,又埋到马嘉祺的肩膀上拱。

“没事,忙完就好了。问题放着一直不解决也只会越攒越多,累一点快点完成免得你跟着操心。”

丁程鑫咕哝了一句“我哪有”,而后便坐起来“威胁”马嘉祺说他好累需要丁程鑫的亲亲抱抱才有力气继续工作。

丁程鑫笑眯眯的可开心了,也没再逗马嘉祺,抱着人老老实实坐了一会儿,真就一会儿,也不知道拱着拱着怎么就到脸上去了,黏黏哒哒和小鸡啄米似的亲,后来还是马嘉祺受不了按着他的后颈吻了上去。

“为什么草莓颜色这么浅……”丁程鑫低头看看自己微微敞开的衣领,淡淡的粉色痕迹印在锁骨上。

“这还有讲究?”马嘉祺挑眉。

“倒是没有。可是,你怎么亲人都不卖力气啊?”

照理说事情做完了,桌上的资料也应该整理收拾起来。但这会儿马嘉祺没什么功夫,他直接抱着人站起,关掉书房的灯往卧室走。离地又加黑暗使得丁程鑫有些没安全感,抱马嘉祺的手也更紧些。

“干嘛啊?”丁程鑫躺在床上捏了捏他的耳朵,感觉睡衣扣子由下而上慢慢被解开。

“给你个颜色深的草莓,给你卖力气。”

微哑的声音飘在耳边,似乎是在提醒他距离上次“饱食”已经相隔甚远,之前的所有画面闯入脑海中,缠绵情动整夜连回忆都好像带着喘息声,要不是房间里黑着,丁程鑫都要捂着脸和耳朵说话了。

周一马教授讲课时,整齐平展的衬衫下是背上数不清的暧昧抓痕,甚至有几个地方抓的太厉害,还贴上了创可贴。

而丁程鑫呢?美美错过上班时间,一觉醒来先大骂三十分钟,而后气急败坏的爬起来去倒水喝,等人回来便像个挂件似的赖在马嘉祺身上不下去,直到听见颇为诚恳的“忏悔”才作罢。

周末丁程鑫感冒,待在家里没去上班,下午太阳不错晒的客厅暖和,马嘉祺便将丁程鑫连人带毛毯一并挪到了沙发上去。

丁程鑫靠在他怀里,阳光落在两人身上,他又拉着马嘉祺的手玩“指尖跳舞”,那是他无聊时自创的小游戏,马嘉祺的手放在下面托住他,让丁程鑫的手指可以在他的掌心上“跳舞”。

马嘉祺静静看着,感觉心里装的满登登的,但好像又有一点残缺。他轻轻拨弄丁程鑫额前的碎发,露出那颗藏在眉间的小痣,往往这时他都会觉得丁程鑫还很小,很年轻。

“如果我老了怎么办,谁来照顾你?”

“你老难道我就不老吗,少来。”丁程鑫打了一下他的手。

“但我们并不会一起老去,那个时候的你于我而言就同现在一样年轻耀眼。”

丁程鑫刚想抬起头和他理论理论,可难得看到马嘉祺是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不舍与遗憾毫无隐藏,让他一时间失了神。

“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想,可我们都会老的,无所谓谁先谁后。而且我不要你照顾我,我要你陪我。所以你得健康,哪怕再过八十年也得神采奕奕的拉着我下楼散步。”

丁程鑫一脸认真,马嘉祺也不忍直说,再过八十年他就要一百一十多岁了,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

“知道了,也不知道这几天感冒难受的人是谁,还教训人家健康呢。”

“我那是因为太努力工作才着凉的!而且你那天出去吃饭要好久,我在外面等着接你给你个大惊喜才……”

丁程鑫越说越小声,马嘉祺见状不对忙把人抱过来前揉脸后摸背的,“是我没顾及到你的心意,下次不这样说了,抱歉。”

丁程鑫面上好像是“勉强”接受这份道歉,但实则心里偷乐,自从上次他要马嘉祺不要总给他讲道理后,日子可谓是甜甜蜜蜜。所以说恋爱还是不要太多理智分析,两个人开心了才算好,争个输赢出来有什么用。

马嘉祺看着他轻笑,不得不说丁程鑫确实改变了一些他的生活方式,那副得意的小模样,就好像站在他面前说“你看,你只是习惯了一个人,而不是希望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

至于丁程鑫说的那个“大惊喜”,就是马嘉祺从饭店出来看见一辆亮黄亮黄的跑车,而车上坐着一个朝他使劲挥手的小朋友。

“虽然后来知道你不是缺车,只是不需要,但我还是买了。”

不缺是真不缺,上次马嘉祺留给他的卡里款数惊人,丁程鑫险些以为是自己傍上了“大款”。后来那辆小黄也一直都是丁程鑫在开,马嘉祺面对他的跑车时总是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小丁还不知道他的颜色审美在马教授心中,已经成为了“与年轻人的代沟”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好好好,你给我夹。”

“好好好,你牵我走。”

“好好好,你抱我去卧室。”

后来,逐渐接受的小丁和坐地起价的马教授都表示,这样的生活方式已成为他们的习惯。

小丁与马教授聊天常用表情包:

歌曲:《有我呢》/郭一凡

}

*大学教授×富家小公子

“你想去很多地方,可一个人不敢。 ”

“我会拉着你手,一个一个实现它。”

一个电话,让活跃在朋友饭局上的丁小公子灰溜溜的回了家。

今晚他老爹要在家里办什么商业宴会,听说不少人来,当然主要目的还是给他找个结婚对象。丁程鑫也是纳了闷了,这年头还兴这么“复古”的相亲吗?...

