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广告人，我们当然深知标题的重要性。一个好的标题不仅可以在众多信息中一秒吸睛，还可以吸引消费者去看剩下的内容。那么对于一本书来讲，书名有时候就承担了标题的功能。

不过你以为你以为的书名就是你以为的书名？那就大错特错了~下面小编就精挑细选了一批光看名字就已经脱颖而出甚至让人忍不住想买的书名，快学学人家是怎么起“标题”的吧！

一、说的就是你（我）系列

《周一就开始想周五去哪里喝一杯》

点评：感觉力道还差一点，应该改为《周一早上还没睡醒就开始想周二、周三、周四、周五、周六、周日去哪里喝一杯了》。

《我是个年轻人，我心情不太好》

点评：从前我是个年轻人，我心情不太好。后来我是个老年人，郁郁寡欢话不多。（老年人表情包.jpg）

《我已经结婚了，我心情还不好》

点评：好家伙，原来和上面是一个作者，我赌一毛钱这个作者的下一本书叫《我是个老年人，我心情就没好过》。

《什么愿望都没实现的夏天》

点评：这本书该出个系列，书名叫啥我都替作者想好了：后面应该写《什么愿望都没实现的秋天》、《什么愿望都没实现的冬天》、《什么愿望都没实现的春天》，over！

《我不喜欢人类，我想住进森林》

点评：后来发现有这个想法的年轻人太多了，森林变成了从众。

点评：你们只想吃一个小孩？我就不一样了，我想顿顿吃一个小孩。

《我脑海里住着一个自我怀疑又自作聪明的人》

点评：没在我脑袋里装个360度无死角的摄像头绝对说不出这么精准的话，是我本人没错了!

《虽然痛苦到崩溃，却无法辞职的理由》

点评：下次朋友给我吐槽工作而我又想敷衍（我不是我没有）的时候，就把这本书甩给她看，指定好使！

点评：《吃土》在中国又名《发工资的前两天如何保证在寸土寸金的大都市维持体面还不被饿死》。

二、建议作者出来打一架系列

点评：所以为什么你和提问的那本书评分差这么多？

点评：说得好！外瑞古德！寥寥几句道出真谛!

点评：不是冤家不聚头，还好不在一个国家，不然指定打起来。

点评：行了，作者凑一桌开一局狼人杀吧，我看挺合适。

三、有问题就会有答案——如何系列

点评：建议上微博自带键盘用户人手一本。

点评：只看书名的话.......现在制造业都这么发达了吗？

豆瓣网友@XDash点评:被标题党骗了，以为是九品芝麻官修炼手册/辩论赛青年应知必会。

豆瓣网友@爱笑的Summer点评：不但可以哄孩子，还能哄女孩，真不错。

点评：该书或因为没有足够多的狮子用于读者实践而导致评分过低。

《如何让你爱的人爱上你》

豆瓣网友@Mr.J点评：看了前100页，1分，不能再多了，，，又看了后面200页，还不如前面写的。

点评：如果上面那本书不好使，只好试试这本书了。

《佛系：如何成为一个快乐的人》

《如何假装读过一百本名著：伪文青实用指南》

豆瓣网友@月落、青霜点评：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可以把钱还我吗。这本书是个啥？漫画吗？还是简介？还是吐槽？我去我要是再相信畅销书推荐我就是狗。这本书对于各个名著的介绍是：如果你看过这个名著，你会觉得他说的不对劲。如果你没看过这名著，你会觉得自己不对劲。收到货5分钟后挂闲鱼了。。

《如何搞定一个难搞的人》

豆瓣网友@00点评：拿到手就后悔了…用 10 分钟翻完一篇公众号文章…

豆瓣网友@女尸点评：現在我讀過它了, 明天就去征服一些英俊少男。

点评：为啥这个作者男女通吃？莫非......

《如何正确阅读一本中世纪的食谱》

豆瓣网友@宇文薄荷点评：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豆瓣网友@吴呱呱点评：原来，那些写砸小说的作者，是没有看过这本书。

《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

点评：这书名应该反向再输出给外国人做翻译题：请问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A：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你以为的  B：你以为的不是你以为的

《如果没有今天，明天会不会有昨天？》

豆瓣网友@兜兜宝点评：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豆瓣网友@印奥采点评：什么都说到了，什么都没说出来。

豆瓣网友点评：给孩子买的，效果很好，孩子已经开始成天躺在床上发呆什么都不做了。

豆瓣网友@Anastasia点评：书名真的是直译，德语学得半吊子的我可以很良心地告诉大家。

豆瓣网友@以吻缄口点评：一切肮脏的真实都无处遁逃，他的文学源自他的生活。我太TM喜欢这个脏老头！也 .....

《每个人都会死，但我总以为自己不会》

豆瓣网友@莫小巧点评：这本笑话大全……哦，原谅我的口不择言，真是棒透了

豆瓣网友@rainbug点评：40年前的集子，思维的深度今天仍未超越。

点评：书名可以用一辈子的哲理金句。

《他们以为他们是自由的》

豆瓣网友@颗盐点评：书不错，就是–破–折–号—真的–太多了。

点评：此书名建议用于甲方再要求改第101次稿且最终定稿为第一版时增加包容度。（备注:仅限于在心里默念，不宜用语言的形式展示）

豆瓣网友@福生楠楠点评：这年头，谁没点什么病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的。

《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豆瓣网友@理想多钱一斤啊点评：青春要用来升级打怪，哪那么多精力情情爱爱。

《本书书名无法描述本书内容》

豆瓣网友@王小闲点评：本书的内容没有本书的书名那么有趣。

五、一些人生不实用指南系列

点评：请问是我这种非VIP的凡人可以看的东西吗？

豆瓣网友@Francium点评：读到五分之四时，我偶然地意识到五分之四的幽默都没被翻译出来。

《如何处理仇人的骨灰》

点评：真的没有警察同志悄悄盯着作者吗？

豆瓣网友@拒绝彦祖300次点评：短小实用，我是不是该测试一下我的对象是不是吸血鬼

点评：请问作者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使用“切勿”这个词？

豆瓣网友@马戏团点评：三星半。这本书看到一半的时候，我在里面发现了一根我家猫的胡须，我怀疑猫已经偷看过了。

《为何，以及如何谋划一场火灾》

豆瓣网友@胭脂点评：在书店被这个有意思的书名吸引着读了。一个聪明的孤儿少女和一场最终成功的纵火。生活原本艰难。

豆瓣网友@皮皮露达点评：看到最后发现，有了附录的游戏、动漫和影视剧的种草清单，约会都不重要了。

点评：我刚刚看了一本书还挺好的，书名叫什么来着？

点评：此书的目标人群看起来是：没做完作业的小学生、干坏事的逃犯、社恐十级青年，以及作者应该是——月底接到收款电话的甲方。

豆瓣网友@danyboy点评：如此煞有介事的介绍特工的工作情况和知识，反而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中二的感觉：你说有用吧，除了关于车祸、关于伪装的几条，估计大多数情况下用不上；你说没用吧，确实看上去挺让人跃跃欲试，特想自己训练一下自己。万人如海一身藏，教的就是这样的知识。

豆瓣网友@娇点评：傻是人最高境界。

六、完全没想到的词汇凑成了书名系列

《柏拉图和鸭嘴兽一起去酒吧》

点评：看这个书名的奇怪程度不亚于：奥特曼和西施一起相约去梁山打麻将。

《是你来检阅我的忧伤了吗》

豆瓣网友@亲爱的同类点评：高中时喜欢书名，就买了。

《礼拜五或太平洋上的灵薄狱》

豆瓣网友@janes点评：以鲁宾孙漂流记的故事框架为基础，描述了一个在孤独中实现着自省和与原始空间关系的探索的全新的鲁宾孙。翻译得也还不错。

《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

豆瓣网友@The 星星点评：我觉得没有什么比看这本书，注意力却全都被修理摩托车的章节吸引更糟糕的事情了……

《沙漏做招牌的疗养院》

豆瓣网友@白猿点评：阅后易做梦。

豆瓣网友@(~罒▽罒)~点评：看完是真的会做梦，昨晚梦见了我在捡人变成的螃蟹。

《于是你沿街看节日的灯饰》

豆瓣网友@P点评：到目前為止，唯一的詩集令我讀後，忍不住寫了一首詩。

《量子非定域与猫王之死》

豆瓣网友@@深蓝大卡车点评：书名比内容有意思多了。

《根西岛文学与土豆皮馅饼俱乐部》

豆瓣网友@1234567点评：因为奇怪的书名好奇想看看到底是本什么内容的小说，但也是因为这奇怪的名字和那些个常常不靠谱的`力荐`，担心这其实又是本故意卖弄噱头却没有实质的空壳，所幸的是它并没有！能在新年开头遇到这么一本希望可以不用睡觉的书，实在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一座幽灵城市的拓扑学结构》

豆瓣网友@Le Salomon点评：这书我怎么就看不懂啊，还能抢救一下吗......

点评：一把雨伞给这天用，一把太阳伞给雨天用。

《坐在黄河岸边的小镇上品饮》

豆瓣网友@霹雳贝贝点评：哈喇子直流三千尺。

《家鸭与野鸭的投币式寄物柜》

点评：伊坂幸太郎是怎么做到书名和内容看起来毫无半毛钱关系的......

这些书的书名相对于常规起名方式的书来讲，确实能一眼让人产生兴趣。这不就是我们广告人梦寐以求的标题效果吗？

不过在一些网友的真实点评中，我们也能看到虽然书名的作用很大，但是读者最在意的还是内容——书名可以吸引读者，但只有好的内容才能经得住读者火眼金睛的考验。

虽然以上的书名都很有趣，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买，一点要记住事先去查一下点评或书评，不要盲目被书名“诱惑”，避免买书一时爽，读书火葬场！

在不了解内容的情况下去看这些书名，你会被哪些吸引呢？欢迎在评论区留言，我还能劝劝你!

