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视频若b站抖音都有的话,该选择哪里看呢?

“御姐涵涵”是一位B站电台的主播,作为一名播音专业的学生,每天从晚上22点开始直播到凌晨3点。在B站有一万一千多位粉丝的她决定过段时间同时在抖音和B站进行直播。

“毕竟语音直播和视频直播有差异,我的直播内容主要是ASMR(自发性知觉经络反应)和哄睡故事,在多平台直播只是多开一个账号的事,不像视频同时在多个平台播的话,因为对互动频率的要求高,基本不可能实现”。

在螳螂财经采访“御姐涵涵”的前两天,3月6日,抖音宣布开始内测语音直播交友板块。

一同传出的好消息还有,2月份抖音的营收首次超过传统流媒体三巨头优爱腾。

从春节疫情期间快手与抖音的DAU数据持续暴涨开始,“孤独经济”愈加繁盛,短视频已经有逐渐压制长视频的趋势,而且从覆盖内容上,也越来越细分。

抖音代表的短视频赛道进入音频直播会采取何种策略,而“孤独经济”的尽头又在哪里?

抖音上线语音直播,提升存量转化才是最大KPI

在国内的音频播客APP中,已经有喜马拉雅、蜻蜓、荔枝三大巨头存在,纯音频直播则有克拉克拉和CCtalk等,从数量上看,这几家已经占据音频赛道多数份额。

抖音上线语音直播用意并非要打破现有的语音直播市场格局,对标喜马拉雅、巴拉巴拉等,而是要提升现有的用户存量转化。

数据显示,2019年Q4国内短视频活跃用户已经连续三个月下降,而且经过抖音、快手以及其他短视频的共同努力,三线城市(及以下)用户下沉已经接近完成,下沉用户增长至七成。

当用户进入“刘易斯拐点”,平台就必须要进一步提升用户APRU值,从提供的服务上进一步细分,将现有巨量用户消费潜力挖掘出来。这也是抖音的最优策略(参见螳螂财经《“内卷化”的快手与抖音——2020年短视频的“无聊经济”往何处去》)。

对于抖音的新版块来说,获客成本已经是一个伪问题,所做的仅仅是将原有的流量继续转化。

当然,提升存量转化是最终目的。搂草打兔子,抖音继续扩展平台内容广度,“螳螂财经”看来,在一定程度上还可以应对以下三个问题:

) 品牌合作与广告投放请联系:2 或

}

在这个泛娱乐的时代,抖音、快手的热度居高不下,然而也有一部分90后、00

后表示自己并没有使用过快手,连时下很火的抖音也没有使用,那么这些人都

“流行一阵一阵的,保不齐哪一天流行过去了,你剩下了。” 

3月13日,刺猬公社发了一篇叫《喊麦文化没落后,人间土嗨社会摇开始霸屏》的

文章,专门讨论社会摇的主要视频阵地、舞蹈形式、历史追溯、形成原因、社会

社会摇的主要视频阵地在快手,当天,不断有用户后台留言表示自己并没有使用

快手,连时下很火的抖音也没有使用。

网友 @亚美 留言说:“唯一用的只有b站,从没有看过快手的路过,抖音也没下

过,不是老年人,94的。”

这条评论点赞数竟然在评论区高居榜首,这说明,即使这两款短视频App加起来有

数亿下载量和上亿日活,但也没有征服所有90后和00后。

刺猬公社对此很感兴趣,想知道不使用抖音和快手的人的想法是什么,在这个泛

娱乐时代,他们在思考什么,他们怎么认识自己与社交媒体的关系。

为此,刺猬君访谈了6位使用过和未使用过快手或抖音的90后和00后用户,并摘录

了一位用户针对抖音和快手的分析留言。

我叫洋仔,在北京工作,我从没下过快手和抖音,我舍友超爱抖音,毕竟她当时

拿到了抖音的offer,可最终却选择了网易。

她平时会时不时发一些有意思的短视频给我,她发过来我就看看,但自己也不会

主动去搜。我是真的不感兴趣。

为什么?因为我觉得视频社交是一种“嘻嘻哈哈”的过度娱乐化的社交方式,目

前的短视频社交基本上是不存在除了娱乐以外的任何意义。

女孩儿和她“老公”开视频玩段子

个人而言,短视频社交是接近于浪费时间的存在。社交应当是有意义的,能在轻

松融洽的氛围里进行社交活动就更好了。

我们生活在一个泛娱乐化的时代,我们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能够以一种娱乐化的方

式讲述、呈现、解决。严肃的事物被排斥,也渐渐失去被注视和瞩目的资格。

抖音和快手正是泛娱乐化的产物,这也是它们的成功之处。

就说抖音吧,室友拉着我拍十五秒短视频,一会儿就完成了一个作品,一个字:

