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永浩们“入淘”，也是在寻找解决流量焦虑的出路。

　　文|《中国企业家》记者 邓双琳

　　这个“双11”，淘宝直播间里相当热闹。

　　10月31日晚8点，天猫“双11”第一波售卖正式开启。除了“淘宝一哥”李佳琦，淘宝直播间里还多了几张“抖音顶流”的面孔：交个朋友罗永浩、新东方俞敏洪，以及刘畊宏的妻子王婉霏ViVi。

　　“抖音顶流”们齐齐来到淘宝，似乎没有水土不服。

　　当晚，罗永浩直播间场观看量超1000万，粉丝累计达到609万；王婉霏ViVi直播间带货自己的品牌，半小时内观看量突破百万人次；俞敏洪现身的“新东方好老师”淘宝直播间，不卖货只谈人生、谈理想，就吸引了150万人观看，相比去年“双11”猛增84倍。

　　来源：直播视频截图

　　罗永浩、俞敏洪、刘畊宏夫妇的直播生涯都起步于抖音，如今跨平台来到淘宝，意味着大主播与平台的强绑定已成为历史。

　　除了抖音顶流，曾经一直服务于抖音、快手等平台的头部MCN机构也借“双11”首次入淘。

　　MCN机构遥望网络，在淘宝“双11”的预售直播由张柏芝开启，根据遥望公布的战报，“遥望梦想站”预售直播当天成交额超2200万元，粉丝量突破150万；11月1日晚，与抖音高度绑定的MCN机构无忧传媒旗下主播“刘思瑶nice”也开启淘宝直播。

　　来自淘宝的数据，过去一年，淘宝新增超过50万名新主播。天猫“双11”前两个月，超过100家直播机构入驻淘宝。天猫“双11”预售开卖仅1小时，淘宝直播总场观同比便增长600%，观看时长同比增长60%，并带动腰部主播成交金额同比增长250%。

　　可见，淘宝直播正在主动扩张自己的社交圈。而为了吸引站外达人入淘，淘宝甚至不惜“下血本”推出一系列扶持计划。

　　淘宝直播新生态事业线负责人虚罗9月接受媒体访问时表示：“你们能想到的（全网所有的短视频或直播达人），我们基本上都聊过。”今年淘宝直播的目标是新增100个粉丝过百万的账号。

　　此次撬动多位抖音“顶流达人”和头部MCN机构入淘，在外界看来，是淘宝对抖音的一次反击，也是一场新流量争夺战的开始。

　　根据星图数据，2021年点淘、抖音、快手GMV份额分别占37.8%、33.8、28.4%，点淘以微弱优势领先。但截至今年9月，抖音GMV份额达40.5%，快手和点淘分别为32%和27.5%。头部主播李佳琦、薇娅、雪梨缺位，淘宝直播已被超。

　　多位站外主播入淘，能否成为点淘反超的机会？淘宝直播主动求变后，直播电商格局将会发生哪些变化？

　　不久前，公开宣布“退网”的罗永浩，很快又出现在淘宝的直播间。其实，两年前罗永浩宣布进军直播带货时，淘宝直播就曾有意邀请罗永浩入驻，但罗永浩最后还是选择了抖音。

　　2020年3月，罗永浩曾宣布，抖音成为其独家直播带货平台，并且在4月1日的直播首秀中卖出了1.1亿元的成绩，创下平台当时最高带货纪录，成为名副其实的抖音“新晋一哥”。

　　来源：直播视频截图

　　《中国企业家》了解到，罗永浩背后机构交个朋友与抖音签的合同中，只有2020年有排他性条款，此次罗永浩转战淘宝，并不算违反独家协议。

　　淘宝直播也给足了罗永浩面子——无论是在淘宝直播首页、点淘推荐页、支付宝芭芭农场，还是微博、手淘等平台的开屏与热搜，都频繁出现了罗永浩的身影或相关词条，受捧程度堪比李佳琦。

　　根据交个朋友的官方预告，今年“双11”期间，罗永浩会以“代言人”角色参与6场淘宝直播，其他时间由交个朋友直播团队完成。

　　罗永浩入淘，意味着头部主播和机构跨平台发展成为趋势。

　　10月31日晚，俞敏洪也现身“新东方迅程教育专营店”淘宝直播间。这个直播间售卖的是新东方学习课程，预告显示，这是新东方联合天猫教育、淘宝直播共同打造的“俞敏洪领衔新东方专场”。但俞敏洪并不带货，而是聊了聊大学生学习成长与规划。