*大学教授×富家小公子

“你想去很多地方,可一个人不敢。 ”

“我会拉着你手,一个一个实现它。”

一个电话,让活跃在朋友饭局上的丁小公子灰溜溜的回了家。

今晚他老爹要在家里办什么商业宴会,听说不少人来,当然主要目的还是给他找个结婚对象。丁程鑫也是纳了闷了,这年头还兴这么“复古”的相亲吗?

跑车疾驰开向市外的西山别墅区,丁程鑫心里不爽,到家后都黑着个脸,被丁母悄悄掐着胳膊,愣是掐出个“礼貌微笑”来。

“等会儿你爸说什么都先应着,随后咱俩再解决。”丁母低声嘱咐道。

那话都说这份儿上了,丁程鑫也不好再继续别扭,还是拿出点样子来招待宾客,回头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好像之前在饭局上见到过,当时对那人还挺感兴趣的。

“来,和你杨叔叔问好。”一句话将他又拉回到现实。

丁程鑫走过去乖巧的问了声好,而后瞥到有位女孩躲躲闪闪的站在后面,想看他又不敢看的样子。

丁程鑫没太在意,不过他老爹总这么三天两头的聚会给他找对象,他真是受不住了,这回就是把他吊到房梁上打,也得把话说清楚了。

“这个啊,是你杨叔叔家的女儿……”

丁程鑫突然出声道,“爸,我也不想打扰您老人家的兴致,但有件事我得向您坦白。”

此言一出站在周围的一小片人都安静了,丁程鑫说这话就像说今天喝了几杯水一样平淡。要不是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大,丁父手里那杯酒恐怕这会儿已经在他脸上了。

“你!你在这儿说什么浑话!”

都到这儿了,丁程鑫总不能说“我就是开个玩笑”吧,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接了下去,“我没开玩笑,不然您之前找的那些我怎么一个也没搞上?爸,我不能说结婚就结婚……”

丁程鑫一时词穷,干脆破罐子破摔,“我男朋友今天也来了,我不能让他看着我和别人成双成对。”

“在哪儿?你给我把他找过来,我看看,我倒要看看……”

丁父气的后面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丁程鑫脑袋大了,现在好了,抽什么疯说男朋友也来了,现在上哪儿去找一个?

他们这块儿站的人不算少,其实已经有不少人从远处看过来了,丁程鑫抬头恰好对上那人的眼,随后没用太久便做出一个决定,大步朝他的方向走去。

趁着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丁程鑫几乎是以恳求的语气小声说道,“对不住了哥们儿,之前和你有几面之缘,事后给你巨额报酬。”

站在一边刚看没两眼的马嘉祺就这样被人十指紧扣着拉走了,丁程鑫雄赳赳气昂昂的站过去,指着身边的人掷地有声道,“这就是我男朋友,我说了要对人家负责,你们现在要我结婚,就是要我始乱终弃!”

趁着一群人还沉浸在震惊中时,丁程鑫拉着人就往外跑,以至于出了宴厅才看到马嘉祺手上还端着一杯香槟。

丁程鑫把人塞进跑车里,还好马嘉祺眼急手快先将杯中的酒喝掉,才不至于被推上车时落一个洒的哪哪儿都是。

果然没过多久就出来一帮人开着车在后面追,丁程鑫好歹也偶尔和朋友玩玩赛车,进了市中心就把跟着的车给甩掉了。

这一晚上,堪比电影般的剧情让他本人都觉得虚幻,然而再看看坐在旁边的人,淡定的把玩着手上的酒杯,丝毫没看出有几分慌张。

后来车被随意停在了一处公园附近,周边暗了下来,这时候丁程鑫才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那个,今天晚上实在不好意思啊……”

马嘉祺偏头看向他,神情看不太清,丁程鑫只知道他的银框眼镜边在反光,晃的他心烦意乱。

“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我说的报酬随后就给你。”

马嘉祺将酒杯稳稳的放在自己身侧的座椅上,“不用,举手之劳。”

他确实没把今晚的事太当成一件大事,之所以会去宴会也是朋友力邀,他不好拂人家面子,所以就这么一件小事还不用对方巨额答谢。

马嘉祺说完就准备要下车,可快要起身时却被人拉住了袖子,丁程鑫把手机递过来仰头看着他,“留一个吧。”

眼里写的都是“目的不简单”。

马嘉祺还是给他留了号码,而后便去到街对面,在丁程鑫的目光注视下走远了。

他对丁程鑫也是有印象的,之前被喊去和几个一起做课题的老同学吃饭,后来组了个局又喊了些人来,丁程鑫就在内。之后见的几次基本都是在饭局上,两人偶尔对视一阵,便各忙各的了。

所以马嘉祺是真的不很在意这件事。

而当他意识到这件事确实不是件“小事”时,也已经是第二周的周五晚上了。他刚上完课便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不过电话那头的声音倒是很熟悉,问他现在是不是还在学校。

马嘉祺说是,丁程鑫忙不迭道让他先别走,自己马上就过来。

没过多久一辆亮红的跑车就在学校门口停下,马嘉祺面不改色的上车,没问丁程鑫要干嘛要去哪儿,只是看了眼时间,计算着回去做什么饭比较合适。

“时间紧迫,长话短说。事实上不仅我知道你在这所学校,可能我的家里人也都知道了,因为他们对你做了个小小小小的'调查'。”

丁程鑫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而后便将放在车门侧的文件袋递了过去,马嘉祺接过来打开,发现里面是关于他大大小小的资料,甚至详细到他在国外的一些研究报告。

马嘉祺挑挑眉,“什么意思?”