快。这刚好契合当下快餐文化的社会风气,没有人再想听长篇大论,也根本没有

与此同时,泛娱乐化时代催生了很多“文化明星”,最典型的一个例子是张召

忠,人称“局座”,歌手、演员反而不是泛娱乐化的产物。

短视频社交软件现在很火,但是我并不觉得不使用它们,我就会与世界失去交

流。我手机里有9个社交软件,每一个社交软件都对接了不同的需求。

如果不使用短视频社交软件就失去了和世界的交流,那么你和世界的关系会不会

不玩抖音和快手的我平常会看书、看综艺或影视剧、与朋友聊天。书嘛,主要是

一些经典书,最近在看的三本书是《娱乐至死》、《一百个人的十年》、《And

There Were None》(《无人生还》原版英文小说)。

我喜欢独立思考,我也尊重每一种娱乐和社交方式。人和人是不同的,不能说你

不喜欢的就是不应该存在的,存在即合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多元的,希望每个

人都能理解每个人的不同。

所以,你们也不要看不起我这个不玩抖音和快手的中年少女了好吗?

“社会摇中万人迷,唯有男神牌牌琦!”

“老公老公mua,左边一个mua,右边一个mua,嘴巴一个mua……”

明白这两个段子的出处吧?我就是那个快手和抖音都用过,但最后都没用了的

说来呢,我比较从众,看什么流行就想去玩玩。我家在南方农村,过年回家,发

现家里很多人都在用快手,不过也有人在用火山小视频。为了和他们有共同话

题,我也下载了快手来玩,只是,我接受不了那种格调。

我有几个妹妹很喜欢一个叫牌牌琦的快手达人,文首第一句话就是她们教我的,

她们觉得牌牌琦的身材挺好,很仗义,有“大哥风范”。

在家的时候,我问妹妹和弟弟玩不玩抖音,他们说很少玩:“喜欢那种视频,只

是觉得离自己太遥远了。”

我在二线城市工作,回到城里面,我就把快手卸载了,玩起了抖音,文首第二句

你知道我刚开始玩抖音那会儿吗?沉迷得无法自拔,上班路上刷,下班路上刷,

晚上睡前刷,推荐朋友刷,里面的小姐姐是真的好看,小哥哥的美色也是令人嫉

最近觉得抖音挺无聊的,刷来刷去都是那些视频,内容同质化有些让人冒火,一

个套路被人玩得都不好玩了。

我也做互联网产品,总体来说,觉得抖音的调调真不错,强运营也做得好。听说

有人在上面做广告还赚了钱。我后来忙于工作,就没玩儿了。

其实吧,抖音这会儿的火爆程度和前几年小咖秀挺像的,火得一塌糊涂,不过,

最后小咖秀就没气儿了。

蒋欣曾是小咖秀的明星“一姐”

抖音要做强大,得想着怎么把它做成人们的“基础工具类”软件,就像微信一

样,替代品极少,且能提供的资源强大。

这个要求挺高的,要么是后台有一个原有的内容生态支撑,要么是自己构建一个

丰富的内容生态,得让运营和内容发都光发热啊。

难得有这么一款好玩儿的App,打心里不希望死掉,如果大浪真的想把它卷走,我

我是一个不用抖音的非常标准的00后宝宝。首先抱歉,不是针对抖音,因为我也

不用快手,准确来讲,视频社交类软件我平时基本不太用,少有接触。

我是艺考生,前阵子从学校出来参加校考,大家会聚在一起聊天,每次都会聊到

女生:哇!你看这个小哥哥,啊啊啊!