　　早上起来胃疼。天变得有些凉。雷电风雨掺杂。昨晚凌晨以后还无法入睡。这段日子睡得很少。天终于开始有些凉意。不似往日那般炎烈。风吹得有些肆略。关窗户的时候手忽然停滞。这个动作在七年前的某一天重复上演。只是那只手不是我的却为我做了贴心的事。
　　四月的最后这几天。我过的有些狼狈。没有工作。跟那个和我纠缠了七年曾信誓旦旦说要娶我的人分道扬镳。出去面试钱包被偷。幸好人民警察不负重望。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一度以为人打错了。电话接的我惊心动魄。那么一个小口子。钱包是怎么出去的。我竟然没有发现。有够没心没肺的。我们人民警察都无语了。朋友比我更激动电话里说见着那贼你上去先踹他两脚再掴他两掌然后把他们的照片公布于众让他再无颜面见江中父老。听得我激情澎湃的。幸好钱包里有张名片。找到朋友的朋友然后辗转找到我。钱包里没啥钱。毕业半个多月了。钱也快花完了。可我所有的证件都在里头。要真丢了也挺麻烦的。我也很生气。念大学走的时候爸爸给买的新手机曾在我漫不经心的情况下至今下落不明。身边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怎么可以这么没心没肺。神经大条。我想这能是我的错吗。谁知道这社会啥时候变得如此隐晦。做笔录的时候。我把拳头攥的紧紧的。我暗想等见着那贼我得好好出出气。怕啥呀。警察哥哥在我旁边。就算我打他他又能怎么地。我偷偷侥幸的在心里边暗想。到时候我该说些啥既有教育意义又不失当代大学生文家风范激动人心最好是让他悔恨落泪大喊我真的错了的酣畅淋漓顺畅激昂的话。我正想着警察哥哥说你看是不是他俩。一男一女。二十出头的样子。头埋得很低。说实话我还真没啥印象。我正准备把我早就想好的台词说出来时。警察哥哥告诉我说没用的他们是聋哑人。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该死的慈悲心开始泛滥。忘了钱包那档子事。同情心很不理智的占了上风。还能怎么样呢。这些天过的很辛苦。可是我还能听还能说。老天的爱原是如此匮乏。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权利。他们连过正常人生活的基本权利都没有。我忽然就发现。原来最可怜的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不知道自己拥有了什么。不知道珍惜。忽然间就有些感伤。
　　想到那谁。七年了。他一直在追。我一直在跑。等到他终于成功的把我扯进来等到我终于转过身看到他时。才发现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样子了。这能怪谁呢。是我自己不要。把他推出去的。又不是在拍电影。难道还真有什么坚贞不移。矢志不渝。还真相信他能等个十年八年不变心。还真会有第二个金岳霖。是我太笨太傻太天真。还真的相信了。
我死皮赖脸的要求警察哥哥讲讲他们是怎么抓到小偷的。人警察哥哥刚正不阿的说这是警局内部机密。并附带教育我说以后出门注意着点。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防范意识太少。现在社会多不健康啊小偷那么多今天是你运气好城市一天丢一百个钱包能有两个找的回来不。还好是找回来了要找不回来我看你到时候上哪哭爹找妈去。然后我忽然发现我这一天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一直在走路。又累又饿。折腾。然后我拿着我失而复得的钱包心满意足的离开。心里边对帮我找回钱包的人民警察感恩戴德。
　　回到住的地方。朋友燕子对我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东西还没丢够呢是吧。你怎么这么不长心啊。今儿就是你运气好。不然到时候我看你找谁哭去。
　　然后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样子。问我还没吃饭呢吧。去厨房给我下了碗热腾腾的面条。我一边吃面条一边把滚烫的眼泪落进碗里去。燕子说你别急慢慢吃还有呢。咱钱包不是找回来了吗。下次小心着点就是。我抬头看着燕子说燕子啊你的面条太烫了熏的我眼睛疼。燕子很心疼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把我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她说丫头啊。咱不哭。路还长着呢。让那谁谁见鬼去。咱要好好的活。而且要活的漂亮。就你这摸样还怕找不着貌胜潘安才比杨绛那个财比刘文彩还多情比金岳霖还真的如意郎君。让那该死的想要纳妾的卓文君后悔去。我吸吸鼻子。可是燕子。想要纳妾的是司马相如。卓文君是他的妻子。而且杨绛是个女的。燕子摆摆手。管他男的女的，徐志摩还是徐志森。反正让他们通通见鬼去。我破涕为笑。无奈的摇摇头。燕子就是有这本事。把八竿子打不着一堆的人扯到一块去还能说的头头是道。能把不了解情况的人说的一愣一愣的。
　　燕子是我高中三年大学四年的同窗挚友。我跟那谁的那点事她最清楚。她一直在后悔当初干嘛一直劝我说像那谁这样痴情不改的好男人这世间难寻了。几乎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坚持这么多年。就凭这一点咱也得干了。当我顺理成章的跟他走在一块却发现他有另外的女朋友的时候。燕子的鼻子都气歪了。亏她一直替他说好话。生气我不知道珍惜。怎么就没看出来他还留了这一招。这男人混起蛋来。真想让人给千刀万剐还不够解气。你说我当初是瞎了吗怎么就没看出来他竟是那样的人呢。她泼妇骂街似得在屋子里来回走说要是再见着他肯定能一脚踹死他。我说燕子你别激动。为了那么一个人你赔上自己去坐牢多不值得。直接鄙视他得了。燕子坐下来我身边说。对哦。我这么一年轻漂亮如花似玉貌美如仙的大姑娘还没嫁人呢不能就此栽在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男人身上。那我多亏。那我就画个圈圈诅咒他这辈子就别出来。亏我还跟他同班两年，居然学人做陈世美。我说燕子其实现在我也不那么恨他了。仔细想想这多年我们都不在一起也不在一个城市。都七年了。七年时间能发生多少事啊。七年时间啥都能变。只是他既然有女朋友了就不该一次又一次的回来找我。最后把我给卷进来了他却能够全身而退。这就是报复吧。可这样小心眼的男人真让人不耻。燕子气急败坏的说丫头你别难过等有机会我一定帮你好好报这个仇。什么东西。还玩捉迷藏。我就不信这辈子他就不出现。真不要脸。
　　听着燕子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话。我的心一次又一次的收紧。我跟那谁的事就到此为止了吧。这么多年了也该有个结局了。就这么留给我一个也许这辈子都解不开的疑惑然后一走了之。消失了。多多少少是有些不甘心的。就像安妮说的那句话。总是有一些心情是不甘愿的。还没开始的故事突然就结束了。却凭空多了一段记忆。难怪燕子会那么生气。他伪装的那么好。回头想想他留给我的记忆竟都是好的。我身边的。他身边的。认识我们的。都多希望我们俩能走到一块儿去。这么多年我们一直不在一个城市。一直在错过。可那天他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我一急一感动就变成了他的女朋友。我的初恋就给糊里糊涂的送出去了。然后和他一起回来。见了以前的高中同学。大家伙看到我们俩一起回来了。由衷的为我们高兴。我也以为他真的为我写了一个童话。我也以为这辈子就是他了吧。能有哪个男人能喜欢一个人。坚持这么多年。可是原来什么都是可以假装的。为什么那些面红耳赤的谎话可以如此信手拈来。他回去另一个城市的那天晚上。我破解了他空间相册的密码。然后看见了另一个女孩子跟他亲密的照片。然后我感觉天都塌了。然后他消失了。在整个的过程中。他顺利的把我变成了一个傻瓜。一个天大的笑话。算了。没心思追究。我的飞蛾扑火竟变成了自取其辱。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到此为止。

　　晚上兰回来了。我们三就她暂时找到工作稳定下来了。虽然也不是专业对口。但总比我俩这样干耗着要强吧。兰是我们三中最踏实平和的一个。也是现在我们家最幸福的一个。她跟她男朋友的关系挺融洽。在一起三年。希望能够走到最后。
　　燕子把我离奇的钱包失而复得事件给陈述了一遍。一边讲还一边手舞足蹈。我在想张艺谋真应该把她挖掘出来演一个古代侠女的形象。铁定能红。然后兰就用特别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说。飞儿。明天你就在家休息休息吧。别出去瞎晃了。这几天你太累了。工作的事慢慢来。急不得。实在不行不还有我们呢吗。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心里难受。你这状态现在怎么能工作呢。我一听这话有点腻歪、煽情了。然后扯出一个笑容无比感激的说。我没事。真的。你们不用担心。我早就想通了。你呢现在好好工作。我俩呢也努力早点找到工作。然后我们大家一起努力。燕子从后头凑过脸来说。我说你俩就别再腻歪了。放心。想我们青春朝气双十岁月大好年华。随便扔出去在哪不能活。面包会有的。奥迪也是会有的。
　　燕子的脸上充满着希望。坚定自信。我们如此年轻。年轻的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其实这个时候我真的不应该如此感伤。我们是被这个社会孤注一掷的一代。所有好的与不好的都由我们来背负。要不是2008年的那一场地震大灾难。80 90后挑起大梁，奋起勇战。恐怕世人还是会说现在的孩子生活的太好，太不懂事，没有压力，不知世间疾苦。现在急需要解决就业问题的大学生数不胜数。我不想跟隔壁的哥哥一样在首都北京混不下去了只好回家跟着父亲学做生意。一切从零开始。
　　半夜的时候我接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那边一直沉默。到最后其实我也猜到了是谁。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在回到这座城市的那天晚上，我就已经做了选择。只是没有想到会结束的这样快。这样荒唐。竟变成了一场闹剧。毕业的那天晚上，喝了点酒，大家都有点醉了。我们都在沉默。面对彼此。那些心照不宣的东西。大家都小心翼翼的没有再提。那天晚上他一直在呢喃。一直没有说出口的话还是说出来了。可是我们两个人。有太多相似的东西。我不可能跟他回去到另一座美丽的城市。他也不可能放弃家族的事业为我留下来。那样一个大家族，我注定只能站在门外，融不进去。选择他我就是选择了一条不由自主的路。无法安定。我最终还是选择了那个等了我很多年的人，只是没有想到我自己给挖了个坑，然后把自己给埋了。我们大家就这样错过了。一切都变得太晚了。我成了俗套故事里最后留下来的那一个。也许是真的很累了，我握着电话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我发现电话一直通着。一阵心酸。然后慌乱的挂断电话。有一个人，我们可以互相欣赏互相牵挂。可是有一个人，想起来心就会疼。网上说。水瓶的人痴情程度是一生。我爱上了那个骗子。注定穷其一生。
　　兰上班去了。燕子也出去了。桌子上有燕子留给我的便利贴。她去朋友家取东西，一些留下的换洗的衣物。我看着窗户外边明晃晃的光线。有些头晕。忽然就有些不愿意出门了。煮了碗面条。看着它热气腾腾的冒着烟，忽然就有些哽咽。想到了那谁。心口一阵发酸。就在一个礼拜前，我还跟他在一块吃饭，他逼着我吃肉，样子如七年前一样天真。那时的他光芒万丈，浪漫帅气。一直在我身后，默默关注。只是我忘记了，那样一张桃花脸，到哪都能招蜂引蝶。他注定是个不安分的人。是我傻我笨我天真。以为他一直在原地。以为他不曾远离。搅拌了两下，终于还是吃不下去。起身把它倒掉。心烦意乱。在屋子里来回的走。燕子不在，太安静。有些无趣。我经常说的一句话是。燕子不在，食不下咽。苦笑。现在真的是食不下咽了。
　　定了定心神，坐下来写那个没有完成的故事。打开电脑，QQ头像一直在晃动。习惯了点开那个人的头像。那个网名从我说过喜欢以后就没再变过。现在一切纷扰都与我无关。物是人非。箭头一直在那边晃悠。犹豫良久。狠狠心，把他加入了黑名单。我说过我不会破坏他的幸福，但是我也没有那么大度祝他幸福。从开始到结束，七年的感情奔跑七天结束的干干净净。这就是所谓的爱情，折磨人。
　　我决定写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我们的故事。我现在没有工作，给自己找点事做，也许就不会胡思乱想。

　　燕子打来电话说是在朋友家呆一宿不会来了。接着兰又打过来说晚上加班可能也不会回来了。大家好像都很忙。只我一个人无所事事的样子。我穿着白底碎花棉布睡衣在屋子里来回晃荡。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我决定出门。
　　我一直都很喜欢在晚上出来瞎晃。夜晚很静谧，也很安心。夜幕下看不清人的表情。不知道人的眼神里藏着怎样的欲望。我可以不用遮掩，大大方方。甚至是蓬头垢面。没有人看的见我的表情里有怎样的疲惫。没有人会说我的眼神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管这个城市白天有多冠冕堂皇。到了晚上大家雅俗共赏。举案齐眉。我踏着人字拖，在各个小店子穿梭。我喜欢这样的感觉。没人认识我。我可以随心所欲。过天桥的时候，我忽然回头望。一个小乞丐怯生生的看着我。内心开始纠结。平常这种时候，我会毫不犹豫的掏出身上的零钱。可是现在我身上只有十块钱。我现在的处境连一点点小小的恩惠都给不了。我有些为难。告诉他说我身上只有十块钱。这十块钱可以维持我一天的生计，保证我可以一天不挨饿。可是他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我，欲语还休。我手里攥着那张被我俩虎视眈眈的十块钱，狠狠吞了口唾沫。算了。我至少还不是风餐露宿，流落街头。你比我可怜，给你吧。我把钱拿给他转身离开。他追上来站在我面前，我吓得大叫，你干嘛，我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了。他瞪着我，好像被我的反应给吓坏了。然后慌乱的朝我鞠了个躬然后转身跑掉。我站在那半天没反应过来转身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一阵怅然。想到他的眸子，清清亮亮的看着我，那分明就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单纯的渴望。单纯的想要吃一顿饱饭。单纯到卑微。卑微到会令人嫌弃。
　　回到家，忽然感觉这座城市好陌生。我一个人，感觉很乏味。不想碰电脑，感觉很困。没什么事做。洗洗睡吧。
　　第二天醒过来已经过了十二点，太阳已经好高好高了。好久没有睡的这样沉了。头疼。喉咙火烧火燎的。起身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大家都还没有回来。我坐下来继续写那个故事。工作的事被我抛到九霄云外。也许真的是本能的排斥，我一直对外界的一切琐碎感觉到无能为力。很多时候我都想就这样一盏清茶，一支钢笔，一张原木的桌子。和友人开一间意气相投的铺子。听听歌。品品茗。写写故事。简单纯粹的过一生。可这样的想法过于理想化。曾被燕子不止一次的嗤之以鼻。看过一句话说的很对。作家其实就是一群对生活很无能的人对生活很无能的表现。他们不愿意接触这个世界灰暗利益的一面，沉溺在自我的世界里幻想不愿意走出来。与其说是恃才傲物，自命清高。倒不如说是逃避现实，无法面对。曾经也有想过做一个自由的流浪作家。一切纷扰，随心而欲。但这样的人太不负责任，我们有太多牵挂或是被牵挂的人，走到哪都会被召回。注定无法流浪。注定有所牵念。
　　QQ头像一直晃悠。言欢发过来消息。问我跟那谁怎么样了。这真是哪壶不提哪壶开。我这边刚平静下来，又来招惹我。大家都是关心我。高中毕业后见面的时间少了，可一直联系着。我。言欢。还有那谁大家曾经一直都是朋友。能怎么回答呢。我的现状如此落魄。一个礼拜前才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本来工作挺紧张还跑过来亲眼见证这个七年的“童话”。难道现在告诉她说我们分手了，而且不欢而散，两败俱伤。算了。我的QQ一直在潜水，那就一直隐藏，一直假装。等时间长了，大家都淡忘了，也许就容易接受点，不那么难过了。

