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小哥的话题火了之后，我看到观察者网这几天陆陆续续还在讨论，这可能是对外卖小哥最长情的平台了，其他媒体蹭过热点之后就不怎么谈了。我之前也发过帖子说到自己送外卖和编程的经历，被左栏阿周发现，要我再详细谈谈，这几天就抽空再写了写。事情有些久了，有些回忆不一定准确，还请大家多多指正。

我是从2017年年底开始送外卖，陆续送到2019年初。选择这份职业是因为当时我刚从事过快递行业，觉得可以利用对附近熟悉的路况进行“无缝连接”,可是我想多了，因为我曾经送快递的区域，外卖量并不大，没接到什么单，只好跑到中心一点的路段。而扩大了配送范围之后，除了我自己那个区域送得快一些，其它的区域都要一单一单的跑来熟悉路线。

我自己跑过两个平台，某了么和某团，这两个平台都有“众包”和“专送”两种模式，我跑过某团的“众包”和“专送”，某了么只跑过“众包”。关于这两者的区别，下文会说。

骑手实际上并不是这两个平台的员工，都属于其他公司。比如说某了么的“众包”单子会给某我达、某鸟配送这两家公司。所以，如果要接某了么的“众包”单，那么下载的是某我达和某鸟配送的手机应用，配送费也是同这两个公司直接结算。虽然某团“众包”的应用叫某团众包APP，但仍属于其他公司（具体公司名已经不清楚），而上面两个平台的“专送”，也是由不同的公司承包，每个地区都有不同的公司，只是接的单都是这两个平台而已。

这里说一下外卖的接单软件：以自己为中心，半径1-5公里以内的单子都会发出来，这个半径是可以自己设置，一般是设置3公里，因为平台有规定，从骑手接单到到达商家的时间不能超过15分钟，而按电动车的速度每小时25公里算，1公里耗时大概3分钟，所以半径3公里比较合理。

然后有两种接单模式，一种是接受系统派单，设置好你想同时接几张单，比如说我是个新手，不熟悉这块区域，先设置一单一单地跑，那就设置单数为1，跑了一段时间，觉得比较熟悉后，可以开始同时接两到三张单，就设置为3。设置好后，系统就会根据你接到第一单送餐路径，把顺路的单都发给你，总共是3单。我跑单的时候都是量力而行。一般情况下，我能同时接6单（系统允许最高同时接10单）而不迟到。做了这么久，就只收到过一个中评（是在最初路况不熟而迟到），没有差评。

后来自己回想起来，做了个小总结：如果从尽快熟悉路线的角度来说，应该是让自己尽可能的同时接更多的单，让自己尽快上手。打个比方，如果现在只是一单一单地接，下次可以接三单，再下次可以接五单。刚开始可能会有一单迟到而扣钱，但是可以很快地熟悉商家、路线、客户的难易程度（客户在几楼，是不是不用上楼等因素都有可能影响配送的先后）等，我个人认为，如果不是追求好评的角度，我的能力，应该可以同时接8单。

这里多说几句关于客户难易程度的事，我们送多了以后就知道，有些客户一般都会下楼拿，而不需要我们送上去。那么，即使他的单没有排在第一位（假如手上有4单，他是第3单）但是因为送他这单我不用上下楼，也不用锁车，可以省下两三分钟的时间，那么只要经过他的地址，就可以先给他送，再回去送其他单，这样就留点时间给后面的单。千万不要小看这两三分钟的时间。这点时间足以跑上六楼，等个电梯什么的，够送另一单而不迟到。所以是很重要的。

我再说一说系统的派单情况：以3公里以内的单子为例，客户9：00下单后会被告知大概35分钟后送达，即9：35分。商家第一时间9：00拿到订单，做好餐后（一般是10到15分，商家在开启接单前就已经设置好）9：10自动发出该外卖信息，而骑手在这时才会收到这张单，但是配送时间仍然是35分钟，也就是说9：45分之前配送到都不算超时。收到单后，骑手要在15分钟之内到店里，然后拿餐送到客户手上。这个流程有一个问题，就是客户看到的配送时间，和骑手看到的配送时间是不一样的。而因为这个时间差，商家都不会设置出餐时间太长，10分钟左右就可以。所以理论上商家出餐的时间是够用的，但实际却远远不够，下面会提到。