男生:woc,这个小姐姐真的可以诶,可以可以……

当然也会有这种情况:哈哈哈,你快看这个,哎呀我去,哈哈哈笑死我了……

这个时候我就很尴尬了,小鲜肉我没兴趣,我喜欢老腊肉,身边尽是天然美女姐

姐,呆呆的我有些格格不入。

其实呢,我这个人爱玩得很,不是个固守旧道的怪咖,而是典型人格分裂“双子

女”。我相信有人要开始点头了,没错,喜欢新鲜也喜欢陈旧,喜欢简单也喜欢

繁琐;沉默到冰点,也可张狂到滚烫;喜欢矛盾,永远轰轰烈烈的矛盾与碰撞。

看似矛盾,其实我却很正常,会与朋友隔着手机屏幕长谈,感叹人生,吹嘘理

想,现实中同样如此。看得出来了吧,我有很强烈的表达欲,我想要融入他们,

在抖音,我刷到很多帅哥美女,确实,美好的颜值让人赏心悦目,人只要帅或美

起来做什么都好像都很有道理,但接连看到几个同类型的帅哥美女后,我产生了

审美疲劳。而且有些视频我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些人要在镜头前做矫揉造作的动

作?(那些动作都是我起床照镜子和自拍臭美时才会有的。)

抖音还会给我推荐一些视频,只是,那些视频并不都会令我感到开心。那天,刷

了一个下午,头晕目眩飘飘欲仙,有一种怅然若失的不真实感。我一个下午时光

的流逝后,究竟收获了什么?

我身边也有一些人不玩抖音和快手,现在大家熬夜准备高考,都掉头发了,毕竟

是要高考的人 ,喝最贵的枸杞,熬最晚的夜,刷最厚的题。

职业:学生(硕士在读)

我叫小小,我身边刷抖音和快手的不多,我不刷抖音和快手是因为短视频承载的

有价值的信息太少,没必要专门花大量时间精力去刷。

另外,平时学习和研究很忙,有时间娱乐的话,除了户外,更愿意看剧看书看电

拿视觉举例子,周五晚上有时间的话,奢侈一点去大剧院,简单一点打开b站,一

场图兰朵或者红楼梦或者芭蕾舞看下来,整个人会沉浸在舞台艺术的余韵当中不

《图兰朵》是意大利著名作曲家贾科莫·普契尼根据童话剧改编的三幕歌剧

我从小就对故事或者比较难的艺术更感兴趣。丰富的情感或者思考,创作者的心

血经验和想要传达的心情,经得住观赏的美,以及可以从中学到的历史文化科学

知识,都非常令人幸福感动,并且能够获得一种充实的平静。

对于碎片化的点滴时间,刷一下微博或者b站,关注一下时事热点和专业动态……

都比看所谓社会摇小视频要更有趣味和价值。

社会中存在一种幻觉,抖音和快手仿佛成为某个阶层或者年轻人群体的特征标

签,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每个人都是多面而独立的,随意概括或者贴标签都很

举例子,我是clamp的漫画粉,那么应当是二次元宅;我也喜欢歌剧舞剧戏剧,那

么应该也属于广义戏迷;爱逛博物馆,就是古董爱好者;平时购买lo裙,因此也

属于lo娘.etc。世上大坑何其多,抖音和快手只不过是其中两个罢了。

那刷抖音和快手的人会被类似的社交软件控制吗?不会的,人只会迷失在信息流

里找不到自我。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也不会被社交软件控制。

总结一下,抖音快手等信息量少的短视频浪费时间,看它不如睡觉;没有形成规

模的网络泡沫信息不需要关注,因为与自己无关;需要关注的热点信息自然有媒

体或者某些片段能够传达到自己身边,略微搜索即可补充。

信息时代,信息无限人有限,需要选择自己的精力如何投放。

名字:@バカバカキヤロル

不支持把社会摇与年轻群体联系起来,95,抖音快手的内容和宣传都get不到我的

痛点,同学与同龄朋友在用的也是很少。

个人感觉,这种通过降低门槛来扩大受众的热销产品,主要受众反而是中青年新

网络用户群体,他们对于电子产品的接受度和学习能力都略逊于年轻群体(无贬

义),简单便捷的操作是他们进驻网络社群的很好选择。

而年轻群体从小就接触网络,操作比较熟练,小学生打农药成为了普遍现象,我

们也更倾向于使用电脑直播。

此外,接触的网络资源多了,就会去自我筛选,使信息的获取更有效率,追求优

质信息。看直播、视频不再是看个新鲜、热闹,转向专注于喜爱的某个领域,看

精湛的技艺、高超的后期,或者是喜欢的up。

受众不同,自是不愿被其中一部分代表的,年轻群体有喊麦社会摇的,早期网民

老玩家也是有的,多元化才是发展的趋势。

职业:新传学生(研狗)