　　这也并非俞敏洪首次在淘宝直播。去年“双11”期间，俞敏洪就在淘宝开启“直播带课”，分享大学学习、职业路径规划等，不少用户购买了考研英语、大学英语四六级等课程。

　　10月31日，刘畊宏妻子ViVi开启淘宝直播首秀，11月9日，刘畊宏本人还将与妻子ViVi同台在淘宝直播。

　　据蝉妈妈数据，今年3月至4月，一个月时间刘畊宏直播累计观看人次超1亿，单场直播最高达4476万观看，创下了抖音直播2022年新纪录。今年“双11”入驻淘宝，是刘畊宏在抖音爆火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直播带货、推进商业化的行为。

　　来源：直播视频截图

　　直播行业头部机构遥望科技也在日前宣布入驻淘宝直播。遥望已建立近40位明星主播和百余位达人主播的多层次主播矩阵，覆盖各平台的头部主播梯队。遥望入驻淘宝也意味着，该公司将正式开启淘宝直播、抖音、快手三平台同时运营的新业务模式。

　　除了抖音，淘宝“挖人”的触角也伸向了小红书、B站等。

　　Z哥精选是B站头部up主zettaranc，粉丝200万，第一场淘宝直播就卖掉了一个品牌鞋一年的产量；B站拥有600万粉丝的盗月社开播一个多月，场观超过300万。还有抖音美妆达人晁然然然然、陈采尼cheneychan等等，都不约而同的入驻淘宝直播。

　　罗永浩们的流量焦虑

　　在淘宝内部看来，吸引站外主播“入淘”，并不能用“挖角”来形容，因为这是一场双向选择的生意。

　　自去年以来，淘宝就在不遗余力扶持中腰部主播和新主播。阿里巴巴淘宝天猫产业发展及运营中心总裁吹雪表示，2022年以来，淘宝直播发布了多项主播政策，做起了官方版MCN，旨在大量引入站外各平台的主播达人、大咖，具体目标是2000个账号的年度成交翻番，新增GMV规模达到500亿元。

　　目前看来，淘宝直播对中腰部主播的扶持初见成效。2022年5月~9月期间，淘宝腰部主播每个月的成交额（GMV）都保持同比50%以上增长。一直在强调“打造橄榄型主播生态”，为何又引进多位站外头部主播？

　　从淘宝层面来看，尽管薇娅的倒下，让平台拿回了被头部主播把持已久的话语权，但剩下的腰部主播、店播并不能完美承接薇娅的流量，因为薇娅、李佳琦的粉丝已呈“饭圈化”，有着极强的黏性。

　　今年“618”，薇娅被封号、李佳琦停播，许多粉丝都在社交平台表示“都不知道该去哪花钱，只好什么都不买”。去年GMV份额还领先抖音、快手的点淘，在失去薇娅以及短暂失去李佳琦期间，份额被抖音、快手反超。

　　吸引站外自带号召力、粉丝的达人入驻淘宝，本身就代表着流量的聚集和长期的复购能力。吹雪表示，罗永浩等站外大咖入驻，首先在机制上能得到流量支持，其次在运营层面，淘宝可以提供组货、运营规划等帮助。

　　但罗永浩、俞敏洪、刘畊宏这些头部IP对淘宝直播而言，也许不会是“新晋一哥”。

　　百联咨询创始人庄帅告诉《中国企业家》：“淘宝直播在‘双11’前已经明确了‘内容+交易’的新战略，平台应该不会刻意扶持头部主播，但是超级主播已经具有明星效应，在大促节点能够起到引起热议和提升用户活跃度的作用。”

　　据了解，淘宝直播已经调整了流量分配机制，从成交主要指标改为成交、内容双指标，把更多公场流量输送给内容好、转化高的直播间，帮助其实现从内容种草到成交爆发。

　　那么站外主播为何会选择淘宝？

　　庄帅分析：“淘宝直播是‘双11’电商大促的主战场，抖音顶流们选择这个时候来到淘宝，释放出一个信号：他们需要比较明确的增长机会。”