　　你不要总这么不开心嘛， 写点自己快乐的事哈。不要上坏心情延续 r>

　　天黑之前燕子回来了。还未见人先闻其声。
　　飞儿，快说说你要怎么报答我。燕子兴奋的冲到我面前说。
　　我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说。燕子。你是不是受啥刺激了。那么激动干嘛。我的心脏都快被你给震破了。
　　燕子新高彩烈的说。飞儿，你还记得那个大二时一直追我的那个胖子吗。
　　哦。我想了想。就是那个还不到三十岁就秃顶的√2?
　　燕子说对呀。我昨天碰着他了。
　　我一惊。什么。你不会是这么激动就是因为见着他了吧。
　　我记得那个男人，开饭店的，就在我们学院旁边。从第一次我们去吃饭见着了燕子他就开始对燕子穷追猛打。什么鲜花巧克力电影票。全便宜了我们一帮子小丫头片子。其实那人挺不错，关键是我们几个吃了人家快一年多的免费午餐，说话总不能太缺德。但我不得不说他长得也太抽象太具体太让人吃饭受惊睡觉做恶梦了。五短身材不说三十岁不到还秃顶了。所以大学那帮姐妹淘才给他起了个外号叫√２。但是做人也不能太损，我毕竟受了别人诸多恩惠。说句良心话他对燕子不错。可人燕子身高一米六八，瓜子脸，浓眉大眼，站出去就有人来搭讪标准的美人胚子。这走在一块也不搭调啊。人燕子当时当着人家的面就说了。等你赚够两千万再来找我。这话说的虽然有点损，但其实燕子也不是真心的，只有这样说才足以叫人死心。我正惊讶着。燕子朝我一阵白眼。
　　想什么呢。我昨儿是碰着他了，本来想着装作不认识直接走过去得了，可谁知道他见着我就说知道我毕业了在找工作递给我一张名片就走了。
　　我说。我还是不太明白，那关我什么事呀。
　　燕子美了，喜滋滋的说。他给我的名片是本城一个小有名气的导演。
　　我彻底懵了。难道你想让我做演员进军娱乐圈？
　　燕子满脸的鄙夷。说。切。谁要进那鱼目混杂的是非之地变色龙的大染缸。我是把你以前写的那篇曾感动了全学院的爱情故事给他看了，谁知道他非常感兴趣，有希望拍成电影。
　　我一愣，那篇故事是我当时在感情最脆弱的时候郁闷之极写的。当时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燕子把它发到校园文学网站，然后成功赚取了一大票学弟学妹的眼泪，轰动一时。
　　怎么了，好像不高兴啊。
　　有你这么损的吗，把别人的痛苦拿出来到处宣扬公布于众。我故意摆出一副委屈生气的样子。
　　燕子凑过来讨好的说。飞儿，你看现在不是特殊时期吗。我俩都没有找到工作，又没有男朋友可以依靠。再这么下去没准哪天我们真的该流落街头了。机会只有这么一次，错过了就没有了。你看我一这细皮嫩肉的这两天为这事到处奔波都晒黑了我容易吗我。再说了，你写故事不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得到别人的认可功成名就吗。眼前就有一次机会，难道你就甘心这样放手了。还是你这样，是因为你还念着他呢。
　　我身子猛的一震，转过身看了她一眼，起身进了房间。
　　燕子跟进来哄我。好了好了。是我不会说话好吧。别生气了。要不这样我请你吃好吃的。行了，笑一个嘛，笑一个。我被燕子挠的痒痒，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我要吃万州烤鱼。
　　燕子说。行。你要吃星星我都给摘。这样，明天我安排你跟导演见面。
　　我说干嘛呀，你都把我给卖了，还要我跟他见啥面啊。
　　燕子说。我的大小姐，你是编剧，他是导演，这是啥关系呀，你说你能不跟他认识吗。
　　我在燕子的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下终于点头。然后吃饭。然后睡觉。

　　第二天我跟着燕子去见那位所谓的大导演。男人看起来很年轻，三十岁左右。戴眼镜。平头。看起来很斯文。眼神很深邃，眼睛所看之处都耐人寻味。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样成熟稳重事业有成的男人，燕子那般上心热情，不会是另有所图吧。我们坐下来。燕子温柔羞涩的介绍。
　　这位就是导演陆航。
　　这就是小说的作者乐飞儿。
　　我看着燕子那难得一见的娇羞模样，一个激灵，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心想完了。陆航带着犀利的眼神望着我，我看不见眼镜后头的他在沉思些什么，心里一阵发毛。沉默了半响他终于开口说话。小说需要有改动的地方。前面我希望写女主角的生世，越可怜越好，或者写她的家庭，越错综复杂越好。最好是父母离异，女主角性格叛逆孤僻，心里有阴影，没有安全感。然后男主角出场，剧情开始顺理成章。男主角用阳光温暖感动了心里崎岖的女主角。后面的时候就写女主角生病然后去世，男主角痛不欲生，这里要重点描写，越悲越好。
　　我在无比愤怒无比纠结的心情下听完他的这番话。攥紧拳头，还是没有忍住。站起身，不卑不亢的说。不好意思。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这是我的小说，我的思想，我倾心倾注的心血，我不会随意改动。至于你刚刚说的。娱乐大众。哗众取宠。那些偶像剧似的哭缠烂打，我不会写也写不出来。看来我们的思想不在一条道上。那就这样吧。再见。
　　其实我心里已经把他骂了千万遍了。王八蛋。以为我是谁啊。你赚钱的工具？滚一边去。姐可没时间陪你玩。燕子追出来拽着我。飞儿你冷静点。他说什么你先听着，不一定要怎样的。发这么大脾气你至于吗。我有些气急败坏的甩开她的手。这就是你所谓的对我的小说有兴趣？还拍电影。我的小说都被他说的面目全非千疮百孔了。他那么有脾气有见地那他自己写去呀，干嘛还浪费我的时间。
　　我继续往前走，肺都快给气炸了。燕子说。飞儿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呀，这算是违约，我要陪违约费的。
　　我站在那，停住。燕子追上来。眼神闪躲，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看着她，等着她解释。
　　飞儿。对不起。我收了他的定金，这事完不了。你得听他的写完这个故事。
　　我无比平静的问。你收了他多少钱。
　　燕子埋着头，伸出两根手指。两百？两千？两万啊？我快崩溃了。原来你真的把我给卖了啊。合着你这是赶鸭子上架。我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了是吧。
　　燕子用她一贯的委屈撒娇的表情，看的我真想揍她。
　　他承诺给你多少钱。
　　听到我这样说，燕子兴奋了，凑到我耳边说。他答应先付两万元定金，等电影拍完了再给三万。飞儿，我知道你看重的是精神而不是物质，但是现在你看随随便便就能挣个五六万，这不是好事吗。你现在受点委屈，等以后咱自己有钱了，管他什么大导演，大制作，咱自己想怎么写就怎么写。但是现在事出紧急嘛，你说是不。

　　我站在那，太阳强烈的光线刺得我难受，一阵天晕地旋。我长出一口气，然后转身再次进入公司。
　　我在陆航的对面坐下来。依然的波澜不惊，不卑不亢的说。我可以改，但是我保证不了你想要的那个样子。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证小说的可读性跟价值。你拍成电影，不会吃亏的。
　　陆航扯动了动嘴角，笑了笑。一边起身一边扣好衬衣上的扣子。
　　小姑娘。这个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充满了利益和诱惑。想要在这社会上混下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有多少人想得到这样的机会，他们奋不顾身的往里面扑，难道仅仅只是因为那些所谓的廉价的梦想吗。他们得生活呀，如果连最基本的生活基础都没有，那他们拿什么来谈未来。有什么资格说梦想。如果连温饱都解决不了，梦想，未来，你还有吗。还有我要告诉你。这并不是哗众取宠。这只是抓住大众心理，投其所好。他们可以在我的电影里看到他们想看到的故事，得到心理满足，我也可以得到我应得的报酬。大家各取所需，这不矛盾。我是个导演可我也是个商人，我自己投资自己的电影，没有利益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做。我的话你可能不爱听，可是对你很有帮助。你好好想想再来找我吧。
　　说完就起身走了。我愣在那，心里真不是滋味。
　　从公司回到家后，我一直在想陆航的话。我不得不说他的话的却很有道理，很犀利，也很透彻。可是他就这么赤裸裸的告诉我逼着我接受，我有些气馁。两年前写的小说现在要我改，怎么改呀，感情是那时的，想说的话也是那时的，都说完了。死燕子，把一堆的头疼事扔给我自己却不知道跑哪去了。命啊。

　　我灰头土脸的趴在桌子上，盯着电脑屏幕，头脑一片空白。这种感觉很绝望，我总是有一段时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什么想法也没有。燕子忽然出现，手里提着我爱吃的酸杨梅。
　　丫头。我就知道你搁这郁闷呢。看我给你买的好吃的。
　　哼。我用鼻子回复她。贿赂。赤裸裸的贿赂。
　　燕子说。丫头。你可别告诉我说，你盯着电脑两天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是啊。我无精打采的说。我现在处于灵感枯竭期。快死了。
　　燕子把我从桌子上给抓起来。说，不行。你这个样子那我们还要不要将来有一天功成名就了，眼看着机会就要溜了，我可不能看着你这么颓废下去。穿好衣服。跟我走。
　　干嘛呀。你就别折腾我了，让我安静的待会成不。
　　我被燕子拖着走。顶着火辣辣的太阳，我感觉眼睛前面有星星在乱飞。我说燕子啊，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燕子斩钉截铁狠狠的说，带你找灵感去。
　　我们在人群密集的街道七拐八拐。然后燕子说。到了。原来她是带我到了游乐园。思绪忽然就凝固了。那谁来这座城市的那几天，带我来过这里。燕子变戏法似的扔给我一只甜筒冰激凌。我看着有着七彩花花的冰激凌，身体一阵颤栗。这个动作，熟悉的心疼。那几天发生的事在我眼前清晰的划过。顾文洋穿着白色的棉布衬衣手拿着两个甜筒顶着金灿灿的阳光一下子就走入了我的视线侵入我的心底。我在那一瞬间觉得地老天荒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飞儿你怎么了，脸色那么苍白。我缓过劲，强颜欢笑的说。燕子你干嘛啊，我是没有灵感又不是没有童年，你带我来游乐园干嘛。
　　燕子看我没事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嘿嘿。你没听说过吗，人的极限是给刺激出来的，我知道的那些极限运动什么过山车啦蹦极啦你得通通的给我做一遍，保证你文思泉涌。像滔滔江水收都收不住。
　　我央求道。燕子你行行好吧。你看我这弱不禁风的，万一要有个好歹你也不好过是吧。
　　燕子看着我一阵奸笑。放心吧，死不了。然后用她的鹰爪把我给强行拽了进去。然后我们把所有的项目通通玩了一遍。
　　从过山车上下来，我开始吐。可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可吐，我站在那里，一阵天晕地转。燕子在我身边轻拍我的背。
　　吐了就好。吐了就好。
　　也许是晕的太厉害，脑子开始糊涂了，我蹲在那，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燕子吓坏了，问我是不是吓到了。不断地宽慰我。也许是真的吓到了，我抓着燕子，放声大哭。哭累了我就说话。
　　我说燕子啊，他怎么能那么狠心呢，他怎么能丢下我不管不顾呢。
　　我说燕子啊，我是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啊，还以为人真当你是回事呢。
　　我说燕子啊，你说男人狠起心来怎么那么绝情呢，难道这么多年的真情都是装出来的吗。
　　我说燕子啊，我想他。我真的很想他。
　　我不知道那天下午的我到底有多狼狈，哭了有多久。哭到最后我都糊涂了，只记得燕子最后把我弄上车，然后我就睡着了。
　　那天过后我在家蒙头睡了两天两夜，似要把这一年的觉全都睡去。感觉昏沉沉的，躺着就不愿意起来。燕子说她现在是陆航的私人助理，好像挺忙，天还没亮就走了。兰每天回家都很晚然后大清早开始上班，我们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这样很好，大家都有目标。记得汪国真的《嫁给幸福》里说。有一个未来的目标，总能让我们欢欣鼓舞。就像飞向火光的灰蛾，甘愿做烈焰的俘虏，摆动着的是你不停的脚步，飞旋着的是你不停的流苏。美丽，在一往情深的日子里，有谁说得清，什么是甜，什么是苦。只知道，确定了就义无反顾。要输就输给追求，要嫁就嫁给幸福。
　　是啊，要输就输给追求，要嫁就嫁给幸福。