第一次在微博上看见快手,以为是杂技app;第二次看见快手,感觉应该是东北人

交友软件;现在看多了,搞不清到底是什么了。

而我第一次看抖音,是朋友圈里有个化学系的研究生发出来的,我以为这是个新

我对有机化学敬而远之,因为他英语课上说他是个“researcher”。但是我前几

天才知道他报名参加过湖南卫视一年级,还进了复试。是有一颗表演的小心心在

燃烧,还是工科实验室太枯燥需要电音和镜头锁定?(如果他有幸成为著名抖音

表演艺术家,那我立即发函祝贺。)

虽然我是新传狗,但是新出的app太多,对我有用的app太少。我手机里只有微

信、QQ、微博、新闻app和几个拍照软件,新闻基本从新闻app和微博摄取,拍照

软件只在出游时用,自拍频率低于一年一次。

我这个年龄段还去玩抖音快手的话,多半想成为MC天佑吧,否则要么职场新人被

催着加班,要么疯狂做作业,要么天天跑新闻,一闲下来连微信都懒得打开。我

虽然不玩抖音快手,但我总能在微博里刷到这些小视频,底下最多的评论应该

是“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感觉就像看完刘老根大舞台。

我受不了成天看刘老根大舞台。

我平时不上课的时间大多在图书馆做作业看书,最近疯狂“云跑两会”,生怕错

过哪一个新闻。在宿舍里泡B站的纪录片区时间最长,几乎把NHK《纪实72小时》

看过两轮了,喜欢埋在屏幕前看日本人苦中作乐,聊家长里短,然后回家继续苦

抖音快手上的用户像个十足的“表演者”,或许我还停留在生吞灯泡,配电音跳

舞的记忆。他们在网络舞台上表演,看着粉丝“噌噌噌”往上涨,是不是相当于

获得掌声后倍感欣慰的演员呢?

表演的人太多了,有时候分不清真实和虚幻的界限在哪。就好比一个人成天看武

打片,结果有一天在超市里,对少找一块钱的收银员使了一招“黑虎掏心”。

但我不排除有些人的娱乐就是看这些表演,然后哈哈大笑。或者为了表演努力凹

造型,也许不同的人对每一样新事物有不同的理解吧。

现在的新科技新文化层出不穷,流行一阵一阵的,保不齐哪一天流行过去了,你

有时候我故意不去适应这些新东西,因为新东西本该适应我的习惯,为了吸引更

多买家而更“新”的,结果变成把我裹挟着走了,这感觉像是被电脑操控的机器

没准过一年,抖音快手这些不火了,新的表演又出来了,到那时还是会有很多粉

丝蜂拥而上。现在的我还是先等它飞一飞吧?

我叫柳毅,现在在上海读书。说到快手和抖音,我身边喜欢这两款软件的大有人

在。也有同学曾足足刷了将近一天的抖音,可以说是痴迷上了。

实话说,我对这两款软件都不怎么感冒,平时经常出现的画面就是他们笑得乐不

可支,我在这里一脸懵圈。

有时他们会分享给我一些内容,我倒是会瞧一瞧,但是自己没有下这两款软件。

其实倒不是说它们做得多不好,主要还是个人不太喜欢这种东西。

对于像我这个年纪的人去玩这些软件,我觉得是无可厚非的。现在压力其实很

大,需要一些精神上的欢愉和慰藉,而且生活节奏快,一些需要细嚼慢咽的快乐

生产肯定是要拦在门外的,快手和抖音可以说是应时而生,而且就流量本身而言

也做得很是不错,商业上是成功的。

我个人主要还是会用到常规的一些社交软件,如微信、QQ、微博等等,大部分还

是处于信息沟通和交流的需要,偶尔也会从里面找一些有趣的资讯。找资讯方

面,我用“即刻”用得比较多,还蛮喜欢“即刻”这种信息流式的产品,五花八

门的东西,能在偶尔的间隙之中学习到一些小技巧之类的,还是很受益的。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娱乐的权利,也有方式选择的权利。是快手还是抖