上图就是大单子的典型，而平台不会因为客单价高而给商家多一点时间来备餐，也不会给骑手太多的配送费，至于这么多东西骑手的箱子能不能装得完，平台也不会考虑进去的。有人会说：高额单奖励8元，不是给骑手加钱了吗？如果算上出餐速度，有经验的骑手宁愿接两张小单的顺路单，也不愿意接这种单子。

这里说一下我们送餐的价格（“众包”的价格），是按从商家到客户的距离来分的，商家到客户3公里以内，5元左右，3到4公里，6到8元，5公里9-10元，5公里以上的一般都能达到10-13元，再远一些也有，但不是很划算，除非能接两单以上，否则如果没有回程单，就是百分之百亏的。

我送外卖的那段时间里，规定是迟到一分钟，扣一元；迟到五分钟内，扣三元，迟到五分钟以上的情况我没碰到过，但应该会剩个一到两元。

以上说的价格，不是绝对的，这里就要说到大数据和算法了，先说细再说粗吧。拿5公里左右的数据来说（因为5公里的单价与时间变化最大，所以能很容易感觉出来），刚开始因为5公里以上的单子比较少，给的配送费是比较多的，一般都是在12-15元左右，给的配送时间也有1小时10分钟左右，整体上还是比较合理。但是当这个方向上的客户多了之后，配送价格和时间都相应地缩水了：原来至少都能达到13元，现在11元；原来1小时10分，现在50分。这在算法上是比较很合理的：骑手接单后，要在15分钟内到达卖家，卖家在接单后，要10到15分钟内出餐。（具体多久商家可以自己设置，但一般设置好后就不会再轻易更改，因为在出餐的高峰期是没有时间去操作的。这里就有一个问题，比如有一单是大单，客户要订五份或十份快餐，那么这一单的出餐时间，也还是15分钟，这算是一个漏洞。）

而骑手到店拿餐离开的时候，要操作：已取餐，然后送到客户手上。一般来说，如果路况好，一般一公里算3分钟（以电动车每小时25公里的时速算），遇到红绿灯多的，那要再加1分钟，五公里就是15到20分钟。接下来就要看客户在哪了。如果在小区或者医院，就不能开电动车进去。因此，进小一点的小区送到客户手上要5分钟左右，大一点的7到8分钟都很正常（楼层高的等个电梯的时间），这算的还是“单程”时间，就是只算送到客户手上，而没有加上回来出小区拿车的时间。整个流程，按一单正常的派送时间，5公里需要15+20+8=43分钟。这是最理想的状态，但是事实上是不可能的，因为出餐的速度不可能这么快。如果你经常点餐，可能会在地图上注意到，有时候外卖小哥在到店之后很久都没取餐，就是出餐的问题。而平台给出的50分钟，已经多给了7分钟的时间来应对每个流程的突发情况，看似挺合理的。

但是，像这样的远单，在高峰期是不可能一单一单跑的，因为这样的话骑手就亏了：一张单最多才赚13元，而跑完这一单，如果没有回程单，那么在一个小时中就没有更多的收入了，而外卖不像工厂里那样一直有活干，高峰期就那么两个小时，如果单位时间内不多产出一些，那还不如进工厂干活。所以一般在送这种远单的过程中，骑手都会接3到5单的近单，而系统也愿意这么派活，因为在高峰期的时候还一单一单的送的话，多少运力都是不够的。但是，一旦同时接的单数多，不确定的因素就会增多。只要其中一张单有等餐久或者有小区客户的话，那么最后这单可能会迟到。

所以，从骑手的角度来看，钱减少可以，但时间最好不要减少。如果时间减少，那么就有些不合理，除非在很理想的状态下才敢接。这就要结合接单的方式来说了，在系统派单的模式下，骑手是选不了单子的，所以一般刚开始接的第一单，都是我们自己手动接单，接到单后，我们再根据手上的这张单子的难易程度，来手动接顺路单，这样的好处是可以自己掌握接单的数量和质量，最大化地保证自己在单位小时内送更多的单。但是很多单子都是抢单模式，有许多骑手一起竞争，所以不是每次都能成功。

