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装修告知邻居,天天都在那打孔,啧啧啧的,我家地板都在震,好怕房子垮了,咋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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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85章 纠葛1
  盛赞不顾团子的挣扎,将她整个人扛起来带上车。
  手下们不知这闹腾的女孩是他们霍总的谁,竟敢如此放肆。
  车子开了很远,隔板挡住了前面的人,将后座围成一个独立的空间,盛赞抱着团子,一下下的轻抚,他垂眼细细的打量她,这些年,她看起来没有一点变化,还是原来那个样子。
  他将她鬓角的碎发弯进耳后,然后俯身轻轻一吻。
  团子浑身一颤,想躲却不能,盛赞为了她那一躲而生气,他将她压在后座上,那种熟悉的感觉袭来,却又很陌生。
  盛赞将手埋进团子的裙底,她今天穿盛赞最喜欢的白色棉裙,裙摆窄窄的,透入着无限的青春与单纯。
  团子动弹不得,只能任他作为,她撇过脸,不去看他,一点也不配合的样子让男人更加卖力。
  车子平稳的驶在路上,团子冷冷开口:“你要带我去哪里?”
  盛赞收回手:“你没有不记得我,你的身体还记得我的手指和温度。”
  团子忍着不脸红,直视他的眼,他还是那个他,或许她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她的唯一屏障被脱下,随意的扔在脚垫上,盛赞将团子抱起来,让她重新坐上他的腿,他两手捏着她的细腰,丈量那里的尺寸,他从未对除她以外的任何人动过情,他现在重新得到了她,他思念的厉害。
  “团子。”他找准她的唇,咬上去,同时用自己顶着她。
  团子的眼睛里漫出点点星光,身上微微发抖。
  她在哭。
  盛赞叹息一声,拉下她的肩带,咬住他思念了很久的地方。
  迪奥克雷蒂安宫殿,胡同很窄,只供行人,盛赞从车上下来,抱起团子,走入胡同,有人为他撑着伞,团子看见那人湿了肩膀,心中知道,这些人是盛赞的随扈。
  盛赞将她带上楼,他住在有宽阔露台的地方,身后就是钟楼。
  他将她放在浴室里,走出来与随扈耳语什么,然后门关上,一室之内,他们形同陌路。
  “来洗澡。”他唤她。
  团子终于崩溃,捂脸瘫在了浴室的白瓷砖上,她嚎啕大哭,那些害怕,噩梦,想念,怨恨,全都冒出来,啃食她的心。
  浴室地砖冰凉,如同她的心。
  盛赞心疼的将她抱离浴室,什么都没做,围着一床床单,拥她入怀。
  他沉沉浮浮一天的心,终于踏实。
  他不得不承认,在那相依为命的十几年里,团子对他来说,变得非常重要。
  团子一直哭一直哭,还不让他碰,自己围着床单滚到一旁,很久很久,终于哭闹累了昏睡过去。
  睡梦中,她知道,有人又再次将她拥入怀中,手臂穿过她的后颈,为她调整睡姿。
  她承认,是因为在他的臂弯里,所以她睡得很沉。
  她的鼻尖是熟悉的味道,是日思夜想很多年的味道。
  她好怕自己会忘记这个味道。
  她一觉睡醒时,天已经亮了,不知是几点,却看见床头趴着一颗姜黄色的脑袋,那是盛赞曾买给她的那条小黄狗,一晃,小黄狗健壮了,长大了。
  “呜……”狗狗咽呜出声,委屈极了。
  团子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听见狗狗开心的汪汪叫,想扑上来舔她的脸,它爬上*床的架势十分熟练,显然是主人常常纵容它这么做。
  这时,门开了,盛赞进来,就见这欢喜一幕,他赞赏的看看狗狗,狗狗得意的又汪了声。
  团子垂着眼躺着不起来,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心里知道是谁干的。
  盛赞穿着简单的棉质睡衣,看起来无害极了,他掀开被子将团子搂在怀里,问她:“醒了?”
  他的手掌在被单下摩挲着团子的细腰,流连忘返。
  天快亮的时候,他起来为她擦拭,她身上只有一件白色棉裙,底裤被他从后座脚垫上捡起来塞在西服口袋里。
  他为她脱去裙子,用温热毛巾拂过耳后和脖颈,向下时,他不可控制的握住了她的胸前,然后定定看了看,确定团子仍在熟睡,才松了口气。
  他可以理解,小孩子闹脾气。
  他的手再往下,触碰她娇嫩的地方。
  那地方湿乎乎的,他刚才在车里就让她失魂几次,她虽不承认,但他知道,她也想他的。
  他将毛巾晾凉一些才分开她的腿,一下一下缓着手劲为她擦拭,黎明的微光透过窗户打进来,可以看见那片粉红,含苞欲滴。
  他满意的笑了笑,最后是擦拭团子的脚丫,她的脚小巧白嫩,即使是经常摩擦的脚后跟也很光滑干净。
  脚心被毛巾烫的舒服了,熟睡的孩子还哼了哼,如同以前一模一样。
  无论时光如何逝去,有些东西,永恒不变。
  盛赞拿过自己的衬衫为她套上,之后一夜好眠。
  他已经许久未能这样熟睡。
  “起来,吃点东西,我煮了粥。”盛赞柔声细语。
  团子睁着眼睛,听见了,却不愿动弹。
  盛赞哄她:“还在生气么?肚子饿了咕咕叫,我都听见了,吃饱再生气好不好?”
  团子不饿,她想起很多事,她在想,盛赞有没有曾经哪一次,这样轻柔的哄过她?
  她想了好久,想不起来。
  一天一夜,她不吃不喝。
  盛赞白天要出门办事,只好将食物放在床头,让她饿了就吃。
  他留狗狗陪着她,给她占时独处的空间。
  晚上他回来时,看见床头的食物没有动过,他扯开领带,耐心快要用尽。
  狗狗感觉到男主人的心情不好,女主人的心情也不好,它很苦恼啊,究竟该要先去哄谁呢?
  狗狗摆着尾巴舔团子的手背,它为了陪女主人,也一动不动一天没吃了呢~
  盛赞倏地想起了那一年,她看见他杀人,他开枪在码头杀了秦岚,她后来也是这样,不说话,不吃东西,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盛赞也在回忆,后来,这丫头是怎么被治好的呢?他为她请了催眠师,但催眠的法子不能多用,后来……
  哦对了!后来,她说要去爬山。
  她去爬了一次山,遇上大雨,失踪后被他找到。
  他抱着她下山,那次以后,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心头宝。
  那次以后,她就好了。
  “起来吃点东西。”他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怕她会发烧。
  团子闭上眼,表示自己要睡觉。
  她愿意睡觉,这是个好现象,盛赞能想明白,在没有他的日子里,她多么痛苦的蜕变,变得比以前稍微坚强了一些。
  于是他带着狗狗出去吃饭,狗狗饿坏了,饿狼扑虎般咬了一嘴牛肝。
  盛赞笑着逗狗,狗狗知道女主人在睡觉,不敢大声吠,就摆着尾巴逗男主人高兴。
  夜里,他抱着她入睡,午夜梦回,听见她问他:“你现在还混黑*道吗?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哪天又要再死一次?”
  他睁开眼,看见怀中的小人双眸明亮,双手防备的挡在胸前。
  盛赞却笑了,与她道:“我现在是正经商人。”
  然后狠狠的说:“如果我现在混的是黑*道,那一晚,我会直接把青蘅杀掉。”
  团子身子一抖,说:“你让我走吧。”
  “不可能。”
  “我除了知道你叫盛赞以外,已经不记得以前的所有事情了。”她说。
  是的,忘记一切,忘记我那么爱你,忘记我用一条手臂得到了你,忘记我不过是你的童养媳,你可以随时随地扔掉我,忘记那个在我肚子里住过几天的孩子。
  我太累了,不愿再想。
  盛赞离奇愤怒,“我千山万水来到你的身边,你却说要忘记我?”
  团子垂眼不去看他,千山万水?真的么?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相信?
  盛赞掀掉被子,拖着团子去天台,天台的夜景很美,她却无暇欣赏。
  她能感觉到盛赞的怒火,但她再也不会为他的生气而感到害怕或者担心。
  “放我走吧。”最后,她甚至有了些哀求,让我对你的爱保留在最开始的那样,不要让我后悔爱过你。
  一声声清幽的呢喃,让盛赞怒火更炙,钟楼响起了十二点的钟声,他说:“放你走,是不是想去找青蘅?”
  团子点点头,“我很爱他。”
  她在撒谎,如果盛赞爱她,那么他将会痛一痛,虽然这痛比她当年被抛弃、失去孩子来的轻松很多,如果他不爱她,那么,她说了什么,都无关紧要。
  盛赞说:“青蘅是黑*道,整个克罗地亚都是青龙霸的,如同当年整个三千港都是我的。”
  原来……他在意的只有这些……团子觉得自己总算是看清了,她忐忑不安的心落下,扬起一片尘土,她的心,蒙了尘。
  “我爱他,我不在乎。”
  顿了顿,再狠了狠:“就如同当年我爱你,所以我不在乎。”
  她执拗的抬起头,对视盛赞的眸,她不能原谅盛赞。
  你真的以为我爱青蘅吗?你错了,从你骗我假死以后,我已学不会再去爱谁。
  你如今突然又出现,以为我会喜极而泣吗?你错了,大错特错。
  团子眼中的空洞彻底激怒了盛赞,他捏住她的下巴亲吻,她不愿意的偏过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他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哦买噶,盛爷一出现就辣么霸气,为他森森倾倒~~
  从这章起就直接用盛爷的本名了昂,霍沐只是他的艺名~~咩哈哈哈
☆、第86章 纠葛2
  团子瑟瑟发抖,她从未见过盛赞如此炽烈的怒火,晚上天台的风很大,她只着一件他的衬衫,背后抵在粗糙的石壁上,前面堵着他宽厚滚烫的胸膛,一冷一热,激得她一阵发颤。
  男人长而壮的手臂围绕过来,将她拥入怀中,他顺势桎梏住团子的后颈,命令她仰起头,露出嫣红的唇瓣。
  娇艳欲滴,夺人心魄。
  盛赞咬上去,如野兽般撕咬,这几年他也不好过,他是那么想她,可她却爱上了别人?他知道她在撒谎,她在故意激怒他,可从前的她,哪里会是这样?
  从前的她,就连他微微皱一皱眉头都会担心牵挂。
  他们难道不能回到从前吗?
  事到如今,千帆过尽,难道不能吗?