　　现在觉得说的真好。我伸了伸胳臂，看着窗外阳光明媚的样子，忽然记起好像自己已经两天没有出过门了。用清水洗了洗脸，感觉清醒了不少。门铃开始大作，我疑惑，这个时间大家都在上班会是谁呢。肯定是燕子又丢三落四了吧。可是打开门的一瞬间，我竟然看到了程子序。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疲惫，嘴角有凌乱的胡茬，可是眼神还是熟悉的清冽。
　　我愣在那，以为自己还没睡醒看花了眼。程子序朝我笑笑，一如既往的干净明媚。
　　怎么。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累得不得了，你还不让我进门吗。
　　我愣了愣，机械性的转动身子，给他腾出地儿。他很自然的进来，一边说话。
　　不错嘛。很干净。很温馨。
　　我站在那里，像个木偶一样，呆呆的，不知道说什么。
　　好累啊。我先休息休息。你住哪个房间。
　　我指了指左边的小屋，然后他放下包就进了屋。我忽然间醒过来，冲进去抓起躺在床上的程子序。
　　可是这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你为什么会来。
　　程子序说，飞儿。我很累，你先让我睡会行吗，其他的等我醒了再告诉你。然后他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给燕子打了个电话。可是她那边好像挺忙的样子，打着哈哈就过去了。我气馁的坐在沙发上，满肚子的莫名其妙。他怎么回来了呢，难道他知道了我跟那谁的事。天啊，没那么背吧，千万不要，以后还要不要我见人了。那等会我该怎么说，要说些什么话，要不要婉言告诉他大家晚上都要回来让他早点离开。天啊。要疯了。他就这么出现，想吓唬谁啊。我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恐慌中又沉沉的睡了过去。我做梦了，我确定我开始做梦，我在梦里面做了一个清醒的旁观者，看着我自己大汗淋漓的跑，不知道前面有什么，我不停不停的跑，像夸父，在这样极尽渺茫的生死存亡线上追逐那个不存在的希望。然后醒过来，程子序坐在我旁边，很安静的看着我。
　　不等我开口，程子序打断我说。
　　好饿哦，你终于醒了，带我去吃东西。
　　钥匙呢。快点啊。我都饿坏了。
　　我被程子序拖着出门。他跟燕子一样，总是不按规矩出牌，总是让人无法拒绝。
　　程子序点了一大堆的食物，可是却不怎么吃，在一旁慢悠悠的喝茶。我说你快吃啊，凉了吃下去会拉肚子的，这么大热的天。他说我吃饱了。我说你怎么能那么浪费呀，你吃不了那你点那么多干嘛。他到挺慷慨，说嫌浪费那你吃啊。我。我一阵无语。行。吃就吃。然后我就对着一大桌子的食物大快朵颐。这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也不怎么觉得饿。但是看到一大桌子的美食，好像还真觉着有点饿了。很快就吃撑了，然后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程子序坐在旁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手中一直握着那杯早已经凉透了的茶。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有些沉默。我不知道程子序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到底该怎样开口问他。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我想完了，该死的燕子，肯定是她自作主张把我的落魄告诉了程子序，让我如此丢脸。我勉强笑了笑。说。
　　哦，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日子过的挺自在的。
　　程子序停下来，怔怔的看着我说。
　　飞儿，其实你不用表现的有多坚强，我知道你很难过，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工作。我父亲准备在这边开饭店，我是过来考察的。
　　沉默了一阵。他说。飞儿，毕业的那天晚上，你说的话我都记着，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但是你记着我一直在等你。等你遗忘。等你看到我。
　　我的思维变得有些混沌，好像那几年的大学时光又回来了。我跟程子序是在大二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的他清高孤傲，眼神忧郁，曾一度让燕子疯狂迷恋。也许是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优越，浑身上下透露着潇洒不羁。后来我们在偶然的情况下认识，然后成为了朋友，然后这么多年。
　　后来说了些什么话我都忘了，我的思绪一直很混沌，可能是这段日子到处跑，脑子有点应接不暇了。

　　HOHO,向师丈致敬！我是北大青鸟学士后班的学生，很多都是上了半年班来学习的。与工作具体内容比较对口。嘻嘻~

　　送走程子序，我打开电脑，开始修改那个被我闲置太久的故事。我想通了，陆航说的没有错，人凭什么花那么几万块来买你的故事？如果没有价值，达不到想要的效果，那么一切都是白费，变得徒劳。只是我有些心疼，那个故事的原型是我自己，难道要我把自己改的千疮百孔，面目全非的。燕子说，那只是个故事，你才是生活的主角，线还握在你自己的手上呢，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然后我狠狠心，删掉了那些曾经温情的东西。
　　两天后，我的故事成型。我打电话给燕子，然后陆航约我见面。
　　这天陆航穿了一件暗格子的衬衣，摘掉了眼镜。显得神清气爽，更加的儒雅不凡。他很认真的看我已经成型的本子，眉头微皱，像是在思考。我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第二次跟陆航见面，但他总让我有压迫感，看的我直心虚。
　　似乎看了很久，他终于放下本子，然后喝茶。我在一旁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想要觉察出一点点的不寻常。
　　写的不错。可以这么说有点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暗暗松了口气，放松了紧绷的情绪，看来燕子也不用赔违约金了。
　　但是有些语言写的太过隐晦太过抒情化了，我更需要的是直白的对话，要剧本的形式。我是要拍成电影给观众看的，只有观众看明白了他才会觉得没有白看钱没有白花。
　　可是有很多时候无声胜过了有声啊，大家不一定要说出来，凭感觉去感受，去触动，不是更能够打动人心的吗。我不服气的反驳。
　　他始终保持着他那高深莫测的笑容。小姑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年轻过，也有不服输的时候，可是很多情况下，连我们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的东西，你说能够说服观众吗。我是要把它拍成电影，针对的群体是成千上万的观众，这里面有老的有少的，有学识渊博的，但更多的人只能看到一眼就能抵达本质的东西。就像现在的某些娱乐节目，有的才刚刚开播就关门大吉，而有的却又能做到脱颖而出一路长青。你说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它抓住了观众的心里，符合了大众的需要。做到了喜闻乐见，雅俗共赏。说白了就是要做到既通畅优美又通俗易懂，各种文化程度的人都能够欣赏。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说。我懂了。也就是说我写的你就是不满意是吗。你让我改我改了，我把自己曾经倾注的心血全都给颠覆了，写了些连我自己看了都恶心的东西，可是你还不满意。我不是圣人，做不到大家都喜欢的样子。我就是不明白，只要它有思想有价值它就是好东西，既然是好东西那总会有懂的人喜欢，为什么一定要去委曲求全去迎合大众呢。你当初看上这个故事，不就是喜欢它里面的人物，喜欢它细腻的情感吗，为什么现在一定要我改呢。
　　陆航听完我的话，依然的波澜不惊。嘴角含笑。说。乐飞儿，我再说一遍，我是个导演但我也是个商人，没有利益的事情我不会做。好好想想我说的话，你是可以做到的，我可以给你时间。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住处，心里堵得慌。言欢打过来电话。
　　飞儿，怎么回事你俩。
　　我说什么怎么回事。
　　言欢的语气有些激动。你别跟我打哈哈，顾文洋怎么跟别人开通了QQ情侣空间，他什么意思啊他。
　　我说噢，我们分手了。我说的有些漫不经心。
　　言欢吃惊的说。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
　　那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还没等我说完呢，就风风火火的挂掉了电话。天啊，看来我不要休息了，想着怎么给她解释吧。
　　半个小时后言欢出现在我面前。
　　快告诉我这怎么回事啊，你这才几天呢，就分了。
　　我摆摆手说，没什么，那都过去的事了，我不想再提了。
　　言欢挡在我面前气势汹汹的说，不行，你必须得给我说清楚，我可是刚下班挤出时间马不停蹄的赶过来的。
　　哎哟我说姑奶奶，事情很简单啊，他有了新女朋友然后我们就分手了。
　　难过啊，可难过有什么用。
　　我说他怎么能那么混蛋啊，这么多年的感情说没就没啦？他什么意思啊把你当什么啦。这个王八蛋。
　　言欢是真的生气了，就在几天前还跟大家伙把酒言欢呢，现在就变成了另外的样子，谁都会生气的吧。
　　你也是。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啊，你就不知道问啊，就算要定罪那也得要有合适的罪名啊。不对。他这肯定是报复你呢，这么多年你都没同意，可是他心里怎么这么阴暗呢，亏我还一直对他欣赏赞叹顶礼膜拜呢。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的头一直很疼。一直在想陆航的说过的话，没啥心思管在一旁情绪激动的言欢。等她折腾够了看我没啥反应然后也就平静下来，吃过饭就回去了。

　　在家折腾了两天，可是我一个字都没办法改。也许作者的思想有时候真的很偏激，偏向于某一个人，某一段情。可是作者不是万能的，如果有一个人喜欢这样的故事，那么可能就会有两个人不喜欢这样的故事。我要怎么样才能做到大众都不排斥甚至是接受。就算大众都接受了，如果违背了当初的意愿，写出来的东西也不会有感情的吧，那还能打动人吗。
　　我暗无天日的思索，昏昏沉沉的睡觉。然后接到程子序打过来的电话。
　　飞儿。你在家吗。我有事找你。
　　那你等我，我过来接你。
　　总是这样，不等我说完就挂掉电话。我揉揉太阳穴，起床洗脸刷牙穿衣服。等我收拾完毕程子序就出现了。
　　先别问。你先跟我走。
　　我没再说话。跟着他上车。我看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景物，忽然就想到了我们匆匆走过来不及回顾的青春时代。想到唐山大地震中的那句经典台词。没了才知道什么是没了。我们都曾经肆意挥霍，都曾经想要快快的过完那段身不由己却记忆深刻青春美好的日子。
　　在想什么。程子序转过脸来看着我。
　　没什么。我们就这么毕业了。感觉好像还是在大学校园里。坐在林荫地上看书。跟朋友们聊天侃地。无限憧憬无限怀念。
　　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天真的像个小孩子。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怎样都回不去原来的样子了。
　　程子序。其实你不该回来的。
　　该不该。只有我自己知道。这边有很大的市场，也许我就留在这边了，不会回去了。
　　程子序看着我。内心开始纠结。转过脸去看着窗外。我跟那谁的那档子事，在我心里留下的伤害与遗憾，只有我自己知道。有太多无法泯灭的记忆，在我的脑子里深刻的可以让我在无法入眠的夜里辗转到天明。我不知道上天是怎样给我安排的路，我在这条路上碰的焦头烂额，伤痕累累。
　　车子在一幢电梯公寓旁边停下来。我疑惑的看着他。他笑笑，示意我跟着他走。我们上楼，电梯在七楼停下来。程子序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的世界。白底蓝边的窗帘。白色的桌子。白底蓝花的沙发。白色的床单。整个房间布置的宁静安详。
　　我点点头，看的有些呆了。
　　地中海风格。我知道你会喜欢。
　　我看着程子序，有些不自然的扯着衣角。程子序看出了我的窘迫。笑了笑说。这房子闲置了有一段时间了，现在我爸爸准备在这边开饭店，既然准备在这边发展就要有个住的地方不是。这两天一直在忙装修的事。你别误会，房子刚刚弄好，我只是想请你上来坐坐。没别的意思。
　　恩。我点点头。我还有点事你先送我回去吧。
　　然后慌乱的转身下楼。
　　这两天我在赶一个故事，催着交稿，没什么事的话就别来找我了。
　　飞儿。对不起。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可以等。
　　然后我快速的上楼。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大声得可以震碎自己的耳膜。倒了杯水，定了定心神。这什么情况，我自己都糊涂了。我现在不能去想别的，我要好好的写故事，好好的为自己的未来奋斗，好好的做事。不能胡思乱想。