还有一种方式是先手动抢到一张比较远的单之后，再打开系统派单，这样系统会根据骑手第一单的路线来派单，好处就是不用和这么多骑手抢。但也有个问题，就是如果系统给的单子不是很容易送，骑手就要考虑还要不要再接一张单。比如说，我的第一张单有5公里的距离，那么最理想的状态下，我可以再接5单。但是开了系统派单了之后，假如系统给我派了一张医院的单，那么我就不能再接5单，可能只接2-3单（原因在下面的影响时间的因素里会有），加起来就是3-4单，那么比理想状态下的6单，收入就少得多。而我到了后期，5公里的单已经下降到了9元，时间上基本在52分钟左右。这也是我不想跑的原因。

而送外卖的收入有一部分被分到了冲单奖励上，就是说每周送单量达到一定程度后会被奖励50至150元。有三个层次，单数越多得的奖励越高。这种做法的好处是激励骑手在闲时也接单。实际上，骑手们忙的时段就几个：早上6点到8点（小高峰）、中午11点到1点（高峰。事实上很多到12点半就差不多过了高峰），下午5点到6点半（小高峰）晚上10点后(小高峰，一般不算高峰，因为人少而散能同时接到3单左右就已经很好，但晚上的单价比白天高1-3元左右，加上晚上车少路况好，所以还是有很多骑手愿意用摩托车跑晚单。)，而忙时一般只有中午能达到理想的接单状态，就是6单到10单，闲时基本都是一单一单地跑。但这样跑就很亏，以3公里的单子来算，从接单、等单到送到客人手上要1小时左右，但只能赚5到7元。这还是没把电费或油费算进去的算法。所以一般闲时很多骑手都不愿跑，都是回去充电、休息，等待下一个高峰。而冲单奖励的规则对每周、每天与闲时都有不同的奖励。我曾经算了下，如果要达到奖励标准，除去吃饭时间，那么每天要跑十二个小时才能达到。而得到的奖励，分到每一单的价格上，每单能多0.5-1元。

因为28原则，有人是能够领到奖励的。这些骑手每个月都有上万的收入，而他们用的车，基本都是水电瓶电动车（续行长）和摩托车（速度快）。而在广州这座城市，这两个算是违法上路。但有些骑手不在乎，他们能搞到二手的摩托车（据我所知，一辆二手的男装或女装摩托车400元就可以，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广州为了限摩，加油站只能给广州牌的车子加油，但仍然不管用，骑手们一样能搞定），所以能拿到奖励是正常的。可对于用锂电、速度不快的电动车的骑手来说，要达到奖励标准就会难得多。而这些摩托车加入后，不论是接单数量和送单速度等数据都被放到普通电动车的数据中混在一起计算、优化，从而出现了数据慢慢脱离实际的情况。

我当时跑的单子，还算是“单核多线程”的状态，还有一种是“多核多线程”状态。这些状态，是我在某团专送上最先体会到的，而到了我跑的后期也出现在了某团众包上（关于某团专送和某团众包的区别，后面会说），单核，多线程这些词是用在电脑CPU上的，我觉得用在外卖上也可以。

“单核多线程”就是：我去取餐的时候，基本上取餐的商家范围就是在500米范围内，比如说我接了5单，这5单的商家都是在差不多一个商业街或者同一栋楼的商业区（例如永旺等大型商场），那么我可以全都拿了单之后，再全程配送，这个是最好的状态，这个就对商家出餐速度有很高的要求，只要有一单被卡住了，那么目的地最近的一张单有可能就会迟到。但这样的好处是一路配送，不用分配出时间再回来拿单，省时省电好赚钱。

如上图，这个算是比较典型的“单核多线程”

如上图这种，可以算是“单核多线程”，也可以算是“多核多线程”，因为这是系统在送单途中自动再派单的，而按取货点在前两单客户附近算，这个算是“多核多线程”，而按取货点比较集中来说，算是“单核多线程”。

而“多核多线程”是：比如我接了5张单，有3张单的商家是在同一个地方，有1张单的商家是在送到客户的途中，有1张单的商家是在某张单的客户附近。可以想象一下，这是有多理想的状态下才能做到全部都能满足要求而不被扣钱？随着越来越多的商家加入，这种情况的出现是必然的， 但是对商家、骑手、客户都有了更高的要求：

