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妹妹开网店的东北乡土小说大被同眠主角

仁寿乡村题材小说:有妹(五)
有妹用劲的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片迷糊,依稀一丝朦胧光线,晃晃悠悠,就像年轻时在村口小河打水,毒辣的阳光投影在水波中,晃的眼睛迷离。大概是下午三点了,其实,很吃力的看墙上的挂钟,才看到指针指向三点。隐约看到屋顶瓦片的间隙投下光斑,有妹的心情有点雀跃,是的,视力越来越差,看到光明总归是快乐的。房间里的电视在播放乡村爱情故事,虽然看不清,但是好歹听听声音也是不错的。不知为何就是喜欢乡村爱情故事,温馨的让有妹窝心。许是大半辈子都待在村子里,很少见外面的世界,那些偶像剧啥的离自己都太远。有妹摸索着拐杖,拖着病痛一段时间的腿,期期艾艾的步出门槛,经过门槛的时候好像有点晃晕,可能是血压偏高了,哎,人老了。厨房,客厅,门口,不过就是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她用了大概五分钟左右,总算挪移出来了。舒了口气,她感觉到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整个人有点快乐起来。冬日下午的阳光,总是那么让人舒服。
有时候好像不太记得清日子。今天可能是大年二十五,清晨村口的三轮车引擎发动的巨大响声提醒有妹,快过年了。现在又陆陆续续的有三轮车,皮卡车,摩托车,小车欢快的进村的声响。男人女人们,大人孩子们,大包小包,提篮子,蛇皮袋,鼓鼓的。脸上盛着快乐幸福的笑容。
门口那户人家里传出欢声笑语,一家老小在看刚才在镇上买的年货。有小孩,就是热闹。追逐打闹。下午时分,屋顶炊烟升起,许是做点心吃了。半个小时后,浓郁芬香的老母鸡汤味飘过来,有妹深深的吸了一口。有妹叹口气,哎,要过年了。肚子好像挺饿的,小女儿中午送的全番鸭汤喝了一半,还在锅里热着。
有妹吃力的拄着拐杖往厨房挪移。掀开锅盖,喷香的鸭汤让有妹有点满意。用两块擦桌布捏着海碗边缘,小心翼翼的端在木桌上。有点烫,她下意识的把双手的食指拇指捏着耳垂。鸭腿确实不错,鲜嫩香毓,炖的挺烂,不需要很用尽,就扒拉一大块肉,咬着很带劲。还是觉得不过瘾,有妹摸索着木桌旁边的透明玻璃罐子,倒了一碗葡萄酒。去年夏天视力还正常的时候做的。放了一年,好像味道更加香醇,颜色呈深紫色,很美,很过瘾。就着鸭汤,喝了大半碗,有点醉熏,有妹有点恍惚了,陷入往事中……
懵懂记事,有妹不知亲生父母是谁。只知,自己被丢弃在村口。养父福寿到山上打柴经过,代销店门口柳树下,一个小箩筐里躺着一个女婴,藏青色棉袄包着,臂搁处挽个银饰,大概出生才几天,脸上皱皱的丑丑的,哭个不停,冷的直哆嗦。旁边有个小纸条用石块压着,写着:有妹,1942年出生。望好心人收养。家里孩子太多,实在无力,谢谢!