　　晚上燕子回来了，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飞儿，这两天你见着谁啦。
　　我用很不客气的眼神看她。直看的她心虚。眼睛颤抖。
　　好吧。我认输。是我打电话通知他的，但是我不知道他回来了。天地良心。我真的不知道。好吧。我知道他回来了。不过我也是刚知道的呀。真的，我没骗你。
　　燕子。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为了我好，可是有些事情强求不来的，这样子做，会很自私的。
　　燕子在我身边坐下来。说。飞儿。难道你真的不喜欢他了。
　　燕子。这跟喜不喜欢没有关系。你不觉得这样子做很不道德吗。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可怜。
　　想什么呢你。他对你的感情像是在同情你可怜你吗。你不觉得你这样说对人程子序太不公平了吗。飞儿。你得正视你的这种错误的思想。知道不。
　　行了行了。不跟你贫了。工作去了。
　　说真的。你那小说写的咋样了。陆航那天约你回来，看他脸色不太对劲啊。
　　谁知道啊。你们那位大导演眼界太高我们根本就合不到一块去。
　　可是他真的很成功。自己开公司，自己制作，自己拍电影。工作态度专业认真。真的很令人敬佩。
　　我说，燕子。你没事吧。我抬手像模像样的在燕子额上摸摸。燕子打开我的手。
　　干什么呢。我说真的。他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飞儿，难道你就不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吗。我们才刚刚踏出大学校园，有很多东西都不懂，难免会恃才傲物，自视颇高。可陆航他是过来人，走过的桥比我们走的路还多呢。有些话我们可以听听吸取教训。
　　我看你那位叫陆航的大导演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眼睛里充满了欲望。我看他是被利益熏心了才对。你最好还是不要太投入对他的迷恋了，小心吃亏。
　　唉。你呀，就是太固执。我看你早晚有一天钻在牛角尖里死角出不来卡死你。哎，这几天忙的我都没时间好好休息，我先去睡觉了。
　　哎，你这段日子每天都神龙见尾不见首的。你给他当助理每天都忙些什么啊。
　　燕子摆摆手，摇摇晃晃的走进屋子关上门。自从做了陆航的助理，燕子每天都早出晚归，我们说话的时间都变得少了。这样很好，至少大家都有目标，有目标就是好的，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陆总，我知道你是好心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也知道就算我再怎么改你也是不会满意的，既然我们无法沟通到一块去，你看能不能这个合同就不算数，你给的定金我们原数奉还，你也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别向燕子索赔违约金了好不。
　　我在战战兢兢的心理情况下下说完了这番话，心想着你就答应了吧，反正大家都没啥损失，你也就当没这回事了好吧。以后大家大路朝边，各走各的，互不相欠，也不会再有啥交集了是吧。
　　陆航看着我半天，终于开口说话。
　　你真的想放弃这样的机会？
　　陆总，实话告诉你吧。我真的很不想放弃这难得的机会，可是那我也没办法呀，你看我现在一个字都不知道该怎么改你才会满意，这样下去那也只会浪费大家的时间，我知道你的时间挺宝贵的，你还不如放过我干其他的大事呢你说是吧。
　　哈哈。乐飞儿，你的确是个很特别的人，也的确很有才华，但就是太固执甚至是自负。燕子一直我在我面前说你的好话，其实我也知道有些思想有些观念要你在短时间内去接受很困难，何况是像你那么倔的人。但是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你必须得去适应去接受。我很欣赏你的才华，我可以给你时间，我也不会放弃这个合约，但是你最好是别让我太失望。
　　这次谈话就这么短暂结束，什么都没有解决。我从办公室走出来，看到燕子在那边忙就没去打扰她。
　　从公司出来，我忽然有些没有方向，不知道该去哪。我在街边闲晃，看来来往往的人群，密不透风的街道。
　　我穿着老北京绣花布鞋摇摇晃晃的走，看路边的人脚上穿的鞋子。我一直都很喜欢看人先看他的脚看他脚上穿着的鞋子。我觉得有一双好看干净的鞋子，感觉整个的人都变得舒服干净。
　　嗨。飞儿。真的是你。
　　我闻言抬头，看到一张贵气的脸。想了半天才认得她是我们班公认的大美女张梓璇。
　　你搁这瞎晃荡干嘛呢，我瞧了你大半天了。
　　张梓璇跳到我面前，兴高采烈的样子，满面桃花。
　　我这瞎逛呢。你呢。在哪上班。
　　上什么班啊。我结婚了。
　　真的吗。恭喜你啊。是我们学校那大才子吗。
　　他呀。毕业了就分手了。我现在的老公是个律师。
　　我有些错愕。那时张梓璇是我们系大有名气的美女，很多人追。最后张大美女终于败在学校大才子的第一百封情书的攻势之下。传为一时佳话。大家都以为他俩能修成正果呢。可现在这情况，看起来不妙。
　　说曹操曹操到。飞儿，给你介绍我老公。
　　我朝着她蹦过去的方向看。男人看起来很憨厚，戴眼镜，有点发福，手里端着两杯奶茶。年龄应该在三十岁左右。
　　乐飞儿。我大学同班同学。是个大才女。
　　飞儿，这是我老公，林翰。本城小有名气的律师。
　　张梓璇的脸上有藏不住的幸福与骄傲。林翰递给我一张名片然后我们握手算是认识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近看这位叫林翰的大律师就会想到搁在案板上的猪肉，油腻腻的。
　　飞儿。约个时间喝杯茶吧。
　　行啊。我现在自由职业，有的是时间。
　　那行，打电话啊，先走了，拜拜。
　　目送那幸福的一对走远，想到痴情的大才子。毕业了就分手了，不知道大才子现在怎么样了，肯定伤心欲绝了吧。摇摇头，自己的事还一团乱麻理不清呢，到操起别人的心了。回家吧，还一大堆的事呢。

　　我坐在那，盯着电脑屏幕脑袋像被人上了锁。一直这么耗着，我的心都快碎了。张梓璇打电话约我出去坐坐，我想想也好，总比干坐在那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的要好。
　　张梓璇约我在星巴克见面。那地方我只去过一次。一进去就有服务生上来微笑着带路。我想着这张梓璇现在混得可真阔绰，一出手就这么大派头。然后我坐下来，点了杯卡布基诺。
　　张梓璇坐在我对面，穿了一件紫色吊带真丝长裙，裙摆处绣有一圈蕾丝蝴蝶，脖子上围了一条配套的同色丝巾，头发松松散散的挽了个鬓随意搭在脑后，画了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看起来雍容华贵，性感魅惑。我暗暗的想，这女人结了婚可就真的变得不一样了。张梓璇本来人生的就很美很媚，再加上这么一折腾，十足的贵妇人一个。我穿着印有窟窿头的短袖上衣，套上膝盖上破洞的牛仔短裤，踩着人字拖，头发很随意的束了个马尾，素面朝天，一点点化妆也无，面色苍白，暗淡无光。两个人坐在一块咋看咋碍眼，咋看咋不搭。然后就想到《素面朝天》中的一段话：
　　是的，我并不美丽。但素面朝天并不是美丽女人的专利，而是所有女人都可以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看看我们周围。每一棵树，每一叶草，每一朵花，都不化妆，面对骄阳，面对风雪，它们都本色而自然。它们会衰老和凋零，但衰老和凋零也是一种真实。作为万物之长的人类，为何要把自己隐藏在脂粉和油彩的后面。我们都会衰老。我镇定的注视着我的年纪，犹如眺望远方一副渐渐逼近的白帆，为什么要掩饰这个现实呢？掩饰不单是徒劳，首先是一种软弱，自信并不与年龄成反比，就像自信并不与美丽成正比。勇气不是储存在脸庞里，而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化妆品不过是一些高分子的化合物、一些水果的汁液和一些动物的油脂，它们同人类的自信与果敢是不相干的东西。犹如大厦需要钢筋铁骨来支撑，而决非几根华而不实的竹竿。我相信，不化妆的微笑更纯洁而美好，我相信不化妆的目光更坦率而真诚，我相信不化妆的女人更有勇气直面人生。假若不是为了工作，假若不是出于礼仪。我这一生，将永不化妆。
　　我一直以这些作为我素面朝天的理由。一是嫌它太麻烦，二是觉着顶着那么多东西在脸上是累赘。面目全非的样子。
　　飞儿，毕业那么久了，你还是那么有个性。
　　我不知道她这句话是在夸我有立场还没有被这个混沌的社会给污染还是在讽刺我离开学校在社会上混了那么久却依然生活平淡毫无改变毫无新意来的。但跟这么一个有气场的女人呆在一块，我很明显的感觉到我所处的劣势，有些拘谨。不好意思的笑笑。
　　梓璇，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结婚了。
　　是啊，有很多我们想不到的事在不经意间竟然就发生了。我们所追求的东西不同。我没有那么大的理想那么大的抱负，我只想找一个很爱我的人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生活。给他生儿育女，赡养父母，踏踏实实的过一辈子。
　　看的出来，他对你很好，你过的很幸福。
　　是啊。他现在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每天都有案子要处理，生活也很丰裕。一有时间，他就会抽空陪我。
　　我点点头，安静的喝咖啡。
　　飞儿，你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的女人挺让人不耻的，依附着男人而生存，就像个花瓶，只能摆出来看看。我现在过的很清闲，没事打打麻将，进进美容院，日子就这么过着。
　　就像你说的，每个人选择的生活方式不同，追求的东西也不一样，只要自己感觉到开心就行了，何必要去想别人怎么说呢。平平淡淡才是真嘛。
　　张梓璇搅动着手中的咖啡，很认真的听我说完，然后笑了。说。
　　飞儿，你真的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么为别人着想，说话都在考虑别人的感受。可是你知道吗。我其实知道别人是怎么说我的，心里很明白，像我这样的女人总是会引起非议的。他今年三十一岁，大我八岁。我一毕业就嫁给了他，很多人都觉得我是冲着他的钱去的，可是你知道吗，女人想要找到一个踏实可依赖的男人是多么的不容易，我只是想过的好一点。我有错吗。我知道你们都很疑惑我为什么会和大才子分手，大家都以为是我嫌弃他没有钱，穷。可是又有谁知道像他那样的人，如此自负，想到的永远只有自己。我想要平和，想要安稳，想要踏实，可是这些最基本的东西在他那里竟都变得很奢侈，他给不了我的，林翰都给了。飞儿，也许这些话听着更像是在为自己开脱的理由，但是这些都是事实。大才子有更高的理想，我不想绑住他，所以我离开他。我们所追求的东西太不一样了。飞儿，你明白吗。

　　我看着张梓璇眼里有慢慢浸入的忧伤，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三人为虎，众口铄金的力量如此之大，让原来那么自信那么狂傲的人变得如此脆弱。也许在她的身边真的没有可以信赖的朋友，让她才背负的那么辛苦。我原先以为，那么不可一世那么骄傲的张梓璇是一个绝对的内心很强大的女人，可是现在在我面前的明显就是一个需要别人的信任，需要被保护的脆弱的女子。
　　这个世界有很大的魔力，把我们都变成了小心翼翼的怪物。得不到的。羡慕嫉妒恨。得到了的。心怀忐忑，想要得到心理救赎。大家都在小心翼翼的试探，一步一步的掂量，生怕走错了道，生怕落了人的口实。我们都在这样的环境下变得懦弱，胆小怕事。有时候追求的也许并不是自己最想要的，自己最想要的也许是变成了看起来是自己毫不在意的。这很可怕，大家都在拈轻怕重，互相揣测。损人利己的事，屡见不鲜。
　　跟张梓璇分手后，我回了趟学校，见到了我的古学老师李老师。
　　李老师已经六十岁了。可是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精神饱满，一点儿也不显老态龙钟。带完我们这一届她就该退休了。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办公室看杨绛的《我们仨》。我在门口叫她。
　　李老师看到我，很慈祥的笑了，摘掉眼镜。我走过去很亲切的和老师拥抱。老师说。
　　飞儿，你怎么有时间回来看我。
　　李老师和蔼的笑。我一直都很喜欢李老师，人很和蔼很慈祥。她就像我的母亲，教会我很多的东西。
　　说说吧，遇到了什么困难。看看老师能帮上什么忙。
　　哎呀老师，您能不能不要那么神通广大呀，说的我心里凉飕飕的，什么事都瞒不过您。
　　那是工作上有什么困难？
　　老师。有一个导演看中了我写的小说，想要拍电影。但是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把小说的初衷改成他想要的样子，迎合大众口味，做到喜闻乐见，雅俗共赏。
　　那是好事啊。那你改了吗。
　　可是我不乐意啊。如果把我写的小说改成他想要的那个样子，那不就不是我的东西了吗。而且还要我改的那么通俗化，就算是大家喜欢了，那也不是我想要的。
　　飞儿，你要记住，走出了学校有很多事情都是我们所无力改变的，很多时候大家都是身不由己。就算是自己很不喜欢的事情，该做的大家还得做，并且一定要做好。你没有错。那位导演也没有错。你们都是很有思想的孩子，要懂得转位。你想想，既然导演要你改，那么他肯定有他的想法，他之所以是个导演之所以那么成功，在他的身上肯定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借鉴的地方，你不妨试试放下自己的心锁，放下对他的偏见，静下心来，好好看看那个故事该怎么写，该怎么改。飞儿，你一直都是很有自己的想法的，有的时候过于固执，如果换一种思考方式，我想你会很有收获的。
　　老师，我明白了，谢谢您。多久都没有看到您的真迹了，送我一副吧。

　　从李老师那边回来时天已经黑了，我在楼下看到一辆宾利的跑车，有些疑惑。然后看到兰从车上下来，我吓了一跳，追上去叫住她。
　　那是谁啊。宾利的跑车哎。
　　兰转过身看到我，说。
　　那是我们经理，今天晚上公司有聚会，回来太晚了，经理顺路就送了我一程。
　　你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哦。你知道我看到谁了吗。
　　张梓璇。她已经结婚了。没想到吧。
　　什么。结婚。有够神速的。是跟那大才子吧。
　　不是哎。她老公是个律师。
　　说话间燕子开了门。我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门开的这么及时。
　　我说你们俩怎么一块回来了呢。
　　在楼下碰到的。而且还有个大新闻。张梓璇结婚了，飞儿碰到她了。
　　什么。这么快。看来这大才子也不是太傻啊，懂得速战速决。燕子感慨。
　　才不是呢。她的老公是本城有名的律师。兰说。
　　不是吧。傍大款？燕子吃惊的说。
　　你别那么说，也许人家是真的有感情。我说。
　　有感情。那也用不着移情别恋的这么快吧。飞儿这种鬼话只有你才会相信吧。
　　懒得跟你说，你别把人都想的那么坏好不好，我看她不像那种人。
　　像不像我们是不知道的，只有她自己心里才明白。对了，兰，你怎么不接岳杨的电话啊，人查岗电话都打我这来了。燕子贼兮兮的说。
　　哦。我手机没电了。兰说。
　　那你回个电话给他吧，看他挺着急的。也不腻歪，一天找不着就跟掉了魂似得，这甜蜜劲想羡慕死我们啊。
　　兰顺手扔了个枕头过来，咬牙切齿的说。知道啦。睡觉去吧。明儿还得上班呢。
　　我俩相视一笑。然后各自洗漱睡觉。