“就是,我那晚说你是我男朋友,我家人就对此进行了一个简单的了解。”

丁程鑫说完都想扇自己两巴掌。这叫简单?连人家小学在哪儿上的,拿过什么奖都要罗列出来了。

“你今晚叫我出来,总不可能只是给我看这个吧?”

马嘉祺还真说对了。丁程鑫这几天躲在市中心的公寓里没回家,丁父电话里跟他说的原话是:既然你说你们在谈恋爱,那我就派人去看看你们谈的怎么样,别闹的这么轰轰烈烈最后还是辜负了人家。

虽然听起来是没什么问题,可这要是一看发现他俩压根没关系,那他不得先被打断腿,然后再拉去结婚吗?

丁程鑫深吸一口气,“所以我们可能得假装一段时间,当然是有……”

马嘉祺接上,“巨额报酬?”

丁程鑫忙点头,好像生怕他不同意似的。

其实要放在平常马嘉祺多半不会理会,可谁让那晚鬼使神差就跟着人跑出来了呢,本着“善始善终”的念头,又对上丁程鑫期盼的眼睛,还是默认同意。

丁程鑫发动车驶离路边,“其实也不用做什么,就普通谈恋爱啊,吃饭约会同居什么的。”

“啊,对。我楼下也有人蹲着,所以你就当这段时间多了个室友吧,生活开销我来承担。”

马嘉祺看了眼课程表,“还是住我那儿吧。我家离学校更近,方便我去上班。”

丁程鑫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连忙接上,“我可以送你上下班啊,然后我们再去约会什么的。”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抽空去看马嘉祺,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马嘉祺摘掉眼镜轻捏了捏鼻梁,“我吃住在你那儿,你还接我上下班,完了我们还要约会,事后你还要给我报酬。小朋友,你确定你家里人相信我们是在恋爱?”

本来丁程鑫也是觉得事出有因,对人家心存愧疚,当然还有那么一点点歪心思,所以才主动揽下这些。不过现在听马嘉祺说出来,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那,那还是住你那儿吧。”丁程鑫假装看向别处。

就这么决定了,丁程鑫也没什么要搬的,不然让楼下他老爹派来看他的人发现自己才闹着搬家,回去又要告小状了。

马嘉祺周末没课,陪丁程鑫一起去买了点生活用品,看着丁小公子站在日用品区迷茫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没先去买菜是个正确的选择。

“其实我也不是不认识,我就是一时间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丁程鑫跟在他后面走出去一段后,才憋憋屈屈的说了这么一句。

马嘉祺正在挑牛肉,闻言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丁程鑫更郁闷了,怎么感觉被人当做闹脾气的小孩儿对待了?可是再抬头看着眼前卖菜的人,丁程鑫又闹不起来了。

比上马嘉祺他可不就是个小孩儿嘛,他现在二十来岁开着家科技公司小有名气,就已经很得意了。可资料里同样的年纪马嘉祺就开始参与大大小小的研究,这两年又被当作优秀人才引进大学当教授,人家的生活多充实啊,哪像他整天上个班都跟半吊子似的,晚上还穿梭在饭局中。

丁程鑫还沉浸在“自我检讨”与“自我唾弃”中,马嘉祺买完菜回头发现丁程鑫捏着超市的塑料袋子发呆,看着不太高兴的样子。他回想了一下,难道是刚才自己没有肯定小孩儿的生活技能所以不开心了?

“你去零食区看看要吃什么。”

丁程鑫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跑远了去找爱吃的零食,马嘉祺想了想还是拿了两盒冰激淋放入购物车里。虽然他不爱吃,但没准去拿零食的那位会喜欢。

回去后,刚进门时丁程鑫还有些拘束,和整个家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后来还是马嘉祺喊他把东西归置一下,这才让人活跃起来。

“你喜欢吃冰激淋啊?”

马嘉祺在处理肉,低着头回了一句,“没有,我只是想如果你喜欢的话。”

丁程鑫抿抿唇,是稍微年长的男人都这样,还是只有马嘉祺这样?总之就是有些戳人,但又不刻意过分。

丁程鑫挖了一大勺冰激淋含糊不清的问道,“你今年三十?”

“嗯,过完年就不是了。”

“那你当教授也好年轻哦。”

这话倒是不假,马嘉祺在一众老学者中显得尤为突兀。当然研究与授课是不同的,马教授还在就“如何教人学习”这件事上进行更多探索。

晚饭做的不是很简单,不然怎么能光凭一道土豆牛肉就俘获丁程鑫的胃呢,“我可以每天都吃土豆牛肉吗?”

马嘉祺在备课,闻言从书中抬起头来,明明什么都没说可丁程鑫就好像是读懂了似的,蔫了吧唧的坐回到沙发上看电视。

“营养均衡是身体健康的重要条件,你今晚吃青菜很少。”

丁程鑫看了看手中的冰激淋,很难想象这是说这句话的人买的,“对啊,因为我不爱吃菜。”

马嘉祺看着他若有所思,而后又继续低头看书。丁程鑫将电视声音调小,走到客厅窗边向外看去,隐隐可以看到小区门口的街对面停着两辆黑色的车。

丁程鑫觉得烦,可他没处说。和马嘉祺讲,难道人家就不烦吗,莫名被牵扯进这种事情中,丁程鑫坐回到沙发上,郁闷的挖了两大口冰激淋。

书房的门正对着客厅,所以马嘉祺坐在书桌前可以看到他的一举一动。丁程鑫从下午到现在有两次这样的情绪,马嘉祺不太理解,所以他将此归类于“丁程鑫突然的不开心”。

马嘉祺当时装修挑了一间客卧改书房,还有一间客卧,剩下的便是主卧,房子整体面积不小住着也很舒服,就是到了冬天客卧的电暖一直不太行。

“你睡主卧,我去客卧。”