　　庄帅认为，与抖音相比，淘宝用户忠诚度更高、购物目的更明确，变现的效率也更高。而且，淘宝直播是整个大淘宝的一部分，与淘宝、天猫商城、菜鸟物流等共同构建起一个更完善的电商生态体系，能给用户更多的商品、更好的体验。

　　直播带货走到现在这个阶段，用户本身重复度就很高，但抖音和淘宝的流量结构、用户习惯不同，导致了最后的交易效率和复购率也不太一样。

　　在淘宝，只要李佳琦开播，基本上就是当天的淘宝主播“日冠”。但是在抖音，尽管罗永浩每个月都在榜单前列，但他绝对不敢保证自己开播就是日冠——抖音直播带货的日冠流动性很强，几乎天天都在变。

　　抖音算法推荐逻辑是“去中心化”，在主播开播后，平台会根据直播间的观看人数、互动量、交易量等指标，实时调整流量分配。

　　这种分发机制下，用户们被动推荐观看，很难让流量一直聚集在同一个主播身上。但由于抖音的流量池更大，经常会出现因为一条视频爆火而转战带货的网红。

　　即使罗永浩、东方甄选在抖音占据头部，但也很难在抖音取得更广阔的上升空间，因为粉丝黏性不够，算法又时常在制造新的头部。罗永浩们“入淘”，也是在寻找解决流量焦虑的出路。

　　抖音头部达人“出走入淘”，电商格局是否会发生重大变化？

　　对此，庄帅表示：“这得看接下来抖音电商，怎么让商场体系、生态体系更完善、更完整，如何兼顾用户流量和商家销售效率的平衡。直播电商深水区的竞争，才刚刚开始。”

　　《抖音失血，大主播入淘》，深网腾讯新闻 

　　《双十一新变局：罗永浩入驻淘宝直播 多平台战略成主流？》，手机中国

责任编辑：梁斌 SF055

你知道中国第一网红是谁吗？

不是虐残无数少女的刘畊宏。

也不是在直播间里喊“OMG买它”的李佳琦。

正确答案是：一个不务正业的“网瘾少年”—— 疯狂小杨哥。

上个月，疯狂小杨哥的一场直播，10分钟就有100万人在线。

这个热度，连刘畊宏看了都要叫声大哥。

这场直播，让王思聪一掷千金，十几分钟就爆刷200个嘉年华，折合人民币有80万。

这场直播后，小杨哥的粉丝一路狂飙到7300万，直接超过了刘德华，成为抖音第一。

他很多视频点赞都在200w以上，累积获赞高达7亿+，堪称抖音网红天花板。

疯狂小杨哥的视频里，既没有美女，也没有精美的视频，几乎都是网瘾弟弟和作死哥哥的日常。

在直播间里，更是以翻车著名，卖不粘锅把锅砸了，卖榴莲自己吐了，天天被品牌方追杀。

看似平平无奇，却靠着“装疯卖傻”，在抖音10分钟就能赚300万，年入过亿。

在成为第一网红后，小杨哥却在网上消失了1个月。

爆火后又消失的小杨哥，背后是什么发生了变化？

翻车网红，1天赚你300万

2019年11月，李佳琦在直播不粘锅时翻车，被全网吐槽。

最后李佳琦还专门除了视频，说粘锅是自己没看说明书。

同样的情况，小杨哥在直播间，卖不粘锅翻车更严重，不仅粘锅还气到把锅砸了。

在“砸锅”事件发生后，小杨哥直播间观看人次却飙升至2417万。

不仅如此，那款产品一分钟内卖出 1.8 万件，预估销售额竟达到了527万。

小杨哥翻车，几乎是直播间里的家常便饭，带货拖鞋，当场咬坏；

带货榴莲，大阳哥和小杨哥轮番呕吐；

带货网红橘子，明明酸成表情包，非要说真甜。

但在这种看似相当不靠谱的翻车背后，小杨哥反而赚钱赚麻了。

近半年，疯狂小杨哥在抖音累计带货3.36亿元。

在某次直播中，疯狂小杨哥曾透露，他数据最好的一场带货直播，缴税后能赚300万元左右。

全网主播都怕的翻车魔咒，为什么到了小杨哥这就不灵了呢？

是小杨哥的粉丝也疯狂吗？

并不是，小杨哥的粉丝是出了名的坑人。

主要原因是，小杨哥的人设没有崩。

很多网红在拍短视频时，会塑造各种人设，但走进直播间，就变成了一个无情的卖货机器。

反观小杨哥，直播间里依然是疯狂的沙雕少年，和哥哥一唱一和，堪比相声现场，比看短视频更上头。

面对变态问题，小杨哥直接暴躁开怼。

粉丝：“沙琪玛是皇阿玛做的吗”