  他们的口腔里都出了血,血腥味更让盛赞逼红了眼。
  他将团子翻转过来,命令她双手撑住石壁,大掌轻易的撩起她身上衬衣下摆。
  “不,不要!”团子反抗,却不知自己款摆纤腰的模样圣人都无法停止。
  衬衫下,她什么都没穿,盛赞知道的,他一手向上,没有任何过渡,直接摁在了她腹下最隐秘的地方。
  “唔!”团子仰起头,被刺激得不轻。
  盛赞用手指拨弄几下,来不及等她做好准备,拉下裤链,直接贯了进去。
  一下到底,太过突然的触感让空旷了几年的团子如同牵线木偶,顿时卡在了那里。
  她叫不出,也动不了,心中的苦混着眼泪流下。
  这近乎强*暴的**让她再一次确定,自己从未真正认识过盛赞此人。
  她的阿赞,不会这般粗暴,她的阿赞,不会做下这么大个局来欺骗她。
  身后的男人等不得她适应就动了起来,大进大出,每一下都竭尽全力,那里窄紧却干燥,他俯身去揉捻她的胸口,希望她快点湿润。
  “不要……不要……”团子脆弱的摇头,一下下的被顶得撞上了石壁,她的额角被蹭破了皮,丝丝的疼痛却比不得生下的进犯。
  她强迫自己不要去在意,她竟然走神的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她与她的阿赞躲在书房里,那是他们感情最好的时期,他将她压在门上,从后面爱她。
  她的阿赞好温柔,他牵着她的手哄她抓住门把,塌腰翘臀,他进来时很缓慢,生怕她会疼。
  他喜欢从后面啃咬她的耳朵,她怕痒的躲着他,他就惩罚似的稍稍用劲挺腰,她会娇声求饶,然后乖乖的听话。
  他们可以在书房斯磨整整一天,做完了就抱在一起躺在贵妃榻上休息,薄毯之下两人的腿纠缠在一起,相互摩挲取暖,等他休息够了,就会再来一场。
  这些,曾是冰冷黑夜里她唯一的寄托,现在,却变成了噩梦。
  盛赞一巴掌重重拍在团子臀上,留下一个清晰的红掌印,他又揉上去,掰开了些,好进出得更深。
  他说:“叫出来!”
  团子垂着眼,用长发遮住脸。
  夜深了,胡同的灯还在散发暖光,谁能想到,在钟楼之下,会有这样一番艳景?
  男人的裤子掉落在脚上,隐隐约约间,从脚踝探出一副图画,他将碍事的裤子甩到一旁,彻底将脚踝上的东西露了出来。
  那是一副木兰花的图腾,几杆花枝妖娆的盘绕在他骨骼分明的脚踝上,晕染出艳丽的枚红色。
  再细细一看,那图腾下似乎掩盖住了什么东西。
  那是他十五岁时,被卤锅烫出的伤疤。
  那天,他的世界多了一个她。
  这场爱干涩又漫长,团子浑身颤抖的快要支撑不住,还好,她终于熬到了最后。
  盛赞将自己释放,他闷哼着到达最高的地方,他几乎夜夜都在想要这么做,他忍了很多年。
  颤栗的酸爽从背脊迅速窜上脑门,眼前一片空白,清明后,他看见瑟瑟发抖的团子,后颈上布满他的吻*痕。
  他将自己抽*出,明知道此时她极度的敏*感,故意角度刁钻,他能感觉她无法停止的抽搐,她瘫软在天台地上,用衬衣遮住自己。
  他的心软了软,想要将她扶起,却听她气若游丝:“这就是你想得到的吗?那么,现在可以让我回家了吗?”
  曾经,有盛赞在的地方才是家,现在,她要离开他。
  盛赞心中一凉,刚刚宣泄过的怒火又再一次窜上心头。
  当年那种情况,他要自保也很难,逃亡的路很危险,他留下团子,安排好了一切,想着总有一天可以团聚,可团聚的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他不知道哪里错了,他不知道。
  “你最好死了那个念头。”他冷冷出声,看着地上的团子。
  那晚之后,团子被锁在楼上没有了自由。
  她躲进浴室将自己洗干净,她的下面很疼,那晚他伤了她,却再也不会温柔的为她上药。
  她狠狠的冲刷自己的生体,手指发皱发青才肯出来。
  狗狗忠臣的蹲守在浴室门口,见团子出来了,哼哼的跟在她脚边,想得到主人拍拍脑袋的表扬。
  团子重新倒在床*上,头发湿漉漉的也不管,闭上眼睡去。
  梦里,是三千巷,有个小小的女娃,最喜欢跟在哥哥脚边,将老爹给的苹果和街坊邻居给的糖果送给哥哥。
  哥哥不要,她就好好收起来,隔天继续送给哥哥。
  老爹抱着她笑问:“我们团子最喜欢哥哥了,对不对?”
  小小的女娃扬起笑容,厚厚的眼皮眯成一条线,害羞的躲在老爹肩头,点了点头。
  盛赞就在门外,听见团子翻身,听见她洗澡,听见狗狗哼叫。
  他早就知道她的倔强,所以他不敢让她知道自己的全盘计划,虎口脱险的路有多难,他亲身体会过,所以庆幸,自己当年决定将她留下。
  隔了一天,盛赞去看望青蘅,青龙霸热情的将他迎进来,感谢盛赞救了他儿子。
  盛赞说:“不过举手之劳,碰巧路过而已。”
  他下手够狠,那天的人,他不留一个活口,算是为青少爷压惊。
  因为这件事,青龙霸就要谢他,所以他拿到了青龙霸所有的正路生意。
  盛赞如今只做正经买卖,虽然接触的人不算太干净,但他保证手里的东西都是干净的。
  青龙霸的这份谢礼太重,却也正合了他的胃口,盛赞推辞不掉,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详谈愉快,突然有人闯了进来,是脑袋上缠着白纱的青蘅。
  青蘅问盛赞团子的下落,他问:“那晚跟我在一起的女孩怎么样了!”
  不提还好,一提盛赞就阴阴的笑了笑,那晚是团子的生日。
  他很快收敛表情,与青蘅真诚道谢,转头对青龙霸说:“要说谢,霍某人还要谢谢青少爷。”
  青龙霸饶有兴趣,问说:“此话怎讲?”
  盛赞笑说:“多亏了青少爷,才能让我与妻子重逢。”
  “妻子?”青龙霸看向青蘅。
  青蘅想起团子曾说过,她的男人,已经死了。
  青蘅看着盛赞,他的脸与团子曾经讲过的那个人重合在一起,原来,这么巧。
  “为什么我没听团子提起过你?”青蘅故意问。
  盛赞说:“团子是我为她取的小名。”
  相比之下,青蘅显了败势。
  青龙霸看向儿子,用眼神询问,见青蘅轻轻点头,于是知道了,那天来过他们家包粽子的女孩,那个叫木兰的女孩,是眼前霍沐的妻子。
  “怎么会这么巧!”青龙霸哈哈大笑起来,“缘分啊这是!”
  盛赞点头称是,说与青家有缘分。
  青蘅握住了拳,问盛赞:“她现在好吗?”
  盛赞挑了挑眉,“自然是好的,难不成我会亏待她吗?青少爷说笑了。”
  他们的个头差不多,站在一起青蘅显得瘦了些,眉眼间的历练也不够。
  青蘅觉得自己太过幼稚,一开始怎么会对这个姓霍的男人有好感?相比之下,他宁愿要自己那个不苟言笑十分严厉的哥哥。
  青龙霸欠了盛赞一个天大的人情,也知道儿子动了他女人,作为补偿,签下未来十年的合作计划。
  同时,青蘅被看管住,不能随便出门。
  他闹过,可青龙霸呵斥他:“泡妞没泡上还给老子惹了一身*骚,你呆在家里好好反省几天!”
  青蘅又去求戴倩,戴倩见多了这些,与儿子说:“你们没有缘分。”
  那么,团子的缘分是那个叫霍沐的男人么?青蘅不甘。
  同样不甘的还有团子,她趁盛赞去见青龙霸的时候,与狗狗有了一场协议。
  狗狗很通人性,知道女主人在说什么。
  它从门上专门为它预留的小洞穿过,下楼,冲着随扈汪汪叫几声,然后拔腿就跑,好像在追着什么人。
  其实,哪里有人,真正想要逃跑的人将被单绑在一起从楼上滑了下来。
  她几顿没吃,却因为要逃跑而腾升出力量,令自己也惊讶,原来她真是如此的想逃开他。
  但是狗狗不够给力,领着守门的两个人追出去十米远后,就被人牵了回来,它看见女主人短短的衬衫衣摆,自责的呜呜底叫两声。
  团子不顾一切的往前跑,后领却被拉住,整个人往后仰,抬手格挡,一掌拍向来者。
  幸好,他只留了两个人,幸好,她曾为了保护自己学过那么久的空手道。
  狗狗一口咬住了牵着它的随扈的腿,听见惨叫响起,它又一跃而上,扑倒了另外一个。
  团子趁机打晕了他们,来不及与狗狗道别,听见大狗在她身后低低呜咽。
  她赤脚穿着宽大衬衫奔跑在古城宫殿的石板路上,天上下着小雨,她的身影引起了圣堂里做弥撒教徒的注目。
  作者有话要说:┏ (゜ω゜)=?
☆、第87章 纠葛3
  她赤脚穿着宽大衬衫奔跑在古城宫殿的石板路上,天上下着小雨,她小小的身影引起了圣堂里做弥撒教徒的注目。
  曾以为世界这样大,她再也不会遇见与盛赞一般的男人,她再也不会爱,可如今才知道,世界这样小,可笑的是她要躲着他。
  团子藏身进教堂内,主啊,请庇佑我。
  神父走过来,手持一本圣经,一手轻轻落在她头顶,轻声呢喃,让团子渐渐平静。
  这里是她最喜欢的地方,这里给了她心灵的解脱和安宁,她不能将这里染脏。
  团子重新站起来往外走,她不想在这里被盛赞的人抓住。
  她身上没钱,也不能回家,天地茫茫,她仰起头,看天上落下的细雨,雨点无声拍打在圣堂门口的那颗小树上,树下,站着一个人。
  有善就有报,团子今天懂得了。
  以前一直在圣堂外乞讨的那个老人站在树下避雨,老人认出她来,从口杯里拿出所有的钱给她。
  这是他一天的收获,给了团子,意味着他将没有晚饭。
  他笑的时候咧着嘴,门牙掉了一半,却无忧无虑。
  团子只要了几枚硬币,将剩下的钱推回去。
  冒着雨,团子跑进电话亭,小小的亭子成了她的避风港,她抖着手拨出电话。
  “嘟嘟嘟……喂?”
  谢天谢地!
  团子暗喜,快速说:“青蘅,是我!”
  青蘅连声问:“你在哪里?你怎么会认识霍沐?你还好吗?”
  团子哽咽着,省去其他问题,直接说:“我在圣堂附近,你,可以来接我吗?”
  我过得不好,我的心很疼,我不认识那个叫霍沐的男人。
  青蘅仿佛松了口气,他说:“你到巷口的那家面包店等我,告诉老板一句话。”
  团子挂了电话重新跑进雨里,她照他说的去做,对那克罗地亚女人说:“给我来一份你们少爷最喜欢吃的果酱三明治。”
  然后她被带进内堂。
  有人为她披上厚毯,端来热水和食物,与她相熟的女老板柔声安抚她,说没人敢闯进这里。
  团子的心一秒都不能安宁,青蘅来得很快,阔步进来,头发上沾着雨水,令团子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站在外面躲雨,与她撞在一起,她送给他一块面包。
  “你怎么样?”他蹲在她面前,两手轻轻握住她的手。
  “青蘅。”团子唤他,“帮我买一盒避*孕*药。”
  就算他们是朋友,但这个请求还是避不了尴尬的,团子感到抱歉,但青蘅却很自然,他的眼神不躲闪,他觉得这个问题就与帮我烤个派一样简单。
  他说:“好的,你等等。”
  他出去又回来,亲自为她准备好药片。
  吃下后,团子笑着先问他:“为什么接头暗号是这样的?”