丁程鑫不要,马嘉祺又将两人房间调换了一下,丁程鑫还是不要。

马嘉祺一向不太喜欢在这种问题上花太多时间,也不是有关学术的探讨,排除前面选项后还需要考虑其他因素。很简单的三选一,划掉两个就只剩最后一个当作答案。

丁程鑫没意见,他怕冷又得一个人在客卧待着,肯定不行,可让马嘉祺这个主人去睡客卧他心里又过意不去。不过问题解决的很快,快到等丁程鑫回过神来都已经坐在床上了。

丁程鑫回家拿了趟衣服,不过当自己换上平日里总穿的淡金色真丝睡衣时,总觉得和马教授以及这一整个家的风格都有些反差感。

丁程鑫刚吹完头发,头上还立着几根呆毛,他正摸着自己的袖子,和马嘉祺黑色的纯棉睡衣做对比。

“没事,你觉得舒服就好。”

关上灯后丁程鑫犹豫着还是在找话题聊,试图转移自己的一些注意力,“你的眼镜有度数吗?”

“有一点,但更多的还是防蓝光。”

“那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吗?”

“对,我去外面上学之后就是一个人住了。”

丁程鑫还想再说些什么,可马嘉祺原本半阖着的眼睁开了,看着他轻声问道,“是不是失眠了,还是换了地方睡不着?”

“不是不是,都不是。”

丁程鑫总觉得说出来有点丢脸,但他睡觉有个小习惯,他喜欢把一个枕头放在身侧,感觉到旁边有东西才能安心睡着。虽说现在身边倒也不空,可马嘉祺躺的确实离他有些距离。

靠,一个人买这么大双人床干嘛。

丁程鑫微微抬起身将枕头拖过去些,而后人也跟着躺过去,小声咕哝“你能不能把手放在枕边”。两人的枕头挨的很近,中间正好有一道凹处,马嘉祺将手放过去,甚至能感觉到丁程鑫呼吸时洒在他手腕上的热气。

丁程鑫哼了个“嗯”,其实他刚才就已经困了,只是现在踏实下来睡意更浓。

丁程鑫轻轻点头,细碎的头发扫过他放在枕边的手。

第二天醒来时马嘉祺感觉手上暖呼呼的,睁眼就看到丁程鑫小半张脸都垫在他手掌上。大概是夜里循着能碰到的东西便挨了过去,这会儿睡的正熟。

马嘉祺坐起身看着丁程鑫身后空了大半的床轻笑,顺便轻轻将手抽出来,活动了一下腕骨。

他今天有课得去趟学校,至于身边这位还没摸清作息时间,所以马嘉祺没有留早饭,只是在丁程鑫的手机下压了张纸条,让他醒了去楼下的早餐店买点吃的。

当然这张纸条直到中午才被丁程鑫看到,他醒来时马嘉祺已经回来了,在厨房里整理冰箱。丁程鑫看了眼时间又继续躺回去,如果可以他希望就这样消失在被窝里。

“醒了?收拾一下,等会儿吃饭了。”

丁程鑫干笑,坐起来又看着马嘉祺留下的字条发呆,随手塞在了手机壳后面。周一的上午,丁程鑫没有去上班,因为他睡懒觉,而睡懒觉的原因是昨晚睡的太舒服了。

丁程鑫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小卷发,看着桌上的排骨双眼发光,马嘉祺从厨房走出来又将一盘菜放在了桌上,模仿他的语气道,“啊,芹菜。”

丁程鑫表情有点复杂,“你知道吧,我是不会给你报销蔬菜钱的。”

马嘉祺淡定的点点头,顺便给他夹了一些菜到碗里,“如果你吃菜的话,所有的钱都不需要你报销。”

丁程鑫真不是图那两个钱,他就是觉得老和马嘉祺杠着来肯定没好事,所以即使很郁闷,丁程鑫还是埋头努力吃掉了碗里的芹菜。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丁程鑫都已经习惯了饭桌上会同时出现他爱吃的和不爱吃的两种食物,当然这是后话。

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板,丁程鑫当然是不能“翘班”一整天的。不过办公室里有人比他先到,“哟,这不是皮总吗?”

横在会客沙发上打游戏的人也笑起来,“哟,丁老板还记得上班呢?我还当沉醉温柔乡了呢。”

丁程鑫打开电脑,慢条斯理的给办公桌上的小绿植浇水,而后隔空点了点沙发上的人,笑眯眯的说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随着游戏的结束声“皮总”从沙发上坐起,喝掉刚才助理进来给他端的茶水,不甚理解的问道,“你最近真和一大学教授谈恋爱啊?”