字迹新鲜,显然是夜半就把孩子送到这来。福寿凝望着孩子,心里泛起微微酸痛。想起家里的六个孩子,咬咬牙,抱起女婴往家走。孩子被抱起来,奇迹般的不哭了。
福寿的老婆贵凤在灶前生火。看到福寿抱着个孩子,很诧异。
“凤,这孩子在村口捡来,看着好可怜,一直哭,你看,要不我们就收养她吧。”
贵凤望着孩子沉睡的笑脸,心中的母爱被唤起,手中的松光火焰开始升腾,冒出乌烟,她用火箝夹紧,推送进灶堂,不消一会儿,火光亮起来,火舌舔着锅底。她很满意的微微一笑,站起身,接过福寿手上的婴儿。福寿的脸舒展开,温柔的望着妻子,在她额前亲吻一下。
锅里煮米饭,特别香,翻滚着米粒,似乎一浪高过一浪,福寿用锅铲往锅中央推。
孩子们肚子饿了,长富,长珠,长明端着碗坐在桌上,用筷子敲打碗的边缘,发出音乐般的声响。
“阿妈,我肚子饿,饭啥时候熟啊?”长富坐在木凳上,腿不及地,屋顶洒下阳光照在稚嫩可爱的脸上,特别生动活泼,他荡着双腿,好奇的看着贵凤怀里的婴儿。
“孩子们,以后,这就是你们妹妹,不敢欺负她。好吃的要分给她吃。她叫有妹。”福寿慈祥的对孩子们说。
“太好了,我们有妹妹了,我最喜欢妹妹了。”长富雀跃起来。
米饭熟了,孩子们呼哧呼哧吃的欢快。贵凤把饭汤盛好,用勺子轻轻搅拌,温热刚好,嘟着嘴吹,喂怀里的有妹,有妹伸出舌头舔舔,微闭着眼睛喝米汤,满足的露出酒窝,那丑丑的小脸生动起来。贵凤和福寿笑了。
“长珠姐姐,长富哥哥,长明哥哥,长红姐姐,我也想玩跳房子,可以吗?”有妹巴巴的望着哥哥姐姐们在跳房子,鼓足勇气,提出请求,话刚出口,脸憋的通红通红。
“你,会玩吗?看你那么笨。”长珠正忙着跳房子,头也不抬。
“有妹,你也想玩吗?好啊。”长明过来挽着有妹的手。
有妹高兴了。话说有妹跳房子的动作确实有点笨拙,在场的几位孩子包括围观的邻居家的孩子们在吃吃的笑。有妹很努力的跃起身子,金鸡独立,右脚发力把石头推进下一个房子里,虽然缓慢,好歹一局下来还算顺利。她舒了口气,因为有点紧张,额头竟然冒汗。
还是长珠赢了,她个子高人又灵活,在家是大姐。
孩子们围着长珠,羡慕她总是可以在各种游戏中脱颖而出,没有啥可以难得了她。她在人群中,算是鹤立鸡群,瘦高的身材,一身红色花衣,黑色裤子,衬的她愈发显出少女的曼妙,也有几分骄傲。
这厢有妹,虽然表现尚可,却没有孩子们愿意搭理她。她的衣裳总是捡长珠穿过的,打着布丁,显得有点破旧。难得有新衣服,就是过年,贵凤会给每个孩子缝制一套。哎,那个年代,可以吃饱就不错了。有妹还是很满意的。不过,她隐约感觉自己可能不是阿妈亲生,虽然没人告诉她,但她根据大家看她的眼神可以感觉出来,还是有点不自在。
长明过来拉着她的手:“有妹,我和你一起玩,我觉得你好棒”。
“真的吗?”有妹惊喜的望着长明。她摸摸口袋,还有两块糖。塞了块在长明手里。两人相视一笑,偷偷跑到门口小河边吃糖。有妹头上扎着红头绳,刚才跳房子,有点歪斜了。长明抬起手把它扶正。然后两人快乐的大笑。
长珠总是会欺负有妹,有时候偷偷把她的东西藏起来,有时候把有妹衣服用剪刀剪破。或许,她不喜欢这个抱养回来的妹妹,有点丑,动作有点笨拙。其他孩子跟着起哄,幸灾乐祸。唯独,长明长富会上前阻拦,可是强势的长珠,他们阻拦不了。
有妹经常气的在哭。她也去告状,不过大人们总是忙着干活,没空搭理,或许,人微言轻吧,有妹心里老是这么想。
第五次被剪破衣服,有妹终于忍受不了了。半夜,孩子们都在睡觉,发出轻微的鼾声。有妹借着月光,蹑手蹑脚的拿出抽屉里准备好的剪刀,举起剪刀往长珠大红色衣服就是卡嚓一刀,清脆,解恨!也不算特别明显,有半厘米的口子,在下摆处。
有妹,回到床铺,满足的睡着了。梦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带好多好吃的来看自己,接自己回家了。