商家出餐要快，这样骑手一到店就可以拿餐就走；

骑手要非常熟悉路线和路况，几时该送哪，先送哪张单再拿哪张单，都要清楚（当然，这点在软件上是有帮你计算好的，仅供参考，但实际情况你懂的，真就是“仅”供参考）；

客户那里是一送到就能点送达：不论你是要上楼还是要进小区，还是其他因素。

看看取货点和送货点，就知道这个是典型的多核多线程

那么这就会出现两种情况：骑手觉得难度高，就降低同时接单数，那么整个平台的运力也就下降；骑手接单数不变，但迟到的风险大大提高，被扣钱也是很正常的。最终，什么提前点送达、闯红灯、逆行之类的违法情况就越来越多。

关于“众包”和“专送”的区别：众包就是比较自由，想几时接单就打开软件开始接单就行，我上面的描述，就是针对“众包”的，也是目前大多数人在跑的，好处是自由，不受约束，入行门槛低，一车一健康证就可以入行，单价按实际配送里程结算，结算速度快，一般当天的配送费，第二天早上8点就可以结算提现。差评一般不会罚款，但会影响同时接单数，每天可以取消2到3个不合理的单子，但是也会对接单数造成影响。

上面这种，一般是懂得规则的无良人下的单。遇到这种单，老手都会截图发在群里提醒其他骑手，而如果新手不小心开了自动抢单而被抢到，当天的取消次数也用完了的话，那只能被扣钱认倒霉。

“专送”就是有公司专人管理，调度单子，分班次等等，一般设有站长，发展到现在可以包住、配车等。好处是如果自己真送不过来，或者遇到大单子（比如一张单十几份东西，一个箱子装不下，一人拿不完），可以联系站长，让站长调配附近的骑手帮忙等。

接单数量也比较稳定，数量比较多。如果单子不是很顺路或者手上的单因为出餐慢而被卡，也可以让站长安排其他骑手接单。

但工资是月结，单价是固定的，一般是一个月600单保底，每单5-6元，700单，每单6.5-7元，800单，7.5-8元，900单以上，9元，这么一算下来，如果每个月能送800单，800*8=底薪+绩效等，差不多上万。900单就是上万无疑。

这些数据可以在一些招聘骑手的信息上找到，虽然每个地区不同，但可以参考。但“专送”对于差评的罚款很严格，对配送质量的要求很高（包括速度，态度等），所以人员流失率非常高。

这里大概列举一下影响外卖速度的各种原因吧：

第一是商家：因为品类不同，出餐的速度也就不同，比如：现炒快餐，接到单子才炒，如果一单要五份，每份都是不同品类，那么出餐速度就会下降很多，

鸡鸭肉拼饭，因为价格不同，份量不同，所以很多都是下了单才开始斩块，一旦一单的数量多，也会影响后面的单子。

烧烤，这个是最耗时，也是经常迟到的单子，因为烤的速度就这么快，一旦一单的品类多，出餐时间必然会慢，而几单之后，对于后面的单子的出单时间影响是很大很大的。

另外，堂食和外卖的冲突，这点在专送上特别明显，因为一般好的、大的连锁餐饮店，配的都是专送，因为这些店的客单价高，品类口碑好，外卖可以适当提高价格，专送的抽成高一些对他们也没多大影响，专送的服务也好于众包。

但是一般出餐会优先供给堂食，这就会出现，堂食和外卖都点了同一个菜，那么出来的餐，先供给堂食，而厨师本身却不知道，因为厨师是按单子已经炒出，而服务员如果不细看，就会直接拿去给堂食，虽然说这个不是外卖的问题，是商家的管理问题，但在高峰期，这种情况发生是很常见的事，也是无法避免的，除非分成两个厨房，分开下单，但这明显不符合实际，因为这种门店，还是以堂食为主，外卖的份额还不足以让商家这样投资分开做。

所以这一点上，对于外卖的出餐速度上来说，是很不友好的。很多时候，有经验的骑手接到这种单，会先到店里看看，餐出得怎么样，如果不行，会先送手上的单子后，再回来拿这张单子送，这样虽然效率会低一些，但能保证手上的单都不会迟到。

有了这样堂食和“专送”的关系，就不难理解现在一部分外卖商家专做外卖而不做堂食（这种店是“众包”比较多）的原因。而这也就会出现因审核不严，在厕所旁、车库、仓库等地方开店的情况。当然大多数店家还是有正规门面的。