“假的,不然现在我该结婚了。”

“皮总”也算他半个发小,而这个名字的由来呢,也是因为皮总小时候太皮,在家里经常挨打鬼哭狼嚎,后来他们经常玩的几个就给人家取了这么个外号。

“我说呢,人家大学教授怎么能看上你。”

丁程鑫强忍想要打人的冲动,顺便警告道“家里最近看我俩看的紧,你可别说漏嘴了”。

皮总就来看个热闹,没正形的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就拎着外套走了。隔着办公室的门丁程鑫还能隐隐听到他在问自己助理的电话,想着下班约个饭什么的。

晚上丁程鑫下班回家,进小区准备按电梯时才发现停电了,吃饭什么的好说,关键马嘉祺他家这楼层可真不低啊,虽不是顶户但二十二层楼也够他受的了。

“你准备回来了吗?家里停电了,咱们在外面吃吧。”

电话那头的人也轻叹了口气,“好,吃完爬楼也省得去散步了。”

丁程鑫偷笑,看来马嘉祺和他发愁的一样嘛。

没过一会儿他就看到马嘉祺出现在路对面,丁程鑫跑过去自然的牵起他的手,就当没看到旁边停靠的两辆黑车似的。马嘉祺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带着他往路里侧靠,顺势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放进了大衣口袋里。

丁程鑫撇嘴,“差不多吧,这得是多不相信我的感情啊……”

马嘉祺失笑,穿过平时回家的这条街就是夜市了。他本意是带丁程鑫去那边新开的一家餐厅,可身边的人看见美食摊就走不动路了。

冷风吹过来丁程鑫的小卷发微微晃动,虽然冷的忍不住缩脖子,但还是耐心等着大爷把包好糯米纸的冰糖草莓递过来。

马嘉祺环顾一圈看等下吃点什么,回头就发现丁程鑫把糖串递给他,示意他吃第一颗。无关什么做不做戏,只是今晚很开心单纯想和他分享一下。

“你先吃。”马嘉祺轻轻推回去。

丁程鑫只要一开心就特别好说话,这也是马嘉祺之前给他夹青菜的时候发现的。

后来都要吃完饭了丁程鑫才想起来那串被他吃完的冰糖草莓,再看看马嘉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合着刚才哄他呢,就知道他后面会忘啊?

“下次再买来吃好了。走吧,回家。”

丁程鑫快一步昂首挺胸的走在马嘉祺前面,后来俩人拉开一段距离丁程鑫又回身让他牵,马嘉祺走快一些跟上去牵着丁程鑫的手放进大衣口袋里。

“你手好暖和。”丁程鑫低头看着两人的步子。

在后面左跟右跟的“眼线”下车,离着老远看两人进了小区有点纳闷:老板就是雇他来看人家搞对象吗?

时间飞快,转眼就感受到了寒冬凛冽。丁程鑫从原本时时刻刻被看着,到现在偶尔被看着,虽说变化不大但总归还是松了口气。

天气渐冷学校也都逐渐放了寒假,马嘉祺现在最清闲,又在家里养了一缸鱼。之前养的病死了几条,最后两条被丁程鑫喂的翻了肚子。

“……我以后不喂鱼了。 ”

马嘉祺收拾好鱼缸里的“残局”,再看丁程鑫跟犯了什么大错似的在旁边直直的站着,生怕挨训似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没事,这次记住就好,以后再养就不会了。”

丁程鑫心里很感动,不愧是宽宏大量的好教授。

马嘉祺不用去上课了,不代表丁程鑫不用上班。所以早晨起来丁程鑫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闹醒马嘉祺,他晚上带着人熬夜看电影,早上还要喊他起来一起吃早饭。

马嘉祺按按眉心,这日子没法过了。

“吃饭前说两件事。第一,不熬夜了,还按我以前的生活作息睡觉起床,吃完饭你要是实在无聊我可以陪你去散步。第二,如果第一件事没做到,那以后桌上就没有你爱吃的菜。”

丁程鑫发出强烈抗议,表示熬夜是年轻人的“象征”。

“我在你这个时候也没有那样生活过。”

丁程鑫再次抗议,自己不爱吃的菜里总会有马嘉祺爱吃的,所以这个可以否决掉。

“不,我对食物并没有任何特别喜好,所以你说的也可以否决掉了。”

那晚丁程鑫很生气,很生气的结果就是吃了两碗粥两个饼和好多好多菜,最后摸着肚子被人拉下楼去散步。

“散步就散步,你看地图干嘛?”丁程鑫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走远一点,有助于消化。”

丁程鑫一屁股坐在儿童设施的滑梯上不动了,他和马嘉祺耍赖只走一条街,连天冷而自己没穿厚衣服的理由都搬出来了,可惜对方不为所动。

“哥哥,你快起来,我要滑下去了!”

丁程鑫还有点忿忿,下一秒马嘉祺就俯身摸了摸他的头而后一把将人拉了起来。小朋友安稳落地,接着又爬回去接着和伙伴们一起玩,再看丁程鑫,还被圈在他怀里发怔。

“乖一点。走,去散步。”

这回丁程鑫没有怨言了,全程马嘉祺走哪儿他跟哪儿,满脑子都是刚才在滑梯那儿,他被一把拉起抱了过去。

丁程鑫觉得很委屈,不是他没出息,也不是他没吃过没见过,可是那是马嘉祺哎,他叫我乖我怎么横的起来?

趁着还没过年皮总组了个局喊大家过去玩,听说是在什么山上的民宿,晚上还能看星星。虽然嘴上说着幼稚,不过我们小丁总还是询问了下可以带“家属”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不是在演戏吗?”

丁程鑫摸摸鼻子,现在情况有变,他每天早上按时按点起来,偶尔赖赖床甚至会拖着马嘉祺再睡个回笼觉,不用去公司的时候也待在书房里和马嘉祺一起看书。

当他意识到,生活变成“马嘉祺马嘉祺马嘉祺,全是马嘉祺”的时候,丁程鑫就知道,完了,没救了。

“那个,我明天和朋友们去山上玩儿,你要来吗?”

