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饮店长遭小偷店长需要写一份报告怎么做

餐饮店长竞聘报告_店长竞聘演讲稿_岗位竞聘演讲稿-竞聘网
竞聘网 - 国内首家、、写作辅导网站!
成功竞聘,从竞聘网开始!竞聘稿-值得您拥有!
餐饮店长竞聘报告
人看过本文 -
餐饮店长竞聘报告
  各位领导。同事大家早上好!
  我叫xxx,我竞聘的岗位是餐饮店店长,我首先感谢上级领导为我们提供了这次公平竞争的机会,我会珍惜好这次机会!我是2007年3月份加入WSM这个大家庭的,曾经是龙岗天虹店的助店,后调往世贸店,现在是世贸店的助店,今天我要竞选的是龙岗世贸店店长一职,希望大家支持我!给予我更多的力量!
  参加此次的竞选是我自己经过深思熟虑后所做的决定.算一算,我进WSM快3年了,担任助店这一职也快2年了,这两年里跟着我的店长劳卫华小姐让我学会了很多,也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发展的舞台!记得从我进入wsm的那一刻起:&晓吟,加油!&这句话就一直响在我耳边,当我还是新进店员时,店长就告诉我:&晓吟,你要加油!你现在要开始把助店的工作学会,将来我希望你要做助店的!&于是我更加努力去学习,不久后我真的升到助店。这时她又会告诉我:&晓吟,你要更加努力加油!虽然你现在只要是助店,但你还要把店长的工作提前学习并且学以致用,将来你还要做店长的!&我一直记得她的鼓舞和支持,所以我一直在学习如何做一名称职的店长。现在我的店长凭借她的才能升职了,我也要发挥我的所能,我让大家都相信并看到&强将部下无弱兵&。
  我知道今天会有很多人跟我一样竞选世贸店,但我相信我会更加胜任的,1.青春是我最大的资本,我有思想也有动力,我一直在努力和学习,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2.我独自摆过特卖场,从中也学到了如何处人处事。3.我手中握有一定的培训资料,我敢于给我的店员进行培训,让大家一起充电学习。4.我在今年的1月份被公司评为&2008年度优良员工&的称号并且颁发了荣誉证书!这也是公司对我工作的肯定!5.我是龙岗世贸店的开店元老,从招工到进场接收货品再到摆设陈列,我一样都不敢马虎,虽然我只是助店,但是店铺里的大事小事我都清楚明了,我更加了解店铺的日常运作情况。
  假如今天我竞选成功了,那么80万的年销售目标对我来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我计划把它分成4不等份来完成。春秋季各完成20万,平均每月完成6.8万,夏季是销售淡季就计划为15万,每月完成5万,冬季是一年中销售的高峰期,剩下的25万就每月按8.3万来完成。当然这只是最基本的销售目标,我要创造更多,我会带着我的团队去共同努力,因为一个店铺的业绩不是单纯靠店长来完成的,还要靠大家团结一起努力,所以我会组织好我的团队,这一点我相信我是没有问题的,就凭借着我学生时代担任过校学生会主席,我有组织和带好团队的能力,我会带着我的团队挑战85万,90万,甚至更多,为公司创造更多的利润!
  希望在座的各位领导能给予我机会,相信我支持我!因为我会一直微笑着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和一颗不断上进的心去服务好每一位顾客,服务好店铺,服务好公司!我会在WSM这个大舞台上描绘出一幅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蓝图!
上一篇: 下一篇:
相关文章:
阅读本文的人还阅读了:
最新文章:
友情链接:莫奈餐厅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扫描下载起点读书客户端
  清晨。  “欢迎光临莫奈餐厅。”  何年驻足在餐厅门口微笑道,他恰到好处的弯腰,自然不做作的侧身点头,乃至于眉宇间的透露的亲和力都让人觉得舒服,熟练却不机械。  “秋姐,麻烦带两位客人到靠窗的卡座,谢谢。”  秋菊是餐厅的老员工,她的年纪比何年稍大几岁,她在莫奈餐厅工作的时间很长,大家都会尊敬的称呼她为秋姐。  至于莫奈餐厅,它的全名是Extrablue莫奈馆,这是全球知名的Extrablue集团旗下的一家艺术餐厅。而这家餐厅是在陆城唯一的一家分店,是以法国画家莫奈为主题的一家西餐厅,所以也叫莫奈餐厅。  秋菊领着的是一对年迈的老夫妇,老妇人头顶着花白花白的稀疏盘发,老爷子戴着灰色的棉帽,高挺的鼻梁上挺着金丝的方形老花镜,两人穿着朴素,着装显得厚实,显然与陆城如今的暖日不太契合。  何年猜想他们两位最近身体抱恙。  莫奈餐厅并不是一家中规中矩的西餐厅,无论是从任何一方面来讲,它都算是极度的另类。餐厅内的菜品堪称一流,每一样菜品都极其讲究,平均一道菜用料就有超过9种,可见其中餐厅对菜品的精益求精。另外,你也可以从其菜单的独特风格中了解到莫奈餐厅的极致追求,20多页的菜单全部采用油画的风格。据何年所知,都是总公司聘请国外的油画大师所作。菜单上每一道菜都会配上严谨的用料说明和风味解读,详细到有几种原料,又是源自哪里,他清晰记得当年自己第一次看到这本别致的菜单的时候的诧异感。  与其说这是一本菜单,不如说这是一本独具匠心的艺术画册。  不单单是菜品的另类,它的布局也是有着接地气的艺术感。莫奈餐厅的布局是一个人字形,非常类似埃菲尔铁塔的截面。正门是刚才何年驻足接待的塔顶,而后顺着塔尖往下,塔腰和塔底都错落有致的摆放着餐桌,在塔腰末端会有餐厅的传菜口,服务员可以从这里通过,把菜品传到每一个顾客的桌面上。  这对老夫妇跟随的秋菊的脚步不紧不慢的走着,他们看着餐厅内壁沿线挂着的画作,尽管每一副都是莫奈的临摹作品,但是作品却不乏表现着临摹者的个性。两位老人家嘴上好似略有其词,只是到了秋菊预想给他们安排的桌位的时候,他们停了下来。  “可以坐里面吗?”老爷爷问道。  他所指的里面是指传菜口的往里的餐厅底部,也就是塔底的位置,你若是稍有察觉就知道餐厅左右两侧挂着的画风格不尽相同,左边是莫奈最为出名的写生作品,第一幅是有名的《草原上的午餐》,沿线还有《埃特尔塔的悬崖》,《日出印象》等等。顺延的到左面的塔底放在的是享有旷世美名的《睡莲》。餐厅悬挂的作品绝大多数都是都是来自于餐厅不远处的陆城美术学院,学校不大不小,里面倒是有不少天赋异禀的师生。他们会时常带着临摹的莫奈 的作品过来,如果餐厅经理觉得不错,餐厅就会支付不薄的报酬将其买下,然后挂上将其展示。有时候,何年也会自己去陆城美院里面找好的画作,将其买下来。  莫奈餐厅的墙挂满了展画,总共有二十四幅画,每幅画的画框下处会一个木色的牌子,刻着作者的名字,还有挂上去的日期。这里其中有一半的画都是出自于一位法国老作家之手,听说是临摹莫奈作品的知名画家,画框下的木色牌子刻着他晦涩难明的法语名字,至今秋菊依然念不出来。其余还有12幅是餐厅从陆城美院的师生还有当地知名画家的手中购买回来的。这幅《睡莲》就是两年前何年亲自去陆城美院买回来的,这是他第一次选的画,画下面的木色牌子刻着:蔡晓柒,2015.4。  莫奈餐厅刚开始营业的时候,这里的展画都是那位法国老画家所画的。二十四幅画由Extrablue集团的法国总部从法国寄过来。直到两年前,在何年的提议下,莫奈餐厅开始定期每两个月从陆城美院或者当地画家中选取新的展画,逐一替代法国老画家的作品。这幅《睡莲》就是第一幅被替换上去的画,到如今,过去了两年时间了,陆续已经有12幅画被替换上去了。起初,因为法国老画家在本地没有什么名气,这些墙上的展画只能被当作高级的装饰品。自从餐厅接地气的把当地画家的作品挂上去,竟然引来了不少的关注,带动了餐厅的营业额。莫奈餐厅本身名气不小,又得益于何年营销得很成功,所以在当地,能有一幅画挂在这里供人欣赏,也算是不小的荣耀。  唯美细致的菜单,无与伦比的油画,这家餐厅在何年的心里是那么的不可替代。  “当然可以。”秋菊说。  没等秋菊说下去,两位老人家就径直走向右边的塔底,右边沿线挂着的是莫奈的人像画,塔尖伊始是莫奈的自画像,一路到右边塔底是另一幅新挂上去巨幅《撑阳伞的女人》。两位老人督见这个巨幅画作就没有停下脚步的走过去。秋菊没有反应过来,只好小快步的跟在后头。两位老人站着巨幅《撑阳伞的女人》面前凝视,老先生摘下帽子,两人互相搀扶着,好一会都不言语。  画下牌子刻着的是作者的姓名和画被挂上去的年月,陈可安,2017.4。这幅《撑阳伞的女人》是今天早上何年刚刚挂上去的。  秋菊见到这样的情景也不少了,两年以来慕名而来观赏这些画作的的客人不计其数。莫奈原作《撑阳伞的女人》是所画的是莫奈的妻子,而老夫妇面前的这幅画,是出自于陆城美院一位陈姓画家陈可安之手。原作是莫奈印象派画作的代表作,那个光影之中流离淡出淡入的女子,笑靥如花的置入于天空于芳草之际,薄如蚕翼,好似一指就可戳破。而面前这幅画,临摹者极力想保留原作的极佳的光影效果之外,有意的加强了蓝色色调,用一座颜色相近的古桥置换了原作中的芳草,另外极其大胆的将人像部分进一步具像化,细看可以看出画中女子的轮廓是一位东方人,正是陈姓画家的妻子。整幅画远看好似莫奈的原作,近看却是作者的全部自我写意,惊奇的让人拍案。  不过虽然画作本身极其出色,但是尚不足以得到这么多关注。但是前一段日子作者陈可安妻子遇害的事情让这件作品博得了这座小城的几乎所有目光。  秋菊只好先在餐桌上给两位客人倒水。怎料老婆婆突然抽泣的起来,她极力的压制自己的抽泣声,身旁的老爷爷搀扶着她,他不得不用一只手抱着老婆婆的肩膀,另一只手慢慢的拿起自己的金丝老花眼镜,用手背擦拭缓缓落下的热泪,他也没有忍住难以压抑的泪水。  这完全是秋菊意料之外的,她下意识的想走过去问问的时候,何年已经走在她的面前,轻声跟她说,交给我就好了。何年把预先拿好的纸巾递给了老爷爷,示意秋菊姐先去忙其他事情,不要靠近。然后站在老人的身后,等待老婆婆的情绪稳定下来。  过了好一会。秋菊接替何年站在餐厅正门的接待工作。星期一的清晨,并没有什么客人。她看到何年等到老人情绪稳定之后安排他们坐下,奉上暖呼呼的热水,开始攀谈了起来。  秋菊眼前的这个何年,是四年前大学毕业就到餐厅的工作的经理。这家店有一位店长和两个经理,何年是其中一个。Extrablue一贯要求餐厅经理要有艺术背景和外语背景相结合,而何年当时是生物科学专业毕业的应届生,外语是不错,但是依然不太契合公司要求。后来他一直靠自己的努力赢得了店长的信任,直到现在,从餐厅基本运营到最具特色的展示画选取,几乎都是他一个人做主。秋菊一直觉得他有着特别的艺术嗅觉,每一副展示画的选取都让人心悦诚服。几乎每一天都可以看得到被画作迷住了双眼的顾客放下手中的餐具久久凝望。  她看着何年胸前佩戴的铭牌,上面刻着何年的英文名——Van。  三个人在在一起交谈了好一会,有约摸大半个小时,幸亏来客不多,不然秋菊一个人还真应付不来。何年给两位老人家点了招牌的早餐和热奶茶,两位老人一直忍不住几番落泪,还好何年晓得如何安慰。临走的时候,老人很感激的谢过了何年。何年也恭敬的送两位老人出门,弯腰言谢,比往常带着更多的诚恳。