商家地点也会影响速度，比如有些商家在同一栋楼，但在不同楼层，那么去取餐的速度就会降低，如果其中一单的出单速度一慢，那么你要上下楼来回跑个两三次，才能取完餐，由于商场很大，所以耗的时间不可忽视。

还有的商家在小巷子里（店铺租金便宜），如果是第一次去拿，或者店家是刚开业的，因为定位不准，都要深入寻找。如果附近刚好碰到骑手还可以问一下，如果没有，打电话给商家询问的话，都会消耗彼此（商家出餐和骑手到达）的时间。

第二是送单路上的一些影响。首当其冲的就是天气。下雨是很正常的，所以一般平台会适当地多给几分钟的配送时间，但如果是阵雨，平台的反应是没有那么快的，而等到后台数据异常的时候再调整，也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有时候因为这些因素而被扣钱，申诉也无效。

其次是捷径小路的封闭。有些小区和公园等有前后门，比走马路要快得多，知道的骑手会穿过去，但过了段时间后，物业觉得会影响到小区的安全，就会不让骑手走近道，但因为存在了一段时间，系统会因为大数据的收集而认为这些线路存在，所以没有取消这条捷径和增加送餐时间，那么新手就会栽在系统的导航手里。

另外还有大马路很长一段路才允许掉头的情况。遇到这种事，要么走最近的人行天桥，要么逆行，顺路走会多个两到三分钟。

第三是客户端。在这里我先列举一些情况：

1. 有的在城中村的，因为定位不准，如果不熟的话，加上客户不配合（比如出巷子拿，指引不准确等），那么都会多上5-10分钟的寻找时间；

2. 医院，一般医院是不让骑手进入，只能停在外边，骑手只能走进去，有的大医院，不同科，不同楼层，都有订餐的话，单是等电梯或爬楼梯都要耗时很久，所以一般这种单都会在后面送，或者减少同时接单的数量。

3. 小区，一般大的小区都不让骑手开进去，那么十几栋以上的小区，只要里面有两单，那么也是和医院类似，单单走路都要耗时五到十分钟，还不算上出来小区的时间。

4. 写字楼，大的写字楼每一层都很多公司，还分有ABC栋，如果你接到的是不同栋的，那也和小区类似。

系统在派单的时候，以上说的这些情况而产生的时间差是不会考虑的，给的送餐时间都是一样的。举个例子：这个小区有三单，平台给的配送时间都是一样的35分钟，但实际情况可能会是：第一张在1栋3楼，第二张在7栋9楼，第三张在15栋13楼，那么这三张单的实际配送时间肯定不一样，第一张单和第三张单基本会差7到10分钟左右，可想而知，第三单的时间是很紧张的。所以很多时候，骑手没办法，到了小区后，先打电话给客户，询问能不能先点送达，再送上去，有些客户会理解，有些不会。

不理解的，一旦迟到些就给差评；而理解的，如果等餐时间久了一些，也可能来一波差评。但实际上外卖小哥正在每栋楼，每个楼层间狂奔着。如果按照严格的先送到客户手上再点击送达的话，那么可以看出三单已经是极限，接四单肯定会有一单迟到。

而客户端不会分析这些数据，只会以点送达的时间来判断，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个又是一个漏洞。

另外，还可能有两种情况：

1， 两个地方相近但实际配送时间可能很长，比如：某医院和某小区只相隔一条马路，以上面的例子来说，它们的配送时间也是一样的，但是如果同时派了两单医院，一单小区的单子，那么就更赶了，因为要算上两次锁车，开锁时间+过马路的时间的话，又要多个几分钟，这些系统是不会知道的。

2，还有就是客户因为手机信号不好，或者玩游戏而开启的免打扰模式而造成的因素。如果是最后一张单子，还可以多等几分钟，可是如果是第一张单，那就很犹豫了，送下一张单吧，要是半路打电话过来，是送回还是先不送？不送，差评，送，又要折返，要耗费时间。

当然，这种情况可以先向系统报备，但耗时2-3分钟是肯定的，因为平台规定，至少要拨打客户三次电话，每个电话间格30秒，那么一分半钟过去了，然后截图上报系统，系统会反馈给商家，商家就会先拨打客户电话，确认客户电话确实是无人接听或是无信号等异常情况，才会同意延长配送时间（如果期间客户有联系商家或打回给骑手，那么这张单要在报备开始的30分内，送回给客户），整个过程都要3分钟左右，而客户有时候依然不理解，差评也是很正常。这种情况对于骑手对下一张单的时间规划是很有影响的。