  青蘅顿了顿,以玩笑的口吻说:“以前无聊,给所有的堂口都定了不同的暗号。”
  正巧,这个堂口的暗号就是那天团子送给他吃的那块果酱面包。
  他说:“走吧,我带你去看海。”
  团子见他守在门口,终于肯跟着女老板去换洗一番,她穿上老板的衣服过于宽大,出来时把青蘅逗笑了,青蘅说:“你看起来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团子抽了抽鼻子,想打喷嚏。
  青蘅搂过她的肩头,护她上车,他自己开车,手机从头到尾都没响过,于是团子知道,这家伙又甩掉了随扈任性了一番。
  青蘅从头到尾就没有提到盛赞,仿佛这个人不存在,仿佛他们只是在团子的生日上喝断片了,现在醒来,他们继续庆祝。
  青蘅带她去了克罗埃茨,亚得里亚海碧蓝的让团子移不开眼睛,阳光透进每一个细胞,令团子的感冒不经意间就好了。
  这里的海与三千港的海很不同,海水非常通透,没有故事,一点也不沉重。
  青蘅带团子去吃他最喜欢的柠檬冰淇淋,看店的小美妞一直朝他放电,他用中国话与团子说:“我喜欢中国女孩。”
  团子正在猫一样的舔那个堆得厚厚的冰淇淋,真的吃到了柠檬的味道,她皱了皱眉头,又舒展开来,说:“好吃。”
  牛头不对马嘴的,青蘅失笑,头一次想揉揉她的头发。
  晚上就住在海边的房子里,这一次,青蘅的绅士风格还是占了上风,他在她卧房门口的地上打地铺,两人隔着门聊天,青蘅问她:“那个时候你对我说起的那个男人,就是霍沐对吗?”
  团子久久沉默,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该怎样回答。
  人生入戏。
  青蘅不解的问她:“那么为什么现在要逃?”
  团子说:“他杀了我们的孩子。”
  “……”青蘅没有再问下去,这太严重了,不是他一个外人能够判论的事情,但他会永远站在她这边。
  虽然关机了,但老子想找儿子,还是易如反掌的。青龙霸亲自到了克罗埃茨,他拄着拐杖,是前几年被子弹打伤了腿留下的后遗症。
  他是在天快要亮十分过来的,一眼就看见儿子睡在门口跟看门狗一样,他叹了口气,用拐杖敲醒那小子。
  青蘅睡眼朦胧,却不惊讶,他曾这样逃跑过很多次,小时候,他老爹每次都能很快将他逮回去,大一些后,老爹懒得与他玩这样幼稚的游戏,于是在青家就有这样一条内定的习俗——谁抓到青少爷,老大会发奖金。
  当然,青蘅长大后,就很少会被抓到了。
  能抓到他的,除了老爹就是哥哥。
  他此刻无比庆幸,这次来找他的,并不是他那鬼神都要避开锋芒的哥哥。
  青家一门都是绅士,出于对门里面淑女的尊重,手下搬了张椅子,青龙霸就坐在门口,准备与青蘅等到天亮。
  可门却开了,团子睡时惊觉又不安。
  她听见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听见了橡胶车轮碾过楼下小路的声音。
  这下,她逃不掉了。
  她起来穿衣梳头,开门后,看见的是青龙霸,不禁让她松了口气。
  青龙霸看了看团子,说饿了。
  父子俩一模一样的吃货本性。
  青蘅诧异的转过头看老爹,听青龙霸说:“来包饺子吃。”
  他带来了中国调味料,面粉和猪肉。
  于是团子莫名其妙开始包饺子,天渐渐亮起来,肚子圆圆的饺子一个排着一个,分量很足。
  吃饭前,青龙霸说:“我还有一个朋友要过来。”
  青蘅呼一下站起来,用克罗地亚语急切交谈,然后门铃响,盛赞走进来。
  他自己拿盘子和筷子,夹走团子碗里的饺子,青蘅站起来朝外面走,向盛赞下战帖。
  青龙霸笑着说:“男人的事情就要用拳头来解决。”
  外面盛赞与青蘅打架,里面团子与青龙霸吃着饺子。
  团子镇定的样子,让青龙霸知道自己当初小瞧了这丫头。
  外面的两个人都不手软,招招下重手,青蘅虽然从小习武,但实战并不多,比盛赞还是略逊一筹。
  他的脸上看不出伤,却坐在地上起不来,盛赞将滑下的袖口重新卷好要进去,就听青蘅问:“你为什么要杀掉她的孩子?”
  盛赞一愣,眼里慢慢爬上很沉重的痛。
  青蘅说:“原来你不知道,这样你又欠我一个人情,中国人很重面子的,你不会担不起吧?”
  盛赞问他:“你要什么?除了她以外。”
  青蘅收回了原本签给盛赞十年的合作书,他知道那是盛赞这次来克罗地亚最主要的目的。
  盛赞没意见,让手下去办手续,推门进去。
  他直接走向团子,将她拎起来时与青龙霸道别:“今天先失陪,我与内子有事要谈。”
  青龙霸了解的挥挥手,将剩下的饺子专门装一盒给戴倩。
  他带她回到之前的住处,与她商量要带团子回国。
  他说自己的产业都在国内,如今他回来了,她自然不必躲在国外。
  团子唯一的坚持,就是要完成学业。
  盛赞当然同意,他一向将学业看的很重,如同当年的盛老爹。
  他蹲在她面前,轻声细语与她说话:“你要我怎么做?”
  团子立下了规矩,在克罗地亚的最后一年,团子还住在自己的公寓里,盛赞不得入内,狗狗跟着她。
  盛赞戏称这是霸王条款,却也甘之如饴。
  当然,他也没能阻止青蘅与团子的君子之交。
  盛总尤其厌恶这种年纪轻轻却爱围着他女人转的生物,以前有一个,现在又来一个,跟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
  他坐在街边的车内,看青蘅乐颠颠的端着烤好的派敲响团子的家门,团子为他让出一条道,他进去时,她侧脸扬起,像是在笑。
  他们如往常一样,一起吃晚饭,一起洗碗,一起看DVD,偶尔品尝一下红酒,青蘅从团子家出来的时间总是不超过九点。
  盛赞从未察觉,自己居然会这般羡慕可以与团子一起做这些平凡事情的人。
  他在这里没有拿到青龙霸的合约,所以空出了很多时间,他将这些时间都用在团子身上。
  每天放学,会有盛赞的车停在那里等她,但她从不上车,当做不认识盛赞。
  克罗地亚迎来的盛夏,阳光非常刺眼,游客也渐渐多起来,人们好奇的看着中国美丽的女生裙摆飘飘,后面跟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那身行头看着都让人觉得热。
  但盛赞有什么办法,她不过来,他就过去就她。
  他陪着她走路,遇上卖雪糕的,他会买两只,穿着西装陪她一起吃,第一次时,她不肯接那只圆筒,圆筒迅速融化,弄脏了他的手。
  后来,她冷落他的次数太多了,也会偶尔拿过那只圆筒,小猫般舔着吃完。
  他就会很高兴的跟着她走到家门口,信心满满的觉得自己会被邀请。
  可门一开一关,他被关在外面。
  可以听见里面狗狗呜呜的叫,谄媚又撒娇。
  忘恩负义!这是盛赞给狗狗的评价。
  作者有话要说:能不能给个长评丫?一千字以上就行,跪求~~
☆、第88章 纠葛4
  虽然吃了闭门羹,但盛赞还是没有放弃,那晚的暴虐消失无踪,他似乎又变回了团子认识的那个阿赞。
  他坐在车里,看团子抱着书走在路上,仿佛看见十几年前,团子弱小的肩头上背着那蓝色的圣斗星矢书包,因为说话结巴而被同学们取笑欺负。
  她在外受了委屈从来不说,头发长了就缠着他,拿好剪刀围脖,乖乖坐下等他。
  他将她的刘海剪坏了,她却没说难看,反而很满足的眯起眼睛。
  那时她的眼睛很小很厚,却很亮。
  快要毕业前,团子又被选上参加一个比赛,她的导师劝她攻读硕博,想留她在学校工作,可团子拒绝了,她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如果没有突然出现的某人,她想她应该会为了可以留下来而感到无比开心。
  这次比赛的含金量很高,整座大学只推荐了团子一人,而团子甚至不是克罗地亚本地人,她甚至拥有传统的东方面孔。
  不是没有人说三道四,但团子不会在意。
  她从小就习惯了这些,以前有凤凰护着她,现在她可以护着她自己。
  盛赞并不知道团子被选去比赛,只是觉得她下课的时间越来越晚,他从白天等到天黑,见她出来时,赶上去塞一个汉堡在她怀里,怕她会饿。
  团子的手臂里暖呼呼的,她又在回忆,细细的去想,曾几何时,他是否有这样关心过她?
  不,他没有,他一向强势霸道。他不愿为她剪头发,他不知道剪刘海对于她的意义,他拿钱让她去对面巷子口。
  可她在巷子口看见理发店里小妹儿坐在老伯腿上,她跑回来不说话,他才觉察出不对劲,过去对面骂骂咧咧,然后回来脸色不虞的拿起剪刀。
  团子将汉堡带回家,放进狗狗的饭碗里,见它吃的开心,轻声道:“好吃么?”
  “汪汪!”狗狗摇着尾巴撒娇说好吃。
  她看了看街上,盛赞的车还停在那里不肯离去。
  团子在灶上炖粥,放狗狗出去玩。
  狗狗顺着气味找到盛赞,呜呜低语诉说着自己有多想他,盛赞一巴掌拍在狗头上,呵斥:“有奶就是娘的家伙!”
  狗狗讪讪想回家,男主人心情不好呢。
  盛赞低头闻闻,闻见狗狗嘴里的炸鸡味道,无奈问它:“好吃吗?”
  “汪汪!”