秋菊看到老人前脚离开,后脚就立马张嘴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何年看用餐的客人零星几个,就和她闲谈起来。  原来那两位是陈可安的岳父岳母。也就是说,餐厅底部挂着那个巨幅画像所画的正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几个月前,他们的女儿在一场车祸中丧生了,肇事者是一位有名的姓蔡的纨绔子弟,名叫蔡少恭,人称蔡公子。当晚蔡公子开着他的红色法拉利飙车,陈可安的妻子在陆城美院正门的路口处步行走过的时不幸被撞倒了,陈可安目睹了全程,他亲眼看着和自己相守十多年的妻子血肉模糊的倒在自己面前。  之后这件事轰动了整个小城,媒体把蔡公子推上了风尖浪口,可是因为事发路段没有监控录像,而陈可安当天有喝过酒,蔡公子还声称是陈可安突然把他妻子推出去的,最后经过几个月的漫长官司,法官裁定了蔡公子只附有部分责任,定了很小的缓期量刑。孤独无助陈可安无奈,在昨晚从陆安桥跳下去自杀了。  两位老人告诉何年,今天早上他们接到了噩耗,万念俱焚。他们不想再留在这片土地继续忍受失去至亲的痛苦和媒体日以继夜的骚扰。所以想趁媒体还未大肆报导之前离开这座小城,求得最后一分安憩,在经过这条路的时候,想起了这幅《撑阳伞的女人》被莫奈餐厅买下了,所以才忍不住进来再看看。  “陈可安真的昨晚自杀了吗?”秋菊诧异的问何年。  “是的。”  “听说陆安桥就是他们认识的地方,就是我们餐厅那幅画里面的场景。”  “不知道呢。”何年冷淡的回应。  “多痴情的男人,好可惜。”  何年没有留恋和秋菊的谈话,他向来不喜欢谈这些男女八卦。就在他刚刚迈出步子瞬间,他突然转过头认真的跟秋菊说道:“看看这几天有哪些兼职的学生可以回来上班,多加几个人手。”  “可是最近生意都一般,人手应该足够了。”  “接下来会忙一段时间。”  “为什么?”  “你看看那幅画就知道了。”  秋菊这才反应过来,这幅画会在明日的早报头条后声价十倍,又一次聚焦全城的目光,餐厅的生意也会随之而来。  秋菊一边嘀咕着要找谁加班好,一边又在佩服何年的敏锐的商业头脑,那幅画其实早早就被他买下了,不过一直没有挂上去展示,就在陈可安妻子出事情之后才被何年第一时间换上去。  有时候秋菊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好,但是餐厅生意的好转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  她开始拨打电话,一边看向墙上那个笑靥如花的女人,略有所思。
  果然不出何年所料,第二天全城的头条都是陈可安自杀的消息,舆论顺势渲染了陈可安在莫奈餐厅的遗作浪漫传奇色彩。尽管是周二,慕名而来专门看这幅画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辛亏何年早早安排秋菊添加人手,不然还真的忙不过来。  中午时分。  刚刚过了午餐餐期,进来了一个衣着时尚的中年男子,他的欣喜跃然脸上,径直的走向正在忙活的何年,说道:Van,好样的,这次做的非常好。”  何年连忙谦逊的点了点头,男子也帮起忙来和何年一起收拾餐桌。  这位中年男子就是莫奈餐厅的店长,司徒华生,是一位有留洋背景的香港人,平日大家都叫他Wason。虽然Wason是店长,实际上他更多的角色是这家餐厅的投资人,他很少会出现在餐厅里面,更多行使店长职权的是何年。可以说,何年才是这家餐厅的灵魂人物。司徒华生的思维很前卫,行事风格很灵活,他很欣赏何年的样样俱到,更重要的是,何年总是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明白他要的是什么。  “Wason,米兰的风光还好吧?”何年一边收拾一边问刚刚结束旅途的司徒店长。  “城市品位很好,世界最时尚的地方,除了巴黎就是它了,好多有趣的我都想跟你们分享一下。”Wason没有透出丝毫舟车劳顿的倦意,想必此去收获不小。  “陈可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这次都是你的功劳,这个月的营业额看来得有一大半是你带来的。”  “没有,我只是见机行事而已,谈不上多大功劳,都是大家努力的结果。”  “不用谦虚了,反正有你在我就可以安心了。”司徒华生对何年的表现很满意,大概是因为从香港生活久了,他习惯称呼人家的英文名。   Wason收拾完这台餐桌之后就走进了经理办公室,半个月的欧洲之旅应该给他落下不小的文书工作。四年前正是这位不拘一格的老板,把他带到莫奈餐厅,一步步提携,何年对他很感激。  何年转头看了看站在陈可安遗作前的人群,有几个年轻男女。一般来说来观望的都是抱着看一个浪漫爱情故事的年轻男女或者媒体记者,偶尔还会有因为好奇走过去的客人。有两个男子引起何年的注意,两人身穿深色的外套,颇有耐心的盯着画作看了许久,从他们的神色还有动作上判断不像是媒体记者,但是这种别具用心的察看也不像是单单受好奇心驱使走过去打发时间的客人。  两个男子仔细看了好一会才坐下来,个子较高体型较为瘦削的是江川,他是陆城有名的警探,当了警察近十多个年头,破了不少的刑侦大案,早就是陆城人尽皆知的风云人物。而坐在他对面的是他的助手,高禾生,平时江川喜欢叫他高禾,他说叫禾生的人太多了,这样叫更好。高禾是从特种部队服役完进入陆城警队,在西城分局当了两年巡警。直到三年前,江川就看中了他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和全面的能力,选了他作为自己的助手。  江川拿起莫奈餐厅风格迥异的菜单看了看,艺术感十足的油画食物图,匠心独具的介绍栏上充斥的不同的数字和中英文。他感叹这家星级国际连锁餐厅果然不同凡响。  “江川先生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我们不是要调查peacock的案子吗?”高禾不解的问道。  江川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他轻松的笑了笑,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江川从来都是这样性情古怪的一个人,你很难从他不加修剪的短发和稀疏散落的胡渣看出这是警局的破案率最高的人,平日的他喜欢一身便装,然后叼着烟在外四处散漫的来回奔波。他总是这样破掉了一桩又一桩案子。  “只是来确认一些事情。现在知道了。”江川不紧不慢的说。  “什么事情?是跟peacock有关的吗?”  “我是过来确认陈可安的死是不是自杀。也许会跟peacock有关系。”  “什么?你怎么会想到这个,陈可安的自杀案没有任何疑点,你怎么会怀疑这个,另外这会跟peacock有什么关系?”高禾更加一头雾水了。  “陈可安的死看起来没有任何疑点,自杀动机明显,案发现场没有疑点,单单从我们一般的判断准则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  “难道你认为陈可安的死不是自杀?”高禾完全没有意料到江川方才说出的话。  “我认为不是自杀。”  “为什么这么说?”  “有没有注意到陈可安的病历上写着他患有恐高症?”  “有,但是也不代表他不会选择跳河。况且,也有很多自杀案例都是恐高症人群跳楼自杀,香港巨星张国荣当年就是了。”  “你说的很对,确实有不少恐高症的人选择跳楼跳河自杀。他们的这种不合常理的选择背后的动机一般来说都是极度的绝望。”  “对啊,陈可安当时的情景非常符合你刚刚说的。”高禾更加听不明白了。  江川停顿了一下,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你认为陈可安自杀的动机是什么?”  “当然是妻子的不幸遭遇和不公的审判。”  “也就是说,自杀动机就是陈可安的丧妻之痛,是吧?”  “也可以这么说。”  “这就对了,现在我告诉你,这只是一个假设,所有的合理情况都是你根据这个假设推理出来的。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江川故意看着高禾问他。  “这个……”  江川继续说:“陈可安殉情只不过是媒体写的一个故事罢了,故事的真伪还没有被验证过。在刑侦办案过程中,往往最容易忽略作案动机的真实性。”  “也就是说你今天要来确认陈可安和他妻子是不是有真感情?”高禾说。  “是的。”  “这个要怎么确认,他们两个都已经死了。”  江川扭头指着那幅挂在墙上的《撑阳伞的女人》,有点得意地说:“这个就是最好的物证。”。  高禾又陷入了一头雾水的境地。  江川继续说道:“几年前我曾经在陆城的酒吧和陈可安有见过几次。那时候他刚刚在陆城闯出名堂,正春风得意,我见他喝得半醉,旁边是几个陪酒小姐和他的酒肉朋友。尽管没有看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我也敢从他那副享乐其中的神情断定他并不是痴情于妻子的人。”  “那你也不可以单单从几年前的几次偶遇断定了他们感情有问题吧。”  “当然不止这样。还记得我们去陈可安家中取证的那些照片吗?还有邻居和陈可安岳父岳母对陈可安妻子的描述吗?那些照片中陈可安妻子从来只有单一的微笑表情,还有邻居和父母的描述也说明了陈可安妻子的文化程度不高,是一个不善言语,内敛贤淑的女人。而这幅画上的她,是我们没有见到过的自信大胆的笑,毫无羞涩。陈可安对媒体自称这是和妻子第一次在陆安桥上相遇的情景。他一定在说谎,她妻子绝不会有这种表情,这幅画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为了迎合原作风格和观众口味的临摹品,并不是什么对妻子的爱慕。”  “所以说陈可安自杀的动机有很大的问题,但是这幅画会不会这是他对妻子表达情感之类才这么画的,也许是人家的幻想,你知道艺术家们都有着艺术的眼光。”  “也许可能这样,但是我也不会相信这些都是巧合,艺术家有艺术家的眼光,警察也有警察的眼光,况且,我从来不认为他是一个艺术家。”江川讲句话的时候带着几分轻蔑。  高禾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这会跟peacock有关系?”  江川突然被高禾这么一问,没有反应过来,他以为还要继续跟高禾讲述陈可安的自杀动机的事情。想不到最初的一个问题又在中途被插了进来。  “在现场我们找到了一个留下来的标记。”  “是peacock的标记吗?”  “不是,但是我怀疑是他干的。”  “标记可以让我看一下吗?”高禾问。  “给。”江川说完拿起他的手机,打开了他在现场拍下的图片,递给了高禾。  这是一个画在泥土上的标记,应该是用树枝之类的硬物画的,标记很简单,像是两颗棒棒糖并立在一起,一个正着一个倒着。高禾回想起peacock的标记,没有发现两个标记之间有任何联系。处理这桩案件的同事也把这个照片给他看过,因为画在泥土上,很可能是哪家小孩子无意中留下的随手之作,所以根本没有把这个归作疑点。   Peacock——孔雀,不过在陆城,peacock不仅仅是这个意思。  