从以上所列举的情况来看，当配送的时间在不断地压缩（好听点叫优化）的情况下，对于突发情况的包容度越来越低，骑手越来越铤而走险的情况就会出现，所以在我看来，算法不切实际“优化”，产品经理与程序员都有一定的责任。

这些情况在两个平台都有，但是相对来说，某团的吃相就难看得多，某了么没有那么激进，这也许和市场的份额有关。某团的市场份额高，所以顺路单多，单位时间内赚的钱比某了么多，加上某团“众包”的结算速度快，第二天就能到帐，而某了么的结算一般要两到五天，有时甚至要一个星期，所以虽然某团的客单价相对某了么较低，每天（只要当天你跑完第一张单，都会扣保险）扣的保险费也比某了么要多1元，但还是有很多骑手选择某团。

而某了么也许是因为旗下的平台多：某我达，某鸟配送，某马鲜生等，在分担了订单的同时，也分担了风险，所以订单比较稳定，客单价比某团高0.5至2元，吃相也没那么难看（当然，每个地区可能不同，这与市场份额有关）。

对于商家抽成这一块，我不是很了解，网上有这方面的数据。我只说说我与商家聊天所知道的一些数据：

自配送，抽6个点（就是6%，下同），像麦当劳，肯德基，尊宝披萨，和一些小店等，原本有专门的人员配送的，就会选择这种模式。

众包，抽15个点左右，这是17年的数据，到了现在，已经抽到20个点以上了，而且如果说一单的抽点价没有达到一定金额的，会按照固定金额抽成，举个例子：一单快餐是15元，加上餐盒费1元，加上配送费3元，客单价共：15+1+3=19元，那么按抽成比例是19*0.2=3.8元，但实际上不是收你3.8元，而是收4（也可能是5，6元等，具体现在的价格不清楚，但计算原理就是这样）元，这个价格是规定的，如果这单是22元，那么就按实际抽成算：22*0.2=4.4元，即：如果抽成达不到所规定的数的，按规定数收，如果超过规定数的，就按抽成比例数收。

专送，抽点在25及以上，如果是连锁品牌餐饮店，可以和站长谈，拿到低于众包的抽成也是可以的，但要保证每周或每月的总单量，一般不是连锁店的就没有这种待遇。

途中，还有类似淘宝和京东的二选一之争，也就是如果你两个平台都加入，那么两个平台的抽成都会提高，如果只选一个，那么可以给相对较低的抽成，但因为之前被曝光后，现在也不敢这么做。

这里还说一下，每个地方的配送单价都不一样。比如说，广州这边3公里以内的单价可以达到4.5到5元，可是在佛山的某些区域才3元左右，但依然有很多人抢，原因就在于佛山那里配送比较集中，都是送到小厂或者工业区比较多，写字楼少，加上限摩没那么严重，很多摩的师傅兼职做骑手，在高峰期做骑手，低谷期做回摩的，所以佛山的外卖竞争激烈，不愁没人做，所以客单价低也照样有人接。

还有广西的专送价格和广东的专送价格也不一样，之前说的广东专送的价格可以达到6到9元一单，但广西某些地区的价格只有3-5元，因为和当地的消费水平低和订单数少，无限摩（用摩托车跑速度会快一些）等因素有关，承包商要维持一定的成本，所以给骑手的单价就会低一些。

还有就是一般系统的里程数，都会低于第三方地图的实际里程数，比如说系统显示的从商家到客户的里程数是4.5公里，而当我们用百度或高德地图导航的时候，显示的里程数是5.2公里，那么按照距离算，系统少算了一个段位的价格，也许不是很多，可能差个0.5元一单，但是你要知道，全国的量，每天每月的量加起来，是个惊人的数字，而我们却是实实在在的消耗着电力，油钱和时间这些成本，这些加起来同样是不可忽视的数据。

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当我看到平台给予的时间和单价越来越低的时候，加上广州开始严格执行限制五类车的法规后，就退出了外卖，以上写得比较杂乱，一段一段回忆慢慢拼成的，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