清晨,长珠快乐的穿衣服,梳头,哼着小曲儿。吃早饭的时候,眼尖的长红发现了长珠衣服下摆处被剪了个缺口。长珠心里明白大概是有妹剪的,但是没证据,她望着有妹,带着威胁。长富迎着她的目光,回头看有妹,低着头不语只顾着把饭扒拉进口。他似乎明白几分。
有妹还是惹怒了长珠,因为她很喜欢长珠的红色毛衣,没经过她同意,就穿起来跟着贵凤去赶圩了。她一路上高兴的不行,和长富长明蹦蹦跳跳,唱歌说笑。
回到家,长珠看到有妹穿自己衣服,又想起上次她把衣服剪破。她上去就一个耳光,还用脚踢,有妹也用脚踢她,两个女孩扭打在一起。
贵凤还在厨房忙,孩子们进来告状。她搞清楚状况,就让有妹和长珠一起跪在客厅,长珠一脸委屈,脸上都是不满。有妹在哭,她说:“阿妈,长珠姐姐老是欺负我,我气不过才剪她衣服,你要相信我。”贵凤走到厨房继续忙活。
大概跪了一个时辰,贵凤叫她们起来。长富扶起有妹,长明扶起长珠。晚饭,孩子们很沉默,都不说话,各自想着自己心事。
乡下总是冷,刺骨的冷。
六十年前的冬天,南方小乡村老是下霜,也时常有下雪,大地一片白茫茫真干净。屋顶瓦片垂下一条一条的长长冰棱,晶莹剔透,孩子们总是摘冰棱,握在手上,被冻的手红红的,不时的哈气。长富、有妹他们有时也咬着吃,清脆,冻到牙齿根,整个人身体打抖,过瘾。堆雪人,他们很是喜欢。长珠排斥有妹,不让她和孩子们一起玩。房屋门口有块空地,十几个孩子在打雪仗,堆雪人,很热闹。
有妹,拿来了铲子,自己铲雪,堆雪人。长富默默的走过来,和她一起搭雪人。她抬头看长富,觉得这个哥哥真好,善良照顾人,长得还好看。空地外有一条小河,小河长年流水潺潺,小河另外一侧就是菜地。福寿很勤快,总是种各种各样的青菜,话说,冬天菜地里的菜不多,芥菜的长势不错,油汪汪,青葱挺拔。边上一栖胡萝卜,被挖的差不多了。长富和有妹怀着希望在寻找,总算挖到一颗胡萝卜,有妹高兴的很,手上举着胡萝卜,害羞的说:“长富哥,我找到了。”眼里闪烁着快乐动人的光彩。
“妹妹真棒!走啦,雪人有鼻子了哦。”长富快乐的接过胡萝卜,跳跃着。
雪人堆好了,孩子们看到这雪人造型真不错,特别是胡萝卜做的雪人鼻子,在一片白茫茫大地里特别显眼新鲜充满生命力。大家纷纷的走过来观看,用羡慕的眼神望着长富和有妹。有妹有点不好意思的揉揉衣角。
那厢长珠,看到孩子们不围着她,都过来观看有妹他们堆雪人,气呼呼的把自己堆的雪人砸了。
快过年了。
家里忙开了。贵凤踩着缝纫机,晚上都在加班,孩子们在等着过年新衣服。有妹那天也跟着到镇上赶圩,她选了大红色的粗布,她一直都好想穿红色的衣服,不过妈妈总是过年的时候做暗色的衣服给她穿。她不太好意思说,其实,她不喜欢暗色。她也想和长珠,长红姐姐她们那样穿鲜艳的颜色。有妹一直在缝纫机前转悠,看妈妈缝她的衣裳,快乐的唱起歌,这歌是那天偷偷跟着长富去学堂,在外面偷听到的。
“红星闪闪,放光芒,红星灿灿暖胸怀,跟着毛主席跟着党……”。
有妹心想要是可以和哥哥们一起上学该多好啊。女孩当中,只有长珠上学,长红没有上学。不过没关系,有妹自己用草纸缝一个小本本,用长明用剩的铅笔,在学堂窗台跟着写写画画。也可以学点知识,这是她的小秘密,要是被阿爸阿妈知道会生气。是哦,女孩子就在家待待做做家务就好了呀。想到这些,有妹经常独自窃喜。
完工了。大红色的外套缝好了。阿妈让她试试,她穿好了,站在铜镜前照啊照,觉得自己就是个公主。她高兴的抱着阿妈,说谢谢。贵凤抱紧了她,这孩子,她是喜欢的,虽然有时候觉得她丑丑的有点笨,不过还是很善良可爱。
有妹把新衣服叠好放在枕边,沉沉睡去,特别安稳。
这天早上,长珠上学去了,男孩子们也上学去了。家里就剩有妹和长红,还有贵凤,福寿上山挖笋了。长红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说是肚子痛。贵凤忙着熬草药,治肚子痛。奇怪了,那草药喝下去后,大概二十分钟,真不痛了。