两人所说的peacock是陆城消失了两年多的连环杀手。四年前,他犯下了他的第一宗杀人案,留下一个带有独特标记的卡片。方形的小卡片是一个黑色的标记,看上去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他在那张卡片上手写了peacock的字样,宣示自己的到来。这个自称是peacock的杀人犯,在之后的两年,在陆城各处留下了其他8张印有标记的小卡片。他一共犯下了9宗凶杀案,是陆城史上最声名狼籍的在逃连环杀人犯。  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两年前,他劫杀了押送犯人的警局局长方局长。那天晚上,他杀死了江川最好的朋友,然后带着江川过往的所有的荣耀,消失在夜幕中。  事后证实了方局长贪污受贿的事实,江川依然对peacock没有任何怜悯。他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连环杀手了,他已经成为江川生命中的对手,他杀死了江川的尊严。  在peacock消失的以后的两年以来,追捕更加没有任何进展。犯下了9宗命案,警方没有找到一个嫌疑犯。peacock每一次作案都是干净利落到不留痕迹。除了最后一桩劫杀押运犯人的方局长例外之外,几乎所有的案件能把他与案件连接起来的只有他留下来的标记。除了这个,再也没有其他线索。  还有唯一一张带有他笔迹的卡片,江川看了无数次,peacock是个左撇子。  传闻他已经死了。  ……  高禾仔细想了一下江川的推断,觉得有道理。这个案件犯案人不留任何痕迹,只留下一个标记,在陆城也只有peacock曾经这样做过,犯案人如果不是peacock,那么可能就是他的信徒了。  “走,还得再去确认一些事情。”江川起身说道。  “是要确认陈可安妻子交通意外的案件吗?”  “终于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江川看着高禾,欣慰的笑了笑。  两人走出莫奈餐厅的时候,高禾突然问道:“江川先生为什么会怀疑起陈可安的自杀动机?”。  “因为我不相信世界上有那么多可以不要命的爱情。”  话毕走到了餐厅正门,何年为他们打开门,躬身微笑。  “欢迎光临莫奈餐厅,请慢走。”
  1  “刚刚两位客人在谈些什么有听到吗?”何年问正在清理餐桌的秋菊。  “好像在说什么案件,像是跟那幅画有关系,具体的没注意听。有什么问题吗?何经理。”  “没有,你忙去吧。”  其实就在江川转过脸的时候何年已经把他认出来了,即使再怎么样低调行事的江川,要是跟peacock扯上了关系,自然会有了登上头条的机会。  莫奈餐厅实行两班制,今天何年是今天的早班经理,夜班经理是马上要接他班的方子玲。平时大家会打趣的叫她方玲。  “回来了吗?今天忙坏了,晚上估计还会更多客人呢。”何年对刚走进办公室的方子玲说,他刻意的避开了对方的目光。方子玲一边扣上自己的铭牌一边点头。  简单的班次交接之后,何年就离开了办公室准备换衣服离开餐厅,没有和方子玲有过多的眼神接触和言语。餐厅流传的绯闻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变得非常微妙。从一年前方子玲刚刚入职开始,两个人就一直相互心生好感,何年一直很照顾这个简单漂亮的女孩,方子玲也挺喜欢他,只是一直以来何年都是不冷不热,她完全不知道何年说怎么想的,餐厅开始流传的绯闻更让何年开始避忌。可能何年从来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吧,方子玲心里想。  方子玲是那种温柔到像她的长发一样的女孩。  何年已经换好了他的健身服,再把运动长裤和外套套上去之后,他背起了自己的黑色背包快步的走出餐厅。何年每次早班下班都会像今天一样,他会踩自行车到离家不远的健身房去锻炼一个小时,然后在回家的过程中经过菜市场买菜回家。尽管他一直极力想保持低调,但是年复一日的不缺席和貌似与之不匹配的训练强度还是让健身房的老板对他留下很深刻的印象。到了健身房之后,他脱下了抵御冷风的外套和长裤就开始自己定制的训练。健身房老板看到这个文质彬彬的男生做着就连健身教练都难以完成的训练项目着实吓了一跳。这个黑色背心包裹着的野兽般的壮实有力躯干,而小伙本人确是和善文雅的出奇,没有一丝纹身和刀疤,留着干净的短发,白净的脸上不带半点胡渣。  健身完之后,何年洗了个热水澡就匆匆离开了。他在菜市场买了些新鲜的牛肉和蔬菜,很快就到家了。他熟练的把牛肉切片,放油,下锅,添上洗净的菜,最后还会放几根姜丝。他不喜欢肉类的腥味,甚至说他可以忍受没有放盐的菜,也不愿意吃一口带腥味的肉。  他一个人住在鹿家村的一件出租屋里。鹿家村是陆城有名的城中村。在陆城有几个这样的城中村,何年所居住的鹿家村是最大的一个。本来任职于莫奈餐厅的他有着不错的收入的,完全可以租其他更好地方。但是他觉得这里很适合他,不科学的街道设置,没有规划的自建房群,三教九流的居住人群,都没有给他造成多大麻烦,但是房租确实比起其他地方少了一大半。秋菊问起他怎么会住在那的时候,他笑着称那是异乡人的蜗居天堂。  何年的下厨手艺并不怎么样,但是他会信奉健身杂志上的推荐,按照比例的摄取营养,尽管口味不怎么样,他倒是不怎么在乎。很快的他吃完,把碗碟洗干净。  这些日常如同被刻在石碑上的文字,习惯到深刻,深刻到你无法更改。  2  一个人,一座城。  傍晚七点半,陆城的夜晚不太冷,何年走进他的卧室,并没有要睡的意思。他的房间与外面的厅和厨房有着巨大的反差,卧室没有外头明亮的灯光,整齐的摆设,取而代之的是门对墙上昏暗的灯,那是一盏使用了很多年的白炽灯,灯光偏黄偏暗,灯下挂着一幅画,是柯罗的《枫丹白露平原上的风暴》。画很大,几乎占满了一面墙。这是何年最喜欢的一个画家——天空之王柯罗。另一面墙则是画满了黑色的涂鸦,上面胡乱的写上了很多稀疏的文字,歪歪斜斜,那是何年用深色画笔一层一层的往上涂抹的,其中最为显眼的是中间的字—— patrick。  那是方子玲的英文名。  而他床头的墙上就挂着一面很大的镜子,足以照到他的全身。房中凌乱的摆放着各种书籍,绘画的工具,床上的被子也没有整理好。大概是因为一个人住的久了,他并不怎么有心思把卧室整理的像客厅一样有条不絮,他只是想在有暖意的黄色灯光下,睡不着的时候可以看看对墙上自己喜欢的画,找到藏在画里面的平静,而后入眠。  从离开莫奈餐厅回到鹿家村的途中,他感觉自己每日都会脱下光鲜的制服退出虚假的繁华,然后换上深色的旧衣服走进热闹的荒芜。他感觉自己就像柯罗笔下的平原风暴,在一片不属于自己的天空暴戾得想要爆发。他一天的生活大概是这样了,明暗分明,分外清醒。  时间还早。何年没有睡意,距离他离开餐厅已经三个多小时了,他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人总会在热闹的地方中最容易被寂寞找到。他不累,他又看不进书,他明明知道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却没有睡意,他只是寂寞了。  他换上外套走下楼。离他家几百米的地方有个红灯区,他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辗转几下,来到街角的一家不大不小的店门前,店很小,就连招牌灯上也只有“沐足按摩”四个字,连个店名都没有。  “你好,是需要沐足还是按摩?”门前的小哥热情的问道。他稚气未褪的脸色流露出与其不符的不安分的笑容。  “7号,我找7号。”何年说道。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好的,马上给你安排。”迎宾的小哥一边拿起无线麦克风通知他的同事给他安排好,一边领着何年进入包厢。到了之后,何年点了一根烟。  “你好,我是7号。好高兴为你服务。”  包厢进来一个女子,不高,偏瘦包厢里灯光偏暗,看不仔细,但是还是可以看到清晰的轮廓。  “是我。”何年掐灭了烟。  “原来是你,好久不见了。”  “那还是按照以前的来吗?”  “是的。”说完何年开始脱衣服,不过他只是把上半身的衣服和鞋子脱去。  何年爬上床,趴着。衣着妖艳的女子开始帮他按摩。两人开始聊天。这个男人大概是这片红灯区里面最奇怪的嫖客了。何年只会让她给他一边按摩,一边聊天。他很喜欢和7号聊天,甚至他觉得7号比起莫奈餐厅的大多数人要有意思的多。7号也很喜欢和他说话,他听7号讲着这个行业的规矩,她遇上的奇怪的人和事,比如她不可以告诉他她叫什么名字,只可以知道她是7号,甚至说就连她每天朝夕相处的同事,共住一屋檐下的姐妹只可以以号码相称呼。其中原因大概是为了某天可以脱离这样的生活,而后不留任何痕迹的重新生活。他也会很奇怪这些姐妹以号码相称的情景,那是怎么样的滑稽。有时候她会告诉他她遇上很奇怪的嫖客,会有特别怪异的癖好,让她啼笑皆非。而他,他很少说话,很少评论,他只是喜欢听着7号在那滔滔不绝的讲着荒诞的遭遇。  重新生活,何年何曾没有想过。  至今为止7号对他一点都不了解,甚至有时候她会怀疑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那方面的功能有问题。一开始的时候她还试过去挑逗这个不愿脱裤子的男人,不过每次都被他断然的拒绝,在这片屋檐下,也只有这么一个男人会去挡住这诡秘的红色灯光。   7号坐在他的身上,她看着他的宽大的背,她对他的了解也只有这么一点了。他的背上有一个很大的纹身,是一直开屏的孔雀,墨色的线条精细的勾勒出它的每一根毛发,那是一只目露凶光的孔雀,开屏的动作完全没有了炫耀的本意,更像是竖起的长毛,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又像是深深嵌入这个男人皮肉里的尖刺,第一次见的时候她忍不住惊叹了一声,着实有点恐怖。  这个恐怖的孔雀纹手也许是代表陆城的连环杀人犯peacock吧,她曾经这样问过他。他说不是。她才愿意接他的生意。很多人见怪不怪了,无论是黑道白道上的男人,崇拜这个传奇连环杀手的人都不少。大概是因为peacock已经成为了这个城市的信仰,所以这种纹身在陆城已经是很常见了。  但是她不喜欢。  何年其他的纹身和刀疤仍然会吓到她,他的胸前有着很多道的细长细长的疤痕,从上往下的倾斜,像是被锋利的刀片刮伤。男人告诉她他以前当过兵,她表面上信了,心里却一直怀疑。另外他全身到处都是奇怪的深浅不一,位置不定的字母和数字串,那些字母和数字像是反过来刻,她好多次都想弄清楚写的到底是什么。  不过她感觉他好像在刻意隐瞒些什么,比如他的纹身和刀疤,从胸前到后背,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字母,深深浅浅的刀疤,但是他只要穿上一件无袖的背心,你就会以为里面会是像外面一样白皙干净。  时间过的很快,每次何年都会半睡半醒的躺着,醒来的时候7号已经在整理自己的工具箱了。他像往常一样,支付了嫖资之后,顺带留下不少的小费。7号对他很好奇,但她只会对他笑笑,曾经有过那么几次她想问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说出口。他也好像没有要打破两人这种独特的默契,之后她再也没有这种冲动,她会在何年醒来的时候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然后在他离开的时候妩媚的笑笑。  “谢谢了,先生。”