马嘉祺刚开完视频会议,是他之前一起在做研究的同学发来的课题,几人顺便讨论了一下,不知不觉就过去好久,丁程鑫在外面干着急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进去。

“算是民宿吧,能看星星什么的。”

马嘉祺想了一下,转而又看到丁程鑫有些期待的目光,反问道,“你想我去吗?”

丁程鑫被他突然的直球问倒了,“想,想啊。”

好耶!丁程鑫默默在心里为自己点了个赞。

第二天一路车程,丁程鑫总算把他那辆惹眼的红色跑车换掉了,下午到达时两人直接被喊去吃饭,等晚上从观景露台回来,还有几个人在嘀咕“哪来的星星一颗也没瞧见”。

不过丁程鑫还是蛮开心的,上山那段路两人谁都没说话,但马嘉祺一直拉着他走在最前面,很快就看不见身后这些没走两步路就开始停停歇歇的“大爷们”。

“丁老板!上去先给我们说一声美不美啊!”

丁程鑫挥挥手示意知道了,转头一想,管它美不美呢,反正现在马嘉祺牵着他,他心里就挺美。最后爬上去的一群人在露台上干吹了半小时冷风,下山了。

“马哥先住一间,丁儿和我们一起,咱今儿晚上开黑。”

丁程鑫心里嘀咕,这才认识多久连“马哥”都叫上了。不过等他犯完嘀咕又猛然意识到,合着今晚他得睡“大通铺”啊?

倒也不是不愿意,就是怎么一时半会儿这么难接受呢?丁程鑫回头看了马嘉祺几眼,他确实是在想该咋办,不过马嘉祺能猜到他在琢磨什么确实是让他忍不住想爆句粗口。

大家来那会儿也不是不知道他俩什么关系,不过马嘉祺这话一出口,现在他们确实看不透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你们玩吧,我今天可能睡的比较早。”

说完丁程鑫几乎是“落荒而逃”,马嘉祺挑挑眉而后也跟了上去,刚吹过冷风又受此震撼的众人一时间都有些迷茫。

过了一会儿皮总收到一条消息,大致意思就是随后再解释。不,不用再解释了,他收起手机看向二楼,心里只飘着四个大字“兄弟保重”。

晚上山里是很冷的,更别提这还是冬天,睡觉的时候丁程鑫总觉得头顶冒风,一个劲的和马嘉祺咕哝“头冷”。

丁程鑫摇摇头感觉没有,就是单纯觉得头顶和脸上都凉嗖嗖的。

马嘉祺想了想松开握着他的手,连人带枕头一并拖到自己身边来,下巴抵上他柔软的发顶,将丁程鑫严严实实的圈进了怀里。

丁程鑫抿抿唇,心里有个小人儿在奔跑着撒花,果然没去开黑睡“大通铺”是正确的!

这一晚同在家里睡的一样,早上起来丁程鑫感觉周身都暖融融的,马嘉祺已经醒了在看早间新闻。他立身坐着丁程鑫便无意识的往他腰侧靠,而后又拱了拱,接着将胳膊横搭在他的小腹上满意的睡起“回笼觉”。

本来说要几天的行程,因为实在无聊以及将要到来的大雪而被迫提前结束。这次回去丁程鑫也该直接回家了,这几个月顾及着怕被打一直没敢回去,临过年还不回就说不过去了。

“那我走了,你大年初一记得给我打电话,还有视频。”

丁程鑫回去简单收拾了点东西就要走了,这会儿站在电梯门口赖唧唧的就是不想按楼层,还是马嘉祺出来陪他等着这才按了电梯。

“知道了,去吧。新年快乐,又长了一岁。”

丁程鑫笑了笑,等电梯门关上马上又耷拉下脑袋。经马嘉祺一说,这个新年感觉也不是很快乐。

回家后自然免不了一顿教训,内容无非就是“谈了对象忘了娘”以及“叛逆的孩子不回家”之类的。丁程鑫倒是觉得没什么,都虚心听着,只是年前就没有人再来“监督”了,马嘉祺也知道,那他过完年也就没什么理由搬回去了。

还有那笔“巨额报酬”,其实后来马嘉祺就有说过不用,但丁程鑫还是觉得一码归一码,所以托朋友订了辆新车准备给马嘉祺当回报。

过年那天他们视频,马嘉祺剪了头发穿着干净的暖色大衣坐在沙发上,期间还有亲戚来和他搭话,马嘉祺都笑着回应,丁程鑫原先托着下巴看结果看着看着就趴到了桌子上去。

丁程鑫摇摇头,他也说不上来是哪里难受,反正就是沮丧,从回家那天开始就有了,吃饭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睡觉也翻来覆去感觉奇怪。

总之那天视频挂断后马嘉祺发的消息丁程鑫都没回,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以至于年后两人谁都没提回去住的事。可不提不代表丁程鑫不想,他还不打算就这样和马嘉祺稀里糊涂的结束。

所以丁程鑫又开始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马嘉祺家附近闲逛,那天正好迎面碰上,他差点一个急刹停在路中间。

晚上聚完餐丁程鑫直接将车开到了马嘉祺家对面的街边,路上雄赳赳气昂昂,车熄火后好像连带着勇气也一同熄灭。他趴在方向盘上发愁,正好看到想见的人从小区出来。

都快十一点了居然还出门?丁程鑫有些气,也不知道之前是谁十一点就关灯强迫人睡觉了。

但是马嘉祺这个路线走的很不对,他好像要过马路,然后,然后丁程鑫的车窗就被人敲了敲。

丁程鑫灰头土脸的被请上去“喝茶”。

不过马嘉祺给他倒完水就去书房忙了,好像真的没再打算管丁程鑫要干什么。都到这儿了,丁程鑫想了想还是跟过去。

“你这几天,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马嘉祺抬头看他,“但就这几天的观察而言,我觉得是你在生气,不过我暂时还不知道原因。你愿意告诉我吗?”