小杨哥：“是马做的你信吗兄弟们，马 shi 做的，马腿做的！”

结果粉丝续上：“公马还是母马？”， “杀的什么马？”“杀马特嘛、二维码嘛？”“吃这个送白马王子吗”……

卖耳机时，观众：“还要充电，那我不买了”

小杨哥：“打他！大哥你买个蓝牙耳机，你不充电你怎么用啊”

卖姨妈巾时，观众问：上门安装吗？

小杨哥直接把男生们赶出直播间。

极限拉扯后，兄弟俩忍无可忍，直接放弃带货，冲到直播间后方打沙包。

疯狂的主播和观众斗智斗勇，不仅满足了观众的猎奇心理，还提升了停留时长，一举两得。

这种情况下，小杨哥的直播翻车事故，成了一种特色。

围绕产品来策划搞笑剧情，是疯狂小杨哥带货销量飙升又吸粉的核心原因。

著名的不粘锅翻车事件，品牌方说不粘锅上的鸡蛋液可以用嘴直接吹下来。

小杨哥兄弟轮番上阵，吹到缺氧也没成功，气的小杨哥当场砸锅。

为了展示拖鞋的耐穿性和耐磨度，兄弟俩暴力测试，拖鞋被他们极限拉扯。

杨哥一边声称这款拖鞋“可以刷牙”，一边放在嘴里摩擦。

最后拖鞋被咬下来一块来时，直播间的气氛到达了高潮，网友都被笑死了。

“翻车”不过瘾，大小杨还要当着品牌方的面吐槽商品质量差，并扬言要拉黑对方。

一半时间卖货，一半时间娱乐，这种夸张的带货方式让观众过足了看客瘾。

沙雕带货少年，背后是人性大师

如果你以为小杨哥只是个沙雕少年，那就太单纯了。

小杨哥直播间之外，还有一大批死忠粉，100多条视频，条条点赞百万。

小杨哥把视频拍成让用户欲罢不能的“嗨”片，主要分三步走：

第一步：疯狂人设，越惨观众越开心

疯狂小杨哥的“狂”本来是个很虚的词，但小杨哥却凭实力，让疯狂变成了一个很具体的人设。

最开始是疯狂作死，小杨哥一开始的视频内容，全是整蛊，整蛊女友，整蛊哥哥，像给岳父夹鸡爪这种欠揍的事情，就是小杨哥的日常。

在玩游戏时，女朋友拉掉电闸，小杨哥直接踩坏了女朋友的口红，这条视频，获赞261万。

之后小杨哥把自己打造成疯狂的网瘾少年。

为了玩游戏，可以包揽家务，被罚跪键盘；

为了拿到键盘，连开200把锁；甚至把主机改造成饮水机。

为了强化“疯狂”人设，疯狂小杨哥的家人也都有各自的人设标签：

比曾小贤还“贱”的哥哥，专注坑弟一百年。

一个妻管严网瘾老爸，总拿着巨型拳击手套、超大饭勺等奇葩 “刑具”教训儿子。

还有一个永远彪悍，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妈妈。

第二步：搞笑剧情，满足观众 “无闹不欢”的心理

他的视频，戳中了观众新刚需——云整蛊。

作死和整蛊，总能带来爽感，如果整蛊者被报复，更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喜剧感。

这种整蛊带来的搞笑剧情，贯穿小杨哥的所有视频，视频的笑点聚集在小杨哥或者大杨哥的苦难上。

还在上大学的小杨哥，和室友一起在宿舍阳台炸墨水。

引线点着后，将爆竹扔进装满墨水的容器里，然后迅速后退。

在他准备进屋时，却被室友无情抛弃关在门外，最后炸的满脸都是墨水汁。

这种痛苦，在“弟弟的绝望周末”系列中更明显，大杨哥为了阻止弟弟玩游戏，无所不用其极。

凌晨4点，用2米长的巨型喇叭叫弟弟起床；

你敢锁门，我就敢把房门拆掉；

他们的视频也几乎保持在3秒一个笑点，并且还能保持周更，笑点相当频繁。

一位粉丝曾留言“笑死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截至目前这条留言获赞超6万。

第三步：不断反转，燃爆观众的好奇心

小杨哥视频和爽剧一样，让人欲罢不能，很大一个原因是不断反转。

比如，小杨哥睡觉时，手机被锁在了几百个锁的铁箱里。