  1  江川和高禾回到了陆城警局,这里距离莫奈餐厅并不远。两人今早是相约在餐厅见面,没有警车,所以只好乘公交车转线回去警局,一路拥堵,到达的时候竟然已经是中午。  他们翻看了所有关于陈可安妻子交通意外的宗卷,几十卷宗卷详尽的记录了几乎所有你可以想得到的案件细节,三个小时下来,江川和高禾看得两眼昏花。  “从现场证据到证人的证词,的确是难以判断是谁在说谎,娱乐杂志上写的全是胡编乱造的推测。”高禾面对桌上摊开的宗卷说道。  江川忽然坐了下来,看着一份份打开的宗卷自言自语道:“他到底是怎么判断的?”  “江川先生,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  江川没有马上回答他。他还是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高禾又确认了一下,无论是现场证据和陈可安以及蔡公子的口供,还有三个月的庭审记录情况来看,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显示当晚的情况,也就是说到底是蔡公子飙车意外撞上陈可安妻子,还是蔡公子声称的陈可安突然把妻子推出马路,根本判断不了。他转过头看着目光迟滞的江川。  “我一直在想,他到底是怎么判断出陈可安才是杀了他妻子的真正凶手。”江川说道。  “他是谁?”  “他就是把陈可安推下河的凶手。就是那个留下特殊标志的人。”  “江川先生什么时候确认是陈可安杀了他妻子的?”高禾显然丝毫没有理解到江川如何从这些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宗卷判断出来的。  江川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茶,看来他为了让自己的助手明白又要费一番口舌了。  “是他帮我判断的。”  “他是谁?”  江川继续说道:“首先是陈可安的死,我们已经就确认了他不可能自杀,那么杀他的人到底有什么杀人动机呢,如果蔡公子这时候派人去杀他显然极其不合理,再结合杀人者干净利落的手段,还有那个特殊的标志,凶手很有可能是一个职业惯犯的手法。”  “有可能是peacock。”  “对。”  “暂且不能确定他是peacock还是peacock的模仿者,或许他只不过是又一个把peacock当成信仰的傻瓜罢了。”江川难以理解这些把peacock当成英雄的信徒们,一个杀人犯怎么可以成为人们的信仰。  “不过这种手法作案,也应该会有类似于peacock的行动准则,我们暂时称他作信徒。这个信徒之所以杀了陈可安,想必是确定了陈可安是杀人凶手。现在的问题就是在于:信徒是怎么样确定陈可安是杀害妻子的真正凶手?”江川继续说道。  高禾这才明白江川先生的推理。这也难怪,面对同一样的宗卷,江川一开始要找的答案就是信徒,高禾的问题只是到底是谁杀了陈可安妻子。从一开始选错了方向,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这时候两人终于在想同一个问题了:这个信徒既然没有眼前的宗卷,他怎么可以断定凶手是陈可安?只有知道了他是怎么做到的,才有可能知道他的身份。  正当两人沉默思考的时候,江川的电话响起来了。  2  江川拿起电话。  “好,我马上来。”  高禾看着江川的表情,猜想电话那头一定是有什么重大消息。  “走,去陆城美院。”说完江川就起身,顺手拿起挂在墙上的外套往外快步走去。高禾踉踉跄跄的跟着去。陆城美院在莫奈餐厅附近,距离警局也不远。高禾开车,江川坐着副驾驶上。一上车江川就嘱咐高禾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原来电话的另一头是警察局长赵局长,刚刚在陆城美院门前发生了枪击案,据电话反映的现场情况来看,江川和赵局长觉得嫌疑人很有可能是peacock。  高禾的车技很好,几公里的路程在陆城城区曲曲折折来回环绕的被放大了不小,得益于顺畅的交通,高禾用了不到半小时就抵达现场。  已经是晚上八点,两人下车,看到了总共有5台警车一台救护车在现场,现场停放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车下一道颜色深厚的刹车痕,警员和救护医生在各司其职。陆城美院门前这段公路被黄色的警戒线围的水泄不通。其实江川和高禾曾经来过这里,这是陈可安妻子发生车祸的地方,他们当时还很认真的勘查了现场,所以对这里很熟悉了。  两人下车,迎面而来的是赵局长,很少可以见到赵局长身披警服腰别着枪来到现场的情形,可见现场气氛有多紧张。  “江川,你来了。”赵局长快速的把现场给江川交代一遍。原来在一个小时前,有枪手在受害人飙车急刹车拐弯的时候开枪,只开了一枪,受害人受伤后急刹车一直躲在车里。陆城美院的保安听到枪声后从正门跑过来,看到一身黑色的青年男子快速离开的身影。事后是保安报的警,受害人已经在被送去医院的路上。子弹擦破了他额头,流了点血,皮外伤而已。但是受的惊吓惊吓不小。  “受害者是谁?”江川问赵局长。  “蔡公子。”赵局长看着江川说道,估计这就是赵局长推测犯案人是peacock的重要理据。  江川看了看事发现场,眼前这辆红色法拉利正是三个月前撞倒陈可安妻子的肇事车辆,只是车窗前多了一个弹孔。美院门前是一个的U型弯道,这也是陆城富家公子青睐这里作为飙车必经路的重要原因。江川可以轻易从现场情况判断出事发的情景,枪手正是在他所在的位置等候,手握着预先准备好的枪,等候即将漂移入湾的蔡公子,在红色法拉利漂移入湾,受到离心力摆动的时候,枪手拿出手枪,射向驾驶座上的蔡公子。  江川看着眼前这道深深的刹车痕,同一个事发地点,同样的时间点,就连枪手自己开枪的地点都是陈可安妻子被撞倒的地点。他不仅仅在杀人,更不仅仅在报复,他是在审判。  枪手有很强的仪式感。  怪不得赵局长怀疑这是peacock做的。peacock的每一次作案也是带有极强的仪式感,带有强烈的审判味道。所有贪污的罪犯都会死在自己敛财的办公室内,身旁会散落着百元的大钞,所有的杀人犯会死在自己犯案所用的利器上。你若是曾经用刀割破了对方的喉,peacock也会一模一样的在你的喉上划下一刀,像是有强迫症一样。最后他会在现场留下带有标记的卡片,像是为一次审判的结束盖棺定论。  唯一一个不同的地方就是:这次他失手了。  “有嫌疑人的下落吗?”江川问赵局长。  “还没有,受害人称凶手带着手套,口罩,还有墨镜。根据现场情况看,凶手是在开枪后穿过马路,走入边上的小树林离去的。”  弯道的另一边,也就是美院对面,是一片小树林,紧挨着陆城人民公园,穿过人民公园可以到和平广场,是这附近一带最繁华的商业区。小树林和人民公园都没有监控录像,而和平广场在这个时间已经是热闹非常,鱼龙混杂,即使有监控录像也很难短时间排查。想必凶手在作案前已经计划好这条完美的逃跑路线。  “还是这个地方,凶手就是知道没有监控才会在这里下手。”高禾说道。  赵局长突然笑了一笑。  “这回他失手了,我们有了作案现场的监控录像。”  江川惊讶看看了周围,和上次陈可安妻子交通意外的情景一样,整个弯道没有添加一个摄像头,哪来的监控录像呢。另外法拉利上的行车记录仪也会跟上次事故一样在高速转湾的过程无法正常录像,根本没有一点用处。江川惊讶的不是赵局长会得到peacock作案的监控录像,而是peacock竟然会犯下如此粗心的致命错误。  赵局长指着美院大门上方的摄像头,江川顺眼看去,那是上次事故就在那的摄像头,上次调取的录像也没有录得到这个位置。赵局长解释说,自从上次陈可安妻子出事之后,那个一直只用于监控大门进出情况的摄像头被校方换成的角度更宽,清晰度更高,拍摄距离更长的新型监控摄像头,并且调整了拍摄的角度,刚刚好可以拍摄到这里的情况。这个事情只有校方知道,也就是刚才学校的安保部长知道凶案发生后特意前来通知警察的,不然在场的警员根本不知道还有一个有用的监控。  江川又看了看那个监控,的确是和没有做更换和调整时没什么两样,要不是亲手换上它的人,几乎不可能知道摄像头已经可以拍摄到这么远了。  “调取的监控已经分析了吗?我要看一看。”江川要求看监控的录像。  “已经初步确认了凶手的身高体型,逃跑路线,抓捕小组正在调取和平广场各处的监控进行逐一排查,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赵局长指了指后门敞开的箱式警车,有正在工作的警员正来回查看监控录像。  江川走上去,电脑前的警员自觉的让开位置,江川极度认真看着监控视频左下角处的事发纪录。尽管灯光昏暗,距离较远,但是凶手的大致轮廓还是很明显,约一米八的身高,体型普通,左撇子,符合了江川一直以来的猜测。  “他是个军人。”高禾突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江川回头看这高禾说。  “他跑步的姿势,这种步姿一定是服过役的军人,虽然不太敢肯定,但是八九不离十了。”高禾的态度没有刚才的坚决。江川没有到部队服役的经历,他来回看了看凶手跑步离开的姿势,确实和平常人有点差异。  “通知抓捕小组,我们的犯罪嫌疑人是一名身高约一米八,普通体型,短发,惯用手是左手的退役军人。”江川吩咐高禾。  “好的。”