  屋子里的米粥香味飘到车里,隐约可以看见团子的脸晃过窗户,她吃白粥,为了保护嗓子,最近很少碰油盐。
  她将厕所里的香烟扔掉,端端正正的度过最后这一段时光。
  很久,狗狗都没回家,团子在睡前出门,敲响车窗。
  狗狗的大脑袋先探出来,舔她的手心,盛赞开了车门,在路灯下看她一张清冷的脸,低声叮嘱:“早点睡。”
  团子眼皮都没抬起,牵着狗狗回家。
  回家了,她蹲下来与狗狗说:“下次再这样不知回家,我就不放你出去。”
  狗狗委屈的呜呜两声,表示会乖乖。
  床头开一盏小灯,团子躺在床上,朦胧间又做起了噩梦,梦见很多很多的血从自己腹下流出,染湿了睡裙,她去找盛赞,场景还是在三千港的盛宅,书房里,盛赞看着她满身的血,笑了。
  团子尖叫着从梦中醒来,听见有人转动钥匙,开了门。
  睡在床下的狗狗并未狂吠,而是颠颠儿的迎出去,甩着尾巴带人进来。
  盛赞站在门边,看床*上坐着的女孩,她做了噩梦,不知是怎样的梦会令她这般害怕,她呆呆看着他,眼里如曾经一般无助。
  他快步过去,单手撑住床头,俯身靠近她,她的气息萦绕鼻尖,很甜,很吸引人。
  他问:“梦见了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团子的眼神变得清明又冷淡,指了指门外。
  她在让他出去。
  她已经很久都不曾与他说话,她不愿意。
  盛赞自诩已尽了全力,他们也曾这样冷战,每次都是他放□段来哄她,可这次有所不同,她不会心软。
  青蘅说过的话又一次回响耳边,盛赞大概知道那是怎样的噩梦。
  但他知道的太少,他占时不准备去问她。
  天天窝在车里的日子他过够了,盛赞从房里出来,吩咐手下租下团子隔壁的公寓。
  团子不愿跟他说话,盛赞也不勉强,他搬家来到这里,做他一直不愿做的平凡人,普通人。
  他撤掉了所有的随扈,这里是克罗地亚,有青龙霸保障他的安全。
  他深深牢记年少时因为无权无势老爹所为他吃过的苦头,他一直引以为戒往上爬,手上不算干净,沾了血,杀了人,他一直不后悔。
  可现在,他根深蒂固的信念,有了一些不同。
  他在早晨与团子一起出门,尾随她去巷口的面包店买果酱面包,他本不爱吃甜食,却意外的觉得味道不错。
  然后他就溜着狗也走在去学校的路上。
  是的,溜着狗,在他搬来的第一天,他家脾气不小的丫头就将狗狗送还了回来。
  她似乎恼了,却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情绪因为他而波动。
  真是……那可爱模样一直都没变。
  狗狗因为见到女主人而开心的汪汪叫,引起路人的回头称赞,歪果仁哪里见过我大中华品种不明的忠诚看家犬?纷纷过来逗狗,还分了面包鸡腿什么的。
  只有团子没回头,她走的更快,甩掉身后一人一狗。
  盛赞也不穿西服了,一身他最喜欢的背心裤衩,蹲下来重重拍了拍狗脑袋,说它:狗改不了吃屎!
  狗狗最近已经被男主人骂过很多词了,也不伤心,就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盛赞,看的盛赞心软了,赏它好吃的。
  团子在玉城上学时,盛赞可以背熟她的教室、宿舍、练功房的平面、思维立体结构图,在这里也不例外。
  歪果仁有一点好的地方就是什么都很公开,他曾经要费劲找到的图纸在这里只需要去图书馆转转,就能找到。
  他花了一下午背熟,然后在这天寻到了用途。
  团子再怎么甩开他也不要紧,他寻到了她的教室。
  这是他来克罗地亚这么久,第一次进来。
  他看见门口挤着许多高大男子,年轻的脸盘雀跃的表露着什么,他们口中谈论的人,正是他家姑娘。
  他们老盛家的姑娘,这些歪果仁懂什么?
  盛爷用中文鄙视一番,放狗咬人。
  狗狗其实没咬过人,它从小乖巧又懂事,虽然长相挺凶猛,但其实是只宠物犬。
  但主人有令,毕当效忠。
  它仰起头呲出一口白牙,呜呜低吠,前爪还危险的磨了磨地板。
  于是,盛爷顺利的抢到玻璃窗最前面的位置,这是最好的席位,男生们常常抢破脑袋。
  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在讨论他,说怎么又来一个中国男人?原来那个中国男人哪里去了?
  于是盛爷知道了,青蘅那小子没少来这地方!
  正在这时,班里最美的女孩被点名叫起来,她还是无法跟着钢琴唱出曲调。
  老师问她:“感冒还没好么?”
  她点点头,抱歉的指了指喉咙。
  盛赞的眼眸深了深,他知道这事不简单。
  她长大了,从前遇事只会慌张的跑去初雪堂让川老爹瞧病,现在居然会撒谎欺骗她的导师,还一脸我最诚实的表情。
  盛赞身后一片叹息,男孩们惋惜的表示今天又听不到了。
  盛赞拉住一个满脸雀斑的孩子向他打听:“她这样多久了?”
  男孩先用无数单词表达了自己对东方女神的爱恋,然后耸耸肩,很久了。
  说了等于没说。
  一道声音扬起,有人用中文说:“从你出现以后。”
  盛赞顺着看去,青蘅靠在墙上,向他抬手打招呼。
  脸上很欠扁的带着我比你知道的多的优越笑容。
  盛赞放开那个男生,青蘅走过来,与他一齐看教室里的团子。
  他们的眼中都只有她,她站在教室里,闪闪发光,她的脸庞带着柔和的线条,长发如丝缎般滑落,轻轻搭在脸颊旁边,是最美的中国古代仕女图。
  她的导师正在与她确定喉咙会好的最后期限,她说不能因为团子而耽误了比赛。
  她语重心长,说团子的中文名字:“木兰,你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团子苦笑,抚了抚自己的脖子。
  她发现自己不能唱歌时,不是不惊慌,可面前有那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也想要争取一下,她知道这是心理问题,她一直是劝说自己要坦然要放下,她甚至还日日喝白粥养嗓子,就为了比赛那天能全力发挥。
  可,已经有些日子了,她还是不能唱歌。
  “老师。”她做了决定,人生,有舍有得。
  她说:“将我换下来,我的嗓子大概没那么快恢复了。”
  导师一脸失望,不理解团子为什么会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弄坏了嗓子。
  “不,不用换。”伴随着盛赞的声音,想起两声狗吠。
  狗狗讨好的从盛赞裤腿边探出脑袋,憨憨的朝团子吐舌头。
  作者有话要说:从今天开始维持一周的一更,每天中午十二点准时更新。
  看了昨天的评论,好像大家都对团子不理解,我曾经说过的,盛赞不是什么好人,团子会这样也是有原因的,她一直是个睿智的女人,她看得多却说的少,盛赞当初的所作所为确实是抛弃了她,更新完结后你们可以再回头重看一遍,就会理解。
  嗯,提醒一下,留言和长评里千万不要涉及到和谐字眼,黑道肉什么的,谢谢~~
☆、第89章 纠葛5
  他背对光,顶天立地的站在教室门口,一身随意,目光却慑人。
  班级里的女生纷纷发出花痴般的尖叫,很快就在打赌要花多少时间才能约会这位东方帅哥。
  团子紧紧攥住拳头,忿忿看向他,她不愿让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唱歌,她不愿再为他改变自己,强求自己,随着他的心情而度过每一天。
  ……虽然这么想着,但却还是做不到。
  他还活着,那么她也就不必每晚为他歌唱,她居然还害怕他在黑暗地下找不到指路灯,她居然还遥想自己的歌声能为他指引。
  太可笑了!
  她不止一次的压制住自己想要质问他的念头,盛赞,当你抛下我离开三千港时,有没有一秒迟疑过?有没有想过我听到你的死讯,会过怎样的日子?
  我逃开了,我为自己没能保住肚子里你的血脉而深深自责,我抛下了国内的一切,我在小鸟的眼泪中逃出国门,谁都知道我过得并不好,他们为我担心,他们希望我能放开,但我永远都记得老爹的嘱托,他让我陪着你,一辈子照顾你。
  但显然,你并不需要我的照顾我的陪伴,不然你为什么会丢下我一个人离开呢?
  曾经被亲生父母抛弃过一次的团子,最不能忍受的,是盛赞对她的抛弃。
  他不爱她,所以他不相信她能吃尽苦头,不怨不怼,他不爱她,所以可以轻易丢下。
  午夜梦回,团子曾一次次问自己,当初,究竟是为什么会自以为是的认为他非你不可?
  所以,你抛弃了我和孩子以后,现在又为什么要回来?
  又为什么,假惺惺的站在我的面前讨好做小?
  我不需要你的,没有你,我也可以过得很好。
  团子的导师问:“你是谁?”
  盛赞扬了扬手里的狗链子,“我是木兰的丈夫。”
  这下,全校都炸开了,这个消息以光速蔓延,人们纷纷议论,什么!那个东方女神已经结婚了?哦买噶!太遗憾了!
  团子急了,推他出去,与导师说:“他说的是错的,我不认识他。”
  导师一眼就明了了,这是小年轻之间的争吵。
  她莞尔,“木兰,你大概是不爱他,所以你的歌声没有感情,换一个吧,换一个你爱的也爱你的。”
  一语成谶,团子叹息,谁都能看出来,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
  盛赞蹙眉狠狠盯着导师,让她:“注意自己的言行!”
  导师耸耸肩,“你们不合适。”
  太棒了,青蘅几乎要为导师鼓掌。
  他腆着脸上来问说:“我怎么样?”
  导师挥挥手让同学们提前下课,与青蘅严肃的讨论起这个问题。
  同学们正看得好戏,不肯走,被中国男子凶神恶煞的一个个瞪走。
  于是一步三回头,可遗憾了。
  导师指着青蘅与团子说:“你们比较合适。”
  “切!”盛爷嗤笑,指着导师问团子:“她以为自己是月老吗?”
  狗狗汪汪叫着帮男主人加油打气。
  导师听不懂,果断忽视,与团子说:“你与他相爱吧,然后你就能唱歌了。”
  团子面色泛白,相爱二字,何其痛苦。
  三张东方面孔出现在校园里这事挺稀罕的,两男一女的组合令少女们艳羡,也令男生们嫉妒。
  青蘅可以与团子保持同步的位置走在她的身边,盛赞则少了一步,走在后面。
  临走前,他与导师说:“她能够唱得很好。”
  导师耸耸肩:“我从没想过要将她换下来。”
  如果要换掉木兰,我们学校大概会缺席那场盛宴。
  盛赞与导师道别,翩翩有礼的告诉她:“我真是她丈夫,合法的那种。”
  导师装作没听见,低头收拾课本。
  校园里总是喜欢栽花植树,大概是因为学子们如同这些植物一般,生生不息,春意盎然。
  团子有很多关于花树的回忆,她挥之脑后,青蘅见她沉默,问她:“要不要去我家玩?”
  团子看了看跟在后面的男人,慢慢点了点头。
  于是改变方向,团子上了青蘅的车,这让盛爷格外不爽,因为团子不会主动上他的车。
  剩下一人一狗,无比凄凉的站在校门口,还有女生过来搭讪,要请盛爷喝咖啡。
  盛爷最讨厌咖啡了,苦渍渍的,有什么好喝?
  他横眉竖眼,把女生吓坏了,却又捂心口一连串英语称赞他霸气不羁的魅力。
  盛赞索性带着狗狗走了,回家。
  其实他也可以去青家蹭顿饭,可那太厚脸皮,毕竟青蘅那家伙没有邀请他。
  他回家给狗狗做饭,把牛肝煮的香香的,放在它碗里,然后给自己开一罐啤酒,陪着花生。
  狗狗吃完牛肝,颠颠儿过来窝在椅子腿下,蹭男主人的花生吃。
  这个夜,格外的安静,太安静了,令人有些难受。
  九点时,街口按照盛赞的预想有车轮碾过,狗狗激动的刨地,只听男主人一声令下。
  等车停下时,盛赞开口道:“去吧。”
  嗖~狗狗奔出去,哼哧哼哧的扒着车门,团子下车来,揉了揉它的脑袋,与青蘅道别。
  她往家里去,狗狗就跟在她后面,很自然的也想蹭过去,团子耐心告诉它:“你不住在这里。”
  狗狗呜呜两声,表示自己曾经住在这里。
  团子没办法,将它牵到隔壁门口,转身就走。
  偏偏狗狗不听话,抬起爪子就跟上,几次下来,团子没了耐心,憋了一天的火终于发出来,吼它:“你你你!你别跟着我!我讨厌你!”