小杨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开，里面是全是锁的小箱。

打开小箱子，里面却是遥控器。

最后神反转，发现手机就被贴在箱底。

说给弟弟做火鸡面，只是面上卧只鸡。

在暴揍一顿后，火鸡面，变身火机面。

说给弟弟做鱼，一顿操作猛如虎，鱼肉不够白菜补。

说给弟弟做白菜，最后直接上了一桌子翠玉白菜摆件。

反转几乎贯穿了小杨哥的视频，一个反转可能会俗套，但一连串的反转却很惊喜。

这种集搞笑、作死、反转为一体的视频，成为疯狂小杨哥的吸粉利器，反差越大、笑点越多、涨粉越快。

辛巴人设崩塌后，消失的小杨哥赢了

小杨哥的爆火，本质上还是人设立得稳。

小杨哥自己也说过，粉丝是冲快乐来的，那你就得给他们带来快乐。当粉丝觉得你人变了就是想挣钱，他们也不喜欢你了。

其实，像疯狂小杨哥这种人设主播，转向做电商直播卖货并不容易。

靠人设爆火后，因为带货出圈的主播，上一个是快手的一哥辛巴。

辛巴长期经营“真性情、讲义气”的人设，收获了8000多万粉丝。

自假燕窝事件之后，复出封路、与旗下主播的纠纷等诸多负面新闻，一次次将辛巴送上热搜。

不过，在引起诸多讨论、赚足眼球的背后，辛巴的人设也早已滑向坍塌的边缘。

当辛巴的高调变成嚣张和炒作，种种负面新闻足以对他长期以来经营的“真性情、讲义气”人设进行反噬。

当消费者开始对主播不再信任，再好的吆喝也换不来的购买行为。

从巅峰时期的8000万粉丝，一场带货能卖4亿，到如今陷在“复出退休再复出”的怪圈里，辛巴很难恢复再现以往的风光。

反观小杨哥，同样做到了抖音的一哥，却在爆火后留下一句：“人气太高了，10分钟就100万在线，太害怕了”，就消失在直播间。

是害怕巅峰之后，人设的崩塌。

在人设为王的时代，小杨哥的激流勇退，其实是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虽然小杨哥不更新不直播，但在抖音，仅“疯狂小杨哥直播回放”“疯狂小杨哥直播现场”两个话题的累计播放就高达6.3亿。

除此之外，疯狂小杨哥还创立了自己的MCN机构三只羊，官网显示，他们旗下拥有300多个账号，全网累计粉丝超3亿。

早在2021年，小杨哥的直播间，就会经常出现其他的主播，他们在直播间混个脸熟之后，可以直接导流。

其中最火的是疯狂小白龙，自称是疯狂小杨哥的表弟，账号内容以拍摄与小杨哥的互动视频为主。

通过这种方式孵化的主播，疯狂小杨哥的人设也保持了高度的延续性。

小杨哥虽然暂停了账号更新与直播，但大量矩阵号仍在日更他的过往带货视频，三只羊账号中也能看到他的身影，曝光度仍在。

立得住的人设是网红的流量密码，但人设不是万能钥匙。

回想当初辛巴因为“燕窝事件”翻车，被封了60天后，靠着带货王人设高调回归。

为了维护自己的直播地位，辛巴不止一次向他人“开战，炮轰张雨绮“装大方”，与其他主播骂战，私自封路，直播场外怒斥保安登上热搜。

性格张狂的辛巴甚至喊话快手：你们离不了我。

经历被封，复出，再被封，再复出的轮回，再坚挺的人设也没人买单了。

现在的网红们，有流量有内容的赚不到钱；能赚钱，偷税漏税了。

那些又有口碑，又能赚钱的，多是像李子柒、小杨哥这种，内容和带货达到一种平衡。

在网红的更快内卷下，大家都能用人性爆火，但赚钱要守住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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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抖音快手直播刷量起底：25元100人气，58元1万粉丝