  1  清晨。  陆城警局的前厅进来了一个男青年。  男青年从正门进来,坐在前厅接待处的椅子上。值班的是实习警员何小旭,他在忙着接听电话,昨晚的枪击案接到了很多自称是见到过疑似逃犯的来电,从一大早电话响到现在没怎么停工,大多数都是子虚乌有的信息,并没有多少有用的。  “你好。”  男青年坐下来之后向何小旭打招呼,何小旭看了他一眼,招手示意让他等一会。  接听完之前的电话后,何小旭并没有放下手中的话筒,他按了一下话机上的挂机键又接通了下一个来电。  “你好,这里是陆城警局,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何小旭对着电话讲,“好的,请你描述一下你见到嫌疑人的地点和时间,具体特征以及他的逃跑去向。”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男青年有点不耐烦。面前的警察又一次示意他稍等,然后接听了两个内容一模一样的来电。  正当何小旭准备接通第三个电话的时候,男青年伸手过去,按住电话的挂机键,说道:“不用找了,我在这里。”  何小旭伸手尝试挪开他的手指,一边说,“不是让你等一会吗。”话音刚落,他察觉到自己挪不动对方的手指。  “不用找了,我就是昨晚的逃犯。”  “你说什么?”何小旭没有听清楚对方的话。  “我是杀人犯。”  说完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警察的脸色瞬间紧张起来,他看到对方的身体不自觉的往后倾,然后顺势站起来,右手拔出手枪。喊道:“把手举起来!”  他的手有点抖。  如果不是听说逃走的疑犯很有可能是peacock,小旭也不会对一个要自首的人有这么大反应。  青年男子不慌不忙的听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褪的警官的指示,缓缓的把双手张开,举起。  何小旭又喊了一声:“东升哥,快过来,昨晚的逃犯来自首!”这一次,他故意加大了音量,声音明显要比刚才来的镇定。  几个闻声而来的警员很快把坐着何小旭面前的男子拷了起来。  2  陆城警局办公室。  江川和高禾一晚上没有睡,包括抓捕小组在内的十多个警员一直都在不停的排查从和平广场和附近的调取回来的五十多个监控录像。就连赵局长也是三个小时前才离开警局的,离开前赵局长指示江川可以直接指挥陆城警局和其他4个分局的所有警力用于抓捕昨晚的凶手。  显然,这宗案件已经倾注了陆城警局全部的精力。  “江川先生,找到他了,嫌疑人离开和平广场之后搭上403号公交,落车地点是西城村。”抓捕小组的徐警官面对电脑屏幕说道。嫌疑人进入和平广场内换了两套衣服,来回绕了很大个圈子,最后才上了公交车,心思缜密的程度让徐警官感叹。  江川想了一下,西城村是陆城最小的城中村。不过也有几千的居住人口,这样搜捕起来困难不小,但是如果现在不马上搜捕,抓到凶手的机会可能再也没有了。  在江川的追凶思维里,最为难办的不是没有线索,而是过多的线索。这就是城中村里的案件最棘手的地方。一个凶手想要通过消除所有线索来逃避警察的追捕,难免会在消除的过程中留下新的线索,给了对方更多的机会。面对数量不多的线索里,很容易就可以排查出有用的线索继续追捕。而当警察要面对像是城中村的这样的地区,它给了太多的无用线索轻易的掩盖住了有用的线索,让人无从下手。  江川咬了咬牙,决定还是要马上出击,他估算了现在可以马上启用的警力,大概有一百多名警员,显然还不够,最好的办法是让赵局长出面请求军方的协助。如果今天早上就可以开始展开搜捕的话,机会还是很大的。  门口忽然跑来一个人,气喘喘的,是从一楼跑上来的何小旭。  “江川先生,凶手来自首了。”  “谁?”  “昨晚的凶手,现在在地下一楼的审讯室。”  “高禾,走,跟我下去。”江川起身快步走向门口,高禾紧跟其后。  江川诧异到了极点,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晚的事他还没有想通的太多了,凶手是不是peacock,为什么他没有发现被调整过的摄像头,昨晚第一枪失手后明明有机会再开一枪,为什么他没有。即使是想到了自己行踪暴露了,这么大的侦查难度下继续逃跑依然是更为理智的选择。准时到达的电梯没有给江川足够的时间想通一大堆问题。他很想知道现在坐着审讯室的人是什么人。  江川走进审讯室,他隔着单面透视玻璃可以看到审讯室另一边的上隔着桌子对坐的两个人。  他一眼就认出了他。  无论上身高体型发型,衣着打扮,都是那么普通,就像是天空中的一片不可名状的云,你无从知道它来自哪里又要飘向哪里,但它终归有它的轻重,又有它的颜色,它绝不是普通的一片云。  但是他的眼神,目光没有一点迟滞,冷静而坚定,江川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形容词可以形容这种从眼神透出的冷峻淡定。没有警察可以凭着眼神判断对方是不是凶手,但是他的第六感和经验会告诉他对方有点不对劲。凭着多年的经验,他觉得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有些不寻常。  “里面什么情况?”江川问身旁正在值班的警员东升。  “黑色衣服的男子半个小时前来警局自首,刚刚他自认是昨晚美院门前凶杀案的逃犯,我让何小旭第一时间通知你和赵局长了,现在徐警官正在审讯他,应该马上就可以出来拿到初步的审讯结果了。”  透过玻璃可以清楚看到审讯的场景,徐警官应该是知道对面的人很可能是peacock。每一次发问都是严厉喝声,对面的男人倒是很配合,双手被反铐在凳子上,一一回答着,想必是早就知道要应对的问题。他没有正眼看徐警官,他冷静而面无表情。  “江川先生,我认识这个人。”高禾缓缓扭过头对江川说。  “你说什么?”江川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叫胡越,曾经是特种部队的特战队队长。”  “继续说。”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眼前这个人越来越符合江川的猜想。不过他很惊讶这个人竟然和高禾有关系。  “胡越曾经是第四特战队的队长,大约是六七年前入的伍,和我哥一期的。大概五年前我们还一起执行过任务,因为我们并不在同一个战队,所以接触不太多。不过胡越在特种部队是响当当的人物,加入特战队之后屡建奇功,一年半的时间三获一等功,打破了特种部队的纪录,是提拔时间最短的特战队队长,而他所在的第四特战队也是最强的特战队,同期的人对他印象都很深刻。”  “后来呢?”  “五年前他退役了,后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五年前退役?这样算起来他才服役两三年。”江川说道。  “都说是天才,确实很有能耐。”高禾说。  “退役后他去干什么了解吗?”  “不了解。”  ……  江川心里算了一下,五年前退役,刚刚好是peacock出现的时间点,很有可能他就是peacock。江川跟值班的东升说这里由他接管了,除了高禾和他留在审讯室,其他人出去待命。  徐警官不一会儿走了出来,手上是刚才审讯做的笔录,他把笔录递给了江川。江川拿起来看了看,徐警官问的都是例行问题,从胡越的回答上来看他很配合。两个人看着玻璃另外一边的胡越。江川问他:“情况怎么样?”  “他承认昨晚是他开枪袭击蔡公子。交代的案情跟我们推测的完全一样。不过他不承认自己就是peacock。”  “他的原话是怎么样的?”江川转过脸来问徐警官。  “原话……原话是:不是,我不是peacock。听起来没什么特别,说的时候是看着我的眼睛说的,感觉不像在说谎。”  江川看着笔录上的资料,胡越,二十七岁,籍贯北京,退役军人,无可联系亲属,无业,现居地是西城村路华路25号701。  “无可联系亲属,这是为什么?”江川问徐警官。  “他说自己是孤儿,自小在福利院长大的。”  “好的,谢谢,你现在带人去搜查一下他的住处,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  “好的,明白。”说完徐警官就带着东升和其他几个警员出发了。  接下来就是要好好审讯胡越了。江川让高禾坐下来,想让他把知道胡越的一切都告诉他,他希望知道他即将要面对的对手的一切。  高禾很努力的回想之前在部队的所有回忆,但是有用的不多,江川听着高禾断断续续的描述,知道了胡越是在北京一家福利院长大的孤儿,长大了就去当兵,进入特种部队。  眼前这个人的确不简单。  江川喝了口茶,他也不期待徐警官可以从胡越的住处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一个人走进了审讯室的另一头,他知道所有有用的信息只可能靠自己从胡越的嘴中撬出。  胡越坐在他的对面,面无表情。江川坐了下来。  “我叫江川,是负责这个案子警官,你可以叫我江警官。”  “我认得你,报纸上见过很多次了。”  “是吗,还真没想到。”江川不露齿的笑了笑。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说了,我不是peacock。”  “我还没问呢,你怎么就知道我要问了。”  “徐警官已经问过了,我知道江警官很想抓到peacock,但是我真的不是,很抱歉。”  江川分不清楚胡越是不是在说谎。当警察久了就会有了自己的直觉,江川办案从来按的不是逻辑,是他的直觉,很经常的他看一个罪犯不经意的表情或者动作,就可以判断对方是否在说谎,是不是他犯的罪。但这次没有,他没有感觉到胡越是一个精通撒谎的惯犯,但是的确他又不知道对面的人是不是在说谎。  他的直觉没有告诉他他是不是peacock,但是他肯定对面的人绝不简单。  江川的内心并不平静,尽管他没有表露出来。  “是不是还不知道呢。好吧,我们先来说一说昨晚发生的事情。”  “该说的我都说过了,在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不会再回答其他问题,不好意思了,江警官。”  胡越面无表情。  刚刚徐警官才说了他很配合,江川对此有点意外。  “有个问题忘了问,昨天晚上那个人死了吗?”胡越忽然问道。  “没死,你都没有射中他。”  “我还以为他死了。”
  1  已经快到五月。  莫奈餐厅时常会座无虚席,广场上簌拥而至的客人,有的是看上了餐厅高贵的格调,有的是喜欢这里有味道食物,倒是没几个客人知道莫奈是个画家还是个厨师。  何年对于这种现实也无能为力,这显然和他的初衷不符,但是他还是会比看到冷冷清清的场面要高兴得多,毕竟店长司徒先生平常只会关心营业额是几位数。秋菊当然也不会理解何年的心思,她看到餐厅生意好了就会暗自欣喜,说不定年前的奖金可以翻一番。  这不,离餐厅不远处新开了一家西餐厅,今天是开张日。又是舞龙又是舞狮,时不时还传来几声鞭炮声。在窗边用餐的一家三口被窗外的情景吸引到了,其中的小孩在问坐在对面的父母:“妈妈,为什么过年要放鞭炮?”  小男孩一脸认真,何年看到他的刀叉拿反了,吃得一片狼藉。爸爸妈妈两人似乎对突如其来的问题举手无措,他们想糊弄一下他就过去了,不料小男孩越发任性,眼看就要哭闹起来。奈何身旁的两位大人实在没有办法了。  折腾了很久。何年站不住了,他走过去,弯下腰笑着跟他说:“因为从前有一种叫做年的怪兽,会在这个时候跑到村子里,它们会抓走不听爸爸妈妈话的小孩来吃掉,所以人们就会放鞭炮把它们吓跑,所以呢,我们就会在过年的时候放鞭炮。”  小男孩似乎对何年的解释很满意,他又问了何年好几个问题,父母看到儿子放弃了哭闹,连忙感谢了一番。  “何年,有你的信。”方子玲刚刚从送信的邮差手中拿到了何年的信。  “哦,谢谢了。”何年用很平常的语气答谢她,好像他们俩之间什么也没有一样。确实,他们俩之间什么也没有。  方子玲递给他之后也没有多看他一眼,他们俩都开始回避了。  何年心里咯噔了一下。  来信没有寄出地址,没有寄信人,所有字都是打印的,里外都是。这个人的来信,何年收了很多次了,他自称是helper。  他跑到员工休息室里,这时候正好没有人,他放心的打开那封信,里面只有小小的一张纸。  全文如下:C6125   271/235,139/235/468   61/61/54,22/58/68/54/65/22   22/54,22/42/84/51/94/47   45/26/61  ——helper   何年有些诧异,来信内容显然让他很意外。  来信的人helper是他的老朋友了,可以说这是他来陆城之后的第一个朋友了。他确实没什么朋友。但是helper这个时候寄来这样的内容,让何年意想不到。  