音,不可否认的是它们自身仍然存在很多的市场发展空间,但是我觉得快乐持续

一小会,并不能真正给人带来多大的感受,用宋丹丹的话说,就是“不能带来美

的感受”,平时小小消遣一下无伤大雅,沉迷其中就有些过头了。

另外,这一类的产品层出不穷,它们给人们提供了瞬时的欢愉,但却会容易让人

们在笑声中忘记了思考,忘记了为什么笑。这一类产品的发展其实很容易堕入低

俗的怪圈,这还是值得警惕的,不仅仅是用户而言,产品生产者同样需要格外注

}

无论是当年央视打造的《百家讲坛》,还是现在短视频平台力推的“知识区”,大众媒介不断变化,却从未停止寻求与专业知识结合的探索。“网红教授”不是新鲜事物,只是换了一种媒体形式出现,随之而来的争议也从未停歇。

“众所周知,B站是一个学习的APP”,这曾经只是粉丝们的一句调侃,如今已越来越成为现实。不仅是B站,快手、抖音,以及与抖音同属字节跳动的西瓜视频,都在放大自己“看视频涨知识”的属性。

2020年,中国政法大学教授罗翔成为“B站顶流”,每期刑法课视频都是弹幕满屏,是当年现象级的出圈人物。这让短视频巨头们对短视频知识化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不仅要鼓励普通的知识分享爱好者成为UP主,更将目光瞄准了专业的大学老师。

“哔哩哔哩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汪品先。今后我就会在这里和大家分享有关海洋的科学普及的知识。”当85岁的著名海洋地质学家、中科院院士、同济大学海洋与地球科学学院教授汪品先入驻B站,成为全网年龄最大的老师UP主时,首条视频播放量超190万。“爷爷好!”“院士好!”“老师好!”的弹幕刷屏。

无论是当年央视打造的《百家讲坛》,还是现在短视频平台力推的“知识区”,大众媒介不断变化,却从未停止寻求与专业知识结合的探索。“网红教授”不是新鲜事物,只是换了一种媒体形式出现,随之而来的争议也从未停歇。

他们居然在留言里“催更”

“我们可以一起探讨生态学,这是我的专业。我们还可以探讨现代技术的发展趋势,这是我的兴趣。”

这是复旦大学教授赵斌在B站上的个人简介。和刑法学、文学等专业比起来,赵斌主攻的生态学听起来似乎更为冷僻。

去年疫情期间,在线教学成为大学老师们的必选项,不少学校也要求老师们尽量将录制的教学视频放在多个网站上,避免因访问拥挤而造成使用不畅。同样在家上课的儿子向赵斌提议:“我看B站上别人转载了你的《自然地理学》和《生态学:管理大自然的经济学》课程,不妨试试,自己把课程上载到B站上。”

赵斌 图片来源:受访者供图

于是,赵斌在B站上发布了他录好的《景观生态学》课程。尽管当时还没有多少粉丝,但有些观众竟然在留言中催更,这让赵斌颇感触动。

“与我之前将所有课程做完后上载到教学网站不同,居然有一种被‘追捧’的感觉。”赵斌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说,“要知道,平时上这门课,有很好的学生,但还是有不少学生就是来拿学分的,送到他们跟前,他们都懒得理。不管你讲得多有趣、多么深刻,他们不会与你互动,更没有催更一说,是不是?的确,为了学分而学习和自己主动来学习,其出发点是完全不一样的。”