　　我终于把那个故事改完，然后交给陆航。陆航说。乐飞儿，算我没有看错，你的故事很精彩，没有让我失望。我说。那就好了。也算我没有辱没使命嘛。只要你满意了就行。我也就放心了。
　　还惦记着你那点违约金的事呢。放心吧，违约金没有，你的荷包里还会多好几万呢。这样，大家今晚早点下班，我请客。
　　然后燕子凑过来说。陆总，那大家今晚是不是可以不醉不归了呀。
　　不醉不归。你说了算。
　　然后下班去吃饭，大家伙都很高兴。
　　陆总好久都没有请客了，今天可得让他大出血了，到时候可要专拣好的贵的来吃。
　　大家附和着。对，专拣贵的挑。
　　到了吃饭地点等了好半天也不见陆航出现，在大家纷纷猜疑他是不是临阵逃脱了的时候他出现了身边还多了一个年轻的女人。陆航介绍说。
　　这位就是我的妻子。苏芩。
　　我飞快的转过脸去看燕子。燕子的脸刷的就白了。我有些担心，看来燕子是真的爱上陆航了。我过去扶住她。她轻轻挣脱我的手。端起两杯酒举到陆航面前说。陆总。有这么位年轻漂亮的老婆干嘛现在才带出来呀，真的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啊，怎么早不说呢，害的我们一大群小姑娘都对你疯狂迷恋呢。旁边有人附和。就是就是。我进公司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陆总原来是有这么位漂亮的老婆，还金屋藏娇呢。
　　陆航面不改色的接过燕子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电石火光间我飞快的看出了陆航眼中的躲闪。燕子又端了杯酒递给陆航旁边的苏芩。说。陆太太好漂亮啊。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苏芩很幸福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陆航。说。嫁给你们陆总之前，我是个平面模特，嫁给他之后我就在家闲着，没什么事做，比不了你们小姑娘年轻漂亮。
　　哦。难怪这么漂亮气质又好。可是做家庭主妇也太可惜了吧。陆总噢。燕子挑衅的看了一眼陆航。
　　陆航接过苏芩手中的杯子。说。她身子弱不能喝酒，这杯酒我喝了。
　　气氛变得有点古怪，我连忙拉过燕子在旁边坐下，然后公司的员工开始一个一个的给敬酒。
　　燕子你干嘛啊。非要这样吗。
　　什么干嘛啊。不是说了大家不醉不归的吗。
　　我不知道该这么说，我知道燕子一直对陆航很崇拜，不过谁也不知道原来他早就结婚了。不过看陆航跟苏芩还真的是珠联璧合男才女貌的一对，走出去都是引人注目羡煞旁人的。燕子狠狠的往胃里灌那令人致命的液体，一杯一杯，带着伤感。
　　你说他有老婆了干嘛还跟我吃饭看电影啊。他什么意思啊他。
　　我有些语结。原来他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到可以单独吃饭看电影了，可是这些燕子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我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燕子干出点什么事来。燕子一杯一杯的喝酒，我看的心惊肉跳的。
　　飞儿，你要是我朋友你就陪我喝酒，你要是不喝，咱以后朋友没的做。
　　燕子，你是气糊涂了吧你。有那么严重吗。行。你要喝酒是吧。好，我陪你喝，咱今儿谁要是先趴下谁就学乌龟叫。

　　到最后大家都喝的都快找不着北了，趁着最后我还算清醒打电话给程子序。
　　半个小时后，我跟程子序拖着已经快人事不省的燕子坐上车。燕子平常疯疯癫癫但是她的酒品挺好，上车就睡着了。我喝的半生不熟的，搁那难受。我看着程子序忙上忙下的照顾我俩，有点晕了。然后我开始吐，程子序在我面前摇摇晃晃。我说程子序你知道吗，我今天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我的小说就要被拍成电影了，你知道吗，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我的小说被认可了。我很开心。程子序。我很开心。我真的很开心。
　　我糊里糊涂的。不断重复着说话。我听见程子序说飞儿，如果你真的很开心我也会很开心的。你那么倔强，那么执着，早晚会成功的。我永远都是你的读者。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一直在说话。说了很多很多话。说了我。说了燕子。说了我们曾经有一个好长好长的故事，说了我们那个美好的梦想。说的喉咙干哑。说的最后我都困了。
　　第二天醒来后天已经亮了。头疼的厉害。喉咙也很灼热。程子序坐在我旁边趴着睡熟了。我看着这个男人。长长的睫毛微曲着，浓密的眉，单薄的唇，冷峻的容颜。像个小孩子一样带着淡淡的倦容，眉心微皱。我看的有点入神了。如果不是和那谁的那几年，如果不是先入为主了，如果不是那些深入骨髓的东西伤的我够深。眼前的这个男人，足够的优秀，我们是可以很坦诚的走在一起的吧。只是现在他来的不是时候。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的心里还有一个缺口，还装不下那么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醒来第一眼看到程子序在旁边，竟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这种感觉很奇怪。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唬了一跳。心虚的乱跳。
　　我像个被逮到的偷吃糖果的孩子，努力镇定自己的声音，看起来不那么虚。程子序嘴角含笑，慢慢张开眼睛，定定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没洗脸刷牙蓬头垢面的样子很丑？昨天晚上我没失态吧。
　　程子序摇摇头说，昨天晚上的事我都不想再提了。
　　不是吧，我真有那么让你无语吗。还好吧。我的记忆里好像也没那么混杂吧。
　　想知道你都说了些什么吗。
　　我看着他，等着他往下说。
　　哈哈。那是我一个人的秘密。就不告诉你。
　　我当场就气晕了。程子序，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无奈啊。
　　呃。不过。谢谢你。
　　我很高兴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去买早餐。
　　然后程子序下楼，我简单洗漱了一下，去另一个房间看燕子。
　　燕子还没有醒，蜷缩着一团。书上说，这样子睡姿的人，是极度的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我用手指轻轻抚平燕子眉心的皱痕，燕子很少表现的如此脆弱，看来陆航是真的走进她心底了。燕子是真的伤心了。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知道这一次，要走出这道阴影，要多久的时间。
　　好饿哦。有没有吃的。
　　没办法啊。你在我脸上划来划去，弄得我直痒痒。被你给吵醒了。
　　燕子。你。没事吧。
　　我好的很，就是感觉好饿哦。有没有东西吃。
　　程子序下楼买早餐了。等下就有得吃了。
　　然后转头再次睡过去。我轻轻走出来带上门。手机屏幕上出现陌生的号码。接通后陆航的声音传过来。他在我们楼下。然后我穿好衣服下楼。
　　我们都变得很客气。陆航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面色也不太好。但是人看起来还是那么气度不凡。
　　她怎么样了。我是说燕子。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是。
　　陆航看着我，顿了顿说。乐飞儿。我不会跟你解释什么。我们大家都是成年人，有的时候事情不如我们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我只是来看看她，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可是你给了她希望。为什么在给了她希望之后要这么伤害她。
　　我没有给她任何希望。我很爱我的妻子，也不可能跟她离婚。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当面给她说清楚。
　　我有些生气了。为什么在有了伤害之后男人都可以很无情的转身就走，她们永远也看不到女人脸上的眼泪，那是痛过之后才会留下的痕迹。
　　说完转身就走。我追上去想要问清楚。手被程子序抓住。我看着陆航走远，有些气馁的垂下头。
　　他就是那个让燕子鬼迷心窍的陆航？
　　他是个好人。程子序说。
　　他伤害了燕子。他骗了燕子。我的情绪有些激动。
　　飞儿你冷静点。其实你很明白，如果他真的有心愚弄燕子怎么会摊出他的底牌呢，他完全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让事态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他这么做也是为了把伤害降到最低点。只不过事情发生在燕子身上，你难免会同仇敌忾，没办法想到其他的。
　　我说，可是燕子现在不吵也不闹的，那么安静，我真的很担心。程子序说，你跟燕子倒是挺有意思。一个是外强内弱，一个是外弱内强。我倒是觉得这没准是好事，燕子可以一觉睡醒后发现更广阔的天空。长痛不如短痛，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点点头。但愿吧。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自从那日过后，燕子就没再去陆航的公司上班了。安静了不少，变得喜欢呆在家里。我们俩又变成了无所事事的游民。日子开始沉淀，我们经常做的事就是晚上出去晃悠，看来来往往的人群，看静谧的夜空，然后发呆。
　　燕子说，其实我们都是挺幸福的孩子，只是我们长大了，幸福就开始膨胀，然后我们左顾右盼就看不到它了。我说燕子你啥时候变得那么多愁善感了。燕子说，你看我们现在活蹦乱跳的，其实后患挺多的。我们的前二十年是公主，有父母疼着，亲人哄着。中间有十个月我们是皇后，有老公宠着，公公婆婆护着，还有一大票的人紧张着，那十个月是女人怀孕必经的过程。最后剩下的五六十年，我们就是奴隶，为家庭操心，为丈夫操心，为孩子操心，还得照顾年迈的公婆，担心家庭的感情风暴经济危机。就这么过一辈子，然后入土为安。女人的命啊。我笑着说，燕子，看来你已经把你以后的路想的如此透彻了，就只差你一步一步走下去了。燕子说，飞儿，陆航事件告诉我，人生就活那么短短几十年，我们就要好好的活。该笑的时候绝不装B，该哭的时候就要放声大哭，高兴的时候约上大家伙一起把酒言欢，不高兴的时候找自己高兴的事做做，一定不能把郁闷的事情搁那放的太久。我说燕子你这到底是被打击的太猛脑袋发昏呢还是你没睡醒呢。怎么你一觉起来有这么多感慨呢。燕子说，去他的那谁谁谁，我叶晓燕是那么扛不住的人吗，我的青春还长着呢，我的明天会更美好的。不过我得提醒你，这年头找到自己喜欢的人不容易，早点和那谁有个结果吧，不然到时候没了可就真没了。谁都看的出来他是真喜欢你，不然跑那么远回来找你干嘛。我说我这还没缓过劲来呢。燕子说，你得跟我一样，拿得起放得下。有什么大不了的，爱情没了没什么可怕，抬头再去爱，总有下一个两情相悦。错过了月亮，得看到身边的太阳。我笑着说，燕子，你啥时候变得如此诗人了，说起话来还真不含糊，看来有做诗人的潜质。我们两个人在天桥上看地上的车水马龙，疯疯癫癫，大声的说话，大声的笑。我们畅想未来。燕子说，我要努力工作，我要挣钱，我要挣很多很多的钱，然后周游世界。我说我要努力写小说，早晚有一天大街小巷的图书馆会摆上我写的书，写上我乐飞儿的名字。
　　我们的青春像被白酒给灌高了，找不着北了。

　　程子序的饭店开张，我们一起去庆祝。还有沐风跟郁佳。沐风是程子序的朋友，是个IT高手，在某写字楼做软件工程师。郁佳是程子序父亲朋友的女儿，在本城念大学，程子序以大哥的身份照顾着她。他们没事就帮忙着打理饭店。沐风是个阳光爽朗的男生，看到燕子的时候他竟然说。姐姐好漂亮，要不我追你吧。燕子说，好哇，不过姐姐我追求者可是一大把呢，你先搁那排队去。听了这话，沐风还真像模像样的跑到门口排队去了，惹得大伙一堂哄笑。郁佳是个很可爱的女生，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像个精致的瓷娃娃。饭店看起来很豪华，有模有样的。
　　程子序说，怎么样。我说不怎么样。程子序紧张的问，还有哪里不够好。我学着他的样子保持神秘。这个嘛，是我一个人的秘密，就不告诉你。程子序有些气急败坏的说，喂，乐飞儿，你不是吧，这么记仇呢。我们一起举杯庆祝。沐风说，我程大哥想做的事一定能成，我先把话说这，这饭店的前景一定不可限量，大展宏图。哥哥，到时候你可得带着点我。燕子说，切，这后边这句话才是重点吧。程子序说，咱们大家一起努力，等十年二十年后我们就是这座城市的主心骨，缺了不行。大家豪言壮语的你一眼我一语的，好像这地还真缺了大家伙不转了似得。郁佳说，那到时候哥哥姐姐们可得带上我，有啥好吃的好玩的得先想到我，因为在这我是最小的，我有特权。
　　大家吵吵闹闹，好像还是那群无忧无虑的孩子。