  狗狗伤心的低下了头,呜呜讨好着。
  你别跟着我,我讨厌你。
  这句话盛赞在门后面听得清清楚楚,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团子抬脚往隔壁走,就见那狗狗憨憨的跟上了,她咚咚敲门,门未开,她改敲为砸,咚咚砸门,吼:“开门!”
  盛赞藏不了,将门打开,如果可以,他不想面对。
  他意外自己竟然有些怕,怕看见她哭。
  她在天台上被他欺负时,呜呜哭了,后来,她就一直冷着一张脸,淡淡的令人难受。
  他回头想想,自己甚至没有追究她擅自逃走去找另外一个男人。
  自从他听青蘅说完那句话后,他连生气都无法办到了。
  门开,她看见盛赞站在门边,垂着眼,大拇指摩挲着门把。
  团子将狗狗拎上前,说:“看好你的狗。”
  你的狗。
  曾经是她的狗。
  他送给她,那时他们冷战,他主动低头讨好她。
  她好喜欢这只小黄,整天带着它,他出门应酬,她就带着小黄跟着,谁敢上来敬酒她就拉开书包放小黄出来。
  小黄从小就把自己当狮子用,滑稽得令她好喜欢。
  那时她觉得他很宠她,却不知,他待她何尝不是她对小黄那样,开心时就笑一笑,不开心时就扔在一边。
  盛赞喉头苦涩,唤她:“团子。”
  团子张开手,问他要东西。
  “钥匙还给我。”她说。
  这个男人居然会有她家的钥匙!
  盛赞指了指饭厅的墙上,说:“自己去拿。”
  团子一步步踩进去,门嘭的关上,她被他快速的揽住,从后面温柔的拥住。
  “别说话。”他先开口,怕她会让他放开手。他只是想抱抱她,安安静静的抱抱她。
  今天在课堂上,她的眼神很受伤,她是想起了什么?
  团子害怕他再一次将自己强*暴,激烈的挣扎起来,她柔软的身体无可避免的与他的身体摩擦,盛赞酒气上头,将她压在墙上。
  “不要!”团子张开嘴说话,正好方便了盛赞。
  他咬她,将她咬出血来,听她疼的闷哼一声,才放柔了力道,无比缠绵的纠缠着她。
  他想好好的吻她,他想看她乖乖的,听他的话,不这样闹脾气。
  她的嘴唇无比的软嫩,如同咬着一块水豆腐般,他怕咬碎了,就放过那瓣唇,撬开她的齿关,探进去。
  口腔里面湿热甘甜,他汲取,狠狠吮吸,舌头抵住深处,忘情挑拨。
  团子闻见他的酒气,推不开他厚实的肩膀,她闭上眼,不配合也不防抗,感觉他渐渐停了下来。
  他松开她,与她道:“抱歉……”
  团子拿走那串钥匙,飞快的跑回家。
  她蹲在自己家的门后面喘息,舌尖上带着腥味和酒味,还有她记忆中,盛赞的味道。
  她为他的吻而乱了心跳,她觉得自己这样是错的。
  她抖着手将钥匙擦进锁里,却笑了,他果然给了假的钥匙,如同他一直给了她爱她的假象。
  团子跑出来,将钥匙狠狠扔向隔壁的玻璃窗,一阵刺耳的碎裂声,让狗狗叫起来。
  盛赞听见隔壁砰的关门声,再看一地板的碎片,笑了。
  丫头的脾气见长。
  作者有话要说:团子团子,你导师好给力啊!气死盛爷啦!!
  作者问: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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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纠葛6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没吹风没着凉的,团子感冒了。
  她现在也唱不出歌,索性给学校请了假。
  盛赞躲在门板后面等着她出来上学,可眼看时间都过了,隔壁却没动静。
  想了想,拿上钥匙过去了。
  可门从里面被反锁。
  盛赞挑了挑眉,回家拿一根细铁丝,缩在团子家门口几下子就撬开了锁。
  狗狗被他嫌碍事留在了家里,男人大步进去,见卧室门又被锁上。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他拿细铁丝再转了转,将门打开,看见床*上裹得跟粽子似的团子。
  只一眼他就知道,她生病了。
  他带她十年,她不常生病,好像每一回发烧都与他有关。
  他厚实的大掌轻轻敷在她额头,温度略高。
  他翻找她的手提袋,果不其然在里面发现一包国内的退烧药。
  她一直有这个习惯,药不离身。
  他喂她吃药,她陷在梦魇里醒不来,满身是汗,拳头握紧,他的手从她的后颈滑下去,滑至后心位置,将汗擦干。
  将她放平躺好,他去厨房煮粥。
  发现垃圾桶里有一串手链,贝壳的,有些泛黄。
  他捡起来,装进口袋里,将垃圾扔出去倒掉。
  再回来,见团子安安静静睡着,他将电视关掉声音,只看画面。
  团子昏睡一天,天黑时终于醒来,见房间外面有亮灯,无力的不想起来。
  她知道是谁在外面。
  盛赞每隔一小时进来看她,为她擦汗揉手,希望她能舒服一些。
  他又进来,团子闭上眼装睡,不想见他。
  “我煮了粥。”他说。
  他知道她醒了。
  她虽然竭力掩饰,但眼珠子敏感的一直在动。
  团子翻了个身,不理他。
  盛赞将她卷着被子抱起来,放在饭桌上。
  他端来温水和毛巾,她的手被卷在被子里,他趁机为她梳洗。
  然后将温热的粥喂在她唇边。
  粥里放了糖,甜丝丝的。
  团子偏过头不吃,她再不是三千港那个乖巧听话以盛赞马首是瞻的团子了。
  盛赞揉揉她的脑袋,劝她:“吃一点?”
  团子费力的抽*出手,将碗打翻。
  哐当,白瓷碎了一地,还有粘稠的米粥。
  她翘着下巴看盛赞,看他如何发火,可男人却说:别动。
  他蹲下来收拾残渣,怕她踩着划破脚。
  他越是对她好,她越是觉得他在作秀。
  裹着被子,蹬蹬蹬的跑回房间,缩成一团心很痛。
  门外有人在收拾清洗,然后他推开门,不进来,难得礼貌的站在门边,个头快顶到门顶上,与她说:“放轻松,好好唱,我会去看。”
  才不要你!团子在心中忿忿。
  又听他说:“你是我们家第一个大学生呢。”
  后面的话未说完,但团子知道,他想说:“老爹会很开心。”
  在克罗地亚的第二次比赛,国际性大赛,团子为了盛老爹而唱。
  比赛地点在悉尼,悉尼歌剧院。
  团子给了青蘅两张票,盛爷没有票。
  青蘅得意的向他炫耀,问他:“想不想要?”
  这种比赛的入场券很难弄到,青少爷心情很好。
  盛爷鼻孔里出气,派人去买黄牛票。
  好不容易弄到票,还是最不好的位置,而青蘅,坐在二楼的包厢里。
  团子在与导师做最后的开嗓练习,盛赞则上了二楼。
  青蘅见鬼似的看着他,他笑说一句:“中国人能屈能伸。”
  青蘅听不懂,觉得他在欺负他。
  盛赞穿最正式的礼服,身后的衣摆呈现优雅的剪刀型,青蘅穿一套青紫色绒布手工礼服,衬衣领口戴一个讨巧的点点蝴蝶结。
  两人油亮的皮鞋都翘在膝上,对视,空气中嗞嗞冒着火花。
  比赛还未开始,台下的观众席热闹的在讨论着今晚的曲单,盛赞说:“我们很快要回国了。”
  我们,他与她。
  青蘅脸色微变,“那又怎样?”
  “你能回去吗?”
  显而易见,他回不去,青龙霸不会放他一人回国。
  “最重要的是,你觉得她需要你?”盛赞弹了弹西裤上并不存在的灰。
  “最起码我知道她并不需要你。”青蘅笑了。
  盛赞点点头,“目前是这样的。”
  他坦诚承认,青蘅就没办法再说什么。
  青蘅始终不解:“你为什么要杀掉她的孩子?”
  这个问题,盛赞无法回答。
  如果时光倒回去,让他再来一次,他会不会留下这样的遗憾?
  灯光渐渐暗下来,包间里两人虽然坐得近,却也昏暗得有些看不清,青蘅喃喃道:“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喜欢小孩子,她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姑娘,她甚至会一次不拉的将硬币或者身上的面包递给圣堂外的乞讨者。”
  盛赞闭上眼,思绪转到三千巷,他说:“是的,她从小就很善良,从不回家告状。”
  青蘅说:“可是她又有些怕小小的孩子,她虽然喜欢他们,却只敢远远的看着,我让她靠近一些,她摇头不肯,你知道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吗?你怎么能杀死她的孩子?”
  青蘅并不是一个冲动的没有主见的年轻人,他是青家的二少爷,这就注定了他的手上必须沾血,他必须将善良这件事抛之脑后。
  但他唯独对团子用心,因为他曾偷看到团子怯怯的躲在树后,饥渴的望着草坪上玩耍的一对小小兄妹,小孩子胖乎乎的,将玩具皮球滚在她的脚边,他们奶声奶气的喊她:“姐姐,把球踢过来。”
  她明明只需要抬起脚就行,可她却吓坏了,落荒而逃。
  那一幕让青蘅心疼难受。
  那时他不知这是为何,后来他知道了,更加心疼。
  “闭嘴。”盛赞低喝。
  他无法再听下去。
  闭上眼,就能看见那样的团子,怯怯的,偷偷摸摸的,却又无法靠近,害怕的。
  舞台上交响乐团扬起乐曲,第一个上场的他们不认识,于是谈话继续。
  青蘅执意要说下去,他说:“你居然将她锁起来?你这个混蛋!”
  盛赞想离开这里,却被青蘅摁在椅子上。
  “我都看到了,你那么残暴的对待她,她逃出来时身上都是青紫,你一点也不爱她,如果你爱她,又怎么会这样对她?她很怕见到你,她见到你就不开心,你的存在让她无时无刻想起自己死掉的孩子。”
  台下响起掌声,台上的歌者鞠躬谢幕。
  他曾陪伴她参加过这样的比赛,但他总是带给她不好的坏运气,他们遭到伏击,她中弹。
  但她醒来后却捂着胸口庆幸,说幸好他没事。
  盛赞喉头发紧,无比苦涩,问青蘅:“她还说了什么?”
  “不,没有,”青蘅也落寞了些,“她居然没有说你一点不好的地方。”
  这时,团子上台,人们称她为——木兰,代表克罗地亚XX学院。
  包间里的两个男人都停止了谈话,灼灼的顶着台上一袭白裙的团子。
  她的头发挽了个髻,露出纤细的脖颈,东方人奶色的肌肤被灯光打得格外剔透,她调整了一下话筒,冲指挥者点头示意。
  琴声悠扬,回味绵长,如中国人最喜欢的干白,如三千港的海风。
  团子启口吟唱,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站上舞台。
  回国去,回去要做什么,回去该怎么过日子,她一点头绪都没有,她当初会答应,只是因为知道自己逃不出盛赞的手掌心。
  他说要带她回国,就一定会这么做。
  她只能拖延,说要毕业。
  他同意了,她不知道,他看起来是个生意人,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时间磨在她身边?