丁程鑫动动嘴唇,最后摇摇头也说没有。

马嘉祺合上电脑,将人拉到一旁的小沙发上坐着,半蹲在他面前耐心解释道,“如果我们不停的说违心话,那么后面发生的事情可能就不单单是'哄'可以解决的了。”

丁程鑫也觉得很烦,不知道为什么对上马嘉祺他就特别不爱解释,好像就只想让他猜自己到底怎么了。然而事实上这是一种令他自己都讨厌的行为,没有人会真的花许多时间与耐心去“猜”一个莫名其妙发脾气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不告诉我你的想法,或是你想对我说的话提的意见,那怎么解决目前我们之间的问题呢?”

丁程鑫低头扣着手上的倒刺,“……我们没有问题,是我有问题。我只是在烦自己的一些行为,以及我的不勇敢。”

说白了,就是他害怕被拒绝,害怕马嘉祺用清晰到可怕的思维向他分析两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沉默半晌,马嘉祺起身将水端到丁程鑫面前的小茶几上,“我不知道你在烦什么,也不知道你的'不勇敢'具体表现在哪方面。但我想说的是,如果有关于我,那我都听你的。”

丁程鑫眼神动了动,难得看出一丝胆怯,“听我的?”

不是说不勇敢吗,马嘉祺现在就在给他可以勇敢的底气。

“那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很轻很轻的一句话落在了屋子里,马嘉祺愣住了,他似乎也没有想到一直说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丁程鑫喜欢自己。

马嘉祺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丁程鑫,我不小了。我和你身边的那些朋友不一样,我的生活如你所见没有太多乐趣,你可以和我这样几天几周甚至几个月的待在一起,但时间久了呢,你有想过吗?”

丁程鑫直直地看向他,“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我。”

“我希望你听完考虑过后我们再谈。”

“你不说喜不喜欢,那我就不考虑。”

丁程鑫这会儿难得硬气,倔的连眼神都坚定起来,马嘉祺和他对视上,没过几秒便败下阵来。

他失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将眼镜摘下来随手放到书桌上。丁程鑫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哪怕是句“不喜欢”他也要马嘉祺看着他说出来。

“喜欢啊,喜欢。”马嘉祺轻声叹气。

“喜欢我需要叹气吗?”

马嘉祺是个爱讲理的,但遇上没有道理可讲的丁程鑫,那么他也只能原地傻站着束手无策。

马嘉祺刚想要解释,就听到丁程鑫说考虑完了,“首先,我不信你的生活有了我之后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哪怕真的没有那我也可以接受。其次,我在这样的生活里喜欢上你,那就足以说明你的生活方式并不能改变我对你的态度。”

丁程鑫好像找到了主场似的,戳着马嘉祺的心口一字一句威胁道,“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我就要你和我在一起。不准再给我讲你那些大道理。”

马嘉祺看着他愣了一会儿,突然就笑了,是真的轻笑出声那种,把丁程鑫都看呆了,以至于被抱住时甚至想贴着他的心口再听听那笑声。

“你怎么那么特别,和我遇到的人都不一样。”

丁程鑫捧着他的脸认真道,“如果我和他们都一样,谁来让你喜欢呢?”

“可是如果你找一个年纪心智都差不多的……”

丁程鑫气的想打他,“我不。喜欢一个人不会只喜欢他的一个方面,还要喜欢他不同年龄的不同表现,喜欢他的整个成长过程。”

“所以马嘉祺,我并不认为我找一个所谓年纪差不多的人喜欢就是一件多么正确的事。我只是跨越了一些我不在的阶段喜欢上了现在的你,你不能因为我小从而否决我,这不公平,你以后不准再这样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气到了,丁程鑫的逻辑很清晰,他急于否定马嘉祺的说法,以至于说完呼吸都还不太稳。

“知道了。”马嘉祺默默把人抱的更紧些。

也是后来丁程鑫才知道,原来马嘉祺早就发现他开车在这边晃悠了,所以那段时间出门才出的那么勤快。

丁程鑫被请上来“喝茶”还顺便了结一件心事,这会儿洗完澡穿着马嘉祺的睡衣看电脑,真是惬意到不能再惬意。

“都一点多了,快睡觉。”

丁程鑫今晚很高兴,所以没什么异议非常快的收起了电脑,而后躺在床上朝站在一边看着他的马嘉祺招手。马嘉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关灯后也躺了过去,刚盖好被子就感觉怀里挤进一个人。

丁程鑫满意的叹了一口气,又小声埋怨道,“谁让你在民宿抱我的,搞得我回去怎么也睡不着……”

马嘉祺被逗笑,“这也算我的问题吗?我能让你不冷的办法只有那一个。”

“你胡说,你还可以去再要一床被子。”丁程鑫眯着眼懒洋洋的说道。

马嘉祺当然也有想过,但直接把人抱着岂不是最快最称心的办法?

寒假快要结束,丁程鑫自那天来之后便“赖”下不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有感应,他过年回家前真就几乎什么都没带走,连衣服都只拿了两件。

开学马嘉祺也要忙起来了,还有之前他参与的几个课题等等一并累积,丁程鑫每天就看着书房的灯亮了又关,关了又亮,而马嘉祺好像习以为常。

“怎么了?一晚上都不说话。”

丁程鑫靠在他身边摇摇头,转而拿起桌上散乱的资料看。马嘉祺向后挪椅子,丁程鑫靠的不稳一下便被抱过去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困不困?这几天你都不睡午觉了。”

马嘉祺失笑,凑过去轻轻抵住他的额头,“是我没睡,你那么委屈干什么?”