信的内容他还没有时间马上翻译过来,他吩咐秋菊提前准备好晚上餐期的一切安排,他今天要提前回家。  回到家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他就开始翻译来信。很明显他已经轻车熟驾了,十来分钟,他已经把翻译好的内容写好在笔记本上。  翻译内容如下:hu yue  陆城市陆安区西城村路华路25号   301   hu yue,这个人到底是谁?  2  尽管对来信的时机和内容都存有不少疑问,但是何年还是决定要去一趟西城村。  西城村距离何年所在的鹿家村有半个小时的公交车车程。时间不早了,已经过了5点,他马上就出发了。  下班时段的陆城市区交通让人失望,他出门时决定踩自行车去。到了西城村已经是六点整,时间刚刚好,和他预计的一样热闹非凡。要看一个人的全部,必须要在他最安静的时候,要看一个地方的全貌,最好要在它最喧闹的时候。  他用手机导航上的三维地图一路对比着,省去了他不少时间。西城村不大不小,不过对比起鹿家村来说,是小了不少,长期在鹿家村生活的何年,一会就把这里的大概摸索的差不多了。很快,他找到了来信所指的地址。  路华路25号是一栋自建的楼房,一楼的不锈钢大门贴着招租的信息和屋主的电话。房屋有四层高,一楼是一架便利店店,何年可以轻松从四楼的装潢精美的阳台,还有天台上时常修剪的盘栽上判断出那是屋主自住的套间,另外二楼和三楼各有一个套间。  和所有城中村一样,一楼的大门是电子锁。这种锁对于小偷来说其实非常有利。因为没有了用铁制钥匙锁门的习惯,进出的人大多数不会再自觉的关好门,只要你耐心的在门前等候,自然会有进出的租客把门打开,这时候你假装一下自己是忘了带钥匙的租客,在自动弹簧即将关闭门的瞬间挡住它,说声谢谢,你便可光明正大的进出。  习惯,还有面子,这些最不需要技术含量的就可以利用的漏洞,却往往是最致命的。  当然在进门之前,何年认真的看了看周围的监控。城中村最严重的问题之一就是房屋的采光极差,没有规范的自建房主们为了自身的利益不但会把地上的一尺一寸土地,还会把空中的空间分毫不让的占据。使得出租屋的采光被各家自建房相互影响,所以,依赖采光的监控系统其实在这里并没有作为。屋主也是不舍得花钱,大多数干脆不装监控,有的会好心装上,但是用的器具也是低端无用的,基本上,除了路口政府安装的监控有点用处之外,这里是没有监控的。  何年很细心的看过周围,只要避开主干道的几个公路摄像头就没有问题了。  何年是极为有耐心的一个人。他可以微笑着倾听餐厅客人长达两三个小时的喋喋不休的抱怨,当然也可以坐在对面的奶茶店等候目标人物的出现。在等候之前,他试着假装是找房的租客去旁边的出租屋看房,想要借着地利窥探目标。但是301的住客的门窗紧闭,甚至在阳台也是没有可以用作判断的信息,连一件晾着的衣服也没有,空空的充满了神秘感。  两个小时过去了,很不正常,已经过了下班的点了。喧闹和安静来回替换的两个小时,301的住客从没出现过。何年起身走过马路,来到了目标建筑的门前,他拨通了招租广告的电话。  “喂,你好,请问是房东吗?”  “是的,我是。”  “我看到你的招租广告了,现在在你楼下,方便下来带我看看房子吗?”  “哦,好的好的。”  何年注意到还贴在门上的招租广告,既然一楼和三楼都有租户,四楼是自己住的,那么说,二楼应该还没有租出去。何年想借机进去了解一下。  下来开门前,何年听到楼梯间传出来的橡胶拖鞋拖沓的声音,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头发稀疏,衣着邋遢,叼着烟,看样子应该是昨晚通宵打完麻将的意思。  “你好,我是刚刚打电话你的人,可以带我看看房子吗?”何年问。  “可以,你跟我来吧。”  中年男子走在何年前面,一边走一边介绍,他说这是这附近最好的单人套间了,不但交通方便,房租也很低,诸如此类的。在陆城,得益于极其低廉的价格,这种房子很容易就可以租出去,屋主几乎不用发愁,一贯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何年早已司空见惯。他假装认真的看了看。  “这里的采光不怎么样,太阴暗了。”何年抱怨道。  “采光确实不太好,但是这里的交通方便,房子也够大。很难得。”中年男子说。  屋子不单采光不好,也是陈旧的很,天花板有点青绿色的霉斑,应该是少量的漏水引致的。墙身有不少受潮后隆起破裂的石灰泡。这么看来,楼上的情况应该相似,那么楼上的住客应该也是过着粗糙不堪的日子了。何年越来越觉得不合理。  “还有其他的房子吗?”何年表示这个房子不可接受。  “暂时没有了,就剩这么一间了。”中年男子有点无奈了,他也感觉到这次租不出去了。  “我看楼上不是还有一个吗?那上面采光应该不错吧?”  “楼上?不要提那个混蛋了,都不知道惹来什么麻烦事,惹回来一群警察,还把我的屋子封了,这个月的房租都不知道收不收的回来呢。”中年男子忽然被激起了愤慨。  “怎么回事?看来事情不小。”何年试着探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要说这个了,说起就让我火大。”中年男子显然不想提及。  “好吧,那我再考虑一下,如果有需要的话就再联系你吧。”何年不想纠缠下去,以免引起房东的注意。  中年男子眼见事情黄了,没有要送何年下楼的意思。他锁好门后,径直的走楼梯上四楼睡他的大觉去。何年自己一个人往楼下走去,他听着房东的脚步声,在听到他的关门声之后,突然回头走上楼。  他来到了三楼门前,绿漆的铁门带着锈色,和二楼的一样,只是门前红漆写着的门牌号变了。他之前和房东在进二楼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门锁是老式的挂锁。和他想的一样,三楼也是一样的设置,他毫不费力的用预先准备好的铁丝打开了。  若果不是因为听到房东说这个房间已经被警察查封了,何年断然不会这般冒险。既然说这是helper给的目标,那么目标人物一定是有非同寻常之处。要不就是难以对付,要不就是和helper有非同寻常的关系。  他轻轻的撕开警察留下的黄色封条,封条还没有严重的褪色和干化,上面的笔迹颜色还很深,看样子贴上去的时间不长,应该就在这几天。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门。阴深深的空气袭来。  他对这种冷冷的空气早已见怪不怪,他自己所住的出租屋也会有类似的阴冷感。城中村终日没有阳光的屋子里,空间稍大点就会是这个感觉,尤其是一个人独居的屋子,有时候你甚至感觉到这里仿佛是深山老林的山洞般苍凉。  何年打开手机自带的灯光,他努力的寻找屋子里面所有有用的线索。很显然,屋子里的凡是有文字的纸张都被带走了,只有角落处的衣架上有洗干净的几件衣服还。一厅一室的房子里面没有几件东西,一张硬板床,一张电脑桌,一个书架,两张凳子。估计这里本来东西不多,警察更是没有留下来几件。  电脑桌上还剩下一截网线,一头连着端口,应该是被警察带走电脑的时候拔下来的。床上有被掀翻的被子,可以从被子的叠痕看出主人有长期叠被子的习惯。  差不多十五分钟后,何年就失望的离开了出租房。  回来的路上,他一边踩着自行车一边想,屋子里的线索的确很少,衣服的尺寸和风格来判断,目标人物应该介乎20到30岁之间,身高在180左右,他的肩膀应该很宽,因为那件带弹性的短袖的肩膀位置弹性明显比起其他位置小很多。另外,他很爱干净,每一个角落都没有零碎的垃圾或者碎屑。能在这种居住环境保持干净整洁的习惯确实是不简单。  不过话说回来,他现在都不知道对方的姓名。  他靠着路边停下车,旁边是一个电话亭。他掏出硬币,放进去,开始拨号。  “喂,您好,请问是西城村路华路25号楼的业主?”何年说。他尝试用热情的说话方式,听起来像是电话销售,显然他装的很像,这是他用了很多次的伎俩。  “是我,有什么事情吗?快点说,忙着呢。”  “您好,我这边是风速宽带公司的业务代表,是这样的,上星期你单位的302住户办理了我们公司的宽带业务,我这边需要补齐一下他的资料,但是我这边联系不上他,可不可以麻烦您告诉我一下他的简单的资料?姓名和年龄就可以了。”  “哦,名字是胡越,几岁我就不知道了,大概25,26吧。”  “请问是哪个胡,哪个越?”  “古月胡,超越的越。”  “好的,谢谢了。”  电话那头嘟一声就挂了。
  1  早上九点半。  床头的手机响起。江川还在被窝里,稀薄的被子裹着他瘦长的身体,他是半趴着睡的,下巴压着软枕,两条腿张开。他头发凌乱,胡渣三天没有刮了,看得出来昨晚他睡的不安稳。  倒也难怪,昨晚胡越深缄其口让江川近几日的惆怅增添不少。  手机的铃声是默认的嘟嘟声,他讨厌每次在他睡的来劲的时候听到这样的声音,又嫌换个铃声要下载又有连接电脑麻烦。他没有睁开眼,只是凭感觉摸了摸,还好摸着了。  “江川先生吗?我是小旭,赵局长有事情找你,麻烦你赶紧到局里来?”  “有什么事情就不可以等我睡醒了再说吗?”  忽然电话里头的声音变了,是赵局长的声音,看样子他早料到江川会敷衍小旭。  “江川,是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你来处理,是关于peacock的。”  江川倒是没有想到,他也没有多紧张,只是应付的说了几声好的好的,表示马上会到。  他住的不远,隔着警局几条街。起身刷牙洗了个脸,他踩着自行车出门了。浑浑噩噩的,到了警局门前他才完全清醒过来。  进门迎着走过来的是小旭,江川老是感觉这个长相阳光的男孩不应该到这里来,他带着点慌张的情绪,当然在江川看来是傻里傻气的感觉。  他走过来和江川说,赵局长和胡越,还有他的律师在里面等你很久了。  “哦,知道了。”  律师,就是要找个这个玩意才愿意说话吗,江川心里嘀咕着。  他敲了敲门,没有等里面回应,径直打开门走了进去。  江川看到赵局长背对着自己坐在凳子上回过头看了看自己,江川会意的对着他笑了笑。坐在局长身旁的是蓝色制服的中年男子,江川认得出那身制服,是检察院的,看样子级别不低。另外局长对面的是胡越和一个西装革履的戴眼镜男子,看上去很职业。  胡越还是那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等你很久了,江警官。”那位身穿黑色西装的律师笑着跟江川说。江川可不觉得那是什么善意的笑。  “不好意思了,昨晚没睡好。”  “江川,赶紧过来坐下来。”赵局长对江川说,看起来他也等得不耐烦了。  江川坐下来。  赵局长环顾了其他四人,用手势指向身旁的中年警官说道:“这位是张检察官,你正对面的是刘律师,我们今天讨论一下前天的案子。”  “讨论?按照正常程序处理不就可以了吗?既然胡先生的律师来了,他就可以开始回答我们问题,然后我们根据材料转交给检察院让他们提起公诉不就完了吗?”江川一脸惊愕,案件没有按照正常程序走,却要在一大早来到这里讨论,他还没有遇到这么荒唐的事。  “江警官,我们今天来讨论的是你什么时候放我的当事人?”刘律师说道,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和善。  “放你的当事人?你的当事人现在犯了开枪杀人,光是谋杀未遂和无证持械就够他坐十年了。”