  老爹,你会怪我吗?
  我无法原谅他。
  老爹,团子想你,这世上除了你,谁又真心待我?
  老爹,他没事,他还活着,你放心。
  台上的团子在发光,比她高三那年还要引人注目。
  青蘅失声赞叹:“你丢了这么美丽的珍珠。”
  盛赞淡淡点头。
  当最后一个音符终止在空气中,团子深深鞠躬,下台与导师拥抱。
  导师亲吻她的脸颊,连声称赞:“太棒了,你是最棒的。”
  “走吧。”盛赞踢了踢青蘅的椅子,与他一齐下去。
  青蘅将花束献给团子,人比花娇,团子的笑颜俏生生的在花束后面绽放。
  她看见盛赞,目光流转即逝,没有停留。
  盛赞也不过来惹她心烦,远远站着,为她鼓掌。
  最后,毫不意外地,团子得了金奖。
  在这个艺术者都期望的殿堂,拿到她这个阶段能拿到的最高奖项。
  这也是团子他们学校连续第十年拿到这个奖项。
  团子的导师指着盛赞说:“看,他果然不适合你,你的歌声是为了另外一个小哥唱的吧?”
  团子说:“不,是为了我的爸爸。”
  导师哦了声,很赞同的拍了拍团子的肩膀,“做的很对。”
  消息很快传回了国内,先来邮件的是国内的老教授,他无比自豪,到哪都说木兰是他的关门弟子。
  凤凰也很激动,本是这个专业内的学生,当然会知道这块奖牌的含金量。
  她做了一张贺卡,用邮件传给团子,上面有一个大眼睛女孩,哭着说:“有点羡慕怎么办?”
  团子与凤凰的通信依然维持,她回信道:“我也羡慕你。”
  于是凤凰不羡慕了,很自足。
  年底时,她在凤凰的来信上读到:“团子,我怀孕了。”
  这大概是这半年来团子最高兴的时候,她迫不及待的与青蘅打电话,她觉得话语并不能诠释她的心情,她让青蘅来她家,要他亲眼看看这个好消息。
  青蘅很快来了,还特意把车停在隔壁的门口堵着。
  敲门时特别大声喊:“团子,开门~”
  盛赞都听得见,狗狗也听见了,好奇为什么男主人不与女主人一起玩,女主人跑去跟别的男人一起玩了?
  青蘅与团子挤在小小的电脑前,看着这几个小小的字,短短一句话,就能令人无限感慨。
  青蘅感慨:“小鸟那么暴力,怎么做妈妈?”
  团子说:“不许你这样说,小鸟会是个好妈妈,你没见过小鸟的妈妈所以不知道,小鸟的妈妈可温柔了,可会做饭了,可好看了。”
  青蘅想了想,说:“跟我妈差不多。”
  团子点点头, “你们都是有福气的。”
  青蘅知道福气的好词,呵呵笑了。
  他没听出来,团子觉得自己没福气。
  两人为庆祝凤凰肚子里的孩子而开了一瓶红酒,碰杯之后团子悄悄说:“好想听听她的声音。”
  凤凰一定很高兴,又很得意。
  青蘅撇撇嘴:“那有什么难,快,用我的手机打个越洋电话。”
  团子摇摇头,很认真的告诉他:“怀孕了处处要小心,电话有辐射,不好的,算了,还是忍忍吧,不打了。”
  青蘅觉得,打一个电话能有多少辐射?那家伙还上网发邮件呢!
  可看团子闪着眼眸认真的样子,就顺了她。
  刚过九点,青蘅就道别,隔壁狗狗支着耳朵听见动静,颠颠儿跑进卧室舔男主人手背。
  盛赞低声说:“知道了,别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回国
  我昨天真是脑残才会问那个问题啊啊啊啊,你们的回答伤透了我的心,玻璃心伤不起啊啊啊啊,我倒回去重新看了一遍盛爷重生以后的这几张,也不怪你们会说不好看,说我团子矫情,但事情的真相是什么,我还没有告诉你们呢,不打算改了,坚持我的想法写下去吧,你们都误会团子,当然,也对盛爷太好了。
  他不是什么好人,什么都是为了团子好才不得已这样的,我只想说:屁!如果忘记了,可以回过头看看他当年洗去背后龙纹的那几张。他一早给自己留了退路,他的计划里从来都没有团子。他骗了她,他其实从未真正爱过她,团子那么的爱他,又怎么会见他没死而生气呢?她是庆幸他还活着的,但是,两人之间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这在后面我会写到,本来不想剧透的,但被留言刺激到了,嗯就酱。
面带微笑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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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91章 点1
  凤凰的邮件总是先扬后抑,重磅信息总在后面一封。
  团子本想怀了小宝宝这种事她总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吧,果不其然,凤凰又来了一封,写到:“团子,姐现在后悔死了,以前生冷不忌,还舞刀弄棒,现在天天吃中药,卧床不能下床我妈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医生说我胎不稳┭┮﹏┭┮,川乌整天自说自话,我觉得他快疯掉了。”
  “……”团子愣了好久,急的团团转。
  凤凰从小就习武,磕磕绊绊的,身上总有伤,现在怀着孩子,确实要稳妥一些。
  团子多想现在就飞回去,跟着梅姨一起看管猴子般的凤凰。
  凤凰本想着这封信是来诉苦的,却不想团子回了更厚一封,每个小处都细细叮嘱,劝她:“忍一时而已,你好大家都好,别任性。”
  凤凰长叹一口气,回她:“我知道的,你放心。”
  怀胎十月,一早分娩,十个月内团子都不能放心,她与凤凰通着信,后来她不方便碰电脑,就由川乌代笔,川乌总会在信的最后留下一点小小抱怨,说凤凰又偷吃冰棒了,或者又吃辣椒了,或者又偷偷擦口红涂胭脂。
  团子好羡慕他们这样,每次都乐滋滋的回信,教育凤凰:“你要做个好妈妈。”
  川乌就也乐滋滋的念给凤凰听,现在家里人都劝不住她,也只有远在克罗地亚的团子说的话,她还会顾忌一二。
  效果有一些,川乌很感谢团子。
  团子并未告诉他们有关隔壁那个男人的事情,她不想提,也不知道该怎么提。
  她也没说要回国的事情,她曾笃定不回国的话语还绕在耳边。
  回国是怕触景伤情,现在不回国,那个景也时时都在触着她的伤。
  与凤凰的通信一直持续到她进产房前,她说:“团子,祝我好运。”
  团子跑去圣堂为她祈福,主啊,请保佑我的朋友与她的孩子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唱诗班的歌声降下福祉与世人,团子单手画十,虔诚祈祷。
  可在那之后,电脑的另一端久久都没有回信,团子终于坐不住了,整整十个月,她都在忐忑焦急中度过,她常做梦,梦见自己一身血的脸忽然变成了凤凰。
  半夜吓醒,她就再也睡不着,捂着肚子缩成一团,那日所承受的痛,仿佛一直没有好过。
  团子打电话回国,咬着手指等待有人接电话,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知道。
  凤凰的电话没人接,她转而打给川乌,是夜,她听见川乌悲痛的声音,他伤心的说不出话来,让团子一阵发颤。
  然后,是另外一个声音接起电话,他说:“喂,哪位?”
  团子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的声音,童年时的他,蹲下来给她用粉笔画了一双白鞋。
  她心乱如麻,她有太久没想起过他。
  时光流逝,她仍不能原谅和释怀。
  长久的静默,让川芎知道了什么,他问:“团子?”
  他的声音里没有了怨气,与那天被白狐从密室里放出来时不同了。
  团子慌乱的挂断电话,跑去敲隔壁的门,盛赞开门,看见团子站在外面,问他:“毛毛呢?毛毛是不是也活着?”
  话音刚落,眼泪就掉下来。
  她问他:“我的毛毛呢?”
  盛赞张臂将她抱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团子在他怀中呜呜的哭,他那时走得匆忙,不知她会伤心到何种地步,今天,他知道了。
  如果毛毛还活着,你会不会原谅我?
  他一下下轻抚她的后背:“团子,别哭。”
  那么巧,第二天就是考试日,经过了最后的考试,团子完成了学业,导师为她开航,她拿到证书,当天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临走前,她那调皮的导师还指着盛赞问:“他跟你一起回去吗?那青蘅怎么办?”
  连导师都知道青蘅的名字了。
  盛赞并未怒,给导师一个拥抱,在她耳边低语:“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
  团子并未听见,她着急的看着手表,生怕错过她回家的班机。
  导师终于停止玩笑,与他说:“我知道你,你是木兰的灵魂。”
  盛赞浑身一颤,神色肃穆。
  导师夸他脚踝上的纹身:“很漂亮。”
  他用中文说:“她也是我的灵魂。”
  远处,团子不知这男人与她的导师能有什么好聊,大吼:“快点!”
  狗狗跟着叫嚣:“汪汪!”
  盛赞低骂:“走狗!”
  飞机起飞,青蘅并未来送行,他与盛赞通过电话,所说的无非是你要是敢再欺负她老子杀了你之类的话。
  三千港盛爷也有被人威胁的一天呢。
  盛赞不怒反笑,“你好娘。”
  青蘅听不懂,气的跳脚。
  他被他那鬼见愁的哥哥拎到了国外公干,实在是不敢飞回来送团子。
  他也给团子打了电话,告别时他说:“如果不开心,就回来吧。”
  回来克罗地亚,有我的地方就能护你周全。
  但团子不再相信谁能一手护她一世,她已经吃过一回苦头。
  她只对青蘅说:“记得有空回国来玩,我做你的向导。”
  他们的关系完美的维持在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团子不可能爱上他,他对团子不强求。
  有人很满意,上机时嘴角一直牵着笑。
  头等舱的位置很大,睡梦中,有人给团子盖上一张毛毯。
  她动了动,想掀开,却听他在耳旁说:“别动,睡吧。”
  她昨晚哭了一夜,今天早晨强撑着去考试,是真的累了。
  浮云卷起浩瀚无边的卷帘,飞机冲破云霄,呼啸着带人去往心中的家。
  飞机停在首都机场,出了海关,远远的,团子看见了凤凰,和她怀里的小宝宝。
  她以为是梦,还傻乎乎的掐了掐自己,盛赞拦住了她的手,说:“你没看错。”
  离得远远的,团子看见凤凰头上戴着帽子挡风,才刚出月子,整个人圆润甜美,川乌一脸满足的站在后面,她怀中的襁褓动了动,颤悠悠伸出来一直卷曲的小手。
  时光似乎一下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三千港的三千巷,盛记门口,盛老爹怀中的襁褓里,颤悠悠的伸出一只小手,晃了晃。
  盛赞垂眼看团子的手,几十年的时光浮现眼前。
  凤凰本来在笑,得意自己骗过了笨团子,终于把她骗回来了!可当她看见盛赞跟在团子身后时,以为自己见鬼了。
  盛赞说:“凤凰,好久不见。”
  小宝宝哭闹起来,也许是感觉到妈妈的不安。
  川乌也吓傻了,不知说什么是好。
  夫妻诈*骗团不安的看着盛赞,心中都是想着:“怎么回事?”