　　累计观看人数破1.17亿……5月21日，薇娅在感恩节直播晚会上创造了一项记录，相当于每10个中国人里就有1人在当晚进入了薇娅的直播间。

　　5月15日，互联网行业迎来一场直播盛宴，三位大佬在不同的平台同时开播：李彦宏百度直播首秀累计观看人数达926万；董明珠在京东直播间吸引了733万人观看；而被调侃为“过气主播”的罗永浩当日直播间的观看人数也超过了600万。

　　动辄百万、千万的观看人数是直播圈内顶流们的常态，腰部主播的直播间人气徘徊在一万到十万之间，尾部主播们能分得的流量普遍在一万以下。但不为人所知的是，其中水分惊人。

　　伴随直播带货大爆发，主播收入水涨船高，和带货价格和佣金直接挂钩的是粉丝基数和商品购买转化率。据悉，带货一姐薇娅的报价是25万推广费和20%佣金，李佳琦的坑位费（推广费）是18万元，佣金也是20%起。据业内人士透露，在直播行业刷数据并不奇怪，直播刷人气、刷量都在可操作范围内。

　　一场10万+观看人数的直播，有多少水分？

　　“只有不到100个真人。”某直播平台的技术运营王凯给出了这样的数字，他的工作KPI是“优化”直播间内人数。

　　燃财经在搜索引擎、QQ上搜索“抖音、快手直播涨粉/上热门”等关键词，会出现大量视频+直播平台的推广服务广告，内容大同小异，多是涨粉、刷点赞和评论、上热门等项目，价格从几十元到几百元不等：23元100个真人粉、4元10个普通评论……还有15元-399元的热门套餐；而且操作简单，用户可以在网页自主购买，或是添加人工客服进行交易。

刷粉网站（左）、抖音刷量价格（右）

　　事实上，快手、抖音各自有官方的流量推广工具，Dou+加热、快手直播推广，主播付费后就可享受官方引流。只不过与刷量公司的相比之下，价格就不那么亲民了，直播间增加人气的价格至少贵了2-3倍。一位刷量公司负责人表示，他们的运营涨粉模式和官方并没有差别。王凯也坦言，直播间动辄十几万的观看人数，在他手里不过是在控制后台输入的6位数字而已。

　　他还告诉燃财经，不论是主播自己、刷量公司还是平台官方，在直播间刷量都已经是行业内公开的秘密。

　　直播间职业刷单产业 刷粉、刷人气、刷互动

　　五月是一名新手LOL主播，他最近签约了一家抖音公会，公会要求他每日开播三个小时。但最初的一周，由于粉丝只有一百多人，直播间内几乎没有人观看。“偶尔来两个还是被我硬喊来围观的朋友。”五月说。

　　对于五月来说，短时间内吸引一定数量的粉丝也是有难度的，没有粉丝基数，又很难获得平台的推荐。像他这样的新主播，每天成千上万地涌入抖音、快手，需求催生市场，打着直播运营旗号，主业是刷粉、刷流量的刷单灰产一时成风，燃财经沟通了其中五家刷量公司，从短视频到直播、从涨粉到互动，基本上所有服务都能实现。

　　涨粉，一般是主播第一位的诉求。第一家刷量公司提供的快手价目表显示，每1000个高质量真人活粉（指有真实头像、昵称，且有作品和粉丝的）的价格是180元，前提是需要自带作品。第二家重点关注抖音平台的刷单公司开出的价格更低，涨10000个质量粉，只需58元，而且一小时到账。当燃财经问及是否有售后保障时，对方发出质疑，并回应道：“现在刷粉已经烂大街了，这个价格都已经算高了。”

第一家刷单公司提供的快手价格表

　　有了一定粉丝基数，下一步就是更直接的刷直播间人气，也就是直播间观看人数。

　　“10元/人，带头像和作品，很真实，还可以围绕直播话题与主播进行互动。”第三家刷单公司给出了抖音直播间刷人气的报价。同时，也有负责挂榜（头像出现在直播间右上方，一般是给主播刷礼物或者等级较高的用户）的直播间人气出售，每100个人气220元，还可进行点赞、评论等互动。