快过年,家里要榨油饼,一大早就把大米泡好,一大铁桶。贵凤让有妹去磨米浆。
有妹爽快的答应了。她排队磨米浆,好几个人哦。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要做些好吃的。好家伙,还挺快的。磨好了。
有妹提着一大桶米浆,有点吃力。她有点瘦弱,米浆摇摇晃晃,快要洒出来,要很小心翼翼的提着走。走过木桥,走过石子路……她眼睛老是盯着米浆看,不提防脚下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不偏不倚的绊倒她,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摔倒那一刻,有妹感觉心都飞出去了。米浆打了一半,她的膝盖渗出血,顾不上疼,望着米浆发呆,继而大哭,想着回家会被阿妈揍。家里粮食本就不宽裕,现在自己这么笨还打翻了。怎么办。她想了想,站直身子,跪了下去,很虔诚;“老天爷,求求你保佑有妹,有妹不是故意打翻米浆,保佑我不被我阿妈打。”跪拜了好几分钟。
她站起来,终于有点信心了。步履更有力,提着半桶米浆往家的方向走。
贵凤,正在为家里米缸快见底发愁。看到有妹只提着半桶米浆往门槛迈进来,明白了几分,瞬间气血往脑上冲。
“阿妈,米浆不小心打翻了,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有妹心里好紧张,头低下去,又低下去。
贵凤正在用锅刷洗锅,准备做午饭。或许是,穷怕了,心急了,失去理智的她,举起锅刷就往有妹的头上敲。敲下去后,自己都愣了。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有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显然是吓呆了,不敢哭。贵凤看着有妹,心疼的不行,抱着她大哭。
福寿采铁钉草,捣烂帮有妹敷在头上。愈合了。不过,有时候,有妹觉得头晕,但她不说,怕阿妈担心,她知道阿妈爱自己,也很后悔。
后来,长富,长明总是偷偷的把家里老母鸡下的鸡蛋煮好了端给有妹吃。有妹和他们说头晕,他们有点担心,想着只能用这个办法帮她补补。
有妹吃着鸡蛋,不知怎的,想自己的阿爸阿妈。虽然没见过面,但还是想,就是想。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了碗里,她怕被长富他们看到,脸用力的埋下去,埋下去……
有妹,揉揉眼睛,想到刚才的梦,甜甜的笑了。屋内,借着窗口的青光,渐渐亮堂起来。说是窗户,其实就是土墙上挖个洞,椭圆形的,光线顺着洞流淌进来,泻满屋内。有阳光,暖暖的,有妹眯着眼逆着光线望去,七彩的光,红色,紫色,绿色......阳光里飞扬着灰尘,看着那么自由美好快乐。
有妹看看屋里,怎么长红,长珠她们那么早就起床了,有点不对劲,难道今天是自己睡迟了吗?看看挂钟,也才七点钟啊,平时这个时候,长珠好像还在睡觉吧。不对,今天,长明没到屋里来,平时他早起总喜欢到姐妹的房间玩玩。有妹穿好衣服,脚往敞口布鞋一伸,后帮拉一下,就穿好鞋子了。她轻轻的拉木门,用力往回带,奇怪了,怎么门打不开,看样子是被人反锁了。难道是调皮的长明,或者是恶作剧的长珠。她再用力,还是打不开。
屋外好像传来了人们的喧嚣声,有人在人群里高呼:“快跑啊,土匪进村了。”有妹开始害怕,紧张,原来是大家跑土匪去了。可今天,阿爸阿妈怎么这么糊涂不带上自己跑啊。她大声的拍打木质的壁板,呼喊:“救命啊,救命啊,这里有人。”但始终没人来,也许大家只顾着逃命,哪里顾的上她。家里,始终静悄悄。