短视频平台上的催更、点赞、开放式讨论给了赵斌动力,他一鼓作气,将《景观生态学》后续的课程都首发在了B站上,还顺带将其他课程的网课以及一些拓展小视频搬运了过来。

当记者问赵斌,有没有担心生态学的知识不受大家喜欢时,他直言,“这个问题问到我心坎上了”。“有关生态学的内容,是一个从幼儿园就开始被灌输的知识。”赵斌表示,“但其实这里面有很多误解的内容,于是我就想,如何利用视频课程的形式,图文并茂地将某些问题说清楚,一方面纠正大家对有些问题的错误认识,另一方面也改变一下对生态学的刻板印象。”

受众趣味与专业表达二选一

与犯罪打交道40年的中国政法大学教授马皑,是中国第一位犯罪心理学博士,长期从事犯罪与刑事司法心理学、越轨社会学等领域的研究,并参与过大量真实犯罪案件的分析、调查、审讯。40年的经历,让他明白为什么一些人会走向犯罪,哪些人更容易被坏人盯上,普通人该如何预防伤害。

在马皑看来,现在短视频平台上不乏关于犯罪心理学的错误视频导向,错误地引导孩子们对犯罪、特别是犯罪分子的崇拜,尤其是在生活中受到挫折或者有一定情绪的青少年,容易在犯罪人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有的短视频内容详尽地描述犯罪的手段,存在教人犯罪之嫌,还有的喜欢做一些绝对化的结论,而这些结论常常都是偏颇或者是错误的。”

在B站做科普的马皑 图片来源:视频截图

不专业的“短视频学者”“短视频科学家”遍布网络,难免混淆视听甚至给年轻人带来误导,这引发了马皑这类专业学者想要在短视频平台上发声的初衷。今年,马皑成为B站的一名UP主,并不是期望有多少流量,就是为了有个平台来表达自己对专业的见解。“当时的想法就是,作为中国犯罪心理学的头部资源,我们一定要在短视频上作出专业的表达,不能丢失这块阵地。”

对于马皑而言,最难的就是怎样能用短视频的语言让大家感兴趣,但又不是伪科学或者毒鸡汤,做到严谨、科学的同时又尽可能符合不同受众的口味。若二者冲突,那马皑的选择是果断舍弃后者。

在一期讲解“白银杀人案”的短视频中,马皑当年协助公安机关办案,掌握了大量事实。“如果是以流量为导向,那我放一些血腥的照片,把血淋淋的变态细节讲得很深入,但这不应该是我们专业人士在短视频上的表达,我们还是要坚持自己,不能完全按照受众的口味去走。”

作为大学教授,过去马皑是在象牙塔里教书,给学生传授知识。网络时代,他认为可以通过视频科普让更多人便捷地学到知识,打破学习的界限,于是他多了一个身份。“希望通过继续研究犯罪、分析暴力,将科学与实践成果转化成减少犯罪的希望,抵御犯罪带来的伤痛。”

马皑、李玫瑾等犯罪心理学研究者认为,家庭是守住犯罪不要发生的第一道防线。“如果把孩子看成一棵小树苗,什么情况下树会扭曲?一个是生物学说的种子,有的人天生就冲动,缺乏自控力。另一个更大比例的原因是土壤环境,你会发现,石缝里长出来的树苗一定扭曲。还有就是阳光、水分,也就是我们说的情感因素、人际因素、教育因素,如果这棵树稍微歪了,它还小的时候可以矫正,如果任其发展长大了、歪曲得太严重,就只能用斧子去砍了,斧子就是刑罚。”马皑说。

短视频让专业知识变味了吗?

当教授们的课堂不再局限于校园,“知识区”成为短视频平台上的“流量新贵”。

2020年有近1亿用户在B站观看知识类视频,相当于同年高考人数的9倍。2021年,快手站内时长在60秒以上品类视频数增长Top 10分别为:法律、科学、财经、资讯、历史、影视和短剧、读书、房产家居、奇人异象以及军事。不难看出,时间越长,泛知识领域更容易讲好故事。据不完全统计,2020年以来的18个多月里,几大主流网络平台上高校教师创作者同比增长超过5倍。

这种改变很多人都在看到、思考甚至在经历。“以前的人,时间很多,获取知识很难,学习的门槛很高;现在的人,周围的知识很多,学习的门槛很低,但抽出时间很难。”赵斌观察到。

就像当年电视中的泛知识节目出现后,有评论说它们“浅化”“碎片化”了严肃知识一样,大学老师们在短视频里讲专业知识,受到的反驳也不少。用通俗化、视频化的表达,是对专业知识的折损吗?