江川笑着质问。  “看来江警官对现在的情况不是很了解。让赵局长给你解释一下比较好。”刘律师说道。  “江川,是这样的。检察院那边不打算提起公诉了。”赵局长对江川说道,他语气很温和,尝试照顾江川的情绪。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江川听完愣住了,完全是意料之外。  “胡先生是合法持枪,另外,受害人蔡少恭不愿意和检方配合,所以……”赵局长解释道。  “什么意思,这是开枪蓄意谋杀,你跟我说你们不提起公诉,这是要告诉我们杀人不犯法吗?”江川的冷讥热讽带着愤怒,他冲着坐着一直沉默的张检察长说道。  “请控制一下你情绪,江警官。”张检察长没有表现出盛怒,但也不示弱。  “不好意思,江警官性子比较急,希望大家多理解,都是为了工作。”赵局长坐不住了,他赶紧站起来缓和气氛。  “当然可以理解。但是理解归理解,既然检方都已经决定不提起公诉,那我还是希望能马上结束对我当事人的拘留。”刘律师说道。  “不可能。”江川的态度很坚决。  “江川,你跟我出来一下。”赵局长对态度执拗的江川说道。  江川有点不情愿的走出审讯室门外。他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赵局长在里面说了几句才出来。两人站着门外,江川自顾自的抽着烟。  “我理解你,但是现在的形势不利于我们,没有办法。”赵局长说着也点了一支烟,平时江川见他很少有抽烟的习惯。  “你刚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是合法持枪?”江川吐了一口烟。  “真的,我确认了很多次,枪是他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一个外国元首授予的,没有问题。”  “那蔡少恭为什么不配合,他可是差点被杀死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徐警官去到医院的时候,蔡家的人就接走了蔡少恭。明确表示不会配合我们,蔡家还通过人脉给检察院打了招呼,所以他们才会过来。”  “有能耐,检察院都来通知我们不提起公诉。你说为什么蔡家会这么急着要把害自己的凶手给救出来?”江川说。  “我也不好说,可能是怕了吧。”  “怕什么?”  “怕他是peacock……”  两个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江川听赵局长这么一说,也是无可奈何。不过江川一直抓的不仅仅是谋杀未遂的逃犯,而是连环杀人犯peacock。当然赵局长也明白他,要不然也不会让他来参加这次讨论,实际上江川是否在场对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明白了。按你的意思做吧。”江川语气平静,他掐灭了手上的半支烟,转身回到房间里。  两人回来后,讨论继续下去了。赵局长同意了马上释放胡越,考虑到检察院的提议,既然定罪无望,他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江川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看了看对面的胡越,他越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江川的直觉就越是怀疑他。即使今天他可以安然无恙的走出陆城警局,江川也绝不会轻松放过这个重点怀疑对象。  “谢谢。”刘律师笑着对江川说道,语气带着强烈的挑衅意味。  2  江川极力掩饰他的怒火。  正当刘律师起身要和胡越一起离开的时候,胡越忽然对他说道:“你先回去,我还有事。在外面咖啡店等我一会吧。”  刘律师点了点头,起身先行离开了房间,里面剩下江川,赵局长,张检察官和胡越。  胡越给张检察官打了个眼神示意,张检察官拿出来一份文件,递给了赵局长,一边说道:“这是军方委托我带过来的文件,是关于军警合力抓捕连环杀人犯peacock的安排,胡越中士会作为追捕组长展开新一轮的追捕行动,力求三个月之内将peacock抓捕归案。”  在一旁的江川和赵局长惊讶的目瞪口呆。  “什么?”赵局长惊讶说出口,然后拿过对方手上的文件。  “我知道你们会是这个反应,隐瞒到这个时候也是胡长官的意思,我只是配合。多有得罪了,还是由胡长官给你们交代一下吧。”  三个人把眼光投向了胡越。  “我叫胡越,隶属于北京军区,中士军衔。因为peacock案迟迟未破,上级指示要求军方协助,所以派了我过来。未来三个月我会和大家一同合作,全力追捕peacock。我已经来了陆城半个月,昨晚的枪击案是我一手策划的,蔡公子蔡少恭并没有受伤,我只是借了他的车一用。之所以要演这么一出戏,我是想刺激在逃的peacock,引起他的注意。如果有所冒犯,希望大家不计前嫌。”  沉默了一天的胡越终于开口说话了。尽管看起来很荒唐,但是赵局长和江川看清楚了手上的文件,不假。  “除了要刺激peacock,恐怕还有另一个目的吧。”江川意味深长的说道。  “就是想从工作的角度认识一下大家而已。”胡越笑了笑。  “如果真的要是单纯的引起peacock的注意,你本可以和我们一起策划。要是你还想从工作的角度认识我们,在你自首之前你就可以坦诚相告了。要把戏演到现在,你想看看我们从案发到追捕到审讯全程的表现,你是在测试我们。”江川说。  “说得很对,我是想知道我的团队会怎么样面对陆城史上最成功的连环杀人犯。”  气氛有些紧张,江川和胡越互不相让。  “跟抱歉让你失望了,胡长官。”江川说。  旁边的赵局长眼见江川和胡越针锋相对,连忙设法把双方的火药味去除。  “既然是上级的安排,我们当然要服从。胡长官也是为了查案,工作第一,当然理解。很欢迎你的到来。胡长官现在对我们已经有所了解了,那你也自我介绍一下,让大家互相认识。”说完,赵局长笑着伸出手作握手状。  胡越伸出手,握手之后,照着赵局长的意思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胡越,原来是北京军区的特种部队队员。五年前退下一线之后一直从事特种部队训练工作,辗转各地,期间有协助过地方警察破了一些刑侦案件。因为peacock案迟迟未告破,所以上级指示我到陆城协助peacock追捕小组早日破案。希望我们会合作愉快。”  胡越笑着把手伸向江川,作握手状。  江川没有理会,他看了看眼前胡越伸过来的左手,他低下头勉强笑了笑。  “peacock案已经沉寂了两年,为什么胡长官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赵局长问道。  “恐怕是因为陈可安自杀案引起了胡长官的注意吧。是泥土上的那个标记。”没有等胡越回答,江川说道。  “江警官说的很对,看来你也注意到了。”  这段谈话没有继续多久,胡越交待了他明天开始来陆城警局上班之后,就离开了。  谈话最后的结局还算让赵局长满意,起码江川一直忍住他的坏脾气。这样的一场闹剧,对赵局长来说都不容易马上接受,更何况对于江川。  胡越离开之后,江川和赵局长立刻核实了胡越所讲的话。军区电话确认了,看来高禾告诉江川的情报有误,胡越并没有退役。同时军区发过来了胡越的资料,上面显示过去两年间,胡越帮助各地警方破了十宗大案。如果要和前几年的江川比,那也是毫不逊色。  江川想起了胡越刚刚伸出的左手。  江川对他的怀疑从来没有减少过。他反反复复的看了军区发过来的资料,除了两年前的纪录的很详细,其他的一概没有提及,军区的回复特种部队的信息会涉及到军事机密,所以只有这些信息可以透露。  那些资料并没有消除掉胡越身上任何一个客观上吻合peacock的特征。  迄今为止,胡越是他所遇见过最接近peacock的人。
  1  第二日。  已经是四月的尾巴,陆城的天气起伏不定,昨天的燥热被今早的清寒所替代。  从那个荒诞至极的闹剧逃出来后,江川脑子如同他头上的少有打理的短发,在清晨的匆忙出行之后会成了乱糟糟的一片。  这几年,江川鲜有上班不迟到的时候,但是他的助手高禾这点和他相反,几乎是从来不迟到。  准时上班的高禾早知道审讯室里头有动静,他从九点到中午一直等着江川出来告诉他。当他看到江川一脸恍惚的回来就知道形势不好。江川在茶水间沏茶的时候给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高禾听完了惊讶的好几秒没说出话。一个犯人突然变成了追捕小组组长,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高禾记得江川看胡越的那种眼神,像是盯着认定了的猎物一样。对追凶的极度执着,不知道是江川的天性还是天赋。  赵局长走过来吩咐了几句,意思是说让他们两人把peacock的所有资料整理好,送到徐警官的办公室。徐警官的办公室会临时改做胡越的办公室,明天开始,胡越会以追捕小组组长的身份在这里上班,为期三个月。  赵局长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拍了拍江川的肩膀,其实江川内心很感激他。本来理应用他的办公室作为胡越的办公室,局长却改用了徐警官的办公室。他知道江川难忍这口气,江川不知世故的为人没有人比赵局长更加清楚了。  江川在赵局长走出门的瞬间说了声谢谢,声音很小,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高禾站着窗前,透过窗他可以看到对面楼下一家咖啡厅门前停放着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他认得那辆车,是胡越的律师开过来的。想必他们正在那喝着咖啡。  2   胡越来到了和他的律师约定好的咖啡厅。  刘律师的名字叫刘天明,他们的关系并不只是律师与委托人之间的关系。用胡越自己的话来形容,他们是生死之交。胡越不知道这个词的出处,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在他的理解,所谓的生死之交就是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  刘天明接了一个电话,应该是律师事务所的来电。看样子他要在角落里聊好一会。剩下胡越一个人坐着,他面前是一杯黑咖啡,难忍的苦涩感,而且价格不低。他理解不了刘天明现在的口味,咖啡一直放着,他不想喝了。  迎面走过来一个人,身穿警服。似曾相识,胡越思索着。而他放慢着脚步,好像在等他回忆。终于,胡越把他认出来了。  “是你,禾生?”胡越有点吃惊的看着高禾。  “是我,好久不见。”高禾回应。  胡越和高禾曾经见过。两人多年不见,胡越一时想不起来。  “林生的事,很对不起。”  “都过去这么久了,不要再提了。”  “很抱歉。”  “说了不要再说这个了,我理解,不能怪你。”高禾说,尽管他强颜微笑想要缓和气氛,却没有什么帮助。  “没想到你当了警察。”胡越想要努力转移话题。  “世事难料,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我调过来这里工作几个月,今天才刚到。”