她好像听到了枪声,是的,土匪在村口往天上鸣枪,她心提到了嗓子眼。土匪,进村了。这时候,是肯定跑不了的。环顾四周,米缸,也只有米缸,看来也只能躲进去了。再把两个大木箱放在前面掩护,她吃力的搬两个大木箱,层好!再揭开米缸的盖子,身子往下猫,好在米缸快见底了,昨天阿爸还说要去碾米,还好没碾,要不现在可就麻烦了。
家里人声鼎沸,土匪,骂骂咧咧,在砸东西,顺手拿了些腊肉,青菜。有人在开房门,门被用力的踢进来。有个粗声粗气的土匪,翻被子,翻抽屉,竟然翻出了一块玉镯。有妹透过米缸的盖子缺口往外看,她差点惊呼出声,那是块成色很好的玉,太奶奶留下的,大概有几十年了,一直在阿妈手腕上戴着。祖母绿,青葱透亮,水灵水灵,成色很好,包浆圆润,有妹平时就喜欢瞧这玉镯,衬着阿妈美丽的容颜,真的好曼妙灵动。土匪借着光线,举起来翻转着瞧瞧,真是好东西啊,高兴的想大叫,但他马上又掩住自己的口,可能是怕同伙的发现要分赃。他小心翼翼的取了旁边的米黄色草纸,一层一层的包裹起来,放进布衣的内里的口袋,再带着眷恋带着满意,摸摸,很踏实的样子。
“大哥,你在里面干嘛?”另外一个年轻点的土匪走进来。粗声粗气的土匪,假装在翻抽屉,嘴上骂骂咧咧:“操!这户人家是穷鬼啊,啥都没有!”
“大哥,走走走,这家也就找些腊肉,晚上咱哥几个找个地儿喝点小酒。咱们到其他户人家再搜搜!对了,刚才我在屋里发现有红酒,大哥尝尝。别生气啊!”说话间,递过来一个很大的白色陶瓷牙罐,里面盛满红酒,福寿前些日子酿的。刚酿的米酒,比较甜。粗声粗气的土匪,仰头一口饮尽,高呼一声“爽!”
于是,他们就离开房屋了。
土匪们,真的走了。有妹不敢起来,怕他们又回头。摸摸自己的额头,都是汗,后背一阵阵凉飕飕,原来汗湿透了秋衣。
大概有两个时辰,有妹又睡着了。
家里有响声了,传来长明长富的歌声。
“哎,妈,有妹呢。怎么没看到有妹?”长富有点着急的对贵凤说。
“早上,我让长珠叫有妹啊,我顾着整理东西,她应该......不对,好像真的没看到有妹。我还以为她跟着你们叔叔婶婶一起呢。”贵凤有点迷糊了。
“妈,长富哥哥,我在这里呢。”有妹揭开米缸的盖子,站起来,伸个懒腰,感觉浑身酸痛,又饿,又憋气。
兴冲冲的跑出房间,看到长富和阿妈还是高兴的很。她抱着阿妈,想到刚才的奇遇,大哭了起来。
贵凤、长富听了瞪大了双眼,一直夸有妹机灵。长富拿出口袋的糖安慰有妹。“妹妹,哥哥在,不怕。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长富脖子一耿,拍了拍胸膛,很有男子汉的味道,目光凛然!贵凤看着,忍俊不禁。
随后,长珠,长明,长红,福寿,他们都陆续到家了。
福寿听说了有妹的事情。大声喝道:“长珠,你这个逆子,给我跪下,今天非剥了你的皮不可,你竟然故意把有妹反锁在家,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要活!”福寿声音具有穿透力,许是因为他常年犁田,吆喝惯了,威严无比,不可抗拒。
长珠扑通跪下去,铁青着脸,就是不说话。福寿更加生气,手上的竹鞭往她身上抽,腿上,手臂上,一道一道血痕。长珠还是忍住不告饶,不认错。
有妹看着有点害怕,她看到长珠的那充满恨意的双眼,倒抽了口气。她抱着福寿,“阿爸,不关姐姐的事情,是我自己睡过头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别打了,别打了。”
福寿看着长珠那么倔,很生气,又举起竹鞭往她小腿上抽。贵凤冲过来抱着长珠,用身体挡住了她,她哭着说:“她爸,打我吧,打我吧,怪我没教育好孩子,你别生气了,别生气了......”