“恰恰相反。我觉得评判一个人对某个知识点掌握的最佳方式,就是看他能否用简单的话描述出来,让外行也能听懂,而且还觉得很有趣,并乐意参与讨论。任何知识都应该严谨,而不是严肃。”赵斌说,“不仅仅专业性知识需要严谨,任何知识都需要严谨。说完这话,我突然觉得有些恍惚,究竟什么是专业性知识,什么是非专业性知识呢?如果不是撰写某门独立课程的教科书,相关联的一些跨专业知识,假使能在一个视频中展示,而且还不违和,还能让更多人了解,我觉得是好事。”

“从最早我自己当学生时,我喜欢的老师就是把知识讲成白开水,而不去添加任何的颜色。越是真理和科学,就越能用我们身边最浅显的经验解释。”马皑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表示,“我从教快40年,一直追求的就是把白开水倒给学生,而不添加任何的香精调料。”

至于知识的碎片化,赵斌在四年前就有所思考。“换一个角度来问自己,我们究竟在质疑什么,在吐槽什么——其实不就是挑战传统模式的变革么?”

诚然,长期接受碎片信息,也许思考能力没有提升,甚至是习惯用孤立的知识点看问题,长此以往可能弱化人们对复杂事物的思考能力。“为了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我们在学习中,就应该将被动推送的碎片化知识,主动选择并缝合到我们自己的知识体系中,扩展自己的知识网络,并逐渐成为我们思维的一部分。学习知识应该为自己所用,而不是让自己去迁就知识。”赵斌认为,“海量碎片化知识,是这个时代馈赠给我们的最伟大的礼物,我们不能无视其存在,更不应该主动放弃,否则就是放弃这个时代。”

“我大概能体会那种网红效应了。”汪品先笑着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说,“我在同济大学已经几十年了,现在我走在校园里就经常有学生跟我打招呼,最近办了一个大会,好多人要跟我合影。”

“这个事情我认为总体来说不是坏事。科学家本来是很寂寞的,如果他得到很多人响应,他做的事情很多人知道,这个是好事情。科学家将自己的研究,用直白的方式传播给大众,科普,也是科学家的责任。”

在B站做海洋科学科普的汪品先 图片来源:视频截图

在汪品先看来,假如“成为网红教授”是自己踏踏实实做科普的结果,并不会对他原本的科研造成任何妨碍。“假如我上课有20个学生听,我会认真讲,现在有几万人在听,我当然非常重视,我认为这个没有什么不好。问题在于’红了’以后如何自省,如果走红后在网上飘飘然,那就是自己的问题了。”

流量意味着出名,可能还伴随更多挣钱的机会。中国知识分子自古常以甘于清贫自居,而当教授和网红联系在一起时,又有人看不惯了。

华中师范大学中文系教授戴建业在学校有着超高人气,他的课一座难求,抖音上还有500多万粉丝。戴建业爆火之后,便开始出席各种演讲、活动、甚至是开了直播。

于是不少人质疑:作为一个大学教授,这样疯狂捞金的行为,难道不觉得有失文人风骨吗?面对质疑,戴建业的回应发人深思。他说,他的夫人得了肺癌,一盒抗癌药五万一千元,三十粒,一个月就是一盒,1700元一粒药。“有时候她一用力,一盒全倒地下去了,她急得哭。”

不在外“疯狂捞金”,“文人风骨”可以给妻子治病吗?这下大家不说话了。那么问题来了,假如戴建业的妻子没得病,知识分子成名、赚钱,就不可以了吗?

被《百家讲坛》捧红的第一代“网红教授”易中天,在《开讲了》演讲时说,在祭奠自己去世的师兄时,易中天去他家,除了一张小板凳和一架子的书,什么也没有,连一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这件事情刺激了我,我要赚钱。”

“安贫乐道不是这样理解的,安贫乐道的意思是,即便我贫穷,我也乐道。但谁规定说知识分子就该贫穷?谁规定说读书人就该贫穷?如果说一个社会读书的人、创造知识的人、创造文化的人是穷兮兮的,这社会是合理的社会吗?”易中天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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