与第三家刷单公司人员的微信对话截图

　　第四家刷单公司的模式比较单一。“直播间不挂榜、50个人气两小时业务，14块钱。”该机构负责人黑皮告诉燃财经，平台方会定期监测站外的运营机构，一旦发现有刷粉、刷人气、刷互动等情况会做封号处理，并表示，如果因此账号被封，他们也无法负责。

　　这家公司快手直播间的报价是，人气每涨50人收费10元，负责挂榜4个小时，包天只要15元。每刷100个人气，收费18元，同样是挂榜4个小时，包天25元。

　　除了卖粉丝和人气，“收代理”也是这些机构的业务之一，简单说就是发展下游代理业务员。

　　第五家刷单公司的负责人告诉燃财经，“只需交99元入门费，就可以成为代理业务员，每单能赚15%的佣金。”而且代理业务员可以自己定价，并在平台自行下单，只需付给平台定价的85%即可，剩下的差价收入自己囊中。

第五家刷单公司提供的招代理海报

　　官方也“刷”量 送粉、刷互动、上热门

　　游走在灰色地带的刷量公司，“遥控”着客户直播间里的各项数据，用其中一位负责人的说法是“冒险挣小钱”，而主播从2018年底开始，就可以从抖音、快手官方买到或者被动享受到相关“服务”了。

　　知乎上一个关于快手的问答中，一位匿名提问者自称在快手上发布了一些才艺展示的视频，但发现最近涨的粉都是粉丝。据他所说，这些粉丝是平台派发给他的，而本人并未付费购买过相关服务。

　　有业内人士称，为了保持创作者的活跃度，平台营造一种繁荣的场景，会“公益”派发给新达人一些粉丝，不过多为僵尸粉。

知乎网友的快手后台涨粉情况

　　一位抖音用户向燃财经展示了他购买的Dou+直播加热工具的效果，5000元涨粉200余个，但大多不活跃，这些关注者清一色地未发布任何作品，头像大多是网络图片，点赞的视频内容类型也十分类似。他怀疑，这些都是机器粉。

　　经燃财经观察，在抖音、快手热门主播的直播间内，确实有这样一批粉丝，他们的ID大多都是以“用户”开头+数字（如：用户1234567），共同点是账号下没有任何作品，只有少数点赞视频。

　　另外，在直播间里，还存在一种“机器粉”，负责评论、带节奏，特点是会在直播间内评论和本场直播内容无关的话题，或是“666”、“主播好帅”等套用句式。

　　据了解，抖音的Dou+功能早在2018年11月就推出了，用户可以付费推广内容，选择推广人数，服务完成后可显示数据增长情况。知乎网友“张蕊”提到，最初购买Dou+视频加热推广时，用户留存率和互动率是比较高的，但从2019年年初开始，官方推荐过来的粉丝中出现了一些僵尸粉，留存率也大不如前，加上现在市面上有一些刷量团队，整个抖音平台呈现的数据越来越没有真实性了。

　　“自媒体平台如果想要活下去，还是要拼内容，只有内容好才会有用户，抖机灵一定不是长久之计。”这位知乎用户如是写道。

　　起初抖音的Dou+功能只针对视频内容，但近期，官方上线了针对直播的Dou+直播热门业务，也就意味着，主播可以不再单一通过过往视频内容向直播间引流，付费后官方可以直接将目标用户导流到直播间内，不过想要保证留存率，还需要配合做相关的视频内容运营。而另一边的快手早在2019年11月就推出了直播推广业务。

　　电商运营负责人王盛认为，官方的直播加热功能是平台商业化思维的一种模式，类似于阿里妈妈的直通车、钻展，属于平台流量的二次分配，也就是把平台的公域流量转向达人。“而用户属于被动获取信息方，因为抖音80%的业务都是平台在掌握。”他补充道。

　　燃财经研究平台发布的服务细则发现，在抖音上投放Dou+直播加热业务，主要有两种方式，一种是直接“加热”直播间，直播界面会直接出现在平台的推荐页面，另一种是间接“加热”，平台将视频推广到推荐页，引导用户点击头像的直播按钮进入直播间。