福寿长叹一声,把竹鞭往地上一扔,扬长而去。
母子几个在抱头痛哭。有妹取了茶油,试图帮长珠敷上。长珠嫌恶的把她一手推开;“假假的,装什么装!”
贵凤,为长珠涂茶油,一边涂,一边掉泪!“孩子,你从此就改了吧,有妹是好孩子,你不可以这样对她,要是土匪发现了,她很可能没命,不是闹着玩的。”
长珠不说话了,也许意识到自己过分了。
有妹,长富,长明,长红几个在锅灶忙着生火煮饭。过半个时辰,屋顶上青烟升腾。菜香,饭香缭绕满屋。
隔壁,搬来了户人家。那户人家有三个孩子,其中小女儿,长的很可爱,清秀,小名叫梅子。梅子很活泼,喜欢和长珠他们几个姐弟一起玩。
跳房子,掷沙包,搭稻草房子,跨步,跳绳,打泥战,玩的不亦乐乎。孩子们放学了,就在外面野,回到家经常都是满头大汗,身上手上往往沾着泥巴,稻草叶子。贵凤一边洗孩子们的脏衣服,一边慈爱的埋怨。孩子们争先恐后的说新邻居们如何可爱,特别是梅子,好漂亮的。
梅子和长富长明一起上学,有妹总是在后面远远的望着,说不出啥滋味,羡慕吧,好像带点心酸。
梅子来了以后,有妹敏感的觉得长富和长明哥不太照顾自己了,注意力转移到梅子身上,每天梅子长梅子短的说个不停。孩子们总喜欢往梅子家跑。
孩子们渐渐的长大,长势还不错,特别是长富越长越帅气挺拔,长珠一直都长的好看,略带几分张扬。有妹好像没长开,总是瘦小,没有少女的婀娜曼妙,带几分胆怯。
贵凤望着有妹,觉得她太老实,长的又不太好看,这要是嫁到哪户人家,还不是被欺负。想着想着有点发愁。看到长富走进厨房喝水,他帮有妹也倒了杯,放在边上。这孩子,就是体贴,对有妹很好。要不,就让长富娶有妹呗,过几年孩子们长大了,就可以结婚了。心里掠过这想法的时候,贵凤忍不住嘴角上扬,很满意的笑了。
“阿妈,你笑啥啊?”长富一口气饮尽半牙罐开水后,看着默默微笑的贵凤不解的问。
“小孩子不懂。好事,好事啊。”贵凤摸摸长富的头说。
贵凤找福寿商量,他也同意了。
孩子们又要出去玩游戏了。贵凤和福寿特意把长富和有妹留下,说是有话要说。
“长富,有妹,你们长大了。”福寿吸了一大口旱烟,吐出一个个烟圈,很慎重的说。
长富和有妹不解的望着他。
“看着你们兄妹俩感情这么好,我们高兴啊。所以,我和你们阿妈决定,待到过几年,你们长大了,就结婚吧。”福寿露出满意的慈祥的笑容,话后,又深深的吸一口烟。
有妹和长富都很意外。有妹顿时涨红了脸,侧过脸瞧瞧身边的长富,头低了下去,不停的搓揉衣角。
看着这情景,贵凤噗嗤一笑。:“看来,有妹同意啦。”
“哦,不,不,阿妈不是的。我,我......”有妹话急的都说不清了。
“阿爸,阿妈。可是,我是有妹的哥哥啊。我一直把他当妹妹爱护。怎么可以成亲呢?”长富说话,很干脆。
“你忘记了吗?说到这,我不得不提了。其实,有妹,是我在村口捡的,那时她刚出生不久,被放在村口柳树下。”
福寿把真相说出来,很担心的望着有妹:“孩子,无论如何,我和你阿妈,一直视你为亲生女儿,爱你,呵护你。你不要难过。”
有妹点点头,其实,她一直都感觉到自己不是阿妈亲生的,要不,哥哥姐姐们都长那么好看,唯独自己丑丑的。有妹听到真相后,还是很伤心,心里有点痛,泪水无声无息的往下流,那应该是积压在心头很久的被抛弃的委屈,以及一直以来对身世的猜疑,也有今天真相大白的错愕。
“阿妈。我不想娶妹妹。”长富说完扭头就走,留下个倔强的背影。
“有妹,别难过。帮阿妈生火好吗?”贵凤招呼有妹生火,到了中饭时间,该煮饭了。
孩子们听说了有妹和长富的事。都在嬉笑,说有妹就是长富的童养媳。长富很懊恼,有意回避有妹。有妹不知所措,心中有几分失落。