　　那日之后燕子大受启发，怂恿我说要和我一起开店创业。
　　我说燕子啊咱俩一没钱二没资源的，拿啥去创业啊。燕子说这好办，你只要答应跟我一起干，我保证你既能赚钱又有足够的时间写小说实现你的大好理想。我一听这条件好像还挺诱人的就糊里糊涂的给答应了。我想也许是她在陆航那受了打击这还没缓过劲来呢，也许只是暂时的头脑发热，时间长了也就没啥事了。可是那天燕子兴冲冲的跑回家拖着我出门说是要去看铺子。然后我俩风风火火的跑去看。铺子到挺大，有一百二十个平方米。地理环境也很有优势，在一所民办大学旁边。我说燕子啊，那我们要做啥生意啊。燕子冲着我诡异的笑。难道你忘了我家是干啥的。我忽然想起燕子的爸妈在我们那个小城开了一间蛋糕房，很美味。以前我们一群小丫头片子最爱做的事就是放学后守在燕子家门口蹭蛋糕吃。燕子的爸妈人很和善，每次都能让我们解馋。那段美好的孩子时光，仿佛又回来了。燕子做蛋糕的手艺我是见识过的，绝对的好吃。燕子说现在的大学生很苦恼，好不容易谈个恋爱吧，却烦没地去。想去高级餐厅显摆显摆吧，无奈囊中羞涩。退而求次去环境差点的地儿吧，又显得不够有诚意。我打算我自己做蛋糕和甜点，然后再配上咖啡饮料卖，再弄点小情调。针对群呢就是大学里的学生。我们呢可以把价钱放的低一点，先赚人气嘛，然后再展蓝图。我看着燕子激情澎湃的样子，一愣一愣的。燕子见我没啥反应问我是不是不相信她呢。我忙说相信相信。一万个相信。燕子说好，以后咱姐妹俩就自个当老板，一步一步把我们伟大的事业发扬光大。然后我头脑一热，把钱哗啦啦的就数给了房东。看着大把大把的银子就这么流入别人的口袋，我在心里想燕子啊，这可是我全部的家当，要不是冲着你那甜腻腻的蛋糕，这个我还真舍不得。

　　折腾了一个月的时间，我们的蛋糕店就这么风风火火的开了起来。程子序说燕子你瞎折腾啥呢，你要想做事来我那呀，保证工资在我一人之下。燕子说你得了吧，我还是做我的小老板自在。郁佳说。咱燕子姐姐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新新人类，可有自己的想法跟主见啦，怎么能屈尊于那个小小的饭店呢。燕子姐姐你说是不。燕子一边做甜点一边兴奋的说，还是咱小郁佳嘴甜会说话，待会给你吃个更甜的。沐风凑上去说，燕子姐姐，那也给我点甜头吧。燕子说，得，你可别乱喊，我可没你大，喊谁姐姐呢。一边说话一边把蛋糕端出来。我迫不及待的尝了一个小蛋糕。一边吃一边说，燕子，你这手艺绝对的不在你爸爸之下。燕子得意的说那是。程子序说，一般般吧，也没觉得有啥特别的，现在的人嘴可挑着呢，还有待提高啊。沐风连忙讨好的说，哥哥，这你可就说的不对了，人燕子辛辛苦苦的做蛋糕，就凭这份心咱也得认认真真的吃出个理儿来燕子姐姐你说是吧。燕子说，这话说的实诚，打今儿起要是咱程大老板来我这小店做客，那得付我双倍的钱。程子序说为什么呀。燕子说，因为今儿在坐的有一个还是大学生衣食还得靠父母有一个我看着顺眼就给免了还有两个就是我跟飞儿还在初步的创业阶段需要你的大力支持呀。飞儿你说是吧。燕子朝我挤挤眼，我一边很认真的吃蛋糕一边点点头。程子序说那敢情好啊，那我就天天来为了体现出我的真心加诚心，我写个牌子挂那，就说小店正在接待重要贵宾暂停营业。燕子扔过来一小块蛋糕说你敢。然后兰回来了。程子序说，小兰子，怎么现在才回来呢。兰说，公司一堆的事儿我可是紧赶慢赶才赶回来的。燕子端出蛋糕给兰吃。我说兰，你们那上司是工作狂吧，你怎么每天都回来那么晚。兰说，还行吧，我还应付的过来。燕子说，要不你把你那工作辞了得了，来我这帮忙。兰说，你得了吧，我是良禽得择木而栖。你这木头是朽木还是怎么地，我得看看能不能站住我这只鸟不晃悠。燕子说，我说你说这话你经过大脑了吗，行，你等着，到时候可别眼红。
　　大家吃蛋糕喝饮料一边闲话家常。我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真的开个小店子，然后没事的时候坐下来喝杯茶，看看书，写写小说，这样的日子曾经我也梦想过。可是真的实现了总感觉心里还不太踏实。也许是才刚刚开始吧，总有那么点不太脚踏实地的感觉。

　　没有想到的是蛋糕店的生意出奇的好，大家都很爱吃燕子做的蛋糕。后来我发现来店里做客的人还真都是一些甜蜜的小情侣，看来他们是真的把这里当成了他们约会的最佳场所了。不过这样也好，看着他们双双对对的进出，想象着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小故事，也是我平常的一大乐事。程子序倒是经常过来，然后把我们的蛋糕带回去当做礼物送给一些客人，听说客人的反应挺好，还说要跟燕子签合同长期合作。我看着这个男人在店里忙前忙后的张罗，忽然就感觉很温暖。
　　飞儿，今天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程子序在我旁边坐下来。
　　想知道去哪就跟我走咯。程子序摆出一个很调皮的笑容。
　　晚上跟燕子分手后程子序带我在城中心转悠。
　　车子在路边停下来。我诧异的说。你带我来公园干嘛。程子序笑笑说。带你来看样东西。我说要我看什么东西。程子序把手指头放在唇边。嘘。然后示意我跟着他走。我不再说话，安静的走路。
　　夜晚的公园很静谧，明黄的灯光下有长长的影子，狭长悠远。有风从中轻柔的穿过，树叶摩挲作响。走了一段程子序问我有没有发现什么。我摇摇头。我说我还是不太明白。程子序说，你仔细看看在你身旁经过的人。我左顾右盼，环顾四周。发现从我身旁不断有人搀扶着走过，石凳子上坐着双双对对的老人。他们荣光满面，谈笑风生。我说这个地方是老人俱乐部吗，怎么出现的都是老人。程子序哈哈大笑。他说飞儿，我想要你看的不只是这些。我停下来看着他。他说，你看，他们几乎都是双双对对的走，没有单独的老太太或是老爷爷。飞儿，我要你看的是一种生活，是一种浪漫，是一种永恒，你明白吗。我希望能有那么一天，等到我头发花白还能牵著我妻子的手，给她温暖，给她安全，给她放心。如果能一直这么走下去，我希望可以走到永恒。程子序的眼睛看着远处一对头发花白的老人的身上，充满了向往。他说飞儿我有东西要给你。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只檀木的盒子。我说是什么。他示意我打开盒子。我接过来，看到一只泛着荧光的翡翠玉镯子。好漂亮。我惊叹。他说喜欢吗。我点点头。程子序说，飞儿，做我女朋友吧。我希望在我老了的时候还可以牵着你的手，跟这些幸福的老太太老爷爷一样，傍晚的时候牵着你的左手然后可以一起等红绿灯，一起过马路，一起在夏天的夜晚来公园里听听鸟语蝉鸣，聊聊我们年轻的时候，我们就这样在一起生活很久很久。我说为什么要牵我的左手而不是右手。程子序说，因为左手离你的心脏最近啊，我可以听见你的心跳，我安心。还能说什么呢。话都说到这份上，我还能怎么说呢。燕子说的对，能找到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男人不容易，我们都还青春年少，我们脚下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时间和伤痛通通都会输给岁月。有风从中轻柔的穿过，我看见远处的老人们朝我们站着的方向微笑，然后我也笑了。我伸出左手，程子序把翡翠镯子套在我的手腕上，然后把我的手心放在他宽厚温暖的手掌里。我们彼此微笑，心照不宣。这一放，似乎就是永远。
　　程子序。这一刻。我内心温暖。满满的幸福。感觉很满足。

　　程子序送我回去，然后我上楼。燕子冲上来问我。怎么样，你俩这么晚出去，有啥进展啊。我说能有啥进展，就散了会步。燕子说，你蒙谁呢，我就不相信他程子序会按兵不动，那也太阉了。兰凑上来说，飞儿你就快说嘛，看看你嘴角眉梢上都写着有喜事呢，简直就是个乐不可支的小老鼠。我说我有那么明显吗。燕子说，有，你的额头上明明就写着我恋爱了四个大字。我抬起左手给她们看。兰惊呼，呀，好漂亮啊，程子序送的吗。燕子说，那还用说，我说我怎么今儿个晚上左眼皮一直在那咋呼上蹿下跳的，原来还真有喜事。早就该这样了嘛，瞧你那幸福的样儿。说说你怎么答应他的呀，今天晚上都干嘛呢。我说不是说过了吗，就在公园散散步，然后就送我回来了。兰说，多浪漫呀，月下漫步，然后对着月亮表白，我们家岳杨啥时候能这么浪漫啊，我保证立马就嫁给他。燕子说得了吧，你俩那黏糊劲也就是现在岳杨不在身边，大学的时候我早就腻歪了。我说岳杨啥时候能回来啊，大家都想他呢。兰说谁知道啊，他回老家考公务员，好像还得等一段时间吧。燕子打了个哈欠说行，大家洗洗睡觉吧，明儿得早起，还得为我们的光辉岁月努力奋斗。
　　自从跟程子序在一起后，他每天都会过来。看过一句话，当你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会发现原来他时时刻刻都在身边。沐风有时候会一起过来，然后缠着燕子。我看着燕子在那忙活，燕子需要什么沐风会马上递到她面前。燕子说你丫要还在这瞎晃荡以后蛋糕没得吃。沐风说燕子姐姐明鉴，我这鞍前马后的可都是诚心实意的，连老天快给感动的哭了，您这啥时候能有点反应，挪一下小金莲跟我单独约会去。燕子手拿着勺子一副孙二娘的架势说，燕子姐姐我可是很忙的，可没那闲工夫跟你那啥，劝你最好是死了那份心，断了那根筋。沐风垂头丧气的说，燕子姐姐，我可是宝，丢了没地儿找。燕子说，你燕子姐姐我啥都稀罕可就是不稀罕宝，我这搁满大街都是宝。沐风说，燕子姐姐厉害呀，咋知道我全身都是宝呢。看着啊。然后在身上摸索半天，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朵玫瑰花。我在旁边叫好，为沐风鼓劲加油。看着这俩活宝一唱一和的，我真的很开心。程子序说，我就说吧，燕子可强势着呢，一个陆航怎么就能打倒她呢，只会激起她的斗志，做的更好。我点点头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真没想到燕子可以恢复的这样快，真让我佩服。程子序说，这就叫化悲痛为力量。我给程子序看我在杂志上发表的诗歌。带着小小的骄傲。日子好像步入了轨道，走向了光明。想到一句话：爱恨是玻璃板上的两滴水，有时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有时经过时间的蒸发，全不见了。
　　看着他们美好的样子。我在祈祷。但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言欢说，飞儿，我把那工作给辞了，现在无业游民。我说为什么呀，你在那大酒店经理不是当的好好的吗。言欢说，什么破酒店破人呢，那店长就是老色狼一个，还想对我动手动脚，我当机立断，衣服当场脱下来扔给他就不干了。我说你可真有脾气，那你男朋友知道吗。言欢说，知道啊，他问我有没有吃亏非要去为我讨回公道，我好说歹说才劝住了他，不然非得闹出人命。我说，那你现在有啥打算啊。言欢说，工作那么久了还没怎么休息过，累得我够呛，暂时先歇着。我说那要不你来我跟燕子那小蛋糕店吧，我们那缺人手。燕子打算白天是蛋糕店，晚上就开酒吧。言欢说，那行啊，到时候还能叫上阜阳一起。我说阜阳不是有工作吗。言欢说阜阳现在在家搞设计，时间还挺多的，没事可以来做做保镖。我说那好吧，只要你们家阜阳没意见，我当然挺乐意的。
　　阜阳是言欢的男朋友，俩人是大学同学，大学四年都没来电，快毕业了俩人就走一块了。有时候不得不说缘分这东西还真是奇妙。它来的时候不分时间，不分地点。调皮的躲猫猫，时间对了它才跳出来，意外的吓人一跳。

*男A女O，但赵盼儿O装B，被顾千帆识破。本人，ABO掉马文学终极爱好者。我已经好久没有嗑过男A女O了，让我们感谢陈晓和刘亦菲这两位内娱活菩萨。

*解释一下ABO设定：只有Alpha和Omega才能闻到信息素+有发情期+给对方标记。临时标记是咬颈后的腺体，永久标记需要在体内成结。Beta是啥都干不了的普通人，Omega通过服用抑制剂可以勉强伪装成Beta。