　　这两种方式的价格并无差异，100抖币（100元）起投，最高可到20万抖币，根据平台规则，对应带来的观看人数从25人-60万人不等。用户在购买这项服务时，除了选择观看人数，还可以选择具体的观众类型（如年龄、性别），以及直播期望曝光时长，从0.5小时-24小时不等。

　　由于产品底层逻辑的差异，快手的直播推广服务有所不同，是按照效果计费，也就是说，只有直播间进人才会扣费。具体来说，1000人起投，用户可自行设置每位观众的推广费用，类似于竞价排名的机制，平台会优先推荐出价高者。根据快手官方投放小助手的一则视频教学提示，在中午和晚上的直播高峰期，直播推广出价越高，直播间进人较快。

快手直播推广价格  来源 / 快手

　　刷量有“道” 云控、虚拟手机号、IP代理网站

　　上述刷单机构员工黑皮告诉燃财经，自己作为外部代运营方，运营涨粉模式和抖音、快手官方没有差别，都是在微信社群内分发直播间信息，并引导群友们点击，而针对企业的服务，价格更高。这一说法未经官方证实。

　　事实是如此吗？燃财经经过比对发现，价格差明显。以抖音为例，每投100元预估能带来50-300个观看人数，同时可以选择曝光时长，而代运营机构多是明码标价，不上榜人气（只增加直播间右上角人数）每100个观看人数需要32元，上榜人气（有头像、有昵称，在线用户能看到）每100个需78元。

　　王凯是一家直播平台的技术运营，优化注册用户数和直播间数据是他日常工作的一部分，IP代理网站就是他获取IP的渠道。

　　他告诉燃财经，这些网站的虚拟手机号可以免费接收验证短信，他用来增加注册用户，而就算有平台查得严，也可以通过更改IP地址的方式规避监管，操作并不难，只需要在这些IP代理网站购买虚拟IP就可以。购买该IP软件套餐12个月，最贵的需要889元，包含了静态、动态和独享在内的所有路线。

　　王凯称，自己经常在IP代理网站上看到多家直播平台的注册信息。从他提供的截图来看，同一个虚拟手机号码收到了快手、抖音、豆瓣网等多个平台的信息。

同一个虚拟手机号在15小时内接受的验证短信截图  来源 / 某接码网站

　　而在直播间内刷量、刷互动的实现方式之一是，用虚拟手机号码注册账号，为了躲避监管，需要购买云手机、利用云控功能制造不同的IP，实现多账号操作。类似的手段还有“群控功能”，就是用一台电脑同步控制上百台手机。

　　B站一位UP主在揭秘抖音、快手直播平台刷流量的视频中，演示了云控功能的操作。视频中演示的是一家售卖群控软件、名为智硕云科技的公司，如何用一台手机操控几十个账号，进入同一个直播间留言、点赞的。

　　王凯告诉燃财经，这是增加直播间活跃度的常见操作。他还透露，一些直播平台会自带机器人，操作机制是，先检索出直播间内出现频率最高的弹幕内容，再安排机器人到直播间里评论，比如，这几秒弹幕都是“666”，机器人会跟着刷“666”；平日里也会安排自动发言的模板。“每个平台的弹幕都是不存储的，过去了就查不到了。”王凯说。

　　直播刚刚兴起时，秀场直播为王，主播刷量上热门，更多是为了增强曝光、吸引新来的刷客和“大金主”，而随着直播电商的兴起，更大的流量池和资本涌入，头部网红主播的带货价格和佣金水涨船高，直播流量、转化率等数据成了主播、MCN机构和平台方最重要的KPI。

　　根据抖音官方的管理交易平台星图报价，千万级别的主播报价在20万/小时以上，而百万级别的主播报价在5万/小时左右，几十万粉丝的主播每小时均价在万元以下。

　　而在抖音上想开通购物车链接，需要粉丝基数超过一千人，这对于新手来说是个不低的门槛，且接单的主播要对效果负责。在星图平台上，对于主播的观看人数和直播互动率均有测算。一些第三方数据监测网站也监测到主播带货的销量和销售总额。

星图后台直播投放数据显示

第三方监测网站带货能力数据监测

　　业内人士透露，利益在前，刷流量在直播行业时有发生，就算刷单也并不奇怪，割的是商家和用户的韭菜。

　　*题图来源于。应受访者要求，文中王凯、五月、黑皮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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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梁斌 SF0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