孩子们长大了,长富17岁,有妹16岁,梅子15岁了。有着朦胧的情愫。孩子们十几岁才上学,而且班级里同学之间的年龄参差不齐,最大年龄和最小的会差个三五岁。
长富好像开始讨厌有妹了。有妹有时候经常追逐长富的身影,想和他说话,总是不习惯,他以前对自己多关爱啊,就是自从阿爸阿妈提了两人长大以后结婚的事情,两人就没有任何交流了,已经快一年的时间了。有妹感到很寂寞,她很敏感,长富算是兄弟姐妹里对她最照顾的一个了,既是兄长又是好朋友,一直让有妹感到很温暖很温暖,想到这些,有妹经常在偷偷的哭。其实她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亲情友情,或者是,爱情?!
长富看梅子的眼神越来越深情,梅子的眉眼之间流露着少女的温柔可爱,经常有娇羞的表情。长富看着梅子深深的酒窝和白里透红的脸颊,逆着光,可以看到细细的绒毛,眼眸明亮如水,一管娇憨挺直的鼻子秀气灵动,虽然衣着朴素,正如一幅素雅宁静的山水画般婉约迷人隽永。走近些,长富甚至可以嗅到她身上的脂粉味。上课也魂不守舍,经常盯着她纤瘦的背影发呆。下课后,才发现,一张纸上写满了她的名字,梅子,梅子,梅子,梅子,先生在课堂上说些什么根本就没有心思听,于是就这样深深的沉溺下去,沉溺下去......
那个年代男孩女孩不太敢光明正大谈恋爱。于是,他们就借一切机会在一起,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路上有男同学总是喜欢看梅子,想找她说话,长富总是狠狠地瞪着他们。梅子温柔的看着长富;“长富哥,干嘛那么凶啊。”长富回头迎上梅子的眼神,马上变成另外一个人,温和的很,笑呵呵的。长富挺拔英俊,梅子经常偷偷的看长富。长富发现了回头看看梅子,梅子总是害羞的低下头,满腮通红。看的长富心花怒放。
月上柳梢头,他们就在田间山路上散步。月亮躺在山坳,山风拂过,带着栀子花香混合着泥土的芬芳,静谧的山谷偶尔回响几声鸟鸣。山泉水叮咚作响。他们躺在山坡上,舒展双臂,哼起老师课堂上教他们唱的歌曲。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
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 。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
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
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歌声飞过山坡,越过森林,穿过溪流......
早春的露水打湿了梅子的秀发,长富温柔的抬起手用手帕替她擦拭。忍不住把她拥入怀里......
风吟唱在树梢。
长富的吻温柔热烈。梅子在长富有更加亲昵动作的时候,轻轻的在他耳边说:“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月凉如水。把他们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偎依在一起的两人亲昵的说着话,下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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