*其实男A女O跟普通的bg没啥区别，开这个脑洞是因为我真的很想看顾大人亲盼儿的脖颈！（没别的了！）

* 古风ABO的一些术语：Alpha=乾元，Beta=中庸，Omega=坤泽，信息素=信香，标记=契印，发情期=雨露期，抑制剂=清心丹。

*剧情遵循电视剧，本章涉及10-14集。我上次写的是顾千帆视角，这次试一下赵盼儿视角。

——“我常跟引章说，这世上的人，就像是三娘做的一口酥一样，表面上看起来都差不多，可是里面有上千层，只有亲自尝过了，才知道里面是什么滋味。”

赵盼儿是中庸，大家都知道。

这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世上大部分人都是中庸。少部分人投了个好胎，在束发之年分化成乾元，便能顺理成章的身居高位，成为掌权者。更少部分人不幸成了坤泽，注定荏弱无能，唯一的出路便是为强者生儿育女。只有中庸是这世上的大多数，生来平平无奇，一辈子劳苦奔波，比不上乾元受命运垂青，但也不至于像坤泽那般举步维艰。

孙三娘是真正的中庸，嫁了个中庸丈夫，生了个中庸儿子。不管是在外抛头露面，还是在屋里当家作主，都不会招来非议。如果一个中庸精明能干，一定会得到夸赞；就算碌碌无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大家都是中庸，当然要相互理解。

可坤泽不一样。在世人眼中，坤泽天生就低人一等。因为身娇体弱，又极易摆弄，所以坤泽是做不了什么大事的——不是被困在深宅大院之中，就是不幸堕入风尘里。

如果既是坤泽，又身居贱籍，那简直是底层中的底层。

赵盼儿不想活在最底层。

所以，自从及笄时分化成了坤泽，她便一直隐瞒身份，伪装成中庸。那时她尚处乐籍，乐营的姐姐怜惜她，帮她瞒下了此事。十六岁脱籍归良，开始做生意，就更不能让人知道她是坤泽，以免招来异样的目光。因此，这九年来，赵盼儿每个月都靠着清心丹挨过雨露期，敛住身上的信香，如履薄冰，一步步走到今天。

原本以为，嫁给欧阳旭这个中庸，做了进士娘子，搬到东京去开始新的生活，她就不用再伪装自己的身份了。但她万万没想到，被她救过性命、又全心全意爱过的人，有一天也会反过来指摘她的身份。

“盼儿，你什么都好，只是在出身上差了一点，毕竟你曾隶贱籍，又是坤泽，若有些人查起来，是无论如何都瞒不过去的！我也是中了进士之后才知道，身为士大夫，不能有任何一点瑕疵。你也不想成为我的污点对不对？”

那时她看着面前的欧阳旭，冷静如常地听他说这些话，心头却像被针尖狠狠扎过一样，又是“贱籍”，又是“坤泽”……她自嘲地想着，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出身卑微就是卑微，即使是相恋三年的人，也依然看不起她的身份。“不用再伪装自己”的念头，原来只是痴心妄想。

赵盼儿在顾千帆面前，伪装得格外艰难。

她以前从未跟乾元有过这么深的交集。乾元都是非富即贵之人，更何况是顾千帆这样的皇城司高官。看到他第一眼，她便知道他是最不好惹的那种乾元——相貌出众，体魄超群，而且出身高贵。命运毫不吝啬地把最好的东西都奉送给他，而他也理所当然的接受。像她这样的人，和顾千帆之间有云泥之别。

但她偏偏不甘心，不服气。都是凭自己本事吃饭，他不过是投了个好胎而已，决不能被他看轻了。所以他说她一句，她便顶他一句。他刺她一刀，她便咬他一口。他帮过她的忙、借过她的钱，她都算得清清楚楚，等着日后还清。

当然，自己是坤泽的身份，也一直小心隐瞒。

在乾元面前伪装成中庸并不容易。她生怕他闻到自己的信香，和他近身的那段时间每到雨露期都加量服用清心丹。她的信香是栀子花茶的味道，即使偶尔有溢出，他也会以为是她常年和茶盏打交道，身上自然而然散发的香气。为了不让他看出自己颈后的腺体，她一直都贴着清心贴，用垂下的头发松松笼罩住。如果与他靠得太近，她会立刻躲开。

好在顾千帆并不是那种爱耍无赖的乾元，即使身处（他以为的）中庸之间，他也总是收敛着自己的信香，不会随便用乾元的气势压制别人。虽然嘴上不饶人，可行动上一直都尊重她。赵盼儿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温和的乾元。她觉得，只要自己多加小心，这个秘密应该会在他面前维持很久。

赵盼儿的秘密第一次差点露馅，是被他送回东京、到医馆上药的那一天。

欧阳旭竟然搬来了城东厢的厢吏，把她们姐妹三个赶出了东京，这件事完全在她计划之外。她被逐出城时身无长物，更别说清心丹。可是估摸着这个月的雨露期就快到了，她必须在事态变得更严重之前，赶紧在城外找到落脚的地方。所以，当她看到顾千帆骑着高头大马向她奔来时，她只想长话短说，尽快离开。

可是顾千帆不懂。他一心认为她看起来无精打采，非要拦住她，不依不饶说了一堆话，大有不看她振作起来便不罢休的架势。她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让他安排马车将她们送回东京城。

她本想立刻找个客栈安顿下来，顾千帆却直接把她们送到了医馆。

医馆就医馆吧，等顾千帆走了，她还可以在这里买几罐清心丹。

“我来。”他从郎中手里拿过沾了药酒的布包，想给她上药。

赵盼儿心中陡然慌乱，但又没有拒绝他的理由，只能一言不发地僵坐在原地。

他把布包轻轻按在她额头的伤口上，她被疼得下意识“嘶”了一声。

顾千帆见状，放缓了动作，小心翼翼地半跪在地上，和她维持在同一高度。他的左手揽住她的脖颈，右手握着药酒布包，眉眼舒展，几乎是在哄她：“忍着点儿。”

赵盼儿的心跳骤然加速。不仅是为他暧昧不清的动作，也是为自己快要无处可藏的秘密。他靠得太近，左手只要再往颈后探一寸，就能摸到她贴在腺体上的清心贴。他指尖传来炽热的温度，贴在她脖子上，逼得她耳后也开始升温，脸上逐渐发热。

更糟糕的是，他好像忘记收敛自己的信香了。

赵盼儿知道他的信香气味是屠苏酒——一种屠尽天下邪祟的烈酒，寒光铮铮，又灼烫逼人。此时这种凛冽的酒气正在空气中缓缓弥漫，渗透进她的皮肤，然后溶解在她的身体里。

赵盼儿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闻过乾元的信香，她只觉得晕头转向，身体发软，一阵阵燥意折磨得她满头是汗。屠苏酒的气味冲击着她每根血管的末梢，滚烫的温度让她耳根烧了起来，她尝试着屏住呼吸，垂下目光，却无意间和他四目相对。

他靠得太近了。赵盼儿几乎可以在他琥珀色的瞳孔里看到自己苍白的脸。她听到咚咚的心跳声从自己的胸腔深处传来，还听到了他清浅的呼吸声和他身体随之的轻微起伏，那些细密的动静汇成了汹涌的气流，在她的心头涌动。她呼吸凌乱，眼睫颤抖，但他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他的眼神温柔得可以溢出水来。她不适应那样的眼神，不自然地移开目光，可是她的视线不管逃到那里，都会被他的眼睛抓住。

她快支撑不住了。雨露期即将到来，她的身体本来就比平时敏感，再加上没有及时服用清心丹，她担心后颈上的清心贴已经快控制不了她溢出的信香了。她真想往后退，直至挣脱他的双手，但身体里本能的口渴又让她情不自禁地想往前靠近。

如果、如果能再靠近一点……

他的怀抱会像他的眼神那样温暖吗？他的呼吸会像他的信香那样甘冽吗？他的嘴唇会像他的手指那样灼热吗？会贴紧她的脖颈，然后一寸一寸，慢慢地向后探去吗？

赵盼儿的呼吸逐渐急促。她竭力扬起视线，想避开他的眼睛。顾千帆大概也察觉到她状态不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声问：“怎么了？”

赵盼儿的心跳猛然快了一拍，她下意识回答道：“酒味有点熏。”

顾千帆微愣。她立刻意识到不对，她是中庸，不该闻到信香的气味。好在他也会错了意，以为她说的是他手里药酒布包的味道，无奈地一笑。

坐在旁边的孙三娘听到她说话，终于意识到事态异常，赶紧站起身来，打断了他们。赵盼儿这才被解救。

那一晚赵盼儿梦到顾千帆了。

她梦到他依然半跪在她面前，给她上药。她梦到他指尖触感细腻，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脖颈，直至触碰到她颈后的腺体。她梦到他用掌心抵着她的脖子，身体缓慢前倾。她梦到他那一双暖燠的、宠溺的、仿佛熟知一切的眼睛在向她靠近，他身上浓烈的酒香味不由分说地将她包裹。

“怎么了？”他开口问她，他有一副冷泉般清冽的嗓音，此刻被情欲浸润，变得喑哑而慵懒。

她怎么了？她也不知道。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唇畔，升起一股暖暖痒痒的触感，让她口干舌燥，心跳加速。他好像在笑，又好像在哄她，柔软的唇快要贴近了，又恶作剧般的停下。她的身子已经虚软得要命，为了按捺住自己迎合上前的冲动，她把手指攥得发白。颈后的腺体被他握着，湿漉漉的眼睛被他盯着，屠苏酒香浸泡得她头昏脑胀，难以言喻的空虚感攫住了她的全身，她听到自己的嘴唇动了动，呢喃了一个词：

赵盼儿骤然惊醒。她睁眼，汗水从眼帘滚到额角又滴到枕头，她慢慢坐起身，端起床头的水一口气饮下，却无法压制心头的悸跳——

她怎么会在梦里对顾千帆有那样羞耻的感觉？

一定是因为她正值雨露期，他又是乾元，一嗅到他的信香她就一发不可收拾。

果然、果然还是要远离乾元啊，尤其是顾千帆这样的乾元……她深吸一口气。只要和顾千帆走得越近，她的秘密就越难守住。

赵盼儿不是没有想过向他坦白自己的秘密。

顾千帆对她这么好，她却连最基本的身份都瞒着他，还对他产生过那样羞耻的念头，越想她的负罪感就越深。

她很想告诉他，但她总是在关键的时候犹豫。

赵盼儿最接近坦白的时刻，是和他站在茶坊的庭院里对视的那一瞬。

那时她正蹲下来收拾花盆，他却把她扶起来，轻轻替她拂去头顶上的一片落花。

风轻云淡，花香馥郁，他站在她面前，微低着头，对着她淡淡一笑，依旧是她在梦境里见过的、温柔到近乎雾蒙蒙的眼神。

四目相对，她凝视着他的脸，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平静地笑着问她。

“顾千帆，你是不是……”她几乎脱口而出。

“是不是什么？”他立刻搭话，神情有几分紧张。

她扬起眉毛，只想听他亲口说出那句话，然后她再向他坦白一切……可是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转瞬移开了视线，不再看她。

“没什么。”她抿着嘴唇，平淡地回答，然后转过身，走进庭院深处，也不再看他。

她懂了。也许他确实关心她、欣赏她、对她有好感，但也绝对没有到爱她爱得非她不可的地步。

有些话不必说，也不能说。说了只会徒增尴尬，自取其辱。

反正……反正，她也不算上有多喜欢他。

可是晚上赵盼儿还是在三娘面前哭了。

“三娘，我……我可能有点喜欢他。”

三娘心疼地劝说她这是好事，但她并不相信，接着说：“我觉得他是有一点喜欢我，但是又不那么喜欢我。”

因为他虚虚实实，忽远忽近。

因为他不以为意，漫不经心。

“我们之间，有如鸿泥。”

“我是真的害怕，三娘。我会习惯他这种不容拒绝的照料，我害怕我一颗心，被他撩拨得忽上忽下，以至于哪一天他只要稍微朝我招招手，我就会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最后弄得跟无数个从良的姐妹一样，色衰则爱弛，最后他远远地说一句：‘我当初不过是可怜你。’”

他肯定会可怜她。可怜她堕入贱籍的凄惨身世，可怜她小心隐瞒的坤泽身份，可怜她只要得了他一点点温暖，便能珍惜很久的卑微心境。

赵盼儿不想被人可怜，尤其是不想被他可怜。

她擦了眼泪，倚在三娘的肩头说：“答应我好不好，无论什么时候都提醒我，一定要清醒，一定不能让他看不起我。”她哽咽道，“我自己也不能看不起我自己。”

三娘眉头紧锁，一字一句地告诉她：“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敢看不起咱们。”

赵盼儿有一丝宽慰，又有一丝惘然。她决定，自己是坤泽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顾千帆了。

*目测过几集战损之后就能临时标记了！