  团子顿时委屈的大喊:“你们合伙骗我!”
  夫妻俩嘿嘿直笑,这是在克罗地亚机场就安排好的计划。
  川乌还嘚瑟的朝凤凰邀功,“我就说吧,她一定会回来的。”
  凤凰么么哒一下,与女儿说:“你爸爸就是辣么机智!”
  这一说,将团子全部的关注都留给了那个小小的宝宝,她不敢靠近,不敢碰她,眼神贪婪,但脚步却后退了一步。
  凤凰不许她逃,她听青蘅那小子说过的,所以她将宝宝放在团子眼前,问她:“你想抱抱她么?她好乖,不会乱动。”
  团子连忙摆手,“不不,不,真的不用了!”
  可宝宝已经被她的妈妈强势的放在了团子怀里。
  团子浑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瞪大了眼睛与宝宝对视,宝宝穿着粉嫩嫩的小衣服,细细的绒毛贴在脑袋上,鼻子还不够挺,眼睛也不够大,脸上还黄黄的没有退黄疸,可,还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令人喜爱。
  团子颤悠悠的唤道:“小,小鸟。”
  凤凰笑眯眯的去逗女儿,无比骄傲自豪。
  她本想让女儿人团子做干妈,可现在盛老大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她就不敢逾越,谁知道盛老大愿不愿意做这个干*爹?
  团子抱了两秒,赶紧又将粉色宝宝还给凤凰,慌乱找了个话题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凤凰阴测测的哼哼两声,青蘅那小子只告诉了他们团子的飞机时间,却坏心眼的没有告诉他们盛老大的存在!
  青蘅没有了心上人,当然要把大家都耍一耍。
  团子一颗心落地,却又哭了,说怎么大家都在骗她。
  盛赞看着这样的团子,又像是没长大啊。
  凤凰摩拳擦掌,只要青蘅一踏入中国地界,她就要好好活动一下筋骨!
  正说着,不远处又走来两个人,团子定睛一看,哭的更严重,她跑过去揽住陈叔的手,唤他:“干爹!”
  她再给丽姨一个拥抱,唤道:“干妈。”
  盛赞已经听说了,当年团子认了这对夫妻为父母。
  他走过去,他不再是昔日的海龙贸易盛爷,他也不再是公司里的陈叔,他们相视一笑,时过境迁。
  “您身体还好吗?”盛赞恭敬极了,想跟着团子喊人。
  陈叔却不敢当,他说:“挺好的,戒烟了。”
  团子隔开两人,她故意的,就不让干爹与盛赞说话。
  丽姨是第一次见盛赞,笑看他的五官,与陈叔说:“是个有后福的。”
  “借您吉言。”盛赞笑开来。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一行人,团子一直以为他们是在等人的那行人里,领头的一个女人突然开口道:“霍总,欢迎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药不能停~~┏ (゜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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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点2
  团子转头看向盛赞,对了,他现在是霍沐。
  盛赞与来人淡淡点点头,带着团子往外走。
  团子不愿站在他身边,躲到凤凰那里去看宝宝,她问:“宝宝叫什么?”
  凤凰眉毛一挑说:“小小鸟。”
  川乌轻拍她的脑袋,说:“我们把这个问题交给了我岳父,他到现在还没想好。”
  团子可以想象,凤天叔叔在牢里捧着一本字典,勾勒涂画,一遍又一遍的折腾,就为了给这小奶娃娃取个好听好寓意的名字。
  她看着宝宝近乎透明的小手指头,心头被罩上一层薄雾。
  凤凰偷偷与她说:“我本来替你收拾好了房间,可现在这种情况,你应该不会住我家的吧?”
  说完,偷偷看了看盛赞。
  团子说:“你现在要养宝宝,我不好打扰你,不过你放心我可以住在干爹干妈那里。”
  这句才说话,就感到一阵风伴着男人靠过来,身边似是堵着一堵墙,盛赞说:“你跟我住。”
  团子无声的在拒绝,还幽幽看着丽姨,丽姨笑着打破了她的梦想,她说:“家里没准备你的房间。”
  “……我可以睡沙发。”团子说。
  陈叔说:“沙发坏了。”
  “……”团子只好不说话,在众目睽睽下,坐上盛赞的车。
  他还是钟情于黑色的轿车,车子调整过,防弹系数很高。团子在车上眼巴巴的看着凤凰和宝宝,凤凰表示:“我一定带着小家伙去看你!”
  团子就差没说一句:你一定要来救我啊!
  她缩回头,车窗关上,副驾驶坐着刚刚那个女人。
  她的话语打破了车内的安静,她说:“霍总,晚上的酒会安排在八点整,时间还算空余,您可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盛赞的第一句话是说:“介绍一下,她是我的秘书,甄亚卿。”
  显然,这句话是对团子说的。
  但他却没有对甄亚卿介绍团子。
  此时,团子正在看甄亚卿短裙下露出的两条长腿。
  下一秒,她被他捏住了手,他低声轻语:“在想什么?”
  团子顺势看入他的眼,“我不想跟你住在一起。”
  盛赞直起身,没有回应这句话,将车内挡板升上去。
  顿时,隔住了前后座的联系。
  他再度弯身,与团子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顿了顿,居然道歉:“那天的事,我很抱歉。”
  她懂,他说得是那天在天台上,他那样粗暴的对待她。
  但他到现在,都没有对其他事做过解释或者道歉。
  哦对了,他肯定是认为他没有做错,不需要道歉。
  团子在心中嗤笑一番,扭过头,只看窗外。
  车子驶过长安街前的音乐大厅,时光一下子回到了几年前。
  盛赞也沉默下来,他与她的开始,在这里。
  街头枪战,遭遇埋伏,不过是那些口口声声光明磊落为民除害正义之士的迫不及待。
  那天,他看见她的肩膀溅出一蓬鲜血,心中无比惊慌和疼痛,但他将那些,归结为——喜欢。
  原来他喜欢着她,也是……就算养只猫狗,日夜相处,也会有感情。
  喜欢,毕竟不是爱。
  看,他那时是有多自欺欺人,多愚蠢无知。
  团子突然不去看窗外了,她闭上眼休息,身上被人披了一件外套。
  盛赞心中很堵,她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不愿意再想起那一天。
  那么重要的一天,她拒绝想起。
  他却移不开眼,一会儿看看街道,一会儿看看她的睡颜。
  虽然在机上已经看了很久很久,却总也看不够。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但他现在就变成了这样。
  团子……他在心口呢喃,千言万语,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
  车子停下时,团子就睁开了眼,她没睡着,只是不想对着他浪费时间。
  他的新家很大很漂亮,门口是雕花大门,里面是花草小院,再进去是长廊,廊上养着五彩的长不大的荧光小鱼,接下来就到了客厅,客厅的沙发都是她喜爱的款式,抱枕小巧饱满。
  楼梯也是实木的,手握上去温润柔和,二楼有很多房间,他指着正对楼梯口的那个门说:那是为你留的。
  这些种种,唤起曾经的记忆,三千港的盛宅,与这里一模一样。
  ……他将盛宅,搬到了这里。
  这里的每一件家具,每一个摆设,都没变。
  不过,院子里变了,盛宅的院子里并没有那么多花草,她其实很喜欢这些,但她从未说过。
  还有长廊上的鱼缸,她一向不喜欢那条丑陋的肥硕的金龙,她喜欢小巧五彩的金鱼。
  狗狗被从笼子里放了出来,在花园里奔跑撒欢,汪汪叫着想让大家都知道:“我黄黄肥来鸟~”
  “走,我带你上去看看。”盛赞牵过她的手,下一秒被甩开。
  团子脚上穿着软软的拖鞋,踩在台阶上,宛如她十几岁时,穿着连衣裙,见他从外面回来,赶忙迎下来想让他第一时间就看见她。
  ……连楼梯的台阶数都一模一样。
  她推开门,入眼的,是碎花的被套和枕头,房间里还有狗狗的暖窝,紧紧挨着床边。
  盛赞指了指隔壁,说:“是我的书房,再旁边是我的卧室。”
  一切的一切都一样,团子可以想象,书房里有一座睡榻,睡榻后的墙上挂着一幅油画,油画的后面,有一个保险箱。
  密码是她的生日。
  那是她缠着他改的,不改她就不让他抱她。
  书房里的一幕幕,如河堤放闸,汹涌的吞没了团子。
  “喜欢吗?”盛赞问她,却见她闭上了眼。
  他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原样,说:“你累了吧,先休息一下,晚上我们有个酒会。”
  “等等。”团子唤住他。
  盛赞停下,听她问:“你那时离开,有没有为了我有一秒的停留?”