“就是因为你没睡啊!”丁程鑫愤愤的用额头磕了他一下,结果把自己给磕疼了,又埋到马嘉祺的肩膀上拱。

“没事,忙完就好了。问题放着一直不解决也只会越攒越多,累一点快点完成免得你跟着操心。”

丁程鑫咕哝了一句“我哪有”,而后便坐起来“威胁”马嘉祺说他好累需要丁程鑫的亲亲抱抱才有力气继续工作。

丁程鑫笑眯眯的可开心了,也没再逗马嘉祺,抱着人老老实实坐了一会儿,真就一会儿,也不知道拱着拱着怎么就到脸上去了,黏黏哒哒和小鸡啄米似的亲,后来还是马嘉祺受不了按着他的后颈吻了上去。

“为什么草莓颜色这么浅……”丁程鑫低头看看自己微微敞开的衣领,淡淡的粉色痕迹印在锁骨上。

“这还有讲究?”马嘉祺挑眉。

“倒是没有。可是,你怎么亲人都不卖力气啊?”

照理说事情做完了,桌上的资料也应该整理收拾起来。但这会儿马嘉祺没什么功夫,他直接抱着人站起,关掉书房的灯往卧室走。离地又加黑暗使得丁程鑫有些没安全感,抱马嘉祺的手也更紧些。

“干嘛啊?”丁程鑫躺在床上捏了捏他的耳朵,感觉睡衣扣子由下而上慢慢被解开。

“给你个颜色深的草莓,给你卖力气。”

微哑的声音飘在耳边,似乎是在提醒他距离上次“饱食”已经相隔甚远,之前的所有画面闯入脑海中,缠绵情动整夜连回忆都好像带着喘息声,要不是房间里黑着,丁程鑫都要捂着脸和耳朵说话了。

周一马教授讲课时,整齐平展的衬衫下是背上数不清的暧昧抓痕,甚至有几个地方抓的太厉害,还贴上了创可贴。

而丁程鑫呢?美美错过上班时间,一觉醒来先大骂三十分钟,而后气急败坏的爬起来去倒水喝,等人回来便像个挂件似的赖在马嘉祺身上不下去,直到听见颇为诚恳的“忏悔”才作罢。

周末丁程鑫感冒,待在家里没去上班,下午太阳不错晒的客厅暖和,马嘉祺便将丁程鑫连人带毛毯一并挪到了沙发上去。

丁程鑫靠在他怀里,阳光落在两人身上,他又拉着马嘉祺的手玩“指尖跳舞”,那是他无聊时自创的小游戏,马嘉祺的手放在下面托住他,让丁程鑫的手指可以在他的掌心上“跳舞”。

马嘉祺静静看着,感觉心里装的满登登的,但好像又有一点残缺。他轻轻拨弄丁程鑫额前的碎发,露出那颗藏在眉间的小痣,往往这时他都会觉得丁程鑫还很小,很年轻。

“如果我老了怎么办,谁来照顾你?”

“你老难道我就不老吗,少来。”丁程鑫打了一下他的手。

“但我们并不会一起老去,那个时候的你于我而言就同现在一样年轻耀眼。”

丁程鑫刚想抬起头和他理论理论,可难得看到马嘉祺是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不舍与遗憾毫无隐藏,让他一时间失了神。

“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样想,可我们都会老的,无所谓谁先谁后。而且我不要你照顾我,我要你陪我。所以你得健康,哪怕再过八十年也得神采奕奕的拉着我下楼散步。”

丁程鑫一脸认真,马嘉祺也不忍直说,再过八十年他就要一百一十多岁了,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

“知道了,也不知道这几天感冒难受的人是谁,还教训人家健康呢。”

“我那是因为太努力工作才着凉的!而且你那天出去吃饭要好久,我在外面等着接你给你个大惊喜才……”

丁程鑫越说越小声,马嘉祺见状不对忙把人抱过来前揉脸后摸背的,“是我没顾及到你的心意,下次不这样说了,抱歉。”

丁程鑫面上好像是“勉强”接受这份道歉,但实则心里偷乐,自从上次他要马嘉祺不要总给他讲道理后,日子可谓是甜甜蜜蜜。所以说恋爱还是不要太多理智分析,两个人开心了才算好,争个输赢出来有什么用。

马嘉祺看着他轻笑,不得不说丁程鑫确实改变了一些他的生活方式,那副得意的小模样,就好像站在他面前说“你看,你只是习惯了一个人,而不是希望从头到尾都是一个人”。

至于丁程鑫说的那个“大惊喜”,就是马嘉祺从饭店出来看见一辆亮黄亮黄的跑车,而车上坐着一个朝他使劲挥手的小朋友。

“虽然后来知道你不是缺车,只是不需要,但我还是买了。”

不缺是真不缺,上次马嘉祺留给他的卡里款数惊人,丁程鑫险些以为是自己傍上了“大款”。后来那辆小黄也一直都是丁程鑫在开,马嘉祺面对他的跑车时总是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小丁还不知道他的颜色审美在马教授心中,已经成为了“与年轻人的代沟”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好好好,你给我夹。”

“好好好,你牵我走。”

“好好好,你抱我去卧室。”

后来,逐渐接受的小丁和坐地起价的马教授都表示,这样的生活方式已成为他们的习惯。

小丁与马教授聊天常用表情包:

歌曲:《有我呢》/郭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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