胡越笑了笑。  “我知道你的事了,我是江川先生的助手,他刚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接下来我们就要一起工作了,真是难以置信。”  “原来是这样。”胡越没有想到高禾成了江川的助手,本来还想先隐瞒自己的身份。  “我路过这里看到你,想着给你打声招呼。那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忙了。”  “好。”  说完高禾就要转身离去。忽然他又转过脸,笑着对胡越说道:“一定要把peacock抓到,我相信你。”  胡越看着高禾,点了点头。  ……  胡越拿起咖啡杯,饮了一口苦涩的咖啡。他想起来一个人,是高禾生的亲生哥哥——高林生。  胡越是高林生的战友,两人在同一个队伍中。五年前的一次海外任务中,胡越第一次见到高禾。高禾和胡越在不同的部队。那是胡越和高禾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唯一的一次。  后来,高林生死了。胡越不喜欢用牺牲这个词来形容高林生的死,他觉得,是他害死了高林生。  五年前的一次维和任务中,作为第四特战队队长的胡越接到的任务是守卫外国大使馆。当地战乱,大使馆内有重要的外国元首,这次的任务是保护那位外国元首。事发当天下午忽然有空袭,大批的难民跑街道要涌入大使馆。上级要求禁止接纳,但是随着空袭越演越烈,受伤的难民越来越多,胡越决定腾出大使馆楼前的空地接纳了部分受伤的难民。  胡越违抗了军令,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副队长高林生一次又一次劝他,他还是一意孤行了。  当天深夜,空袭又再次来临。驻大使馆元首要再次撤离到防空洞,路经那片空地。一片混乱中,一个满身是血的男童忽然跑向元首的位置。胡越注意到了有什么不妥,他不知道那个小孩是惊吓过度还是有预谋的刺杀,他靠着敏锐的嗅觉和反应第一时间举起枪。  不过他并没有开枪,他犹豫了。  他看到守在元首身旁的高林生看了他一眼后马上推开了元首,高林生看到那个小孩手上早已准备好的炸弹,他扑了上去。  高林生再也没有起来过。  那个活下来的元首毫发无伤的起来了,两天后在任务完成要撤离大使馆回国前,他给作为特战队队长的胡越赠送了自己随身的配枪以感谢救命之恩。  他觉得是他杀了高林生,那把枪就是凶器。  ……  3  警局门前,刘律师在车上等了他很久了。胡越没有选择副驾驶,他坐到了后排上。  “那我先送你回去吧。”刘天明说道。  “我刚刚在里面遇到一个人。”  “谁?”  “高禾生。”  “高林生的弟弟?”  “是的。”  虽然两人好多年的都没有说过话,刘律师也知道事情的始末。毕竟,两人是多年的挚友,几乎所有的事情,胡越都有跟他说过。  胡越和刘天明早早在入伍时候就认识了,服役的两年里,两人是上下铺的兄弟。年少的时候,刘天明血气方刚,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而胡越,是一个沉默寡言,生性孤僻的全能战士。一个连里面,最好的战士是胡越,第二个,就是刘天明,也就是眼前的刘律师。  年轻的刘天明谁都不服,唯独服胡越一个人。刘天明出生在军人世家里面,父亲是军人,没有教他四书五经,知书达理。教的是顶天立地,光明磊落。他当兵的第一天,教官跟他说军人就是要快狠准,直到他遇到胡越,他觉得这个人就是父亲和教官说的那个人。  那个时候的刘天明,不服军衔,不服经验,不服资格,就服英雄。胡越就是那个时候刘天明眼中唯一的英雄,一个比他要快,要狠,要准的汉子。  刘天明比胡越要小一年,长得很秀气,胡越叫他小扬,刘天明叫胡越一声哥。刘天明从小就只有这么一个哥,叫了两年。后来,第四特战队选新兵,也就是最强特战队的选拔,他们所在的连有两个名额,刘天明以为他和胡越必定可以一起入选。谁知道,他落选了,被选中的是胡越和高林生。落选之后,很快刘天明就退役,后来没有了联系,胡越前些日子才知道他做了律师。  刘天明退役前胡越问他问为什么不干了,刘天明说没什么,就是不想干了。胡越心里知道,他劝不了他。他就是不服气,他只服气过一个人,你现在告诉他还有另一个,他一万个不服气。  他还是那么心高,那么气傲。  坐着后排的胡越看着他的背影,合身黑色西装格调衬出了刘天明的英气,幸好当初没有劝他留下。  “不要想那么多,都过去了。”刘天明停下了车,已经到了西城村,胡越的住处。  “我知道。”  “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  “那你回去早点休息吧,有事打我电话。”  “好。”  胡越说完“好”字之后习惯性的准备把“谢谢”两个字脱口而出,却敏捷的嘎然而止,没有说下去。  从前,刘天明没有和他称兄道弟之前,眼神全是对他的傲慢和偏见。后来,胡越把刘天明一次又一次打趴后,会狂傲向他的怒吼挑衅:“起来啊,你不是很能打吗?”  刘天明会抿抿嘴角的血,站起来又冲上去。  ……  那句话在刘天明被超越,被击倒之后,被胡越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多年以后刘天明回忆起胡越说过的话,大概会有这一句吧。  诸如此类的莽汉之间的对话。  后来刘天明叫了他一声大哥,那句话再也没有说过了。他们之间没有了嘴角的挑衅,没有了客套的寒暄。甚至,他在警局自首的时候,给刘天明打电话说的是:“天明,我遇到点麻烦。”  但他没有说过一句对不起,更没有说过一句谢谢。  这两个人之间,一句好久不见就可以让对方释然,一句寒暄客气就可以让对方动怒。对胡越而言,朋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他慢步走向自己的住处,下午的西城村人多起来了,他喜欢安静,他有点疲惫,他想快点回去,他加快了步子。  到了门前,他注意到被撕开过的门封条。  是谁?
  1  第三日。  从早上七点,到深夜十点,连续两天,一下子,胡越成了警局最为忙碌的人。  高禾的位置在胡越办公室门外,这两天每天都有人经过的时候问,为什么前几天来自首的犯人会在警察局的办公室里面呆上一整天?  高禾都会敷衍的答道:“不知道。”  中午一点整,胡越已经在办公室翻阅了一早上的资料,peacock涉及9宗凶杀案,每一起案件都有十几页厚的资料,江川都毫不保留的全部转交给他,虽然其中可以利用的线索很小,但是也够一个外行人看个几天了。  江川从来不期望胡越能从中发现了什么线索,更别说抓到peacock,他只是想看看胡越的反应。  除此之外,江川没有给他任何的帮助。江川是世界上最熟悉peacock的人,他觉得他已经很接近真相,这个叫peacock的凶手,是一个自负,细心,有强烈仪式感,有军事背景的左撇子。  是的,和他眼前的胡越契合的一模一样。他在等他,等着他犯下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错误。  胡越花了一早上看完了所有资料,他非比寻常的军事背景也不是吹嘘得来的。这些观察分析排查总结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剩下在他面前的只有一页纸,纸上是几行数字,内容如下:   C6125   265/627/441/736,441/623   62/62/45,41/66/66/73/62/41   41/45,41/41/62/62/66/73   41/82 /62  这个是peacock最后一次作案时候留下来的线索,也就是两年前的劫杀前陆城警局方局长一案。  不过一直不太确定这个是不是跟peacock有关系。当时警局抓到了一个叫沈武仁的杀人犯,沈武仁被捕口袋中有这样一张手写的纸。江川把它留下来作为物证,不过在这个关键的信息没有被解密之前,peacock就已经把他杀了。当晚是江川一生最好的朋友,也是前任陆城警局局长的方局长,在亲自押送犯人从西城分局转移到总局的途中,遭遇了peacock的袭击。除了驾驶警车的警员活下来,副驾驶上的方局长和后排的沈武仁被枪杀了。江川赶到现场的时候,车头损毁严重的警车里只有两具尸体和一个昏迷不醒的警员,还有车前玻璃上,peacock用手指划下的标记,冷空气包围了他手指划过的痕迹凝结成霜,事后醒来的警员只知道对方是一个男性,还有peacock留在他口袋里的带有标记的卡片。那一晚peacock没有留下多余的痕迹,只有那个成霜的标记,一笔一画深深的刻在了江川的记忆里。  这几行没有被解开的代码,江川花了无数的心思,为此他请教过数学家,电脑天才,还是没有任何头绪。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很大的秘密,或许会和peacock有关系。  正是从这件事情以后,江川才主动要求作为peacock追捕小组的组长,他一门心思要和peacock纠缠到底。除了peacock案,江川很少会去接触其他的案件。只是由于一直没有进展,这个昔日屡破奇案的警探颓废的姿态,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神奇色彩。  他好像已经被peacock杀死了。  2  午休过后,已经是一点半了。  赵局长临时开会,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会议室。江川和高禾想必这是胡越的“任命仪式”。  人到齐了,坐在前面的赵局长开始说话:“各位,寒暄话我就不说了,今天主要是要跟大家说一件事情。从今天开始,我身旁的这位胡越胡长官,就是我们peacock追捕小组的组长,江川作为副组长。”  话没说完,台下十几个人就哗声一片,议论纷纷。声音不大,但是不接受的情绪还是很明显的表现出来了。  “我知道大家不理解,现在和你们解释,胡长官是军区调过来的协助我们侦查的,前几日的自首是一场误会,所以请大家清楚,胡长官从今天开始会全力领导大家追捕peacock,请大家齐心协力,早日破案。”赵局长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开场白,一方面要大家信服胡越,另一方面要让江川留有颜面。  在场警员的不满气氛有所缓和,江川忽然站起来说:“从今天开始,有了胡长官的协助,我们一定可以尽早抓到peacock!希望大家通力合作。”  话毕,高禾鼓起了掌,赵局长也跟着鼓,掌声随着赵局长点头微笑的节奏起伏。  虽然不知道江川的话用意何在,但是对赵局长来说是个不小的忙。  会议结束前,赵局长抽取了其他部门的5个精英警力加入了追捕小组,追捕小组一下子有了20个人,全都是从各个部门调过来的精英。另外上级打过招呼,必要时可以向军区申请协助,这一次,没有人怀疑这}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餐饮店长管理知识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