  好不容易,从她再次遇见他,时隔一年,从克罗地亚到玉城,她终于问出口。
  这不是个容易的问题,这个问题的背后,是团子的隐忍,是她的倾尽所有,是她的自尊。
  “……”长久长久的沉默,盛赞吐出一口气,回答她:“没有。”
  他耷拉了肩膀,神情疲惫不堪,没有,他记得很清楚,他那时没有回头再看一看三千港的海,三千港的人。
  他那时,只是想尽快结束那些事,他将她留在了仓库里,让陈叔去找她。
  一滴泪从团子眼眶滑落,她没有期待过,却还是那么的失落。
  这时,有人敲门,甄亚卿捧着一个精致的纸盒站在门口,盛赞接过纸盒,放在团子床*上,说:看看合不合身。
  那是一件珍珠白的小礼服,桃心领露出整片肩头。
  团子说:“拿走。”
  她说:“我不想跟你去。”
  盛赞没有强求,关上门,他对甄亚卿说:“晚上你跟我去。”
  这几年,他身边没有女人,要带女伴时,就会带上甄亚卿。
  当晚,团子一人留在家里,而盛赞带着别人出席酒会。
  电视里播着酒会的现场,团子这才知道是个多么正式的酒会。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有红毯延伸至室内,记者只被允许留在红毯位置拍照访问。
  远处驶来一辆黑车,人们纷纷将注意力转移至黑车。
  这时,有人敲响房门,上来陪女主人的狗狗娇娇的呜呜叫,蹭着团子的脚心。
  团子关掉电视跑去开门,门拉开,却又湿润了眼眶。
  ……她今天哭的太多了。
  曾经盛宅的大厨子,那个肥肥胖胖,腆着圆圆的肚子跟在她身后着急,最后被她赶去花园浇花的大厨子,亭亭玉立,哦不,是活生生,丝毫没掉一两肉的站在她面前,笑起来的脸很福气,说:“大**,您的燕窝粥炖好了。”
  他的手里端着一盏瓷碗,微微散着热气,他带白色的高帽,肚子上围着白色围裙。
  活生生的,活生生的。
  团子很想抱抱他,或者的捏捏他的手,死而复生的不止是盛赞,还有家里的厨子。
  那天,白狐与家里的女佣里应外合,杀掉了院子里所有的保镖,将她绑住用来要挟盛赞,她以为厨子也死了,厨子是个好人,憨憨的,总是怕做的菜不够好会被盛赞砍掉手脚拿去喂狗,或者是怕她会抢了他的饭碗,敢怒不敢言的幽幽哀哀望着她。
  拿花洒浇水时,还会自言自语:“你们想吃什么?我什么都会做。”
  那时,她就站在他身后,听得清清楚楚,知道他这是在对她说的。
  “你……”团子哽咽的说不出话。
  大厨子松快一笑,“大**,欢迎回家。”
  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了。
  虽然这里不是家,但团子还是笑了,她接过碗盏,表示一定会吃光。
  狗狗趴在脚边的地上,对那碗粥并不感兴趣,后来颠颠的下楼,找厨子撒娇要吃肉骨头,团子一口口吃粥,那天,盛赞带着毛毛来救她,那天,是毛毛的忌日。
  世间一切,变幻莫测。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生病了,明天恢复三更。
  Ps,小三上线
☆、第93章 点3
  一夜过去,昨天团子错过了电视直播,第二天还是不能避免的,在早饭桌上看到了报纸。
  头版头条写的是昨夜酒会的风*流韵*事,媒体把焦点都聚集在了一男一女身上。
  男人一身深墨色的礼服,领口手工镶金边,女人穿一件奶白色露肩小礼服,细跟高跟鞋缠绕纤细脚踝,他等在车外,她从车内出来,两人齐齐站立在聚光灯下。
  他们并肩走上红毯,风度翩翩的走进酒会大堂。
  团子看了看楼上,昨晚,他没有回来。
  大厨子一早就戴着顶滑稽的白色高帽,将炖煮很久的浓稠米粥端出来,米粥出了油,厚厚一层米油泛着甘甜香气。
  团子一下就饿了,拿起勺子不顾烫的吃,大厨子抱着个端盘站在一旁轻声劝她:“他一定是有事才耽搁的,你别担心。”
  团子不说话,狗狗在她脚边一直蹭,好像也在帮男主人求情。
  杂志翻过一页,更加精彩。
  上面的照片是女方一脚踩空险些出丑,男人机敏地将她扶住,她螓首望他,眼神无法掩饰的爱慕,两人手臂缠绕,亲密无间。
  文字上娓娓道出了这对男女的身份,已经这些年他们共同出席了每一个公开场合。
  作者在最后大胆猜想,他们是一对神仙眷侣,在外以工作伙伴的身份维护他们不愿公开了恋情,他们默默扶持对方,低调淡定的爱着对方。
  团子刚将杂志盖上,男主人公就回来了。
  他还穿那身墨色礼服,头发一丝不苟,领口也没有解开扣子。
  大厨子躬身唤他:“先生。”
  盛赞见团子在吃粥,乖乖巧巧的坐在那里,像是小时候的模样,他倏地心情变好了,吩咐:“也给我来一碗。”
  团子紧快吃完碗底的粥,起来想上楼,盛赞握住她的手腕子,说:“陪我坐一会儿。”
  团子挥开他的手,动作有点大,狗狗低低的呜呜,很久都没见过男女主人抱在一起啃对方了。
  它歪着脑袋,听女主人说:“我要去一趟学校,看望一下老师。”
  老教授对她有知遇之恩。
  盛赞点点头,将手收回,“去吧。”
  待团子上了楼,砰一下甩上门,盛赞独自坐在偌大的饭厅发呆。
  大厨子端上浮着厚厚米油的粥,再将那份杂志往先生眼前推了推。
  入眼便是自己与甄亚卿的照片,盛赞面无表情,思绪却回到了昨夜。
  那是一个官方的场合,他因为某些原因也得到了入场邀请函,虽然会碰见不想见的人,但他不得不去。
  曼文穿一袭金色修身晚礼服,已过五旬却仍保养得宜,她站在这个国*家最高**的身旁,作为他的夫人,颔首得体的与人轻轻交谈。
  她看向那人时的眼神很崇拜,仿佛他就是她的天。
  然后,她微微转头,看见立在门口的盛赞。
  她看起来很想亲近他,却不知该如何讨好,只得做出一副大人的模样,来管教他。
  真是可笑,当年是谁抛弃了他?现如今又摆出一副我很关心你的嘴脸?
  思及此,盛赞浑身一震。
  他对团子,何尝不是如此……
  他陷入沉思,脸色越来越不好,因为回忆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曼文问他:“千方百计跑去国外,得偿所愿了吗?”
  他没有告诉过其他人他出国的事,他已沉寂太久,一旦获得自由,迫不及待的,飞去了克罗地亚。
  他一直知道的,三千港的木兰花,开在那里。
  他的目光看向甄亚卿,曼文出声替她辩护:“你别怪亚卿,不是她告诉我的。”
  停了停,又说:“你看看,还有谁会对你那么好那么忠心,阿赞啊……”她低声呢喃他的小名,说:“我希望你今后的人生能一帆风顺,不要再纠结于过去了,看看身边吧。”
  “请不要随便评价我的女人。”这是那天,盛赞唯一对曼文说的。
  他看向甄亚卿,问她:“你喜欢我吗?”
  甄亚卿摇摇头:“不。”
  “很好。”他从这两个女人间抽*身,去与官员应酬。
  他曾经最讨厌当官的,讨厌他们的嘴脸,他喜欢三千港从前那样简单暴*力的做事风格,可事不由人,他如今也只能这般,为了得到海域上的生意。
  好生意当然很多人抢,昨晚进到内场的商人不算少,各个都是对手。
  盛赞不再能像以前那样,举着一把枪,干掉别人,抢走生意。
  他需要周旋,比后台谁的硬,比人脉谁的广,比野心谁的大。
  甄亚卿随后跟上,在他身边提点那些官员的名字、背景、权势。
  这些年,不得不说,她帮了他很多。
  更让他看重的是,她很懂分寸,虽然她是曼文留在他身边的人,却从未做出他不喜欢的事来。
  正想着,团子从楼上下来,她穿一件白色的棉裙,头发落下梳得光亮,不施粉黛,一如几年前的模样。
  青涩,可爱。
  她蹲下与狗狗道别,喂狗狗吃一根它很喜欢的饼干,然后忽视餐桌边的男人,直径走出去。
  她粉粉的脚后跟在跨出去的刹那被阳光包裹住,散发柔和的光芒,挠得人心头痒痒。
  盛赞低头,慢慢喝粥,想起与她很像的一个女孩。
  那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叫做离烟。
  团子走出去,院子里已经站着几个黑西装,总算是与以前有了些不同,他再不用带枪出门,身边的随扈是保安公司的人,再不是三千港兄弟。
  凤凰在家带女儿,没办法陪团子一起去,团子一人走在校园里,她曾经那么熟悉的地方,回首时,依然予她平静。
  校园永远是最有朝气最青春的地方,一个个与团子擦肩而过的学弟学妹们,嬉笑打闹,年轻的脸庞暴露在太阳下,无忧无虑的令人艳羡。
  团子熟门熟路的朝学妹打探老教授的课程表,乖乖等在门外,老教授的脑袋又秃了不少,身上穿的是她出国那年送给他的教师节礼物——一件竖条纹衬衫。
  睹物思人,人就在眼前,团子头一次觉得,回国真好。
  下课,同学们纷纷侧目于门口的漂亮女人,团子面带微笑,上去抱了抱老教授,说:“我回来了,老师。”
  教授知道一些当年的事,团子与他说过:“我的家没了,我爱的人没了,老师,我不想呆在这里,我会疯掉。”
  他那时问她:“是那个陪你参加比赛的男人吗?”
  团子那时一直在哭,提到盛赞,眼泪就掉下来,她在老师面前一直是独立坚强的,头一次这般柔弱。
  她说:“对,是他。”
  于是,他着手为她整理材料,写推荐信,向学校争取交换名额和全额奖学金。
  一晃几年过去,那年只会哭的孩子站在他的面前,老教授心绪万千。
  他抱了抱团子,说:“回来就好。”
  团子撒娇的摸了摸老师的头顶,被老师嗔怒:“住手!”
  他们回到老教授的那间独立办公室里,终于可以好好说说话。
  这几年,邮件没有断过,但团子总是报平安,说自己过得很好。
  今日一见,教授知道,她不好,她很瘦很瘦,心事重重。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回来读书?”老教授几番思量,最终开口。
  团子怔了怔,她没有想过这些。
  “还是你已经有了其他打算?”
  团子沉默了,她不知道,盛赞死的时候,她跟自己说要好好的活着,现在盛赞没有死,她仿佛被抽掉了主心骨,该何去何从,她不知道。
  被最心爱的男人布了一个大局,生生死死,她如浮萍,从未长根于地下。
  从学校出来,见他站在花树下等她。
  他的脚边蹲着一只姜黄色的大狗狗,狗狗憨憨的吐着舌头,甩着尾巴欢快的颠过来,讨好的围着团子打转。
  盛赞一直在端详她的脸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需要看她的脸色行事。
  很显然,这丫头此刻的心情不是太好。
  她不笑,没有表情的脸清冷寡情,他想了想,主动犯贱的去牵她的手,意料之中的被她躲开。
  “晚上在外面吃好不好?”他征求意见。
  团子落寞的低着头,问他:“我可以回来读书吗?”
  盛赞的背脊僵了僵,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经无论做什么都不需要这样卑微的求得他的同意了,从她照顾他满背的龙纹开始,从她学着拿枪开始。
  他忽然很难过,难过的有些撑不住背脊。
  “你不需要这样,”他说,“去做你想做的事,我永远支持你。”
  说完,他快步离开,留下狗狗。
  车内,他深呼吸,将汹涌的泪意憋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成功的让你们都讨厌盛爷了,虽然盛爷拿枪指着我,但我还是暗爽怎么办。。。。。。。
  谢谢大家的打赏,记不清上次谢到哪里,干脆就全部再谢一次,么么哒,我会加油哒,这个文这个月会完结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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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起点1
  于是,团子又回到了学校,攻读硕博。
  入学那天,盛赞送了一份礼物,用漂亮的纸盒装着,让狗狗叼着放在她面前。
  他最近很少出现在她面前,总是刻意避开。
  但报纸上常常会有他的动向,他已经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商人,堂堂正正,威风凛凛。
  团子私心认为,更喜欢现在的他。
  不用出生入死,不用风里雨里。
  开始学习后,她的心态变得很平和,一切的一切,随风去吧,她不再执念。
  但,却不能原谅。
  平静的生活中,总有小惊喜,老教授家的老闺女,要嫁人了。
  团子除了道恭喜,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真好,她小小羡慕,就像小时候羡慕凤凰长得漂亮,羡慕川……川乌不费脑子就能考一百分。
  老教授的女儿叫心柔,比团子大几岁,前几年还会一起出门逛街喝茶,加上凤凰一起,她们是个小圈子。
  凤凰已经结婚,所以团子被邀请做伴娘。
  团子说:“心柔姐,我,我……”
  话未说完,被心急的准新娘打断:“你不想做我的伴娘吗?我那么好看没朋友你还要拒绝我吗?”
  是的,心柔很美,没有朋友。
  团子笑了,点点头,有些羞赧。
  伴娘呢……
  心柔要给团子准备礼服,团子说:“我有的,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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